苏联意识形态的垄断:要求人虚伪顺应愚昧和装傻)
苏联解体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

苏联解体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
苏联解体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包括:
1. 共产主义理念的破产:苏联的社会主义模式被认为无法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人们对共产主义的信仰逐渐瓦解。
2. 经济问题:苏联的经济体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计划经济的效率低下、生产力发展不足,导致经济衰退和物质供应不足,人们对社会主义经济体制丧失了信心。
3. 政治腐败和权力集中:苏联的政治体制出现了严重的腐败问题,官僚主义和权力集中导致了社会不公和不满情绪的增长。
4. 民族问题:苏联的多民族国家面临了民族关系紧张和冲突,特别是在中亚地区,民族主义情绪上升导致了国家分裂的风险。
5. 文化问题:苏联的文化政策长期以来对多样性和创新的抑制,许多人对苏联文化的单一性和威权主义的压制感到不满。
综上所述,苏联解体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共产主义理念的破产、经济问题、政治腐败和权力集中、民族问题以及文化问题等多种因素的综合作用。
苏联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管理之失及其对我国的启示

一
和 转化 、 交 流 和 交 锋 三 个 方 面 。其 中 , 意识 形 态 理 论 的建构 和创 新 是 理论 传 播 和转 化 、 交 流 和交 锋
的基础 和源 泉 ; 意识 形 态 的传 播 转 化 为社 会 成 员 良
苏联 社 会 主 义意 识 形 态 管理 失败 的教 训 : 党 和 国 家指 导 思 想 的 日益 僵 化 与 荒 芜 ; 意识形 态教育 管理 方式的粗暴 与 强制 ; 执 政
后期舆论领导权和 管理权 的反 弹性 丧失 ; 领导人 的“ 真理垄断” 以及信仰 背叛 。对我 国社会 主义意识形 态管理 的启示是 : 推 动
识 形态 工作 谱系 中的 一员 , 它公 开声 明 自己是 无 产 阶级 的精 神 武器 并 为 其 根本 利 益 服 务 , 因而 它 内在
地 指 向一种 深刻 的终 极 价值 与人 文 关 怀 , 为人 的 自 由而全 面 的发展 助力 。意识形 态 管理 的 主体是 一定 社 会 的统 治 阶级 及 其 政 治 代 表 , 在 苏 联 就表 现 为苏 联工人 阶级及其 政 治代 表—— 苏 联共 产党 及其 领 导
上层 建筑 的 有 机 组 成 部 分 , 是 “自觉 反 映 一 定 阶级 或社会 集 团之 经济 政治 利益 的 系统化 的思 想观 念体 系, 是这个 阶级 或社 会集 团政治理 想 、 价值 标准 和行
为规 范 的理论 表达 ” … 。对意 识 形 态 工 作 的 高 度关
现代 国家 通 常为政 党 ) , 为 实现 自身 的特定 利 益 , 运 用计 划 、 组织 、 指挥 、 协 调和 控制 等管 理手 段 , 对意 识 形态 领域 内外 的各 种 资源 进 行 有 效 整 合 , 以高 效 地
苏联解体的意识形态原因浅析及对中国的启示

苏联解体的意识形态原因浅析及对中国的启示作者:刘亚飞来源:《党史博采·理论版》2020年第09期[摘要] 1991年苏联解体至今已经近30年了,各国专家学者都在研究讨论其解体的原因。
当然,经济方面的问题是其主要原因,但还有一个重大原因,就是苏联在思想教育与意识形态方面存在巨大问题。
当前汲取苏联解体的经验教训,更有利于中国继续深化改革与社会发展,少走弯路。
[关键词]苏联解体;意识形态;启示[作者简介]刘亚飞(1995-),男,东北石油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
[中图分类号] D33/3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6-8031(2020)09-0031-031991年12月25日夜,苏联,曾经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建立的,也是最发达的社会主义大国宣告解体。
解体后的苏联变成了现在的俄罗斯和其他独联体国家,及东欧一些小国。
之后,作为前苏联国家主体的俄罗斯经济凋敝,政局混乱,人民生活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尽管在后来有普京的强力领导与复苏振兴,俄罗斯的经济政治文化有了显著发展,大国地位显著回升,但依旧难以重现往日苏联世界强国的风采。
俄罗斯总统普京曾指出:苏联解体是俄罗斯全民族的重大悲剧。
其间,大多数公民一无所获,当时存在的问题本可以在一个国家框架内在新的基础上加以解决,苏联解体是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
①回顾历史,这位曾经的世界社会主义事业的“老大哥”,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领头羊”,为何会在一夜之间轰然解体。
当然,经济体制僵化是其主要原因,但可以清楚地看到,苏联解体前在意识形态方面已经出现巨大的混乱与问题。
这也是苏联解体的重要原因之一。
分析苏联解体在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对中国有重要的启示作用。
一、苏联解体的意识形态方面的原因(一)苏联政府忽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广大党员干部逐渐丧失艰苦奋斗、顽强拼搏的精神。
曾经的苏联红军,从红场直接走向战场,最终击败了德国法西斯,取得了莫斯科保卫战的伟大胜利。
观看8.19事件,苏联解体观后感——意识形态对国家安全的重要

观看8.19事件,苏联解体观后感——意识形态对国家安全的重要苏联解体,这事儿可太让人感慨了。
咱就说那个8.19事件吧,那可算是苏联解体过程中的一个超级关键的节点。
这背后反映出来的意识形态问题,对国家安全的影响那是相当巨大的。
你想啊,苏联那时候是个超级大国,有着自己独特的意识形态体系。
可是呢,随着时间的推移,西方的一些思想就像小虫子一样慢慢钻进去了。
苏联内部的一些人开始对自己原本坚持的东西产生怀疑。
比如说,西方一直在宣传他们那一套自由市场、民主啥的,苏联人看久了,就觉得自己的好像没那么好。
这就是意识形态受到冲击的一种表现。
在8.19事件的时候,苏联内部的各种矛盾都爆发出来了。
这说明之前的意识形态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崩塌了。
当一个国家的人民对自己国家所秉持的核心思想都动摇的时候,这个国家就像是一艘没有舵的船,在大海里只能随波逐流。
国家内部的凝聚力变得特别差,各个加盟共和国也都开始有了自己的小九九,都不想再跟着苏联这个大家庭一起走下去了。
国家安全可不仅仅是有多少军队、多少核武器的事儿。
意识形态要是没守好,就像家里的大门没关好一样。
敌人可以轻易地进来搞破坏。
苏联就是个例子,西方通过各种手段,像文化输出、经济诱惑啥的,一点点地侵蚀苏联的意识形态。
咱们看看现在的世界,各个国家都很重视自己的意识形态建设呢。
这就好比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一套武功秘籍,得把它好好守住,还得让自己的人民都认可、都去修炼。
如果自己的人民都跑去练别人的武功秘籍了,那这个国家还怎么能强大得起来呢?苏联解体给咱们的教训可太深刻了。
咱们得知道,意识形态是一个国家的灵魂所在。
要是灵魂都没了,那这个国家也就没了。
咱得对自己国家的意识形态有自信,得知道它是经过多少年、多少代人摸索出来的,是适合咱们自己发展的。
而且啊,要想让大家都坚定地相信这个意识形态,就得让大家都能从中受益。
就像苏联,如果它的意识形态能一直让人民过上好日子,能让国家不断发展进步,那西方的那些东西也就没那么容易钻进来了。
苏联演变中的意识形态因素及其启示

苏联演变中的意识形态因素及其启示作者:杨东来源:《党史博采·理论版》2012年第10期[摘要]研究苏联演变的原因及教训是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和复杂的学术课题,但无论从根本原因与直接原因、还是从内因与外因的角度进行分析,意识形态都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苏共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的因素也不能忽视。
本文从分析苏联演变中的意识形态原因和戈尔巴乔夫的重要作用入手,汲取其中的深刻教训,提出了对抓好我国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抵御西方“和平演变”战略的有益启示。
[关键词]苏联演变;戈尔巴乔夫;意识形态;社会主义20世纪90年代初,苏联解体,苏共垮台。
之后,人们围绕苏联演变的原因与教训问题一直争论不休。
关于苏联解体的原因,学术界大体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主要原因是苏联的根本制度和体制;另一派认为戈尔巴乔夫等苏共高层领导对社会主义制度的背叛是苏联解体的主要原因或根本原因。
从社会发展规律来说,苏联演变只是社会主义发展进程中的一个曲折,并不是必然发生的;从当时的特殊环境来看,演变又是不可避免的,而苏共在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失败是重要的“催化剂”。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研究意识形态问题,抓好意识形态工作,事关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成败兴亡,应该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一、苏联演变的意识形态因素探析苏联演变是多种矛盾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每一个因素的作用是不同的,意识形态因素起着“导火索”和“助推器”的作用。
无论是西方的“和平演变”战略、苏共自身的严重蜕变,还是“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路线”,都有激烈的意识形态斗争蕴含其中。
演变是在苏共二十大之后,从意识形态领域首先开始的,最终也以社会主义主流意识形态的消亡而结束。
这是一个付出了非常惨痛的代价才获得的血的教训,非常值得我们深思。
(一)西方“和平演变”战略是苏联演变的外部原因。
自从十月革命胜利建立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以来,苏联就一直处于帝国主义的重重包围之中,这些国家始终把消灭社会主义作为自己的根本任务,其直接和间接插手对苏联演变发挥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关于“三垄断导致苏联解体”说法的辩驳

刘书林:关于“三垄断导致苏联解体”说法的辩驳在苏联解体20年的时候,关于苏联解体原因的争论却在国内外的思想理论界又一次升温。
各种观点大相径庭。
有的人说,是59年前逝世的斯大林及其建立的苏联模式和社会主义基本制度葬送了苏联,更多的人则认为戈尔巴乔夫等党内领导集团公开放弃共产主义旗帜因而遭到了历史的抛弃。
人们对历史问题的不同看法,往往反映了对现实问题的不同态度和主张。
有人发表了《从苏联到俄罗斯研究系列》的署名文章(以下简称《三垄断》的文章),提出“‘三垄断’导致苏联解体”的说法,很有代表性。
本文集中对此文的观点进行辩驳。
一、把抨击的矛头从苏共转向苏联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逻辑不能成立《三垄断》一文中把苏联垮台的基本原因归结为:“苏共已严重脱离了群众,尽失人心,遭到了普遍的唾弃。
”文章在这里接近触碰到导致苏联垮台的主要原因。
但是,文章在这里虚晃一枪,转而把矛头对准了苏联的社会主义基本制度。
文章认为,“造成这种情况,苏共历任的第一把手们当然难辞其咎,但根本的原因还是应从制度上去找。
”为了完成这个逻辑的转变,《三垄断》一文引出了邓小平1980年8月18日的讲话:“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
”(《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333页)根据这篇讲话的上下文,可以看到,邓小平在这里讲的“制度”,明确指明了是“具体的组织制度、工作制度”,不是《三垄断》作者后面概括的“三垄断”的制度,不是指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
正是在这篇讲话中,邓小平特别强调了不能否定社会主义基本制度:“我们的党和人民浴血奋斗多年,建立了社会主义制度。
尽管这个制度还不完善,又遭受了破坏,但是无论如何,社会主义制度总比弱肉强食、损人利己的资本主义制度好得多。
”(同上书,第337页)这才是邓小平对待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基本态度。
然而,《三垄断》一文却从这样一个逻辑起点,转而集中抨击社会主义根本制度。
俄罗斯部分人士对苏联解体的反思

俄罗斯部分人士对苏联解体的反思钟亚平苏联解体了,在剧烈的动荡之后,俄罗斯人在反思,这一事件给历史留下了什么?一、谁不珍惜历史,谁就必定遭到命运的严厉惩罚(一)关于苏联发展道路的历史功绩和改革的必要性1995年1月,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召开第三次代表大会通过的党纲指出,“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是俄国当时在军事、政治、经济破产,领土丢失,执政的资产阶级和地主联盟在社会领域完全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民族国家自我保护的唯一机会”。
苏维埃国家和社会制度,“一方面,建立了多数劳动者的政权,实行了在公有制的基础上的国民经济的计划管理,苏联人取得了巨大的社会成就,实现了文化革命;另一方面,同资本主义相比,生产力的性质变化很小”,加之“苏联所面临的外部帝国主义威胁也要求作出迅速而准确的回答”。
苏维埃人民在伟大的卫国战争中的胜利和成功地恢复国民经济,历史地证明了当时提出的“赶超”口号和“为了工业化加速实行了农业的集体化”这种发展道路是正确的。
雷日科夫指出,严格的计划分配体制(战前,战时和战后)做了很大业绩,它在国家最困难时能动员资源。
俄罗斯远东研究所经社研究处处长马涅热夫认为,中央计划经济对中苏这样的农业大国欲在短期内把资源集中在工业发展的某些项目上,证明相当有效。
他们也分析了这条发展道路在实践中逐渐暴露出来的弊端:1.它具有强制的性质,要求极端严格的集中化和使社会生活的许多领域国家化。
并且这条道路被当作指导原则,绝对化了。
2.不加批判地在生产和消费领域重复西方社会过去的模式,一方面使社会主义经济处于肯定失败的地位;另一方面限制了社会主义主要任务的解决。
由于以过时的生产力发展模式为榜样,社会主义在许多方面,而不仅仅在经济领域,丧失了历史的主动性。
3.“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原则遭到了破坏,由于广大劳动者阶层失去了实际支配自己的劳动产品的可能性,感觉不到自己是全民财产的共有者,而导致依赖他人养活、漠不关心和消极心理。
4.中央管制经济限制了生产者的利益、堵塞了经济自我更新和改善生产率的内部源泉,妨碍资源横向交流,引起深刻的部门比例失调,造成全面短缺和永久投资饥饿。
浅析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经验教训

浅析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经验教训苏联社会主义模式是20世纪上半叶对全世界产生了深远影响的一种社会制度模式。
苏联曾经是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其社会主义制度在20世纪上半叶通过计划经济、集体化和工业化等手段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然而在其后的发展过程中也暴露出了许多问题和弊端。
本文将就苏联社会主义模式的经验教训进行浅析,探讨其对今天社会主义国家建设的启示和警示。
一、过度集权和官僚主义苏联社会主义模式在实践中出现了过度集权和官僚主义的问题。
在苏联的社会主义模式下,政权高度集中于中央政府,各级政府和单位都是按照中央的指示执行任务。
这种高度的集权制度导致了官僚主义的滋生,大量的行政干预和过多的管理层次,使得决策效率低下,社会资源配置不合理,影响了经济和社会的发展。
这一问题给今天的社会主义国家以警示,现代社会主义国家在制度建设中必须充分发挥市场和社会力量的作用,推动政府的职能转变,建立健全的法治制度和监督机制,有效避免过度集权和官僚主义的问题。
二、计划经济和经济效率不足苏联社会主义模式以计划经济为主导,国家对经济的调控过于集中,导致了经济的效率不足。
在计划经济的体制下,生产和资源配置基本靠国家决定,企业和单位只能被动接受指令执行,导致了企业效率低下,市场信息不畅通,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严重。
这一问题启示着今天的社会主义国家在进行经济建设时,必须充分发挥市场的作用,让市场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同时也要保持政府对市场的有效监管,避免市场失灵和垄断。
在经济体制改革中,要采取有序的步骤,逐步放开市场,改变过于集中的经济体制,促进企业的创新和竞争,提高整体经济效率。
三、对农业的过度干预和集体化问题苏联社会主义模式中对农业的过度干预和集体化问题也是其经验教训之一。
在苏联社会主义时期,国家对农民的活动进行过度干预,实行强制的农业集体化,破坏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导致了农业生产的低效和农民生活水平的下降。
这一问题提醒着今天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农业政策的制定中要注重农民的参与和市场的作用,保护农民的合法权益,鼓励农业的现代化和规模化发展,并且制定有利于农民生产的政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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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意识形态的垄断:要求人虚伪顺应愚昧和装傻2010年12月23日09:36 东方早报【大中小】【打印】共有评论38条核心提示:正如麦德维杰夫所说的,苏联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垄断其后果是“要求人们虚伪、顺应、愚昧和装傻,不断玩弄那种令人哭笑不得的、宗教意识般的、普遍宣誓效忠的把戏”(麦德韦杰夫等:《苏联持不同政见者论文选译》,外文出版局,1980年,284页)。
苏联对知识分子经过二十年代的驱赶,三十年代的镇压,五十年代的改造,六十至七十年代的收买和钳制,已经把所谓的知识界训练得充满了谄媚味道,他们的人格被分裂、行为方式“双重化”。
为了应对统治者的恐怖政策,被统治者塑造出一种“伪善”的“功能性虚构”的“积极的不自由”,各种活动与心灵之间的关联是割断的。
知识阶层明显地分成“两类截然不同的人群”(122页)。
从言谈举止中人们“很容易分辨出哪些是成功的权力追逐者,哪些是他们的牺牲品,甚至更容易分清哪些人正在施展各种手段一门心思想往上爬,与此相反哪些人早已心灰意冷,苏联的各级当权者的一言一行都在仿效苏共中央主席团和中央委员会中的主要领导人。
本文摘自:《东方早报》,引自:《苏联的心灵——共产主义时代的俄国文化》,作者:〔英〕以赛亚·伯林〔英〕哈代,翻译:潘水强刘北成,出版:译林出版社2010年7月第一版不同的“现场观察”我们知道,英国思想家以赛亚·伯林(1909-1997)的父辈是拉脱维亚的犹太商人,他本人在沙俄和苏俄内战期间度过了青少年时代,1921年离开俄国前往英国。
这种生活背景使他具有观察俄国的独特条件,一方面他既具有本土文化的积淀和语言优势,另一方又有“旁观者清”的理性角度,所以他谈论俄国的著作都有一种“进得去,出得来”的自如感和整体视角。
《苏联的心灵——共产主义时代的俄国文化》是他1945到1990年不同年代访问苏联的十篇回顾性报告和讲演。
战后伯林定期到铁幕下的苏联访问,虽然每次去苏联的时间都不长,但是他所选择的年代却很有趣,从战后初期的1945-1946年到斯大林去世前的1952年,从赫鲁晓夫改革的苏共二十大的1956年到他下台后的1965年,从“停滞”的勃列日涅夫时代到戈尔巴乔夫改革的上世纪八十年代,几乎战后苏联的每一个“关键年份”,伯林都以“现场观察”的身份而成为直接“目击者”。
所以这本以“俄国文化”为名的书中的很多内容涉及苏联制度建立过程当中的许多重要环节,并体现了作者本人观察的独特视角。
阅读过程中我就在想,我们也时常去俄罗斯,回来以后也要“向上”写书面报告,但是从来没有一份“报告”写得这么具有个人特色和酣畅淋漓。
我们的“报告”表达方式已成为一种固定的“八股”文体:全部归纳为“观感”一二三或“座谈”一二三,“问题”一二三,“对策”一二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向上呈报的“文体”有一种不成文的规定,既不能过于学术化、充满了大段学院派的论述和引经据典的注释,也不能太具有个人特色和视角。
记得有一次从俄罗斯归来,不谙此道的我写出来的“报告”因为太具有“个人看法”而遭到了上级的批评,曾经的“道内人”以传授秘诀的方式告诉我,对报告的阅读者要有两个考虑:第一,这些人身居领导职务,日理万机,没时间阅读大块头的东西,报告的上限字数不能突破五千;第二,一定不能把阅读报告的人文化水准设想得很高(虽然这些人个个都有博士学位),大体以高中文化程度为限,报告中除了谈论规定内容以外,最好有容易上口的总结性的结论,比如“和平崛起”、“和谐社会”、“三个代表”等等。
另外,报告不能有太体现个人色彩的自我表达方式,这样不但容易引火烧身而且不符合公认的“报告文体”,甚至往极端里说,除了所见的人物要真名真姓以外,“现场观察”与报告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读了伯林的这本书后,我才知道,这种文本和真实之间脱离了关系的“标准化程序”的“功能性虚构”的报告模板始于苏联。
苏联持不同政见者雷达里赫对此还提出了一个很著名的概念:“积极的不自由。
”主体和客体都以虚假的热情投入蒙蔽对方,主体和客体“所有的思想、愿望、感情在任何行为中都不发挥任何作用”(〔捷克〕伊凡·克里玛等:《地下:东欧萨亚特随笔》,花城出版社,2010年,69页),国家假装服务民众,民众假装拥护当局的领导和为其工作。
这是这种制度下造成人的两面性和应对体制的“政治上的消极性”的必然结果。
伯林的这些报告之间的有机联系主要是建立在苏联政权与知识分子的关系的基础上的。
以前的苏联历史书籍都说,十月革命后的新政权成功地改造了旧知识分子,使他们主动地融合到苏联政权中,又造就和培养了大批的新知识分子,所有这些人都心悦诚服地投入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当中。
但是现在从伯林的书中我们读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于这种讲述模式的另一种解读。
“理想主义蜕变”的历史俄国知识分子历来有“不与政府合谋”的传统,他们的探索精神和批判立场使俄国文学界大师辈出,在十九世纪文学家充当着启蒙者和思想家的角色,导致文学一枝独秀,使俄国文学曾有世界文学史上的“青藏高原”之称。
十月革命和接下来的三年国内战争不但使俄国的经济极度萎缩和自然经济化,社会文化领域“凋敝化”更加严重,完全丧失了十九世纪下半叶文化上的“最辉煌的”黄金时代的繁荣。
托洛茨基坦率地承认,十月革命“以自己的直接行动扼杀了文学”(托洛茨基:《文学与革命》,外国文学出版社,1992年,554页)。
1921年新生政权度过了最紧张的关头,对社会主义反对派进行了一劳永逸的镇压,又把著名的人文知识分子统统赶出俄国以后,党内外都企盼着列宁曾经许诺的在外患清除以后放松专政的阀门。
人们总认为内战期间压制民主是为了保证非常时期的一致对外性,等形势缓和了自然会步入正常的宪政轨道。
另外,执政的俄共(布)也急需革命后新社会秩序复苏和新政权下的文化繁荣,于是在新经济政策的背景下,文化领域的“多元”局面有一定恢复。
当时虽然也有严厉的书报检查制度,但由于列宁去世后留下的含混不清的遗产以及“权力真空”的集体领导时期,使布尔什维克处在“这样试试,那样试试”的摸索阶段,因此出现了一时间昙花一现的“自由的、带有无政府主义色彩的文学试验”期(第3页)。
托洛茨基说,“在我们这儿,文学是与新经济政策一同开始复活的。
”上世纪二十年代上半期相对宽松的文化氛围,一度令知识分子充满希望,但是这种短暂的“文化复苏”还在“孵化期”时就戛然而止,“新雅各宾主义”的“猎巫运动”(138页)接踵而至了。
所以后来的俄国知识界将二十年代中期视为“祖国历史中的一道巨大裂缝”(〔美〕列夫·洛谢夫:《布罗茨基传》,东方出版社,2009年,7页)。
像帕斯捷尔纳克、阿赫玛托娃等人总是说他们的“精神食粮”来自“俄国”,来自十九世纪以来的“俄国”,他们是属于俄国的,从来不说他们是属于苏联的。
1928年斯大林在党内斗争中胜出后,却一直有一种“不安全”感。
一方面“早产”的俄国革命指望“世界无产阶级”的“后续行动”的希望落空,苏联的“孤岛”生存意识格外强烈;另一方面,斯大林通过剪除异己方式的“善良淘汰”机制,把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推到了极致,这种党内斗争的绞杀既没有党内基础也缺乏民意支持。
在斯大林自感到根基不稳的情况下,保住权力立刻就上升为政治需求的第一要素。
斯大林把自己化身为党的“真身”,他高举着“决不允许分裂党”的“革命惩罚之剑”,砍向所有敢于违背其意志的个人和团体。
可以说从那时起,苏共的历史就成为从“理想主义蜕变”的历史。
就像恩格斯所说的,以革命的名义操纵民意,“制造出的革命根本不像他们原来打算的那个样子”(《马恩全集》第一版,第三十六卷,302页)。
俄共(布)早年在革命党、反对党时期争取政治自由的理想很快就让位于实用主义的权力斗争,无产阶级曾经为之奋斗的自由、民主宪政目标已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空话。
新政权在马克思主义的词藻下,向比原来所推翻的沙皇专制更强大的“新专制主义”演变。
在这种社会背景下,必然形成权威与自由之间的紧张对立,维护政权的暴力手段从对付敌人发展到对付“灰色地带”,再扩展到对付社会的各个阶层。
它不但可以压制不属于无产阶级的其他阶级,而且这也开始扩展到无产阶级了。
这个政权对人民的强制约束力和汲取手段甚至超过了它所推翻的对象。
它实际上就像赫尔岑所说的,只不过是“颠倒”的旧制度,在很多方面就是直接从旧制度“抄袭”来的,而且是旧制度不堪的一面。
在权力吞没理想以后,理想中的反专制、争民主的目标与革命后的政治现状形成绝妙的讽刺。
革命后当人们认为宪政民主唾手可得时,政治自由和革命的理想目标又被“妖魔化的外部环境”和需要强化党的领导无限期地推迟。
执政者把人权、多元文化与党的领导、国家的强大对立起来,把自由价值当作国家的心腹大患,认为个人自由会威胁到民族与国家的凝聚力,精神层面的“多元”会对国家造成危险。
虽然掌权者心知肚明,苏联的国策已经与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相分离。
正如伯林在书中所说的,“布尔什维克主义形成的自我概念使它和它的母体西方马克思主义明显的区分开来,这一概念不仅仅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有关政治、社会和经济的信念与政策,而且形成了一套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无孔不入且让人别无选择。
”(131页)那些打碎旧的国家机器者,拿到权力以后就开始铸造新的国家机器,他们把自己等同于权力,并要求一切利益、一切要求都必须服从于“一党专政”的“新式专制”。
法国大革命时,罗伯斯庇尔就曾经说过,革命政府是“反抗暴政的‘专制政体’”(〔美〕埃里克·霍弗:《狂热分子》,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51页)。
苏维埃政权蜕变的“热月”完成以后,与法国大革命不同的是,它的意识形态宣传始终没有丢掉老祖宗的“名号”,他们竭力想把这个政权塑造成马克思主义体系下的“正朔”。
虽然马克思的理论并没有把社会主义国家与无产阶级专政、“一党制”联系起来,但是倘若这仅有的一点继承关系都没有了,不但合法性的失缺会更加明显,社会动员也会师出无名。
于是斯大林主义就被奉为马克思主义发展的顶峰,而实际上他们把马克思主义变成为一门形而上学,变“成为一种公认的、不可抗拒的、但又极其乏味的官方说教”(152页)。
强制性的政权需要民众绝对地“俯首帖耳”(137页)和充当统一机器上的“螺丝钉”,至于它是不是符合马克思主义、符合革命动员时的理想目标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通过这样一种“政治化诠释”的意识形态转换,可以在空头许愿的理想主义大旗下,“通过强制来确保人们对这一套教条的遵从”(132页)。
斯大林懂得,革命热情可能会转瞬即逝,纯粹的宣传动员与影响又缺乏物质保障,只能依靠频繁地动用专政机器,所以革命后倚重强制手段成为一个常规。
非此即彼的两维图像在布尔什维克话语霸权下,建立起了只存在革命与反革命两维图像的叙事模式。
他们自己代表绝对正确的革命一方,而对立的一方是绝对反动和邪恶的,是没有理由生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