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觉文化的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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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文化的转向

◎周宪

[摘要]当代文化从语言主因型向图像主因型的转变,对主体的意识形态和认知方式产生了重大影

响;人们越来越倚重于通过图像来理解和解释世界,适合于视觉文化研究的独特思维范式和方法亦应运而

生。当代视觉文化转向的趋势主要表现为:一、视觉性已成为文化的主导因素,广泛的视觉化深刻地改变

了许多文化活动的形态;二、呈现出图像压倒文字的发展趋向,视觉文化与感性的、直观的和快感的文化

存在内在联系;三、对外观形态过度关注,生活世界外观的美化和显现表明了一种观念的变革;

四、随着

视觉技术的进步,人的视觉在不断延伸,可视性要求不断攀升,新的视觉花样层出不穷。

[关键词]当代文化视觉文化图像语言学转向消费社会

[作者简介]周宪,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江苏南京, 210093。

〔中图分类号〕I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7326 (2004) 02-0110-06

从“语言主因”到“图像主因”

德国思想家本雅明在写于1936年的一篇文

章《讲故事的人》中慨叹道:“虽然这一称谓我

们可能还熟悉,但活生生的、其声可闻其容可睹

的讲故事的人无论如何是踪影难觅了。他早已成

为某种离我们遥远———而且是越来越远的东西

了。……讲故事这门艺术已是日薄西山。要碰到

一个能很精彩地讲一则故事的人是难而又难

了。”①他认为,讲故事是人们的一种古老的交流

经验的方式,在过去有两种人善于讲故事,一是

远行的水手,一是本地农夫。如今他们讲故事的

社会文化条件已经不复存在。听众也已不复存

在,因为那种一边听故事、一边纺线织布的情景

已经消失了。同一年,本雅明又写了另一篇重要

的文章《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如果我们

把两篇文章对照阅读,就会注意到本雅明敏锐地

感觉到当时的社会和文化出现了极其重要的变

化,即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已经取代了传统社会

那种“讲故事”的传统。在后一篇论文中,本雅

明似乎告别了对“讲故事”传统日渐衰落的惋惜

和怀旧情怀,对以电影为代表的机械复制时代新

艺术的到来大声喝彩:“复制技术把所复制的东

西从传统领域中解脱出来。……两方面的进程导

致了传统的大动荡———作为人性的现代危机和革

新的对立面的传统的大动荡,它们都与现代社会

的群众运动密切相联,其最大的代理人就是电

影。”②

这里所描述的电影作为一种新的视觉文化的

表征代替了以说故事甚至阅读书籍的话语文化趋势,不只是电影本身的力量或胜利,更重要的

是,电影以图像或影像来传递信息、解释世界或感悟事件的方式变得越来越重要,或者用一种文110

化研究的术语来说,视觉理解和解释变成我们理解世界的主要方式或“主因”。讲故事作为一种最传统的交往方式,依赖于人与人面对面的言语行为,是一种在场的交流;而印刷文化则促成了

交往方式的变革,用文字代替了面对面的直接言语交往,导致了一种新的不在场的交流形态的出现。在比较的意义上说,当代文化是视觉性占据主因地位的文化,图像的生产、传播和接受更加普泛化,更具显赫地位。从传播形态的转变角度看,如果我们把口传文化和印刷文化都粗略地算作话语的文化的话,那么,我们有理由将以电影

为代表的图像文化视作一种图像的文化或视觉文化。从这个转变的逻辑上看,有一个从语言中心的文化向图像中心的文化的深刻转变。用海德格尔著名的表述来说,这就是所谓的“世界图像时代”:“从本质上看来,世界图像并非意指一幅关于世界的图像,而是指世界被把握为图像了。”③“世界被把握为图像”,这一规定清楚地揭示了当代文化的某些重要特征。

进一步,从哲学上看, 19世纪末以来,有一

个显著的“语言学转向”。罗蒂率先指出了这一“转向”:“哲学问题乃是这样的问题,要么借助改良语言来解决,要么通过更多地理解我们现在使用的语言来解决。”④在这一表述中,罗蒂强调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哲学上所讨论的诸多问题其实并无超验的根据,正像维特根斯坦所说的那样:“全部哲学就是语言批判”。语言学转向抛弃了传统的主客二分的认识论模式,深刻地质疑精神与现实之间朴素的或简单的对应关系,凸现出人的认识和知识经由语言来塑型的新思路。即是说,我们所谈论的问题和实在世界,其实在很大

程度上是依赖语言而建构起来的。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乃是一个意义的世界,这种意义的交流和解释总是与语言错综纠结在一起的。

“语言学转向”彰显了语言在社会生活中的

重要作用,在这一转向的支配下,种种与语言学

和符号学关系密切的思想急速发展起来,语言、话语、本文、叙事、词汇、语法等本来属于语言

学研究的概念,被广泛地运用于其他领域。语言

学模式和方法被扩张为20世纪人文科学和社会

科学研究的普遍模式和方法。诸如造型语言、绘

画文本、电影叙事、服装词汇等概念流行起来。

这些术语的改变并不只是在比喻的意义上使用,

同时也是语言学中心主义向其他文化领域扩张的

表现,这在结构主义符号学研究中最为普遍。

随着20世纪60年代诸多其他“转向”的出

现,诸如“后现代转向”、“美学转向”、“批判转向”、“解释转向”、“文化转向”等,“语言学转向”似乎正在被超越,或者说正在被更加突出的

视觉文化的转向所取代。这种趋势到了80年代

已是非常清晰,有人名之为“图像的转向”(the pictorial turn),有人归纳成“视觉的转向”(the visual turn)。在视觉文化研究领域中颇有影响的美国学者米歇尔甚至认为,在“语言学转向”中

就已经隐含了某种“视觉转向”的思想渊源,即

是说,“语言学转向”中实际上隐含着视觉转向

的可能性或潜能,他写道:

我想把这一转变称之为“图像转向”。在英

美哲学中,这一转向的种种形式早期可追溯到皮

尔斯的符号学,后期可追溯到古德曼的“艺术语言”,两者都探讨了构成非语言符号系统之基础

的惯例和符码,更为重要的是,它们并不从如下

假定出发,即语言乃是意义的范式。在欧洲,人

们可以把这一变化和现象学关于想象和视觉经验

的研究等同起来,或把它与德里达的“语法学”

等同起来,后者通过把注意力转向书写可见的物

质性痕迹而将语言的“语音中心论”模式去中心

化了;或者,还可以把这一转变与法兰克福学派

对现代性、大众文化以及视觉媒介的研究等同起来,或者与福柯所坚持的权力/知识历史和理论

等同起来,这一历史和理论揭示了话语的和“视

觉的”、可见的和可说的东西之间存在的裂隙,

这种裂隙乃是现代性的“视觉政体”中的关键所在。⑤

米歇尔的论述指出了西方文化的一个传统,

那就是历来把语言活动视为心智活动的最高形

式,是理性的活动;相反,视觉图像和视觉感知

则是一种对观念进行阐释的次等形式,是低一等

和靠不住的。因此,“图像的转向”实际上是向“语言学转向”提出了挑战,它深刻地动摇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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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尤其是言语)的霸权地位。“然而,现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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