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载体的变化看文学终结论自美国学者% 希利斯 米勒《全球化
语境的错位——米勒的“文学终结论”在中国
在 新 世 纪 之 初 ， 国 文 艺 界 围 绕 米 勒 的 “ 学 终 中 文 结 论 ” 开 了异 常 激 烈 、 有 成 效 的 争 鸣 。 争 鸣 的 焦 展 颇 点 主 要 有 ： 学 的 “ 结 ” 否 意 味 着 “ 亡 ” 在 当 文 终 是 死 ？
决 定 论 色 彩 。尽 管 ２ ０世 纪 ８ ０年 代 以 来 ， 国 成 为 理 美 论 跨 国生 产 的策源 地 ， 我们 不应 该 迷信美 国的学术 但
结 论 并 不 等 于 宣判 文 学 的 死 刑 。 我 们 不仅 要 在 事 实判 断 与 价 值 判 断 之 间 保 持 必 要 的 张 力 ，
而 且 要 警 惕 “ 言 文 字 崇 拜 ” “图像 拜 物 教 ” 种 极 端 的 文 化 倾 向 。 语 和 两 关 键 词 ： 艺 关 学 ； 学 的 终 结 ； 学 终 结 论 ； 文 之 争 ； 学 与 文 学 研 究 的 边 界 文 文 文 图 文 中 图 分 类 号 ：０ Ｊ６ 文献标 识 码 ： Ａ
８ ９ｌ
全国中 文核，期刊 艺 术百家２１ 年 第６ ０１ 期总第１ 期 ２ ３
ＨＵＮＤＲＥ Ｃ Ｄ Ｓ Ｈ００Ｌ Ｎ ＡＲ Ｉ ＳＩ
口
文章编号 ：０ ３—９ ０ ２ １ ） ６— ０ ９— ７ １０ １４（０ １０ ０ ８ ０
语 境 的错 位
米勒 的 “ 学 终 结 论 中 国 文 在
霸权 。童 庆炳坚 信 ， 电信 王 国 的海 啸 中 ， 学不 会 在 文 死 亡 。 这 是 由语 言 文 学 的 独 一 无 二 性 决 定 的 。 第 一 ， 作 为 人 类 情 感 的 表 现 形 式 ， 要 人 类 有 情 感 表 达 的需 只
代 中 国 的 语 境 下 ， 何 看 待 视 觉 图 像 与 文 学 语 言 之 间 如 的 战 争 ？ 如 何 看 待 文 学 与 非 文 学 、 美 与 生 活 之 间 的 审
人文社会科学前沿扫描(文学理论篇)
人文社会科学前沿扫描（文学理论篇）1全球化与中国文学理论的话语建设中国与西方，这是困扰了中国人一个世纪的话题。
20世纪之初的中国人，通过向西方学习而建立了现代中国学术体系。
随着现代形态的大学在中国的建立，中国曾出现过一个学科引进的大热潮。
中国的文学理论，并不是从古代中国人的诗话、词话、小说评点等各种关于文学的写作中自然生长起来的，而是有一个学科的引进与建立，国外的观点、方法和术语的引入，再以此为基础进而寻找和反观中国古代类似文本的过程。
在20世纪，中国文学理论曾经历了多重的国外影响，举其大者，这包括世纪之初的西方影响，世纪中叶的俄苏影响，80年代起新一轮西方影响。
中国古代文艺思想的研究，一方面是在国外文论的影响和刺激之下，一方面又是作为对这种影响的对抗而发展起来的。
在世纪之交，一个流行的词是“全球化”。
当资讯发达，据说出现了“地球村”的时候，中国文学理论话语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挑战。
一“村”不说二“话”。
但是，话语的统一是否可能？亦或并不存在统一的话语，而只是在可“对话”的意义上共存？中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古国，古代中国人创造了辉煌灿烂的文学，也有着非常精彩而宝贵的文学理论遗产。
怎样看待传统的中国文学理论，是否有可能发展自己独立的文学理论话语，这个问题变得越来越突出。
长期以来，在中国文学理论的写作中，存在着多重话语的组合。
其中占据主导地位的是吸收了苏联文学理论、20世纪前期特别是“五四”以后在中国形成的文艺思想、以及40年代在延安形成的文艺思想这三重影响而形成的，现在仍在通行的文学理论教科书的话语。
这种话语与最新引进的各种形式的西方当代文论话语，以及传统文论话语之间有着显著的差异，但在文学理论的教学与文学评论文章的写作中，又形成了一种并置关系。
然而，并置只是权宜之计，而不能取代理论建设。
中国文学理论界对此有着一种体系的焦虑，但对怎样建立体系，又存在着一种普遍的困惑。
近年，学术界对全球化以及由此带来的中西关系问题，具有普遍的兴趣。
重估“文学生死问题”——以米勒、金惠敏和童庆炳的相关讨论为例
勒， 在 中国 发 表 终结 论 时 已年 迈 古 稀 （ 这是 苏 格
拉 底 和孔 子 离 世 的 年 龄 ） ， 他对 “ 文 学 生 死 问题 ”
终 结 。” 作 者首 先 引用 了雅 克 ・ 德 里达 《 明信 片》 一 书 中的一 句话 ， 尽 管 这句 话是 德里 达 书 中一 位 主
固然 有 多 重 不 同含 义 ， 但 在 大 多数 情 况 下 ， 这 句 话 只 不过 是某 种 愤青 式 的激 烈情 感 的宣泄 ， 但 密
切关注“ 文 学 生死 问题 ” 和“ 文学 权 威 问题 ” 的米
化 时代 文学研 究还 会继续 存在 吗？》 ， 作者 开篇就
以小 标题 的 形 式亮 出 了这 样 一 个 观 点 ： “ 新 电信
思考 。 由此 不 难看 出 ， 米 勒 的 这一 篇 文 章具 有 多 维度 的学术 阐释空 间和多 层 面的理 论延 展性 。
米 勒 对 德 里达 之论 断 的 心 态是 相 当复 杂 的 ，
一
方 面 他 表达 了或许 只是 作 为 修辞 策 略 的“ 强 烈
震惊” ： “ 德 里 达在 《 明信 片 》 中写 的这 段话 在 大 部
好 者们 心 中都 会有 这 样 或那 样 的焦 虑 、疑惑 、 担 心、 甚至愤慨 ， 有 些 人 心 中或许 还 隐 隐地 藏 着 这 样 一种渴望 ， “ 想 看 一 看 生 活 在 没 有 了文 学 、 情
不能幸 免 。” 简而 言之 ， 米勒从 德里 达《 明信 片》 中 挖 掘 出 了这 样 一 条 似 曾相 识 的信 息— — 人 类 也 已进 入 一个 全新 的电 信时 代 ， 这 个 时代 的 文学 命
从“文学终结论”析文学困境之原因
从 “ 学 终 结论 ＂学技 术学院学报编辑 部． 佛 广东 佛山 ５ ８ ０ ） ２ ０ ０
摘
要： 在现代媒体深 深介入 文学领域并 困绕既往的文学 习惯 ， 成文学 困境 的时候 ． 造 希利斯 ・米 勒提 起的“ 文学
终结” 论无疑引起 人们思想 上的波动 ， 并让 人深省造 成文 学 困境 的原 因 事实 上 ． 造成 困境是 多种力 量合力 的产
物， 而不能仅仅归 源于现代媒体 ， 文学创作者与文学研究者对大众群体文学接受视野 某种程度 上的漠视 ， 也负有不
可 推 卸 的责 任 。
关■词 ： 文学终结 论 ， 文学 困境 ， 现代 媒体 Ｉ 文学接受
中圈 分类 号 ：２ ６ Ｉ０ 文献标识码 ： Ａ 文 章 编 号 ：０ ７ ９ ５２ ０ ）５ ０ ９ －０ １０ —７ ９ （０ ６ ０ － ０ ６ ４
像、 视觉文 化 已然 成 为 当今 文 化 生 活 中 的关 键 词 。 不 少理论 家们惊 呼“ 图像 ” 已经 战胜 了“ 字 ” 现 在 文 ， 是“ 技术时代 ” “ 界 图像 的时代 ”１¨ 科 学 技术 之 、世 ［１ ］ 于 文学命运 的影 响 ， 发 了人 们 的高 度 重 视 ， 文 学 引 “ 终结论 ” 随之 而起 。
Ｃａ ｓ ｓｏ ｔｒ ｒ ｅ ｉａ ｎ ｄ ｒｙｎ ｔｒ ｒ ｒ ｎ ｔ ｎ Ｔｈ ｏ ｙ ｕ ｅ ｆＬｉｅａ ｙＰｒｄ ｃ ｍｅ ｔＵｎ ｅ ｌｉｇＬｉｅａ ｙＴｅ ｍｉａｉ ｅ ｒ ｏ
ＺＨＡＮＧ ｎ Ｌｉ
（ ｄ ｔｒａ ｐ ｒｍｅ ｔ Ｊ ｕ ｎ ｌ ｆ Ｆ ｓａ ｉｅｓｔ Ｅ ｉ ｉｌ ｏ Ｄｅ ａ ｔ ｎ ， ｏ ｒ ａ ｏｈ ｎＵｎｖ ｒｉ ｏ ｙ，Ｆ ｓａ ２ ０ ０ Ｃ ｉａ ｏｈ ｎ５ ８ ０ ， ｈｎ ）
概述希利斯米勒的文化研究理论
概述希利斯·米勒的文化研究理论
（1）米勒认为经济和文化体系的全球化导致国家权力的相弱化，对大学的功能也产生了影响，传统的文学逐步经历自我解构而走向文化研究，20世纪80年代以语言为基础的理论研究纷纷转向了文化研究，原因就是电子时代的到来。
（2）这一新兴文化很快代替了传统的书本文化，随着从书本世纪向超文本世纪这一划时代的文化移位加速进行，不论家庭私人空间和外部世界之间的边界还是国家民族之间的边界都将不复存在。
（3）大学还是按照国别、语言和种族来划分学科，交叉学科的先决条件是学科的分立，将他者都挡在了外围；另一方面方法论回归了传统的再现和描述的方法，将他者翻译为可读的通俗理论，其威胁性从而被消解掉了。
（4）由此可知文化研究为文化提供了一个置换的场地，于其中将他者转换为自我或者一种主导的文化形式，一方面他者是被挡在外围的他者，另一方面又是被同化为主导文化这个大家族的秘而不宣的成员。
因此米勒呼吁创建一个以尊重而非知识为宗旨，以存异而非求同为基础的新型大学模式。
媒介变迁与新世纪文学转型
应 对媒 介化 时代 的到来 。
关键 词 ： 介 ； 媒 新世 纪 文学 ； 学转 型 文
纵观文学艺术发展的历史， 其每一次大的变革和进步 都与科学和技术的发展有 密切关系。新世纪 以来 ， 以网络
为代 表 的 电子 媒介 ， 切改 变 了传统 的文 学 生产 ， 深 文学 的 生 产方 式 、 形态 、 值取 向 等各个 方面 都 发生 了 不 同以 往 表现 价 的新 变 。在此 过程 中 ， 媒介 从文学 的物 质 载体 ， 变 为本 身 转
时代 正在 通过 改变 文学 存在 的前提 和共 生 因素 而把 它 引 向 终 结” ， 文 学 终 结 的 断 言 弓发 了文 学 存 在 合 法 性 的讨 ④ 此 ｌ
作家 身份 泛化 和集合 化 息 传播 主 体 不再 限 信 于知识 精 英 ， 向 普通 大 众 开 放 ， 而 网络 文 学 中的 作 家 群体 ，
行为合法性的传声筒。伴随着思想解放和经济的发展 ， 上
世纪 ８ 年代 以后 由作 协规 范的 一 体化 的作 家 管理 模 式 受 ０ 到 冲击 ， 家 由此 变 为 多元 栖 身 ， 作 出现 了 许 多 自 由撰 稿 人 。 生 存方 式 的改 变 ， 相应地 改变 了原 来的 创作 理 念 ， 也 个人 化 身份 的写作使 得创 作不 再受政 治 的约束 而 更加 自由。这 些 自由撰稿 人往 往与 主 流 意 识形 态 保 持距 离 ， 写作 风 格 更 为 多样 。除此 之外 ， 业 资 本 的诱 惑 也 使得 部 分 作家 的 身份 商
文学终结的论争与启示
说 ， 治因素 倒在其次 ） 政 。哲学 、Ｊ 、 Ｉ理分析学 也在 劫难 ＝பைடு நூலகம்
米勒在 上述 文章 讨论 的 问题 主要 集 中在 两个 方 逃 ， 至 连情 书 也 不 能 幸免 …… ” 勒 坦 言 ， 里 达 甚 米 德
面： 电信时 代 文学 的处境 以及 文学 的权 威性 等 ， 两 《 这 明信 片 》 中的 这段话 ， 他心 中引 起 的强 烈 的反 响 ， 在 个 问题相 互联 系看 起来 又相 互 矛盾 ，却真 实反 映 了 有焦虑 、 有疑惑 ， 也有担心 及愤慨 ， 隐隐地或 许还 有一 米勒 的学 术心迹 。
一
种渴 望 ， 想看 一看 生活 在没有 了 文学 、 书 、 即 情 哲学 、
、
电信 时代 文 学 的处 境
兰 会 兰喜 呈
里将是 ’ 会
作 为一位 从事 文学 研 究及 文学 批评 长达 半 个世
不管对 德里达这 段话有 怎样的反 应 ， 接下去 米勒
纪之久的批评家 ，米勒先生对文学的洞察与体悟有 还是得出了一个引起中国学者广泛讨论的结论 ：如 “
价值判 断方 面发挥 着最大的述 行效 能（ｅｆｒ 一 ｐｒ ｍａ ｏ ｉ ｉ ｙ， ｆ ｅ ｆｃｃ）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文 学世界 。② ｖｅ ａ 在那篇 引起 中国学人强 烈反应 的《 全球化 时代 文
了一 系列探 讨 当下 文学状 况 以及理 论前景 的文章 ， 引 学 研究 还会继 续 存在吗 ？ 》 文中 ， 一 米勒 从德 里 达 的
为 经典 作 家的作 品 ， 乔 叟 ， 士 比亚 ， 尔顿 像 莎 弥 等 ，至 少在 欧 洲和 美 国是这 个样 子 …… 越 来越 少的人 受到 文学阅读 的决定性 的影响 。收音 机 、
由文学终结引发的思考
47目前，对文学理论的各种阐发中，关于“文学死亡”、“文学将要终结”的观点越来越多地成为学者争论的焦点。
雅克・德里达在《明信片》一书中提到这样一种观点：“在特定的电信技术王国中（从这个意义上说，政治影响倒在其次），整个的所谓文学的时代（即使不是全部）将不复存在。
哲学、精神分析学都在劫难逃，甚至连情书也不能幸免。
”其后，美国文艺理论家希利斯・米勒在一篇名为《全球化时代文学研究还会继续存在吗？》的文章中也发表了与德里达相似的观点，并且在德里达的基础上对此问题作出进一步的阐明：“新的电信时代无可挽回地成了多媒体的综合应用。
男人、女人和孩子个人的、排他的‘一书在手，浑然忘忧’的读书行为，让位于‘环视’和‘环绕音响’这些现代化视听设备。
而后者用一大堆既不是现在也不是非现在、既不是具体化的也不是抽象化的、既不在这儿也不再那儿、不死不活的东西冲击着眼膜和耳鼓。
这些幽灵一样的东西具有巨大的力量，可以侵扰那些手拿遥控器开启这些设备的人们的心理、感受和想象，并且还可以把他们的心理和情感打造成它们所喜欢的样子。
”[1]米勒的这种观点引发了我国学者对此问题的探究与思考。
有的学者认为，经典文学已经终结，文学已经进入“后文学时代”；也有的学者认为，文学已经终结，但是“文学性”还在，并且已经蔓延到其它的领域；还有学者从“纯文学”的角度出发，分析“文学是什么”、“什么是文学的本身”等问题，进而探讨文学的出路以及新的写作出现的可能。
无论是蔓延也好、变异也罢，我们可以把所有的争论都看成是对文学发展的有益探讨。
关于文学会不会消亡，文学究竟是什么，我们是不是还需要文学以及文学的影响力到底多大等问题，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辨析。
一、什么是文学以及“文学性”文学，向来被人们冠以“精神财富”的美称。
从原始的口头文学到后来的书面文学以及新电子时代的网络文学，文学一直贯穿于人类社会发展的始终，闪现着社会文明进步的光辉。
我们不妨对文学这一概念略微思考一下，文学究竟是什么？每个人似乎都能对这一概念略说一二，例如它是被图书馆、媒体、大学、出版社等视为珍宝的那些小说、诗歌、戏剧等；或者是书店中放在“文学”及其下属条目架上的东西，包括“古典文学”、“诗歌”、“小说”等等。
批判“米勒预言”的批判——近年来有关“文学终结论”争议的述评
理 论主 页 ◆
批判“ 米勒预 ｌ的批判 士， Ｉｒ ●， ： ● ■ Ｚ ● ■ ＿ ： ｌ
近年 来有关“ 学终结论 ” 文 争议 的述评
● 李 夫 生
行全面整合后 ，将略显零散 的一些 思想重新梳理而成
的 。米勒在他这篇篇幅短小 ， 对文艺理论界却不啻是一
大体说来 ， 正如邢建 昌、 秦志敏在《 文艺｝｝０５ ５ 理性一些 。她以 “ ￣ ２０ 年 细读 ”Ｃｏｅ ａｉ ） （ ｌ ｄ ｇ为基本行一番爬梳 ， 以求将 问 析“ 边沿化 ” 不等于“ 文学终结 ”从而实际上给出了另一 ， 个文学（ 研究 ） 存在的理由。⑤
题的讨论引入更深的思考层面 。 一
如果说 童先生的论说倾注了作者对文学的无限 热
爱 的感性 因素 ， 那么 ， 金惠敏对 “ 米勒预言 ” 的看 法似 乎
从德里达 的名作《 明信片》 开始提 我们这里所 说的“ 米勒预言 ” 特指美 国当代著名的 个重磅炸弹的文章 中， 依次论述了印刷技术以及电影 、 电视 、 电话和 国际互 解构主 义文艺理论家 希利斯 ・ 米勒（． ｌ ｌｒ ９８ ） 问 ， １ ｉＭｉ ， ２－ Ｈｉｓ ｌ １ ｅ
理论 界引起热烈讨论的一 个敏感话题。
（ｅｆ ｍａｖ ｉ ｃ ） ｐ ｒ ｒ ｔ ｅ ｆｃ ｙ 。米勒承认 ， ｏ ｉｅ ａ 德里达《 明信片》 中的
在他心中引起的极 大震撼与共鸣 。 他想要了解 ， １９ 年 第 ４ 的《 ９７ 期 文学评论 》 发表了米勒 的《 全球 这段话 ， 在一个没有了文学 、 、 情书 哲学 、 精神分析这些 最主要的 化对文学研 究的影响》 一文。其后 ， 文艺报 》 国外 在《 和《 将会是什么样子？ ！在此基础上 ， 米 理论动 态》 等报刊上 ， 又分别译载 了米勒的一些 观点大 人文学科的世界里 ， “ 而我相信它是对 致相同的文章。 这些文章还只是米勒思考“ 全球化 ” 对文 勒提 出其结论 ：如果德里达 是对的 （ ，那么新的电信时代正在通过改变文学存在的前提 学所造成影响的一 个大纲性文献 ， 只初步提出了他有 的 ） 还 ｃｎｏ ｉｎｓ 而把它引向终结 。” ａ ） ② 关“ 文学终结论” 的一些主张 。这时候 ， 米勒在中国文艺 和共生因素（ｏ ｃ ｍ ｔ ｔ ， 理论 界的影响尚未形成大气候 ， 同时他提 出的命题 固然
趋零距离与文学的当前危机——“第二媒介时期”的文学和文学研究
趋零距离与文学的当前危机——“第二媒介时期”的文学和文学研究【内容提要】国内学界对米勒《全世界化时期文学研究会继续存在吗》一文多有误解。
为了正本清源，本文将这一问题还原于今世国际理论语境，重点探讨了距离的消失或零距离关于文学和文学研究的要挟，最后通过米勒的“阅读”概念转达了关于语言和文学的坚决信念。
小引:一个“世界文论”事件文化的民族主义者绝对有理由坚持咱们的目标应当是解决咱们自己的问题，而愈益突出的那么是由于全世界化无所不及的整合力，咱们将很难找到所谓纯粹的中国问题。
“世界文学”的进程早就由歌德和马克思预言过了，而且已经在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总名下的国际文学思潮中成为事实，“世界文论”也将由于国际间面临愈来愈多的共通的文学理论问题而成为可能。
在一篇合作的文章中，我和前国际美学会主席阿莱斯·艾尔雅维茨均相信，以后的“美学理论再也不受制于民族特性或第一为此特性所标志，而是变得愈来愈国际化和全世界化。
一种哲学的或美学的理论于是再也不能够被界定为德国的或法国的，人们只能说它‘在’德国或‘在’法国”①。
我是在这一语境中读解最近几年来几回访问中国的美国批评家希利斯·米勒教授的《全世界化时期文学研究会继续存在吗》一文及其在中国同行方面引发的争鸣的。
米勒曾同我戏言，他在中国要比在美国名声更大。
整体观之，关于“世界文论”在中国的前景而言，这一事件昭示着中国文论家与外国文论家开始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同行，即有了一起感爱好的话题，而且关于来自全世界化的挑战和要挟也有大致相同的价值判定和情感取向。
因此从学术层面上说这次“争鸣”与其说是“争鸣”，倒毋宁说是在两条平行线上互不交锋的“共鸣”。
米勒这位以文学阅读为事业、为生命的学者怎么可能骤然间就割舍了其半个多世纪以来对文学的痴情呢?就在为中国学者所批评的这篇文章的结尾处，咱们读到:文学研究的时期已通过去，可是，它会继续存在，就像它一如既往的那样，作为理性盛宴上一个令人尴尬、或令人警醒的游荡的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