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高考文学类文本阅读名家名作精练--池莉作品精选精练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名作精练:李娟专练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名作精练:李娟专练拯救李娟视野右边的山谷口三三两两停着一大群马。
此时,马群已经越过沼泽,似乎准备离开,又像在等待什么。
卡西在前面突然停下来,居高临下看了一会儿,回头冲我大喊:“看,马掉进去了!”我低头冲山谷尽头一看,果然,隐约有一匹红马在那里的黑泥浆中激烈地挣扎,已经陷到了大腿处。
我连忙放下冰块,说:“下去看看吧!”但是卡西不让。
再这么耽搁下去,冰越化越快,多可惜!先背回家再说。
回到家,一个人也没有,妈妈和斯马胡力不知到哪里去了。
把冰块卸进敞口大锡锅里后,我立刻出门去看那匹马,卡西去山梁西边找阿依横别克。
他家是我们在吉尔阿特的唯一的邻居,这一大片牧场上只有阿依横别克和斯马胡力两个男人。
红马已经不能动弹了,浑身泥浆。
看我走近,本能地挣扎了一下。
我拾起石头丢过去,希望它受惊后能一个猛子蹦出来。
但是等我把这一带能搬动的石头全都丢完了也没什么进展。
四周那么地静,明净的天空中有一只鹤平稳缓慢地滑过。
一个人呆在这里,面对陷入绝境的生命,毕竟有些害怕,又过了一会儿我便离开了沼泽。
刚走到山谷口,迎面遇上了卡西,却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大卷牛皮绳。
阿依横别克他们都不在家。
卡西在牛皮绳的一端打了绳圈,然后试着甩向沼泽中露出的马头,但她显然没有斯马胡力那样的技术。
甩套没有用,卡西决定亲自下去套。
她卷起裤脚,持着绳子踩进了黑色的沼泽泥浆。
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直看到她稳稳当当走到马跟前,才松了口气。
原来沼泽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危险,表层的泥浆在春日的阳光下晒得已经很紧了,加之淤泥中又裹有团团的细草茎。
但因马蹄是尖的,身体又那么重,可能会容易陷下去。
但人的体重轻,脚掌又宽长,如果下陷的话,顶多陷到小腿肚就停止了。
套好绳子后,我们两个岸上岸下地又扯又拽,弄得浑身泥浆。
那马纹丝不动。
我们只好先回家,等男人们回来再说。
两个小时后,太阳完全落山,漫长的黄昏开始了,气温陡然下降。
我穿上了羽绒衣独自走进山谷又去看那马。
2020届文学类文本阅读名家作品精练徐则成专练

2020届文学类文本阅读名家作品精练:徐则成专练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1——3题。
(15分)大河谭“谢总,您喝多了。
要不要先把事情解决了再开会?”“喝多了,”我打了一个酒嗝,“有些事你拼了老命也解决不了。
招呼大伙儿,先开会。
”会得继续开,项目也得继续做。
他们不必知道《大河谭》遇到了多大的麻烦。
我对着运河做了十几个扩胸运动,感觉喝酒前的那个自己又一寸寸地回来了。
好,开会。
我跟八个年轻人说,抱歉,中午喝了点酒,实在是因为有好消息,又来了个财神,一笔可观的新投资到了。
只有我自己知道,财神没有来,已有的一笔投资却断掉了。
就在上午。
包视台的朋友在电话里知会我:“项目不做了,领导没信心。
”《大河谭》是我跟台里合作的项目。
那天我们又聚一块儿,扯到了叶落归根。
我说我爸最近没事就想回老家上坟。
问题是,老爷子跑不动了,要去就得我去。
更要命的,他老人家年轻时离开故乡,很少回去,我祖父祖母过世时,碰巧都在北京,就近全葬了这里。
父亲的祖父祖母和曾祖父曾祖母埋在故乡的哪一块坟地里,他完全记不清。
他只模模糊糊记得,上坟,要坐摆渡船从河北岸到南岸。
祖宗就埋在运河边上。
运河流经我老家那一段,少说几十公里,我到哪里找。
领导说:“你老家的运河?哪个运河?”“当然是京杭大运河。
”“这事你得干,”领导一拍大腿,咣一声,我真听出了银钱落地的声音。
“大运河正申遗,上头要求台里配套上档节目。
你来做。
”“怎么做?”“我要知道怎么做还用得着跟你说?”也是。
领导的工作就是下命令,怎么干是下属的事。
“这个,可观?”我把右手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捻了捻。
不必遮遮掩掩,他们都知道,我缺钱。
离了,为了每月高额的抚养费,我得.赚钱。
领导说:“上头的任务,还能亏待你?”我也把大腿拍出了金银落地的响动,“成交。
”其实我对大运河没什么研究。
现在不一样,折腾来折腾去,我差不多也成了半个运河专家。
开始我只想从这个项目里套点钱。
但行程过半时,我突然对这个项目有了感情,不由人。
2020届文学类文本阅读名家作品精练:路遥专练

2020届文学类文本阅读名家作品精练:路遥专练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15分)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路遥除夕之夜,欢乐的气氛笼罩着我们的村庄。
家家窗前点上了灯笼,院子里地上铺上炸得粉碎的红红绿绿的炮皮。
在那些贴着窗花和对联的土窑洞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八碗”。
说是八碗,实际上主要是把各种形状和式样的肥肉块子装在八个碗中。
农村人虽然富了,他们的肠胃仍需要油水。
好,那就尽情地吃吧。
拣肥的吃,放开肚量吃吧,而今这样好的年头,又是自己喂的猪,不吃做什么!父亲吃了一老碗肥肉,然后就心满意足地拿起旱烟锅,自个儿笑眯眯地抽起了烟。
他舒服地吐纳着烟雾,安逸地仰靠在铺盖卷上,享乐的神态使我高兴。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新鲜的念头:我为什么不用收录机录下父亲的一段声音呢?父亲显然对这事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跃跃欲试,但又有点不好意思。
我忍不住笑了,对他说:“你随便说什么都行。
比如说你这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一生中最高兴的一天?哈呀,这怎说哩……好,叫我想一想,噢,对了,那天,也正像今天一样,过年哩……我这样说你看行不行!行!好,那我就再给咱往下说……”“提起那年头,真叫人没法说。
冬天的时候,公社把各大队抽来的民工都集中到寺佛村,白天大干,晚上夜战,连轴转到了年底。
那天早上我回家时,你们母子几个围坐在炕上哭鼻子哩。
哭什么哩?那年头,大家都穷得叮当响,过年要甚没甚。
旁人家歪好都还割了几斤肉,咱们家我没回来,连一点肉皮皮都没有。
当时,我折转身就往县城跑。
我恨我。
一个男人,就这么无能啊!我当时想,我今天出去就是抢也要抢回几斤肉来。
”“进了县城,我赶忙跑到了肉食门市部,一看,门关得死死的。
我来到后门上,门也关着,不过听见里面有人咳嗽。
我站着,不敢捣门,为甚?怕。
怕什么?当时也说不清。
过了一会,我突然冒出了个好主意,哼,别看你老子是个笨老百姓,到紧火时,脑瓜子还聪敏着哩。
我想,如果我说我是县委书记的亲戚,他们还敢不卖给我肉吗?”“就这样,我硬着头皮敲开了肉食门市部的后门。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练:铁凝专练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练:铁凝专练一、阅读下面的作品,完成1——3题。
暮鼓铁凝日落之后,天黑以前,她要出去走路。
一天的时光里,她尤其喜欢这个段落。
日落之后,天黑以前,是黄昏。
她穿上薄绒衣和哈伦裤,换上走路的鞋,出了家门。
她有些自嘲地暗想,她要保持整体的青春感。
至于下巴的松懈或者鼻梁旁边的几粒雀斑,其实无碍大局。
当一个六十岁的女人敢于穿着质地柔软、裤角裹腿、裤裆却突然肥坠以模糊臀部的哈伦裤出行时,谁还会注意她脸上的雀斑呢?她走上柿子林边的这条小马路时,发现马路对面,一个老者几乎正和她齐头并进。
老者拖着一把平头铁锨,铁锨和柏油路面摩擦出刺拉、刺拉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噪音。
他为什么不把铁锨扛在肩上呢?她心里有点抱怨,由不得偏过脸扫了一眼老者——这老头!她心说。
路灯及时地亮起来,在她斜后方的老头停住脚,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烟和火柴,仿佛是路灯提醒了他的抽烟。
他将铁锨把儿夹在胳肢窝底下,腾出手点着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大口。
借着路灯和老头点烟的那一忽儿光亮,她看见老头的齐耳短发是灰白色的中分缝,皱纹深刻的没有表情的脸木刻一般。
他咳着喘着向路边半人高的冬青树丛里吐着痰,确切地说,是向那树丛吼着痰,费力地把喉咙深处的痰给吼出来。
那吼是疙疙瘩瘩低沉、粗砺的吼,犹如老旧的轮胎隆隆碾轧着碎石。
她闻见一股子花椒油炝锅的白菜汤味儿,网球馆工地正在开饭。
她看见一个体型壮实的工人正朝她和老头这边张望,望了一阵,就扑着身子快步朝他们走来。
当他和他们相距两三米的时候,她看出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只听他急切地高喊起来:“妈!妈!”他喊着“妈”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她下意识地扭头向后看,路上没有别人。
他是在喊她吗?他错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妈?或者她竟然很像这位施工队成员的妈?这个端着空饭盆的年轻工人,就见他很确定地走到老头跟前,从他手里接过铁锨,又叫了一声“妈”,他催促说快点儿!菜汤都凉了!“老头”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不急不火的,由着儿子接过了铁锨。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练:毕飞宇专练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练:毕飞宇专练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1——3题。
大雨如注(节选)毕飞宇丫头怎么就那么好看呢!主要是气质好。
姚子涵四岁那一年就被母亲韩月娇带出去上“班”了。
第一个班就是舞蹈班,是民族舞。
在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接受过很好的礼仪训练,举止得体,高贵。
她下过四年围棋,有段位。
写得一手明媚的欧体。
素描造型准确。
会剪纸。
“奥数”竞赛得过市级二等奖。
擅长演讲与主持。
能编程。
古筝独奏上过省台的春晚。
英语还特别棒,美国腔。
她的成绩始终稳定在班级前三、年级前十。
这是骇人听闻的。
附属中学初中部二年级的同学早就不把姚子涵当人看了,他们不嫉妒,相反,他们怀揣着敬仰,一律把姚子涵同学叫作“画皮”(“画皮”出自《聊斋志异》,指妖怪伪装成美女时披在身上的人皮,比喻掩盖挣拧面目或丑恶本质的美丽外表)。
可“画皮”站有站相,坐有坐姿,亭亭玉立,是文艺青年的范儿。
姚子涵对自己非常狠,从懂事的那一天起,几乎没有浪费过一天的光阴。
和所有的孩子一样,这个狠一开始也是给父母逼出来的。
可是,话要分两头说,这年头哪有不狠的父母?都狠,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胜任副处以上的典狱长。
结果呢?绝大部分孩子不行,逼急了能冲着家长抄家伙。
姚子涵却不一样,她的耐受力就像被鲁迅的铁掌挤干了的那块海绵,再一挤,还能出水。
大姚在家长会上曾这样控诉说:“我们也经常提醒姚子涵注意休息,她不肯啊!”——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晚上七点是舞蹈班的课,姚子涵没有让母亲陪同。
凉风习习,姚子涵骑在自行车上,心中充满了纠结。
她不允许父母陪同其实是事出有因的,她在抱怨,她在生父母的气。
同样是舞蹈,一样地跳,母亲当年为什么就不给自己选择国际标准舞呢?姚子涵领略“国标”的魅力还是不久前的事。
“国标”多帅啊,每一个动作都咔咔咔的,有电。
姚子涵只看了一眼就爱上了。
还有古筝。
他们当初怎么就选择古筝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姚子涵开始痴迷于“帅”,她不再喜爱在视觉上“不帅”的事物。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炼:韩少功专练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练:韩少功专练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1——3题。
青龙偃月刀韩少功⑴何爹剃头几十年,是个远近有名的剃匠师傅。
无奈村里的脑袋越来越少,包括好多脑袋打工去了,好多脑袋移居山外了,好多脑袋入土了,算一下,生计越来越难以维持——他说起码要九百个脑袋,才够保证他基本的收入。
这还没有算那些一头红发或一头绿发的脑袋。
何爹不愿趋时,说年轻人要染头发,五颜六色地染下来,狗不像狗,猫不像猫,还算是个人?他不是不会染,是不愿意染。
师傅没教给他的,他绝对不做。
结果,何爹的生意一天天更见冷清。
我去找他剪头的时候,在几间房里寻了个遍,才发现他在竹床上睡觉。
⑵“今天是初八,估算着你是该来了。
”他高兴地打开炉门,乐滋滋地倒一盆热水,大张旗鼓进入第一道程序:洗脸清头。
“我这个头是要带到国外去的,你留心一点剃。
”我提醒他。
“放心,放心!建伢子要到阿联酋去煮饭,不也是要出国?他也是我剃的。
”⑶洗完脸,发现停了电。
不过不要紧,他的老式推剪和剃刀都不用电——这又勾起了他对新式美发的不满和不屑:你说,他们到底是人剃头呢,还是电剃头呢?只晓得操一把电剪,一个吹筒,两个月就出了师,就开得店,那也算剃头?更好笑的是,眼下婆娘们也当剃匠,把男人的脑壳盘来拨去,耍球不是耍球,和面不是和面,成何体统?男人的头,女子的腰,只能看,不能挠。
这句老话都不记得了么?⑷我笑他太老腔老板,劝他不必过于固守男女之防。
⑸“好吧好吧,就算男人的脑壳不金贵了,可以由婆娘们随便来挠,但理发不用剃刀,像什么话呢?”他振振有词地说,剃匠剃匠,关键是剃,是一把刀。
剃匠们以前为什么都敬奉关帝爷?就因为关大将军的功夫也是在一把刀上,过五关,斩六将,杀颜良,诛文丑,于万军之阵取上将军头颅如探囊取物。
要是剃匠手里没有这把刀,起码一条,光头就是刨不出来的,三十六种刀法也派不上用场。
⑹我领教过他的微型青龙偃月。
其一是“关公拖刀”:刀背在顾客后颈处长长地一刮,刮出顾客麻酥酥的一阵惊悚,让人十分享受。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炼:梁晓声专练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炼:梁晓声专练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15分)箫之韵梁晓声时下,文化人士的这个协会那个协会,都搬入文化局新盖的机关楼里了,腾出的那些房子,租作酒楼、洗浴中心什么的。
美术家协会的房子由一位五十几岁的副主席承包,改造成了画廊。
前不久,我应友人相邀,前往画廊,赴茶聚,幸会了那位副主席。
他姓谭,留髯,穿唐装,着布鞋,形象特古代。
一隅,有白发翁抚古琴,仙风道骨,其调袅宛。
友人言:“今日谭先生高兴。
”问何故?答曰:“近来售画频频。
”谭先生忽然问我:“怎么不发高论?”我笑道:“听琴。
”谭先生神情郁悒,轻叹一声,正欲开口,有人制止:“万勿再提小穆。
”众人一时默然,各动怀想之容……友人送我归至宾馆。
我忍不住问小穆何人?友人说,谭先生创办画廊之初,公开招聘善箫者,结果一下子就吸引了近百名应聘者,但都难令谭先生满意。
这过程中谭先生收到一封求职信——写信人声明,自己是个只哑不聋的哑巴。
因为都不满意,谭先生就想起了那封信。
即日下午,一个面容清秀的小青年出现在谭先生面前。
谭先生给了他一支笔,两页纸。
先问青年姓甚名谁,何方人氏,青年写出自己的名字“穆小小”,接着写了“保密”二字。
又问师从,笔答“父亲”。
其字娟小,笔画工整。
再问其父艺从何来?似有所讳。
半页纸没写满,谭先生已无心多问,命吹来。
青年唇触之际,箫音悄起。
但觉五声曼妙,缠绵低回,如诉如泣,似怨似慕。
欣录之。
谭先生刚刚创业,急于收回投资,处处精打细算。
对于小穆的薪水,也不例外,月付三百元而已。
每到一小时另付50元。
小穆默然认可。
且要求不论早晚,随传随到。
自用小穆,谭先生的财运,一月旺过一月,却连为小穆定做的一套服装,也从定薪里照单扣钱。
画家画商,凡听过小穆吹箫的,无不大加称赞。
谭先生得意,小穆知足。
两周后,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修鞋的老头儿,在画廊门旁摆开了摊位。
谭先生命手下捧人。
老头儿作揖打躬,苦苦哀求。
恰逢小穆前来赶场。
老头儿求小穆乞情。
2020年高考语文二轮文学类文本专题复习--刘亮程作品精选精练
刘亮程作品优选精练一个人的名字刘亮程人的名字是一块生铁,他人叫一声,就会擦亮一次。
一个名字若两三天没人叫,名字上会落一层土。
若两三年没人叫,这个名字就算被埋掉了。
上边的土有一铁锨厚。
这样的名字已经很难被叫出来,名字和属于他的人有了距离。
名字早孤独地睡着了,或朽掉了。
名字下的人还在瞎繁忙,早出晚归,做着莫名的事。
冯三的名字被人忘掉五十年了。
人们扔下他的真名不叫,都叫他冯三。
冯三一出生,父亲冯七就给他起了大名:冯得财。
等冯三长到十五岁,父亲冯七把村里的亲友挚友招集来,摆了两桌酒菜。
冯七说,我的儿子已经长成大人,我给起了大名,求你们别再叫他的乳名了。
我知道我起多大的名字也没用一一只需你们不叫,他就永久没有大名。
当初我父亲冯五给我起的名字多好:冯荣华。
但是,你们硬是一声不叫。
我此刻都六十岁了,还被你们叫乳名。
我这辈子就不盼望听到他人叫一声我的大名了。
我的两个大儿子,你们叫他们冯大、冯二,叫就叫去吧,我知道你们改不了口了。
但是我的三儿子,就求你们饶了他吧。
你们这些当爷爷奶奶、叔叔大妈、哥哥姐姐的,只需稍稍改个口,我的三儿子就能大大方方做人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改口,都说叫习惯了,改不了了。
或许当着冯七的面满口答应,背后仍是冯三冯三的叫个不断。
冯三向来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大名。
他像收藏一件宝贝同样收藏着这个名字。
自从父亲冯七摆了酒菜后,冯三果断再不认这个乳名,他人叫冯三他硬不答应。
冯三两个字飘进耳朵时,他的大名会一蹦子跳起来,把它打出去。
以后冯三接连不断灌进耳朵,他从村庄一头走到另一头,见了人就张着嘴笑,希望能听见一个人叫他冯得财。
但是,没有一个人叫他冯得财。
冯三就这样强横地踩在他的大名上边,冠冕堂皇地成了他的名字。
更深夜静时,冯三会静静地望一眼像几根枯柴同样朽掉的那三个字。
有时四下无人,冯三会忽然张口,叫出自己的大名。
好久,没有人答应。
冯得财就像早已陌生的一个人,五十年前就已走开村庄,越走越远,跟他,跟这个乡村,都完全的没关系了。
2020届文学类文本阅读名家作品精练:周涛专练
2020届文学类文本阅读名家作品精练:周涛专练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15分)过河周涛这时我才发现,我骑了一匹极其愚蠢的马。
一路走了20多公里,它都极轻快而平稳,眼看着在河对岸的酒厂就要到了,它却在河边突然显示出劣根性:不敢过河。
它是那样怕水。
尽管这河水并不深,顶多淹到它的腿根;在冬日的阳光下,河水清澈平缓地流着,波光柔和闪动,而宽度顶多不过十几米。
但是它却怕得要死。
这匹蠢马,这个貌似矫健的懦夫!它的眼睛惊恐地张大,前腿劈直,胸颈往后仰,仿佛面前横陈的不是一条可爱的小河,而是一道死亡的界线或无底的深渊。
我怀疑这匹青灰色的马对水一定患有某种神经性恐惧症。
也许在它来到世间的为期不算很长的岁月里,有过遭受洪水袭击的可怕记忆,因而这愚蠢的畜牲总结出了一条不成功的经验,像一个顽固的被捕的间谍似的,任凭你脚踢鞭打,它就是不使自己的供词跨过头脑中那个界线。
我想了很多办法——用皮帽子蒙住马的眼睛,先在草地上奔驰,然后暗转方向直奔河水,打算使其不备而奋然驰过。
结果它却在河沿上猛地顿住,我反而险些从马头上翻下去。
不远处恰有一座独木桥,我便把缰绳放长,自己先过河到对岸,用力从对岸那边拽,但它依然劈腿扬颈,一用力,我又差点儿被它拽下水。
面对如此一匹怪马,我只好长叹:吾计穷矣。
但今天又必须过河,我必须去酒厂;倘要绕道,大约需再走20公里。
无奈之下,只得朝离得最近的一座毡房走去,商量先把马留在这里,我步行去办完事再来骑走。
一掀开毡帐我就暗暗叫苦,里面只有一位哈萨克族老太太,卧在床上,似有重病。
她抬起眼皮,目光像风沙天的昏黄落日,没有神采;而那身躯枯瘦衰老,连站起来也很困难似的。
看样子,她至少有80岁;垂暮之年,枯坐僵卧,谁知哪一刻便灵魂离开躯壳呢?可是既然进了门,总不好扭头便走,我只好打着手势告明她我的困难和请求,虽然我自己也觉得等于白说。
她听懂了——其实是看懂了。
摆摆手,让我把她从床上搀起来,又让我扶她到外边去。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练袁炳发专练
2020届高考小说阅读名家作品精练:袁炳发专练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1~3题。
名医袁炳发梅子涵是苇子沟的名医,这是苇子沟的人公认的。
梅家是鼎鼎有名的中医世家。
关于梅家的来历有很多版本,最普遍的一种说法是,梅子涵的祖父梅春鹤早年是宫里医术高深的御医,后来因为被牵扯进宫里的一个事件,不仅丢了差使,还险些丢了性命,就一狠心跑到了苇子沟。
许多年下来,梅家在当地已是屈指可数的殷实人家了。
梅子涵自幼聪颖,勤奋好学,白天从塾师攻读经书,晚上随祖父、父亲学医。
他对医学有着特殊的爱好,在弱冠时就已通读了《本草纲目》《千金方》《内经》《难经》等医学经典,这为他日后行医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在祖父的教导下,梅子涵的医术日臻成熟,各科兼能,得到远近推重。
祖父过世后,梅子涵独挑大旗,继续光大着梅家祖传的医德医道。
凡是来他医室治病者,不待启口言明病情,他在视行、听声、切脉、望色中,即能揭示是何病症,言之确凿,就似见到病人体内的五脏六腑一般。
对于疑难杂症,有的就在患者平日不良嗜好中找到解救之法;有的并不示方,只告患者谨慎对待起居饮食,化病于不药之中。
大凡别人医不好的病,到最后就只能求到梅子涵的门下。
如果梅子涵再治不好,这个人恐怕就时日不多了。
今天来的病人是这样的,家里已经为他备好了入殓的棺木和寿衣,来这里是因为仰慕梅子涵的大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试一试。
梅子涵一边细听病人的家人讲述病人的病史,一边走上前为病人细细切脉,回头开出一个方子,而这方子外人是难得一见的,只留作自家的医案。
随后,梅子涵又亲自到后院自家药房配药,梅家的这一规矩始自梅春鹤。
待药配好后,梅子涵又亲自将药煎好,要病人立时服下。
他嘱咐病人的家人:“如果此人能在子夜时分醒来,说明还有存活希望,不然就真的无药可救啦!”说来也奇,这位病人在服下药不多时,便有了动静,不到子夜时分,只见他已最后竟能自己,病人的状况竟一天好似一天,几剂药服毕,能微张双眼。
此后数日.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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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莉作品精选精练池莉读《花经》池莉①一个人一生可做的事情很多,但世上不知多少聪明人,一生没有搞好一件事。
在很长一个人生阶段里,我只长年岁不长心眼,想来真是痴长。
②先前,我外婆家屋后有一座大园子,园子里头长满花木蔬菜和中草药,芙蓉花、鸡冠花、桃树、垂柳、小白菜、香葱、车前草、鸡血藤等混长在一个园子,引得蜂来燕往蝶飞蚓爬,使儿时的我玩得十分着迷。
③当然,这种私家的园子后来很快就没有了,支援了国家建设。
园子变成了一座丝织厂,工厂的围墙抵在我家屋后,整日整夜哐当哐当地响,我不喜欢这声音。
从此,我一直心怀渴望,非常非常想养花种草。
渴望与日俱增,可多年来就偏是没有机会,既没有自己的住房也没有自己的一寸土地。
④十几年熬过去,去年分得一套公寓,奔到阳台上一看,发现竟然留了养花槽。
这一高兴,头脑轰地发了热,不知不觉拿业余爱好当了正经事做。
一连好些日,提只篮子和小桶,四处挖湖泥。
在大大忙了一阵之后,花种上了,草也养上了,菜子也撒上了。
然后,抱着肩来来回回欣赏,倒真有一种了却了某个夙愿的感觉。
以后每逢出差或笔会,凡遇上奇花异草,都挺执著地弄点回来栽进盆里。
家里厨房三天两头做鱼、肉,也常记得将洗鱼洗肉的水倒入花槽。
⑤可是到了秋季,结果并不理想。
葡萄才结了几颗,花儿没开几朵,从庐山植物园特意带回的碗莲之类也都死了。
怎么回事呢?为此,我特意找了《花经》来读,读着读着,心中渐亮。
合上《花经》,扔下花铲,淡然一笑:我不再养花了。
实际上,《花经》这本厚书我翻来覆去看的只是前面一节:序言。
⑥序言里简洁地记叙了本书作者之父黄岳渊先生的一段经历。
黄岳渊先生在宣统元年的时候本是一名朝廷命官,斯时年将三十。
有一日黄先生想:古人曰三十而立,我该如何立人呢?他想,做官要应付人家,做商呢,又要坑害人家,得做一件得天趣的事才好,才算立了为人的根本,于是,黄先生毅然辞官隐退。
他做什么呢?他购买田地十余亩(时田价每亩约二十金),渐扩充至百亩。
黄先生从此聚精会神,抱瓮执锄,废寝忘食,盘桓灌溉,甘为花木之保姆。
果然,黄家花园欣欣向荣,蒸蒸日上,花异草奇,声名远扬。
每逢花时,社会名流裙屐联翩,吟诗作赋。
更有文人墨客指点花木,课晴话雨。
众人深得启示:既混浊之世,百无一可,唯花木差可引为知已。
⑦据说当时的文坛名人周瘦鹃、郑逸梅等人皆为黄先生的花木挚友。
黄先生养花养出了精神文明,养出了人间知己,养出了《花经》这等好书,恐怕这才叫养花种草!这才叫做了人生一件事!⑧一件事要做好,岂能凭你心中有一点喜欢?有一点迷恋?三天浇点水,五天上点肥?⑨曾少年狂妄,自以为聪明。
把表面的一些由头借来,实际标榜自己为至情至性之人。
这也做做,那也试试,好听人评价个多才多艺。
近年来国家大兴经济,文人纷纷“下海”,我也曾与人发议论说作家的智商是足够经商的。
最近由读《花经》而获顿悟:人的一生只能做一件事。
政客们终身搞阴谋,商人们终身搞欺骗,情种终身搞爱情(比如贾宝玉),黄岳渊先生终身搞花草。
一生的时间并不多,一生的精力也不多,要搞好一件事实在不容易。
用去一生,搞好了一件事,那也就够可以了。
世上不知多少聪明人,一生没有搞好一件事。
⑩总之,我是不敢再说文人经商之类的话了,也不敢再狂热地养花弄草。
就连剪裁时装、研究烹调之类的兴趣也淡了下来,兴致所至,偶尔为之,拿得起,放得下,决不长期牵肠挂肚。
傻一点儿,笨一点儿,懒一点儿,冷一点儿,就做一件事——写作,我这一生。
(有删改) 1.下列对散文文本的分析,正确的一项是(3分)()A.作者认为,自己在很长一个人生阶段只长年岁不长心眼,是因为自己连养花种草都做不好。
B.本文语言整体朴素自然,在第⑥段叙述黄岳渊先生辞官种花之事时,却多用四字句租文言词语,旨在以凝练典雅的语言刻画黄岳渊先生的高雅形象。
C.文末说“傻一点儿,笨一点儿,懒一点儿,冷一点儿,就做一件事—写作,我这一生”,是说做人糊涂一点,不必赶潮流,反而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
D.作者对种花草一事的感情变化经历了未种时的渴望、如愿后的高兴、秋收时的苦恼、彻悟后的淡然的过程。
2.文章第⑦段中说“黄先生养花养出了精神文明”,试结合⑥⑦段概括这种“精神文明”包含了哪些内容。
(6分)3.作者翻阅《花经》本是要寻找种花方法的,却转述了“序言”中黄岳渊先生的事迹,这样写有什么作用?(6分)【答案】1.D2.①做得天趣之事,立为人的根本。
②写出了《花经》这本好书。
③结交了当世的花木挚友。
④黄先生养花是浑浊时代清新美好的选择和追求。
3.内容上:作者将黄岳渊先生养花与自己养花进行对照,突出一生只能做好一件事的主旨。
结构上:承接上文,既解释了“我不再养花”,又为下文抒发“一生只做一件事”的感悟做铺垫。
审美效果:丰富了作品的文化蕴涵,增加了文采。
【解析】1.本题主要考查分析和概括文章的内容要点的能力。
此类试题解答时,要先通读全文,了解和把握全文的内容和主旨,在此基础上,联系上下文,结合文本内容对文章某一内容要点进行分析和概括。
解答此题,可将各选项文字同文本相关内容进行比较,以确定正误。
A项,“自己在很长一个人生阶段只长年岁不长心眼,是因为自己连养花种草都做不好”错误,结合第⑨段分析可知,作者认为自己“只长年岁不长心眼”,是由于自己受不住诱惑,不能一生专注于写作这件事,而不是因为自己连养花种草都做不好。
选项内容强加因果,曲解文意。
B项,“旨在以凝练典雅的语言刻画黄岳渊先生的高雅”的表述有误,文章旨在凸显人物专注的魅力。
C项,“是说做人糊涂一点,不必赶潮流,反而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的表述错误,文意是说一生要做好一件事。
故选D。
2.本题主要考查文本内容理解及归纳内容要点的能力。
解答此类试题,需要审清题干要求,如本题“文章第⑦段中说‘黄先生养花养出了精神文明’,试结合⑥⑦段概括这种‘精神文明’包含了哪些内容”,要锁定区位,对段落进行简单的划分,分出层析,找到关键词语,联词成句分条作答。
结合“得做一件得天趣的事才好,才算立了为人的根本,于是,黄先生毅然辞官隐退”分析,做得天趣之事,立为人的根本。
结合“据说当时的文坛名人周瘦鹃、郑逸梅等人皆为黄先生的花木挚友”分析,结交了当世的花木挚友。
结合“黄先生养花养出了精神文明,养出了人间知已,养出了《花经》这等好书”分析,写出了《花经》这本好书。
结合“他购买田地十余亩(时田价每亩约二十金),渐扩充至百亩……更有文人墨客指点花木,课睛话雨。
众人深得启示:既混浊之世,百无一可,唯花木差可引为知已”分析,黄先生养花是浑浊时代清新美好的选择和追求。
3.本题主要考查分析作品结构,概括作品主题的能力。
解答此类试题,需要概括该“序言”中黄岳渊先生事迹的主要内容,然后分析和上下文之间的关系,要注意结合语段在文章中所处的位置进行分析。
作者将黄岳渊先生养花与自己养花对照,突出黄先生“养出了精神文明,养出了人间知己,养出了《花经》这等好书”,这才是一生做好了一件事的主旨。
结合“我是不敢再说文人经商之类的话了,也不敢再狂热地养花弄草。
就连剪裁时装、研究烹调之类的兴趣也淡了下来”“用去一生,搞好了一件事,那也就够可以了。
世上不知多少聪明人,一生没有搞好一件事”分析,作者这样写,既解释了“我不再养花”的原因,又为下文抒写“一生只做一件事”的感悟做了铺垫。
转述了“序言”中黄岳渊先生的事迹,丰富文章内容。
霍乱之乱(节选)池莉霍乱发生的那一天没有一点预兆。
天气非常闷热,闪电在遥远的云层里跳动,有大雨将至的迹象。
那天是我和秦静在防疫站值夜班。
流行病科室里的人都走了,只有科室主任闻达在伏案写他永远也写不完的流行病学调查报告。
他对各种流行病怀有着巨大的兴趣和热情。
写报告使他每天都要推迟一小时下班。
他的妻子认定他这么做是为了逃避做晚饭,有一次吵到单位来了,闻达闻讯仓皇地向楼顶逃窜。
他的妻子在顶楼逮住了他,将他的一只皮鞋扔了下去。
第二次闻达又逃到了顶楼,他的妻子又将他的一只皮鞋扔了下去,凑巧的是,这两只皮鞋正好都被扔在了飞驰的大卡车上。
从此闻达只好穿一双两只不同的皮鞋,但他还是照样在下班之后写他的报告。
闻达头发凌乱的脑袋在满满一桌的书本、卡片和资料堆中微微摇晃,嘴唇嚅动,口中念念有词。
从油漆斑驳的办公桌底探出老远的,是他瘦骨伶仃的长腿和那双穿着不配套皮鞋的大脚。
这哪里像马来西亚的归国华侨,新中国第一代科班出身的流行病学专家?闪电穿过了云层,接近了我们抬头可见的天空,暴风雨就要来了。
闻达骑上他那破旧的自行车,摇晃不定地回家去了。
秦静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说:“难怪人家说:远看是个要饭的,近看是个烧炭的,一问才知道是防疫站的。
”闪电如游蛇窜行在楼房的玻璃窗之间,雷声冷不丁在耳边爆响,密集的大雨从远处忽隆隆黑压压地横扫了过来。
大马路上的汽车都大开车灯,纷纷地揿喇叭。
晚上八点多,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是第十九医院肠道门诊的洪大夫打来的,她战战兢兢地说:“我们发现一例霍乱。
”我和秦静不约而同地对着电话大叫:“什么?请大声重复一遍!”洪大夫扯着嗓子说:“我们发现一例霍乱!”霍乱来了,在一个天气恶劣的夜晚,在它的踪影在中国消失了几十年之后。
我们对它的一点认识仅限于知道它的厉害和可怕。
我们傻了眼。
大学教材告诉我们,我国在解放后不久便消灭了天花、霍乱和鼠疫,我们也就把书本上的这几种病哗哗地翻了过去。
幸好秦静好学,总是随身带着当年的教材,她把课本翻到霍乱这一章,我们俩急急地浏览,高频率地摆动着头。
我们终于冷静下来,叮嘱洪大夫赶快把病人隔离,把疫情卡和粪样送到我们站里来,有情况及时打电话。
秦静守电话,我另找电话向站领导报告。
张书记和祈站长接到电话都大吃一惊,都说马上赶到站里来,并且都问闻达知道不知道。
张书记说:“你赶快去医院的车库带车,把闻主任立刻接到站里来。
”五层楼的防疫站蓦然间灯火通明,各个科室的人马全都连夜冒雨赶到了站里,大家对霍乱除了满怀恐怖感,其他一无所知。
一百多号人在站里挤来挤去,雨水在地上被踩得吧叽作响。
张书记和祈站长被大家大呼小叫地扯去询问,答非所问地应付着。
大家都非常地不满意,到处是寻找闻达的声音:“闻主任呢?老闻呢?闻达呢?闻老师呢?”大雨喧哗着下个不停,站里比大雨更加喧哗。
我大喊一声:“闻主任来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了过来,有人自动地往后传达说:“闻主任来了!”“闻主任来了!”“闻主任来了!”张书记和祈站长见到闻达如见救星,与他紧紧地握手:“现在就看你的了。
”闻达看见一把椅子,便一把拖过来,不假思索地蹬了上去。
闻达的举止并没有像平日一样遭到大家的嘲笑,所有的人都仰望着他,心情悬悬地等待他说话。
闻达首先表扬了我和秦静,说我们作为年轻医生,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对疫情处理得既迅速又正确。
然后说:“如果大家都沉着冷静,一切行动听指挥,以最快的速度扑灭这次疫情,祖国和人民将会感谢你们,历史将会铭记你们,我闻达一定为你们请功!”大厅里爆发出的掌声掩盖了外面的雷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