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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美国哈佛大学胡宗泽博士访谈录
发布日期:2010-03-10 浏览量/今天:1308/8
3月初的济南依然寒风刺骨,但寒冷的天气丝毫没有消减老师和学生求知的欲望。
3月8日下午,哲社学院三楼的教室里挤满了该院各系的老师和学生。
在这里,大家聆听了一场精彩的报告:“对付”的技艺——华北一个村落中国家的二重性。
报告人是美国哈佛大学胡宗泽博士。
报告结束以后,我有幸采访了这位学识渊博的人类学学者。
白:胡博士,您好!请您谈谈您的学术研究历程、领域以及目前的研究工作。
胡宗泽博士:我于1991年考进北大读本科,1996年毕业。
学士论文写的是知识与社会的关系。
1996年本科毕业后,被保送到本校社会学系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我的导师是王铭铭教授。
在北大读硕士期间,我主要对河北省邯郸市武安县十里店村进行了研究,关注该村的精英变迁的权力结构。
1999年硕士毕业后,赴美国哈佛大学深造,研究方向是人类学,师从James L.Watson教授。
读博期间,我最初想研究宗教问题,但后来转向了对河北省邯郸市武安县十里店村的国家二重性的研究。
2009年6月获得博士学位。
目前,我正在对我的博士论文进行改编,准备八月份在河南的一家出版社出版。
等这个论文编成书之后,我会写一些相关的文章。
我已经在Human Ecology Review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还有两篇论文近期就要发表。
等博士论文修改完成后,我将研究三个课题。
去年八、九月份的时候,我去了福建省德化县准备研究当地的外销瓷在全球化大背景下的生产与销售情况,这项研究是对我博士论文中关于“国家认同”的一个延伸。
不同之处在于,我的博士论文关注的是村民的政治认同问题,而对外销瓷的研究则是通过一个物体,从物质文化的角度来考察“国家认同”这个问题。
第二个课题是准备对云南滇池水的综合治理进行研究,因为我对水的问题比较感兴趣(这在我的博士论文中也有所体现),以期能对环境人类学有所贡献。
选择滇池进行研究的另一个原因,是我的一同学在云南省昆明市挂职锻炼,现任昆明市教育局副局长,他可以为我的研究提供很多帮助。
但是,对水综合治理的研究涉及到政治权力、宗教等许多问题,而且进行人类学研究就必须“蹲点”,需要“扎在那里”,需要全面的了解,与当地的民众打成一片,只要这样才有可能从民众的口中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收集到研究的资料。
但是,我昨天和刘院长见面的时候,他说你们学校目前有位老师正在对微山湖的水体进行生态学的综合研究,他建议我采用就近原则。
如果我能来山东大学工作,我将有可能转向对微山湖的研究,但在研究之前,我还需要和这位老师做一些讨论,看微山湖是否适合我的研究。
第三个课题是城市问题,与农村人类学相对应,可将该课题称作“都市人类学”,如果顺利,我将选择济南或者青岛的某个社区作为研究点,考察非政府组织与国家之间的关系。
白:胡博士,请您谈谈您目前所做研究的学术价值和意义。
胡博士:首先,目前已有的国内文献对中国老百姓眼中的国家的研究非常少,那么,对这个领域进行研究,其意义就不言而喻了,我的研究将填补国内相关研究的一些空白。
其次,在国际上,我希望通过我的这个个案(case)能为关于国家的理论尤其是民族主义研究的领域有较大的贡献,至少这些资料是来自中国的,其他学者有研究拉美的,他们有相关的解读,
而我对中国的文化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
另外,我希望“对付”这个词语也能够像中国词语中的“人情”、“面子”等进入社会科学。
这样,就可以让外国学者了解到中国不但有“人情”、“面子”一说,而且还有“对付”一说。
白:胡博士,请您谈谈人文社会科学在大学教育中的地位。
胡博士:我认为,人文社会科学在大学教育中非常重要。
我理解的大学教育应是通才教育。
但是,国内的大学一开始就分专业,这并不符合学生的实际情况。
而在美国则不一样,刚进学校的时候,学生可以学他喜欢的任何课程和专业,如我们班上有学会计的、生物的、政治的等。
而在中国,大家都认为经济学、计算机是热门专业,于是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涌入这两个专业。
我认为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个人应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人文学科的重要性在于它能开发人的批判性思维。
我觉得大学教育最重要的不是要让学生学习到多少知识,而是要在多读书的基础上,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和独立思考能力,因为只有通过自己思考得到的知识才是活知识,而人文社会科学则会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环境,让我们去思辨。
白:胡博士,请您谈谈我们应该怎样培养人文社会科学的青年人才。
胡博士:关键是让学生独立思考,多支持和鼓励有独特见解的人。
虽然在中国目前的教育体制下,学生已经习惯了接受知识,但是教师可以通过改变自己的授课方式来改变这种情形。
首先,要鼓励学生多读书。
如果我来山大上课,我会给学生开一些书单,让他们自己去读,只有学生自己读了《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读了《自杀论》之后才会知道作者的思想脉络,才知道作者说了什么,而不能依靠老师给你讲解。
老师的作用是启发学生读书,而不是替学生读书。
其次,鼓励学生在课堂上讨论和发言,充分发挥学生的主动性和积极性。
老师可以在课堂上为学生做一些简单的介绍,其他的就让学生自由发挥。
因此,老师更应该注重学生的课堂表现,而不能只看学生的期末考试成绩。
总之,学生必须多读,多想,批判地想。
白:胡博士,请问您对目前的课程改革有什么意见或建议。
胡博士:目前,国内的大学在学生一进入大学就分专业,我认为这并不好,这并不符合学生的实际情况,而哈佛大学这一点做得非常好。
哈佛大学有一些公共课,一、二年级都上基础课,不分专业。
如生物学有几门课,社会学有几门课,由不同系别的老师来开,其中社会学包含很多类:社会学、心理学等。
你可以不仅学习生物科学,还可以学习社会学、考古学等,这样你不仅知道社会学,还懂生物学、考古学。
其实在我看来,大学就是一个通才的教育过程,主要是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和创新能力,而且这种能力在我看来即使你毕业之后,依然十分有用。
当你对每件事都认真思考,你具备了思考的能力,你就可以顺利而出色地完成别人给你的各种工作了。
白:胡博士,请问您认为一个学者的责任和使命是什么?他应该坚持怎样的操守?他应该追求什么?
胡博士:在我看来,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学者,他所对话的群体是学者,是一批有思想、有反思精神的,能看到与潮流不一样的地方,这就是学者,就是社会人文学者。
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社会人文学者,他应该是一个有独立思想,不随波逐流,不敷衍和阿谀奉承的人。
作为一个学者,应该以为社会培养人才,培养独立思考的人为己任。
我心目中的学者,是一个象牙塔里的人,是研究社会、研究政治,但不参与社会政治的人。
因为,我觉得政治应该由政治家去治理,我只想多读点书,多思考点问题。
白:胡博士,请问您为什么热爱学术生活?
胡博士:我觉得,读书啊,想问题啊,都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
有时候看了别人的书后,你会有自己的观点,甚至你想的东西比别人想的更好,这就是一种愉悦。
钱是身外之物,物质性的东西可以没有,但是,脑子里边的思想谁也没办法拿走,即使把你关进监狱也没办法拿走,身体被囚禁了,但是思想上的愉悦是任何东西都取代不了的。
物质的东西大多是暂时的,而一旦我有了自己的观点,要么是别人没想到的,要么我比别人想得更高明,我就会觉得很愉悦。
这种愉悦也是一种自我满足,自我实现。
我没发现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实现这一点,这是我对学术感兴趣的重要原因。
白乡林:谢谢胡博士抽时间接受我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