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逝》中的启蒙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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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逝》中的启蒙与爱情

[摘要]本文力图通过《伤逝》,去理解与反思中国现代性进程中的启蒙与爱情。涓生的观念式启蒙让自己感到虚空,让子君耗尽了自己的生命。涓生与子君是启蒙与爱情相结合的关系模式,观念上的启蒙、爱人的理想形象互相激发动力,这种高度理想化的爱情遭遇现实生活后,也会造成更大的虚空感。

[关键词]《伤逝》;启蒙;爱情;观念;虚空

鲁迅对五四启蒙进行了反思,他并非全力投入启蒙运动,而是处于彷徨之中,对一切进行怀疑与批判。《影的告别》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鲁迅的这种精神气质:“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天堂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地狱里,我不愿去;有我所不乐意的在你们将来的黄金世界里,我不愿去。……呜乎呜乎,我不愿意,我不如彷徨于无地。”[1]165这种精神气质也反映在了鲁迅的《伤逝》中,本文力图通过《伤逝》,去理解与反思中国现代性进程中的启蒙与爱情。

一、《伤逝》中的启蒙

作为启蒙者的涓生经常感到虚无:“会馆里的被遗忘在偏僻里的破屋是这样地寂静和空虚……仗着她逃出这寂静和空虚,已经满一年了。”[2]109涓生感受到了启蒙本身的虚空,但他却不能直接面对这种虚空,反而要借助被启蒙者子君来逃出这空虚,子君成了涓生寄托着希望的载体,于是“在吉兆胡同创立了满怀希望的小小的家庭。”

[2]109为什么启蒙让涓生感到虚无?“对于大多数近代思想家,尤其是启蒙思想家来说,理性是将人从一切束缚中解放出来的工具和保证。有了理性与科学,人就不再服从任何超人的权威。”[3]61一部分中国近代新青年所理解的启蒙根基就是普遍理性,而对这种普遍理性没有反思,只是流于观念性的接受;对自由的理解缺乏现代性批判,“我”只是“我自己的”,这个“我”只能是一个虚空的自由意志。涓生就是这样的启蒙者,就像汪晖先生所说的“涓生的新生,实际上仍然是‘明知前路是坟,而偏要走的过客精神,而徒劳无功却持续不懈的西西弗的人间体现”。[4]205近代一些“启蒙者”只是把他们所追随的西方理论在中国取得合法权威的地位,把这些理论灌输给大众,但一些启蒙者也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模仿者而已,正如涓生一样。

涓生追寻的只是观念化生活,而这种观念化生活是难以进入现实生活世界的,所以他总是感到虚无,并且在虚无中不自觉地去不断模仿这种或那种观念的生活形态。启蒙者希望脱离礼法主宰下的现实世界,但却不能立刻运用价值理性去建立起新的整体秩序,只能在观念化的生活中感到虚无。“破屋里便渐渐充满了我的语声,谈家庭专制,谈打破旧习惯,谈男女平等,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2]110这其实是一种观念化的启蒙,涓生作为启蒙者,只是单向度地向子君进行观念的灌输,启蒙者涓生和被启蒙者子君之间并没有双向交流,子君只是一个倾听者。子君受过新式教育,而且她敢于追求个人幸福,貌似

新女性,但新女性的内核应该是女性肯定自我价值,而且具有自强、思想自由的独立人格,《伤逝》中的子君并不完全具备新女性的内核,她只是处于旧女性向新女性的过渡阶段。为新观念激动是容易的,但是要真正地理解这些观念并贯彻到行动中却需要能力、客观条件等各方面的准备。面对涓生的慷慨演讲,子君“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2]110这里没有两人的思想交流,也看不出子君的思想自由。子君在现实生活与观念生活中存在着分裂,她无法完成观念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整合,游走在观念与现实世界中。她接受了一些启蒙观念,而她和涓生建立家庭后,她的生活依然是旧式妇女的生活,子君体现出旧女性向新女性的过渡特征。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子君能不能在社会上谋求职位来养活自己?当时的社会没有给她这样的条件,她自己也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子君经营着她和涓生的小家庭,做饭做菜,饲油鸡、饲阿随,扮演着传统家庭中的女性角色,另外她也把这当作她的事业,在某种意义上证明着自己这方面的价值,所以当油鸡被吃掉后,“子君很颓唐,似乎常觉得凄苦和无聊,至于不大愿意开口。”[2]114当放走了阿随后,“子君的凄惨的神色,却使我很吃惊。那是没有见过的神色,自然是为阿随……在她的凄惨的神色中,加上冰冷的分子了。”[2]114

鲁迅对当时流行的以男子为主导的妇女解放运动进行了反思,参与其中的人各有目的。鲁迅在《高老夫子》中就写了一个为看女学生而去女校教书的混混,男子真的了解女性的需要和困境吗?这是值得反思的,当时的“妇女解放运动”提倡妇女的四种权力:“政治及公众

活动参与权”、“经济独立权”、“婚姻及家庭生活自主权”、“教育权”[5]259-267。在写《伤逝》的两年前,鲁迅在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演讲《娜拉走后怎样》中单倡“经济权”,而且举了一个颇有意味的例子来说明经济权的获得是困难的:“譬如现在似的冬天,我们只有这一件棉袄,然而必须救助一个将要冻死的苦人,否则便须坐在菩提树下冥想普度一切人类的办法去。普度一切人类和救活一人,大小实在相去远了,然而倘叫我挑选,我就立刻到菩提树下去坐着,因为免得脱下唯一的棉袄来冻杀自己。”[6]50观念式空谈是容易的,但一旦涉及利益的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男女平权要走的路还很长,只有男性的呼吁,缺乏女性自己主动地为自己的权利所斗争是不行的。《伤逝》写出了涓生和子君的启蒙关系,涓生是启蒙者,子君是被启蒙者,鲁迅对于以导师自居的启蒙者涓生的行为结果进行了反思。鲁迅对启蒙是有着复杂态度的,《头发的故事》中“你们将这黄金时代的出现预约给这些人们的子孙了,但有什么给这些人们自己呢?”[7]50鲁迅批评名人名教授非常严厉,但他对青年人几乎不作出导师的姿态,也不用所谓慷慨激扬的言辞去激发青年的“火气”,反而是很多的“灭火”行为。在《过客》中,他表示出只愿自己去探索却不愿别人追随。在变革过程中,一些“超前”的人们会付出一定的代价,有时甚至是牺牲生命的代价,而有时付出最大代价的也许不是启蒙者,有些启蒙者比被启蒙者更有能力或地位去避开超前的代价,或者把代价减小到最低限度,甚至可以把代价变为头上的光环。而一些被新的学说打动而不顾一切跟随的人往往会为超前付出代价,甚至付出自己

生命的代价。这些跟随者中还有一些是并不真正理解那些学说,而是被一些启蒙者所描画的美好蓝图而被打动的人,比如维新变法,康有为、梁启超都安然逃亡了,虽然谭嗣同也有逃亡的机会,但是他自己选择了牺牲,还有一些人并没有逃亡的机会,为维新变法而死。在启蒙者涓生和被启蒙者子君之间,付出最大代价的正是被启蒙者子君,由于涓生的启蒙,却导致了子君的惨死。作为思想家的鲁迅没有忽视那些为了社会的进步而牺牲掉的千千万万无名的人,还要尽量考虑避免一些无谓的牺牲,不要无谓地“造出许多毫无所得而痛苦的人”。鲁迅在《娜拉走后怎样》中希望女学生们利用中国至高无上的亲权来首先争得家庭中的经济权,这虽然不彻底,但却是减少无谓牺牲的一种方法。涓生的观念式启蒙让自己感到虚空,让子君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二、《伤逝》中的爱情

大多数近代进步青年对于中国传统五伦中虽有夫妇却无爱情感到愤慨,他们认为爱情是人类美好的感情,而爱情被漠视与迫害(灭人欲)就是对人的束缚,他们要冲破旧社会束缚就要依靠爱情的动力。涓生与子君之间有爱情吗?“子君不在我这破屋里时,我什么也看不见。在百无聊赖中,顺手抓过一本书来,科学也好,文学也好,横竖什么都一样;看下去,看下去,忽而自己觉得,已经翻了十多页了,但是毫不记得书上所说的事。只是耳朵却分外地灵,仿佛听到大门外一切往来的履声,从中便有子君的,而且橐橐地逐渐临近,——但是,往往又逐渐渺茫,终于消失在别的步声的杂沓中了。我憎恶那不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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