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市场主体,律师个人的资质条件如何规范200606

作为市场主体，律师个人的资质条件如何规范？蓝海君*广州市、广东省510030在任何一个民主法治的国度里，律师扮演的都是法律秩序的担纲者和市民利益的代言人的双重角色，被认为是社会的精英。

同对医师的专业化要求一样，社会也需要律师提供非常专业的、高质量的法律服务。

而要提供优质的法律服务，首先就需要律师具备良好的个人素质。

为了保障律师行业具备较高的素质，西方发达国家对律师的个人资质条件都作出了比较严格的要求。

笔者在比较了我国同能德、日、美、英四个法治国家在规范律师个人的资质条件方面的做法，并在剖析目前中国的律师业存在的问题基础上，提出几点浅见，与法律学人共同探讨，也希望能给有关当局或者社会团体在制定政策法规或行业规则时作为参考。

一、我国律师法对律师个人资质的要求以及相应的规范所谓资质条件，就是资格、素质方面所要达到的要求。

所谓规范，就是制定相应规则，使大家都遵照而行为之。

我国实行律师资格与律师执业相分离制度，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只是取得了律师资格，要想成为律师，还必须申请领取律师执业证书。

根据我国律师法的相关规定，要成为一名中国的执业律师，一般情况下都需要本科毕业，通过国家司法考试，然后在律师事务所实习满一年，才能向司法行政部门申请执业证。

对于不予颁发律师执业证书的情形，律师法也作出了专门的规定：无民事行为能力或者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因故意犯罪受过刑事处罚的；被开除公职或者被吊销律师执业证书的。

另外，国家机关的现职工作人员也不能兼任律师。

目前中国律师业实施的是所谓“两结合”的管理体制，对律师进行管理（包括对律师资质条件的规范）的主体有两类：一类是司法行政部门，主要是规范律师资格的取得和对*作者为广州市执业律师，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硕士毕业，现在中伦金通律师事务所广州分所执业。

律师不法执业行为的行政处罚，简单而形象来说就是管“进门与出门”；另一类就是律师行业组织――律师协会，主要是对律师的执业行为进行指导与监督，对违规的律师给予行业处分，还负责为律师的执业行为提供各种服务与支持，包括组织继续教育与职业培训（包括对实习律师的岗前培训）。

简而言之，就是给律师“服务与约束”。

因此，对于规范律师个人资质方面，司法行政部门规范“资”（资格）；律师协会规范“质”（素质）。

这样的规范体制有一定的合理性，司法行政部门与律师协会分工负责，既可以保证律师队伍不脱离政府的监管，确保律师执业为民的大方向；也避免了行政部门对律师执业行为的过多干预，导致“外行领导内行”，给律师行业的发展带来负面影响。

二、德国、日本、美国和英国对律师资质的要求以及相应的规范在德国，取得律师资格必须通过两次国家考试。

德国规定大学一般要求学生至少在校三年半以上（一般都需要5年），完成高等教育所要求的各项课程，参加大学所组织的与第一次国家考试有关的课程学习和教学活动，才能有资格报考第一次国家法律考试。

第一次国家法律考试的主要目的在于检测考生是否达到作为预备法律工作者的资格。

考试采用书面和口头两种方式进行，通过书面考试之后，方能申请口头考试。

如果口头考试也合格了，就能取得第一次国家法律考试合格证书。

然后参加为期两年的见习服务，服务机构分别在法院、检察官办公室，行政机关和律师事务所。

见习服务完成之后就可以参加第二次考试。

1第二次国家法律考试的主要目的在于考核这些“准法律职业者”是否具备作为律师所要求的综合知识水准、综合能力和个人品行。

这次考试的内容更加专业化，并且加大了州法的份额。

笔试和口试相继合格后，才可以获得“候补文职官员”的资格，申请律师。

在日本，以前也是在大学的法学部里培养法学本科生。

获得法律学士学位者可参加司法考试，经司法研修合格后获得律师资格。

但是从2004年开始引进美国的法学院制度。

建立法科大学院，招收其他专业的本科毕业生来攻读法律课程。

从法科大学院毕业并获取学位才有资格参加司法考试，合格者则进入司法研修所做至少为期两年的司法实习生。

1P371《司法公正与司法改革》陈卫东主编，北京、中国检察出版社，2002.4经实习培训合格才能成为法律家（法官，检察官和律师）。

2美国并没有法律本科的教育。

要想进入美国的法学院读法律博士（简称JD），必须先获得其他专业的学士学位。

法学院的JD教育其实就是律师教育，其授课内容一直都是围绕怎样培养一个合格的律师来组织的。

而且绝大部分州也只是允许那些从被美国律师协会（ABA）所认可的法学院获得JD学位的人参加律师考试。

除了少数不经考试授予法律职业从业资格的情况以外，美国的律师考试是从事律师和检察官职业的前提，而从事过一定年限的律师和检察官职业，又是从事法官职业的前提。

美国律师考试内容一般由三部分组成，一为各州统一的考试内容MBE（ Multistage Bar Exam），一为各州单独组织的法律写作考试EE（ the Essay Exam），一为各州统一的法律实务考试MPT （Multistage Performance Test）。

3虽然美国的律师考试通过率很高（超过50%），但是由于只有少数非常优秀的人才能够进入法学院攻读JD，再加上其独具特色的律师教育，美国律师的高个人素质也得到了很好的保证。

在英国，律师分为事务律师（Solicitor）和出庭律师（barrister辩护律师），也有人简称之为律师和大律师。

而其律师的管理也是“二元结构”。

辩护律师的管理机构是四大律师学院和律师协会理事会。

要想成为辩护律师，必须先通过四大律师学院（格雷、林肯、内殿和中殿）共同委托的法律教育委员会主持的考试，该考试分为两个阶段，即“基础法学阶段”考试和“职业适应性阶段”考试。

4考试合格并被四大律师学院接受为学生会员后，申请人要参加为期一年的法律实践课程的学习。

之后，申请人需要向某一个大律师事务所申请成为实习大律师，实习一年经考核合格之后才能成为正式的大律师。

负责规范律师的资质条件的机构是律师协会。

对于有法学学位的申请人要想成为律师，必须先被律师协会接纳为学生会员然后再经过为期一年的法律实践课程的学习（该课程旨在培养申请人作为一个未来的律师所需要的技能）。

之后，申请人还需要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两2P181《法律人才与司法改革――中日法学家的对话》何家弘、胡锦光主编，北京、中国检察出版社，2003.43高一飞《美国的律师资格与律师考试》，载于中国诉讼法律网/article.htm1?id=12796。

4P395－401《比较法学》刘兆兴主编，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11年，实习期满并经考核合格之后才能成为律师。

而对于持有非法学学位的申请人，要求首先进行普通职业考试或者法学学历教育的学习，才能经过前述过程成为律师。

5三、我国在规范律师个人资质方面所存在的问题由前述可见，在规范律师个人资质的问题上无论是大陆法系的德国和日本，还是英美法系的美国和英国，都既注重对参加理论考试的资格上的高要求，更重视对律师职业技能培训上的严把关。

而我国目前对律师个人资质方面的规范虽然从总体架构还算合理，可仍然存在的不少的问题，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在律师资格的取得问题上，要求过低目前我国的法律学科教育与司法考试之间还没有协调好。

只要有本科以上学历，不管是什么专业的毕业生都有资格报考国家司法考试，考试合格就可取得律师资格。

对于非法学专业的人，即使通过了国家司法考试，由于缺乏系统和规范的法律学科知识的学习，又缺乏足够的法律职业教育，也难以胜任律师工作的要求。

我国已经加入WTO，开放的法律服务市场对律师的个人素质（包括专业素质）要求越来越高。

形势的发展和律师执业的要求，使得要成为一名合格的执业律师的道路漫长而艰难。

另外，在我国众多开设了法律专业的高校当中，有不小比例的学校无论从师资力量还是从图书馆设施等方面都达不到应有的要求。

这使得即使同是法学专业毕业生，其专业素质也是参差不齐。

因此，我国目前这种让所有本科生都有资格参加国家司法考试，并且一次考试合格就能获得律师资格的做法显然与法律服务市场的高要求不相匹配。

（二）在律师的素质问题上，律师协会的规范主要还是形式上的。

由于经费缺乏、机构不全、人员配备等多方面的原因，很多地方的律师协会在对律师职业培训方面（包括对实习律师的岗前培训与对执业律师的继续教育方面）做得远远不够。

以在培训工作做得比较好的广州为例，因为经费不足，也缺乏一个像律师学院这类的固定5朱永锐《英国律师制度介绍与思考》载于2006年3月的《首都律师》场所，广州市律师协会每年都只能临时租一个场地，聘请各个专业的优秀律师和司法局的相关领导对实习律师进行为期5天的岗前培训。

有的律师协会甚至只是简单地对律师的执业行为进行约束，沦为为人所诟病的“二政府”角色。

虽然，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已制订了《律师继续教育试行办法》和《执业律师岗前培训教育大纲》（草案），但是由于目前这种实习律师的培训以及律师的继续教育主要是依赖于其进行实习和执业的律师事务所。

这种分散、单独的培训方式存在着比较大的问题。

因为律师事务所作为参与法律服务市场的主体，须自负盈亏，自求发展。

在沉重的经营压力下，很难对实习律师以及新律师进行系统、完整的职业培训。

6（三）在律师行业内部，没有一个合理的等级划分，影响了律师努力提升个人素质的积极性。

目前我国律师界并没有等级划分（有的地方司法行政部门有对律师职称评定的做法，但那职称评定与此处所说等级划分不同）。

除了挣钱多少不同外，各个律师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差别。

另外，同医疗服务市场一样，法律服务市场也是信息极不对称的市场，作为专业人士的律师占有着信息优势。

由于缺少来自行业内部根据律师资质条件作出权威的评判与合理的等级划分，再加上目前律师业的专业化程序不高，一个对法律了解不多的客户，很难判断律师的个人素质，不知道应该聘请哪个律师处理自己的法律事务才合适。

这种局面不但不利于培养良好的法律服务市场，也从客观上影响了律师对提升个人素质的积极性。

因为无论做律师多久，也无论做得如何成功，都不会被授予诸如“资深大律师”之类的称号，也不能晋升为法官或者被选任为行政官员，参与治理国家和社会公共事务。

四、改善我国规范律师个人资质的几点设想和建议（一）提高参加国家司法考试的资格条件和取得律师资格的要求。

我国应该把法学教育与司法考试结合起来，规定只有那些取得法学学士学位以上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国家司法考试。

在此方面，我们甚至可以效仿美国的法学院制度，取消法6P56《法律人才与司法改革――中日法学家的对话》何家弘、胡锦光主编，北京、中国检察出版社，2003.4学本科教育，把法律教育当作职业教育来搞。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要排除法学研究的教育）为了保证参加国家司法考试考生的专业素质，可以把参加司法考试的资格进一步限定在从被司法部或者中华全国律师协会认可的法学院取得相应法学学位证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