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城区保护的相关探索和反思_以南京老城为例_沈俊超

历史城区保护的相关探索和反思——以南京老城为例沈俊超摘要：借鉴国内外历史城区保护的相关理论和实践经验，解析当前国内名城历史城区保护面临的现实和机遇，提出国内名城历史城区保护的可能规划途径。

结合古都南京的相关规划实践，提出通过确立整体保护的原则、制定名城整体保护战略、合理划定历史城区保护范围、建立历史城区整体保护体系、构建历史城区文化景观空间网络等，实现历史城区的整体保护。

最后对国内历史城区保护工作进行了反思和展望。

关键词：历史城区；保护；途径；反思；南京1982年，国务院公布第一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以来，我国的历史文化保护事业逐步走向规范化和法制化。

目前我国已经相继公布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100多座，各省市还公布了众多省级历史文化名城。

《城市紫线管理办法》（2004）、《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规范》（2005）、《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条例》（2008）等法规也相继出台。

总体来讲，近30年来，我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相关规划实践和理论总结已经结出丰硕成果。

《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规范》（2005）在国内首次正式提出“历史城区”的保护概念，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总体上分为历史城区、历史地段、文物古迹三个层次。

国际国内关于文物古迹、历史地段保护的理论和实践已经相当成熟，效果显著；但在历史城区保护方面，国内众多历史文化名城尤其是特大型历史文化名城所取得的效果还是差强人意，时常处于社会舆论的风口浪尖上①，仍然有许多工作需要进一步探讨。

2007年以来，古都南京通过艰苦卓绝的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修编，借鉴国内外相关经验教训，广泛吸纳社会各界意见，进行了历史城区保护的相关探索和实践。

1.国内外历史城区保护的相关理论和实践简述国际国内关于文化遗产保护的相关理论和实践，大致经历了从文物古迹进而到历史地段、整个城镇、村落的保护，以及由保护物质实体到保护非物质形态的传统文化等更广泛的领域。

1.1历史城区保护理念的国际演进国际上关于文化遗产保护的理念是从个体的保护逐步发展到历史城区整体保护的，大致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探索过程。

总体来讲，1960年之前的《有关历史性纪念物修复的雅典宪章》（1931）、《关于适用于考古发掘的国际原则的建议》（1956）等以保护单体纪念物、遗址为主。

1960年之后才开始涉及历史街区、历史地段的保护，1964年5月通过的《威尼斯宪章》明确提出历史建筑保护“不仅包括单个建筑物，而且包括能够从中找出一种独特的文明，一种有意义的发展或一个历史事件见证的城市或乡村环境”，历史古迹的概念从纯粹的建筑古迹扩大到城市范畴；1976年11月通过的《内罗毕建议》明确提出了“历史地区”的概念；1987年通过的《华盛顿宪章》全名《保护历史城镇与城区宪章》，首次提出“历史城区”概念，之后有很多历史城市的历史城区相继列入了世界文化遗产，国际上有巴黎历史城区、伊斯坦布尔历史城区等，国内则先后有平遥、丽江、澳门历史城区等。

1.2国内历史城区保护的相关实践著名的“梁陈方案”是建国后北京历史城区保护的一次重大历史实践，最终由于“考虑到整个国民经济的情况及显示的需要和可能的条件”，“另建新的行政中心的方案”，“对实际可能条件估计不足”，“是不能采取的”。

半个多世纪后的今天，经济长足发展后，我们依然能够亲耳听说更多的名城因为几近相同的原因，仍然采取“以旧城为中心发展”破坏历史城区的老路，其中的教训非常值得人深思。

所幸，我国也有避开历史城区发展的诸多成功实践。

洛阳在建国初期在国内最早进行了“远离旧城建新城”的尝试，摒弃了“以旧城为中心”发展的规划模式，避开旧城及东周王城、汉魏故城和隋唐城等大型古代城市遗址，在远离旧城8千米的涧西区进行新的大规模建设，被国内城市规划界誉为“洛阳模式”，也因此造就了今天国内大遗址保护的典范之一，可惜后来未能充分提倡推广。

当前，业内公认的历史城区保护效果较好的名城是苏州。

20世纪90年代，苏州就确定了“保护古城、建设新区”的方针。

苏州历史城区的保护不但没有影响经济的发展，反而通过城市布局的合理调整，城市土地的集约利用，保护与发展相得益彰，各项经济指标在全国处于前列②。

2.当前国内历史城区保护面临的现实苏州历史城区面积约15平方千米，相对较小，再加上及时提出“保护古城、建设新区”的方针，历史城区整体保护相对容易全面实施。

然而对于北京、南京等历史城区面积达50平方千米左右的特大型名城来讲，在城市现代化进程中，基于不同发展阶段的价值取向，确实面临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当然，一旦面临重大的历史机遇，我们也需要做出历史性的发展抉择，否则，名城历史文化氛围将真正烟消云散。

2.1快速现代化的巨大冲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世人瞩目的成就，城市建设也随经济的发展取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而，由于城市化进程中房地产开发、旅游开发等的巨大经济利益，众多历史文化资源让位于城市的更新改造，单个的文物古迹乃至成片的历史地段不断损毁，众多名城，尤其是北京、南京等特大型名城历史城区历史风貌日渐消退，传统氛围日渐淡薄。

2.2经济发展方式重量轻质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一直是世界范围内关注的焦点，经济总量不断翻番，城市面貌日新月异。

与此同时，大规模快速城市化带来的种种问题也日渐浮现，社会各界关于经济发展方式的讨论也日趋热烈。

总体来讲，现阶段，我国城市化的速度很快，但是城市化的质量较低。

2.3保护与更新方式较粗放改革开放以来，国内历史文化名城的城市建设在发展新区的同时，也对历史城区进行了不断地更新改造，而其中大部分为粗放的大规模更新改造，造成历史城区传统格局和风貌的急剧变化。

一方面，历史城区范围内的成片传统民居区由于长期得不到应有的保护性更新改善，环境杂乱，设施破败，居民生活非常不便，为迅速改变民生，地方政府采取了大规模的更新改造方式；另一方面，由于大多数传统民居区所处优良的区位、周边相对完善的生活设施配套、制度不健全造成的拆迁改造成本较低等各种原因，往往成为开发商眼中的性价比较高的开发地块，在地方政府土地财政的影响下，地块被整体出让而随之被推平重建。

2.4公众参与制度尚不健全目前，国内历史城区更新改造过程中已经逐步引入了公众参与制度，有的地方如新疆伊宁等还取得了非常显著的成效，但总体来看，由于公众参与制度尚处于探索应用的初步阶段，广大民众的意愿尤其是居住在历史城区、历史地段内的居民普遍缺少表达自我意愿的有效途径，规划过程、项目实施过程中大多为被动型的参与，难以有效影响规划决策和项目建设。

2. 5历史城区整体历史氛围淡薄当前，国内的历史城区保护已经建立了相对完善的保护体系，但名城整体历史氛围仍然不足。

零散分布的各类文物古迹、历史地段、历史街巷等等缺乏有效的串联整合，历史城区所蕴含的非物质文化积淀更不为人所知。

为了整体彰显历史城区历史文化特色，需要在积极保护各类历史文化遗产的基础上，探索整体彰显历史城区历史文化特色的有效途径。

3.国内历史城区保护的可能规划途径面对当前经济发展的困境，温家宝总理2010年3月5日在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上所作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优化经济结构”，宏观政策要求经济发展方式转型，经济发展方式开始保量提质。

与此同时，伴随着经济富足后民众文化需求的不断提高，历史文化保护意识的空前提高。

当前，有了经济基础的支撑和保护意识的引领，历史城区整体保护可能面临一次重大的历史机遇，城市规划也需要因势利导，积极探索国内名城尤其是特大型名城历史城区整体保护的可能途径。

3.1确立整体保护的原则，贯穿保护规划制定全过程国内外对历史城市的保护不断从单体到组群到整体空间。

吴良镛先生指出：整体保护必须坚持将减负、疏解、转型、复兴、宜居作为前提。

单霁翔先生指出：整体保护应当深入研究历史城区历史演变，挖掘其价值特色；在准确评估历史文化资源的基础上，制定合理调整功能、控制人口容量、疏解地区交通、改善市政设施等整体保护战略，建立全面多层次的保护体系。

总体来讲，整体保护应当把历史文化资源及其所依托的城市作为有机整体，统筹保护历史文化资源本体和周边环境。

在宏观上突出名城格局和风貌的整体保护，合理调整历史城区功能，疏解历史城区人口容量，改善历史城区交通和市政设施；在微观上强调从历史文化资源“本体”保护，扩大到对历史文化资源周边环境的“整体”保护。

3.2制定整体保护战略，影响城市政府政策制定经过多年的工作实践和经验教训总结，我们可以发现：只注重历史城区整体格局和风貌、历史地段、文物古迹等物质空间形态和景观风貌的保护，对历史城区保护来讲是远远不够的。

目前各类物质空间形态保护的技术手段和方法已经趋于完善，但是历史城区发展政策、保护战略等方面的研究和实践相对薄弱。

城市规划的技术手段未能与城市发展政策相衔接，难以有效转化为城市政策。

缺少了科学合理的整体发展战略，历史城区物质空间环境保护的相关对策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只能是专业人员的理想，难以在具体保护实践中取得成效。

因此，历史城区整体保护要首先从城市发展战略层面解决历史城区面临的复杂经济社会问题，为历史城区物质空间环境的保护提供政策层面的引领和支撑。

为了给南京城市总体规划修编工作提供技术支撑，2007年南京先期开展了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修编工作，规划提出继续推行“保老城，建新城”战略、实施老城“双控双提升”战略，引领保护规划修编、衔接城市总体规划修编。

继续推进“保老城、建新城”战略，加快外围新区建设，疏解老城人口，合理调整老城功能。

老城以历史文化保护、环境改善和品质提升为主，重点疏散老城居住、商务、工业功能。

外围地区要积极推进各级公共活动服务中心和相关配套设施的建设，主动吸纳老城疏散的功能和人口，形成功能相对完善的城市新区。

实施“双控双提升”策略，整体保护老城，控制老城人口规模和开发强度、提升城市功能和品质。

在疏散老城人口和功能的基础上，通过整合各类文化资源，增加绿地、广场及文化设施等措施，提升老城文化品质和绿化环境，增强老城现代城市功能和活力。

3.3合理划定历史城区保护范围，兼顾保护理想和现实经过改革开放30年的快速现代化更新改造，除平遥、丽江、绍兴、苏州等部分规模较小的名城外，国内名城历史城区整体格局和风貌大部分已经发生了巨变，北京、南京这样的特大型名城的历史城区变化尤其明显。

南京老城是南京历史文化的集中承载地，各朝代的历史遗存呈现出明显的多朝叠加和环套并置的特点，并基本集中在鼓楼岗以南地区。

但改革开放以来，南京老城的整体格局和风貌发生了一定程度不可逆转的变化，传统基底也仅部分留存。

作为特大型古都，需要在老城整体保护的基础上，抢救性的保护老城内目前格局和风貌保存相对较好的地区。

在全面保护南京老城整体风貌的基础上，按照《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规范》（2005）相关规定③，将能体现南京某一历史时期风貌、历史范围相对清晰、目前格局和风貌保存较为完整，需要整体保护控制的地区作为历史城区的保护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