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_评_士与中国文化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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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c】论中国古代士大夫及士风和名节——以宋朝士大夫为中心

【doc】论中国古代士大夫及士风和名节——以宋朝士大夫为中心

论中国古代士大夫及士风和名节——以宋朝士大夫为中心2011年1月第31卷第1期河北学刊HebeiAcademicJournalJan.,2011V01.3lNo.1论中国古代士大夫及士风和名节以宋朝士大夫为中心王曾瑜(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北京100732)[摘要]本文针对在中华古史研究中盛行一种以士大夫为中心的史观提出不同见解,认为历史演进是人类社会经济,政治,教科文,军事等多方面的综合演进,而被剥削,受压迫的广大劳动大众是历史演进的主干和主角.古代的士大夫与近代的知识分子一词有相近之处,其中的大多数只是卑鄙龌龊之徒,更有巨恶大憝之辈,不应将所谓士大夫的群体视为社会精英,但士大夫中也确有个别的真正精英人物.本文强调了在当代提倡名节或气节的重要性.[关键词]士大夫;士风;名节;气节[作者简介]王曾瑜(1939一),男,上海市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博士生导师,河北大学特聘教授,主要从事宋史研究[中图分类号]l(244,K24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071(2011)0l一0055—07[收稿日期]2010—08—10一,对以士大夫为中心史观的异议目前,在中华古史的研究中,盛行一种以士大夫为中心的史观.笔者从与不少研究生的谈话可知,他们受目前的史学思潮影响,至少对士大夫的关注远甚于对劳动大众的关注.依笔者可能不很准确的观察和臆断,时尚的史学思潮似有两个特点:一是关注点似集中于士大夫,而不是劳动大众;而对士大夫的观念似又集中于官宦,对非官宦的士大夫则关注不够. 二是将士大夫视为社会精英,他们在历史演进中扮演着正面或主导的角色.历史演进是人类社会经济,政治,教科文,军事等多方面的综合演进.依照马克思主义的史观,确实是将被剥削,受压迫的广大劳动大众看成历史演进的主干和主角,尽管他们往往并未参与到重大历史事件或变革,尽管伟大的历史人物在历史演进中起到了巨大作用,但却不能影响,动摇或排除劳动大众的主干和主角的身份与地位.台湾着名史学家杜正胜在《编户齐民》序中强调,"本书的研究目标","就是人民群众","如果抽掉熙熙攘攘的人群恐怕也难有今天的历史吧","历史学者关注无名群众也许也是一种解放自我,认识社会整体的方式而已"."其实看重平民庶众的历史贡献,并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才警觉到的新见解."¨J('他的史观是与我相近的.尽管彼此的政治观点有点分歧, 但在我看来,更重要的是同为华夏子孙.在中国古代,孑L子提出仁的伟大观念.《礼记?檀弓下》记载他说"苛政猛于虎",就是表现了他身处阶级社会中的仁心.仁是与西方的博爱观念相通的. 马克思和恩格斯出身于社会上层,但如果没有对劳动大众的仁爱之心,又如何创立马克思主义?为广大的被剥削,受压迫的劳动大众谋解放,这正是马克思主义的伟大之处.古代的士大夫看来与近代的知识分子一词有相近之处,但绝不应把中古的士大夫都视为官宦.按照南宋陈亮之说,可以区分为"乡士大夫"和"卿士大夫''[]'卷.,陈性之墓碑铭》,《方元卿墓志铭",而后者才是官宦.但宋人对划分士大夫或非土大夫另有一些具体标准,如文士曹组和曹勋父子实际上是作为宋徽宗的文学侍从,宋孝宗亲近的文士曾觌和龙大渊,由于并未科举登第,只有武官头衔,也就不算士大夫.按照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论,士大夫不属同一阶级或阶层,其经济和政治地位可以相差十分悬殊①.如今的史学界,盛行所谓社会精英,主流社会之类动听的名词.这些在西方史学界用得烂熟,而中国史学界的不少人却以为新鲜,并且一唱百和.人们对①参见拙作《宋代社会结构》(五)宋朝社会的文化教育层次和士大夫,载《涓埃编》(河北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宋孝宗时的佞幸政治》,载《丝毫编》(河北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55河北学刊2011?1社会精英固然也有多种解释,但恕我直言,其实无非是一双双势利跟,大致上认为社会上层的有钱有势者就是精英,至于无钱无势的普通平民,当然就算不得精英.精英论在中华古史研究中的具体化,当然就是称颂士大夫,称颂富民之类.人们又称上流社会为主流社会,似乎社会上层就能主宰一切.实际上,即使从粗浅的印象看,流社会的基本特征无非是骄奢淫逸,而在下流社会,特别是古代的下流社会,其基本特征也无非是啼饥号寒.就人数而言,仃能力骄奢淫逸者总是少数,甚至很少数,到底又是何者可称为主流社会呢?讲历史,不能隔断现实.有一次,偶见香港凤凰电视台有数人评论,为山西煤老板的煤矿资产被没收叫屈,说中产阶层在中国火陆是起进步作用的,作出贡献的,并H指责大陆民众普遍出现"仇富心理",反而为没收煤老板的煤矿资产而拍手称快,云.其实,在如今的中国大陆,只要稍稍接触点实际生活,准不清楚人无横财不富的道理.宋时就有一句谚语: "欲得富,须胡做."鲫资本原始积累的追求财富的疯狂性,残酷性和不择手段,难道不是如今所谓中产阶层(按马克思主义的科学理沦,应叫资产阶级)的主要特征.民众普遍}lJ现所谓的"仇寓I=.,理",义有何难以理解的?在当今中国大陆史学界的精英论大扩张,大泛滥之际,中国大陆的民众却没有按史学界精英沦的说教,顶礼膜拜于精英们的足下.说来也简单,其实无非是马克思主义所说的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阶级之间的剥削和压迫正是产生所谓"仇富心理"的基本原因.愚以为,精英论之说无非足服务于剥削和统治阶级,为之美化;丽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论却是服务于广大的被剥削和被统治阶级,为之谋解放,这大致是两者的根本区别和分歧.仪就所谓"仇富心理"而吉, 也足以证明,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论比所谓精英论更经得起事实和历史的检验.在今存史料中,似乎真正称得J二精英的所占比例较大,这根本不能说明实际情况.中国古代文献史料一般都是出于士大夫之手,治中华占【史,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成天与古代士大夫扣交道,实行单向交流.时问久了,或可产生错觉,不作具体分析,实际.I二就笼统地将士大夫视为群体性,或者至少是主干性的社会中坚和时代精英,是多少遏制皇帝胡作非为的开明势力,似乎士大夫群体至少是程度不等或表现各异地担当着中华古政治史演进的正面甚至主导角色,这不符合史实,也不是马克思主义的史观.我在总体上卑视士大夫群体的同时,也看重个别的真正精英人物,他56们确是"中国的脊梁".明朝中叶的韩雍说:"自古天生拨乱反正之大材,多见抑于颠危,见忌于群小,使之因挫辱排挤,以长养其刚大不可屈之正气."卷'与致政大司马王公度书'我读到此段文字,特别联想到作为宋朝士大夫杰出代表的宗泽,李纲等人,但他们的悲惨经历,岂不正是"见抑于颠危,见忌于群小"?所谓"群小",不正是士大夫中的大多数?他们也确是卑鄙龌龊之徒,更有巨恶大憝之辈.这正是阶级社会中的客观睛况,即马克思批判的等级授职制的官场大染缸中的客观情况.古往今来的大量史实证明,在阶级社会中,指望统治和剥削阶级中的绝大多数人能够成为恪守道德,循规蹈矩者不过是天真而荒唐的幻想.二,古代的士风和名节,气节"士风"最初只是一个褒义词,如《晋书》卷七十一《熊远传》:"祖翘,尝为石崇苍头,而性廉直,有士风."《旧五代史》卷五十八《赵光胤传》说李琪"虽文学高,倾险无士风".卷九十六《郑受益传》:"家袭清俭,深有士风."大致到了宋代,"士风"就转变为一个中性名词.宋仁宗初,晏殊认为,"举人作讼,以觊覆考,颇亏士风"Esl(~loJ,灭圣元年}一月已束》j.《朱子语类》卷六十二:"今日士风如此,何时是太平?"宋理宗宝裕时,监察御史陈大方言:"士风日薄,文场多弊''卷,选举志.笔者曾在《绍兴和议与士人气节》(载《丝毫编》,河北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与《王曾瑜说辽宋夏金?多元化士风的主流》(上海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年版)两处都强调了宋朝士风的主流"颇为糟糕".明清时代,据顾炎武《生员论上》说:国家之所以设生员者,何哉?盖以收天下之才俊子弟,养之于庠序之中,使之成德达材,明先王之道,通当世之务,出为公卿大夫,与天子分猷共治者也.今则不然,合天下之生员,县以三百计,不下五十万人……一得为此,则免于编氓之苦,不受侵于里胥,齿于衣冠,得以礼见官长,而无笞捶之辱,故今之愿为生员者,非必其慕功名也,保身家而已.以十分之七计,而保身家之生员殆有三十五万人,此与设科之初意悖,而非国家之益也.……今之生员以关节得者,十且七,八矣卷".当时,生员成了科举和学校制度下形成的地主阶级的特殊阶层,在地方_I二有相当权势以至能与地方官视为平交.但生员中的大多数却是通过歪门邪道而混取了生员的资格.故顾炎武《生员论中》说:◆史学纵横◆废天下之生员,而官府之政清;废天下之生员,而百姓之困苏;废天下之生员,而门户之习除;废天下之生员,而用世之材出.今天下之出入公门,以挠官府之政者,生员也.倚势以武断于乡里者,生员也.与胥史为缘,甚有身自为胥史者,生员也.官府一拂其意,则群起而哄者,生员也.把持官府之阴事,而与之为市者,生员也.前者噪,后者和;前者奔,后者随;上之人欲治之,而不可治也;欲锄之,而不可锄也……今之大县至有生员千人以上者,比比也.且如一县之地有十万顷,而生员之地五万,则民以五万而当十万之差矣.一县之地有十万顷,而生员之地九万,则民以一万而当十万之差矣【7_(卷¨.按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生员至少大多数就是当地的地主,而依前引宋人陈亮的标准,就算是乡士大夫.其士风的主流如何,就不需要对顾炎武之说再加引伸了.中国古代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很强调名节,气节之类."名节"一词见于《汉书?龚胜,龚实传》:"二人相友,并着名节."《三国志?陈琳传》载魏文帝书: "观古今文人,类不护细行,鲜能以名节自立,而伟长(徐斡)独怀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可谓彬彬君子矣."唐代,张九龄说:"时议无高无下,惟论得与不得,自然清议不立,名节不修."[.]'卷封事书》'李德裕说:"士之有志气而思富贵者,必能建功业;有志气而轻爵禄者,必能立名节."∞,《臣于论》'关于气节,亦有很多记述.如《史记?汲黯列传》载,汲黯"好学,游侠,任气节,内行惰絮,好直谏, 数犯主之颜色".《后汉书?马援传》载,王磐"拥富赀,居故国,为人尚气节,而爱士好施,有名江,淮间". 《北齐书?万俟洛传》载,万俟洛"慷慨有气节,勇锐冠时",等等.历朝中最强调名节或气节者是东汉和宋.东汉士人强调"以天下风教是非为己任"[]'l卷2,《延熹=二年".尽管东汉士人崇尚名节,却绝非铁板一块.汉灵帝时,宦官"常侍侯览多杀党人,公卿皆尸禄,无有忠言者"[1o1(,《曹节传》).晋人傅玄评论说:"灵帝时榜门卖官,于是太尉段颍,司徒崔烈,太尉樊陵,司空张温之徒,皆入钱上千万,下五百万,以买三公.颖数征伐有大功,烈有北州重名,温有杰才,陵能偶时,皆一时显士,犹以货取位,而况于刘嚣,唐珍,张颢之党乎!''[]'卷6,《董卓传》注引《傅子》崔烈问儿子崔钧:"吾居三公,于议者何如?"崔钧说:"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不谓不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崔烈又问:"何为然也?"崔钧说:"论者嫌其铜臭."崔烈"怒,举杖击之"[m]'栖,《崔烈传".此事还是反映了清议的影响,但清议到头来敌不过铜臭,故不能将东汉的士风估计过高.东汉的好士风不仅对当时,即使对后世也产生了影响.唐代,柳冕说:"后汉尚章句,师其传习,故其人守名节."[8](卷5,与权侍郎书》李绛说:"后汉末,名节骨鲠忠正儒雅之臣,尽心匡国,尽节忧时,而宦官小人,憎嫉正道,同为构陷,目为党人,遂起党锢之狱,以成亡国之祸.",《对宪宗论朋党》《四朝闻见录》乙集《王竹西驳论黄潜善汪伯彦》评论被宋高宗杀害的太学生陈东说:"自知顷即受戮,略无惨戚战栗之意,盖东汉人物也."强调他是"东汉人物".关于宋朝的士风和大多数士大夫的表现,前述笔者已发表的文章,特别对南宋前期成千上万的士人在宋高宗和秦桧的威逼利诱下,程度不等地卷入附会绍兴和议的情况,已作介绍.故南宋刘宰感慨于当时的士风与文风,评论说:文以气为主.年来士大夫苟干荣进,冒干货贿,否则喔咿嚅睨,如事妇人,类皆奄奄无生气.文亦随之['卷,《通常州杂教授》).此处另可作一些补充说明.《朱子语类》卷一百二十九蜕,"至范:艾正方厉廉耻,振作士气";"至范文正时便火厉名节,振作1=气";"本朝惟范文正公振作士大夫之功为多".范仲淹对天水一一朝大夫名节观的发展和振作,产生了重大影响.他有两句很有名的格言,一是人们熟知的"先天下之陇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二是"作官公罪不可无,私罪不可有"13j.政治上不怕受罪,而个人操守则务求清白.另一个在倡导名节观方面起了很大作用的人是欧阳修,他存所着的《五代史记》卷三十二《死节传》, 卷三十三《死事传》,卷三十四《一行传》等中批判了五代时"以苟生不去为当然","缙绅之士安其禄而立其朝,充然无复廉耻之色者皆是也".在卷五十四中,他又批判冯道,"天下大乱,戎夷交侵,生民之命,急于倒悬,道方自号'长乐老',着书数百言,陈己更事四姓及契丹所得阶勋官爵以为荣","事九君,未尝谏诤".将这个曾"取称于世"的人置于在古代儒家节义观的审判台上,"长乐老"确是输了理.此后,宋朝已无人再为"长乐老"公开辩护.但是,从史实出发,也不可能将宋朝的士风和名节,气节观估计太高.''以儒立国''【2】【卷,《孝宗皇帝第三书的宋朝当然与辽朝不同,然而据金人的评论:"辽国之亡,死义者十数,南朝惟李侍郎(若水)一人."',李若水传看来辽亡之初,如要真修撰《忠义传》,人数也不一定少于北宋,只是因史料残缺,不可能有更多的记录传世,元人57河北学刊2011?1修《辽史》,已不可能另设《忠义传》,如此而已. 众所周知,北宋末,爆发了中国历史上首次太学生的伏阙上书爱国群众运动,陈东"率士数百,伏阙上书"}",即有太学生数百生.此外,在开封城破之后,又有太学生杨诲,丁特起,徐揆,黄时傅,朱梦说等人都表现了爱国气节①.但另一方面的记载介绍,当时"金人索太学生博通经术者三十人"."太学生皆求生附势,投状愿归金国者百余人.元募八十人,而投状者一百人,皆过元数.其乡贯多系四川,两浙,福建,今在京师者.比至军前,金人胁而诱之日:'金国不要汝等作大义策论,各要汝等陈乡土方略利害.'诸生有川人,闽,浙人者,各争持纸笔,陈山川险易,古今攻战据取之由以献.又妄指娟女为妻,要取诣军前. 后金人觉其无能苟贱,复退者六十余人."金人将他们"髡之",待到金军撤退,也有"至中路,裸体逃归"者3_(卷.简直就成了一幅百丑图.在这百名太学生身上,又何曾见到欧阳修所倡导的名节观的影踪. 据宋神宗元丰时规定,太学"通计二干四百人".宋徽宗崇宁时规定,太学和辟雍"增生徒共兰于八百人". 后废辟雍,而"辟雍之士,太学无所容矣''j'卷,《选,看来太学生应有所减少.由此可见,无论是参加伏阙L书者,或无耻降金者,都应占太学生中的小部分.但另一方面也说明太学生的多数凶各种原因,情况或顾虑,在宋朝危难的关键时刻,不能像陈东等人那样挺身而出.再就南宋末的死难者作一统计.《宋史》卷四百一一{一八《文天祥传》,卷四百四十九至四百五十二,卷四百五十四《忠义传》,《昭忠录》,以及《文山先生全集》卷十六《诗》,卷十九《文丞相督府忠义传》等所记录南宋末殉难人物颇多.今以襄樊之战始,作如下统计.当时殉难的文臣计有文天祥,李庭芝,贾纯孝,李丁孙,唐奎瑞,陈熠,姚告,李芾,尹毂,杨霆,颜应焱,陈红孙,赵昴发,唐震,冯骥,何新之,赵与枰,方洪,赵淮,赵良淳,徐道隆,徐载孙,陆秀夫,徐应镳(太学生),陈文龙,陈瓒,王世昌,邓得遇,赵立,曹琦,司马梦求,林姓空斋先生,黄介,吴楚材,吴应登,李成大,潘大同,潘大本,陶居仁,赵时赏,赵希泊,刘子荐,钟季玉,潘方,高应松,陈牵,陈年,萧雷龙,宋应龙,刘子俊,刘沐,孙栗,彭震龙,萧焘夫,萧敬夫,陈继周,张汴,萧明哲,杜浒,林琦,萧资,王士敏,赵孟垒,赵盂桀,缪朝宗,吴文炳,林栋,陈龙後,张唐,熊桂,吴希爽,陈子全,刘钦,鞠华叔,颜斯立,颜起崴,赵瑶,王梦应,陈莘,罗开礼,江万里,江万顷,高应松,朱浚(儒士),刘仝子,林同(处士)等八十六人,殉难的武臣有江彦清,张顺,张贵,范天顺,牛富,边居谊,王安节,尹玉,赵孟锦,姜才,洪福,马壁,娄姓钤辖,密佑,张世僳,刘师勇,苏刘义,张珏,周虎,侯姓都统制,程聪,上官夔,王仙,黄文政,吕文信,张兴宗,耿世安,米立,赵文义,褚一正,邹漏,吕武,巩信,金应,刘士昭,张霎,徐榛,刘洙,刘伯文,李梓发,张哲斋,贺文振等四十二人,另有和尚莫谦之和道士徐道明.上引的统计当然也不见得完全,共计为一百三十人.南宋的官员数,据宋理宗宝{右四年(1256年),监察御史朱熠说:"今13以百余郡之事力,赡二万四千余员之冗官.",《理宗纪》'估计二十年后宋朝亡国时的官员数也相差不多.可知即使以南宋末年而论,卿士大夫投降者仍占绝大多数,只是史料上不详细记录而已,今留存有汪元量的一句诗:"满朝朱紫尽降臣."[14]'卷'《醉歌》'在南宋亡国时,真正像文天祥,陆秀夫那样的死节之士,无疑只是凤毛麟角.连与文天祥一起登第的弟弟文璧,不是也"将惠州城子归附"元朝,故元世祖说:"是孝顺我底."[J5]'卷".《纪年录》故文天祥后来写诗说:"弟兄一囚一乘马,同父同母不同="[15](卷l5,《闻季万至》)/,.o史实证明,无论是北宋末,南宋初,还是南宋末,大多数士大夫并没有响应范仲淹和欧阳修的号召,做守节者或死节者.这就足以证明,尽管在一个强调名节的时代,儒家节义观的教育对宋儒所起的作用也不宜高估.明朝的专制淫威大大胜于宋朝的优礼士大夫,皇帝对臣僚却异常苛酷,很多诤臣都死于廷杖.尽管如此,但一批又一批的诤臣,还是前仆后继,一不怕罚,二不怕死,而彪炳于史册,这反映明朝的士风确有值得称道的方面.但另一方面,明朝士风之糟,也同样令读史者触目惊心.《明史》评论说:"明代阉宦之祸酷矣,然非诸党人附丽之,羽翼之,张其势而助之攻,虐焰不若是其烈也.中叶以前,士大夫知重名节,虽以王振,汪直之横,党与未盛.至刘瑾窃权,焦芳以阁臣首与之比,于是列卿争先献媚,而司礼之权居内阁』二.迨神宗末年,讹言朋兴,群相敌仇,门户之争固结而不可解.凶竖乘其沸溃,盗弄太阿,黠桀渠俭,窜身妇寺.淫刑痛毒,快其恶正丑直之私.衣冠填于狴犴,善类殒于刀锯.迄乎恶贯满盈,亟伸宪典,刑书所丽,迹秽简编,而遗孽余烬,终以覆国.庄烈帝之定逆①参见《:兰朝北盟会编》卷36,卷66,卷74,卷76,卷78,卷8l,《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2建炎元年二月乙亥,《宋史》卷447((徐揆传》,《挥麈后录》卷4.,58◆史学纵横◆案也,以其事付大学士韩蟥等,因慨然太息日:'忠贤不过一人耳,外廷诸臣附之,遂至于此,其罪何可胜诛!…[]',《阉党传》'特别是天启时,宦官魏忠贤得势,大批经无耻士人争相趋附,"内外大权一归忠贤.内竖自王体乾等外,又有李朝钦,王朝辅,孙进,王国泰,梁栋等三十余人,为左右拥护.外廷文臣则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主谋议,号'五虎'.武臣则田尔耕,许显纯,孙罢鹤,杨寰,崔应元主杀修,号'五彪'.又吏部尚书周应秋,太仆少卿曹钦程等,号'十狗'.又有'十孩儿','四十孙'之号.而为呈秀辈门下者,又不可数计.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遍置死党"㈨'卷∞,《魏忠贤传》].这正是明代士风的真实写照.梁庚尧依据南宋的丰富史料撰写了《豪横与长者:南宋官户与士人居乡的两种形象》(载《宋代社会经济史论集》,允晨文化实业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版)一文.但他没有说明豪横是主流,还是长者是主流.何以在今存史料中,似乎精英们的比例较大呢?我想至少应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史料上的有善方录;二是史料上的隐恶扬善.传世的士大夫辈手笔,出于表彰乡贤,宣传儒道等各种原因,记录了一些士大夫的善举.至于更多平常的,普通的事,则往往认为没有记录的必要.其实,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是需要重视更多的带有普遍性的事物.今以《朱文公文集》卷十六,十七及《朱文公别集》卷九,十所载,宋孝宗淳熙时,朱熹在南康军和浙东施行的荒政为例加以说明.朱熹在南康军城郭与星子等三县共"劝谕到上户"二百.六户"共认赈粜米",其中有"进士(举人)张邦献赈济过米五千石,合补(文官从九品)迪功郎,待补太学生黄澄赈济过米五千石,合补迪功郎".但"其间有上户却将湿恶粗糙米赴场出粜,有误民间食用".他又"切虑各县逐场监粜济官,容纵合干等人,减克升斗,及容上户将砂土,碎截,湿恶,空壳米谷赴场中粜济,及巡察官不即前去".浙东荒政,反映的弊端就更多,如"绍兴府都监贾{;占之不抄札饥民","绍兴府指使密克勤偷盗官米",这是与吏胥合伙犯罪为恶."衢州守臣李峄不留意荒政",官员张大声和孙孜"检放旱伤不实","衢州官吏擅支常平义仓米","上户朱熙绩不伏赈粜" 等,朱熹奏明推赏者则有四人:"婺州金华县进士(举人)陈夔献米二干五百石","婺州浦江县进士郑良裔献米二千石","婺州东阳县进士贾大圭献米二千石","处州缙霎县进士詹蚧献米二千五百石",分别授官迪功郎和上州文学.以上记载多少反映了在荒政中之举,决不是乡士大夫辈人人乐意捐助.南宋晚期,黄震在抚州(治今江西临川西)举办荒政,也发生类似的情况.在乐安县,"如詹良卿登仕则甲于一邑四乡者也,曾料院,许道州,詹季宏官人,曾正则官人,曾季同官人,詹明伯官人,皆邑内蓄米之多者,而中户又不与焉.如康元甫官人,周叔可官人,。

士大夫文化的两种模式《虔州学记》与《南安军学记》

士大夫文化的两种模式《虔州学记》与《南安军学记》

士大夫文化的两种模式《虔州学记》与《南安军学记》朱刚内容提要:王安石的《虔州学记》写在其主持“变法”的前夕,通过对《尚书・益稷》篇的或许有意的误读,表达了他对于学术思想、教育和政治之关系的基本主张,体现出士大夫文化的一元化模式。

苏轼的《南安军学记》写在其生命的最后一年,用他本人很少采用的考订字义的方法,意在纠正王安石的误读,并批判其思想,同时表述了对于多元化的期待。

北宋时代随着“庆历新政”而走向繁荣的“学记”创作,正以发表此种根本性的大议论为特征。

就其艺术渊源来说,当与唐代的孔子庙碑有关。

关键词:学记王安石苏轼学政士大夫文化今江西省赣州市,在隋至南宋时期名为虔州。

但自北宋初起,其下属的大庾(今名大余)、南康、上犹三县①,曾经从虔州分出,另成一个州级的行政单位,日南安军。

王安石的《虔州学记》和苏轼的《南安军学记》②,就分别为这紧邻的两地所建的州学而写。

北宋中期以后州县学校的兴盛,可算“庆历新政”留下的最大成果,“记”类散文中的一个特殊品种“学记”也就应运而生。

最早的名作当然要数欧阳修的《吉州学记》,此后擅长作“学记”的便是曾巩和王安石,历来评论家也都以“曾王学记”为此类散文的典范。

③相比之下,苏轼却并不以“学记”著名,他的集子里,除了《南安军学记》外也并无同类的作品。

不过我以为,他这唯一的一篇“学记”却正是针对王安石的名作《虔州学记》而写的,表现出二人思想主张的鲜明对立。

本文就从此种针对性谈起。

《南安军学记》针对《虔州学记》而作判断《南安军学记》为针对《虔州学记》而作,当然不仅仅因为虔州和南安军是紧邻的地方,而是有写作背景与内容上的更为确凿的依据。

王安石《虔州学记》作于宋英宗治平年问,文章在议论之前先叙州学建立的过程,谓其建成在治平元年(1064)的十月,则文章的写作当在此后不久。

其时王安石居母丧于江宁,被视为其变法纲领的《上(仁宗)皇帝万言书》④提交于数年之前,而执政变法则在数年之后,所以这居丧的时期正是他可以获得空闲,来系统地总结变法思想并加以宣传,充分地酝酿变法实践的重要时期。

中国古代史课件 11东晋南朝的门阀政治与皇权复兴

中国古代史课件 11东晋南朝的门阀政治与皇权复兴

第十一讲 东晋南朝的门阀政治 与皇权复兴一、东晋南朝政治大势 二、门阀政治与门阀制度 三、南朝皇权的复兴一、南北政治大势南北政治大势南北政治大势南北政治大势东晋 317—420 南强北弱——北强南弱 宋 420—479 东晋门阀政治——南朝皇权政治 齐 皇帝:高级士族——低级士族——寒人 479—502 梁 502—557 朝廷:士族当权——寒人兴起 陈 557—589南北政治大势赵翼:《廿二史札记》卷一二《南朝陈 地最小》 “晋南渡后,南北分裂,南朝之地,惟 晋末宋初最大,至陈则极小矣”。

卷一一《宋世闺门无礼》 “宋武起自乡豪,以诈力得天下,其于 家庭之教,固未暇及也”。

卷一二《陈武帝多用敌将》 “陈武帝,起自寒微”。

二、门阀政治与门阀制度 门阀政治仕宦之家门前记述功状的柱子,左边的叫“阀”,右 边的称“阅”。

阀阅,先秦以来,阅仅指个人仕途中的功劳。

东汉 以后因世家大族兴起,一个家族中往往多人出仕, 于是出仕者的阀阅便又成为家族荣誉、声望的标志。

魏晋南北朝时期,门阀相当于门第 。

门阀政治与门阀制度门阀政治,质言之,是指士 族与皇权的共治,是一种在 特定条件下出现的皇权政治 的变态。

它的存在是暂时 的;它来自皇权政治,又逐 步回归于皇权政治。

……严 格意义的门阀政治只存在于 江左的东晋时期,……门阀 士族存在并起着不同程度政 治作用的历史时期,并不都 是门阀政治时期。

——田余庆门阀政治与门阀制度东晋一代政治史,大部分时间是表现为几个执政 家族兴衰交替的历史。

东晋门阀政治的代表家族: 琅邪王氏 陈郡谢氏 颍川庾氏 太原王氏东晋陶女俑谯国桓氏门阀政治与门阀制度 王与马,共天下:开启东晋门阀政治格局琅邪王氏诸兄弟 琅邪王司马睿〔元〕帝初镇江东,威名未著,〔王〕敦与从弟〔王〕 导等同心翼戴,以隆中兴,时人为之语曰:“王与马, 共天下。

”——《晋书》卷九八《王敦传》元帝(司马睿)正会,引王丞相(王导)登御床,王公 固辞,中宗(元帝)引之弥苦。

高中语文 3.10《游褒禅山记》易中天品王安石:王安石变法帮了腐败的忙,司马光头号反对素材 新人教版必修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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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天品王安石:王安石变法帮了腐败的忙,司马光头号反对作者:易中天公元1067年,是一个对后世产生了重要影响的年份。

这一年正月,三十六岁的宋英宗病逝,法定的接班人皇太子赵顼(音须)承嗣大统当了皇帝,是为宋神宗。

当然,神宗是他的庙号,死了以后才叫的。

在世的时候,我们大约只能唤他一声“当今圣上”。

神宗是北宋王朝的第六任皇帝,前面五任是太祖赵匡胤、太宗赵光义、真宗赵恒、仁宗赵祯和英宗赵曙。

此后,则还有三任皇帝,即哲宗赵煦、徽宗赵佶和钦宗赵桓。

这时,北宋王朝已过去108年,算是步入中年,而新皇帝却很年轻。

庆历八年(公元1048年)出生的赵顼,此刻正好二十岁。

年轻人血气方刚,总是想做些事情的,宋神宗也不例外。

于是,便有了著名的“熙宁变法”。

变法是宋神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头一把。

因为它是从赵顼登基的第二年即熙宁元年(公元1068年)开始的,因此叫“熙宁变法”。

后面的两把火,则是元丰年间的“改制”(改革官制和兵制)和“用兵”(进攻西夏)。

看来赵顼确实是一个很想有所作为的年轻人,只不过他的作为似乎效果都不怎么好。

变法是一再受阻,节节败退,对西夏用兵更是次次惨败,因此赵顼死后得到的庙号竟是“神宗”。

据谥法,“民无能名曰神”,也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意思。

历史上叫做“神宗”的,还有一位明代的万历皇帝朱翊钧。

但万历皇帝是在位四十多年不理朝政,什么事情都不做的,竟然和这位独断专任大刀阔斧的赵顼享用同一个庙号,这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宋神宗的变法,倒也不是自寻烦恼,无事生非,为政绩而政绩。

变法是有道理的,甚至可以说是有远见卓识的。

我们知道,一个成熟的王朝,如果顺顺当当地延续了上百年,那就几乎一定会出问题。

因为历代王朝实行的政治制度,即中央集权的帝国制度,其合理性是建立在生产力水平不高,社会成员普遍贫穷落后的基础之上的。

正因为普遍贫穷落后,这才不但需要一个统一的国家,而且需要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力实体(朝廷)或权力象征(皇帝)。

姚鼐《李斯论》原文及翻译译文

姚鼐《李斯论》原文及翻译译文

姚鼐《李斯论》原文及翻译译文1、姚鼐《李斯论》原文及翻译译文姚鼐《李斯论》原文及翻译姚鼐李斯论(1)苏子瞻谓李斯以荀卿之学乱天下(2),是不然。

秦之乱天下之法,无待于李斯,斯亦未尝以其学事秦。

当秦之中叶,孝公即位(3),得商鞅任之(4)。

商鞅教孝公燔《诗》、《书》,明法令(5),设告坐之过(6),而禁游宦之民(7)。

因秦国地形便利(8),用其法,富强数世,兼并诸侯,迄至始皇。

始皇之时,一用商鞅成法而已,虽李斯助之,言其便利,益成秦乱,然使李斯不言其便,始皇固自为之而不厌。

何也?秦之甘于刻薄而便于严法久矣,其后世所习以为善者也(9)。

斯逆探始皇、二世之心(10),非是不足以中侈君张吾之宠(11)。

是以尽舍其师荀卿之学,而为商鞅之学;扫去三代先王仁政(12),而一切取自恣肆以为治,焚《诗》、《书》,禁学士(13),灭三代法而尚督责(14),斯非行其学也,趋时而已。

设所遭值非始皇、二世,斯之术将不出于此,非为仁也,亦以趋时而已(15)。

君子之仕也,进不隐贤;小人之仕也,无论所学识非也,即有学识甚当,见其君国行事,悖谬无义,疾首颦蹙于私家之居(16),而矜夸导誉于朝庭之上,知其不义而劝为之者,谓天下将谅我之无可奈何于吾君,而不吾罪也;知其将丧国家而为之者,谓当吾身容可以免也(17)。

且夫小人虽明知世之将乱,而终不以易目前之富贵,而以富贵之谋,贻天下之乱,固有终身安享荣乐,祸遗后人,而彼宴然无与者矣(18)。

嗟乎!秦未亡而斯先被五刑夷三族也,其天之诛恶人,亦有时而信也邪!《易》曰:“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

”(19)其能视且履者幸也,而卒于凶者,益其自取邪!且夫人有为善而受教于人者矣,未闻为恶而必受教于人者也。

荀卿述先王而颂言儒效(20),虽间有得失,而大体得治世之要。

而苏氏以李斯之害天下罪及于卿,不亦远乎?行其学而害秦者,商鞅也;舍其学而害秦者,李斯也。

商君禁游宦,而李斯谏逐客(21),其始之不同术也(22),而卒出于同者(23),岂其本志哉!宋之世,王介甫以平生所学(24),建熙宁新法,其后章惇、曾布、张商英、蔡京之伦(25),曷尝学介甫之学耶?而以介甫之政促亡宋,与李斯事颇相类。

从杜诗看古代士大夫的人文精神

从杜诗看古代士大夫的人文精神

从杜诗看古代士大夫的人文精神杜甫是我国古代伟大的诗人,被后世喻为“诗圣”,其诗歌被喻为“诗史”。

杜甫诗歌在艺术上的造诣,是后人顶礼膜拜的对象。

然而,杜甫在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并非仅仅体现在杜诗独具魅力的艺术形式上,更重要的体现在杜诗所蕴涵的儒家文化内涵和深广的人文精神。

杜甫是中国古代典型的“士”,在他身上折射出中国古代士大夫的人文精神。

一、中国古代“士”的精神追求《周礼?东官?考工记第六》云:“坐而论道,谓之王公。

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

”士的传统在中国延续了两千多年,随着中国历史各个阶段的发展而以不同的面貌出现于世。

“士”在先秦是“游士”;秦汉以后则是士大夫;魏晋南北朝时期儒教中衰,道家名士(如阮籍、嵇康)和佛教高僧(如道安、慧远)更能体现士的精神;隋唐时期,诗人文士如杜甫、韩愈、柳宗元、白居易等更足以代表当时“社会的良知”。

宋代儒家复兴,范仲淹倡导“以天下为己任”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风范,成为此后“士”的新标准。

钱穆先生很重视中国的知识分子,据考察,他提出,士是中国四民社会之一流品,“士是中国社会的中心”。

孔子的兴起是“士”这一流品登上历史舞台的标志,钱穆先生认为孔子是中国“士”流品的创始人,自秦汉至清,孔子被奉为“士”之至圣先师,历代楷模。

中国古代的“士”具有鲜明的中国文化特色,孔子彰显着中国文化的独特传统,代表“士”的原型。

孔子以后,诸子百家兴起,士可以预闻政治、参加政府,士流品自此得势。

但参加政府只是士特殊政治属性的体现,其实,士承担着文化使命与指导政治的双重责任。

钱穆先生近而提出“士统即道统”的历史文化观念,士的最基本品性即是孔子所规定示范的:“士志于道”,意即士是道的承担者与实践者。

钱穆先生指出,中国人所讲的道字,不仅是一个具体存在的事实,而还包括一个价值理想在里面,“士志于道”的“道”强调的是价值意义、整全意义、人文意义。

士的职责在道,或曰“志于道”,这是“士”之身份资格的主要规定与本质属性。

明朝士大夫

明朝士大夫

明朝士大夫对明朝士大夫人格独立个性张扬传统的分析杜车别感觉很新鲜的文章,和以往通过小说戏剧历史小说对明的了解颇有不同,故发之。

孟森的《清史讲义》相当糟糕,对清廷罪恶多有维护粉饰处,但其本出身清朝统治之下,奴化教育深入骨髓,满清灭亡时已42岁,所以也强求不得。

他的《明史讲义》却相当不错,许多观点一扫流俗,颇有可采处。

比如他论及明朝的廷杖时说“廷杖虽酷,然正人被杖,天下以为至荣,终身被人倾慕,此犹太祖以来,与臣下争意气,不与臣下争是非之美俗。

清君之处臣,必令天下颂为至圣,必令天下视被处者为至辱,此则气节之所以日卑也”这观点虽然尚未及要害,但也是挠到痒处了。

明朝士大夫前仆后继,不畏强权,敢于同帝王抗争的精神,人格独立的程度,在中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独特风景,堪称奇观。

这种情形与历来教育所灌输的明朝印象,什么极端**,皇权空前膨胀,政治极端黑暗的说法都是不相容的。

根据《明史讲义导读》中转述的商鸿逵的回忆“一次胡适之先生与孟森先生谈及明朝士大夫的士气,适之先生对明朝士大夫的敢言风气有所不解,问于孟森先生,先生思索后答道:‘乃太祖皇帝作养士气之结果’”孟森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当然不够全面(对这个问题全面的分析,下文会说到),但他所谈到的确实是一个重要原因。

但这和大部分人对朱元璋的印象,自然不符合。

在他们眼中,朱元璋不过是一个凶残暴虐,人格病态,杀戮无度,制造文字狱,杀功臣,一触即跳的暴君,如何能同“作养士气”联系起来的。

应该说大部分人对朱元璋的印象是错误的。

这种错误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把谎言当成事实来相信,就如流传甚广的所谓朱元璋制造文字狱的问题,许多人都说的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徐一夔、释来复等人因文字声音触犯朱元璋对“僧”或“贼”等词,如以“则”嫌于“贼”,“生知”嫌于“僧知”,“法坤”嫌于“发”等而惨遭杀戮而经过陈学霖的考证,事实的真相是“徐一夔寿终八秩,何尝死于明太祖刀下?来复涉嫌与胡惟庸同党而死,亦与文字狱无关。

河北省大名一中2022-学年高二历史上学期9月份半月考试题(重点班,含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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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在今新疆和甘肃地区保存的佛教早期造像很多衣衫薄弱,甚至裸身,面部表情生动;时代较晚的洛阳龙门石窟中,造像大都表情庄严,服饰亦趋整齐。引起这一变化的主要因素是
A.经济开展水平
B.绘画技术进步
C.政治权力干预
D.儒家思想影响
【答案】D
【解析】
【详解】结合所学知识可知,儒家在服饰上比拟保守。由材料中佛像的衣衫薄弱到服饰整齐可知表达佛教塑像艺术受到儒家思想影响,D选项符合题意。经济开展、绘画技术及政治权力不属于佛像变化的主要因素,材料强调的是儒家文化对佛像的影响,ABC选项排除。
12.汉初儒学知识分子积极主动地寻求与统治者合作,力图实现学术为社会效劳的政治设想……使儒学成为建立在中国传统宗法伦理之上的严密哲学体系。材料说明汉初儒学知识分子
A.继承了先秦儒学并使之上升为官方哲学
B.顺应了中央集权加强的社会开展趋势
C.使儒学思想根植于悠久的传统文化中
D.形成了三纲五常的传统宗法伦理哲学观
考点:中国传统文化主流思想的演变·百家争鸣·道家思想
7.战国时期,儒家学说和墨家学说在民间广为流行,形成了“非儒即墨〞的局面。但是,主要诸侯国的统治者却纷纷采用法家学说,兴起了变法运动。官方采取与民间不同的态度,是基于
A.稳固统治阶级统治的需要
B.实现统一全国目标的需要
C.应对政治军事形势的需要
D.建立和谐社会目标的需要
13.董仲舒哲学之“天〞的属性是由道德之天、自然之天、神灵之天三者相结合的混合体,三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道德之天是核心,“仁〞是“天〞的精神,“天〞是“仁〞之表象。董仲舒这样构建的“天〞的哲学的根本目的是
A.神化儒家学术强调“独尊儒术〞的必要
B.吸收道家、阴阳家学说改造儒学
C.利用儒家的仁德之政解决现实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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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虽然对余先生这本著作大放一通 厥词,但必须承认,读《士与中国文化》及李 泽厚、黄仁宇先生的书,对于当时的我 们—— —90年代末刚刚进入大学的年轻人的 震撼,不啻于石破天惊。脑中闪电般地掠过 古来的有道之士:孔子的“士志于道”;孟子 的“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 道”;王安石的“安石不出,如苍生何”;直至 近代康有为“大同犹有道,我欲度生民”。引 发读者的思考是一部优秀的思想史著作重 要的价值。余先生在《怎样读中国书》一文 中说:“中国学问只有温故才能知新,只有 推陈才能出新。”希望此篇小文能够再次唤 起读者的兴趣,重温这部为中国学人博得 光荣的思想史著作。
书 评■
《士与中国文化》,余 英时著,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3年1月版,63.00元
探讨一个业已不存在 的实体,而暗暗寄托了自 己对现实的评价和希望, 这大约是余英时先生 《士 与中国文化》 能够唤起诸 多读者共鸣的原因。今就 《士 与 中 国 文 化》一 书 敬 陈 鄙意若干。

余先生兼通中西之 学,《士与中国文化》 一书 正 如 他 在 引 言 中 所 说 ,要 “在西方文化的对照之 下 ”,力 图 整 理 出 中 国 士 人 思想变化的脉络。特别是 其前三篇的论述拓开了一 片全新而广阔的研究视 野。
余 先 生 多 次 提 及“ 士 ”的 基 本 精 神 ,或 者说核心精神就是超越本人、本阶层利益。 但是余先生又认为六朝是以家族本位之儒 学的光大时代,东汉以降的社会里,大部分 那 些 所 谓 自 觉 了 的“ 士 ”,顶 多 称 得 上 关 怀 家族的利益,更不必谈承担先秦以来的 “道”了。如果按照余先生的定义,这样的知 识分子没有资格成为“士”。那么从第五篇 开始,到底在讨论什么?如果不按照余先生 的定义,继续把他们当作“士”研究,那么就 对同一概念实行了两重性判断。总之,一系 列问题就此产生了:
史料的广博与精微也是 《士 与 中 国 文 化》另 一 大 特 点 ,更 令 我 们 叹 服 的 是 ,余 先生运用材料而不被其所 困。
从他开篇讨论士的起 源引用顾颉刚的名文 《武 士 与 文 士 之 蜕 化》开 始 ,所 有的论述从不被任何一家 所束缚。如著名汉学家青 木正儿认为,清谈之起源 为太和初年傅嘏与荀粲的 谈 论(作 者 按 :刘 季 高 先 生 《东汉三国时期的谈论》,亦 以 荀 粲 为“ 谈 论 ”向“ 清 谈 ” 转化最明显一证,然所持之 观点与青木氏有异)。多数 日本学者以为定论。余先 生发现,青木氏所引证据
余先生的诸多议论均 以英国哲学家柯林武德的 核心理论“一切历史都是 思 想 史 ”(All history is history of thought),作为支 撑 。 比 如 ,柯 林 武 德 认 为 , 历史家在研讨任何过去的 事件时,都应采取外在性 与 内 在 性 的 两 面 看 法(《历 史 的 观 念》第 五 编 ,本 文 引 述的柯氏观点均出于此书
2.论及两汉之交时何为“士族”,由于一 开始“士”概念的畛域不清,这一界定的工作
显得异常困难。所以单单在第五篇文章里, 就出现了“群雄”、“强宗大姓”、“豪杰”、“豪 族”等模棱两可的概念。谷川道雄认为真正 划分士大夫和豪族的关键还是精神因素。如 果不能在贵族中间把“士”的概念说清楚,那 么前三章所做的努力很难得到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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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评■
“知识分子”。 所 谓“ 知 识 分 子 ”,除 了 献 身 于 专 业 工
作之外,同时还必须深切地关怀着国家、社 会 以 至 世 界 上 一 切 有 关 公 共 利 害 之 事 ,而 且 这 种 关 怀 又 必 须 是 超 越 于 个 人(包 括 个 人所属地小团体)的私利之上的。(P6~7)
2、与他人商榷。日本六朝思想史研究 大家森三树三郎针对汉末孔融那段著名 “父之于子”、“母之于子”的狂论认为,此论 是早期清谈之表现。余先生赞成此点,但不 同意森三树三郎又以为此论在“否定名 分”。余先生认为,这是“汉晋间探求原理之 风气”(P351)。京都学派传人宫崎市定对于 清谈、清议的划分不同于余先生,但是余先 生不盲从,亦不排斥他说(P347)。
3. 余先生说六朝人有群体和个体的自 觉,又说两宋的重返古代“有为”精神也是觉 醒。同样一个“觉”字,六朝士族不以社稷而 以家族本位为重,而两宋之际士人则纷纷以 天下为己任。陈寅恪有云“六朝及天水一代 思想最为自由”(见《论再生缘》),这共通性 的“自由”思想为何衍生出完全不同的“觉”?
以上是由于思想方面引发的问题。再 次,在广博的材料背后,余先生似乎多多少 少也舍弃了一些不利材料。书中讨论士风 的 变 迁 ,道 势 的 消 长 ,很 少 涉 及 隋 初 唐 ,仅 仅谈到的佛教思想—— —新禅宗也不能涵盖 这一段的士大夫文化。或者说,单单把这段 历史上的士之思想上接魏晋,或是下归唐 宋,都是不妥的。余先生自己在引言中说:
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
—— —评《士与中国文化》
○童 岭 赵婷
商务版汉译本)。对于士的 整体研究来说,所谓外在 性指“社会背景、文化背 景 ”,而 内 在 性 则 指 士 本 身 的思想;对于士的个体研 究来说,所谓外在性指士 的 社 会 活 动 、政 治 活 动 、文 化活动等外在表现,内在 性则指士的个人思想。“俳 优 ”、“ 魏 晋 ”人 物 都 是 极 好 的分析例证。另外,柯氏认 为,单纯的事件之外还要 探讨历史的行动,行动才 是事件外在性与内在性的 统一。余先生也深得其旨。 第七篇 《名教思想与魏晋 士风的演变》(P358),开宗 明义就提出要关注士的两 个 方 面—— —思 想 与 行 为 。
(本文编辑 李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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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论及汉代循吏时,原本模糊的“士”与 同样不明晰的“循吏”搅在了一起。我们能 够在多大程度上划分“士”(学者型官僚)与 “吏”(技术型官僚)?日本学者堀敏一认为, 汉 宣 、元 帝 以 后 ,产 生 了 从 酷 吏 到 循 吏 ,从 法术政治到儒教政治的转变(参其《均田制 の研究— ——中国古代国家の土地政策と土 地所有制》)。不知这两种“吏”是余先生认 为的平行关系,还是堀敏一的转变关系?另 外,六朝由寒人充当“吏”,他们有无像两汉 的“吏”那样承担一部分“师”的功能?这些 都不可避而不谈。
需要再次强调的是:“士”概念的外延 和范畴在该书没有得到严格意义上划分。 我们更需要探求的应该是它们的时代相异 性以及术语间的联系性。《士与中国文化》 试 图 解 决 的 内 在 问 题 可 以 简 单 表 示 为 :士 处于“道”和势之间,士为“道”的承担主体, “ 道 ”依 靠“ 士 ”来 实 现 ;士 运 用“ 势 ”来 行 “道”,势则通过控制“士”以控制“道”。

我们认为,《士与中国文化》 中最大的 两处遗憾却也来自于它的优点。首先,作为 思想史的讨论,余先生没有限定好“士”、 “道”、“势”三个概念的内涵和外延。我们为 此书前三篇的论述把周代春秋时期社会阶 级的金字塔作出如下说明:
1.金字塔塔尖:天子 2.金字塔第二层:诸侯 3.金字塔第三层:大夫 4.金字塔第四层:士 5.金字塔第五层:庶人 6.金字塔底层:奴隶、蛮裔等等 第一到第四层属于贵族。士从社会身 份上讲,经历了从贵族阶层到庶民阶层的 转变。这一点,的确适用于春秋晚期直到西 汉初年的中国社会。但对于士的内涵,余先 生说: 中国的“士”毋宁更近于西方近代的
由此不禁要问:在漫长的六朝社会中 由谁承担这个超越本阶层的“道”?退一步 说 ,即 使 六 朝 人 企 图 把“ 道 ”保 留 在 精 神 的 最深层次,以待后世的知者— ——这也是和 余先生自己提出中国“道”的一个显著特征 “ 人 间 性 ”(P33), 以 及 三 者 内 在 理 路 相 矛 盾。三者之间如何衍变,如何深入体察“士” 在道势之间的存在,都还有待再归纳研究。
3、推荐优秀著作。余先生认为,守屋美 都雄《中国古代の家族と国家》和宇都宫清
吉《中国古代中世史研究》,是研究“累世同 居”及汉代家族形态“最勤”者(P388)。这两 部书时至今日还是日本东洋史的博士生们 必读书。又如余先生在论及阮籍的思想时 说,侯思蒙(Donald Holzman)的《阮籍的 生 平 与 志 业》(Poetry and politics: the life and works of Juan Chi)与松本幸男《阮籍の生涯 と咏怀诗》应该参考(P387)。这两本书虽然 出版于70年代,但可谓代表欧美、日本汉学 家对于阮籍研究的最高成果。可惜迄今只 有其中寥寥几篇被译介 (如侯思蒙书中仅 有一章被译载于南京大学钱林森编《牧女与 蚕娘》汉学论集中)。
风下段注:“今有帆字,船上幔以使风者也。 自杜注《左传》已用此字,不必借 风。”
“士大夫故非天子所命”出于《南史》卷 三十六,用此可以揭示士在道、势消长之中 的一种基本精神状态,余先生文中误以为 是齐高帝品评之辞(P262)。实际应该是寒人 纪僧真在“风流不坠”的士大夫江学放那里吃 了瘪后,退而略含懊恼地回禀齐高帝之语。
此外,书中某些文字上似应斟酌。比
如:论及六朝南北中国家庭组织异同时,引 用《能改斋漫录》“北土重同姓”条。其中“江 南风俗,自兹已往,高秩者通呼为尊。同昭 穆者,虽百世犹称兄弟”句源出 《颜氏家 训》,此处误把“世”作“里”(P385)。
清儒沈土 土 土 《落帆楼文集》 前作“落 风” (P377),后作“落帆”(P451),有不妥。《说文》
魏晋南北朝儒教中衰,“非汤武而薄周 孔”的道家“名士”(如阮籍、嵇康等人)以及 心存“济俗”的佛教“高僧”(如道安、惠远等 人)反而更能体现“士”的精神。这一时代的 “ 高 僧 ”尤 其 值 得 我 们 注 意 ,因 为 此 时 的 中 国是处于孔子救不得、唯佛陀救得的局面; “教化”的大任已从儒家转入释氏的手中 了。隋、唐时代除了佛教徒(特别是禅宗)继 续其拯救众生的悲愿外,诗人、文士如杜 甫 、韩 愈 、柳 宗 元 、白 居 易 等 人 更 足 以 代 表 当时“社会的良心”。(P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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