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女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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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末台湾文学中“疯女人”形象的思想意蕴

20世纪末台湾文学中“疯女人”形象的思想意蕴

女 性 身心 层 面 的束 缚 . 使更 多 女 性 能够 以 “ 疯
女人” 为鉴 . 勇 敢 剖 析 环 境 及 传 统 文 化 对 女 性 的奴 化塑 造 . 从 而 找 回 真 正 的 自我 , 实 现 女 性 自身 的 解 放 。诸 多 “ 疯女人 ” 形 象 传 达 出 了 丰 富
关键词 : 疯 女人 ; 男权 制 ; 传 统 文化 ; 批判 ; 女性主义; 台湾文 学
中图分类号 : I 2 0 6 . 7 文献标识码 : A 文 章编号 : 1 6 7 3 — 4 6 2 9 ( 2 0 1 3 ) 0 6 — 0 1 0 2 — 0 7
传统 的女性是 集体无意识地在做 一个贤妻
权 社 会 的 残酷 压 迫 , 以及传 统 文化 观 念 对 女性 的戕 害 , 从 而唤 醒女 性 的 强烈反 抗 意识 . 使其 自
觉勇敢地追求 自身的主体地位 , 明确女性的解放不该只依 靠个人的力量 , 而是要充分发挥集体 的战斗力, 共 同摆脱来 自历史 、 文化等各方面因袭的束缚 . 争取合理的地位
良母 的 角 色 , 她 们 不 明 白这 是 文 化 形 成 的 角 色 形 象 。女人原 可以有不 同 的面貌 出现 , 而 这 个
正 面 的 女 性 形 象 是 天 真 、善 良及 最 重 要 的 纯 洁 。 而 纯 洁 就 表 示 要 求 女 性 在 性 领 域 是 无 知
的, 是 被 男 性 主 导 的 。在 这 一 标 准 规 范下 , 女 性
权、 夫 权 的残 酷 迫 害 。 其 中“ 疯女人 ” 的文 学 形
论. 女 性 在 社 会 中处 在 边 际 、 颠覆 、 离 心 的尴 尬
象塑 造便是在 这一认识 基础 上 , 揭 示 妇 女 身 上 被 压制 , 被掩 饰 的一 面 , 展 现 她 们 的 痛 苦 和 她 们 的愤 怒 。 当 然 , 本文所讨 论 的“ 疯 女 人” 并 不 是单 纯生理 意义上 的病人 , 而 是 特 指 在 精 神 上 遭受 迫害 、 自我 人 格 异 化 的女 性 , 称其 为“ 疯 女 人” 是 为 了 突显 她 们 在 精 神 上 遭 受 的 迫 害 。“ 疯 女人” 并不 等 于“ 杀 夫 的女 人 ” , 她 们 是 敢 于 正

简析《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形象

简析《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形象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及时宜自勉,岁月不待人。

简析《简·爱》中的疯女人形象互助县职业技术学校刘梅1847年,天才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名作《简·爱》问世,被人们广为称颂。

《简·爱》问世将近一个半世纪以来,世界各国到底有多少痴心的女读者在这个相貌平平、过早饱尝人间辛酸、但终末失去与生活搏斗勇气的简·爱身上找寻自己的影子,寄予同情。

虽然她历经挫折坎坷,却有一个幸福如意的归宿,同自己所爱的罗切斯特结了婚,并且还继承了一小笔遗产。

人格上独立的简·爱有了经济上的自立,又嫁了如意夫君。

《简·爱》让我们记住了女主人公独立、自强、自尊、理智、自觉地挑战传统,追求幸福的成长故事。

然而,小说中那个简·爱追求幸福的苦难历程上的障碍——幽禁在顶楼上的疯女人伯莎,那个和简·爱的幸福美满形成鲜明对比,因为发疯而被囚禁,最终投身于自己亲手点燃的火海中毁灭的疯女人,又有几人会为她感到一丝一毫同情,甚或对她产生一点儿好感的?我们在关注女主人公简·爱的成长历程时,也许对那个阁楼上的疯女人毫不注意,甚至可能会为其死去而让简爱名正言顺的嫁给罗切斯特而欣慰。

疯女人伯莎让我们憎恶,厌弃,恐惧,让我们对其不屑一顾。

但细读《简·爱》,深究伯莎由发疯而被幽禁,最终投身火海死亡的人生历程,我们不难发现,伯莎其实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

是作者精心塑造的一个被压抑,被迫害,被抛弃,被扼杀的不幸的女性形象。

一、伯莎是名利交易婚姻的牺牲品伯莎的不幸,首先表现在她同罗切斯特一样,同是多年前的那桩不幸婚姻的受害者。

罗切斯特的父亲是个“一钱如命”的贪财之人,为了金钱的缘故, 与富有的种植园主兼商人的梅森先生即伯莎的父亲谈定了儿女的婚事。

罗父看中梅森给女儿的三万英磅的陪嫁, 而梅森则看中了罗切斯特的家世。

在双方家长的撮和之下, 这对年轻人在西班牙得以相见, 很快成婚。

英美文学作品中的_疯女人_形象解析_奚丹芸

英美文学作品中的_疯女人_形象解析_奚丹芸

英美文学作品中的“疯女人”形象解析奚丹芸一、引言英美文学作品中对于疯女人形象的构建很早便已经出现,像莎翁创作于17世纪开端的名作《哈姆雷特》中的奥菲利娅和《麦克白》中的麦克白夫人,都堪称其中的代表人物。

同时,随着英美文学的发展,莎士比亚之后的英美文学作品中对于疯女人形象的描述与运用以更高的频率不断出现。

她们形象各异,在作品中的职能不同,所代表的文化内涵与价值也都不一样。

有趣的是,学界对于疯女人形象群体的关注却远远滞后于她们产生的时期,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疯女人形象群体中的成员都是以边缘人物的身份出现在读者的视线中。

同时,从成因上来说,英美文学作品中的疯女人形象群体的设置原因很复杂,疯女人形象的出现与刻画既有可能是时代运动和社会思潮大背景渲染之下的结果,也很有可能跟作家们的自身经历、个人观念或者想要表达的文学含义有着密切的联系。

但本文则主要专注于一点,着重从女性意识的角度对英美文学史上最具代表性的若干“疯女人”形象及这些形象所表示的文化意义的变迁展开探讨。

二、“疯女人”群体在英美文学中的出现与形象价值变迁如上文中所言及的,英美文学中的“疯女人”形象虽然很早就已经产生,并且在后来的发展中队伍不断壮大,具有代表性与研究价值的个例也不断丰富,但在非常长的一段时期里,学界对于英美文学作品中疯癫女性人物形象的关注度一直不够高。

较早的典型疯癫女性形象如前文中略有提及的奥菲利娅和麦克白夫人,她们全都产生于17世纪,但真正有意识、有针对性地对疯癫女性群体进行专门价值研究的学术著作,如女学者S·M·吉尔伯特和苏珊·格芭所合著的《阁楼上的疯女人》却迟迟地出现在了遥远的200余年之后。

文学作品中的女性角色的价值,特别是疯癫女性这一特殊群体潜在艺术价值的可挖掘性、可创造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特定时代女性意识的觉醒程度。

在女性意识蒙昧且受到压制的时代里,文学作品中的疯癫女性形象往往较少,即便出现,其意味也相对单纯得多,要么是作者无意为之的结果,要么是简单的结构上的需要。

简爱中疯女人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

简爱中疯女人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

《简.爱》中疯女人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内容摘要:小说《简?爱》中阁楼上的疯女人伯莎?梅森,明显受到读者的忽略、漠视甚至误解,但伯莎?梅森作为一个弃妇的代表,同简?爱一起,向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发起攻击,她的存在、她的行动都具有深刻的象征意义。

本文对伯莎?梅森的象征意义进行深入分析,揭示了这一角色对19世纪的英国妇女的悲惨命运及社会现状的折射,使读者更深入地了解当时的社会现状与理解小说的实质。

关键词:象征意义简?爱疯女人复仇《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的代表作之一。

它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独立的女性形象,尽管她矮小,贫穷,不美丽,但却为了获得自由而和命运做斗争。

很多读者被小说中男女主人公的浪漫爱情故事所吸引,同时那个自尊自强,纯洁的简?爱也在读者心中扎根常驻。

然而,另一个女性――阁楼中的疯女人伯莎?梅森明显受到读者的忽略、漠视甚至误解。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伯莎?梅森――这个古怪的,可怜的疯女人只是被当做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工具或者是作者“哥特式小说”的证明。

近几年来,关于《简?爱》中的疯女人的象征意义的研究有所发展。

美国女权主义批评家桑德拉?吉尔伯特以及苏桑?古芭在他们合著的《阁楼上的疯女人》中认为伯莎?梅森就是女主人公简?爱的心灵中的阴暗面,就是她一直想抑制的另一个“凶悍”的,秘密的自我。

本文中,我将尽力呈现那个时代女性的命运以及社会条件,从个人角度来阐释疯女人的象征意义。

一.我眼中的《简?爱》和疯女人伯莎?梅森《简?爱》是夏洛蒂?勃朗特于1847年创作的,是19世纪英国文坛的最著名的小说之一。

不同于传统的女主人公形象,简?爱虽然相貌平平,却自信机警,正直且富有同情心,摈弃了以往女主角的千篇一律的形象。

《简?爱》成功的克服了以往小说的弊端,给读者带来了全新的体验,成为19世纪英国文坛的经典之作。

疯女人伯莎?梅森的出现使得整个故事都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她的出现难道仅仅是为了增加小说的神秘色彩以及趣味性吗?我们究竟该怎么定位这个疯女人呢?接下来我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挖掘和剖析疯女人这一形象。

重现”疯女人“——伯莎·梅森

重现”疯女人“——伯莎·梅森

英美文学文化通识课程论文(2011年春季学期)重现“疯女人”—伯莎·梅森胡婉玲外国语学院英语系 TQLQA111100006“疯女人”这一形象群体在西方文学世界中历史由来已久,当文学被男权社会所垄断的时候,“疯女人”是作为配角的配角存在的。

“疯女人”处于边缘地位,相对于男性故事的存在而存在。

没有男性的故事,“疯女人”的故事便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如伊莱恩·肖瓦尔特所说的那样,“我们可以想象一个没有奥菲利亚的《哈姆雷特》,但如果没有哈姆雷特,奥菲利亚将毫无故事可言”1。

那些非天使即魔鬼的女性形象也成为了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她们被扭曲变形,涂脂抹粉,披上了虚假的面纱。

男作家们总是全知全能,居高临下地肆意操纵着疯女人们的命运,从让男人们着迷的天使型疯女人“奥菲利亚”(16世纪)到用魔鬼型疯女人“郝维香小姐”,无不受着父权和夫权的压迫至死。

只有当女性拿到了文学的笔,她们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疯女人”形象终于得以真实地呈现,自主地表达。

恩格斯说过没有经济上的独立妇女运动便无从谈起,而19世纪以前的妇女是没有财产权的,法律规定女性财产婚后全归男方所有。

19世纪,随着妇女走向社会,她们逐渐意识到妇女社会地位的低下,而妇女与男性社会的对立也在各个领域中表现出来。

西方女性进入了累积了几个世纪的压迫最为深重的时代—维多利亚时代。

这时一种新型的疯女人形象出现了。

她们跳出了男性文学的偏执,对统治了几个世纪的传统的“疯女人”形象群体进行反驳和颠覆。

《阁楼上的疯女人》认为:“翻检19世纪女性作品,人们会发现:疯女人的形象一再出现。

即便是外表最为保守的妇女作家,也会着迷似地创造出强悍有力的、独立的女性角色来,竭力要摧毁被作家和女主人公视为理所当然的父权制社会结构。

这种反叛的冲动不是投射到主人公身上的,而是通过疯女人体现出来的,表现出女作家既要接受父权社会的评判,又有意想抵制和拒绝它的双重心态。

”21伊莱恩·肖瓦尔特:《妇女疯狂英国文化(1830到1980)》陈晓兰杨剑锋译兰州大学出版社 1998年第243页2 Gilbert Sandra and Gubar Susan: A Madwoman in the Attic(M)Yale University Press而这一颠覆的代言人就是阁楼上的疯女人原型—伯莎梅森。

分析《白鹿原》中田小娥的疯女人形象-毕业论文

分析《白鹿原》中田小娥的疯女人形象-毕业论文

分析《白鹿原》中田小娥的疯女人形象刘文馨【摘要】:田小娥是《白鹿原》这部小说的灵魂人物,充满矛盾的性格,在堕落和沉沦中不断挣扎最终以悲剧收尾的命运,充满作者对封建男权主义的驳斥。

而田小娥疯女人的形象,是这部小说人物塑造的关键,也是整部小说最主要的情感诉说渠道。

本文研究结合《白鹿原》中田小娥的命运、田小娥的性格与行为等的分析,探讨笔者眼中的田小娥,点明田小娥疯女人形象,是这个特殊的时代、特殊环境下,遭遇男权残害的善良女性唯一的出路,更是对封建男权主义的驳斥。

【关键词】:《白鹿原》,田小娥,形象目录一、《白鹿原》中女性人物特点 (3)二、《白鹿原》中田小娥的“疯”形象 (4)(一)田小娥的“疯”的含义和表现 (4)(二)田小娥“疯”的原因 (5)1.从小叛逆的性格是田小娥“疯”的起点 (5)2.“疯”是报复这男权主义社会的手段 (5)3.生错了年代逼她“疯” (6)4.多重人格让她“疯” (6)三、田小娥“疯女人”形象塑造的目的 (8)四、对《白鹿原》中田小娥“疯女人”形象的思考 (10)参考文献 (11)田小娥是陈忠实小说《白鹿原》中的灵魂人物之一,关于田小娥的女性形象,不同的学者观点并不完全一致。

通过反复阅读小说《白鹿原》、参考相关影视作品以及现有研究成果,笔者认为田小娥疯女人的形象是最值得探讨和反思的。

从田小娥的言行举止中,不可否认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女人,但是正如部分研究者将这个疯女人看做是这个变态的时代、变态的环境,遭遇男权残害后的反驳、讽刺一样,田小娥曾经的美好,遭遇迫害的抗争,其后的牺牲与悲剧人生,给我们展示的是作者对这位悲剧女性一生的思考与探秘,蕴含身后的人文精神与人性关怀。

仅仅人文田小娥是一位疯女人,是背离这个人物创设根本的。

但是,如此一个有个性、充满矛盾、极具悲情色彩的女性,这样一个值得同情的疯女人,也被很多人看做是具备多重人格的天使。

不得不说,这样一个疯女人,是值得推敲的。

一、《白鹿原》中女性人物特点在文学创造中,塑造人物形象必不可少的就是与人物性格、个性等形象特征密切相关的任务命运的雕琢。

论中国当代文学中的疯女人形象

论中国当代文学中的疯女人形象

作者简介 : 张永军(9 5一) 男, 17 , 内蒙古锡林郭勒人 , 士, 硕 包头师 范学院文 学院副教授 , 文有《 贾平凹小说 的体 论 论 式》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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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 ,女性 欲望 望 化 的文 本 被 批 评 家 冠 以 “ 人 化 私
为 两个极 端 “ 神” 与 “ ” 魔 。第一 类 端庄 贤 淑、吃 苦 耐劳 ,有 地母 一样 的胸怀 、沉鱼 落雁 的美貌 ,是
男性失 意 时的避 风港 ;第二 类则离 经叛道 ,邪 恶而 充满 诱 惑 ,成 为一 切 恶 的 源 头 ,如 武 则 天 、潘 金 莲 。两种类 型却 有一个 惊人 的共 同之处 就是独 立人

要 :9世 纪以来, 疯女人 ” 断被 阐述和 演绎, 为重要 的女性文 学主题 。2 1 “ 不 成 0世 纪 8 0年代 以来的
中 国女 性 文 学创 作 经 历 了三 个 阶段 : 对抗 男权 、 覆 男权 文化 、 立 女 性 世 界 。 “ 女 人 ” 象 在 三 个 阶 段 都 颠 建 疯 形 被 赋 予 了独特 的含 义 , 为解 读 中 国 当代 女 性 文 学 的 重要 角度 。 成
构 ,怪异 的情节和环境背后是深刻的绝望 ,不仅对 男性 ,也 对女性 。陈染 、林 白的出现则被认 为是女
性 文学进 入 “ 正 的 个 人 化 的 话语 ” 时期 。她 们 真 的小 说被 称为是 女性欲 望 的叙 事—— 女性 欲望 的主
收 稿 日期 :0 0— 3—1 21 0 8
格 丧 失 , 自我 的丧 失 。残 雪 一 反 传 统对 女 性 的 描 绘 ,将 男性 的审 美趣 味进 行 了彻 底 的颠覆 与 解 构 。 “ 她大 量采用 直 觉 、梦 幻 、无意 识 、扭 曲变形 等 等

《简爱》中的疯女人—— 另类的复仇者形象

《简爱》中的疯女人—— 另类的复仇者形象

摘要:经典的具有女性独立反抗意识的文本《简·爱》,主人公简爱形象被认为是一个要求平等独立的新型女性。

而作品中的疯女人这一角色常常被忽略视为简的陪衬物,甚至被视为“贵族社会的一种象征”。

而疯女人伯莎是一个进行复仇的大胆的抗争女子;同时伯莎是男权社会中另一个被压抑的简爱,是简爱的内心世界或者说是她性格的另一个侧面。

关键词:简爱;疯女人伯莎;男权社会;复仇形象在19世纪英国女性作家群当中,夏洛蒂·勃朗特创作的《简爱》可谓是真正在文字中确立妇女主体意识的一部发轫之作。

简爱因其刚毅的个性、自尊自爱的品格、要求人格独立和平等的美德等,为广大读者所喜欢。

然而,作品中仍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女性——疯女人伯莎-梅森,她常被世人冷落忽略,被视为“简爱的陪衬,以自己的丑与恶衬托出简的善与美;疯女人只是一个道具,三角关系中的多余者,罗切斯特与简的爱情的一个障碍物” ,更有甚者,认为“疯女人,可以说是贵族社会的一种象征”笔者认为这是对疯女人这一形象的误解。

20世纪60年代,伴随着女权运动的不断发展,女权主义批评方法也应运而生。

批评家们从社会、文化、生理等各个方面对女性问题进行了史无前例的大规模的系统研究,特别是从以往著名的女作家创作的经典作品人手,运用最新颖的批评话语重新解读女性作家创作的文本,并从中挖掘出许多新意,由此形成了许多与传统观点截然不同的结论。

其代表人物桑德拉·吉而伯特和苏珊·格巴合著了《阁楼上的疯女人》,在这部论著中他们仔细地考察了十九世纪妇女文学的文本,明确指出从夏洛蒂·勃朗特和简·奥斯丁,到爱米莉·狄金森,弗吉尼亚·伍尔夫,尽管这些作家属于不同国度,不同历史时代,然而她们的作品在主题和意象上都有某种同一性。

通过对这种贯穿于女性文学传统之中同一主题和意象进行研究,她们清晰地发现“历代的女性文学中都反复出现’锁闭和逃跑’的意象,小说中往往有精神失常者作为主人公的对立面现出,这些疯癫人物充当了那些安分守己的自我的社会替身,这些作品中还反复出现被禁闭在冰冷的或滚烫的环境中痛苦煎熬的种种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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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ns50/detail.aspx?dbname=CJFD2009&filename=ZUOJ200920026甄蕾, 南京师范大学;女性疯癫与男权文明:西方文学“疯女人”形象之类型分析摘要: 西方文学中的“疯女人”对于人们来说并不缺少,缺少的是对这一独特的人物形象进行的系统研究。

本文拟选取从17世纪初到20世纪末,西方文学史上经典作品中的“疯女人”形象为代表,进行“疯女人”形象之流变及其类型研究。

根据作品中对女性疯癫的呈现特点,把她们划分为三个阶段、五种类型进行剖析,并以比较文学主题学和性别研究的批评方法为主导,揭示“疯女人”形象独具的艺术魅力,挖掘“疯女人”形象被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作家所赋予的文学特点和文化品格。

关键词: “疯女人”形象类型分析女性疯癫男权文明米歇尔·福柯说:“疯癫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种文明产物。

没有把这种现象说成疯癫并加以迫害的各种文化的历史,就不会有疯癫的历史。

”因而他声称“我们却不得不撰写一部有关这另一种形式的疯癫的历史”,于是有了《疯癫与文明——理性时代的疯癫史》的出世。

但是,“福柯在《疯癫与文明》中对权力的批评也未考虑到性别。

当他揭露了疯人院改革背后的压抑观念时,福柯并没有探讨疯人院使之沉默和监禁的非理性和差异性仍是女性化的。

”因此,我们也“不得不”重新考察、记录和挖掘西方文学中“疯女人”形象的历史。

本文拟选取从17世纪初到20世纪末,西方文学史上经典作品中的“疯女人”形象为代表,进行“疯女人”形象之流变及其类型研究。

根据作品对女性疯癫的呈现特点,把她们划分为三个阶段、五种类型进行剖析,并以比较文学主题学和性别研究的批评方法为主导,揭示“疯女人”形象独具的艺术魅力,挖掘“疯女人”形象被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国度、不同的作家所赋予的文学特点和文化品格。

以此反观女性疯癫史,反观西方文学史及其批评史,反思人类文明史上的疏忽、失允和偏执。

一西方文学作品中“疯女人”形象的最初阶段几乎只有两张截然相反的面孔:天使型或者魔鬼型。

天使和甜美、温和、纯洁相拥,疯癫与失控、混乱、恐怖为伍。

在一般的想象中二者是水火难容的,然而在西方文学中有一类“疯女人”形象却把二者奇特地联系在一起——天使型“疯女人”。

17世纪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的奥菲利娅和19世纪歌德的《浮士德》中的玛嘉丽特,堪称这种类型的经典代表。

奥菲利娅是《哈姆雷特》中丹麦御前大臣的掌上明珠,她出身高贵,天真无邪,俨然一位落入凡间的天使。

她天使般的品貌似乎将注定她一生的幸福和美满,但自从她与哈姆雷特的爱情被父亲和兄长怀疑时起,不幸的乌云就遮蔽了她的天空,她在父兄的逼迫下断绝了与王子的交往。

而王子为了复仇大计,不惜亵渎爱情,伤害恋人。

他的变心使奥菲利娅成为“一切妇女中间最伤心而不幸的”。

最后当奥菲利娅得知自己的父亲被哈姆雷特杀死时,她疯了。

在《浮士德》中,玛嘉丽特以纯洁烂漫的市民少女的身份而出场,当她第一次经过浮士德的身边时,就被他惊为天使下凡。

在魔鬼的帮助下,浮士德引诱了她。

玛嘉丽特把浮士德对她的爱当作了一切。

然而,浮士德为了急切满足自己的情欲,让玛嘉丽特给她的母亲下安眠药,致使母亲因服药过量而死,浮士德又在魔鬼的挑唆下刺死了玛嘉丽特的哥哥。

随后浮士德逃之夭夭,杳无音讯。

而玛嘉丽特独自一人承担苦果,她未婚先孕,遭人唾弃,家毁亲亡,最终溺死了自己的婴儿,被抓进监狱判处了死刑。

当浮士德去监牢救她时,她已经疯了。

不论是疯了的奥菲利娅还是玛嘉丽特,她们完全没有通常想象中的“疯癫”的恐怖一面的表现。

她们的“疯癫”对除了自身以外的其他人,没有任何的破坏欲和杀伤力。

她们精神正常的时候是披着美丽温柔外衣的天使,她们精神错乱之后还是披着美丽温柔外衣的疯天使。

魔鬼的祖宗撒旦引诱夏娃犯下了原罪,这种行为在上帝眼中看起来就是疯癫。

如果听话的“疯女人”是天使,那么不听话的“疯女人”就是魔鬼。

莎士比亚的《麦克白》和狄更斯的《远大前程》就给我们出示了这样两位魔鬼型“疯女人”——麦克白夫人和郝薇香小姐。

麦克白夫人是读着麦克白的书信出场的。

麦克白在信上说女巫告诉他,他将成为未来的君主,麦克白夫人没有喜形于色反而为丈夫的天性忧虑,为帮丈夫麦克白实现当君主的野心,她不惜把自己演化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麦克白夫人和丈夫一起背负的血债越来越重,冤魂聚成的大山终于把麦克白夫人给压垮了。

“她精神崩溃,在疯狂中死去”。

狄更斯《远大前程》中的郝薇香小姐一出场就是一个有着魔鬼般外貌的“疯女人”。

她住在破败的大宅里,穿着新娘的白婚纱,让所有的钟表都停在了八点四十分。

因举行婚礼前被新郎抛弃,憎恶和怨恨从此就占领了她的心灵,她抱养了小女孩艾丝黛拉,发誓让她成为美女去报复天下所有的男人。

然而她最终自食其果,被自己亲手制造的“冷血动物”艾丝黛拉的举动刺伤了心,之后在一场意外的火灾中被烧成重伤,在悔恨中孤独地死去。

麦克白夫人也好,郝薇香小姐也罢,在文本中的她们不是容貌模糊不清,就是罩着恶魔的面纱。

她们疯之前具有使人厌恶至极的能量,她们疯之后具有使人闻风丧胆的威力。

魔鬼型“疯女人”的呈现与天使型“疯女人”截然对立,形成人性中大恶与大善的两个极端。

二《简·爱》中的伯莎·梅森以及《藻海无边——〈简·爱〉前篇》中的安托瓦内特出现在西方文学中时,已开始拥有“疯女人”作为一个女性而生存的真实面目,表达了女性意识鲜明的作家们对男权中心文明的彻底反驳和颠覆。

因而被称之为颠覆型“疯女人”。

在《简·爱》中,虽然伯莎·梅森在作品中只出场了四次,但是她的每次出场都是一次毫不含糊的攻坚战。

她把贵族庄园作战场,展现了一个女参孙的摧枯拉朽式的颠覆。

首战是“火烧罗切斯特”。

伯莎悄悄潜入罗切斯特的房间点火,如果不是简·爱的醒来,罗切斯特早已变成了灰烬。

可见,伯莎她根本就没疯!她的“疯”号是罗切斯特给她硬按上的。

第二战是“夜袭内奸”。

伯莎的弟弟梅森是把伯莎推进火坑的帮凶。

在梅森夜间来访时,她拔出藏在身上的尖刀狠狠地向梅森刺去……可以看出伯莎不是真疯,她的是非界限是准确无误的。

第三战是“夜毁婚纱”。

伯莎在对镜偷穿简·爱的婚纱时,勾起了伤心往事,她把怨气撒到了象征婚姻的纱衣上。

最后一战是“壮烈涅”。

数次交战失败之后,伯莎选择了自我解救,她用火点燃了罗切斯特的庄园后跳楼自杀。

《藻海无边》中的安托瓦内特,是《简·爱》中伯莎·梅森的前身。

安托瓦内特从《简·爱》的被剥夺了说话权利的“疯女人”的角色中走出来,她向读者倾诉了自己真实的经历和感受。

身为19世纪末印英混血后裔的安托瓦内特,热爱生命,对美好生活始终充满期盼。

嫁给罗切斯特后,她全身心地爱着罗切斯特。

但是,罗切斯特并不爱她,仅仅是因为贪恋安托瓦内特的美貌和财富才娶了她,当他知道安托瓦内特有家族疯病史后,不但不同情反而从此更加蔑视和讨厌她。

他强行把安托瓦内特带到英国,然后把她幽禁在阁楼上。

安托瓦内特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认清了罗切斯特的嘴脸,她用自己仅存的力量作出了最后的反抗。

她一把火烧毁了罗切斯特的庄园,完成了伯莎·梅森最终的使命。

从伯莎·梅森到安托瓦内特,我们看到了这种类型的“疯女人”形象与之前的“疯女人”形象有了显著的不同。

她们跳出了老套的“疯女人”形象非天使即魔鬼的窠臼,颠覆了既往的“疯女人”形象单极而残缺的陈框。

她们的出现是对抗男权中心文明的“特洛伊木马”,她们的胜利是骁战男权中心文明“智取威虎山”。

三20世纪中期,“疯女人”形象才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即探索阶段,迎来了重生型“疯女人”和预言型“疯女人”。

美国女作家西尔维娅·普拉斯的《钟形罩》之埃丝特·格林伍德可谓重生型“疯女人”形象小分队的楷模。

在《钟形罩》中,格林伍德出场于1953年的美国。

作为一个大学二年级的女生,她由于出色的写作才能应邀来到纽约,在一家全国性时装杂志社担任客座编辑。

格林伍德在实习期间,有三个女性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三个女性代表了现代女性发展的三种典型的模式,但是格林伍德无法认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格林伍德的成长面临着严重的“榜样缺失”。

回到家乡小镇后,窒息的生活气氛、男友的虚伪、前途的无望……一切都让她感到无能为力。

在精神崩溃下选择了自杀。

获救之后被母亲送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经历了无数次的怀疑、恐惧、反抗和绝望,直到遇见了一位女性精神病医师——诺兰大夫。

作品的最后,在诺兰大夫的帮助下,格林伍德恢复了健康,重拾了信心,走出疯人院,开始新生活。

重生型“疯女人”格林伍德们进入了新生,那么她们重生后的生活是怎样的呢?二十年后,来自加拿大的女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之《浮现》中的女主人公“我”带来了颇具代表性的解答。

《浮现》中的“我”曾在现实中遭受巨大的打击,生活处处碰壁,像格林伍德们一样心智失常过,自欺欺人过。

然而“我”因为寻找失踪的父亲,在与大自然日渐日深的接触中受到启示而醒悟过来。

“我”最终选择了抛弃人类文明,远离俗世尘嚣,像一个生物一样地回归原始,“从虚假的人类世界进入了真实的自然世界”。

“我”的举动在他人看来是“疯癫”的,但是“疯癫”的终极所指是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我”的这一举动昭示了女性可敬的觉悟,预言了人类可能的未来,因而被笔者誉之为“预言型”疯女人。

重生型“疯女人”和预言型“疯女人”进入了“疯女人”形象探索出路的阶段。

她们深深明了在男权中心文明的重压下苟活的滋味,但是她们不甘受此命运的摆布,于是将疯就疯,或以疯为盾或以疯为矛,为生存锲而不舍地奋斗。

她们犹如“疯女人”茫茫苦海中的一盏盏明灯,为“疯女人”形象的未来点燃了希望。

四通览西方文学中这三个阶段、五种类型的“疯女人”形象可以发现,在19世纪之前(含19世纪)、西方男作家的笔下,“疯女人”形象只能以两种极端对立的类型存在:天使型或魔鬼型。

而自从19世纪西方女作家踏上文学园地之后,“疯女人”形象才有了变化和转机。

这一时期的女作家们创作了大量的“疯女人”形象来反驳男权文明对女性疯癫的扭曲和压迫。

从20世纪开始,西方男作家笔下鲜有“疯女人”形象,但女作家对此仍然情有独钟。

她们在“疯女人”形象的塑造上做出了新的探索和突破,塑造出了重生型、预言型等“疯女人”形象,使“疯女人”呈现出多元化发展的趋势,也为我们认识理解“疯女人”形象提供了种种真实的存在和可能。

文学反映现实,现实左右文学,文学与现实从来都是互利互动的。

没有男权中心文明就不会产生“疯女人”形象,没有“疯女人”形象,男权中心文明的存在则少了一个参照、少了一个最好的证明。

“疯女人”形象与男权文明是相互作用、互为影响的。

通过历史与文化,我们得以解析“疯女人”形象的发展阶段和存在类型;同样,“疯女人”形象也为我们反观现实、反观历史、反思人类文明做出了独特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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