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语境下身体符号的凸显和重塑_兼涉对沪上电视娱乐节目海派文化身份模糊化的思考
广告中身体意象的符号学分析

广告中“身体”意象的符号学分析作者:西江月满江红 2007-09-19 19:15:51标签:广告广告意象身体符号消费品身体符号消费品——广告中“身体”意象的符号学分析内容提要:身体具有形体性、代表对象性,和意义传达性,在符号化趋势下,身体已经物化为工具,成为特定群体的符号标志。
身体是一种社会媒介,是符号,是消费品。
身体作为一种意象,广泛运用于现代商品广告之中。
本文根据皮尔斯的符号三分法来分析广告中的身体意象,旨在说明“身体”作为一种符号正在被消费,指出品牌消费的符号化特征。
关键词:身体;广告意象;符号;消费美国符号学者查尔斯.皮尔斯将符号分为三种:1、肖像符号(icon):指的是符号形体与其所表征对象之间具有相似性。
2、指示符号(index):指的是符号形体与其所表征对象之间存在着一种直接的因果关系或邻近性的联系,符号形体能指示符号对象的存在。
3、象征符号(symbol):指的是符号形体与符号对象之间没有相似性或因果相承的关系,而是由象征符号使用者做出的一种硬性规定。
在消费社会中,一切都成为了消费对象,消费实现了由物质化向符号化的转变。
作为“消费催化剂”的广告日益采用符号化的运作方式,身体成为了被广泛运用的广告意象。
广告运用身体所综合的“肖像”、“指示”和“象征”三类符号来分别对应具有吸引性的广告形象、起引领作用的广告代言人和具有独特意义的品牌文化。
一、身体肖像:形象载动信息身体作为社会主体的一部分,早已成为一种社会媒介。
媒介是信息的物质载体,身体是要表达信息的,喜怒哀乐、时代特征,均在身体的外形、表情和动作上有所反映。
麦克卢汉说:“媒介是人体的延伸”,而身体是元媒介,视图技术出现后,身体为各类传播媒介提供了基础标准,以至于出现了电视节目主持人,尤其是娱乐节目主持人大胆出位的“身体表达”。
意象,它是一种审美心理的现象,它是具有一定意义的明白的形象,它使深化了的美感有所寄托,既脱离个别存在,同时又是具体可感触的。
《2024年娱乐名人符号研究》范文

《娱乐名人符号研究》篇一一、引言在当今社会,娱乐名人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越了其原本的演艺范畴,成为了一种广泛存在的社会现象。
这些名人的符号化,已经不仅仅体现在他们的事业成功和作品表现上,更表现在他们被公众认知和传播的方式上。
这种符号化过程不仅仅是基于个人特点,也涉及到了社会文化、媒体传播等多重因素。
本文旨在深入探讨娱乐名人的符号化现象,分析其背后的影响因素和作用机制。
二、娱乐名人的符号化现象在大众传媒的推动下,娱乐名人成为了现代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
他们不仅在娱乐圈中占据重要地位,更成为了社会大众的一种符号化象征。
这种符号化表现在他们身上独特的个人魅力、个人风格、生活态度等被广大观众所认知并模仿,形成了一种具有强烈感召力的社会文化现象。
三、娱乐名人符号化的影响因素1. 媒体传播的影响媒体是娱乐名人符号化的主要推动者。
在各种媒体的广泛传播下,娱乐名人的形象被塑造并传播开来,成为了公众的关注焦点。
媒体的报道方式、角度、语言等都会对娱乐名人的形象产生重要影响,从而影响其符号化的过程。
2. 社会文化背景的影响社会文化背景是娱乐名人符号化的另一个重要影响因素。
不同时期、不同地域的社会文化背景都会对娱乐名人的形象产生影响。
例如,某个时期的审美观念、价值观念等都会影响娱乐名人的形象塑造和传播。
3. 个人特点和风格的影响娱乐名人的个人特点和风格也是其符号化的重要因素。
他们的独特魅力、个性特点、艺术风格等都会影响其形象的塑造和传播,从而形成独特的符号化形象。
四、娱乐名人符号的作用机制1. 引导社会风尚娱乐名人的符号化形象往往能够引导社会风尚,影响公众的审美观念、价值观念等。
他们的穿着、言行、生活方式等都会被广大观众所模仿,从而形成一种社会风尚。
2. 传递文化价值娱乐名人的符号化形象还能够传递文化价值,展示社会的文化底蕴和艺术追求。
他们的作品、言行等都能够传递出一定的文化价值观念,影响公众的文化认知和文化素养。
3. 促进经济发展娱乐名人的符号化形象还能够促进经济发展。
人生由自己定义:《乘风破浪的姐姐》符号建构与意义生产的象征性

实践与创新
SHENG PING SHIJIE
人生由自己定义《乘风破浪的姐姐》符号 建构与意义生产的象征性
□贡杰
摘要:2020年暑期,湖南卫视与芒果娱乐共同打造的一档选秀类真人秀《乘风破浪的姐姐》一经上线便收获了巨大的流量
与话题关注度。该档综艺从“打破女团定义”的新颖角度呈现了更多的社会价值。最终,通过构建与节目主题相符合的视听体系 以及文化符号,与观众产生一种共情意识,从而实现“人生由自己定义”的意义生成。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综艺精品,亟待节目创作者寻求的新 的突破口。而《姐姐》打破工业生产模式的窠臼,为大众展示了 成熟自由独立的女性形象,让大众见识到不管任何年龄段的 女性都拥有无限可能。
其次,迅速崛起的新媒体技术不仅改变了已有的亚文化 形态,更是孕育了新的亚文化。当前国内最典型的亚文化现 象,通过戏仿、拼贴等形式生成的网络热词,还有“吃播” “丧系 文化”等不同种类的兴趣团体勾勒了不同的圈层文化,构成不 同的亚文化群体。 这也为小众文化的流行和传播提供了一个 生存契机。在《姐姐》中,李斯丹妮的说唱solo以及张雨绮团二 次元“宅舞”和孟佳团音乐歌舞剧为大众带来极致的视听盛宴。
在娱乐综艺节目中,消费文化也无处不在,消费文化的价 值观念以及表现形式随着不同的人的出场而出场,随着生活 场景的更迭而更迭。选秀节目这一形式的出现就是其中一个 典型。选秀类综艺节目历经十几年的发展,节目的具体形态 和场景设置等虽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其经营模式上, 即更为倚重的商业包装和公司运作仍然借鉴于二十世纪初好 莱坞电影产业中的商业机制。
不被“定义”才是最好的“定义”——“姐姐”文化意义生产 的象征性。文化意义的形成是一个流动的过程,代码和解码都 需要被赋予。即象征意义是让观众在看节目的同时,刺激想象 力和联想机制,形成感情上的共识,通过对符号的分析从而激 发新一轮的意义扩散。
影视场域中身体奇观化的哲学思辨

影视场域中身体奇观化的哲学思辨作者:陶佳洁来源:《知与行》2016年第02期[摘要]奇观影像以其独有的感性直观和平面浅显的特质,借助各种技术手段,展现被想象和幻想中放大的、日常难得一见的场景,并且这些场景合理地融入叙事之中,成为构成电影的重要因素。
奇观影像逐渐引导人们由阅读文字的理性审视和冷静沉思转向对感性直观的视觉快感的追逐。
身体作为影像消费中的主要形象,在对商品的实物性消费转向对欲望本体的象征性消费的过程中,满足了受众对想象空间的填充。
将身体哲学放置在视觉消费时代的背景中加以考察,对影视场域中的身体奇观现象深入分析,进行哲学思辨,“窥视”身体奇观化在影像中比例扩大的原因,抒写了独特的镜像语言哲学。
[关键词]电影;身体;奇观[中图分类号]B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8284(2016)02-0144-05引言从苏格拉底论述身体的有害性开始,到柏拉图的“最高理式”,身体不断被打入深渊,真正的哲学家都是盼望死亡的,因为带着身体去从事研究时,“灵魂就被身体拉入多样性的领域而迷了路”。
当人们用哲学和科学为武器击退神学,培根高喊“知识就是力量”,笛卡尔说出“我思故我在”,身体在探索知识的路途中依然没有找到安身之处。
到黑格尔建立了西方近代的精神哲学,身体纯然是“个体借以显示其原始本性的东西”,没有人再关心身体,它在一种巨大的漠视中销声匿迹了。
直到有一个人,以近乎癫狂的姿态宣称“上帝死了”,砸碎了束缚在身体上的枷锁,彻底扭断了身体和意识对立的叙事哲学,使柏拉图以来的传统哲学崩塌了,这个人就是尼采。
他挑衅式地指出,身体应从理性组织中解放出来,而不再是一个收缩式的小心翼翼唯恐出错的依附性器官,身体应该勇于承认它的肉体性,承认他的感性,承认他的生物性。
尼采第一次为身体证明,为身体中潜藏的能量、创造性、野性和欲望正名。
从此,“一切从身体出发”,身体在尼采的高分贝的音量中回归,走向荧幕,走向广阔的视野。
后现代语境下的娱乐狂欢--湖南卫视《天天向上》中的后现代因子分析

后现代语境下的娱乐狂欢--湖南卫视《天天向上》中的后现代
因子分析
苏全飞
【期刊名称】《魅力中国》
【年(卷),期】2014(000)018
【摘要】《天天向上》作为一个以礼仪公德为主题的娱乐性脱口秀节目,在其全面娱乐化的主题下包含了表现方式平民化、节目编排平面化、主持风格随意化等明显的后现代因子,迎合了消费主义语境下受众对于娱乐化的追求。
【总页数】2页(P261-261,262)
【作者】苏全飞
【作者单位】贵阳日报传媒集团,贵州贵阳550002
【正文语种】中文
【相关文献】
1.后现代语境下《奇葩说》的多元价值狂欢 [J], 张琳悦
2.后现代语境下的媒介狂欢与视觉权力r——美剧《黑镜第三季》的审美分析 [J], 董梦娣
3.后现代语境下的媒介狂欢与视觉权力——美剧《黑镜第三季》的审美分析 [J], 董梦娣;
4.深度娱乐中的正面宣传r——以湖南卫视《天天向上》为例 [J], 盛芳;周吉雨
5.后现代语境下《奇葩说》的多元价值狂欢 [J], 张琳悦;
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后现代话语的张力与身体美学

自20世纪末期起,人工智能的出现创造了一种后人类语境,身体的地位问题愈加扑朔迷离。
它似乎可以被机器体系替代,最终消失在无尽的网络空间。
在2015年剑桥大学出版的《文学中的身体指南》中,希汉(Paul Sheehan)谈到“身体消失在网络数据中”[1]。
然而,2013年美国科幻爱情片《云端情人》却展示了相反的场景:剧中的男主角西奥多与计算机情人“莎曼珊”之间的“虚拟性爱”虽然被极力渲染,但他们最终发现自己需要一个“身体”来实现自己的愿望。
此刻,法国社会学家鲍德里亚(Jean Baudrillard)所说的“拟象”(simulacrum)暴露了其功能局限,真实的身体与自然又开始重新出场。
这是一种真实的文化张力,可以同时生发遮蔽性和解蔽性力量。
在后现代主义诸家(包括女性主义者)中,这种悖论品格表现得特别明显:出场的身体既受到激励,又总是被某种力量牵制。
涉及身体的原初地位时,许多思想家常常欲言又止,不断延宕表态的时刻。
于是,身体被置于矛与盾之间,其理论前景则变得扑朔迷离。
那么,真的存在“后身体”时代吗?倘若“后身体”想象并无根基,身体是否会升格为重建美学的出发点?这正是本文所要阐释的主题。
一、后现代话语的否定维度:不敢直视身体的审美恐惧症在展开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必须指出一个具有吊诡意味的事实:自20世纪下半叶以后,西方文明进入了解构中心的后现代阶段,但却延续了其传统话语中的“身体恐惧症”(somatophobia)——由于强调热爱文化的超越维度,进入后现代阶段的西方主流文化对于身体及自然仍旧不免鄙视及恐惧。
为了揭示这种身体恐惧症的复杂意味,笔者将分析爱尔兰诗人叶芝(W. B. Yeats)的名作《航向拜占庭》(Sailing to Byzantium)。
这首诗虽然写于1928年,但却预先演绎了后现代身体话语的主题。
首先,它表达了逃避身体的愿望:“我厌恶身体的贪欲/以及被拘禁于垂死的野兽躯体”[2]。
其次,工艺科技的乌托邦世界则成为他眺望的对象:“我的肉体将远离自然/化为希腊金匠塑造的艺术精品/以锤金塑造玻璃镶金/精雕细琢让困睡的帝王惊醒”,他甚至想化为“一只笼中金色之机器之鸟,来歌颂着过去、现在与未来”。
大众文化语境中的卫慧写作

大众文化语境中的卫慧写作卫慧的身体叙事文本是社会结构转型过程中精神有效供给不足的必然产物,是媚俗的大众文化。
卫慧的身体写作是后现代语境中产生的多解的文本,她的存在构成了中国当代艺术从政治功利主义彻底转向经济功利主义的一个讽喻。
无论就商业动机还是前卫姿态而论,卫慧都是90年代以来在文学方面最值得考察的人物之一。
一、社会转型时期精神有效供给不足的产物•任何文学现象的发生都受制于特定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气象。
卫慧在上个世纪90年代末的揭竿而起是看不见的历史之手安排好了的。
在二十多年前那个“一个人的思想就是所有人的思想”的时代,卫慧一类具有敬你所蔑、重你所轻、拾你所遗的前卫冲动的另类作家是不可能存在的。
身体的发现与消费这在20世纪单调的50年代、狂热的60 年代、疲乏的70年代乃至焦虑的80年代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想象的。
因为既有的结构秩序被打破,新的生活秩序的完善有待时日,加之精神有效供给严重不足,最终导致了包括道德失范在内的社会失范,使人产生不知身在何处的文化焦虑感。
社会转型的正负后果都将在卫慧文本中一一表现出来。
卫慧作品中表现出的那种解构既定价值体系的写作理想正可以在这一背景下得到合理的说明。
卫慧的媚俗而不媚上的身体叙事文本在市场化的今天出现是必然的。
二、由“大”到“小”的叙事革命。
细读过作品的人儿乎都能轻易地发现卫慧写作中那种耽于身体叙事的话语特征,相对于总是与意识形态联系在一起的关于国家一民族的宏大政治叙事,这是一场“111大到小”“山雅到俗”的叙事的革命,作者“在场”的想象和私秘性领域---------- 吸毒、手淫、浴室、酒吧、同性恋、同居、酗酒、性交的极限敞开对大众读者构成了最具召唤性的黄色陷阱。
那口口声声要把小说写成自叙传的标榜则更是把具有窥探欲的男性读者和具有自恋癖的女性读者撩拨得神魂颠倒。
卫慧对伟大而堂皇的叙事的间离、向微小叙事的遁入走过了头,过头的标志就是身体的色情化。
三、女性解放的现代神话。
网络文艺中的影像身体与其网络迷因

声屏世界2022/3摘要:视觉文化的转向促进了身体从意识的附庸中解放出来,而在互联网背景下,网络文艺中的影像身体正在深刻地影响着人们的表达方式和意义内涵。
网络迷因作为互联网的重要传播特点,同样作用于网络文艺中的影像身体的传播甚至影响其表征。
文章分析了网络文艺中的影像身体与其网络迷因的关系,有助于反思当下影像身体生成与之带来的问题,促使网络文艺从发展乱象中总结出规律,并使身体在影像中得到更好的表达。
关键词:影像身体网络迷因网络文艺身体狂欢视觉文化转向网络文艺中的影像身体与其网络迷因阴赵旻瑞网络文艺作品中的影像身体随着影像生产工具的发展,无论是专业的、职业的影像生产还是个人的、大众的影像生产都愈发便捷。
“读图时代”、视觉文化时代的到来,日常生活中作为人类存在中负责感知世界、释放激情和承担表意功能载体的身体在具备二维空间和时间维度的影像中,通过动态呈现被赋予了语言、文字传播时代与言语相似的表现意义。
在这个过程中,“图像转向时代的开始和视觉传播的泛化就使得言语成了图像的寄生物”。
[1]身体正是在图像和影像中代替语言成为表征的主要载体。
影像身体通过表演和后期剪辑等方式,实现电影符号学家麦茨所说的“想象的能指”。
“想象的能指”意味着电影“能指”本身的特殊性以及由虚构故事(电影的想象界)所导致的能指阅读(观影)的“想象性”。
[2]在网络文艺中,麦茨所指的电影中的能指和想象界就可以泛化到影像化的网络文艺样态之中。
网络文艺中的影像就如同其他影像一样,也同样具有语言所含有的内涵和外延。
就其内涵层面来说,影像的意义被读出是实现影像身体表达功能里关键一环。
影像身体也就基于这个流程的存在而成为意义的重要载体。
如果说语言文字的意义由解码过程来实现,这里的解码是依靠语言文字符号通过词语和词语之间的所指抽象的共通之处而成立,那么影像身体的意义解码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具象的身体形象符号通过身体之间的共通之处来延展出形象意义。
在流程上,网络文艺作品中的影像身体可以是建立在演员本身的日常身体之上,以塑造人物形象为目的,通过艺术化的表现形式,例如表演等方式赋予影像身体以美学和意义,并以此来完成影像身体的构建。
-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2010年3月第17卷第2期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Shanghai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M ar .2010Vol .17No .2收稿日期:2009212209基金项目:上海市教育创新项目(B.10201142082006);上海市第三期重点学科“电影学”项目(S30103)作者简介:金丹元(19492 ),男,上海人。
上海大学影视艺术技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后现代语境下身体符号的凸显和重塑———兼涉对沪上电视娱乐节目海派文化身份模糊化的思考金 丹 元, 高 莉 娅(上海大学 影视艺术技术学院,上海200072) 摘要:近几年来,娱乐节目异军突起,但娱乐节目之间相互“抄袭”的势头令人感到担忧,沪上电视娱乐节目日益严重的同质化倾向便是最有力的佐证。
以“海纳百川、兼容并蓄”为特征的海派文化在沪上娱乐节目的创作中难觅踪影,一向以“注重变通和创新”著称的上海,其鲜明的城市品格和地域特色在沪上娱乐节目中也逐渐消隐。
当下,身体符号的非理性传播不断挤兑着娱乐节目对人们精神层面上的文化消费,也让娱乐节目自身陷入了模仿的困境,身体成为炫耀的资本和令人艳羡的对象,电视画面上不断放大的身体符号在成为“力比多转移”的平台之后,也在刺激着人们内在欲望需求的进一步膨胀。
因此,如何唤醒电视娱乐节目的创新意识,如何强化娱乐节目的身份指征,怎样处理身体、娱乐、欲望、精神和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该如何在商业文化中以理性的审美态度重塑娱乐节目是当下电视人亟需思考和解决的问题。
关键词:后现代语境;电视娱乐节目;海派文化;身体符号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26522(2010)022******* 在后现代语境下身体符号的凸显和重塑,已成为十分令人注目的一种流行文化的新视点,各种类同化的电视娱乐节目充斥着人们的眼球,又使得所谓的“新潮”缺乏创新,表面看来似乎莺歌燕舞、与众同乐,实则却千人一面,完全是成人版的“欢乐蹦蹦跳”,鲜有人文关怀。
上海作为引领时尚的大都市也照样跟风、模拟,看似热闹非凡、花样百出,实质却是在身体符号的拼贴中淹没了海派文化特有的个性与城市品格,这与作为国际大都市并成为中国“经济中心”、“航运中心”的上海的地位不相匹配。
为此,有必要对沪上娱乐节目海派文化身份的渐隐以及身体符号的凸显作出思考,借以引起业内外人士的关注,并希冀由此而共同推动上海电视娱乐节目质量的整体提升。
一、娱乐节目的繁盛及其身份指向性在如今这个海量信息呈爆炸式增长的时代里,观众对电视节目的需求是多元化、具象化和高质化的,这就决定了电视节目之间的竞争、淘汰和推陈出新,也造成了今天各种节目花样翻新,奇招百出,竞相亮相荧屏的火爆局面。
随着各大电视台之间竞争的白热化,观众的心理预期和情趣喜好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节目制作者取舍节目、改版频道的标尺。
现今,只要打开电视,随处可见的都是嘻哈逗乐的游戏,动感强劲的热舞,低吟浅唱的情歌和漫无边际的闲聊,综艺娱乐节目来势汹汹,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全国。
这种情形说明:一是在人口众多的中国,娱乐已成大势所趋,人们需要娱乐,需要狂欢来放松紧张的生活节奏,缓解比身体更紧张、更疲惫的绷紧的神经;二是主流文化形态在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在某种程度上有一种“粉饰”之嫌。
据2008年《中国电视收视年鉴》的调查数据显示,2007年上海市场所有节目收视率排行前十名中,只有《新闻透视》和《新闻报道》两档新闻类节目分别以10.7%和9.5%的平均收视率位居第二、三名,其余八档节目均是电视剧、综艺节目等娱乐性节目,其中2007年春节联欢晚会以14.6%的平均收视率名列第一,电视剧《爱无悔》则以9.4%的平均收视率位列第四。
不难看出,上海市受观众青睐的电视市场始终是被娱乐节目垄断,尤其是近些年来,城市的高速发展和经济的快速增长不断威胁着现代都市居民的生存环境,与日俱增的工作压力和身心倦怠都让生活在大都市的人群承受着现代化进程所带来的莫名的焦虑和恐慌,人们亟需一种释放的渠道来缓解压力,放松心情,而娱乐节目自然就成为最好的选择。
受众通过选择大众传媒为其营造出的极其逼真动感的娱乐影像去满足自身的愿望和需要,正切合了传播学中“使用与满足”理论:“使用与满足,是把受众成员看作是有着特定‘需求’的个人,把他们的媒介接触活动看作是基于特定的需求动机来‘使用’媒介,从而使这些需求得到‘满足’。
”[1]现代环境中,压抑、紧张、高效率、快节奏的都市生活让每一位身在其中的社会成员都迫切地需要进入到梦幻世界中去实现理想的替代性满足和压力的彻底宣泄,需要通过电视娱乐节目的诙谐逗趣实现人与人之间假象性的交流,从而暂时忘却现实生活中的孤独感和危机感,这也是当代电视娱乐节目,尤其是上海、北京等大城市的娱乐综艺节目泛滥成灾的根本原因。
但是,海量的电视娱乐节目并不一定就代表着丰富、多样和特色,越来越多的娱乐节目开始陷入群起跟风、模仿复制的怪圈,当一种节目形态被试验成功,因为高收视率而自鸣得意时,相似形态的节目便会马上蜂拥出现,甚至“照搬照抄”,换个名称直接登台亮相,如此“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壮观”景象在近几年全国各大电视台纷纷效仿湖南卫视“超级女声”而推出众多大同小异的选秀节目中可见一斑。
但是,包括“超女”在内的选秀、作秀所产生的负面效应,节目在具体操作中所存在的种种因利益驱使而出现的矛盾与问题,始终未能引起广泛和足够的重视。
身体符号的突显,可能会成为一种欲望发泄的渠道,但对于人性的开掘,如何关怀弱势群体和人性自身的矛盾,人的身体应如何被消费,以及为何闹剧和恶搞比之真正的喜剧更有市场等命题都未产生更具社会影响的反思和讨论。
更何况,任何一个国家、民族和地方都拥有其特殊的地域特上海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征和独有的人文风情,受众的审美心理和接受程度也是千差万别,上海各大电视台的娱乐节目必须和上海的文化积淀、历史传统结合起来,方能体现出海派特色和上海的地域优势,让观众在身份认同中产生亲近感、认同感,上海的娱乐节目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以差异化获得长久的生命力!如同一听到奔放浑厚的信天游就能联想到黄土漫漫的陕北,一听到翘舌儿化的京片子就能联想到政治文化中心北京,这种思维模式上不自觉的程式化的直接反映,在精神分析派学者荣格的理论中被称为“集体无意识”。
荣格认为:“比起集体心理的汪洋大海来,个人心理只像是一层表面的浪花而已。
集体心理强有力的因素改变着我们整个的生活,改变着我们整个的世界,创造着历史的也是集体的心理。
”[2]可见,荣格理论中的“集体无意识”是高于个体感知和自我意识的,它“是与人类种族的往昔紧紧联系在一起并经由获得性遗传而代代积累下来的‘原始意象’或曰‘种族记忆’,由于有这种‘种族记忆’,人们的行为就采取与自己的先人大体同样的模式来把握世界和作出反应”。
[3]因此,生活在一定区域范围内的行为群体便沿袭着祖辈传承下来的被习惯化了的生产方式、生活经验以及价值取向,即使经过历史的积淀也仍旧尽量保持某种古老的具备识别性的“原始痕迹”,从而方便具有地域亲缘性的人群寻找到“根”的身份指征。
广西电视台大型真人秀节目《寻找金花》便突出展示了广西少数民族聚居区特有的秀美风光和原始风情,在田园山川的自然万物间回归质朴的人性之美;安徽卫视戏曲节目《相约花戏楼》则以黄梅戏为基点,将古老的戏曲艺术和现代的电视文化相交融,创造出一个具有安徽特色、江淮风格、雅俗共赏的精品栏目;上海电视台经久不衰的情景喜剧《老娘舅》以其地道的海派文化特色,以贴近百姓生活的创作态度反映上海居民的日常起居,从一个侧面展示出上海日新月异的变化以及改革开放和城市建设带给上海人的改变。
当然,其中存在的滑稽戏不滑稽的问题是值得我们思索的另一话题,但一些成功的范例都证明,藏匿于地域间的“隐型文化”将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媒体与受众之间联系的纽带和沟通的桥梁,一旦这种关系发生断裂或被忽视,节目自身的身份指向性就会渐渐模糊,甚至消失,节目不仅会丧失特色,流于平庸,而且观众也无法在节目中寻觅到归依感、刺激感,庸常古板的节目内容和毫无新意的流程制式不断造成观众的审美疲劳,节目最终的结局只能是走向消亡。
二、沪上娱乐节目海派文化身份的消隐在当下娱乐节目的“战国”时代,全国上下为争夺优势节目资源和高收视率而打起了“争霸战”,除中央电视台这个龙头老大外,各大省级电视台也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以“娱乐”定位频道,湖南卫视直接以“娱乐节目”挂帅出战,安徽卫视则以“电视剧”为立台王牌,上海东方卫视也不甘落于人后,整合资源、重点开发,拥有多档娱乐节目与湖南卫视“叫板”:《我型我秀》、《加油!好男儿》、《舞林大会》、《全家都来赛》等。
“随着我国大众传媒的飞速发展,一个娱乐传媒的时代已经到来。
上海,作为一座海纳百川的国际性大都市,上海电视娱乐节目曾一度在全国市场上掌握发言权,而《加油!好男儿》与全国版《舞林大会》的重磅推出,让业界和观众重新审视上海电视娱乐节目的地位与影响。
”[4]不错,东方卫视的这几档节目从收视率和覆盖面上来讲,的确为电第2期金丹元,等:后现代语境下身体符号的凸显和重塑———兼涉对沪上电视娱乐节目海派文化身份模糊化的思考视台的创收作出了贡献,但是,这些节目,无论是内容形态还是结构赛制,都与湖南卫视的《超级女声》、《快乐男声》、《舞动奇迹》,央视的《星光大道》等节目如出一辙,节目元素也和很多国内其他娱乐节目相重复,基本找不出具有上海文化指向性的可供辨识的身份标签,放眼望去,各种娱乐节目充斥的均是人气的对撞与狂欢的人群,沪上越来越多的娱乐节目开始面临海派文化身份模糊化的困境。
海派文化作为上海这座城市独特的身份标志,兴盛于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
一说到海派文化,人们就会想到记忆中的老上海,那种独特的富丽、大气与开放的自由氛围,那种既充满了引领时尚的高雅气质,又不乏石库门、弄堂文化、市民气息的五彩纷呈的流动影像,它既反映着地域的特征,也是“海纳百川”的上海特征的一种自然的历史传承。
可以说,海派文化就是上海的城市名片,也是上海对外展示窗口的特质与优势。
然而,今天掌握话语权力,发挥宣传作用的上海传媒身上的海派文化色彩却在不断被淡化,其中最重要的表征就是上海的电视娱乐节目普遍缺乏海派文化中一个最核心的元素,即在“海纳百川”、中西结合的同时,不断变出属于自己特色的活力与因子!曾有人给海派文化下过这样的定义:“人们常把那种吐故纳新、西体中用、灵活善变的行为特征和生活风尚称之为‘海派’。
而后,把它们融之于文化上的实践和认识上的延伸,‘海派’遂成为一种新的风格,谓曰‘海派’文化。
”[5]笔者认为,海派文化中最根本、最核心的特点就是它于兼容、吸纳中的变通性和创新性,这不仅与其发源于特殊的历史情境和社会环境的事实息息相关,而且也衍生出海派文化众多其他的突出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