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笔下孤独者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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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小说中的孤独者

鲁迅小说中的孤独者

鲁迅小说中的孤独者作者:黄晓娇来源:《语文教学与研究(教研天地)》2009年第06期鲁迅先生以他冷峻的语言和深刻的思想在小说里塑造了一个又一个典型的人物形象,不论是那些挣扎在黑暗社会底层的平凡而又不幸的人们,还是眼见得社会吃人的种种现实却无力改变一切的有一定进步思想的清醒者,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孤独,还有这孤独中蕴含的深深的悲凉。

那么,鲁迅笔下有哪几种孤独者形象呢?一种是孤独的卑微者。

《祝福》里的祥林嫂嫁过两次人,却从来没有被当作“人”尊重过。

第一次的丈夫比她小十岁,况且早逝,加上有个严厉的婆婆,很难说祥林嫂曾经享受过爱情的甜蜜和幸福。

她逃到鲁镇,“整天的做”“食物不论,力气是不惜的”但竟然“口角边渐渐的有了笑影,脸上也白胖了”,丈夫的去世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悲伤,她在婚姻中的价值,也不过是个可供利用的劳动力而已。

第二次婚姻也是这样,她只是一个被卖的商品,与一个不认识的男人过日子。

再次守寡对她也没有多大的打击,而唯一的儿子的惨死却使她短暂的因为舐犊之情而温热的心灵再次跌进无尽痛苦的深渊。

爱与被爱的寄托,已经在祥林嫂的心灵里彻底成为空白。

一种是孤独的哀伤者。

寡居的单四嫂子与唯一的儿子相依为命,儿子是她辛苦劳作的根本动力,是她苍白生活的唯一安慰和寄托。

可是,儿子在她的焦虑恐惧和无助中黯然夭折,没有人在意她心底巨大的苦痛。

《明天》里作者反复写到这个不幸的女人内心寂寞无助地心灵挣扎:“单四嫂子的眼泪宣告完结了,眼睛张得很大,看看四面的情形,觉得奇怪:所有的都是不会有的事。

她心里计算:不过是罢了,这些事都是梦。

”“太大的屋子四面包围着她,太空的东西四面压着她,叫她喘气不得。

”独自在阴沉的漫漫长夜里,在静得怕人的屋里一点一点回想儿子生前的种种乖巧,没有人给她一丁点的安慰和希望。

但是心灵的挣扎终究是徒劳的,痛苦撕咬得滴血的伤口无法用语言表达:“她能想出什么呢?她单觉得这屋子太静、太大、太空罢了。

”一种是孤独的诉求者。

论鲁迅笔下阿Q

论鲁迅笔下阿Q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论鲁迅笔下阿Q的人物形象摘要:在《阿Q正传》中鲁迅以辛亥革命前后闭塞的农村小镇未庄为背景,塑造了阿Q这个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不知觉悟的落后农民形象,鲁迅通过这个典型的人物形象揭露了国民的劣根性,暴露了农民的思想弱点,揭示出辛亥革命失败的原因。

鲁迅先生塑造的阿Q是一个具有时代特征、阶级特征、性格特征的典型的人物。

本文将从阿Q谜一样的身世背景,独特的性格特征及其形象意义等多方面来解读鲁迅塑造的这一个被喻为“国人灵魂”的人物形象。

关键词:身世背景;精神胜利法;革命;形象意义内容:一、阿Q的身世背景之谜(一)阿Q“三无”的身世:无姓、无名、无籍贯阿Q是一个孤独者,他犹如吴承恩笔下的孙悟空一样,从石头中蹦出,横空出世,没有任何来由。

先说阿Q的“姓氏”,我们知道在过去地位低下的妇女是无法与男子分享平等的社会权利,但好歹她们也有个姓氏,可被人称呼为王氏、李氏的。

可我们可怜的阿Q却沦落得连个姓氏都保不住。

鲁迅在他的《阿Q正传》中说:“有一回,他似乎是姓赵,但第二日便模糊了,因为阿Q得知赵太爷的儿子中了秀才,很是高兴,便喝了酒“手舞足蹈”地炫耀是本家。

要知道赵太爷与阿Q在未庄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

赵太爷哪里容得阿Q胡言乱语,第二日便重重地赏了他好几巴掌,连未庄的人们都说阿Q是自找打,于是阿Q沉默了,此后也再没人提起他的姓氏,阿Q的姓氏就这样被活生生地剥夺掉了,所以我们也终究无法得知阿Q究竟姓什么。

再说说阿Q的“姓名”,从前人们是很讲究“名、字、号”这一套的,不过这都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的象征。

但阿Q身份低贱,无法讲究那么多,但他终归是个人也总该像个普通人一样有个名字吧!可是阿Q 似乎还是令我们失望了。

鲁迅说在平日里未庄的人们都呼阿Q为:“阿Quei!”那到底是阿桂呢还是阿贵?鲁迅思来想去也未能得出结论,他说他最终只能“照英国流行的拼法写他为阿Quei,略作阿Q。

”可这阿Q听起来像是个人名吗,怎么就像是平日里我们在称呼那些阿猫阿狗的,可鲁迅他已经尽力了!所幸的是“还有一个阿字非常正确,绝无附会假借的缺点。

鲁迅与郁达夫笔下“零余者”形象分析

鲁迅与郁达夫笔下“零余者”形象分析

鲁迅与郁达夫笔下“零余者”形象分析“零余者”是具有中国特色的专有名称,是一代孤独苦闷的知识分子的代名词,他们孤独、彷徨、沉沦,经历了从忧伤走向病态,从自怜转为自虑的心路历程,最终陷入了痛苦而绝望的深渊。

鲁迅和郁达夫分别塑造的“孤独者”和“沉沦者”就是“零余者”的典型形象。

本文通过对鲁迅与郁达夫笔下“孤独者”和“沉沦者”的比较来解读中国式的“零余者”形象。

一、“零余者”的简介(一)“零余者”“多余人”是最早在俄国出现的一种文学现象,他们属于接受了新的思想,开始觉醒但又找不到出路的贵族知识分子。

他们的品格和气质远远高于周围其他贵族子弟,因为在令人窒息的社会现实中看不到希望,所以苦闷、彷徨、忧郁、痛苦。

他们愤世嫉俗,对腐朽的黑暗社会深恶痛绝,同时又非常的脆弱,他们的生活态度往往是消极的逃避。

而“零余者”是“多余人”的同义词,即俄文汉译,只有郁达夫这样译。

“零余者”作为一个外译词,它极具生命力,几乎成为约定俗成的中国式的“多余人”的专有名称,载入中国文学史册。

中国的“零余者”处在民族觉醒的特殊地位,他们面对的是来自多方面的压力,每一种压力都让他们无法摆脱,他们是遭受社会挤压而无力把握自己命运的小人物,是被压迫,被歧视的弱者,他们的身上具有不无悲哀的声调及宿命的色彩。

“‘零余者’可理解为:一个觉醒了的充满自我的知识分子却被社会所疏离的失落感,爱而不得只是“零余”的一个具体而微,恒长尖锐的表现方式罢了,所以,生而无为,生而自哀,生而不能为自己的精神找到理想的家园,才是他们苦闷的原因所在”。

①郁达夫与“零余者”有着名副其实的不解之缘,他对屠格涅夫的《多余人日记》三读不厌,第一个把它译为《零余者的日记》,不只透出译者驾驭语言的能力,更多的还是这位中国夫子对屠格涅夫其书其人一见钟情,一拍即合,找到了“知音”和宣泄自我感情的“替身”,不必讳言,郁达夫本人就是个“零余者”。

然而,有些常到魏连殳家做客的朋友,“大抵是读过《沉沦》的罢,时常自命为‘不幸的青年’或者‘零余者’,螃蟹一般懒散而骄傲地堆在大椅子上,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皱着眉吸烟”,人以群分,物以类聚,鲁迅笔下的魏连殳这个“孤独者”招徕了郁达夫笔下的“零余者”宾客,其实,他们都是那个历史时期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觉醒的“呐喊者”和“彷徨者”。

鲁迅小说中的知识分子形象

鲁迅小说中的知识分子形象

鲁迅小说中的知识分子形象——孤独者的悲剧人生一、鲁迅小说中的知识分子类型鲁迅是一个世纪以来的一座文学丰碑,他以其思想的冷静深邃和艺术的独创和成熟,为本世纪初的新文化运动扛起一面大旗,站在世纪之交,肩负黑暗的闸门,用力揭出国人灵魂及传统的一角,“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鲁迅的《南腔北调·我怎么做起小说来》,达到用文艺来教育人的思想作用,进一步改造国民劣根性的目的。

在他的小说中,史无前例地把生活于恣睢麻木之中的平凡的农民甚至是破落形象的农民搬上历史舞台,为中国现代文学阵廊增添了一组卑琐、丑劣又可以当作镜子观照国人灵魂的丰满文学形象,也把小说的地位和主题意识抬高到一个新的历史台阶,在对传统文化与道德的吸收中反思,在借鉴与消化外来文化中批判传统,从而产生一种跳跃,一种对历史、传统及外来思想的超越,所以说,在小说领域中,鲁迅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当然,鲁迅对小说从形式到内容的开拓不单是表现在其农民题材的系列小说中,而且表现在其知识分子题材的小说中,在某些方面,其艺术技巧甚至比前者更趋于成熟——表现出现代性技巧,就其知识分子形象而论,是可以和其农民形象互相辉映,双峰并峙的,无论从认识的深刻,还是解剖的犀利、准确,农民和知识分子这两大主体形象是鲁迅小说世界里的双子星座。

下面我就鲁迅小说中的知识分子形象中作一浅探。

“五四”时期进步的知识分子是作为启蒙的先锋出现于思想文化界的,影响所及,知识分子题材成为“五四”小说的热门。

鲁迅写农民不以滑稽和哀怜为目的,他写知识分子同样是不以感伤和顾影自怜为基点的。

他比同时代作家站得高,目光如炬,身手不凡,在有限篇章中写了知识分子的诸多类型,几乎囊括了“五四”前后新旧知识分子阶层的全部构成,于热门题材显示了主流作家的风度。

鲁迅写了三代五个类型的知识分子。

(杨义:《中国现代小说史》,人民文学出版社,第一卷97页。

)第一类型有《孔乙己》中的丁举人,《祝福》中的鲁四老爷和《离婚》中的七大人。

读《孤独者》

读《孤独者》

读《孤独者》——复仇的魏连殳,觉醒的鲁迅1925年许广平曾在给鲁迅的信中写道:苦闷则总比爱人还来得亲密,总是时刻地不招即来,挥之不去。

苦闷,成为二十年代人们生存着的一个普遍状态,尤其是那些富有革命新思想企图革命运动改造社会的觉醒者,那些曾经有心革命却被社会孤立,为庸众所不解最后堕落的孤独者,何戟独彷徨,鲁迅与小说的主人公魏连殳一起,成为绝望的孤独者,冷眼看世界,有着强烈的自我放逐以致自我戕害的倾向,但是魏连殳似乎成为假想的对象,代替沉默的鲁迅验证了一个彻底失败后的孤独者的最后境遇,同时成为了一份警戒,它告诫鲁迅,告诫那个年代与鲁迅一样沉默、尤感虚无的人们,必须摆脱魏连殳那样的身心双重残害,必须走出失败与死亡的局限,在现实生存中,超越自我,完成新生。

而这也成为了沉默的第二次绝望的鲁迅走出低潮,走出绝望的决心。

小说的主人公,魏连殳,曾经是寒石山唯一一个出外游学的人,接受了新思想的熏陶,被村里人看做是异类,小说一开头就说他见人爱理不理,但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最让人感到异样的是他特别喜欢发表评论,而且惊世骇俗,也就是有着自由独立思想和自由独立精神。

然而五四落潮之后的他,经历了社会腐朽的难以改变,庸众愚钝的难以改造,希望最后沦为绝望,梦想最后沦为黑暗,抗争最后沦为堕落,又回到了原地。

就如同《在酒楼上》中吕纬甫说的:“我在少年时,看见蜂子或蝇子停在一个地方。

给什么来一下,即刻飞去了,但是飞了一个小圈子,便又回来停在原地点,便以为这实在很可笑,也可怜。

可不料现在我自己也飞回来了,不过绕了一点小圈子。

”魏连殳也正是在这样的一种心理下,回到S城参加祖母的葬礼,从此开始了一段自厌、自虐,自我精神生命的自戕,肉体生命自毁的道路,这条道路沿着自我的逐一失败最后通向彻底的毁灭。

然而魏连殳的自虐,是让活着的我看着失败的我慢慢死去,他不仅走向了对自我生命的背离,也实施了对整个生存世界的彻底否定——实际上是一种报复。

自虐,既是生存又是死亡,是一种生存的死亡方式。

浅论《彷徨》中的孤独者形象及主题意义

浅论《彷徨》中的孤独者形象及主题意义

浅论《彷徨》中的孤独者形象及主题意义内容提要:《彷徨》是“五四”退潮时期中国革命的一面镜子。

它的思想内容和艺术价值永远是闪烁于世界文学之林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历经时代变迁,在新时代的领域里,它将更加光彩夺目。

至于觉醒知识分子的出路问题,无从找到确切的答案。

但鲁迅那百折不挠的韧性战斗精神——“绝望”的“抗战”。

则是新生的导航之灯,将指引着人们避过激流险滩,勇往直前。

《彷徨》中觉醒知识分子的孤独者形象及其主题意义,从两个方面得以展现:一、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二、吹响了新生的号角——“绝望的抗战”。

关键词:孤独者毁灭新生抗战“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正是《彷徨》时期鲁迅所走的道路。

鲁迅是一个伟大的清醒的现实主义者,其韧性战斗精神是他的思想精髓。

在《彷徨》中,知识分子的孤独者形象具有鲜明的时代意义。

《在酒楼上》、《孤独者》、《伤逝》犹如时代的几个特写镜头,从不同角度出神入化的勾勒出了时代的深层意蕴,把封建压迫和经济奴役的滔天罪行刻画得入木三分。

以铁的事实雄辩的控诉了其杀人不见血的凶残本质。

鲁迅则犹如迷雾中闪闪发光的航标,尽管他无法指出前进的方向,但却能指引着时代的弄潮儿免于被黑暗吞噬,让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一、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一)吕纬甫的沉沦“马克思恩格斯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科学地阐述了悲剧产生的社会历史必然性。

认为,悲剧冲突本质是‘历史的必然性要求和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可能实现’的矛盾冲突。

悲剧冲突根源于两种社会力量的尖锐对立矛盾之中。

由于这一矛盾在一定历史阶段上是不可解决的。

因而,必然地导致进步力量遭受挫折,构成震撼人心的悲剧性结局。

”①这一经典论述从《在酒楼上》的吕纬甫身上可以得到深切印证。

他从一个满怀热情的封建斗士走向了沉沦的深渊。

字字血,声声泪的控诉了封建制度的罪恶。

吕纬甫在一种倍感凄凉的背景下被推到了我们的面前。

昔日“敏捷精悍”的吕纬甫,如今在他的脸上却写满了颓唐和无聊。

浅谈鲁迅笔下的典型人物特征

浅谈鲁迅笔下的典型人物特征

浅谈鲁迅笔下的典型人物特征摘要:鲁迅的作品刻画了许多令人留下深刻记忆的人物形象,他们代表当时社会各阶层的人物,在文章中我把鲁迅作品中的一些有着特定意义的、行为特点具有典型的而又扮演着悲剧的角色的几类人物定义为“另类人物”,我把他们综合起来进行逐一的分析,从而在一个整体的角度看出“另类人物”折射出当时的社会环境状况、文化氛围,使让我们从更深的层次去读懂鲁迅的思想,看到当时社会的暗无天日、国民灵魂的沉睡麻木,从另一个角度把握鲁迅文章的内涵。

关键词:另类人物封建社会封建礼教中图分类号:G658.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2826(2019)02-0026-03众所周知,鲁迅文章中有很多典型的人物,这些典型的人物在这里我把他们称为“另类人物”。

这些“另类人物”与我平时所说的有所不同,这里另类的意思说的是有着特别典型意义的人物,他们的思想或行为与封建正统思想是不一致的,也可以说是偏激叛逆的,在当时的环境中与众不同,不为当时的社会所接纳,与周围的人物格格不入。

同时,这些“另类人物”又折射出当时社会的环境状况、文化氛围,寄托了作者的思想、感情,有着深刻的社会意义。

一、病态社会不幸的“另类人物”鲁迅笔下“另类人物”的产生是有原因的,一是封建社会压迫的严重性,致使一部分人产生反抗叛逆的思想;二是当时西方资产阶级新思想传播的影响,处于被压迫的一部分人意识到要争取自身的价值。

在这些综合因素的作用下催生了鲁迅先生笔下的“另类人物”。

其中的狂人、孔乙己、阿Q、魏连役,还有祥林嫂、闰土等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人物,他们都有着不同的社会经历,在作品中扮演着“另类人物” 的角色,他们又可以分为两类:狂人和魏连役在思想和行为上都是另类的,孔乙己和阿Q是正统的封建思想,但他们的行为却不符合当时正统社会的要求,所以他们是另类的。

鲁迅写他们物质上的“病苦”以及精神的“病苦”,对他们的悲惨遭遇寄予同情与批判的同时,也看到他们自身存在的各种各样的弱点、缺点。

鲁迅笔下“孤独者”的现实之态

鲁迅笔下“孤独者”的现实之态

鲁迅笔下“孤独者”的现实之态摘要:鲁迅的笔下塑造了许多孤独者的形象,他们的孤独或者因家庭原因,或因物质原因,或因精神原因,种种不一。

但归根结底还是社会的原因。

鲁迅希望用文字挽救那个愚昧,困苦,封建,屈辱,软弱,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社会。

现在我们的社会开明,富强,民主,那我们为什么还要读鲁迅?原因就在于他笔下的形象依旧有现实意义,当初血淋淋鞭打丑恶旧社会的鞭子,现在依旧能鞭打当代社会中的一些尚未被肃清的丑恶与灵魂深处的无助。

关键词:鲁迅;孤独者;现实意义一、封建思想和礼教下的悲剧众所周知,狂人因为看透了封建礼教中“吃人”本质而被孤立,深感痛苦。

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当封建礼教的帮凶,整个社会氛围都是封闭的,“吃人”的。

他是孤独的,因为当整个世界都陷入深眠的时候,唯一醒着的人就会成为孤独者。

他痛苦于封建礼教的“吃人”。

放眼现今社会,封建礼教的残余又何尝不存在呢?每当各种头条传出“某某女子,深夜独行,穿着暴露,被人玷污”这类的新闻之时,总有一些“正统卫道士”来发表评论了,“这女的穿的这么暴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大晚上的还自己走,一看就是出去勾引人了”等等不堪入目之语,令人看的触目惊心,字字锥心。

我不禁发问:现在都是什么时代了?到底因何还有这种论断?大清亡了一百多年了吧!没错,大清是亡了,但是这种封建的思想残余根深蒂固,甚至代代相传,绵延不绝。

悲剧发生,不去谴责行凶作恶之人,居然反过头来批评受害者,这种本末倒置,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

同样的悲剧还发生在《祝福》里。

祥林嫂两度丧夫,还亲眼目睹了儿子的惨死,本是一个极其可怜的女子,但鲁镇的人不仅不同情她,反而疏远她,取笑她,鄙视她。

最后,在一派祥和宁静的祝福气氛中,祥林嫂惨死街头。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吃人”呢!因为祥林嫂改嫁,两任丈夫和孩子都死了,茕茕孑立,是一个俨然一身的孤独者,这种孤独是不幸的,是需要社会关心和呵护的。

然而人们却认为她不吉利,最后把她逼的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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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幸运中的不幸---浅析鲁迅笔下孤独者形象“寂寞新文苑,平安旧战场,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

《彷徨》写于1924-1925年间。

由于学生爱国运动的深入遭到了当权者的疯狂镇压,是思想界的保守势力抬头,形成了一股反动逆流,五四新文化运动统一战线开始分裂。

一些曾觉醒的知识分子一面独立地同反动势力进行着坚韧的斗争,一面又由于还没有与当时正在走向高潮的革命运动相结合,暂时还没有看清历史发展的路径和前景,“成了游勇,步不成阵”,陷入寂寞、孤独、苦闷、彷徨中。

作品在反封建内容上与《呐喊》相承续,艺术上更加的成熟。

作者的爱憎更深地埋藏在对现实的冷静客观的描写中。

在对旧制度、旧传统进行更加细致的揭露的同时,集中地描写了在历史变动中挣扎浮沉的知识分子的命运,以及他们的软弱、动摇以及孤独、颓唐的思想性格特点。

他们具有一定的现代意识,首先觉醒,然而又从前进的道路上败退下来,带有浓重的悲剧色彩。

例如《在酒楼上》的吕纬甫、《孤独者》中的魏连殳、《伤逝》中的子君和涓生等。

鲁迅一方面充分肯定了他们的历史进步作用,另一方面也着重揭示了他们的精神的痛苦和自身的精神危机。

他们是幸运的却更是不幸的,本文主要以魏连殳为例,分析其幸运和不幸的原因。

《孤独者》写毕于1925年10月。

这篇小说不仅具有象《狂人日记》、《药》、《阿Q正传》、《祝福》等小说那样的较为单一集中的社会主题, 而且更多地蕴含着作家自己的精神探索, 内容复杂曲折, 气氛沉郁悲怆。

《孤独者》中的魏连殳是一个同大家异样的“外国人”,他接受了新思想,遵循新的社会规范,无视旧传统,对人爱理不理、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常说家庭应该;他也是一个令人害怕的“新党”,敢于发表一些没有顾忌的议论。

他在世人的诽谤、侮辱中顽强地活着、然而他只是孤独地挣扎着,最终失去了理想、信念,采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向社会进行着盲目的报复,甚至躬行起他“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成了一个真正失败的“胜利者”。

特罗耶波尔斯基说“生活在前进,它之所以前进,是因为有希望在;没有了希望,绝望就会把生命毁掉”。

魏连殳虽然是个悲剧人物,但与背着生活重担、忧郁、麻木的“苟活者”相比,他无疑是幸运的。

中国遭受屈辱,民族危机、文化危机日益加重,“苟活者”无所谓变革,无所谓希望,麻木地、愚忠地维护着以纲常礼教为核心的封建传统文化。

魏连殳之所以“同我们是异样的”:所学的是动物学,却倒中学去做教员;对人总是爱理不理的,却常喜欢管别人的闲事……是因为他接受了新思想,觉醒了人的意识:认清了封建礼教的虚伪和封建礼教束缚下人的贪婪、无情;看透了看客们以观赏他人生命的消逝为乐趣,最麻木、最残忍的爱好;体会了陷入无物之阵的苦闷、绝望。

他以讲授历史为手段,怀揣改变国人盲从迷信、坐稳了顺民现状的希望,宣扬“人性、自由、平等”思想,并为之奋斗。

魏连殳进行了三次复仇以反抗社会,达到警醒世人的目的。

第一次复仇是作为启蒙者、觉醒者对“看客们“的复仇,“使人无戏可看倒是疗救”。

祖母死后,族人聚集了一屋子,商议怎样对付他。

议妥之后一同聚在厅前,排成阵势,互相策应,并力作一回极严厉的谈判。

村人们都咽着唾沫,新奇的听候消息,等待酿1①鲁迅《题<彷徨>》②鲁迅《南腔北调集·<自选集>自序》③鲁迅《娜拉走后怎样》成一种出人意外的奇观。

魏连殳显然摸透了他们“从四面奔来,拼命地伸长脖子,要奸商这拥抱或杀戮”的看客心里,所以他在大家此唱彼和、七嘴八舌地说完,沉默充满了全厅,人们全数悚然地紧看着他的嘴的时候,神色也不动,简单地回答道:“都可以的”。

他用让他们无戏可看,让他们觉得无聊报复他们,让他们失望:“觉得喉舌干燥,脖子也乏了,终至于面面相觑,慢慢走散;甚而至于居然觉得干枯到失了生趣。

”看客们看戏般的眼神中,个体的牺牲变得像一出滑稽戏,失去了坚持真理所应具有的崇高感和神圣感。

随着礼仪制度发展的僵化,嚎啕大哭失去了追忆逝者的情感,演化成了一种模式化的礼制需要,变得虚情假意。

魏连殳始终没有落过一滴泪,他用“不哭”与老例的又哭又拜、念念有词的行为做无言的对抗。

虽然他像一匹受伤的狼一样发出了愤怒又悲哀的嗥叫,但最终他用熟睡拒绝了族人看热闹的愿望。

第二次复仇是对生活中“庸众”的复仇。

“五四”新文化运动关注了妇女、儿童,发现了弱势群体,先驱者以一种人道主义观念看待、尊重他们。

魏连殳也是以老者和幼者为本位,他认为“孩子总是好的。

他们全是天真……后来的坏,那是环境教坏的。

”他尊敬老者、儿童,尊敬所谓的“下等人”,包括房东。

可是他的坚持没有换来对等的结果:魏连殳在街上看见了一个还不能走路的孩子指着他喊杀;房东的孙子在他被辞退没有了收入后不仅不吃他的东西而且躲着他;他被房东嘲笑是哑子、总是低声下气的。

“苦痛总是与人生连带的……要免去若干苦痛,中国的老法是‘骄傲’与‘玩世不恭’,‘玩世不恭’就是‘专与痛苦捣乱,将无赖手段当作胜利,硬唱凯歌,算是乐趣’,也包括“借自己的升沉,看看人们的嘴脸的变化”。

魏连殳因为被自己恭行的的尊重拒绝,继而又因发表文章受到迫害失业,陷入了孤独、困顿之中。

他不愿象吕纬甫一样为了生计而敷衍,他在绝望中愤怒,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向庸众发起了报复:躬行起他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起他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

他成功地以自己做杜师长的顾问的“升”剥露了许多人的丑相,报复了社会。

第三次报复是对自我的报复。

“自杀其实是很不容易,决没有我们不豫备自杀的人们所渺视的那么轻而易举的。

倘有谁以为那么容易么,那么,你倒试试看。

”在特殊情况下,当一个人无力也无法与压力抗衡时,自杀也是一种抗争,因此能自杀的人有时也不失为勇士。

魏连殳的自我毁灭也是抗争和报复。

“我已经躬行起我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

我已经真的失败了,------然而我胜利了。

”他的“胜利”在于他用自暴自弃、用直面自身的方式,如他不珍惜钱财,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用庸众艳羡的生活嘲笑、报复了看客们,报复了不理解他、伤害他的所有人。

他如“神之子”一般:“不肯喝那用没药调和的酒,要分明地玩味以色列人怎样对待他们的神之子,而且较永久地悲悯他们的前途,然而仇视他们的现在”,他沉酣于大欢喜和大悲悯中,因此“快活极了,舒服极了”。

从觉醒到死亡,从希望到绝望,从对看客们痛快的复仇到让他心生痛苦的对弱者复仇,再到躬行自己先前憎恶的一切、对自己展开复仇,魏连殳用自己的生命与黑暗的社会展开激烈的对抗。

他虽然死了,但他永远活在觉醒者的心中,他像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一样张开有力地翅膀,毫无畏惧地在恶劣的环境里飞翔,给人间播洒自由、平等、博爱、反抗的种子,一直鼓励人们前行。

他尽管失败,但23其生命的自我牺牲要比苟活者的偷生有价值得多;他虽然只是散播了星星之火,但终究会形成燎原之势。

因此,他是幸运的。

4魏连殳更是不幸的“我已经躬行我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

我已经真的失败,------然而我胜利了。

”魏连殳虽然报复了社会,但也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失败者,他更是不幸的。

魏连殳的不幸表现在他最终也走上了“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圆圈人生模式。

魏连殳因为被“聚族而居”的封建宗法制度的农村社会所挤压、抛弃,走投无路。

(父亲死后,夺我的屋子)“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

”出外游学奔向现代都市去实现精神的蜕变,成为了现代知识分子。

但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现代都市S城没有给他提供理想的精神家园,他因为言行古怪被人们当作谈资。

由于祖母的死亡,“归来”寒石山奔丧,被族人们的看客心理、愚昧、贪婪、无情击恼,做出了对寒石山的价值否定,再度“离去”。

但他一直都无法摆脱孤独、寂寞的精神痛苦,最终选择了自我毁灭,形成了一个“以送殓始,以送殓终”的圆圈,也是一个从希望到绝望,再从希望到绝望的人生历程。

“自己应当对国家、民族、人民的命运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当时首先觉醒的知识分子思想觉醒的根本标志。

”魏连殳不幸表现在他所崇尚的真理,他所信仰的理念都一一破碎。

“五四”时风靡一时的人道主义、自由、平等、博爱等思想在他的生活中无一实现,要改革中国的愿望被现实击的粉碎,他也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孤独者”,在无人理解中孤独地走向死亡。

魏连殳陷入了“无物之阵”中,想要举起投枪,可是遇到的一切都只对他点头,他的投枪投出去也刺不中任何目标。

他想要改革社会,改变的却只是自己。

然而造成这种“梦醒了无路可走”的现状的原因有很多,有社会原因,有自身原因,也有作者的心态因素。

庸众里的狂人“人们其实并不这样。

你实在亲手造了独头茧,将自己裹在里面了。

你应该将世间看的光明些。

”“也许如此罢。

但是,你说:那丝是怎么来的?---自然,世上也尽有这样的人,譬如,我的祖母就是。

我虽然没有分得她的血液,却也许会继承她的运命。

然而这也没有什么要紧,我早已豫先一起哭过了……。

”与社会的关系是“五四”时期小说表现知识者的基本模式。

孤独者魏连殳是新文化思想的体现者,是改造旧中国的积极力量,他的思想行为与传统文化坏境构成了尖锐的对立。

魏连殳的祖母是“亲手造成孤独,又放在嘴里咀嚼的人”,而这正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余威仍在。

她对于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的每一个主动选择实质上是对中国传统的伦理价值观和社会价值观的被动屈从。

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特征是儒家文化。

儒家文化基本上是以伦理政治和群体为本位。

儒家文化的伦理本位不是关于“人”的思考,而是关于“做人”的要求。

儒家文化的伦理本位的价值尺度是群体至上,否定个体的价值。

在儒家三纲五常的伦理秩序中,人是否具有社会价值、是否能为社会所认可和保护,不在于其思想的独立和为人的真诚,而在其是否适应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社会关系。

人被确定在某一位置上,而不同位置又限定了具体的道德义务和责任。

23魏连殳的祖母是大家族的女主人,她负有操劳家庭生计的实际责任和义务,但由于她是以族长续弦的身份来到的家里。

她被冠以“名分不正”的帽子,继而失掉了自己完整的个人利益和领受家族伦理体系的庇护和保障的资格。

她以终日终年机器似的做针线供养着全家老少,却没有在家族内部同其他成员进行情感交流的权利,所以给“我”留下了“冷冷地、令人发烦”的印象。

当她和其他家族成员断绝日常的情感交流之后,必将遭到进一步的侵犯和欺凌。

因此,魏连殳才发出“人要是死后没有一个人为他哭,是不容易的事”的感慨。

从祖母孤寂而辛劳的人生行迹中,魏连殳所看到并确认的是自己一方面难以见容于世,另一方面又难以卸却道义责任的社会异类知识分子悲剧命运的现实必然性。

正如魏连殳的祖母无法通过她在家族中的实际贡献而获得自己的地位一样,他也无法通过自己区别于众人的在思想意识和社会责任感方面的现代性觉醒而确立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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