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人物志——货郎
卖货郎

7 月至 10 月期间,卖货郎会在三轮 车上捎带一个做爆米花的机器。因为这 时候,村民们开始收大米和玉米了,收 的大米和玉米送到他那里,又会换来爆 米花。
送一公斤玉米过去,卖货郎把一半 留给自己,权当手工费了,另一半炸好 了就给爆米花的主人。一声“砰”,小
伙伴们都捂着耳朵跑开,跑出两三米后 又折回来,都想赶紧吃点爆米花,就算 烫手又烫嘴,也根本不在乎。
11 月开始,卖货郎的爆米花机器带 的比较少了,开始带一种做糖稀的机器 了。有人说是用甜菜做的,也有人说是 麦芽做的,反正,我是只记得甜味了, 小伙伴们也只在乎它的甜味。
卖货郎
李月星 | 文
卖货郎
乡村风情 51
“铃!铃铃……铃!铃铃……” “刷锅把子、小铲子、针线扣子、 洗脸盆子、剪子、发夹子、拨浪鼓子……” 还记得小时候在村里,每天午睡前, 卖货郎就开始吆喝了。一想到他能从箱 子里掏出小吃和雪糕,我就再也睡不着 觉了。 出门一看,卖货郎的三轮车周边已 经围了几个小伙伴,正在挑来挑去,不 知手中少有的钱应该花来买什么。待下 定决心后,谨慎地将钱交给卖货郎,拿 起一包小吃,几个小伙伴一会儿就分着 吃完了。有的小伙伴,大人不给钱就不 好意思出门,只能呆在家里哭。 在我最早的印象中,卖货郎是挑着
担子卖货的:一根扁担,两头各自挑着 一只草筐,筐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商 品。他们一边挑着担子走,手里摇着拨 浪鼓,嘴里一边吆喝着。遇见人就停下 来问家里缺什么。
后来,卖货郎的扁担变成了自行车, 卖货的人骑着一辆大自行车,车后载了 一个大箱子,今天卖冰棍雪糕,明天卖 酱油醋,每天的货品都换着来,因为一 次拉不了那么多。骑着车子无法,就只 能按车铃了,遇到有人说要看看货物, 一个刹车赶紧停车。清脆的车铃,每天 由远到近,再由近到远,声声都在诱惑 着我。
乡村货郎

乡村货郎如今,现代商业发达,农村的社区服务中心、商品超市也雨后春笋般地成长。
我突然写下“货郎”这个在乡村生活中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名字.让熟悉那段时光的人不可思议,让没见过、没听说过的年轻的人也摸不着头脑。
可“货郎”它作为一种历史存在.在那段艰苦岁月的脊背上划上了难以消失的记忆和符号。
无从考证从何年何月起。
那摇着手鼓、挑着货担的货郎出现在乡村。
那该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吧,山区还没实行大包干责任制。
农民刚刚“忙时吃干、闲时吃湿”、“半干半湿”地填饱肚子,城市的物品开始渐渐丰富起来.乡村日常生活用品却依然比较贫乏。
货郎也就活跃起来。
在那个商品短缺的年代,货郎是一个极有诱惑力的名字。
货担是一座流动的商店.它带给山乡人们满担的新鲜与希望。
对于孩子来说,那更是一个充满诱惑的地方。
时间久了听不见这鼓声,姑娘、媳妇们就问:“这卖小货的.怎么还不来。
我的锥子都用坏了。
”那个接着说:“我的绣花线也早没了,鞋面的荷花叶还没绣完哪”……其实,各个村庄尤其是偏远的村庄每隔几天,就会听到货郎摇着手鼓.大声地吆喝着“拿头发换针呃……”。
古铜声的破嗓子,还伴随着些许的抖颤,那清亮浑厚的声音搅得村子一片沸腾。
货郎把货郎鼓摇得特别富有节奏.玩兴正浓的孩子丢下手上的砖头、土块、木棍子,飞快地向货郎聚拢而去,或走或停,嘻笑声、喧哗声引来购物的大人。
姑娘、媳妇们就从屋里村头地头三三两两跑来,互相招呼着:“货郎来了。
货郎来了……”上了年纪的婆婆,也拿出了几分威严,扯开嗓子喊着:“卖小货的!快到这边来,我也看看!”远处的货郎.引起墙根抽烟汉子的几份羡慕与嫉妒.货郎挑的木制红漆的货架,像个四方的抽屉,上面是玻璃面,能翻上翻下,中间用搭扣锁上。
那扁担也很有特色,中间粗,两头稍细并微微翘起.挑起来上下颤悠,能减少压力。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分门别类地挂着一些惹人眼红的小玩艺儿.什么剪刀、纽扣、卷尺、铜锁、顶针、铁丝、铁钉、烟嘴、火石、油灯、橡皮筋、彩线、二胡弦、老鼠药等。
令人难忘的乡村货郎鼓

令人难忘的乡村货郎鼓作者:宁锐来源:《神州民俗·上半月》2014年第07期货郎又叫货郎担,也叫挑货郎。
卖货人用扁担挑着箱子卖些针头线脑的日用品之类,游走在乡村里,手里摇着拨浪鼓,发出“扑棱咚咚,扑棱咚咚……”的声音,以招徕顾客。
这一行当最早起源于唐代,在建国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货郎担在农民的日常生活中仍发挥着相当重要的作用,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变迁,乡间购买方式逐渐被小卖部、超市所替代,卖货郎的身影逐渐消失。
货郎是乡野一道遥远的风景。
这风景在七十年代末是极常见的。
旧时,有货郎肩挑货担走乡串户,摇鼓叫卖。
货郎招揽顾客用的手摇小鼓叫货郎鼓。
形状跟拨浪鼓相同而比较大。
货郎摇鼓还有名堂,进村摇的鼓点是“出动,出动,出出动”唤人们出来购货。
人出来多了,货郎就高兴地摇“嘿得隆咚!嘿得隆咚!”货郎的鼓声很钝,也很锐利,孩子们总是最早捕捉到这仿佛源自远古的声响,“货郎担来了!货郎担来了……”一窝蜂拥向村口;有的手里拖着“破里破碎”,有的拖着母亲,也有的纯粹凑热闹,空着两手,像迎接远方的贵宾。
一根扁担一只鼓,两只篾箩挑天下。
这就是货郎的全部“行头”。
一根扁担,一头挑着新鲜,一头挑着破烂。
别看货郎做的是“一扁担”买卖,“货色”却相当的丰富。
一脸慈祥的货郎,这流落民间的演奏家,敲起货郎鼓,仿佛舞台上的幕布徐徐拉开,向我们走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泥老虎吱吱地叫,吹个气球满天跑,吃一口糖豆,从头甜到了脚。
货郎鼓,是民间最优秀的器乐。
沉闷的乡村最需要这种轻松而欢快的敲击,有一面货郎鼓敲着,人们就不落寞。
通常,两只篾箩用来装回收物品,一头箩上搁个竹匾放饴糖,另一头放货橱,陈列的货品以小著称,诸如女人的发卡、头饰、围巾、针头线脑……小孩子的皮筋、火药纸、钢丝枪、玻璃球、百子炮、文具等等,形形色色,鸡零狗碎,应有尽有。
无论橱里的小玩艺还是另一头匾上的饴糖,既可以购买,也可以用可回收的生活废物兑换。
一面小鼓,两线头系上两个小槌,就这么来回地摇着,摇走了我童年的饥饿,摇来了我少年的欢歌。
乡村货郎担

董国宾昔日的乡村热闹的事不多,货郎担一来,孩子们就像炸了锅,一个个揣着甜蜜的心思一下子围拢过来,宁静的村庄顿时卷起一层热浪。
货郎又叫货郎担,也叫挑货郎。
那时的乡村,卖货人挑着箱子走村串巷,卖些针头线脑和好吃好玩儿的小东西。
这行当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乡村很惹眼,也很有趣。
小孩子们手里没有一分钱,但随便找些废铜烂铁、旧塑料或牙膏皮,就能换回几样自己想要的小甜食和小玩具。
那时的日子里,隔上三两天,就会有货郎担走进村子,小村庄立马生动起来,最得意的是一群疯玩儿的小孩童。
货郎一头肩挑一个大箱子,另一头是一个大箩筐。
大箱子上有一个玻璃罩,里面是一些家用小百货,火柴、发夹、小肥皂、松紧带、搓手油、顶针,还有逗小孩子吃和玩的小东西,最常见的有花生糖、麦芽糖和红红绿绿很是诱人的小糖豆,再就是一吹就哇哇响的小喇叭。
红色塑料小公鸡,也是娃娃们最有趣的小玩具。
货郎的大箩筐,盛满了从十村百户回收来的生活废物料,回去后换成钱,便可用来过日子了。
货郎担来到村子,拨浪鼓雨点般响起来,先是“噔噔、噔噔”响两声,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又“当啷啷噔、当啷啷噔”地响上一大串。
小孩子一个个心里直痒痒,货郎还没放稳扁担,便“轰”的一声围过去。
我先是对货郎的拨浪鼓感兴趣,它一边一个小耳锤,敲得人心痒难耐,充满了诱惑和甜蜜。
我左瞧右看,真想上去摸几下,刚一伸手,就被货郎阻止了。
我扭头就往家里跑,很快找来一大把废物料,连姑姑剪下来的一截头发也拿过来。
我终于有了特好玩的拨浪鼓。
同村的小朋友兴奋地围住货郎,眼珠子滴溜溜地盯上大箱子,一转身就“咚咚咚”往家跑。
这家那家的墙角和柜子,小孩童都翻了个遍,凡是能用来交换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有的用废铁块换回一个小喇叭,有的用旧塑料换回一个小皮球,还有的换回一小块糖。
一个个那高兴劲儿,真像喝了蜜。
有一次我很想吃甜米团,玻璃罩下那一粒粒白色的小米花,被黄澄澄的糖浆粘成一个个小圆球,真是诱人,可家里找不到一点东西给货郎去交换,于是我就心急地找母亲。
货郎--金受申

货郎--金受申货郎卖豌豆故都每当夏日雨后,即有许多贫家儿童提筐叫售豌豆(北京叫卖豌豆的,有豌豆糕、豌豆黄、烂豌豆,此则整个硬豌豆),童音高叫:“豌豆来——干的香——啊”,颇与雨后新晴天气有同样快感。
售者或零售,或论几捏计算。
所谓论捏者,或五六捏、七八捏以至十捏不等,即第一捏为一个,递增而上,如六捏即二十一个,七捏即二十八个。
所谓卖豌豆妇人者,乃北新桥,箍筲胡同住有某城门门领官,素日以看乡人关在城内为乐,其妇适有心疾,以至沿街叫卖豌豆,人谓之报应。
此妇平日梳小两把头,穿绸衫,花盆高底鞋,也俨然像一个老太太。
其夫其子,皆禁其卖豌豆,遇即倾其口袋,但不能止。
民国三四年间,此妇已六十几岁了,牙已落尽,头梳旗头鬏,大红头把,小宽扁方,腕带籐镯、戒环,足登小高底鞋,身穿蓝布衫,斜挎布袋,内着豌豆。
其卖豌豆,不只在雨后,全以滑稽招人,所以给豆甚少。
其卖豌豆时,头插兔儿草、抿子草、星星草等,有儿童给以野花,也插头上。
卖时先以紧板口吻,唱:“豌豆来,干的香啊,花椒大料配的香啊!”有人叫“豌豆来”,必应声说:“那儿叫妞儿哪?”若看出是叫着玩,不是真买豌豆的,则按其所叫方向说:“东屋里有臭虫,妞儿不去。
”若有人问她谁给她戴的花,必说:“婆婆给戴的花。
”如无人叫买,或唱小曲,或自己喊:“开正步走。
”迈起大步,口中并作打鼓吹号的声音,得鲁得鲁的走去。
所唱小曲,或无人买豌豆时,或有人买,令她唱时,并附带表情,如唱“秃妞儿想丈夫”时,则说妞儿头长了秃疮,而以手拍头顶,口中作唱。
如唱“烟鬼叹”时,则以左手作执烟枪形,右手作执烟签形,头歪着作抽烟形,口中唱:“抽大烟哪,上了瘾,斗黏成了精。
”随即作扑鲁鲁声,又说:“哪有这么大的斗黏啊,原来是个屎蜣螂。
”如欲趁此时走去,即就着作扑鲁鲁飞声时走向别处。
当年曾哄动东北城一带,而今又二十七八年了。
哭糖人早年北京一般小贩,多有以特殊或歌唱号召人的,此哭糖人,即是其一。
哭糖人系一中年男子,身着宽肥黑袍,手持糖笸箩,口中作粗而沉厚的声音吆喝着:“谁买糖我就哭糖,谁买糖我就哭糖!”音节颇快,而行步迟缓,大有迈方步的样子。
关于货郎的神话故事

关于货郎的神话故事在遥远的古代,有一个聪明勇敢的货郎,他名叫李纳。
李纳生活在一个以农耕为主的小村庄中,家境贫寒。
他的父亲教他务农,母亲教他识人,他从小就学会了全心全意地劳作,帮助邻里。
然而,李纳却不愿意像其他人一样只依赖农耕来谋生,他渴望一种更令人兴奋的生活。
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位神秘的老人,他带着一把闪亮的剑和一个蓝色的宝石。
老人告诉李纳,这把剑是传说中的神器——绝世之剑,而这颗蓝宝石则是能给予人超自然力量的神石。
老人神秘地说,只有勇往直前、寻找真理的人,才能获得这把剑和这颗宝石的力量。
受到老人的鼓舞,李纳立即下定决心,决定踏上寻找真理的旅程。
他告别家人,放弃了舒适的生活,背起行囊,踏上了陌生的路途。
在他的旅程中,李纳遭遇了无数次的困难和考验。
有时他会迷失方向,有时他会遇到凶恶的野兽,有时他会被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困住。
然而,李纳从不退缩,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找到真理的。
在旅途中,李纳遇到了一个看起来普通的老人。
老人告诉他,神经过了九重课题的测试,他才会出现在人们面前。
老人问李纳:“你为什么要找到真理?你愿意为之付出什么代价?”李纳想了想,坚定地回答道:“我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并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我愿意付出我的时间和努力,只要我能得到真理。
”老人点了点头,面带微笑地给了李纳一块玛瑙石。
他告诉李纳:这块玛瑙石是人类智慧的象征,它能帮助你解开诸多谜团。
李纳心怀感激,将玛瑙石放入行囊之中,继续前行。
经过漫长的旅程,李纳终于来到一座高山的山脚下,这座山被人们称为“真理之山”。
据说只有通过这座山,才能找到真理的宝藏。
然而,这座山却并不平静,它充满了险阻和考验。
李纳战胜了山上的巨大虎豹,跋山涉水,最终登上了山顶。
在山顶上,他找到了传说中的真理之宝藏。
宝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沉浸在充满智慧和力量的氛围中。
正当他要离开宝藏时,突然,一个声音从宝藏中传出:“年轻人,你是第一个能到达此处的货郎。
你的勇气和决心让我刮目相看。
渐行渐远的乡村货郎
渐行渐远的乡村货郎作者:崔安华来源:《农村-农业-农民·上半月》 2014年第5期曾几何时,城里乡下、家家户户眼巴巴盼着货郎担儿来,然而时过境迁,现如今货郎们风光不再,已然淡出我们的视线。
◎崔安华一个扁担两个筐,三五成群走四方。
拨浪鼓子叮当响,扣子鞋带一样样。
日出山头天又亮,叫卖声里生活忙。
昔日,在偏僻的农村,走乡串村的卖货郎很多,几乎每天都能听见拨浪鼓声,响亮清脆,萦绕于村子上空。
货郎的身影,更是乡村一道独特的风景。
那悠长的叫卖声,淳朴、简单,飘飘扬扬,犹如一首绵绵的情感恋歌,令我魂牵梦萦,思绪滚滚。
啊!那把像圆脸的小姑娘摇着头两根小辫子甩来甩去的拨浪鼓,那根挑起过日月星辰的黝黑发亮的扁担,那双沾满黄泥的漫游天涯的脚板,那曾经陪伴并慰藉过我们童年的货郎呦……拨浪鼓拨浪浪正午,尚在休息,余梦中飘来远逝已久的拨浪鼓的拨浪声,拨浪浪,拨浪浪,熟悉却又陌生。
当我看到这位多年不曾见到的货郎时,吃惊不小,因为我觉得大爷足有七旬年纪,古铜色面孔,精神矍铄。
一问更吃惊,他已经78 岁,接近八旬了。
这正是颐养天年的年纪,还有力气走村串户吗?他靠在脚蹬三轮车旁,笑眯眯地问:“大哥,您想要点什么?”他对别人的称呼还沿袭着乡村淳朴的民风,不管多年迈的老人,见到小伙子就称大哥,见到姑娘就叫小姐姐。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他的家底:“发卡、梳子、珊瑚链、钢针、顶针、绣花针。
快来挑,快来捡,便宜好看不显眼。
”我被老人这一长溜的惯口逗乐了。
我知道,老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把这些吆喝来回翻腾几遍,然后再拨浪浪、拨浪浪……我觉得老人摇得很有节奏,就拿过来试一试,结果不听使唤,拨浪锤还不时地打在鼓邦上,很尴尬。
聚目细瞧,大爷用的拨浪鼓外侧有金属圈,圈上均匀分布着铜钉,其两侧拴有线绳,绳头系着两个小木球,摇动手柄小球左右撞击鼓面。
随着手臂摇动的快慢急缓,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大爷又换一种摇法,“ 当啷啷噔,当啷啷噔,噔噔”,好像奏起有节奏的打击乐,时而高昂,时而低缓。
渐行渐远的乡村货郎
农村·农业·农民2014.5A一个扁担两个筐,三五成群走四方。
拨浪鼓子叮当响,扣子鞋带一样样。
日出山头天又亮,叫卖声里生活忙。
昔日,在偏僻的农村,走乡串村的卖货郎很多,几乎每天都能听见拨浪鼓声,响亮清脆,萦绕于村子上空。
货郎的身影,更是乡村一道独特的风景。
那悠长的叫卖声,淳朴、简单,飘飘扬扬,犹如一首绵绵的情感恋歌,令我魂牵梦萦,思绪滚滚。
啊!那把像圆脸的小姑娘摇着头两根小辫子甩来甩去的拨浪鼓,那根挑起过日月星辰的黝黑发亮的扁担,那双沾满黄泥的漫游天涯的脚板,那曾经陪伴并慰藉过我们童年的货郎呦……拨浪鼓拨浪浪正午,尚在休息,余梦中飘来远逝已久的拨浪鼓的拨浪声,拨浪浪,拨浪浪,熟悉却又陌生。
当我看到这位多年不曾见到的货郎时,吃惊不小,因为我觉得大爷足有七旬年纪,古铜色面孔,精神矍铄。
一问更吃惊,他已经78岁,接近八旬了。
这正是颐养天年的年纪,还有力气走村串户吗?他靠在脚蹬三轮车旁,笑眯眯地问:“大哥,您想要点什么?”他对别人的称呼还沿袭着乡村淳朴的民风,不管多年迈的老人,见到小伙子就称大哥,见到姑娘就叫小姐姐。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他的家底:“发卡、梳子、珊瑚链、钢针、顶针、绣花针。
快来挑,快来捡,便宜好看不显眼。
”我被老人这一长溜的惯口逗乐了。
我知道,老人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把这些吆喝来回翻腾几遍,然后再拨浪浪、拨浪浪……我觉得老人摇得很有节奏,就拿过来试一试,结果不听使唤,拨浪锤还不时地打在鼓邦上,很尴尬。
聚目细瞧,大爷用的拨浪鼓外侧有金属圈,圈上均匀分布着铜钉,其两侧拴有线绳,绳头系着两个小木球,摇动手柄小球左右撞击鼓面。
随着手臂摇动的快慢急缓,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大爷又换一种摇法,“当啷啷噔,当啷啷噔,噔噔”,好像奏起有节奏的打击乐,时而高昂,时而低缓。
节奏优美的乐曲声,引来单位周边住家户的老太太和小媳妇们的光顾,你一言我一语,品评哪个东西好,哪个价钱便宜,就争相选购自己心爱的小东西。
乔加林远去的符号——货郎
乔加林远去的符号——货郎作者简介乔加林,男,70后,出生于江苏泗洪;1989年3月入伍,2001年部队转业回到泗洪;系中国青年作家协会会员;江苏省泗洪县作家协会理事;供职江苏省泗洪县交通运输局。
爱好写作,作品散见于《人民前线》、《基层生活》、《宿迁晚报》、《宿迁日报》、《江苏交通报》、《江苏城市客运》、《大湖徐风》、《分金文学》、《中国道路运输》、《党的生活》、《中国交通报》、《劳动时报》、《重庆农民文化报》、《乡情》、《城头山文学》、《长淮》、《芙蓉国文汇》、《淇水文艺》、《中华日报》、《千岛日报》、《宿豫文艺》、《中华时报》、《家乡》、《校园作家》、《齐鲁文学》、《南来北往》、《国防时报》、《滨海时报》等报刊杂志上。
出版散文集《岁月沉香》。
货郎往事如梭,乡愁难忘。
在漫漫的人生长河中,儿时的记忆总是难以忘怀,过了不惑之年,时常会把早已埋藏于心底的往事,就像倒磁带一样,搜寻记忆。
货郎,在我的家乡,不叫货郎担,而叫货挑子。
上世纪七十年代是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我的故乡是在苏北泗洪一个偏僻的农村,那时,交通落后,经济贫困,物质匮乏,农村人家都过着拮据的生活。
只有逢年过节,大人和小孩才会到十多里地集镇上去。
平时家庭需要的针头线脑之类的小商品,都是等货郎担子挑到村庄里来买。
每当村头传来拨浪鼓咚咚,咚咚咚声音时,村庄大人和孩子脸上都会露出开心的笑容,连忙带上自己平日收集的牙膏皮、破鞋底、废塑料等废品往外跑,因为这声音意味着货郎挑着担子来了。
那时的货郎手摇拨浪鼓走村窜巷,也就成了流动在乡村间里一道风景。
拨浪鼓,鼓面有巴掌那么大,圆圆的,鼓的两侧有两个小圆球,用绳系着,手拿着鼓柄,轻轻摇动,就会发出咚咚、咚咚有节奏的声音。
有些老货郎还用它伴奏唱“货郎小调”:“咚咚咚、锵锵锵······拨浪锣鼓,响连天,货郎走村窜巷把货卖;大姑娘小媳妇用了我的香脂,聪明又美丽,都能找个好郎君;孩子用了我的铅笔和本子,个个都得状元郎;针线顶针样样全,不用跑路送到家门前······”货郎一般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挑着货郎担子串村走巷用物品换取废旧物品。
货郎——精选推荐
货郎 货郎,顾名思义,就是卖货的男⼈。
是过去那些年代,常年奔波在乡村、城⾥,⼤街僻巷,贩卖⽇⽤杂货的流动商贩。
现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
“鼗⿎街头摇丁东,⽆须竭⼒叫卖声。
莫道双肩难负重,乾坤尽在⼀担中。
”南宋画家李嵩的这⾸诗,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货郎肩挑担⼦,⾛街串巷,摇⿎叫卖,招徕⽣意的⽣动景象。
“嘭—嘭—嘭嘭嘭!……”未见其⼈,先闻其声。
这顿挫缓急,悦⽿动听的拨浪⿎声,经年累⽉,荡漾在街头巷尾,飘进万户千家。
曾经以⽆穷的魅⼒,唤醒了沉寂的乡村。
货郎⼀⼿扶着肩上的扁担,颤颤悠悠,⼀⼿摇着拨浪⿎,“嘭嘭嘭!”,边⾛边摇边吆喝。
为了⽣计,春夏秋冬,寒来暑往,不辞艰⾟,游⾛他乡。
真可谓,⼀根扁担⾛天下。
货郎顾名思义就是卖货的男⼈是过去那些年代常年奔波在乡村城⾥⼤街僻巷贩卖⽇⽤杂货的流动商贩现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鼗⿎街头摇丁东⽆须竭⼒叫卖声莫道双肩难负重乾坤尽在⼀担中南宋画家李嵩的这⾸诗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货郎肩挑担⼦⾛街串巷摇⿎叫卖招徕⽣意的⽣动景象嘭嘭嘭嘭嘭未见其⼈先闻其声这顿挫缓急悦⽿动听的拨浪⿎声经年累⽉荡漾在街头巷尾飘进万户千家曾经以⽆穷的魅⼒唤醒了沉寂的乡村货郎⼀⼿扶着肩上的扁担颤颤悠悠⼀⼿摇着拨浪⿎嘭嘭嘭边⾛边摇边吆喝为了⽣计春夏秋冬寒来暑往不辞艰⾟游⾛他乡真可谓⼀根扁担⾛天下 货郎“挑⼦”,⼀头是⼤箩筐,⽤来盛放换来的废品。
另⼀头底下是箩筐,上⾯放着⼀个⽊质结构的扁⽅形玻璃盒⼦。
盒⼦⾥⼜被隔成数个⼩⽅格,将物品分门别类的摆放于其中,井然有序,⼀⽬了然,⽅便选购。
在孩⼦们的眼⾥,⼩⼩的玻璃盒⼦,就是传说中的“百宝箱”、“万宝囊”,神秘新奇。
⾥⾯的货物,五花⼋门,零碎繁杂。
有⽼妇⼥常⽤的梳⼦、篦⼦、洋红、洋绿、针头线脑……⼤姑娘、⼩媳妇喜爱的扎头绳、橡⽪筋、花卡、雪花膏、蛤蜊油……孩⼦们喜吃好玩的⼩糖⾖、 “橘⼦瓣”(形似橘⼦瓣的糖),⼩泥哨……要是过年期间还有花花绿绿的⼩鞭炮、炮⼦。
那真是林林总总,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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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根下的货郎、苏州河畔的货郎,穿巷走街的货郎,在电视剧、电影里曾见过多次,场景大多是这样:绿柳成行外,小巷深深处,挑着担子的货郎,头戴着瓜皮帽子,手中拨弄着拨浪鼓,“咚咚”的摇响,从深巷之处,逶迤而至,顿时,如流水一样的鼓声,在怀旧、唯美、文艺的氛围中蔓延开来,令人心旌神摇。
江汉平原也有货郎,只不过,他的出现,没有深深小巷作衬托,没有江南的绿柳为背景,他的身边,大多是一望无际的开阔,即使有所点缀,只是如星子一般密布在村庄前后的荷塘、堤坝、田埂,和歪脖子的槐树、榆树。
他的手中,绝不持小巧的拨浪鼓,而是手握一大面大锣,如执板的山东大汉一样,梆梆地敲,梆梆梆地吆喝,没有苏州、北京货郎的声响的拐弯抹角,直直地从喉咙中冒出来:鸡毛鸭毛头发换花啰!狗皮猫皮牛皮黄鼠狼皮换糖啰!破烂铜铁换清凉油喔!古铜的嗓子,浑厚的声响,顿时,把寂静的乡村搅得一片沸腾!正在织布的大婶大嫂,做着针线活的姑娘和刚过门的小媳妇,放下手中的活,立马三步一摇地赶过来;玩得正高兴的孩子放下了手中的铁链子手枪、柳条、自制的泥巴小狗小猫,飞快地向货郎聚拢,不一会儿,货郎放下的担子边,就聚集了村子里的男女老少。
此时,货郎不再吆喝了,开始招揽着自己的生意,他巧舌如簧:大家看一看,瞧一瞧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的货,货真价实,一根针能用上三代,一朵花能戴上三年……这架势,这说腔,不像卖货的,倒有些卖艺人的江湖味,也充满王婆卖瓜的意味深长!货郎说自己的,乡亲们只是齐刷刷地拿眼睛住货郎的担子瞧,姑娘家盯着挂在担子上的头绳,想着这头绳绑在自己的头发上,肯定漂亮;小孩子的目光逮住挂在另一边担子上的拨浪鼓、竹子扎的蜻蜓、精巧的竹风车、玻璃的万花筒,想着怎么把自己家的鸡毛鸭毛偷偷弄出来,换成这些好玩有趣的玩意儿;老太太们则寻思着,自己家的缝衣针刚刚镚断了,顶针儿也锈了,正好趁着这当儿换了!也有人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货郎木质红漆的货架,胡乱猜测着这密闭的抽屉里能蹦出什么新鲜玩意儿。
货郎似乎察觉没人注意他的滔滔不绝,倒也识趣,于是停下了嘴,蹲下身,将紧闭地抽屉一一打开。
宛若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件件令人眼前一亮的货物顿时出现在乡亲的面前:色彩各异丝线,银色的大针、细针,暗黄色的铜锁,绑裤子的橡皮筋,绣着各式花样的鞋垫子,白色、黑色塑料纽扣,包装缤纷的糖块,滚成一团的卷尺,贝壳状的哈利油,小孩子用的痱子粉,红色小铁盒装的清凉油;剪刀、铁丝、保险丝、铁钉、灯罩、火柴、打火机、打火石;老鼠药、发酵粉、颜料、红糖……这这小小的或家里,一一俱全,应有尽有。
乡亲们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小孩子的目光则随着一件件的货物打转,然后,在自己喜欢货物身上停住,久久不愿离开。
乡亲的心不由得痒痒起来,小孩子也骚动起来,他们开始选购自己中意的货物。
“师傅,给我那根好用的针”,一位大娘说道。
“您说哪里的话,我这针,根根好用,包您用上三年!”说着,货郎递上了针,大娘送上了钱!一位大爷递给货郎一桶破烂铜铁,“您瞧瞧,这破烂铜铁值多少钱,我想换几包老鼠药,这该死的畜生,把我们家的秋稻糟践了不少!”货郎变戏法似的从挑子边摸出了一根杆秤,娴熟地称量了一下,估量着报了一个价,紧接着从抽屉里摸出几包老鼠药,递给了大爷。
大爷接过老鼠药,用手掂量了一下,问道:”没哄我吧!老鼠药药不死老鼠我可要找你!“货郎狡黠地一笑:”我是童叟无欺,这破铜烂铁价格公道,这老鼠药要是毒不死老鼠,我帮您家捉!“大爷嘿嘿地笑了几声,走了。
小孩子盯住万花筒不放,货郎就在一边敲边鼓了:这万花筒,可好看了,不信,你瞧瞧!当小孩儿看得正劲起的时候,货郎却收回了万花筒,对小孩子说道:快点,叫你们家大人拿东西来换,不然,我走了就买不成了!小姑娘瞧上了鲜艳的头绳,货郎含笑递过去,在姑娘系头绳的当儿,货郎就夸赞开了:姑娘长得水灵灵,戴上着头绳那更是标志了。
姑娘含羞脸红,这生意就成交了!都是大家盯住货郎看,盯住货郎的货物看,也有货郎盯住别人看的时候。
碰上俊俏的姑娘,标志的媳妇,货郎一双眼睛就好像被粘住似的,从姑娘、媳妇的脸上、胸脯上、脚上,一路扫过去,看得别人面红耳赤还不肯罢休。
乡村里泼辣的嫂子们见到这场面可不舒
服,气岔了的,骂起货郎来——“看啥看,有啥好看的,回家看自家媳妇去?“言轻的,便在一边说道:”你这人小伙子,别人买你的东西要付钱,你看别人,也要付钱!”说着,便拿起一根漂亮的橡皮筋,递给那位被货郎看的俊俏姑娘!也有打趣的:“嘿,瞧上我们村里的姑娘是吧!光看不行,有种拿嫁妆钱来,让老娘给你做媒!”这下,货郎却红了,将头低了下去,一双手也捏着自己的衣角,浑身的不自在!也有村里的姑娘与货郎盯着盯着,盯对了眼,盯出感情的!据老人们说,前村的一个俊俏的姑娘,就看上了货郎,郎有情,妾有意,姑娘死活都要嫁给货郎。
那时八十年代末,江汉平原不至于闭塞,但也少见远嫁的姑娘,家里人自然不同意,最后,还是以货郎远离了富庶的江浙老家,倒插门进入姑娘家,才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即使不对上眼睛的,不少乡村姑娘对货郎也甚是艳羡,一则货郎闯南走北,见识广,二则货郎脑袋活络,来钱快,不是地域限制,不少姑娘理想的对象可能就是货郎!我们也羡慕货郎,希望像他一样,能自由地在天地之间行走,更希望拥有一个货郎的潘多拉魔盒,里面,能随时随地变出我们喜欢的新鲜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