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尘埃落定》的不可靠叙述

越界
读 完 《 埃 落 定 》 ，被 其 优 美 灵 动 的诗 意 化 语 言 感 染 的 同 尘 时 ，也不 禁感 到 一 阵阵 的 困惑 。 比如 ， “ ”既 然是 傻 子 ，怎么 我 可 以在关 键 时刻 作 出正确 的决 定使 麦其 土 司更 加 强盛 ？ “ ” 既 我 然 不在 场 ， 怎么 可 以看到 自己的妻 子与 哥 哥 的私通 ？特别 是 小说 末尾 处 ， “ ”既然 已经 死 了 ，又 怎 么有 这种 死 亡体 验 ？诸 如此 我 类 的 困惑 ，在 小 说 中 比比 皆是 。所有 这 些 困惑 都 来源 于作 者在 这 部小 说 中创造 性 地运 用 了不 可靠 叙 述 的叙 事策 略— — 超 常规 的傻 子叙述 以及第 一 人称 叙述 的视角 越 界 。而 这恰 恰 是 《 尘埃 落 定 》 艺术创 新至 关重 要 的方 面。
他嘴上说要举行异常多么隆重的婚礼心理却禁不住想查查头人的全部家产都是自己的了??他就是不该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同时也不该拥有那么多的银子叫土司见了晚上睡不着觉??想到这些父亲禁不住为人性中难得满足的贪欲叹了口气
文 艺评 论
解读 《 尘埃落定 》的不 可靠叙述
黄连华 （ 福建师 范大学外国语 学院 福建福 州 ３０ ０ ） ５０１
的遭遇 ，因此 “ 子 ”所 描述 的世 界 呈现 出 良莠 不 分 、幻 象与 现 傻 实相 互 混 杂 的状 态 。面 对 变 态 的性 爱 、权 利 的 倾 轧 、 残 酷 的 死 亡、 不解 的世 仇 、 罂栗 与梅 毒 ， “ 子 ”叙述 声 音 中不 时传 出 诗 傻 意与 怀 旧 ，像 个 真 正 的傻 子 ，其语 境 呈现 出模 糊 、 随意 、无 规 则 的 “ 胡言 乱 语 ”式 特 点 。其 间还 不 时 夹 杂 着 种 种 生 活 幻 象 ： 比 如 ，傻子 看 到 的土 司与 央 宗野 合 的情 景 ， “ 边 有 一块 平坦 的 巨 溪 石 ，走 到 近 处却 有几 只 癞蛤 蟆 雄踞 其 上 。土 司想 把它 们 赶走 ，他 们 不 但不 躲 闪 ，反而 冲 着 人大 声 叫唤 ” ， “ 央宗 刚躺 倒 在 一块 草 地 上 ，又 尖 叫着 从地 上 跳 了起 来 。几 只 田 鼠从 她 的裙 子 里掉 了 下 来 ”， “ 女人 的裙 子 刚 刚撩起 ，男 人 的裤 子刚 刚脱 下 ，他 们 赤 当 裸 的 下身 就受 到 了蚂 蚁 和几 只 杜鹃 愤 怒 的攻击 ”。再 比如被 割下 超 常规 的傻 子叙 述 《 埃 落 定 》 的叙 述 者 和 主 人 公 是 一 个 傻 子 ，他 是 麦 其 土 的耳朵 在 托盘 中跳动 并 发 出清脆 的响 声 ，断 了舌 头 的翁波 意 西 的 尘 司醉 酒后 与汉 族 女人 的产 物 ， “ 一个 月时坚 决 不笑 ”， “ 两个 月 再 次 说话 等 。所 有这 些 都表 明 傻子 所 叙述 的只 是 不可 信 的 “ 言 胡 任 何人 都 不能 使我 的 双眼 对任 何 呼 唤作 出 反应 ” ， “ 我一 咧嘴 ， 乱语 ”而 已。 汪蜒 水 从嘴 角掉 了下来 ”，十 足 的一 个傻 子 。从 叙 事学 的 角度 其 次 ， “ 子 ”又 常 常 讲 出一 个 “ 少爷 ” 的 知性 范 围外 傻 傻 看 ，傻 子 叙 述是 一 种 典 型 的不 可 靠叙 述 。里 蒙 ・ 南 在 《 事 虚 的话 语 ，体 现 出理 性 与智 慧 。从 叙事 学 的 角度来 看 ，它 同样是 一 凯 叙 构作 品》 中称其 为 “ 白痴 叙述 ”，认 为这 种 叙述 “ 不可 靠 的主 要 种不 可 靠叙 述 。 比如 ， “ 找到 书记 官 ，他 正 在埋 头 写东 西 。听 我 根源 是 叙 述 者 的知 识 有 限 ” 。 “ 而 《 尘埃 落 定 》傻 子叙 述 的 不 了我 的 问题 ，他 慢 慢抬 起 头来 ，我懂 得他 眼里 的话 。他 是 一个 神 可靠 根 源在 于无 论 它 的叙述 声 音像 不 像 白痴 ，它 都是 不 可靠 的 ： 秘主 义 者 ，我知 道 他那 里 没什 么 实质 性 的答 案 。果 然 ，他 的眼 里 它 的 叙述 声音 如 果 真 像 一 个 白痴 — — 无 知 幼 稚 、 非 逻 辑 、 非 理 只有 ＿句 话 ： ‘ 运 不能 解释 。… 这 里 的傻 子充 满 了悟 性与 知 命 性 ，那 么它 是不 可靠 的； 而如 果叙 述 声音 不 像一 个 白痴— — 充 满 性 ，不但 知 道 “ 神秘 主 义 ”这 样 一个 具有 哲 学 意味 的 词语 ，而 且 智性 、知 性或 理性 ，那 么它 同样 是不 可靠 的 。 能读 懂别 人 眼睛 里 充满 哲 学意 味 的话 ， “ 运 不能 解释 ”。 “ 命 傻
摘要 ：阿来的 《尘埃 落定 》之 所 以获得 了第五届 茅盾文 学奖 ， 首 先 ， 《 埃 落 定 》 讲 述 的 是 藏 族 封 建 土 司 制 度 走 向溃 败 尘 很 重要 的原 因之 一是 作者在小说 中创造性地运 用了不可靠叙 述的叙事 毁灭 ，其 中充满 了 阴谋 、 暴力 、 杀戮 、血 腥 与罪 恶 。然 而 ，傻 子 在感 知世 界 时往 往 缺乏 理 智 的参 与和 过滤 ，只 是根 据 自己的理 解 策略——超 常规 的傻 子叙 述以及 第一人 称叙述的视角越界。 关键 词 ：不 可靠叙 述 ；超 常规 傻子叙 述 ；第一人 称叙述 ；视 角 和 感 受来 表述 自己身边 发 生 的人和 事 ，并 不 关心 自己所 处 的时 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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