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时期晋东南地区二仙信仰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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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东南地区建筑历史民俗文化考

晋东南地区建筑历史民俗文化考

晋东南地区建筑历史民俗文化考作者:宋磊来源:《文物世界》 2016年第6期摘要:本文从晋东南反复出现的历史建筑名称出发,考证产生这些民俗文化的自然地理和社会文化条件,以及相应的起源发展与现存庙宇的分布位置,为相应类型的建筑遗产的保护提供一定的历史文化依据。

关键词:晋东南二仙庙三嵕庙在进行古建筑课题研究的资料整理过程中,发现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

在晋东南地区,一些庙宇的名称不断重复出现,以至于建筑遗产的名录整理工作中,不得不把其所在的乡镇、甚至村落名称标注在后面,以示区分。

但这些名称在其他省市甚至相邻的山西其他地区,却鲜有出现。

针对这一现象,做一粗略考证。

晋东南地区地处山西省东南部及黄土高原的东南部,由长治和晋城两个地级市组成,群山环绕,地形复杂,海拔较高。

长期处于以农耕为主的状态。

古称“上党”,取“其所最高,与天为党”之意,其特殊之处就在于它处在中原地区的一个最高点上,以自然河流与山脉为界,形成一个相对封闭而稳定的地理环境。

孕育了众多地方性的神话传说与神灵信仰,并为他们的发展提供了重要的支持和保障,这也使他们最终没有走出这一地区而进一步发展。

一、二仙庙二仙庙,主祭“乐氏二女”,并不见于仙传典籍,应属于地域性民间崇拜之神。

晋东南各县志以及现存碑刻记载,乐氏二女,本为屯留李村人,商代微子的后人。

后来随父迁徙到紫团乡益阳里。

父亲名为乐山宝,母亲杨氏,传说母亲感应到神光而产下二女。

此二女自出生起便聪颖异常,虽沉默寡言却极具悟性,七岁时便能出口成章,行为举止得体大方,当时有学识的人都认为其为仙流道侣之辈。

二女成仙一说是遭继母吕氏虐待,仰天哭泣之时有黄龙下降,将二女腾起,于是幻化成仙人离去。

时年大女十五岁,二女十二岁。

另一说是两人成年后便隐居山林,遇到得道高人教授其采药之法,于是在石室中修炼,终日以草药为生,后上天又赐其一身红袍,最终得道成仙。

乐氏二女成仙后,有求必应,由于灵验,远近村民都来祭拜,香火十分旺盛。

宋元明清四代的祭祀仪式与宗教信仰

宋元明清四代的祭祀仪式与宗教信仰

宋元明清四代的祭祀仪式与宗教信仰在中国历史上的宋元明清四个朝代中,祭祀仪式和宗教信仰一直是非常重要的文化和社会现象。

祭祀仪式是人们对祖先和神灵表达敬意的一种形式,而宗教信仰则是人们对超自然力量的崇拜和信仰。

通过对宋元明清四代的祭祀仪式和宗教信仰的探究,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这些朝代的文化和社会。

在当时的社会中,祭祀仪式被视为非常重要的活动。

宋代时,宫廷中的端午、中秋和腊月等节日,以及皇帝和官员的生日,都会举行隆重的祭祀仪式。

这些仪式中,宫廷祭司会为神灵上供,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与宫廷相对应的乡村则会有类似的祭祀活动,农民们会在特定的日子,为了祈求丰收和福泽,举行祭天祭地的仪式。

这些祭祀仪式在社会中起到了凝聚民心、弘扬传统文化的作用。

而在元代,由于蒙古族的统治,伊斯兰教逐渐进入中国。

因此,元代的祭祀仪式表现出了宗教多样性。

伊斯兰教的信徒会进行清真寺的祭祀仪式,这与中国的传统祭祀有所不同。

同时,传统的汉族祭祀也没有完全消失,人们仍然会在农历的传统节日进行祭祀,但这并不取代伊斯兰教的祭祀活动。

这种宗教多元性和交融在元代的文化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明代是中国历史上宗教信仰最为多元化的时期之一。

在明代,佛教、道教和伊斯兰教等不同宗教都得到了相对自由的发展。

明朝的皇帝也会参与到各个宗教的祭祀活动中,以显示对宗教信仰的尊重和支持。

例如,嘉靖皇帝曾多次亲自前往南岳衡山祭拜,显示了对道教的重视。

同时,明朝的皇帝还会为了国家的繁荣进行太庙祭祀,以示信仰和管理的合一。

进入清代,道教成为了官方宗教,其祭祀仪式得到了更多的官方支持和赞扬。

乾隆皇帝曾多次参与到山西悬空寺的祭祀仪式中,这一举动不仅显示了对道教的崇拜,也用官方的方式提升了道教的地位。

此外,清朝的皇帝们也会以太庙祭祀的形式,表达对天地间万物的尊重和敬畏。

总结起来,宋元明清四代的祭祀仪式与宗教信仰在传承与发展中展现出了时代的特点。

宋代的祭祀仪式重在团结和民心凝聚,元代的祭祀仪式中融合了多种宗教元素,明代的皇帝尊崇各宗教信仰,而清代则强调道教的地位。

“二仙”文化流布与小南村二仙庙价值研究

“二仙”文化流布与小南村二仙庙价值研究

“二仙”文化流布与小南村二仙庙价值研究作者:岳莉培来源:《文物鉴定与鉴赏》2020年第19期摘要:“二仙”—乐氏二姐妹是晋东南地区特有的地方性神灵,北宋时期受到宋徽宗敕封,将姊妹二人加封为“冲惠”“冲淑”仙人,赐庙号“真泽”。

文章以晋城市泽州县小南村二仙庙为例,结合实地调查,对“二仙”信仰进行了梳理,并对小南村二仙庙的建筑及碑刻做了初步的研究与记述。

关键词:陵川;“二仙”;建筑《礼记·祭法》曰:“法施于民则祀之,以死勤事则祀之,以劳定国则祀之,能御大灾则祀之,能捍大患则祀之。

”纵览两千多年的古代社会,对于封神立祀的国之大事,历朝历代均以此为标准,似乎对身份地位、性别出生并无偏颇,官方祭祀体系同样讲究天人合一、阴阳相合。

1“二仙”信仰的起源与发展“二仙”—乐氏二姐妹,是晋东南地区特有的地方性神灵,北宋时期得到了朝廷认可,受到宋徽宗敕封。

查诸碑刻、县志,对于“二仙”的身世有三种说法,其中一种说法是“二仙”为晋朝时期陵川人,先世家陵川商微子之后。

“二仙”信仰源起于唐,发源自壶关、陵川紫团山区。

晋东南地区特指长治、晋城两市辖区,留传在这里的二仙庙以壶关、陵川为中心,遍布高平、泽州、长子等县(市)。

1.1“二仙”信仰的相关记载汇集碑刻史料,关于“二仙”的早期(唐、五代、宋)碑刻记载离不开祈雨和佑战。

对其最早的记录是由进士张瑜所撰,勒石于唐乾宁元年(894)的《乐氏二女父母墓碑》。

碑文记载了“二仙”父母重葬时现五种祥瑞,并“二仙”应验,求之即雨,还将唐末战乱的平息也归功于“二仙”神威。

因此可知,“二仙”信仰在唐末已兴盛。

陵川县平城镇苏家湾村保留着一块勒石于后周显德三年(956)的《乐氏“二仙”圣德之碑》,记录了乐氏“二仙”的感应故事,同时又用大段篇幅为大周皇帝歌功颂德。

陵川西溪二仙庙保留着赵安时撰,金大定五年(1165)《重修真泽二仙庙碑》,碑文完整记录了“二仙”的传说:真泽“二仙”圣迹于陵川县北,地号赤壤,山名紫团,洞吐紫气,团团如盖。

晋东南二仙信仰的发展演变研究

晋东南二仙信仰的发展演变研究

晋东南二仙信仰的发展演变研究地方信仰是一个区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仙信仰是晋东南地区众多信仰中波及面最大的信仰之一,对民众的思想意识方面产生着极大的影响。

本文将从二仙信仰诞生的原因、发展历程以及现存状况三个方面来探讨晋东南二仙信仰的发展与演变。

标签:二仙信仰发展演变在距今一千六七百年前的泽州地带出现了一则神话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两位尚未成人的亲姐妹,姐妹俩升天成仙时分别是二十四岁和十三岁。

围绕二姐妹成仙的种种离奇故事纷至沓来,一传十、十传百,竟慢慢演变为晋东南这一地区的地方神灵,深受当地民众的爱戴和膜拜。

一、二仙信仰诞生的原因首先是神话传说原因。

对于二仙诞生地的说法现存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屯留县,据《壶关县志》记载:“乐氏二仙女屯留人,陵川商微子之后。

”一种是陵川县,据《陵川县志》记载:“真泽二仙显圣迹于上党郡之东南,陵川县之界。

此地号赤壤,山名紫团洞,出紫气团团如盖,故谓之紫团。

姓乐氏父讳山宝,母杨氏诞二女……。

”二女诞生地虽有争议,但出生时的离奇景象却不由让当地人为之惊叹。

加之当时传说发生在晋东南的农村地带,知识水平尚低,娱乐活动不多,在万物有灵的观念支配下“造神”运动不断。

才使大家对这则神话不断渲染,顶礼膜拜。

其次是中国“孝道”思想深入人心。

二仙之所以被晋东南民众崇拜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乐氏二女的“孝行”感天动地。

据《壶关县志》记载二女之父续弦之后:“继母吕氏,驱使二女严冬令采茹,单衣跣足,而二女益孝谨,泣血沾土,苦苣皆生血斑。

移家于壶之紫团山益阳里,母又令拾麦,无所得。

至罗神山曲,仰天号诉,倏有黄龙垂引之上升,仙乐缭空,天仙散路。

土人感其孝而得仙群,立庙祀。

”在民间信仰的神灵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民众钦佩他们的人格精神,二仙信仰正是如此。

最后,二仙“显灵”的原因。

据《陵川县志》记载:“陵川县,岭西庄,张志母亲秦氏,因浣衣于东南之间,见二女人服纯红衣凤冠俨然。

至涧南弗见,夜间梦曰:‘汝前所睹红衣者,乃我姊妹二仙也,汝家立庙于化现处,令汝子孙蕃富。

晋东南地区建筑历史民俗文化考

晋东南地区建筑历史民俗文化考

二仙庙 , 主祭“ 乐 氏二 女 ” , 并 不 见 于 仙 传 典 范 围。由于 这种本 土性 自发 的原生 态信仰 , 二仙 文 籍, 应属 于地域 性 民间崇拜 之神 。晋东 南各 县志 以 化带有 鲜 明 的功利 色彩 , 以趋利 邀福 为 主 , 并 没 有 及 现 存 碑刻 记 载 , 乐 氏二 女 , 本 为 屯 留李 村 人 , 商 产生 高深 的理论 ,二仙 文 化 自身不 具 备佛 教或 道 代 微子 的后人 。 后 来 随父迁徙 到 紫团乡 益 阳里 。 父 教 那 么 完 整 的理 论 体 系 以 及 相 对 独 立 的组 织 制

名徐陵山 , 一 名麟 山 , 一名 灵 山 , 相 传羿 射 九 乌
庙 、秦家 庄 乡桥 蒋 村二 仙庙 、礼 义镇 西 头村 二仙 之所 。” ’ 早在唐 代之 时 , 屯 留三峻 山 已很 出名 。 《 新 庙、 礼 义镇 西伞村 二仙庙 、 西 河底镇 二仙庙 。 屯 留县余 吾镇 二仙头 村二 仙庙 。
绕, 地形 复杂 , 海拔 较 高 。长期 处 于 以农 耕 为 主 的 仙 、 长生 不老 十分迷 恋 。 这 种 嗜好 与追 求在 宋徽 宗 状态 。 古称“ 上党 ” , 取“ 其所最 高 , 与天为 党 ” 之意,
时期 发展 到极 致 , 奢靡 无 比。 传 说宋徽 宗崇 宁年 间
和保 障 ,这也 使他 们 最终 没 有走 出这 一 地 区而进 祀 , 庙 号真 泽 。 由于得 到统 治 阶级 的认 同 , 二 仙 信

步发展 。

仰 在晋 东 南地 区 民间迅 速 发展 ,大 量兴 建庙 宇 行

二仙 庙
宫, 逐 步形成 一套 比较完 整 的信仰体 系 。到元 明清 各代 , 却 因统治 阶 级 的摒 弃 , 没有 近 一 步扩 大影 响

「山西」访小南村二仙庙,宋代彩塑和“天宫楼阁”为上党一绝

「山西」访小南村二仙庙,宋代彩塑和“天宫楼阁”为上党一绝

「山西」访小南村二仙庙,宋代彩塑和“天宫楼阁”为上党一绝《小南村二仙庙》位于晋城市区12公里处的泽州县金村镇小南村口,二仙庙又称《真泽宫》,《二仙观》等,因崇祀唐代乐氏二仙女而得名。

该庙始建于宋大观年间(1107年至1117年)。

庙院占地面1232平方米,为两进院落,现仅存后院正殿、耳殿、香亭、配殿等。

是国务院1996年公布的第四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中国的神仙谱系里,以三人以上的小集体形式出现的很多,如三清四御、六丁六甲、八洞神仙等等,两个人的虽然少得很,但也有,男的如和合二仙,女的如娥皇女英。

在山西省,也有这样的例子,那就是乐氏二女仙。

乐氏二仙声名不显,不用说是外省了,除了晋东南地区,恐怕连山西本省人也知道得甚少。

然而,这两位女仙,在晋东南可以说曾受着极广泛的信仰。

就以目前所见,她们的庙宇,历经千余年地震、风雨、兵火种种劫难后,上党地区现存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还有六处。

相传在陵川与壶关交界处的赤壤山,有一名曰紫团的洞。

半山腰某村住着一户人家,姓乐名宝山,所生二女聪慧、贤淑,但不为继母李氏所容,虽肆加虐待,二女仍无怨言。

寒冬腊月,姐妹被逼单衣赤足上山采菇,二人相抱痛哭于山野荒郊,直到泪尽血出,血浸入地变为苦苣,采摘而归。

炎夏酷暑,二人又被逼顶烈日拣拾麦穗难复母命,正在捶胸抹泪,忽然天边飘来一片黄云,将妹妹腾举而上,紧接着一条黄龙呼啸而下,又将姐姐驮上天空。

此乃唐占观元处六月十五日之事。

时乐氏二女姐方十五,妹仅十二。

乐氏二女成仙升天之事,震动了四乡邻里,便在南山立庙祭祀,庙即今陵川西溪之真泽二仙宫。

相传北宋徽宗崇宁年间(1102年-1106年),宋军与西夏交战,粮草断绝。

千钧一发之际,军队被两个身着红衣、脚穿绣花鞋的妙龄女子所救。

后来朝廷访得两个女子是“二仙”变成的凡妇。

宋徽宗便将姊妹二人分别封为冲惠真人、冲淑真人,并赐庙号为“真泽”。

这段看似神话般的“二仙”传说,不仅作为史实记载下来,而且还在碑记、县志中多有记载,其中“二仙犒军”还被司马光载入正史《资治通鉴》。

道教与民间宗教的角力与融合:宋元时期晋东南地区二仙信仰之研究

道教与民间宗教的角力与融合:宋元时期晋东南地区二仙信仰之研究
仙 信 仰 此 外 ,道 士 影 响 二仙 信徒 的手 段 不 止 于 传播 教 义 ,还 注重 地 方 社 会 的 建设 . . 『 键 词]道教 关 民 间 宗教 二 仙 晋 东 南
l 中图分 类号]K 4 ;K 4 ;B 5 9 f 2 4 2 7 9 ;B 1 文献标识码 ]A f 文章编号l 10 — 3 6(0 1 7 0 3 — 7 0 0 7 2 2 1 )0 — 10 0
宋元时期晋东南地区二仙信仰之研究易素梅摘要1宋元时期晋东南地区的二仙信仰是研究道教与民间宗教关系演变的有力个案君主士人道士巫觋与地方民众基于各自利益共同促成道教与民间宗教等因素的角力与融合尽管道教对二仙信仰的改造始终不彻底道士以及道教信徒还是通过重塑二仙形象赐封道教名号推行道教仪式等手段影响着二仙信仰此外道士影响二仙信徒的手段不止于传播教义还注重地方社会的建设
疗 的术 法 ( 如雷法 )成 为道教 和 民间宗 教 的共 享资源 。 l2 另一 方面 ,北宋君 主 ( IP舶 Z 1 ( 如宋 真宗 、宋徽 宗 )
崇道 以及金元 时期兴起 的道教 运动 ( 如全真教 、真大道 等流派 )对 民间宗 教产生 _深 浅不一 的影 响 ,如 『
作 者 简 介 易素梅 , 中山 大 学历 史 系讲 师 ( 东 广 州 ,5 0 7 ) 广 1 2 5
( 康豹 (a l az 亘 ) P u t)以宋末至元温元 帅信仰 为个案 ,研 究道士如何 区分道教与地 方信 仰q 的神灵 、道士如何影 响 K -
温元 帅信 仰 及 其 成 效 .康 豹 :《 道教 与地 方信 仰 : 以温 元 帅信 仰 为 个例 》 ,高致 华 编 : 探 寻 民 间诸 神 与 信 仰 文化 ,黄 山 书社 2 0 0 6年 版 , 第 l 6 1 8页 。 1— 4

“东移舞楼”:壶关县固村二仙奶奶庙古今剧场兴废考论

“东移舞楼”:壶关县固村二仙奶奶庙古今剧场兴废考论

“东移舞楼”:壶关县固村二仙奶奶庙古今剧场兴废考论摘要:道光壶关县志》之艺文志中收录的《济旱池碑记》,对嘉庆年间山西省壶关县固村济旱池这一水利设施兴修情况进行了记载。

碑文中有“东移舞楼,广市场也”一语,为我们提供了固村古戏台的位置信息。

通过《济旱池碑记》的描述,我们可以明了舞楼之周边环境。

现存的奶奶庙山门舞楼,在废庙兴学、充当公署等历史事件中,屡被改建。

由于神庙内并无留存与舞楼相关碑刻及舞台题记等文献,故而我们只能在《济旱池碑记》的基础上对其进行讨论、推测。

建国以来,固村修建了规模更为宏大的人民舞台,但考究其建筑功能的区隔、建筑朝向等,均与原有的神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二仙信仰、演剧活动千百年来长盛不衰,虽则古今剧场面貌大改,但演剧节期及与二仙相关的信仰活动等,依旧显示了二仙信仰顽强的生命力。

关键词:《济旱池碑记》;固村;舞楼中图分类号:K20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0438(2020)08-0096-03(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临汾041004)在阅读《道光壶关县志》的过程中,于其艺文志中发现了一通刊刻于清道光四年的《济旱池碑记》。

原碑已佚①,为行文方便,兹将碑文迻录如下:济旱池碑记[1]张步载闻之太上立德,其次立功,是谓不朽。

盖德之厚者,时历久而必发;功之茂者,年虽远而弥光。

未有终于湮没而不彰者也。

我固镇旧有土河一区,东北倚龙山之峻,源之所自来也;西南还淘清之河,流之所由归也。

盛绩所存,万姓汲饮于斯焉。

第基址虽具而蓄水易洩,根底未坚而移时辄涸。

每届冬春之际,辄有干渴之忧。

家负瓮而衔渴,户积雪而藏冰,男妇老幼每岁苦之。

乾隆五十年间,先辈诸父老同兴修池义举,蓄钱粮、备财用如是者盖亦有年。

至嘉庆元年兴工,阅五年告成,计费五千余金。

负土运石,鸠工庀财,经营尽萃,畚锸齐兴。

其形之双也,象若合璧;其渊之深也,筑以重台;中有石梯,券道上列。

门户栏杆为水簸,于巽隅(东南角)备蓄潴也。

修石渠于乾方(西北方向),防冲决也;西修影壁,固元气也;东移舞楼,广市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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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元时期晋东南地区二仙信仰之研究2012-2-21 9:37:44 来源:《学术研究》(广州)2011年7期第130~136页英文标题:A Study of the Two Immortals Belief in the Southeast Area of Jin in the Song and Yuan Dynasties作者简介:易素梅,中山大学历史系讲师,广东广州510275关键词:道教/民间宗教/二仙/晋东南[中图分类号]K244;K247;B95;B9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7326(2011)07-0130-07道教与民间宗教之间关系如何?司马虚(Michel Strickmann)认为道教是一种背离民间宗教的革命。

对民间诸神信仰中的巫术和巫觋、附体、狂欢等因素,道教总想取而代之。

[1](P5)然而,施舟人(Kristofer Schipper)认为道教是民间宗教的升华。

他指出道教不断排斥民间宗教的做法本身就显得可疑,这恰恰反映出道教在根源上难以和后者划清界限。

民间法师代表的白话传统与道观里道士代表的文言文传统具有诸多共同点,如使用符、抵制血祭、仪式结构相似、使用禹步、使用“急急如律令”等字眼,等等。

道教和民间宗教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敌对,不如说是互利共生与和解(rapprochement)。

[2](P9-10)司马虚和施舟人产生分歧的部分原因是二者考察的时代、关注的问题不尽相同。

司马虚主要研究六朝、隋唐的道教。

为了取得统治者的支持,当时的一些道教领袖指认其他混杂民间宗教和道教因素的宗教运动为伪,策略上强调道教对民间宗教的排斥,使司马虚忽略了道教与民间宗教共生的一面。

施舟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当代台湾和大陆东南沿海地区,他并没有解答道教和民间宗教之间的和解关系在历史上是如何形成的问题,毕竟当代的法师不等同于司马虚笔下的中古巫觋。

[2](P8-13)因此,对近代以前民间宗教和道教的关系,特别是在神祇尚未进入道教经典之前,进行历史性考察十分必要。

①宋元时期是道教与民间宗教融合的重要阶段。

一方面,二者进一步融合,如宋元流行的各种驱邪治疗的术法(如雷法)成为道教和民间宗教的共享资源。

[2](P21-66)另一方面,北宋君主(如宋真宗、宋徽宗)崇道以及金元时期兴起的道教运动(如全真教、真大道等流派)对民间宗教产生了深浅不一的影响,如对神灵和仪式的改造、对庙宇等资源的再分配,等等。

虽然本文考察的二仙在宋元时期既没有被纳入道教仪式,也没有形成专门的道教经典,二仙信仰与道教还是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②作为一种复杂精细的宗教和一个包罗多元价值观念和仪式方法的信仰体系,道教对二仙信仰的影响是多种多样的:为二仙增添新的身份,通过国家肯定赐予道教名衔,改革现有的祭拜二仙的仪式,让道士管理二仙庙,等等。

二仙信仰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研究民间宗教和道教之间关系的个案。

二仙信仰敬奉的是乐氏二姊妹,至迟兴起于9世纪末。

当时人称二仙“名传九府,声播三京”,为二仙父母“助葬者□□五县,赠财者千村万村。

英旄秀士,文武官勋,排比威仪花队。

辇舆斗帐,罗□绣衣。

烟霄逸路,车马骈填,莫□□数”,[3](卷9)虽有夸饰之嫌,却显示出二仙信徒包括普通村民和士绅,分布不限于一村一县。

此后,二仙信仰在晋东南地区(今山西省长治、晋城市)流行至今,有的还扩散到邻近的河南省。

二仙信仰流行的晋东南地区南抵黄河,西临太岳山,东、南为太行山脉环抱,北连晋中平原。

秦时,设上党郡。

宋元时,大致隶属泽、潞两州。

现存宋元时期二仙信仰遗址共有八处:壶关县树掌镇森掌村二仙父母墓、壶关县树掌镇神郊村真泽宫、泽州县金村镇东南村二仙庙、陵川县附城镇小会岭村二仙庙、陵川县崇文镇岭常村二仙庙、高平市河西镇岭坡村二仙庙、高平市北诗镇中坪村翠屏山二仙宫、高平市南赵村二仙庙。

其中,壶关县树掌镇神郊村真泽宫在宋初成为二仙信仰的中心,但一度毁于宋金之际的战火,金初新的信仰中心在陵川县崇文镇岭常村形成。

③此外,据文献考察河内赵寨村(今河南省焦作市)、浚州(今河南省鹤壁市浚县)西阳涧村曾建有二仙庙,惜今已不存。

④这些二仙遗址中流传下来的史料如庙记、题记、敕牒、题名等,使我们不仅能够了解那些显示民间宗教或者道教特征(如神话、仪式)的文本,还能探寻二者互动的历史背景、参与互动的人以及他们的活动。

它们记录了二仙道教形象的形成和转变、道士参与(如二仙庙的修建与管理)的过程,以下分述之。

一、二仙形象的变迁:民间之神抑或道教神仙宋元时期,二仙的形象被不断塑造和重塑。

在宋徽宗封二仙为真人之前,二仙的道教形象已见端倪,至元代更加鲜明。

然而,二仙作为民间之神的形象始终没有湮灭。

二仙名号、成仙方式、供奉仪式逐渐多样化,反映出不同时代、阶层、信仰背景的人们对二仙的认识不尽相同。

众人之手合力塑造了杂糅民间诸神与道教神仙特征的二仙形象。

二仙信仰的起源晦暗不明。

现今可见最早关于二仙的记载显示二仙已经具备人格:她们穿着人类的服饰,拥有人类父母,凭附巫祝表达她们的愿望。

乾宁元年(894年),乡贡进士张瑜撰《大唐广平郡乐公之二女灵圣通仙合葬先代父母有五瑞记》(以下简称《五瑞记》),碑石现存壶关县树掌镇森掌村二仙父母墓旁,是迄今为止关于二仙年代最早的一篇碑记。

[3](卷9)张瑜并不知道二仙的身世以及她们在何时成仙,只知道二仙的父亲是广平郡(今河北邢台)的乐山宝,母亲杨氏。

《五瑞记》记载二仙庙“坠落金钗,犹呈绣履”,“红裙绣履,便是本身”,可见二仙在晚唐已经具有人的形象。

此外,二仙信仰具有民间诸神信仰的一般特性。

其一,二仙颇具报复性,所谓“违之者灾祸交至,顺之者恩福俱兴”。

其二,在信仰活动中扮演主要角色的是“师巫”、“巫女”,他们的职能表现在与死者通灵。

如在春祈之际,巫女与二仙父母的魂灵通灵,得知他们“苦要重葬”的意愿。

虽然记文提到“地连三□,灵药紫团”,但是灵药和二仙的关系并不清楚,遑论二仙是否像诸多道教神仙一样服药成仙。

以上种种迹象表明二仙在9世纪末仍是颇具报复性的民间神灵,尚未被纳入道教神仙体系,二仙庙也不由道士把持。

然而,在获得道教封号之前,二仙形象就已受到道教追求个体解放和不死传统的影响。

一方面,道教神仙传记的流行为二仙的道教形象提供了丰富的素材;另一方面,士人、君主可能基于自身信仰和利益,对二仙形象进行改造。

笔者所见最早的将二仙刻画为道教神仙的史料是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前代州军事推官、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张仪凤撰的《再修贰圣庙记》:详夫舜妃洒泪竹痕,得自于湘川;齐女遗踪,蝉蜕颇闻于海岱。

弄杼遇乘槎之客,浣纱逢避难之流。

秦楼忽化于飞烟,水府遽成于乌鸟。

少姨、启母灵祠肹蠁于深山,毛女、麻姑往事昭彰于太华。

其有不刊祀典,大恰民心。

神鬼难明,阴阳争奥。

垂名千载,何代无人?况案据之有凭,见形声之可验者,即二圣之神欤!斯神者,本兹地乐氏之二女也。

因同采药于深山,得其游仙于洞府。

金丹玉液,服时而渐觉身轻;绛节霓旌,行处而方知□□……名姓虽标于仙籍,林泉犹恋于丘园。

既托梦于至人,亦假言于巫者。

金声玉振,非不见以不闻;精气游魂,但惟恍而惟惚。

邑人乃感兹灵应,创彼严祠。

礿祀蒸尝,谅无远者近者;牺牲粢盛,何妨以炮以燔。

[4](P1-8)张仪凤认为二仙通过服用“金丹玉液”成仙,而服用丹药属于道教外丹的修炼方式。

张仪凤还列举了麻姑、少姨等被收入道教神仙体系的民间神灵,认为二仙属于她们同列。

12世纪初,二仙被再度推崇并赋予道教形象是宋真宗天书封禅运动的余绪。

澶渊之盟签订之后,以宋真宗为代表的统治阶层以神道设教洗刷其带来的耻辱。

《再修贰圣庙记》大肆吹捧宋真宗东封西祀等活动:“今我后纂承丕绪,廓定环区。

皇猷塞而夷夏同风,正化敷而车书一致。

品物咸遂,万民以康。

德动天而寶录垂祥,泽及地而灵芝荐瑞。

武功甫毕,已归马于西山;文德告成,□金于东岱。

五星顺轨,百谷用成。

荡荡巍巍,不可得而称也。

”上行下效,于是前任和现任潞州知州“闻二圣应变无方,各减俸钱共为蒇事。

神道设教,其在兹乎”![4](P1-8)二仙被刻画为道教神仙,大概是为了更好地迎合宋真宗崇奉道教的喜好。

庙记将二仙与“不刊祀典”的诸神相提并论,指出二仙的神迹“案据之有凭,见形声之可验”,反映出当时地方官极有可能准备材料,奏请朝廷赐封二仙,不过他们的努力并未奏效。

当然,士人宣扬二仙信仰归根结底还是为自己捞取政治资本。

张仪凤不忘在庙记中炫耀自己“曾诣蟾宫,但折嫦娥之桂”,称赞两任知州“字民有术”,“寔王者之腹心,乃邦家之柱石”。

虽然张仪凤将二仙归入道流,仅凭服用丹药,我们还不能将二仙与民间诸神清晰地区分开来。

二仙和人的沟通还依赖于“至人”、“巫者”,而不是道士。

人们献给二仙的供品包含道教经典反对使用的“牺牲”等血食。

所以,我们不能依据上述二仙具备的一些道教神仙的特性判断二仙已经彻底转变为道教神仙,她们还只是受到道教影响的民间祠神。

尽管二仙没能在真宗朝封神浪潮中获得国家认可,宋徽宗政和元年(1111年)二仙最终获得带有明显道教色彩的“冲惠”、“冲淑”真人的封号。

[5]崇宁四年(1105年)敕“隆德府真泽庙乐氏女,得道者以善贷为心,体仁者以博施为德。

既阴功之昭著,冝显号之褒崇。

惟神虚缘保真,名摽乎僊籍;爱民利物,泽被于一方。

人用安宁,岁无水旱。

特颁涣渥,锡以徽□”。

[3](卷17)虽然这篇敕文赐予二仙道教封号,但是其中对二仙的介绍却并没有体现道教的特色。

大观三年(1109年),壶关县令李元儒撰《二真人封号记》(以下简称《封号记》),⑤述说了二仙的身世及其受封的缘起。

李元儒称“二真人本乐氏子。

图经所载,丰碑所书,第云微子之后,皆略而不详”。

可见李元儒对二仙身世的了解并没有超过张瑜。

至于二仙受封,缘于李元儒“祷旱于真泽之祠,至诚感通,其应如响”,此时恰逢徽宗“钦修祀典,恻怛为民”。

于是,李元儒向上汇报二仙事迹,获得朝廷赐封。

鉴于地方官上报的二仙身世和事迹均不带显著的道教色彩,或许徽宗对道教的崇尚是二仙获得道教封号的一大助力。

[6](P140-172)于是,与其说二仙的道教形象是她们在民间真实面貌的反映,不如说是宋廷贴在二仙身上的一个标签(label),是中央改造民间信仰营造出的幻象。

⑥即使二仙的道教形象在民间并不流行,带有国家认可标记的道教封号对地方社会还是有意义的。

载入祀典不仅意味着获得国家的资助,还意味着泽潞地区是作为“想象中的共同体”的国家的一部分。

⑦宋代士人、朝廷力图将二仙塑造成道教神仙,但是金元时期二仙依然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多面相。

金代首次出现了关于二仙身世的故事,其内容继承了唐末二仙信仰中巫觋、暴力等特征。

二仙成仙的故事最早见于金大定五年(1165年)前南京路兵马都总管判官赵安时撰《重修真泽二仙庙碑》。

⑧赵安时感叹二仙事迹不见记载,“惜乎先传道史遗逸而不载,本庙古碑又多散亡,其本因略见于唐之墨碑(按,即张瑜撰《五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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