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江南地区与其他区域的经济交流及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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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的江南文化与社会 (2)

明清时期的江南文化与社会 (2)

戏曲音乐繁荣与民间娱乐
明清时期江南戏曲音乐繁荣发展,出现了昆曲、京剧等多 种戏曲形式,这些戏曲形式在唱腔、表演、服饰等方面都 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民间娱乐丰富多彩,包括舞龙舞狮、打莲湘、荡湖船等民 间舞蹈,以及评弹、苏州评话等曲艺表演,这些娱乐活动 为江南民众带来了欢乐和享受。
05
科技发展与教育普及
民间抗争运动及政府应对措施
要点一
民间抗争运动频发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民间抗争运动不 断,如抗租、抗税、抗官等斗争。这 些运动反映了民众对社会不公和政治 腐败的不满。
要点二
政府应对措施
为应对民间抗争运动,政府采取了一 系列措施,如加强地方控制、实行保 甲制度等。同时,政府也试图通过改 善民生、减轻民众负担等方式来缓和 社会矛盾。
尽管政府努力改革赋税制度,但仍难以摆脱财政困境。一 方面,江南地区经济繁荣,税收基数大,政府财政收入相 对较高;另一方面,政府开支庞大,包括军费、官俸、河 工等支出,导致财政压力巨大。
社会负担加重
赋税制度改革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政府财政收入,但 也加重了社会各阶层的负担。农民、手工业者、商人等社 会群体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教育体系完善及书院制度盛行
官学教育
明清时期官学教育体系逐渐完善 ,包括国子监、府学、县学等各
级学府,培养了大量士人。
书院制度
书院作为民间教育机构在明清时期 盛行,如岳麓书院、白鹿洞书院等 ,为士人提供了自由讲学、研究学 问的场所。
教育内容与方法
教育内容以儒家经典为主,注重经 世致用。教学方法包括讲授、讨论 、自学等,强调学生独立思考和实 践能力。
民间信仰与习俗的影响
民间信仰和习俗是江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对江南社会的价值观念、道德规范和生活方式产生了深远 影响。同时,民间信仰和习俗也是江南文化多样性和包容性的体现。

明清江南与闽粤地区的经济交流

明清江南与闽粤地区的经济交流

展, , 因此 继明代的“ 果基鱼塘” 之后 , 清代珠江三角洲又 出现了“ 桑基鱼塘 ”并得 以迅速发展。 ,
康熙年间 , 南海县九江成为著名的以养鱼蚕桑为专业的农芋”“ ,约岁计值万余金 ”) q。乾隆二十二年(77 , 1 )广州成为独口通商 口 5 岸后 , 洋商采购生丝及其他丝织品都集中于广州。巨额利润的吸引 , 乾隆、 嘉庆年间 , 又出现了 大规模 的“ 弃田筑塘, 废稻树桑” 的情景。珠江三角洲成为仅次于江南地区的蚕丝生产 中心。
据乾隆《 镇洋县志》 “ 载:木棉产鹤王市者 , 尤柔韧而加白, 每朵有朱砂斑一点, 离市十里外即无。 闽广人贩归, 题市必日‘ 太仓鹤王镇棉花 ”,每秋航海来贾 于市 , ’“ 无虑数 十万金 , 邑首产” 为 。
光绪《 余姚县志》 “ 乾隆间) 云:( 姚邑北乡沿海百 四十余里 , 皆植木棉。每至秋后, 贾集如云, 东 通闽粤 , 西达吴楚 , 其息岁以百万计。邑民资是 以为生者十之六七。嘉庆年阃, ” 棉花南运 尚很 多, 洋行街铺户代 闽粤诸商贱值 收之” “ 。至咸丰年间, 由于战乱的影响, 道途梗塞 , 商贾 不 通, 价值甚贱 , 棉花南运减少。 江 南地 区大量生丝 、 棉花输 人闽 粤地区 , 纺 织所 需有 了原 料保 证 , 动 了闽粤 地 区丝 使其 推 棉纺织业的发展。乾隆年问, 佛山棉花行有 2 家 , 2 经营棉花销售业务 , 主要对象是本镇妇女及 附近乡村的机户, 当时佛山附近乡村纺织机甚多0。这里 , 江南丝 、 棉等生产资料的南运 , 已远 远超出了自 然资源互补的性质 , 而是建之于江南及闽粤两地手工业生产发展 、 商品经济水平提
之, 、 柑 橙次之。龙眼多树宅旁 , 亦树于基。基下为池以畜鱼, 岁暮涸之 , 至春以播稻秧” 。但总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政府与区域经济发展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政府与区域经济发展
他 们 不 仅 仅 向 国 家 交 纳 重 税 和 充 当 杂 役 , 受 到 大 机 户 和 商 人 的支 配 、 削 , 这 种 分 散 的 、 还 剥 而 间接 的 经 济 剥 削 又 不 具 备 近 代 资 本 雇 佣 关 系 的 性 质 , 此 扩 大 再 生 产 的 能 力 因 极 为 有 限 。况 且 专 制 政 府 通 过 种 种 正 常 的 和 非 正 常 的 、 济 的 和 经


额 的 三 生 产 方 自工 商 丝 织 造
国 古 代 社 会 分 配 结 构 的 强 烈 政 治 化 倾 向 , 质 上 是 一 种 劫 富 济 贫 本 式 的 平 均 主 义分 配 。 对 落 后 地 区 的 “ 贫 ” 多 暂 时 地 、 分 地 解 扶 至 部 决 了 口粮 等 简 单 生 活 问题 , 而 强 化 了这 些 地 区 对 国家 的依 赖 ; 反 先 进 地 区却 因 为财 富无 代 价 地 或 低 代 价 地 ( “ 办 ” “ 买 ” 式 1 如 采 、市 方 输 往 外 地 , 大 再 生 产 能 力 大 受 限 制 。 明 清 江 南 经 济 区 之 所 以 没 有 扩 突 破 性 的发 展 , 落 后 地 区 的拖 累不 无 关 系 。 与 从 明清 政 府 干 预 江 南 商 品 经 济 的 分 配 结 构 , 以 见 得 中 央 集 足 权 专 制 主 义 “ 富 民贫 ” 旨趣 。政 权 力 量 运 用 经 济 的 和 超 经 济 的 国 的 手 段 作 用 于 分 配 和 再 分 配 机 制 , 方 百 计 将 社 会 财 富集 聚 到 国家 千 手 中 , 后 按 照 皇 权 和 统 治 集 团 的 利 益 和 意 志 进 行 再 分 配 , 务 于 然 服 专 制 统 制 的需 要 , 毫 不 顾 忌 经 济 规 律 。处 在 经 济 、 治 高 度 集 权 而 政

元明清时期江南经济的政治影响研究

元明清时期江南经济的政治影响研究

元明清时期江南经济的政治影响研究元明清时期,江南经济得以飞速发展,这与政治形势的变化以及政治因素的影响密切相关。

本文旨在探究江南经济发展与政治影响的关系。

一、元朝时期的江南经济元朝时期,江南地区的经济状况逐渐好转。

在元中统年间,因长江水路畅通,南北货物交通极为便利,江南地区的纺织业和瓷器业得以快速发展,成为当时中国经济的支柱。

在政治上,元朝时期实行宗室和外族结合的政策,江南地区的统治者多为元朝宗室,而地方官员则由外族掌握。

这一政治因素在某些程度上对当时江南经济状况的发展产生了影响。

宗室和地方士族的互动关系、外族官员对地方经济的支持等因素,都为江南经济的发展奠定了较为良好的基础。

二、明朝时期的江南经济明朝时期,江南经济取得了更大的进展。

在经济层面,明初时的江南已经成为中国的丝绸面料和瓷器生产中心,并且出现了一系列的行业组织和商会,有力地推动着当时江南经济的繁荣。

在政治上,明朝刚成立时,为加强中央集权,明朝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强化对地方官员的掌控。

这些措施在某些程度上影响了江南地区的经济状况。

虽然当时江南地区仍然是中国的产业重心,但是随着政府日益加强的干预,当地的一些产业组织和商会的自主权逐渐消失,产业发展的空间也受到了限制。

三、清朝时期的江南经济清朝时期,江南地区的经济得以迅速发展。

在清初时期,江南仍然是中国的丝绸面料和瓷器生产中心,但是到了晚清时期,江南地区的银行业、保险业、海运业等也开始快速发展起来,为当时中国经济的持续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

在政治上,清朝时期政府实行封建专制制度,此外还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其中,湖广填四川、盐法、海禁等政策,起到了积极的影响。

湖广填四川不仅改善了交通,也促进了江南地区和西南地区之间的贸易;盐法对于财政收入和国家财政预算的稳定都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海禁则有力地保护着当时中国的制造业和商业,有助于保障了清朝时期江南经济的繁荣。

综上所述,元、明、清时期的江南经济都与政治因素密切相关。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手工业的发展与特色研究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手工业的发展与特色研究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手工业的发展与特色研究随着明清时期社会经济的发展,江南地区逐渐成为中国手工业的重要中心之一。

在这个时期,江南地区的手工业呈现出繁荣的景象,涉及的行业包括丝织、绘画、制瓷等多个领域。

本文将从几个方面对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手工业的发展与特色进行研究。

首先,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手工业以丝织业为代表,成为手工业发展的重要支柱。

江南地区的气候环境适宜蚕丝养殖,且地处水网密布的长江流域,为丝织业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明清时期的江南地区,丝织业逐渐成为一种规模庞大的产业。

丝织工坊数量众多,技术水平与制作工艺均有很高的水准。

这一时期的丝织品以细腻、柔软、色彩艳丽而著称,深受社会各阶层的青睐。

江南地区的丝织业发展也为当地带来了经济繁荣,促进了城市化进程,增加了就业机会。

其次,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手工业还以绘画艺术闻名。

绘画作为一种高级艺术形式,对于江南地区的手工业发展起到了重要作用。

江南地区以苏州、杭州等地为代表,形成了独特的绘画风格。

以山水画为例,江南的山水风光与传统的中原作品有所不同,江南山水画更加注重描绘细微之处,注重色彩运用的独特性。

这种特色的绘画风格吸引了大量文人墨客,也使江南地区成为了绘画艺术的中心。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手工业通过绘画艺术的发展,促进了文化的繁荣与交流。

同时,制瓷业也是明清时期江南地区手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江南地区,特别是浙江、江苏一带,存在着许多擅长制作瓷器的工坊。

这些工坊以精湛的技艺和独特的设计风格著称,制造出了许多高质量的瓷器作品。

明代的官窑、民窑及清代的景德镇窑等窑场相继兴起,为江南地区的手工业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徽派、宜兴紫砂壶和景德镇瓷器等产品成为明清时期江南手工业的代表作品,远销海内外。

除了丝织、绘画和制瓷之外,江南地区的手工业还涵盖了许多其他领域,如木雕、漆器和扇子等。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木雕工艺发展迅猛,取得了很高的成就。

木雕作品通过精心的设计和精湛的工艺,传达出丰富的文化内涵和审美价值。

试论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

试论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

试论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江南地区作为中国南方经济发达的代表,其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有着丰富的历史和文化背景。

本文将从古代到现代,探讨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以了解这一地区经济发展的脉络和特点。

古代在古代,江南地区是中国南方重要的经济中心之一。

其地处长江流域,气候湿润,土地肥沃,适宜农业生产。

长江航运便利,交通便捷,为江南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了便利条件。

古代江南地区最早的国家是吴国,其国都设在今天的苏州一带。

吴国是一个经济繁荣的国家,主要以农业和渔业为主,同时还发达了手工业和商业。

这些条件为江南地区的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

隋唐时期,随着长江下游地区旱涝频繁,百姓生活困苦,大量人口南迁至江南地区。

这些人口的流入,推动了江南地区的经济发展。

特别是唐代以后,江南地区成为中国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之一。

这一时期,江南地区城镇较为繁华,商业繁荣,手工业非常发达,对外贸易也相当活跃。

江南地区因此成为中国南方最重要的经济中心之一。

明清时期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经济地位得到进一步提升。

由于明清两代的长江下游沿海地区逐渐成为中国最为繁荣的地区之一,特别是以江南地区为代表的长三角地区成为中国最为繁荣的地区之一。

长江三角洲地区因其纵横交错的水路交通、水稻和茶叶等农产品的大宗生产、手工业发达、商业繁荣、资本积累等有利条件,成为中国南方经济最为发达的地区之一。

特别是明代中叶至清代初期,水稻产量不断增长,纺织业、造纸业等手工业的发展也十分迅速。

经济总量远远超过其他地区,而世界经济史上有数百年之久的中国为中心的世界经济体系对江南地区的贡献是不可忽视的。

江南地区在明清时期的经济地位进一步得到巩固的原因之一,是大量北方人口南迁,特别是明朝中期以后,随着黄河中下游地区逐渐干旱化、战乱频发,大量北方人口南迁至长江下游地区。

这些北方移民对江南地区的经济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推动了江南地区的经济繁荣。

近现代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随着西方列强的侵略和殖民主义的侵害,中国经济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江南地区也不例外。

高考历史:中国古代经济重心的南移和人口的迁移知识点归纳

高考历史:中国古代经济重心的南移和人口的迁移知识点归纳

高考历史:中国古代经济重心的南移和人口
的迁移知识点归纳
一、中国古代经济重心南移
1.经济重心南移的过程
2.经济重心南移的影响
二、中国历史上的人口迁移
(一)人口迁移流向
1.边疆少数民族内迁:受中原先进文化吸引,北方边疆少数民族南迁到黄河流域。

2.中原人民南迁到江南地区:与经济重心南移基本同步。

3.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
明清时期是中国人口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

乾隆时期全国人口突破三亿大关。

由于人地矛盾尖锐,大量内地贫民迫于生活压力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形成三股大的移民浪潮。

(1)闯关东:指华北地区的人民迫于生计(人口压力、粮食歉收、自然灾害等)向东北三省移民的活动。

(2)走西口:从明朝中期开始,成千上万的晋、陕等地人民前往长城以外的内蒙古等地垦。

试论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

试论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

试论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
江南地区经济地位的历史变迁可以追溯到古代时期。

在春秋战国时期,江南地区已经
成为中国经济文化的重要中心之一。

当时,吴国在江南地区的领导下,向海外贸易,发展
了纺织、器皿、陶瓷等制造业,成为当时中国最繁荣的地区之一。

随着秦灭六国,江南地
区逐渐成为中央政权的重要行政区域。

隋唐时期,江南地区继续保持着经济文化的领先地位。

当时的苏州、杭州等城市已经
成为中国南方的商业中心和贸易重镇。

随着唐朝的繁荣和安史之乱的发生,江南地区的经
济地位进一步得到了提升。

宋代时期,由于中央政权的南迁,江南地区成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此时,苏州、杭州等城市已经成为了中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商品交流和文化交流使得江南地区迎来了
一个新的文化和经济的时代。

明清时期,江南地区的经济地位进一步提升,特别是在纺织、手工业、茶叶、稻米等
方面,江南地区有了很多创新的发展和突破。

当时的苏州、杭州、宁波、镇江等城市成为
了商业、手工业和制造业的重要中心。

20世纪以来,江南地区经济地位得到了更大的提升。

在国家改革开放的推动下,江南地区逐渐走向了现代化的道路。

特别是上海的经济快速发展,使得江南地区成为了中国最
重要的经济中心之一。

同时,江南地区的制造业、信息技术等领域也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和
突破。

总的来说,江南地区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变迁,其经济地位也不断发生着变化。

从春秋
战国时期到现代化的今天,江南地区一直在不断发展和壮大,成为了中国经济和文化的重
要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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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明清时期江南与全国其他区域的经济交流是非常密切的,并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就全国范围的经济发展而言,无论是闽粤地区丝棉纺织业、果木、烟草等经济作物种植业的发展和出口贸易的崛起,还是两湖等地最大商品粮基地的形成,江西过境贸易的繁荣,以及华北地区棉纺织业的发展、东北地区的开发等等,无不与江南经济密切相关。

江南在同各区域的经济交流中,互相开拓市场,共同促进了各地的商品经济活跃,体现了江南区域市场与全国市场密切的互动关系及江南经济在全国经济发展中的重要影响。

【摘要题】古代经济史研究【关键词】明清/江南/经济交流/影响明清时期,随着各地商品市场的不断扩大、交通条件的改善、商品流通及对外交流的逐渐增多,在全国范围内已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市场网络。

明清江南地区丝、棉专业种植区的出现,商品流通的繁荣,大量工商业市镇的崛起,市场网络体系的形成等等,与这一总体的社会经济背景密不可分。

这也使得江南经济得以和闽粤、湖广及华北、西北、东北等不同地区进行跨区域的经济交流,从而将江南区域市场纳入全国市场体系之中。

这一时期,江南与其他区域经济交流的基本格局是,江南地区输出棉花、生丝、丝棉纺织品等农业、手工业品,从其它地区输入粮食、果品、肥料、颜料、木材等农林产品。

在这总体经济交流格局大致类似的背后,江南与不同经济区域间的市场联系又具有各自不同的特点。

本文通过分析明清时期江南地区与其它区域经济交流中所体现的各不相同、而又相对突出的特殊性,进而探讨江南市场与全国市场的互动关系以及江南经济对各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同影响。

一、江南与闽粤地区——建筑于地区分工基础上的经济交流明代,全国各地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农业商品化的趋势。

福建及广东珠江三角洲地区蚕桑业也有相当的发展。

但总体而言,其蚕桑业的发展尚不能满足其丝织业的需求。

明时,广东所出的粤缎、粤纱、福建泉州的倭缎、漳州府的漳纱、漳缎等享誉海内外,其所用蚕丝原料则多来自于江南地区。

粤纱虽“金陵、苏、杭皆不及。

然亦用吴蚕丝,方得光华不退色,不沾尘,皱折易直,故广纱甲于天下,缎次之”(注:乾隆《镇洋县志》,卷一,风土,亦见嘉庆《直隶太仓州志》。

)。

漳缎“丝则取诸浙西,苎则取之江右,棉则取之上海”(注:《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1050“泉州府风俗考”;光绪《漳州府志》卷四八,纪遗上。

)。

每年闽粤客商都要在江南地区大量购丝,“(乾隆时)闽省客商赴浙江湖州一带买丝,用银三四十万至四五十万两不等,至于广商买丝银两动至百万,少亦不下八九十万两。

此外苏杭二处走广商人贩入广省尚不知凡几”(注:陈学文:《湖州府经济史料类纂》,第63页。

)。

福建地区曾是中国棉花种植推广最早的地区之一,但其所产并不能满足其纺织所需。

明清两代,江南地区“木棉产鹤王市者,尤柔韧而加白,均有大量棉花南运。

太仓州鹤王镇所产木棉尤为客商看重。

每朵有朱砂斑一点,离市十里外即无。

闽广人贩归,题市必曰‘太仓鹤王镇棉花’”,“每秋航海来贾于市,无虑数十万金,为邑首产”,“远商海舶捆载而去,民以殷富”(注:乾隆《镇洋县志》,卷一,风土,亦见嘉庆《直隶太仓州志》。

)。

江南地区大量生丝、棉花的输入,推动了闽粤地区丝棉纺织业的发展,使其纺织所需有了原料的保证。

这里,江南丝、棉等生产资料的南运,已远远超出了自然资源互补的性质,而是建之于江南及闽粤两地手工业生产发展、商品经济水平提高的基础之上。

这是明清时期江南与闽粤地区经济交流中的显著特点之一(注:详细数据参阅张海英《明清江南与闽粤地区的经济交流》,载《社会科学》2002年第1期。

)。

在棉花、生丝等生产资料大量南运的同时,江南地区质地精良的丝棉纺织品等生活资料也大量南运闽粤地区。

明清闽粤地区的丝棉纺织品的消费中,有相当部分来自于江南地区。

“冬布多至自吴楚,松江之梭布、咸宁之大布,估人络绎而来,与棉花皆为正货”(注:屈大均:《广东新语》卷十五,货语。

)。

上海法华乡所产紫花布“专行闽省,本色者各省行之”(注:民国《法华乡志》卷三,土产。

)。

江苏太仓州双凤乡所产“赤沙塘布纫而密”,为闽粤商贾竞贩(注:[清]佚名:《双凤乡》(抄本),“土产”,引乾隆《支溪小志》;按今赤沙塘属常熟支塘镇。

)。

福建连江县直到民国年间的新兴机织布兴起前,百姓衣着用布主要来自江南“苏布”。

江南地区大量的生丝及丝织品,也成为明清广州转口外贸的重要货物来源,这对清代珠江三角洲地区以外贸为导向的经济的崛起意义重大。

清前期,每年从广州出口的商品中,茶叶、生丝及丝织品占广州口岸出口商品总值的60-80%(注:姚贤镐:《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1册,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254-255页。

),其中的丝与丝织品主要产自江浙地区。

江南丝织品的大量供应极大地支持了广东对外贸易的发展,同时,广东地区外贸经济的发展又反过来促进了江南丝棉纺织业的繁荣。

这种区域市场流通功能的进一步延伸,在明清时期江南与闽粤地区经济交流中具有独特的意义。

与此同时,闽粤地区大宗的手工业产品和农副业产品也有不少进入江南市场。

“凡福之绸丝,漳之纱绢,泉之蓝,福延之铁,福漳之桔,福兴之荔枝,泉漳之糖,顺昌之纸,无日不走分水岭及浦城小关,下吴越如流水”(注:王世懋:《闽部疏》。

)。

康熙二十三年开海禁后,江浙沿海海运贸易趋向繁荣,其商船所贩运货物种类之多,体现了区域市场交流的不断深入。

浙江平湖县的乍浦港,“自闽、广来者则有松、杉、楠、靛青、兰、茉莉、桔、柚、佛手、柑、龙眼、荔枝、橄榄、糖,自浙东来者则有竹、木炭、铁、鱼、盐”,出港物品以布匹、丝绸为大宗(注:乾隆《乍浦志》卷一,城市。

)。

江南与闽粤地区频繁的商品流通,刺激了闽粤地区农业生产结构的改变,其经济作物种植大面积增加,也使这些地区出现了米粮供应不足、需仰赖他省的现象。

当时江南地区粮食市场上,便有相当一部分输入闽粤地区,以供其经济作物种植区农民生活之需。

“数十年来,大都湖广之米,辏集于苏郡之枫桥。

而枫桥之米,间由上海、乍浦以往福建。

故岁虽频浸,而米价不腾”(注:[清]蔡世远:《与浙江黄抚军请开米禁书》,载《清经世文编》卷四十四。

)。

江南粮食市场大量商品粮的输入,保证了经济作物种植区农民的粮食供应。

总体而言,明清时期江南与闽粤地区的经济交流,是建之于地区分工基础之上的区域经济交流,其表现为江南棉花、生丝等生产资料的南运对广东丝棉纺织业的支持;福建蓝靛等染料对江南染织业的供给;江南丝棉纺织品与闽粤果品、糖霜等农产品的相互交流以及江南粮食市场上大量商品粮的输入,对闽粤地区以果木、烟草及蚕桑业为主的农业商品化发展的支持等方面。

清政府广州独口通商政策曾一度带来了广东地区外贸发展的高潮,江南丝棉织品的大量南运供应成为广东对外贸易发展的强有力后盾,同时,广东外贸经济的发展又反过来刺激了江南丝棉纺织业的繁荣。

这种区域市场流通功能的进一步延伸,在明清时期江南与闽粤地区经济交流中尤具有独特的意义。

二、江南与长江中上游地区的经济联系——全国最大商品粮基地的形成明代,长江中上游地区得到进一步的开发,以至有“湖广熟,天下足”的谚语。

在江南与长江中上游地区的商品贸易中,米粮输入占据相当成份。

一般而言,若非大灾歉收之年,明代江南地区尚不需要大规模的外粮输入,通过江南地区内部的区域调剂,能够基本保证本区粮食所需(注:参阅张海英《清代江南地区的粮食市场及其商品粮流向》,载《历史教学问题》1999年第6期。

)。

从方志及大量的清代奏折记载来看,大规模的米粮输入江南地区,主要是在清代。

米粮供应区主要是长江中上游地区的安徽、江西、两湖及四川地区,其中尤以两湖地区为多。

沿江东下之米,大多聚集苏郡的枫桥,再由此转销上海、福建。

苏州的枫桥成为当时江南地区最大的米粮转运中心。

从李煦奏折中可以看出,清代江南地区与两湖地区的经济联系日趋紧密,上游地区输入江南地区米粮的早晚或多寡,直接影响着江南地区的米价波动(注:《李煦奏折》第42、122、203页。

),“来船稍阻,入市稍稀,则人情惶惶,米价顿长数倍”(注:《清穆宗实录》卷三一四、卷五七。

)。

而且,江南地区对外来粮食的这种依赖一直延续到清后期,“江苏省各府县产米不敷民食,向赖湖广等省商贾贩运”(注:《清穆宗实录》卷三一四、卷五七。

)。

长江中上游地区米粮的大量输入,既对江南地区粮食市场的繁荣具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又使江南丝棉纺织品农户的粮食来源有了保证,促进了江南地区丝棉纺织业和其它手工业多种经营的发展,江南地区大量的丝棉纺织品也因此而源源不断地输往全国各地。

清代,汉口市场上诸种高级棉织品如毛蓝、京青、洋青等多来自苏州和松江地区;丝织品种如贡缎、广缎、洋缎、羽毛缎等,多来自南京、苏杭、湖州等地。

乾嘉年间,汉口镇内的江南及宁波帮约60-70家,交易货物以棉花、海产物、米、帽子、绸缎为主,年交易额约3000-3500万两,占总交易额(14950-16000万两)的21.88%-23.41%,与在汉口的潮帮、广东帮及香港帮(年交易额为3500万两)并驾齐驱(注:据吴量恺《清代经济史研究》数据统计,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90、89页。

)。

江南商品在两湖地区市场的影响可见一斑。

大规模的米粮流通,也带来了两湖地区商品市场的繁荣。

以汉口而言,汉口作为当时内地货物之一大集散市场,各种生业,无不可行。

俗称“八大行”者为其中最盛之商业,年交易额达9670-10070万两。

其中粮、棉、油三项交易几近占总交易额的70%(注:据吴量恺《清代经济史研究》数据统计,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2年版,第90、89页。

)。

清代汉口的繁荣与其数量庞大的粮食运转业的发展密不可分。

在两湖地区输往江南的商品中,除大宗的粮食外,还有大量的木竹。

清代,江南作为全国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地区,其造船业、造纸业、刻书及木器家具等也堪称一流。

同时大量市镇的兴起而带动的建筑行业的大规模发展、以及绵长的海岸线上海塘的修筑等等,都需要大量的木竹。

而江南地区内部所产木竹远远不能供其所需,每年都要从福建、贵州、江西及至长江中上游地区输入大量的木竹,形成了一个需要量相当可观的木竹市场(注:详细数据参阅张海英《清代江南与两湖地区的经济联系》。

载《江汉论坛》2002年第1期。

)。

清代江南与长江中上游两湖等地大规模的粮食、丝棉织品及木竹等大宗商品的流通,反映了同时期全国性商品市场网络体系的发展与成熟,其对两地的经济发展具有深远的影响。

就江南地区而言,大量商品粮的输入,保证了江南丝棉经济作物种植区农民的日常生活及粮食的各类生产资料性消费,促进了江南丝棉纺织业和其它手工业多种经营的发展;与此同时,它也丰富活跃了江南地区的粮食市场。

必须看到,沿江而下的大量商品粮,并非全部由江南地区内部消费,还有相当部分藉此中转沿运河北上山东、直隶地区,或南运福建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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