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石刻辨伪十例
古印章的收藏与辨伪,伪印辨伪应从12个方面入手

古印章的收藏与辨伪,伪印辨伪应从12个方面入手古代印章的收藏包括战国秦汉印和明清流派印两大重点板块。
印章作为艺术品收藏发萌于唐宋之时,史书记载唐初大书法家虞世南书写《孔子庙堂碑》后,太宗赐其东晋王羲之黄金印堪为早期藏印之例。
明清伴随印章艺术的全面复兴,古印收藏蔚然成风,藏印逾百至千者不可胜数。
印章收藏成为相对独立、自成体系的收藏门类。
明代古玺印收藏有顾从德、郭宗昌、杨元祥、范大澈四大重镇。
其中顾氏集印1700余方,编成《集古印谱》,直接滋养了当时印坛何震等篆刻大家。
而范氏收藏古玺印达2600余方,冠绝一时。
明末张灏是第一个致力流派印章收藏的收藏家。
万历四十五年(1617年),他收藏的文彭、何震、苏宣、李流芳等人的印章已达450万。
清代藏印之风鼎盛。
其中收藏古玺印以查礼、吴云、吴式芬、陈介祺、郭裕之、陈宝琛等最为著名,而陈介祺(1813~1884年)一人即藏古玺印6000余方。
加上他借自李璋煜、吴云、吴式芬、吴大澄、李佐贤、鲍康诸家之印,钤成《十钟山房印举》,共191册,总数达10284方,是最富盛名的集古印谱。
流派印章的藏家有康熙时的周亮工、乾隆时的汪启淑以及嘉庆以来的顾湘、丁丙、魏稼孙等。
正因为明清以降古印章收藏风气极盛,伪造古印相伴而生,伪印曾蒙蔽过所有醉心藏印的藏家。
即使在当今许多著名的博物馆收藏中,我们也时常看到伪印的影子。
古印章的辨伪,主要可以从下面几个方面入手。
一、印面形状历代官印是藏家追逐的目标,因其一般个头大于私印而数量又远少于私印故也,秦汉南北朝官印徵存,罗福颐,共1890方官印欣赏。
所以官印又自然成为作伪的重灾区。
历代官印皆以正方形为正宗,然而特定时期和地域也有一些其他形状的官印,掌握这些特征,如印文为某时某地职官印,而印面形状却不符,伪印的可能性更很大了,这在战国古玺鉴定中尤为重要。
如战国齐官印往往在印面上端或上下两端有方形突楞,黄宾虹藏有一方“历王之钅尔”(图1),见《滨虹草堂藏古玺印》,上有一突,摹仿齐玺,但印面有一周框线,一望而知赝作。
艺术品鉴定之石刻文献辨伪

艺术品鉴定之石刻文献辨伪石刻文献又可称之为碑。
碑的原意是指无文字的竖石,后来,凡刻有文字的石头皆可称碑,这大约是汉以后的事。
如今,除刻帖之外,一切刻有文字的石刻,包括碣、墓志、塔铭等皆称碑。
当然,原来狭义所指的碑及刻石也包括在内。
石刻文献是珍贵古代文字记录。
尽管历代石刻浩如烟海,然或遇自然风化,或遭水雷震之厄乃至兵剑之灾等人为毁损,至今已十不存一。
因而,人们较早开始将石刻文献进行重刻、翻刻或伪刻。
故对各类石刻的鉴定与辨伪十分重要。
下面艺粹网就为大家列举十条鉴别石刻文献的方法:第一、须参考前有的著录与鉴定。
艺粹网发现一部《校碑随笔》是专以查考字迹损伤,对鉴定石刻拓本时代极其有用。
第二、看装潢属于何年代。
一般经名家收藏的本子装帧必很讲究。
工料细腻,年代愈久纸色愈雅。
尤其须注意那些表面看似华贵,而工艺粗劣的拓本。
只要仔细辨别,就可见质量粗劣。
第三、看题记跋语。
古拓往往因流传有绪,历经名人收藏鉴别、作题记跋语于其上,其本身价值更能提高,鉴别者也往往迷信名家而深信不疑,殊不知作伪者正利用人们的这一心理而大做手脚。
比如,可以移花接木,将名人题跋割下装裱到伪本上,或干脆做伪跋来抬高身价,所以艺粹网提醒藏友,一定要细看题跋内容是否符合碑刻内容,若两者风马牛不相及,其中必有诈。
第四,看印章。
伪印特征有:刻写不佳、印色不纯、年代不同的收藏印因一次性作伪而色泽竟可完全一样。
整张拓片,印应钤在首二行或末行以下空白处。
装裱本则钤在首页右下角或末页空白处。
若有多家藏印,则名家所钤之印应是应四周而后中央。
第五,看纸质。
宋拓本以白麻纸为多。
至明代以后,纸线纹皆三四分长,比较工细。
明代又有白棉纸见用,其色白不亚于宣纸,拓本多见明前、中期。
明末清初时,此纸质质量降低,发黄且粗糙。
清拓多用地方产纸,最著名者为宣纸。
第六,看墨气,旧拓特别是珍本往往用墨考究。
伪作急于求成,意在获利,用墨平淡且粗劣。
第七,看石花。
天然石花非常自然,人工难以仿刻,仿石花人为雕凿痕迹明显。
南北朝时期北朝的书法石刻

南北朝时期北朝的书法石刻七承传汉魏,雄强峻悍,北国万石如林海,汇书艺壮观慎终追远,传经布道,北朝刻石树中古文化奇迹北朝书家见于史籍者,共80余人,但他们的墨迹几乎无一传存,可谓有名无书。
北朝刻石流传至今并已面世的,不下万余件,但绝大多数为无名氏所书,可谓有书无名。
而少数书家得以名、迹并存又无不借助于刻石。
因此,北碑就成了北朝书法的代名词了。
据史书记载,北朝著名书法世家有卢、崔、江诸氏。
如博陵崔氏,善书者就有崔弘、崔挺、崔辩、崔浩、崔鸿、崔光、崔简、崔衡等几代十余人。
崔浩为北魏宰相,他的书迹为当世所宝,以为模楷。
《孝文皇帝吊比干墓文》,刻于太和十八年(494),传即崔浩所书。
楷书28行,行46字。
原石早佚,现存为宋代重刻·。
结体方正,笔致硬峻,为规范魏楷。
江氏名家有江式,他少传家学,篆体尤工,洛阳宫殿诸门题额,都是他写的。
遗憾的是所有名家,均无墨迹传世。
现存北朝墨迹,多为陆续出土的民间书手所写佛经书及实用书纸,字体为魏晋以来流行的“书经体”。
最早的有五胡十六国时代的西凉的《十诵比丘戒本》(406)、《持世经》、《妙法莲华经》(411年书)等,书法拙朴而洗练,略带隶意。
《敦煌遗书》中的《大慈如来十月二十四日告疏》、《佛说八师经》、《康那造幡发愿文》等均为北朝民间写经佳品,风格朴实自然,或带隶意,或带行意,随心所欲,以不工为工。
有些经书是典型楷书,波捺挑钩尽去隶意,形体严饬方整,如北魏太和三年(479)《杂阿毗昙心经》、《大般涅粲经》、北凉永明元年(433)《佛说欢普贤经》、北魏永平四年(511)《成实论经》(经生曹法寿书)等。
北朝刻石有碑版、墓志、摩崖、塔铭、造像记、幢柱刻经等多种类型。
其中尤以墓志、摩崖、造像记规模最为宏大,数量最多,书法艺术成就最高。
北朝刻石书法以独具风貌的楷体为主,被后世称为“魏碑体”。
之所以称“魏碑体”,是因为北魏刻石书法最为典型,最能代表北朝的书风和法度。
北朝墓志(碑)书法精品,几乎全部集中在北魏年间。
有关魏晋南北朝石刻文字材料的梳理

有关魏晋南北朝石刻文字材料的梳理毛远明在《碑刻文献学通论》一书中认为:“从狭义上讲,凡是以石质为书写材料,镌刻、书写在石头上,承载了一定语言内容的所有语言信息资料,都称为‘碑刻文献’或‘石刻文献’。
”同时,他又认为两种称说各有利弊。
称为“碑刻”,难以涵盖石阙铭文、摩崖石刻等材料; 称为“石刻”,又要包括进石质材料的雕塑、画像等非语言文字信息。
鉴于此,我们把有关魏晋南北朝石刻文字材料姑称之为石刻文字文献,下面就这方面的研究所牵涉到的材料作一较详尽的梳理。
一、清代以前的石刻文字文献研究(一) 著录方面我国有典籍记载的第一部碑刻文字文献资料是《碑英》,《四库全书》目录类二《集古录提要》提及“自梁元帝始集录碑刻之文,为《碑英》一百二十卷”,可惜此书早佚。
今天能见到的最早著录石刻文献的专著是宋欧阳修的《集古录》,该书金石俱收,而重在石刻,时间自先秦至五代,所创体例对后来金石之学产生深远影响。
宋赵明诚的《金石录》三十卷,十卷目录,二十卷跋尾,体例仿《集古录》,收上始三代、下迄五代的金石铭刻两千种。
跋尾引碑证史,于《唐书》多所补正,亦纠正了《集古录》的一些错误,该书是宋代金石研究的集大成之作。
以上三种著述中有关魏晋南北朝石刻文字文献的资料不多,但也提供了重要参考。
宋洪适《隶释》二十七卷,共收录汉魏碑碣一百八十九种,全部是汉魏时期隶书体石刻,故取名《隶释》。
内容既录碑文又有考辨(包括对文字的考辨) ,最后用小字对碑别字进行了说明,是现存的对碑刻文献文字进行初步整理的第一部专著。
《隶释》完成之后,又整理辑成《隶续》二十一卷,主要收藏汉碑,兼及魏晋隶书碑铭。
明陶宗仪《古刻从抄》一卷,所收石刻今大多不传,赖该书得以保存,文献价值较高,《四库全书》收录该书,书中魏晋南北朝石刻共七种。
清顾炎武《金石文字记》六卷,集所见汉代以来碑刻凡百余种。
该书于碑刻或摘引碑文句段或录全文,跋语侧重历史考证和文字异体的说明,多有创建,是进行魏晋南北朝石刻文字研究的重要参考。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雕塑

第二阶段
在北魏孝文帝迁都洛阳以后,随汉化政策 深入推行,雕塑也以洛阳龙门宾阳洞、古 阳洞、莲花洞,云冈石窟6窟,敦煌43 7窟、259窟,麦积山148窟、76 窟为代表。这时的造像,面像瘦刮,菩萨 广额,小颐,秀颈,眉宇开朗,神情恬淡, 飞天清丽俊秀,飞扬动荡,可见南朝绘画 人物的一些特征,应是西域文化与中原文 化进一步结合的产物。从造像衣饰看,绝 大多数穿上新装,由袈裟式的偏衫,发展 为方领下垂、宽衣博带式的外衣,里面仍 为僧祗支和裙,裙带作结,有的一条下垂, 一条甩在左腕上。菩萨多如当时汉族妇女 流行的搭臂披帛,由两肩下垂交叉于两腿 间,然后上卷肘部,再驱向外面。晚一些 的菩萨在披帛交叉的地方多穿一环,然后 上卷。雕刻技法除阴刻线与凸起线外,又 增加了平阶梯式花纹。
石兽:墓前石狮最为突 出。石麒麟显然受波斯 艺术风格影响,双角者 称辟邪,独角者称天禄。 无论是麒麟还是狮子, 胁下均如波斯、西亚陵 前石兽一样有飞翼,而 且形态、纹饰均不一样, 或呈波浪形,或呈浮云 状,或呈鱼鳞状钩形, 与波斯、西亚翼兽并不 完全相同。这些石兽姿 态生动,雕刻精美,刀 法纯熟,尤其以气魄雄 伟而震撼人心。
麦积山雕塑
麦积山石窟艺术作品有泥塑、石雕、 绘画,其中以泥塑为主要成分,石 雕也有相当出色的作品。由北魏至 北周时期的洞龛占了现存麦积山全 部洞龛的70%以上,于是说麦积 山雕塑为魏晋南北朝彩塑艺术之集 大成者也不过分。这一时期有许多 精采作品。麦积山石窟的魏晋南北 朝时代的雕塑作品是麦积山石窟的 主要文化遗产,体现了那个文化交 流的时代中国泥塑所达到的艺术水 准。那些作品至今显示着感人至深 的艺术魅力,说明当时不知名的中 国艺术家曾进行了伟大的创造。这 种坚持本民族的文化传统又不拒绝 吸收外来文化因素的创造,正是中 国文化得以不断发展,富于青春活 力的原因所在。
博物馆馆藏赝品造像辨识记

博物馆馆藏赝品造像辨识记作者:姜颖君来源:《文物鉴定与鉴赏》2016年第10期首例石造像,洛阳博物馆(以下简称洛博)标注为“观音造像,北齐(公元550-577年),洛阳出土,跣足,肩披璎珞,左手持净瓶,右手抚胯,衣纹清晰飘逸,像背刊刻题记”,如图1~图4所示。
该造像的铭文刊刻在观音像背部,全文如下(见图5):“维大齐隆化二年三月四日,宫院妖怪作乱不宁,齐后主设案焚香,弥勒佛祖显灵妖退,敬造佛像一尊,满宫人每日斋戒,一心供养佛祖,以免妖灾,一果仙道也。
”区区几十字铭文,已然谬误连连:第一,年号错误。
历史上北齐隆化年号只用了一年(公元576年),紧接着是承光(公元577年),皇家宫廷造像不同于民间造像,铭文写、刻不至于把自己皇帝的年号都弄错。
第二,时光穿越,“后主”一般是后世人对某王朝的末代皇帝的称呼,造像刻铭当时,不可能提前出现“齐后主”称谓。
第三,臆造情节。
“设案焚香”是现代影视中古装剧的情节。
南北朝时期,信徒在佛、菩萨像前置香、花表示虔诚供养是有的,但北齐时还没有出现供案、供桌之类家具,这类家具的流行是唐宋以后的事。
第四,逻辑混乱。
既然“弥勒佛祖显灵”,造像还愿,应该雕造弥勒像,怎么雕造了拿净瓶的观音菩萨?铭文又不说造观音像,反而“敬造佛像一尊”。
第五,弥勒的称谓错误。
北朝造像发愿文中,见有“弥勒”“弥勒菩萨”“弥勒世尊”等称谓,但所谓“弥勒佛祖显灵”,却只是现代人才这么讲。
第六,书写错误。
北朝造像发愿文中,虽时有错别字、简体字出现,但铭文中“乱”“灵”是明显的现当代简化字。
第七,写刻位置不对。
南北朝造像铭文大多镌刻在底座的四个立面,或背屏式造像的背面、侧面。
偶尔“出格”的情况也有,荥阳大海寺遗址出土造像中的一批(十七件)中晚唐菩萨像,部分菩萨名号刻在衣裙上,其中一件佚名菩萨像的像背,在衣物上镌刻有北宋熙宁九年(公元1076年)重新整修造像时补刻的铭文。
南北朝时期,铭文直接刻在独立的圆雕菩萨像背部肌体上的,未见先例。
南北朝佛像真赝辨
南北朝佛像真赝辨南北朝佛像真赝辨发布时间: 2007-12-19■北京金申民国时期最有影响的佛像著录即王度公字潜刚的《观沧阁魏齐造像记》。
此书笔者心仪已久,竟在日本神保町旧书肆觅得,翻检之下,内中所收十数尊造像竟全是伪作,无一件真品,实大为惊讶。
如所谓北魏和平元年 460年王苌造像,全然是明清佛像的装束,与同时代的云冈20窟大坐佛简直是天壤之别。
又有所谓东魏像、北齐像,也仅不过只是年号而已,造型上根本与同时代造像风马牛不相及,让笔者不知说什么为好图1、图2 。
可能仅有数方带字的残石块,从字体看似是真品。
据题跋可知得自山东,这批石像说不定也有来自山东者。
从后记语气看,这位王公欣喜所得,所谓“欢喜赞叹,恭敬记此”。
当然我们今天不能苛求古人,但按理说,民国时期真品尚不算难求,何至于竟无一件可称道之物,实不可解。
近年出版物中的伪造像亦多可指摘,但有的伪像往往有明确出土地点和铭记,故使人往往失去警惕,不慎落入误区。
如山东临沂义堂北魏太和元年 477年周记才兄弟造菩萨三尊像,其造型别的且不说,光那瘦桃形的大背光一眼看去即不对劲,火焰纹也飘忽不定,软弱无力。
太和时的背光均为所谓大舟形背光,极为开张有力,火焰为所谓变形夔龙纹,焰端尖锐如匕,不会出现有如此造型轻佻的背光及纹饰。
菩萨的帔帛相交叉穿过腹前一环,然后上卷,折角圆缓,是北魏晚期造像特征,可见于龙门魏字洞右胁侍菩萨,是北魏正光年520—525年流行的样式,不可能出现在太和元年的造像上。
又菩萨颈有三枚叶片式项饰,可多见于清末的侍女画上,可谓不伦不类。
又台座的莲瓣扁平,也不合北魏时饱满的莲瓣形。
总之此像可说是漏洞百出,毋庸赘辩,并非是“山东乃至中原极难得的早期石造像”。
又有所谓北魏太昌元年 532年姜神宝等造菩萨五尊像,从大形上的三山形的三个背光到凹形龛内的二狮子均属自我创作,同时代找不出先例。
更重要的是左手搭于屈膝上的所谓水月观音,这种坐姿的观音最早也只能出现在中晚唐以后,宋代最为流行,可见敦煌壁画及藏经洞发现的晚唐五代帛画,不可能超前二百多年出现,而此像也是l949年前西安郊外出土的。
北朝佛像真伪及鉴定
北朝佛像真伪及鉴定386年拓跋氏建魏,定都平城(今山西大同)统一了北方的大部分地区,史称北魏。
534年,北魏分裂为东魏和西魏,之后又为北齐和北周所代,直到581年隋朝统一全国。
历史上把这一时期称为北朝。
北朝佛像的样式变化最为剧烈,也最为丰富多彩。
由于石佛、铜佛有的刻有铭文,既有史料价值,又可成为断代的标准器。
1.北魏迁都前的佛像样式北魏佛像大致可分为迁都洛阳前和迁都后两期。
迁都前的佛像一般多保留着较浓厚的西域和凉州地区佛像样式的影响,而凉州地区的佛像也是融合了印度西二北犍陀罗主任地区和印度本土马土拉(秣菟罗)的各种因素,并主要是接受了新疆于阗和龟兹两大系统的佛像样式而形成的。
①佛像为磨光式肉髻或分为数绺式,还有一种变形的涡卷式水波纹式发型是外来的佛发样式,螺发肉髻(马土拉系统)数量极少。
②大衣是通肩式的或袒右肩式,衣纹结构仍多呈U形或V形,线条隆起,中刻一道阴线。
③菩萨头挽高髻,戴冠,束冠的缯带向两外飘出。
上身袒,下着裙。
肩搭帔帛,太和时代的帔帛从两肩下垂于膝部然后上卷,以后又发展出帔帛交叉穿过一环。
④早期飞天是穿裙露足的,以后变为长裙飘舞,包裹双足不见。
⑤单尊铜造像有大莲瓣形光背,四足台座,四足面宽阔。
2. 北魏迁都后的佛像样式太和十八年(494年)孝文帝拓跋宏将首都从平城迁都洛阳,汉化的风潮致使佛像造型也与迁都前大为不同,主要表现在:(1)佛像的发髻除磨光式和浅水波式外,山东地区多见螺发形的,面相趋于清瘦。
(2)大衣除袒右肩和通肩式外,还流行南朝文人士大夫穿着的褒衣博带式大衣,大衣内着僧祗支和裙,裙带作结,大衣的右衣领往往搭于左手上。
大衣的下部衣褶层层重叠,形成三四层。
尤其是坐像、衣脚密匝匝,如曲水流波般垂搭于台座前,很有表现的魅力,日本称之为悬裳座。
(3)菩萨尽管袒上身,但饰物增多,束冠的宝缯也安静地下垂,不再向两侧飘舞,帔帛更为宽肥,有时交差穿过一环,大裙飘逸宽肥,不似早期如紧身裤一样。
魏晋南北朝时官印解读,印文的识别,风格特征及变化
魏晋南北朝时官印解读,印文的识别,风格特征及变化从三国两晋南北朝的印章制度来看,仍是以承袭汉制为主,其风格与东汉末期的风格十分接近,唯端庄厚重方面稍逊于汉印。
明代甘旸《印章集说》曰:“魏、晋印章,本乎汉制,间有易者,亦无大失。
”三国时期的官印,传世的以武职官印为多,因制度不尽相同,故形式上也有一些差异,如魏官印五品以上官秩的例用五字称“章”,五品以下的则用四字称“印”,等等。
西晋官印趋于整饬,笔画方整。
魏晋时期颁赐给边疆地区民族印章也较多,在印文中往往冠以“魏”“晋”等国号,因而也较容易识别。
汶山公下将军司马将兵都尉殿中中郎将印裨将军章进入东晋以后,汉印风格发生了较大的变异,文字笔画变得细瘦,结构趋于草率,布局也显得漫不经心,已不复两汉官印的庄重和严整,但其中也不乏佳作,如“汶山公下将军司马”“将兵都尉”“殿中中郎将印”“裨将军章”等,印面活泼多变,笔画劲挺,别有一番趣味。
右贤王印(北汉)亲赵侯印(前赵)奉车都尉(前燕)奋威将军章(前秦)东晋和南北朝时期的印章多为凿制而成,就当时而言,只是为了致用而已,虽然其艺术性方面倒不太讲究,至于十六国的印章,虽然十六国政权多由匈奴、羯、氐、羌、鲜卑等民族建立,但其进入中原以后逐渐被汉化,故十六国的印章基本上承续了魏晋印章的传统。
但由于政权交替频繁,加之其时篆书实用功能的衰退,故当时的印章文字形体草率,笔画的粗细也不甚讲究,凿制时转折生硬,透露出一种不假修饰同时又略显荒疏的气象。
天元皇太后玺进入南北朝以后,官印的尺寸开始增大,如北魏的官印尺寸大至3 厘米见方,印文仍以白文为主,且多为凿制而成。
“六朝印章,因时改易,遂作朱文白文。
印章之变,则始于此。
”(明·甘旸《印章集说》)1993 年,陕西咸阳北周武帝孝陵出土的北周“天元皇太后玺”,是迄今所见官印加大并用朱文最早的印例。
此玺为金质,獬豸纽,印面边长4.45 厘米见方。
据《隋书》记载,后周时皇帝、皇后之玺,均为“方一寸五分”,合今约4.44 厘米,皇太后玺当属此例,“天元皇太后玺”与记载相符合(李刚田、马士达主编《篆刻学》,103——104 页,江苏教育出版社,2009 年)。
沈津:?辨认古籍作伪的十一种手段
沈津:辨认古籍作伪的十一种手段版本鉴定,实在是一门学问,想古人得书不易,所以才有节衣缩食,竭力营求之举。
更有穷书生,雨夕风晨,手抄各本,亦苦差事。
如若不知鉴识真伪,不去检点卷数,也不辨別纸张字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购得张冠李戴之书,淆乱耳目,則又为大不值之亊,至少是心理上不平衡,因为有受骗之感觉。
是以藏家必须具备目录学、版本学之知识,多有实践,去经眼不同版本,不断积累经验,当能逐步识别古籍图书被人为造假的手段。
过去我写过几篇关于版本鉴定的小文,长者万馀字,少者三二千字,都是揭露不良书估之恶行。
但这种例子实在太多,枚不胜举,我也知道,要想理出一个头绪,不是简单之亊,加上工作繁重,也沒时间去细细思考,故先将笔记本中所记书估作伪的小例罗列于此,尽量避免与过去所举之例相同,或可使有兴趣此道者有所参酌。
作伪之风,自明代即有,在已印成的本子上想方设法作假,以伪造宋本,而清代佞宋之风盛极,伪宋本者更多。
明高濂的《遵生八笺》之《燕闲清赏笺》论藏书篇曰:“近日作假宋板书者,神妙莫测。
将新刻模宋板书,特抄微黃厚实竹纸,或用川中茧纸,或用糊褙方帘绵纸,或用孩儿白鹿纸,筒卷用槌细细敲过,名之曰刮,以墨浸去臭味印成。
或将新刻板中,残缺一二要处,或湿霉三五张,破碎重补。
或改刻开卷一二序文年号,或贴过今人注刻名氏,留空另刻小印,将宋人姓氏扣填。
两头角处,或装茅损,用砂石磨去一角,或作一二缺痕,以灯火燎去纸毛,仍用草烟熏黃,俨然古人伤残旧跡。
或置蛀米柜中,令虫蚀作透漏蛀孔。
或以铁线烧紅,锥书本子,委屈成眼。
一二转折,种种与新不同。
用纸裝衬,绫锦套殼,入手重实,光膩可观,初非今书,仿佛以惑售者。
”这些方法一经使用,必使初习无经验者入套。
清蒋光煦《拜经楼藏书题跋记》,更是对不良书估历数罪状,大加挞伐:“光煦少孤,先人手泽半為蠹魚所蚀,顾自幼即好购藏。
三吳间,贩书者皆苕人,来则持书入白太安人,请市焉。
辄叹曰:昔人有言,积金未必能守,积书未必能读,若能读,即为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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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南北朝石刻辨僞十例(首發)梁春勝河北大學文學院魏晉南北朝石刻爲珍貴文物,所以出於各種原因,僞造的現象也就叢出不窮。
現代學者在整理和研究這一時期的石刻文獻時,自然應當將僞刻剔除出去。
在石刻辨僞方面,學界已取得了不少成果。
就魏晉南北朝時期而言,已經發現的這一時期的僞刻至少已達170餘方1。
儘管如此,實際上還有相當數量的魏晉南北朝僞刻尚未被明確指出來,進一步辨僞工作亟待展開。
總結前人的辨僞經驗,加上筆者的一點探索,石刻辨僞至少可以從以下一些方面來展開:一、來歷不明者,有可能是僞刻。
一般來説,經科學的考古發掘發現的石刻,可信度很高,而非考古發掘獲得的來歷不明的石刻,則可信度要大打折扣,需要進行一番辨僞工作,在排除僞造的可能後方可作爲真實的史料使用。
二、干支不合者,有可能是僞刻。
魏晉南北朝石刻一般採用干支紀時,這種干支法有一定的慣例,比如以干支紀日,朔日干支一般不可缺。
古人紀時干支一般也不應有誤。
若不合慣例或干支有誤,則可能是僞刻。
三、字體不合者,很可能是僞刻。
如魏晉石刻文字一般爲新隸體,北魏石刻多爲魏碑體,若字體不合,則很可能是僞刻。
四、字形不合者,很可能是僞刻。
如現代部分簡體字要到宋代以後纔産生,若出現在此前石刻中,則此刻基本可以確定是僞刻。
五、史實不合者,很可能是僞刻。
同一歷史事件,若石刻所記與史書以及其他史料存在嚴重分歧,則該刻很可能是僞刻。
六、世系不合者,很可能是僞刻。
根據出土和傳世文獻材料,我們可以排比出魏晉南北朝時期以世家大族爲中心的世系表。
若某一石刻提供的世系材料與此世系表相衝突,則該刻很可能是僞刻。
七、地理不合者,很可能是僞刻。
在以正史地理志(或地形志)爲核心的史料基礎上,我們可以對古代政區設置與沿革等情況有比較深入的瞭解。
若某一石刻反映的地理材料與此明顯相違背,則該刻很可能是僞刻。
八、職官不合者,很可能是僞刻。
古代職官的設置與沿革,亦有專門深入的研究。
相關知識也可作爲檢驗石刻真僞的重要參考。
若某一石刻所記職官情況違背歷史實際,則該刻基本可以確定是僞刻。
九、抄襲他文者,很可能是僞刻。
抄襲他文而僅改數字,或截取他文拼湊成篇,是石刻造僞常用的手段。
若存在這種現象,則該刻基本可以確定是僞刻。
十、語詞不當者,很可能是僞刻。
漢語語詞具有時代性。
通過文獻材料的排比,我們往往可以確定某一語詞出現的大致時代。
據此,亦可爲石刻辨僞提供幫助。
十一、文理不通者,很可能是僞刻。
石刻造僞者往往水平不高,在拼湊成文時,常常文理不通。
這也是石刻辨僞的依據。
十二、違背情理者,很可能是僞刻。
石刻造僞者在拼湊文字時,有時還會出現不合情理的情況,據此亦可鑒别僞刻。
以上這些方法,常常可以綜合利用,從而提高辨僞的準確性。
下面就主要利用這些方法,對十方魏晉南北朝僞刻試作辨析。
例一:曹魏何晏磚誌(拓本見《北圖》2/62、《校注》2/1983)當爲僞刻。
首先,《校注》將誌文録作:“憐惜亢夫,何晏之功,運粮至此,暴病而終,若西之時平,柩過朝,金鑾受享兮。
仲達題寄。
”其中“亢”作“”、“運”作“”、“至”作“”,“”字字書未見,皆字形可疑,當是僞造字形。
其次,誌文文理不通,文句無法通讀,蓋造僞者雜湊而成。
第三,該誌出土情況不明,亦爲可疑之處。
第四,誌文稱“明帝五年秋七月朔四日卒”,明帝指曹叡,但爲曹叡死後謚號,不得生稱也;且“七月朔四日”,此種紀日法於古無據,顯係僞造。
總之,此誌爲僞刻無疑。
例二:晉張伯通造像記(拓本見《北圖》2/47、《校注》2/281)當是僞刻。
金申先生已從造像方面入手,指出此刻當是清末民初的僞作4。
今從造像記方面進一步證明其爲僞刻。
首先,西晉石刻字體一般是隸書,而此記字體爲成熟的楷書,似魏碑體,字體不合。
其次,記文稱“晉太康御龍有三年”,“御龍”一般指駕馭才智之士,不作爲“御世”的同義詞,這種紀年方法也不見於其它石刻,當是造僞者生造之語。
第三,記文稱“造彌勒像一區”,是典型的彌勒信仰,但彌勒信仰始自印度,相關經典傳入中國始自西晉,而彌勒信仰的盛行,更是要到東晉南北朝以後5。
所以西晉太康年間是不可能有彌勒信仰、並出現彌勒造像的。
僅此一點,就可斷定此刻必僞。
總之,此刻無論造像還是文字,均屬僞造。
《校注》以此刻作爲我國早期的石佛造像及發願辭,實不可信。
例三:晉徐文□墓誌(拓本見《北圖》2/63、《校注》2/322,録文見《彙編》86)當是僞刻。
首先,誌文稱“元康八年十月庚午朔廿六日,晉故東萊廬鄉新樂里徐君諱文□,年九十七,不禄薨”。
檢《二十史朔閏表》,元康八年九月庚午朔,十月庚子朔(517),干支不合。
檢《晉書·地理志》,青州東萊郡下有盧鄉縣8,此誌“盧”訛作“廬”,字形可疑。
“不禄薨”一語語義重複,且“不禄”用於士,“薨”用於諸侯,將二者合在一起,亦不倫不類。
其次,文稱“其子其女卜吉改葬,西去舊墓七有一,郡國治卅有五,西南去縣治十”。
古漢語中,十是整數,十以下是零數,整數和零數之間要加上介詞“有”9。
據此,“七有一”中的“七”非整數,這種説法就不合古漢語語法規範,顯係僞造者不明語法所致。
總之,此誌必僞。
例四:北魏王神虎造像記(拓本見《北圖》3/6、《校注》3/234)當爲僞刻。
記文稱“大魏太平真君元年歲□□三月癸卯朔十七日甲戌”,檢《二十史朔閏表》,太延六年(440年)六月丁丑,北魏改元太平真君(65),則該年三月不得預稱太平真君年號,可見此造像記必僞。
且該年三月己丑朔,干支亦不合。
例五:北魏太和十九年魏惠□、玄凝等造像記(拓本見《北圖》3/22、《校注》3/283)當爲僞刻。
首先,文云“太和十九年歲次己亥八月乙酉朔十五日”,檢《二十史朔閏表》,太和十九年(495年)歲次乙亥八月丁酉朔(71),干支不合。
其次,文稱“以先師僧曇去□佛法,爲首贊治并州總管府户曹參軍”,文理不通,且總管之設始自東魏孝静帝武定六年(548年)10,太和年間應稱刺史。
僅此一點,就可斷其爲僞刻無疑。
例六:北魏閻惠端造像記(拓本見《北圖》3/36、《校注》3/306)當爲僞刻。
首先,記文稱“太和廿三年三月十五日,比丘僧閻惠端上爲皇帝陛下、太皇太后,下爲父母”,其中“太皇太后”指孝文帝祖母文明馮太后,但馮太后已在太和十四年(490年)去世,記文中不應與“皇帝陛下”並列11。
其次,按照佛教徒稱呼慣例,“比丘”、“比丘僧”後接的應該是其法號,但此記文中卻出現了“比丘僧閻惠端”、“比丘僧閻遵道”這樣不倫不類的稱呼,可見其必僞。
例七:北魏崔隆墓誌(拓本見《洛陽》22912、《校注》4/41)當爲僞刻。
首先,誌主卒於正始元年(504年),卒年六十六,則其生於太延五年(439年)。
誌稱“伐涼之役,而君亦与有功。
後以牧犍降,特授左將軍”。
考《魏書·世祖紀》,北魏討沮渠牧犍在太延五年,其時誌主剛剛甚或尚未出生,又怎能隨軍征討,並立戰功?可見其爲僞刻無疑。
其次,誌中文字頗多臆造。
如“君諱隆”之“隆”作“”,“壽春令”之“春”作“”,“累遷汾州刺史”之“遷”作“”,“歸里”之“歸”作“”,“涸轍之魚”的“轍”作“”,“善談玄理”之“談”作“”,皆不見於北朝其他石刻,當是造僞者望風捕影生造出來的。
“倜儻”之“儻”作“”,據研究,“党”作爲“黨”的同音替代俗字出現於宋代以後,而以“傥”作爲“儻”的類推簡化字則出現更晚13。
“卜窆於洛城東北雙盤嶺”之“雙”作“”,“威鎮邊疆”的“邊”作“”,亦皆是唐宋以後纔出現的俗字14,且洛陽城東北無所謂“雙盤嶺”。
第三,誌稱“正始元年十二月壬辰病卒,春秋六十有六……越三月,卜窆於洛城東北雙盤嶺”,魏晉南北朝墓誌中,處在此位置的“越”無一例外都是句首助詞,通“粵”。
但這裏的“越”卻只能作“經過”解15,與常例不合。
總之,此誌必僞。
例八:北魏翟普林造像記(拓本見《北圖》3/83、《校注》4/43)當爲僞刻。
首先,文稱“汴州衛輝郡楚邱縣右鄉里孝陽令翟普林者,躬耕色養,侍親疾而衣帶不解,終殮葬而哀毀幾滅”,考《魏書·地形志》,汴州下並無所謂“衛輝郡”和“楚邱縣”,衛輝史上實未設郡,楚邱縣則至隋開皇六年始置16,至於“孝陽縣”更是於文獻無徵。
其次,文稱“使亡父母,常親佛容,超赴蟠會,斯眫斯祈”,“蟠會”即蟠桃會,指神話中西王母在瑶池所設品嘗仙桃的宴會。
此神話雖肇始於魏晉間所僞造的《漢武內傳》,但至宋代以後方基本成型17,“蟠桃會”“蟠桃盛會”等詞語都是要到宋代以後的文獻中纔出現,故而此造像記的“蟠會”一詞就十分可疑。
且蟠桃會爲道教傳説,出現在佛教造像中亦屬不倫。
第三,“斯眫斯祈”的“眫”應讀作“盼”,這種用字現象也不見於北朝其他石刻。
總之,此造像記爲僞刻無疑。
例九:東魏楊顯叔造像記(拓本見《北圖》6/103、《校注》7/366)當爲僞刻,是比照武定二年四月十四日的所謂“楊顯叔再造像記”(拓本見《北圖》6/104、《校注》7/368)僞造的。
首先,記稱“大魏武定二年三月乙卯朔戊辰日”,檢《二十史朔閏表》,武定二年(544年)三月乙酉朔,當月無戊辰日,四月乙卯朔,戊辰爲十四日。
“楊顯叔再造像記”作“武定二[年]□月乙卯朔十四日戊辰”,月數殘泐,造僞者全不稽考,臆補爲三月,以致干支不合18。
其次,記文“西閤祭酒”之“閤”作“閣”,“ ”作“願”,皆與北朝石刻用字習慣不符。
第三,記文稱“父母康延,智登十地”,則爲父母祈福所造,而“楊顯叔再造像記”則稱爲亡父忌日所造,兩相抵牾,亦證此記之必僞。
《校注》未疑此爲僞刻,因而將真正的“楊顯叔造像記”命名爲“楊顯叔再造像記”。
今謂僞刻當剔除,真刻則當正名。
例十:北周馬龜墓誌(拓本見《北圖》8/199、《校注》10/352,録文見《彙編》491)當是僞刻。
首先,誌文前既稱“以去神嘉五年其祖馬征蒙敕除奉朝静”,後又稱“征子馬神龜者,感神受業,秀出不群”,前以馬征爲馬龜之祖,後又以馬征爲馬龜之父,前後抵牾,不合情理,乃造僞者水平低劣之體現。
其次,誌文稱“以大魏武定元年爲山陽縣功曹”,武定爲東魏孝静帝年號,東魏政權在西魏、北周看來屬僞政權,北周人的墓誌是不可能稱其爲“大魏”的。
第三,誌文“奉朝請”寫作“奉朝静”,“銀青光禄大夫”寫作“銀清光禄大夫”,“清河郡守”寫作“清何郡守”,“歷代”寫作“曆代”,皆不見於北朝其他石刻,十分可疑。
總之,此誌必是僞刻。
以上僅就筆者所知,對十方魏晉南北朝石刻作了辨僞,相信還有更多的僞刻需要進一步加以鑒别。
本文旨在抛磚引玉,希望學界對這個問題能給與應有的重視,以免爲僞刻所誤導。
1 相關成果的匯總,可參看江嵐《歷代碑刻辨僞研究綜述》,西南大學2007年碩士學位論文,第91-100頁;趙海麗《北朝墓誌文獻研究》,山東大學2007年博士學位論文,第370-373、388-398頁;馬立軍《給事君夫人韓氏墓誌與元理墓誌辨僞》,《江漢考古》2010年第2期,第88-9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