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朗格罕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发病机制及治疗进展(全文)
小儿朗格汉斯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

小儿朗格汉斯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一概述朗格汉斯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LCH),发病率为1/20万~1/200万。
主要发生在婴儿和儿童,也见于成人。
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是一种单克隆起源的树突状细胞增生性疾病,临床表现多样,病变可为局灶性或播散性,是一组发病缓急、临床症状和病变范围差异很大的综合征。
迄今为止,病因尚未明了。
随着化疗方法的进步,近年来此病的预后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二病因本病病因及发病机制至今尚不明了。
可能的病因学包括感染、免疫功能紊乱和肿瘤等学说。
目前多认为本病是一种免疫性疾病。
三临床表现临床表现因受累部位多少和器官不同差异大,年龄越小,受累器官越多病情越重。
可呈局灶性或全身性变化,起病可急可缓,病程可短至数周或长达数年。
多见以下表现:1.皮疹常见于1岁以下男婴,皮疹既可与其他器官损害同时出现,也可以是惟一表现。
皮疹较特殊,主要分布于躯干、颈部、头皮和发际,四肢少见。
初起为淡红色斑丘疹,直径1~3毫米,继而呈出血性或湿疹样、皮脂溢出样皮疹,以后皮疹表面结痂、脱屑、脱痂后留有白斑或色素沉着。
各期皮疹可同时存在,常成批发生,一批消退,一批又起,手触摸时有粗糙感。
出疹前常先发热,出疹同时伴肝、脾增大,疹退热降,肝、脾亦缩小。
2.骨病变骨病变几乎见于所有的LCH患者,单发病变常见,多表现为溶骨性损害,累及颅骨最常见,下肢骨、肋骨、骨盆和脊柱次之。
眶骨病变可导致眼球突出或眼睑下垂,下颌骨病变可出现牙槽肿胀和牙齿脱落。
3.肺可单独出现,也可作为全身病变的一部分。
儿童期更常见,表现为不同程度的呼吸困难和缺氧,重者表现为气胸、皮下气肿或呼吸衰竭。
4.肝脏常是全身病变的表现之一,表现为肝功能损害、黄疸、低蛋白血症、腹水和凝血异常,重者肝纤维化和肝功能衰竭。
5.中枢神经系统最常见的受累部位是丘脑-垂体后叶区,可以出现尿崩、生长障碍。
弥散性LCH可有脑实质病变,常见表现有共济失调、构音困难、视物模糊等。
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怎样治

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怎样治*导读:本文向您详细介绍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的治疗方法,治疗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常用的西医疗法和中医疗法。
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应该吃什么药。
*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怎么治疗?*一、西医*1、治疗根据病变广泛程度、病情进展速度和发病时的年龄,采取不同的方法。
1.局限病灶手术治疗病变局限的骨嗜酸性肉芽肿应采取手术刮除或切除。
比较小的病灶应用局部氢化可的松注射亦可取得与手术刮除同样的效果。
年龄5岁以下尤其3岁以下的易复发或由Ⅰ型发展成Ⅱ型或Ⅲ型,故手术后应进行化疗6个月。
年龄大于5岁者术后也应密切观察。
2.放射治疗适用于孤立的骨骼病变,尤以手术刮除有困难的部位如:眼眶周围、颌骨、乳突或负重后易发生骨折和神经损伤的脊椎等部位,以及早期的垂体病变。
一般照射量为4~6Gy(400~600cGy)。
照射后3~4个月骨骼缺损即可恢复。
一般认为尿崩症出现时间较久(如6个月以上),放射治疗大多无效。
皮肤病变对放疗亦不敏感。
低危患儿2岁,伴单一系统疾病,或一个部位骨质或多部位骨质损害,常给予局部治疗,不需全身性治疗。
低危患者2岁伴多系统疾病,但未侵犯血液系统,肝,肺或脾,可给予化疗,常有持续的疗效。
3.药物治疗肾上腺皮质激素为首选药物,且多药联合治疗并不比采用单一药物效果好,但对多脏器受累病人应采用联合化疗。
常用药物:(1)肾上腺皮质激素:泼尼松(强的松)45~60mg/(m2 d)或地塞米松8~10mg/(m2 d)口服,分3~4次,6周后减至半量,再用4周,然后逐渐减量,总疗程12周。
危重病人可静脉滴注氢化可的松250~300mg/m2。
急性症状消失后改为口服,此类药物对全身症状如发热、皮疹和贫血等效果较好。
(2)硫酸长春碱:每次6mg/m2,1周1次。
或长春新碱每次1.4mg/m2,1周1次,静脉注射,连用4~6周,以后改为每月1次或停8~12周后,再给4~6周,并与泼尼松(强的松)合用。
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治疗进展

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治疗进展
蒋家敏;于洁
【期刊名称】《儿科药学杂志》
【年(卷),期】2018(24)11
【摘要】朗格罕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LCH)是少见的以单核-吞噬细胞系统特定树突细胞增生为特点的疾病,可发生在任何年龄阶段,但该病发病高峰年龄为1~4岁。
其临床表现非常多变,轻者仅可累及皮肤、骨骼,重者可累及肝脾肺等重要器官系统。
自1953年以来,该疾病一直被认为是一个独特的实体,具有共同的疾病谱,被定义为组织细胞增生X(histocytosisX)。
【总页数】4页(P60-63)
【关键词】LCH;克拉屈滨;难治性;诱导治疗;长春花碱;依托泊苷;朗格罕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阿糖胞苷;二线治疗
【作者】蒋家敏;于洁
【作者单位】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儿童医院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R725.5
【相关文献】
1.BRAF基因突变在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中的研究进展 [J], 李阳
2.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胸部病变的影像学研究进展 [J], 张黎(综述);何玲(审校)
3.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病因和治疗进展 [J], 方凯弘;徐倩玥
4.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诊治新进展 [J], 龙庆玲;李长钢
5.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发病机制及靶向治疗研究进展 [J], 周婵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朗格罕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现代临床研究进展

1 诊 断及临床分 型 临床表 现是诊断 L C H 的前
提 。在这 一前 提下 , 病 变 组 织 活检 进 行 组 织 学 和 免 疫组 化检 查 是 确 诊 手 段 。L C H 的I 临床 表 现 取 决
于病 变 累及部 位 。骨 病 变 通 常 表 现 为 骨 痛 、 肿 胀 或 病理 性骨 折 。皮 肤 L C H多 表现 为伴 有 水 疱 的皮 炎 、
到仅 累及扁平椎和( 或) 枢椎齿状突的病例( 没有任
何 软组 织受 累 ) , 必 须 权 衡 活检 术 本 身 的危 险 性 与
组 织病 理诊 断 的必 要 性 , 并 且 需 要 密 切 随 访 以 除 外
泼尼松是主干药物 , 其他包括 6 巯基嘌呤 、 甲氨蝶呤
和 足叶 乙甙 ; 疗程 1年 , 包括诱 导 治疗期 和维 持治 疗 期 。但 或许 是受 益 于支 持 治 疗 水 平 提高 , 近年 来 疗 效 却有 了很 大 提 高 。最 新 的 L C H— I I 1 研 究 结 果 显
经证 实 , L a n g e r i n阳性 表达 可肯 定 B i r b e c k颗 粒 的存 在 J 。所 以 , 电镜 下胞 浆 内找到 B i r b e c k颗 粒 ( 以 往 的诊 断 “ 金标准 ” ) 已不 再 使 用 。但 是 , 临床 上 如 遇
治疗 L C H 的多 中心 研究 。这 些 研究 在 治 疗 L C H 的 主 干药 物和 疗程 上并 没 有 很 大 变化 : 即长春 碱 联 合
C DI a 和( 或) L a n g e r i n( C D 2 0 7 ) 染 色 阳 性 。研 究 已
L C H也不 同l 7 - 8 1 。本文所归纳的临床研究并不包括
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是怎么

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是怎么*导读:本文向您详细介绍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的病理病因,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主要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
*一、小儿郎格罕细胞性组织细胞增生症病因*一、发病原因病因及发病机制至今尚不明了。
可能的病因学包括感染、免疫功能紊乱和肿瘤等学说。
有人认为是反应性疾病,而非真性肿瘤;也有人认为本病是免疫系统异常所致,但通过PCNA免疫组化染色可见较多的阳性细胞,且病变中常见核分裂象故认为是增生性疾病,可能为肿瘤性增生。
一般认为,LCH无遗传倾向。
目前多认为本病是一种免疫性疾病。
关于LCH病变的性质仍是争论的热点问题,尽管有少数病例最终发展为恶性肿瘤,但多数研究认为它是一种免疫性疾病。
目前尚无研究证实细菌、真菌感染与LCH的相关性。
病毒曾经被疑为LCH的病因,有人提出LCH可能是感染人类疱疹病毒-6(HHV-6)和人类巨细胞病毒(HCMV)所致,但至今尚缺乏有力证据。
HHV-8感染在LCH发病中所占的位置也尚未被确定。
总之LCH的超微结构研究未发现病毒颗粒或病毒特异细胞产物。
Basset 等首次在本症患者的病变组织中发现 Birbeck 颗粒,并经多种免疫组织化学方法检查,进一步证实了此种细胞的特异性非常接近正常的 LC,由此确立了本症是由于 LC 异常增生的结果。
*二、发病机制Langerhans细胞中等大小,直径15~24mm。
胞浆较丰富,边界较清楚,淡嗜酸性。
核稍圆,有凹陷、折叠、扭曲或分叶。
核仁小,单个。
核膜薄,染色质细。
早期病变以Langerhans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为主;陈旧性病变泡沫状巨噬细胞和多核巨细胞增多,嗜酸性粒细胞减少;晚期病变则有明显纤维化,Langerhans细胞减少,但仍可见巨噬细胞和其他细胞成分。
Letterer-Siwe病:主要病变为全身性Langerhans细胞增生。
有些增生的细胞可吞噬含铁血黄素,有少数吞噬红细胞,后期可吞噬脂类,故胞浆呈空泡状。
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诊治新进展

儿童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的诊治新进展龙庆玲;李长钢【摘要】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LCH)是一组以CD1a+、CD207+树突状细胞异常增生为特点的组织细胞增生性疾病,临床表现复杂多样,可侵犯单器官、多器官及多系统,以骨骼、皮肤及垂体损伤常见,分为单系统LCH、高危多系统LCH、低危多系统LCH及特定部位LCH四类;目前主要有炎症性增生学说与肿瘤性增生假说,现多认为与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MAPK)通路异常活化密切相关.病理仍是诊断的金标准,而液体活检将可能成为新的无创性确诊手段,根据侵犯的部位、范围及程度制定个体化的治疗方案.近年来,靶向治疗已成为研究的热点,并有望取代传统的治疗方案,但在儿童中的使用仍处于临床研究阶段.现就儿童LCH临床特点及诊治新进展进行综述,以期提高临床诊疗水平.【期刊名称】《安徽医药》【年(卷),期】2019(023)006【总页数】5页(P1065-1069)【关键词】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树突状细胞;诊治进展【作者】龙庆玲;李长钢【作者单位】遵义医科大学珠海校区,广东珠海 519041;遵义医科大学珠海校区,广东珠海 519041;深圳市儿童医院,广东深圳 518038【正文语种】中文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LCH)是血液系统的一种罕见病,是一组以CD1a+、CD207+树突状细胞异常增生为特点的组织细胞增生性疾病,临床表现复杂多样,可侵犯单器官、多器官及多系统,以骨骼、皮肤及垂体损伤常见。
目前发病机制尚不清楚,且缺乏有效、快速的诊断手段,因此,笔者于2017年12月对近年来的最新研究进行收集整理,现综述如下。
1 定义及流行病特征组织细胞起源于骨髓干细胞,包括单核巨噬细胞(monocyte/macrophages,MC)和树突状细胞(dendritic cell,DC),成熟DC表面可特征性表达CD1a、CD11c、CD83等,而朗格汉斯细胞(Langerhans cell,LC)是特异性表达CD207+、CD1a+的表皮DC[1],有抗原呈递及调节免疫的作用[2]。
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及其治疗

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及其治疗朗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简称LCH)是一组少见的瘤样病变,其年发病率约为4/1000 000。
过去因其病因不明而称为组织细胞增生症X,近年通过电镜及免疫组化研究认为,肿瘤组织细胞中可发现朗格汉斯细胞的表面标记和典型的Birbeck颗粒,其组织细胞实际上是变异的郎格汉斯细胞(LC),故现称为郎格汉斯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是发生在骨组织的反应性、非肿瘤性、增生性疾病。
多见于20岁以下青少年,5~10岁之间为发病高峰,男性略多于女性。
LCH以朗格汉斯细胞增生引起的骨病变为主,按照发病年龄和临床特点,一般分为3型,即:①勒-雪病(Abt-Letterer-Siwe disease,LS),②韩-薛-柯病(Hand-Schüller-Christian disease,HSC),③骨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Eosinophilic granuloma of bone,EGB)或称单发性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
韩-薛-柯病多见于2~4岁儿童,又称为多发性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
勒-雪病以婴儿多发,青少年发病较少,可很快致死。
该2型的临床特点、治疗和预后详见儿童口腔颌面部肿瘤章节。
本节重点阐述颌骨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
骨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由Finzi于1929年首次报告,后由Jaffe(1940)命名为骨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
本病临床少见,在国内5所口腔医学院校病理科统计的20122例颌面部肿瘤中仅61例,约占各类肿瘤的3%。
1.病因和发病机制2.临床表现EBG是LCH中最常见的一型,主要表现为慢性炎症,进展较慢,病程长。
多见于儿童或青少年,偶见于老年人,有报道4岁以下的儿童占34%。
男女之比为2∶1。
全身骨骼均可发病,主要侵犯长骨、颅骨(额骨>顶骨>颞骨>枕骨)、肋骨、盆骨等。
可单发,也可多发。
发生于颌骨的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以单发者常见,多发者约占25%。
朗格罕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研究进展

Birbeck颗粒 ,1987年 国 际组 织 细 胞 学 会 将 其 统 呈病理性聚集 ,不能正常发挥抗原呈递作用 J。
称 为 LCH。 既 往 分 为 勒 -雪 病 (Ls)、韩 一薛 .柯 病 2 LCH 的发病 机制 与 临床表现
(HSC)和骨 嗜酸细 胞 肉芽 肿 (EBG)三 型 ,目前 多使 2.1 LCH 的发病 机制 :目前 有 以下 几 种看 法 :(1)
细胞则 为多克 隆性 ,提 示 本 病 为 朗格 罕 细胞 单 克 隆
1 朗格罕 细胞 的发生 和功 能 1 868年 Paul Langer— 性 增生所 致 克 隆 增 殖性 疾 病 。 (2)细胞 因子 介 导 :
hans利 用氯 化 金 染 色 首 次 在 表 皮 组 织 中发 现 一 种 LCH患 者 NF-仪、IL一1、IL-6、粒 一巨噬 细胞 集 落刺 激 因
Blood,2004 ;103 :4424—年428.
(收稿 Et期 :2008-07-23)
朗格 罕 细胞组 织 细胞 增 生症研 究 进展
刘庆玲 综述 王 天有 审校
朗 格 罕 细 胞 组 织 细 胞 增 生 症 (1angerhans cell 疫 应答 的抗原 呈递 细胞 ,初 始 T细胞 一般 分 布于 淋
当受到抗原刺激时,表皮内的 LC被激活,捕获 于本身遗传的不稳定性造成 的,也可能是对外界刺 抗原并将其分解为抗原 肽 ,与细胞 MHC分子形成 激因素(如病毒 )的反馈 J。(4)其他 :pLCs的凋亡
细胞表面的复合物 ,随着 Lc脱离表皮组织 ,通过淋 相 关蛋 白(FADD,FLICE,FLIP)及抗 凋 亡蛋 白 Bcl-2
生 在 任何 年 龄 段 ,多 见 于儿 童 。1865年 报 道 首 例 , 向淋 巴结 的迁 移 J。LCH 中 的病 理 性 朗格 罕 细 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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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朗格罕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发病机制及治疗进展(全文)朗格罕细胞组织细胞增生症(Langerhans cell histiocytosis, LCH)是儿童最常见的组织细胞疾病,发病率为(4~5)/100万[1]。
LCH临床表现具有高度异质性,轻者预后良好,部分病例甚至可自发缓解,重型可出现多系统受累和器官功能损害。
近年来,国际上在LCH发病机制方面的研究取得较大进展,认为LCH(至少相当部分病例)是由于RAS-RAF -MEK-ERK信号通路异常激活驱动的髓系肿瘤[2,3]。
LCH-Ⅲ临床研究依据有无危险器官受累及治疗反应对儿童多系统LCH进行分层化疗,结果显示儿童多系统LCH的5年总生存率(overall survival, OS)为84%,其中,低危组5年OS接近100%,但疾病再活化率高达27%[4]。
克拉屈滨联合阿糖胞苷化疗使难治性LCH的5年OS提升至85%,但几乎所有病例出现严重的不良反应[5]。
近年研究显示,针对RAS-RAF-MEK -ERK信号路径的靶向治疗可改善儿童LCH疗效和预后。
现就近年LCH 发病机制和治疗方面的研究进展进行综述。
一、LCH的发病机制1.细胞起源:尽管LCH细胞内存在特异性Birbeck颗粒,但近期研究表明LCH起源于髓样树突细胞(myeloid dendritic cells,MDCs),而非表皮层朗格罕细胞(Langerhans cells, LCs)。
Allen等[6]对LCH病灶中CD207+细胞进行全基因表达谱分析,并以正常人皮肤CD207+细胞作对照研究,结果显示两类细胞的细胞周期调节蛋白、促炎细胞因子及趋化因子表达无显著差异,但骨髓来源的不成熟MDCs相关因子(CEACAM6、JAK3)在LCH的CD207+细胞中过度表达,首次提出LCH细胞可能源自MDCs 前体细胞。
高危组LCH外周血CD11c+、CD14+细胞群及骨髓CD34+造血祖细胞中BRAF-V600E突变基因的发现,及通过诱导小鼠CD11c+树突细胞(dendritic cells, DCs)表达BRAF-V600E蛋白而成功构建高危组LCH模型,均支持LCH细胞源于MDCs[7]。
近期Durham等[8]研究发现LCH与1例TET2基因突变驱动的急性单核细胞白血病患者的CD34+祖细胞为共同起源,并证实将上述具有自我更新的CD34+细胞群植入小鼠体内最终发展为组织细胞疾病,从而再次印证至少有部分LCH起源于造血祖细胞而不是单核细胞或DCs。
LCH小鼠模型进一步研究证实LCH临床表型的异质性与ERK活化时MDCs的分化程度相关,即ERK激活发生在造血祖细胞和未分化MDCs 前体细胞阶段形成高危组LCH,而低危组LCH的ERK激活源于局部组织的DCs前体细胞或更为成熟的DCs[7,9]。
此外,通过诱导小鼠的卵黄囊髓系祖细胞表达BRAF-V600E蛋白出现与儿童LCH相似的中枢神经退行性病变,提示儿童LCH中枢神经系统病变可能源于胚胎造血阶段的髓系细胞[10]。
2.RAS-RAF-MEK-ERK信号通路异常激活:BRAF-V600E突变的发现是进一步准确认识儿童LCH发病机制的重要里程碑。
BRAF为RAS-RAF-MEK-ERK信号通路中的关键基因,细胞增殖、凋亡、迁移及血管的形成均有该信号通路的参与[11]。
2010年Badalian-Very等[12]首次提出一半以上儿童LCH存在BRAF-V600E突变,随即大量研究亦显示50%~65%儿童LCH携带BRAF突变,其中绝大部分为BRAF-V600E突变,少数病例发生BRAF-V600DLAT、BRAF-T599A、BRAF-V600K突变[13,14]。
全外显子测序分析发现约1/3 BRAF-V600E突变阴性LCH患者存在MAP2K1突变(编码MEK1),极少数患者可携带ARAF和ERBB3突变[15],甚至有病例同时存在BRAF 及MAP2K1突变[16]。
综上,绝大部分儿童LCH可通过上述基因突变致RAS-RAF-MEK-ERK信号通路异常激活,使下游的MEK和ERK持续磷酸化活化,细胞不断增殖,进而促进肿瘤性疾病形成,但ERK活化后如何导致LCH形成的具体机制目前仍不清楚[17]。
值得注意的是,几乎所有LCH细胞的ERK活性均升高[18,19],提示除上述RAS-RAF-MEK-ERK信号通路相关突变基因外,尚存在其他突变基因或机制导致LCH细胞的ERK活化。
近期有研究即发现PICK1和PIK3R2基因突变可通过影响RAS-RAF-MEK-ERK信号通路活性而参与LCH的形成[15]。
而Mourah等[20]发现LCH肺部病灶中的NRAS突变可同时激活RAS-RAF-MEK-ERK和PI3K-AKT信号通路导致细胞持续增殖。
McGinnis等[16]同时检测LCH病灶中的BRAF、TP3及U2AF1基因,结果显示所有TP3突变患者均存在BRAF突变,77%U2AF1突变患者伴随BRAF突变,提示LCH可能由多个基因突变驱动形成的肿瘤性疾病。
由此,基因突变致ERK异常活化为MDCs转向LCH的关键环节,但至今仍无研究发现表观遗传学异常或拷贝数变异(CNAs)参与其中[15,21]。
二、儿童LCH的治疗儿童LCH临床症状复杂多样,根据病灶累及的系统器官数目及种类,可分为单系统LCH、危险器官未受累的(risk organ-negative, RO-)多系统LCH及危险器官受累的(risk organ-positive,RO+)多系统LCH。
单系统LCH预后良好,治疗方案不统一,绝大数只需局部治疗或观察,但特殊部位单病灶、单系统多病灶LCH需规范化疗[4];多系统LCH 的治疗包含化疗、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allogeneic hematopoietic stem cell transplantation,allo-HSCT)及靶向药物治疗。
1.化疗及allo-HSCT:尽管国际组织细胞协会进行的系列临床研究(即LCH-Ⅰ、LCH-Ⅱ、LCH-Ⅲ)发现泼尼松、长春花碱联合巯嘌呤使儿童LCH整体预后得到显著改善,但高疾病再活化率及难治性(长春花碱联合激素治疗无效)LCH 的治疗仍是儿童LCH管理中的难题。
最新LCH-Ⅲ临床试验显示延长化疗总疗程至12个月可减少疾病再活化,初始治疗反应不良者增强化疗强度可提高总生存率[4]。
由此,目前国际组织细胞协会正在进行的LCH-Ⅳ(: NCT02205762)研究即旨在明确延长LCH的化疗疗程至24个月能否进一步降低儿童LCH的再活化率,及通过加入阿糖胞苷增强化疗强度是否能降低疾病复发及再活化[22]。
另一方面,儿童LCH 的高复发率是否与不准确的分层化疗相关值得思考,而如何精准判定儿童LCH的临床危险度成为减少LCH复发或再活化的关键。
危险器官(包括肝、脾及造血系统)是否受累及早期治疗反应是目前公认的划分儿童多系统LCH临床危险度的指标,但伴随儿童LCH分子生物学的发展,BRAF -V600E突变能否作为判定儿童LCH临床危险度指标成为研究热点,但研究结果并不一致。
国内外大多数研究未发现BRAF-V600E突变与儿童LCH临床危险度相关[23,24],但近期Heritier等[25]通过对315例儿童LCH随访,发现多系统高危组患儿BRAF-V600E突变阳性率显著高于多系统低危组和单系统组,且BRAF-V600E突变患儿对长春花碱及糖皮质激素更易产生耐药并显示更高的再活化率。
同时,BRAF-V600E突变作为儿童LCH特征性的分子生物学改变,能否作为儿童LCH微小残留灶(minimal residual disease, MRD)的标记分子而实现精准评估LCH肿瘤负荷及指导更为恰当的个体化治疗值得研究。
Hyman等[26]已证实通过LCH患者的原发病理组织和同期外周血及尿液中游离DNA检测BRAF -V600E突变的结果具有良好的一致性。
Héritier等[27]定量监测儿童LCH外周血游离DNA中的BRAF-V600E突变,发现其测定值与治疗反应一致,其中一线治疗无反应病例组患儿BRAF-V600E测定值显著高于部分反应及完全缓解者;靶向药物疗效显著患儿组外周血的BRAF-V600E测定值迅速下降,提示外周血游离DNA中的BRAF-V600E突变的定量检测可作为评估儿童LCH残余肿瘤负荷,但有待更大样本量进行验证。
国际组织细胞协会开展的LCH-S-98临床试验治疗难治性儿童LCH发现克拉屈滨(2-chlorodeoxyadenosine,2-CdA)单药化疗仅能显著提高RO-多系统LCH患儿组的生存率[28]。
一项单中心回顾性研究总结氯法拉宾(clofarabine)单药化疗难治性LCH的疗效,结果显示RO-多系统LCH的总生存率为100%,但RO+多系统LCH总生存率仅为67%[29]。
随即在LCH-S-2005临床试验中,大剂量阿糖胞苷(1 g/m2)联合克拉屈滨化疗可将RO+难治性多系统LCH的5年生存率提升至85%,但化疗毒性也显著增加,几乎所有病例都出现严重不良反应,其中一半死亡患儿由化疗所致[5]。
二线化疗挽救失败的难治性LCH可选择allo-HSCT挽救,有研究显示通过allo-HSCT可使高危难治性LCH 患儿的3年OS维持70%左右,但预处理方案仍不明确,其中清髓性预处理患儿组移植相关病死率高达55%,而降低强度预处理移植后复发率显著升高(28%比8%)[30]。
此外,也有将沙利度胺、二膦酸盐及引哚美辛用于治疗难治性LCH患儿的报道,但临床疗效均有待进一步研究。
2.靶向药物治疗:伴随儿童LCH的分子生物学的研究,靶向药物用于挽救难治性儿童LCH呈现良好研究前景。
体外细胞培养及原发肿瘤模型实验证实RAS-RAF-MEK-ERK通路抑制剂可阻止ERK活化,其中BRAF抑制剂及MEK 抑制剂均可抑制BRAF-V600E突变所致的ERK活化,而MAP2K1突变所致的ERK活化仅能被MEK抑制剂阻止[15]。
Héritier等[31]最早使用BRAF-V600E抑制剂维罗非尼挽救1例高危难治性多系统LCH婴儿(初始剂量240 mg/d),使用该药仅3 d患儿即出现临床症状缓解,停药后仍持续缓解5个月,且未出现后遗症。
随即Váradi等[32]也报道维罗非尼(480 mg/d)单药成功挽救1例难治性LCH幼儿。
眉毛脱落、皮肤干燥发红、皮疹、高血压、肝酶升高及QT间期延长为维罗非尼治疗儿童LCH 的主要急性不良反应,而其远期并发症有待进一步随访观察[1,3]。
此外,也有使用BRAF抑制剂达拉非尼成功挽救难治性LCH的病例报道[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