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一体化对制造业产业分工及空间_省略_响_基于杭州都市经济圈的实证分析_于斌斌

第３２卷　第１２期２０１３年 １２月 技　术　经　济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　Ｅｃｏｎｏｍｉｃｓ Ｖｏｌ．３２，Ｎｏ．１２Ｄｅｃ．，２０１３区域一体化对制造业产业分工及空间格局的影响———基于杭州都市经济圈的实证分析于斌斌，金　刚（东南大学集团经济与产业组织研究中心，南京２１００９６）摘　要：以杭州都市经济圈为例，通过测算一系列衡量产业结构差异、地区专业化水平、产业竞争绩效的指标，证实了区域一体化对制造业空间转移的影响程度。

实证结果显示：“十一五”期间，杭州转移了劳动密集型产业并专业化于资本密集型、技术密集型和信息都市型的少数产业；绍兴和嘉兴进一步推进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专业化分工，并积极发展通用设备制造业等重工业，从而使产业结构趋于合理化和高级化；湖州积极通过承接产业转移使劳动密集型产业的优势更明显，从而使其制造业的市场份额在杭州都市圈中的比重逐年增加。

关键词：区域一体化；产业分工；地区专业化；杭州都市圈中图分类号：Ｆ４２７；Ｆ４２９．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９８０Ｘ（２０１３）１２－００５３－１０收稿日期：２０１３－０９－１４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我国专业市场分化重构机制与转型提升研究”（７１１７３１９６）；浙江省科技厅软科学重点项目“传统产业转移与承接的协调机制研究———基于工业转型升级综合改革试点绍兴的分析”（２０１２Ｃ２５０６２）作者简介：于斌斌（１９８６—），男，山东沂水人，东南大学集团经济与产业组织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产业集群转移与升级；金刚（１９９１—），男，江苏兴化人，东南大学集团经济与产业组织研究中心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技术效率评价。

１　研究背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环渤海地区成为缔造“中国奇迹”［１］的三大引擎。

然而，其推动效应的实现则是由这３大区域内的各省市独立完成的，区域一体化在发挥增长极作用方面经常出现“短路”［２］。

２０１０年５月，《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规划》获得国务院批准实施，世界第六大城市群———长三角城市群进入深度发展阶段，成为推动中国经济区域一体化的“垫脚石”［３］。

２０１０年１１月，《杭州都市经济圈发展规划》获得浙江省政府批准实施。

杭州都市经济圈（后文简称为杭州都市圈）主要包括杭州、绍兴、嘉兴和湖州４个地区，是世界第六大城市群的重要板块。

４个地区的面积为３４５８５平方公里，占全省总面积的３３．９７％；４个地区的人口数为１９１０．５３万人，占全省总人口数的４０．２４％。

２０１０年杭州都市圈共实现地区生产总值１２３４６．３１亿元———占全省生产总值的４４．５％，人均生产总值６４６２２．４３元———是全省平均水平的１．３１倍，杭州都市圈在长三角地区、浙江省的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目前杭州都市圈正在推进社保、公交、邮政、通信、区域旅游、产权交易、金融市场和重点工业的“八个一体化”，努力实现“一个半小时都市圈”及“同城待遇”。

同时，随着杭甬、杭沪和杭宁高速公路的扩建和再建，以及钱江隧道和嘉绍大桥两项工程的设计实施，杭州都市圈的空间结构表现为一个闭合型的网络格局，长三角地区的“金南翼”已完整地呈现出来。

区域一体化已成为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它不仅带来了商品的低成本、跨区域流动，而且使区域间的资本和劳动力流动、知识扩散、制造业的集聚和反集聚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容易。

需要指出的是，尽管杭州都市圈内各地区在制造业企业层面的合作领域逐渐扩大、合作形式逐渐多样化，但是各地方政府往往仍从本地利益最大化出发，重复建设、招商竞争和限制企业外迁等现象依然存在。

虽然现有文献对杭州都市圈的产业同构、区域分工等问题进行了较深入的述评或分析，并提出了厘清“行政区划”与“经济区划”间关系、促进区域从分割的“行政区经济”向一体化的“都市圈经济”转变的理念［４－５］，但是倡导区域一体化的原因尚缺乏数据支撑。

本文以杭州都市圈为案例，研究产业分工、一体化趋势对区域内制造业空间布局的影响。

２　分析框架传统的新古典增长理论或比较优势理论是分析３５区域产业结构的经典理论，经典模型有根据成本选择产业的Ｒｉｃａｒｄｉａｎ模型和依据资源禀赋差异选择产业的Ｈｅｃｋｓｃｈｅｒ–Ｏｈｌｉｎ模型。

按照上述理论，杭州都市圈内各区域应出现的是产业的专业化分工，而不是不同程度的产业同构。

显然，这与现实经济现象是极端不符的。

随后，国内外学者开始使用Ｋｒｕｇｍａｎ的新经济地理学模型分析区域一体化与产业同构现象［６－１２］。

他们的研究均揭示了一个已被理论证明了的经验规则：随着一体化水平从低级向中级阶段挺进，区域产业的集中度上升；当一体化从中级阶段向高级阶段跃进时，区域产业的集中度是下降的。

这也就是新经济地理学中著名的倒“Ｕ”型曲线。

但是，对于区域一体化、产业同构、产业分工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以及杭州都市圈未来产业结构的变化趋势等，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与Ｋｒｕｇｍａｎ［１３］的模型（以下简称为Ｋ模型）相比，本文的理论框架主要基于Ｋｒｕｇｍａｎ和Ｖｅｎ－ａｂｌｅｓ［１４］以及Ｐｕｇａ和Ｖｅｎａｂｌｅｓ［１５］的模型（以下简称为Ｋ－Ｖ－Ｐ模型）。

这些模型的相同之处在于，都假定市场结构是垄断竞争的、制造业产品跨区域销售具有运输成本。

它们的不同之处在于：第一，Ｋ模型的长期均衡模型是一个高度抽象化的模型，即要么完全集聚、要么完全扩散，而Ｋ－Ｖ－Ｐ模型深入探讨了集聚和扩散的程度及其影响因素，更接近经济现实；第二，Ｋ－Ｖ－Ｐ模型注意到产业类型决定产业集聚和扩散的程度和趋势，更适用于探讨区域产业结构的相互作用和演化问题；第三，Ｋ－Ｖ－Ｐ模型充分考虑了地区禀赋差异、产业扩散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有助于更深入地研究产业结构问题。

如果将报酬递增与运输成本相结合，那么制造业厂商总是选择空间中最接近市场的某点进行生产，而当许多厂商做出相同决策时，“空间外部性”或“产业集聚的正外部性”就被创造出来。

Ｋｒｕｇｍａｎ和Ｖｅｎａｂｌｅｓ［１４］以及Ｐｕｇａ和Ｖｅｎａｂｌｅｓ［１５］认为，厂商在地理空间上集聚，一方面源于最终产品市场的规模效应，另一方面是基于投入–产出联系的考虑。

根据价格指数效应的假设，中间产品的市场规模越大，下游厂商的生产成本就越低，这就是Ｈｉｒｓｃｈｍａｎ提出的所谓“前向关联效应”；根据垄断竞争市场规模报酬递增的假设，中间产品的市场规模越大，上游厂商的利润就越高，这就是Ｈｉｒｓｃｈｍａｎ所谓的“后向关联效应”。

在这种情况下，当运输成本降低到一定程度时，在产业关联的作用下，产业集聚就会发生，形成“中心－外围”的格局。

当产业集聚使各区域的实际工资出现差别时，随着运输成本的进一步下降，外围区域的低劳动力成本更具吸引力，从而引起制造业逐渐由经济中心向外围扩散，部分技术含量低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率先向外围转移。

进一步，借鉴Ｐｕｇａ和Ｖｅｎａｂｌｅｓ对经济发展中产业集聚与扩散过程的描述，我们将考虑的区域扩展到３个。

由图１可知，ｎ１、ｎ２和ｎ３分别代表产业在区域１、区域２和区域３的集聚度。

曲线斜率为正值，说明产业在该区域有进一步集聚的趋势；曲线斜率为负值，说明产业在该区域有扩散的趋势。

横坐标轴上的Ａ、Ｂ、Ｃ和Ｄ代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

其中：阶段Ａ代表产业完全集聚在区域１，区域２和区域３是外围，从而构成“中心－外围”模型；随着经济发展，区域２和区域３的低劳动力成本优势明显、市场规模不断扩大，此时区域１的产业开始向外围———区域２和区域３扩散，随后区域２和区域３开始出现明显的产业同构现象，经济发展进入阶段Ｂ；在阶段Ｃ，由于各区域在地理位置、资源禀赋或政府政策等方面存在差异，因此，在循环累积效应的作用下，区域２的产业集中度逐渐超过区域３，从而出现产业梯度转移，此时区域２和区域３的产业结构差距加大，区域１和区域２开始出现一定的产业同构现象；在阶段Ｄ，制造业发生有序的扩散和集中，各区域将实现产品的差异化生产，地区专业化水平和单个产业集中度都处于非常高的水平，但原制造业中心的产业集中度可能会下降，外围地区的制造业集中度逐渐上升，从而形成区域分工合理的一体化发展。

图１　经济发展过程中区域间产业集聚与扩散曲线在分析杭州都市圈经济一体化时，我们的理论预期是：杭州都市圈内各区域处于经济发展中的阶段Ｃ①。

在此阶段，杭州作为杭州都市圈的中心，有很多产业仍保持着优势地位。

随着经济发展过程中①　借鉴Ｐｕｇａ和Ｖｅｎａｂｌｅｓ的模型，我们将考虑的区域扩展到３个，仅是为了对理论模型进行简化，而所考虑区域的个数对本文的理论分析框架并无影响。

因此，我们可用该理论框架分析包含４个地区的杭州都市圈，同样也可用于分析４个以上地区的情况。

４５技术经济 第３２卷　第１２期产业的集聚与扩散，杭州都市圈内部的制造业“中心”———杭州的制造业开始向“外围”扩散，其产业集中度开始下降，而周边地区的产业集中度逐渐上升，从而逐渐实现了区域间有效的专业化分工与合作，区域一体化处于较高水平。

３　杭州都市圈的产业分工状况３．１　产业结构差异本文采用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Ｕｎｉｔｅｄ　Ｎａ－ｔｉｏｎｓ　Ｉｎｄｕｓｔｒｉａｌ　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　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ＵＮＩ－ＤＯ）提出的结构相似系数法测量产业结构差异程度，其计算公式为：Ｓｉｊ＝∑ｎｋ＝１（ＸｉｋＸｊｋ）∑ｎｋ＝１Ｘ２ｉｋ∑ｎｋ＝１Ｘ２ｊ槡ｋ。

（１）式（１）中：Ｓｉｊ为结构相似系数；ｉ和ｊ分别表示地区（或区域）ｉ和地区（或区域）ｊ；ｎ为制造业所包含的行业数；Ｘｉｋ（Ｘｊｋ）（ｋ＝１，２，…，ｎ）指在地区ｉ（ｊ）的行业ｋ的产值占该地区制造业总产值的比重。

Ｓｉｊ的取值范围为０～１。

Ｓｉｊ值为０，说明两个地区（或区域）的产业结构完全不同；Ｓｉｊ值为１，说明两个地区（或区域）的产业结构完全相同。

根据一定时期内Ｓｉｊ值的变化轨迹，可以判断制造业结构差异程度的变动趋势———Ｓｉｊ值上升（下降），意味着产业结构趋同（趋异）。

本文利用上述结构相似系数的计算公式，计算“十一五”期间（２００６—２０１０年）杭州、绍兴、嘉兴和湖州４个地区的制造业结构相似系数，结果见表１。

从表１可看出：第一，杭州与绍兴和湖州之间的制造业结构相似系数整体上呈上升趋势———由２００６年的０．６５９和０．６７８分别上升到２０１０年的０．７７６和０．７２８。

这说明，杭州与绍兴和湖州之间依然存在明显的产业竞争关系，如杭州、绍兴和湖州的纺织业依然是这３个地区占制造业比重最高的主导产业和优势产业，占比分别为１０．５４％、２８．７３％和１７．７８％。

第二，绍兴、嘉兴与湖州之间的制造业结构相似系数在“十一五”期间呈下降趋势———绍兴与嘉兴的制造业结构相似系数由２００６年的０．８７５下降到２０１０年的０．５２３，降幅达４０．２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