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中行与杨沫的恩怨情仇
张中行:多情才子国学大师

张中行:多情才子国学大师作者:来源:《课堂内外(高中版)》2006年第04期布衣学者坚守“都市柴门”张中行先生1909年出生于河北省香河县的一个农民家庭,193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后在中学和大学任教。
1949年以后,他一直在人民教育出版社任职,从事中学语文教材的编辑工作。
他一生笔耕精勤,著述颇丰,曾参加编写《汉语课本》、估代散文渤等,著有《负暄琐话》、《负暄续话》、《负暄三话》、《月旦集》、《禅外说禅》、《顺生论》、《流年碎影》……张中行研究国学、逻辑学、哲学,不仅思索老庄、孔孟、佛学,而且研究罗素、培根,这在当代文人中并不多见,其成就令人仰视。
与张中行有半个多世纪交情的好友启功这样评价他:“说现象不拘于一点,谈学理不妄自尊大。
”熟悉他的人评价他是性格耿直,心地善良,有长者风范。
张中行一生清贫,85岁时才分到一套普通的三居室,屋里摆设极为简陋,除了两书柜书几手别无他物。
老人为自己的住所起了个雅号叫“都市柴门”,安于在柴门内做他的布衣学者。
张中行平日爱酒,且节俭,尤好“二锅头”。
曾有人因景仰而送他一瓶“人头马”,可张中行没见过,很不在意地随手置于墙角。
后来张中行从报纸得知这样一瓶酒竟要1800元,便端详那酒,“喝一两就等于喝180块”,实在难以下口。
曾与杨沬共谱“青春之歌”曾经有记者采访张中行时间他:“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情感是什么?”张中行答曰:“男女之情。
”再追问对暮年老人来说最重要的情感是什么时,张中行还是回答男女之情。
可这样一位多情才子,在与著名作家杨沫长达半个世纪的情爱恩怨里,无论外界如何众说纷纭,却始终沉默以对。
张中行1931年与杨沫相识,当时杨沫因为反对包办婚姻谋自立,托人请张中行帮忙,到了香河县立小学教书,之后二人鸿雁往来。
1932年春,杨沫从香河回到北京,就和张中行同居在北京沙滩大丰公寓。
张中行北大毕业后到南开中学教书,这时杨沫又回到香河。
1936年早春,张中行把杨沫接到天津,在南开中学附近租了两间西房,重过朝夕相处的生活,可两人心中却逐渐产生了隔阂。
青春之歌小资女性的革命成长叙述

《青春之歌》:小资女性的革命成长叙述一、杨沫生平与创作杨沫(1914——1995),原名杨成业,抗日战争后期开始使用“杨沫”之名。
出生于北平。
祖籍湖南省湘阴县。
中学时期,因为家道中落及为逃避包办婚姻,被迫辍学,离家出走河北香河等地,先后担任小学教员、家庭教师和书店职员。
期间开始接触共产党人,在他们的影响下,逐渐参加革命活动。
解放后,曾从事妇女工作、报刊编辑与电影编辑,后为专业作家。
1958年1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代表作《青春之歌》。
新时期以来,杨沫先创作了长篇小说《东方欲晓》,后又创作了两个《青春之歌》的续篇《英华之歌》和《芳菲之歌》。
人们把这三步长篇小说合称为“青春”三部曲。
二、作品梗概1、告别旧式的家庭林道静出生在一个大地主家庭,亲生母亲是一个出身佃农的女佣,被她父亲林伯唐霸占成姨太太,后又被逼死。
林道静从小像个小狗似的成长。
中学毕业后,家里破产,父亲离家逃走,异母逼她嫁给胡局长,想把林道静变成她的摇钱树。
她愤然逃出北京的家。
2、告别浪漫的爱情和温暖的小家庭林道静离家出走来到北戴河投亲谋职,没想到她表哥夫妇已辞职离开了此地。
为难之际,又被杨庄小学校长余敬唐欺骗。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选择了大海作为自己的归宿,就在她跳向大海的一刹那,北平大学国文系的学生有着骑士兼诗人风度的余永泽救了她。
余永泽的言谈举止打动了林道静,使林道静暂时忘掉了一切危难和痛苦,同意余永泽的劝说,留在杨庄当小学教员,并且对教书生活和孩子们也渐渐发生兴趣。
有一天,林道静在课堂,把“九·一八”的惨痛消息和日本帝国主义侵略中国的罪恶,以及国民党的不抵抗政策,一气向小学生们讲了整整一堂课,激起了孩子们的爱国情绪。
遭到余敬唐的冷嘲热讽。
林道静辞去了小学教员的工作,毅然跨上了去北平的火车,去投奔她的要好朋友王晓燕。
王晓燕是和林道静同岁的高小学生,她父亲王鸿宾是北大历史系教授,王晓燕现在已是北大历史系一年级学生了。
林道静在北京没有生活来源,寻找工作又到处碰壁,还险受一个日本人的欺侮。
爱情与逻辑谬误的故事梗概

爱情与逻辑谬误的故事梗概一个是巴尔扎克时代最具风情、最另类的小说家,一个是欧洲最富诗意、最浪漫的钢琴家,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没有擦出任何火花。
26岁的肖邦甚至觉得那个爱穿男装、嗜抽烟斗的32岁的乔治;桑没有女人味。
两年后,在法国一个叫诺昂的小镇里,他们不可遏制的相爱了。
此后长达9年的光阴里,他们相互依赖、相互欣赏,又彼此折磨彼此伤害。
他们的密友画家德拉克洛瓦希望将这对情人永久的铭刻在画里,但却以外的被肖邦制止。
于是留下了一副未完成的作品:坐在钢琴旁边的肖邦刚画好面部,而站在肖邦身后的乔治,桑则像百合花一样幽寂的绽放。
德拉克罗瓦去世后,这幅名的未完成画像被人分割成两半,据说为了多点儿钱。
如今右边的肖邦像留在巴黎的卢浮言,左边的乔治桑像被哥本哈根博物馆收藏。
轰轰烈烈的爱情见证略带荒谬地收场,不知道该伤感还是叹息。
再伟大的爱情也经不起生活的琐屑。
难怪张爱玲的《红玫瑰白玫瑰》总被人叨念: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粒朱砂痣。
爱情不可以逻辑,无所谓对与错,怕只怕爱到无情。
作家杨沫与学者张中行先生的感情恩怨,在面有多个版本,又因为《青春之》被更多人揣测。
但吴祖光先生亲口讲的一段话,让人想起来就觉得揪心。
杨沫追悼会,吴祖光给张中行,问他去不去,张答复:所谓告别有两种,或情牵,或敬重,也可兼而有之,对于她两者都没有。
就算整个世界在背离、在失语,真正的爱只追随自己的心灵,与他人无关。
一代名媛章含之今年初去世,她出人意料地选择与养父章士钊合葬,而不是深爱的第二任丈夫乔冠华,并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到另外一个世界,就不想再有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了。
”最美好的东西往往用深痛巨创来换取。
就像传说中的荆棘鸟,“一生只唱一次。
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她就在寻找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
学术大家张中行

学术大家张中行作者:王岳川来源:《今日教育》2016年第11期北大未名湖后湖的朗润园有四位世纪老人:季羡林、金克木、邓广铭和张中行。
季羡林老先生是东方学家,金克木先生是印度学家,邓广铭先生是历史学家,张中行先生是中国古文献或者说古文学思想家。
四位老人我都有幸多次专门拜访过。
这些年,四位老人都走了。
今年是张中行先生逝世十周年,我重新走进冰天雪地的朗润园,一种人去楼空、大师谢去的悲凉不由涌上心头。
季老当年评价张中行先生说的话犹在耳畔:“高人,逸人,至人,超人。
文如其名,名如其人!”从被边缘化的杂学家到学术大家张中行先生的文化形象经历了一个从“边缘化”中走出来,逐渐变成一个杂学家,最后变成一个学术大家的过程。
第一次被边缘化是在“五四”时期,在那个狂飙突进的时代,先生的文化形象颇为不佳,他曾成了余永泽的“原型”。
读过杨沫《青春之歌》的人都知道,余永泽是当时保守、僵化、守旧的代表,与当时激进的北大思潮格格不入。
当小说拍成电影后传播进了千家万户,可以说那时候他成了一个反面的形象。
但作为一个学者,张中行与作家杨沫的分手,据他自己的说法是在“信与疑”的不同理念中分手。
分手后,张中行没有了情爱的羁绊,也不参与是非的争辩。
因此他便有了更多的时间,一心一意做学问。
他相信一个学者,一个读书人最本分的事情就是读书和思考,他是要做事业而不是要做是非,他要坚持中国的文化立场。
经过长期努力和灵魂磨难,他的学术形象逐渐从反面走向正面,并且以自己的诸多著作成为学界的学术杂家。
张老这辈子出了十多本书,他早期在人民教育出版社工作,最早出版的书大抵是文言文翻译方面的。
张先生的翻译生动、清晰、准确,而文字又往往出人意表,传达出古文的精神神韵。
但是他没有满足于成为一个古汉语家,不满足于精通虚词实词然后把古文章流畅地翻译出来,而是从国学中的“辞章之学”走入“义理之学”。
大抵上说,辞章之学、史传之学、义理之学,即文史哲加起来构成了国学的主体。
张先生早期的研究偏向于辞章之学,但最后他从一个语文家、古典文学家进入更旷阔的思想领域成为学术大家。
2006年广东广州公务员行测考试真题及答案

加油!有志者事竟成答卷时应注意事项1、拿到试卷,要认真仔细的先填好自己的考生信息。
2、拿到试卷不要提笔就写,先大致的浏览一遍,有多少大题,每个大题里有几个小题,有什么题型,哪些容易,哪些难,做到心里有底;3、审题,每个题目都要多读几遍,不仅要读大题,还要读小题,不放过每一个字,遇到暂时弄不懂题意的题目,手指点读,多读几遍题目,就能理解题意了;容易混乱的地方也应该多读几遍,比如从小到大,从左到右这样的题;4、每个题目做完了以后,把自己的手从试卷上完全移开,好好的看看有没有被自己的手臂挡住而遗漏的题;试卷第1页和第2页上下衔接的地方一定要注意,仔细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小题;5、中途遇到真的解决不了的难题,注意安排好时间,先把后面会做的做完,再来重新读题,结合平时课堂上所学的知识,解答难题;一定要镇定,不能因此慌了手脚,影响下面的答题;6、卷面要清洁,字迹要清工整,非常重要;7、做完的试卷要检查,这样可以发现刚才可能留下的错误或是可以检查是否有漏题,检查的时候,用手指点读题目,不要管自己的答案,重新分析题意,所有计算题重新计算,判断题重新判断,填空题重新填空,之后把检查的结果与先前做的结果进行对比分析。
亲爱的小朋友,你们好! 经过两个月的学习,你们一定有不小的收获吧,用你的自信和智慧,认真答题,相信你一定会闯关成功。
相信你是最棒的!12006年广东广州公务员行测考试真题及答案第一部分言语理解与表达(共30题,参考时限25分钟)本部分包含两种类型的试题:一、言语表达。
请你从用词、语气、语法等方面对下列各题作出判断,选出最符合题目要求的一个选项(共15题,每题1分,共15分)。
【例题】“三国”是我国民间流传最广、老百姓最为( )的一段历史。
A.喜爱 B.难忘 C.熟悉 D.熟知解答:用“熟知”填空使句子的意思表达得最准确,所以正确答案为D。
1.依次填入下列各句横线处的词句,最恰当的一组是( )。
①中国古代先贤以其强烈的人文关怀写下的大量精彩深刻的策论警语,体现了丰富的民族智慧,_______了伟大的民族精神。
张中行:布衣大师的流年碎影

张 中行压力不小 。 因为是婚外同居 , 名不 正言不顺 , 况且他当是还是个在校读书的 穷学生 , 有足够的能力 维持这个“ , 设 家”
所 以就 打起 退 堂 鼓 , 些 摇 摆 不 定ห้องสมุดไป่ตู้。 沫 有 杨
接到吴祖 光电话 : 你参不参 加?” 明 “ 他 确表示 : 不去 了。” 中行 说 :是 她不 “ 张 “
我们这个时代一个奇迹。
在乱世漂泊 中 。 体会 到 了难 言的温暖和
理想 。 并且有求其实现的魄力……” 杨洙 平反后 , 得知 一切 , 惊讶又感 动 , 特地 还
写 封 感 谢 信 。 后 来 , 人 撰 文 披 露 她 当 有 年 情 感 , 沫 误 以为 张 中行 暗 中 指使 , 杨 两
很敏感 , 看透了他无奈心情 , 为是 在冷 认 淡 自己, 渐渐两人感情出现裂痕。 13 9 4年 , 杨沫经常阅读一些进步书
刊 。 想 上 比较 倾 向 革命 , 张 中行 两耳 思 而
完全不 同 , 杨沫在他心 中仅存 的美 好记
忆 , 于破 灭 殆 尽 。 终
说并不 幸福 , 对爱情他 一直心 向往之 , 但 父 母之命 町违 , 只能将就 过。那时 的
13 9 2年, 他们在北京就住在一起 , 生
活得 其乐 融融 。 不久 , 沫有 孕 在 身 , 杨 这给
人反 目, 再次蒙上 阴影 。
杨 沫 去 世 时 , 悼 会 前 一 天 , 中行 追 张
要 的情 感 是 什 么 ? 他 仍 答 :男女 关 系 。 ” ” ” 可 见爱 情 在 他 生 命 中 的 份 量 。 在 张 中行
由此产生矛盾 , 不妥 协 , 擦升级 , 互 摩 争
惊奇地发现著名作家杨沫的三任丈夫都来自同一个省份

惊奇地发现著名作家杨沫的三任丈夫都来自同一个省份惊奇地发现著名作家“湘妹子”杨沫的三任丈夫都来自同一个省份——河北——这是典型的小概率事件第一任丈夫:张中行张中行与相濡以沫半个世纪的第三任妻子李女士中国著名作家、哲学家、语言文字学家张中行1909年生于河北香河一个普通农家,1936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
熊十力、周作人、胡适、梁漱溟、刘半农等人都做过他的老师。
张中行先生治学61年,博学多识,造诣深厚,精通中国古典,谙详西方哲学,纵观古今。
他豁达大度,对事物的是非曲直有深刻的理性思考。
杨沫的三妹、电影明星白杨的这个艺名还是张中行给起的。
白杨考上北平艺专后,就请有学问的姐夫给起个名字,张中行就在他最喜欢的《古诗十九首》中取“白杨何萧萧”一句中的“白杨”二字为名。
张中行是一个可爱坦然的老夫子:记者问躺在病床上的老先生:您怕死吗?您怎么看待生死的?张中行回答:怕死。
至于说我自己怎么看待生死,我想怎么看都没有用,只能任其自然,生就生了,到了相当的时候死就死了,完全任其自然。
我不能决定。
记者又问:那您舍不得的是什么呢?张中行又答:舍不得的是生命,愿意活着,人都怕死。
上世纪50年代,杨沫的长篇小说《青春之歌》出版后,舆论认为其中丑化的“余永泽”即张中行,张中行的答复是“没有在意”,“那是小说不是传记”,又说,“只要是小说,即使书中的余永泽直接叫成张中行,也没关系。
”据说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当年于是之要演余永泽前,还到张中行工作过的出版社找过张,要跟他谈谈感受,借机体验生活,以便塑造好余永泽的形象。
这个不能忍受啊,一般人是不能忍受的。
第二任丈夫:马健民杨沫与马建民来自河北深泽。
是著名作家老鬼的生父。
他还是杨沫的入党介绍人。
解放后担任过北师大的校长,党委书记。
杨沫晚年回忆这位丈夫时写道:当年他年轻、英俊,他有一颗忠于革命的心。
第三任丈夫:李蕴昌杨沫与李蕴昌祖籍河北新城县。
毕业于燕京大学。
是搞化工的高级工程师。
张中行传记(林深数树)

林深数树之一灰不溜秋杨沫“弃人”张中行题记一:“学林”之深深似海。
“数树”即数读书人。
网友有问“林子”“林深数树”由来的。
下面这也算是回答——“林深数树”,即以林子立场、林子视角、林子观点,拨拉文山士林的几个大人物。
要己见不要多数,要乖谬不要正确。
是为记。
题记二:大家一定要说,张中行不人物,或者人物不大。
林子以为也是。
你看央视“双百”名单,你看学术史、文学史……哪里都不会有张中行。
但林子不这样看,也许60年数他不上,70年、80年……他是能数上的。
他只是“不合时宜”,合历史合文明……不合现实不合时宜。
第一个想说张中行。
林子所知道的,他是杨沫的前头恋人;亦说丈夫,还说育有一子一女。
但一个走向红;一个走向不红,走向灰,走向灰不溜秋。
什么叫南辕北辙、什么叫分道扬镳、什么叫泾渭分明?杨沫和张中行是也。
他们是最好的例子、最好的注脚。
谁是“大浪淘沙”时代中的“沙”?也是张中行。
张中行做大浪之沙,张中行灰不溜秋,张中行有“3个不合时宜”。
“治学不合时宜,做事不合时宜,交人不合时宜”。
张之治学,经书中矩,释道得心,语言深诣,西学泛滥。
太了不起了。
但,时代需要的书,政治标榜的书,他没有读好,他没有治好,甚至不理会。
这多不合时宜。
他做事,务学、务实,务传统、务偏务冷务艰深,少有可及。
但埋头书斋,不政治,不革命,不运动。
他是真正的政治和文化的逆动者。
他做人,既不扮角,又不作秀,老老实实的爱,说不定对杨沫就这样。
“多情反被无情恼。
”他成了杨沫的弃友。
杨逾红,他愈灰愈黑。
那时有句话叫做“不革命就是反革命”。
他就成了“余永泽”,就成了“林道静”的、也是杨沫的、杨沫粉丝的、所有人的不革命的、反革命的“敌人”。
“学养学养”,是说“人养学”,还是说“学养人”呢?林子茫然。
就张来说,似是后者。
——学问“养活”了他,学问“支撑”了他,学问成就了他。
他毕竟学有成就的、写有成就、书有成就的走过几十年的风雨人生路。
这样的路是不会有崔永元们去记忆、去回首、去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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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中行与杨沫的恩怨情仇
张中行先生是散文大家,晚年以《负暄琐话》等散文著作名满天下。
其文字,有古风,似六朝的短章,也夹带晚明小品的笔意,颇有苍凉的况味。
《张中行别传》(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作者孙郁与张中行相识相知十余年,在这本书里,他记下了与张中行先生的交往和精神对视,深入展现了这位布衣学人的思想和艺术人生。
逃离婚姻从杨沫的角度看张中行,自然有另一个结论。
但他们都没有料到,彼此的分合,隐含了现代读书人的两种命运路向。
杨沫是在极其困苦的时候与张中行相遇的。
她的家庭有着知识阶层的氛围,但人际间的冷漠、父母的恩怨给孩子带来的苦难是深切的。
父亲是老北大的毕业生,后来做了一所学校的校长。
他的婚姻并不幸福,与其相伴的却是宿命般的气息。
婚后的美好不久就中断了,此后就是与妻子的经久不息的冲突。
这些给孩子内心的创伤是不言而喻的。
最终只能是彼此分手,造成了家庭里的变态氛围。
母亲经常打孩子,对子女是刁钻的。
这引起了幼小的杨沫的反感。
家庭对她是个囚牢,留下的多是痛苦的记忆。
直到后来母亲逼迫杨沫嫁给有钱的人,她硬是顶了下来,那结果是逃离,自己靠朋友资助读书存活。
我读到这些相关的材料时,就想起王蒙写的《活动变人形》,那时青年所处的家庭环境是残酷的,出走在他们那代人是必然的选择。
不满的发生,既有社会的原因,与家庭结构的不合理也有关系的。
这个不满在张中行那里显现为思想的沉思,己身的超然;在杨沫那里就是生活方式的突变,喜欢放逐自己,不安于固定了。
她把这些经验后来都写到了《青春之歌》里。
小而言之是为己,大而言之呢,是为社会,也就是革命了。
一见钟情当张中行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彼此的好感是强烈的。
张中行性格里有一种温情的东西在,温文尔雅的样子能包容着什么,这恰是杨沫过去没有得到过的。
随着交往加深,她觉得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内心的爱欲一下子被激起,很快就结合在一起了。
她的儿子老鬼在《母亲杨沫》里写道:杨沫很感激他,同时发现他虽是北大的学生,却没有一点名牌大学生的架子,谦虚有礼;肚里虽有很多学问,出口成章,却对女性相当的尊敬,绝不狎昵。
从相关的资料来看,杨沫是个很敏感的人,热情,好胜,内心有某些淡淡的感伤。
喜欢读文学作品,对芥川龙之介小说的忧郁气氛颇感兴趣。
芥川的自杀情结也传染了她,那是一种美的忧愁,还是别的什么呢,她自己也未必知道吧。
而她这种敏锐而泼辣的气质,电光般地打动了张中行。
新式的性情,毫无伪态的爱,都是在那时少见的。
他那时正在读西方的书,神往于个性主义的世界。
身边的姑娘的一切,没有旧式女子的气息,和自己的内心是契合的。
最初的相处,他们相当地幸福。
张中行曾为她写过几篇文字,爱意深深。
还从乐府诗里找到心爱的作品,赠给这位年轻的姑娘。
老年的时候,张中行回忆起沙滩的吃与住,有着无边的感慨。
我有时步行经过,望望此处彼处,总是想到昔日,某屋内谁住过,曾有欢笑,某屋内谁住过,曾有泪痕。
美丽的碎片晃动着,照着昔日片刻的温馨,那些美丽的笑声与爱意的暖调,除了他们,我们是无从知晓的。
张中行本名张璿,字仲衡。
1909年生于河北香河农家。
1931年毕业于通县师范学校,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
1935年毕业后,他将仲衡减缩成了中行。
曾先后在中学、大学任教。
1951年2月起,任职于人民教育出版社,直至1997年,从事中学
语文教材编写及教学研究工作历时半个世纪之久。
杨沫2006年2月24日病逝。
产生隔膜阅读兴趣的倾斜以及人生观的变化,张中行不久就发现了。
对杨沫的阅读兴趣他不以为然。
以为只不过是流行的口号和教条而已,煽情的理论不能解决灵魂的问题。
他觉得杨沫还小,没有受过学术训练,容易盲从。
有时也劝她不要轻信。
老鬼描述过这样的场面:
母亲没事的时候,就看各种革命书籍。
一次,她因看书,忘了做饭。
张中行回来吃午饭,见她还专心看书,不司妇职,生气地说:你这么喜欢马克思的书,喜欢无产阶级,为什么不下煤窑去呀,为什么还穿资产阶级的皮大衣呀?可以想象彼此的差异。
杨沫对张中行的观点是不以为然的。
她相信书本里的那些是对的,而张中行所喜欢的那些,对其一点也没有意义,几乎不能使自己飞腾起来。
许多年后,当她写下那本《青春之歌》时,曾描述过两人的隔膜。
她借着文学的笔,将当年的心理形象地描摹出来,直到晚年,对张中行那时的选择还是有微词的。
革命在那时是极其危险的。
和李大钊一同被杀害的方伯务,曾在杨沫的母亲家避难过,她那时还小,对方氏印象很好。
他的死曾给她不小的刺激。
妹妹白杨认识的那些左翼青年,也是秘密从事文化活动的。
杨沫他们的冒险和纯真,在杨沫看来有一种灿烂的美,心灵被燃烧了。
人不该囚在家庭的笼子里,重要的是飞出去,那是怎样的痛快和欣慰呀。
对革命的理解,她还是相当朦胧的。
可是那个未来的召唤性的图景,那么强烈地吸引着她。
对张中行来说,拉回这个活泼的姑娘,是太难的。
无疑的是,杨沫在内心深处,是有小布尔乔亚的气质的。
善于冲动,易被感染,喜欢幻想。
女人身上的这一特点,很容易打动书斋里的男人。
可是当这一切和政治发生联系时,人性的另一面就可能被焕发出来。
丁玲这样,白薇也这样。
在文学史里,这一现象给人的话题实在是多的。
《青春之歌》的感人地方,恰恰是写了小布尔乔亚与革命的关系,人性的与社会政治的因素得到了一次展示。
只是把张中行的选择作为否定的原型来利用,就很简单化了。
那是时代的原因,我们有时看着这些,只是摇头也是没有办法的。
无论今人怎样解释两人后来的分离,在张中行这样的当事人看来,自己选择的是疑的路,杨沫则是信的路。
疑,就不轻易被情感的冲动所裹挟,在静静地思考里看人看事;信,就卷入时代的大潮里,去殉道于自己的理念的世界。
个人的恩怨渐渐沉淀下来后,他们留给后人的是一种文化性格与时代的痕迹。
两人间的话题,一时是难于说清的。
下转第2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