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杜威课程理论中的_经验_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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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程・教材・教法1999年第1期

论杜威课程理论中的“经验”概念

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管理学院 褚宏启

“经验”一词是杜威教育理论尤其是其课程理论中的关键词。国内许多课程研究者对杜威经验概念的理解有误,往往将之视为直接经验,视为一种只与人的认识相关的事情,将经验的过程视为一个被动的认识过程。这种理解并没有将杜威的经验概念与近代西方哲学史上的经验概念区分开来,没有看到杜威对经验的内涵和外延所作的深刻的改变。这种理解上的失真现象至今犹存,严重影响着课程理论研究的严肃性和对杜威课程理论评价的客观性。本文不评述杜威的课程论本身,只想阐明杜威课程理论中经验概念的本意,以助益于课程理论研究。

一、经验的含义

杜威的经验既不同于古代的经验,也不同于近代的经验,他对传统的经验概念作了改造,赋予它以新的含义。杜威对传统经验概念的改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克服了经验与理性的对立

在西方哲学发展史上,经验作为一个与理性、与知识对立的概念而受到轻视,因为“关于经验,有某些在道德上危险的东西,例如,肉欲的、好色的、物质的和世俗的兴趣这类词语所暗示的意义;而纯粹理性和精神则意味着道德上某些值得赞扬的东西。此外,经验总是和变化中的东西、和无法解释的变幻莫测的东西以及形形色色变化多端的东西有着根深蒂固无法根除的联系。经验的材料本来就是变化无常和不可信赖的。经验是混乱的,因为它是不稳定的。”〔1〕理性主义(不论是旧的还是新的)以此为由认为,若使经验摆脱混乱、孤立及易走向不道德的局面,必须诉诸统一、完整而纯洁的理性。杜威对传统的理性持否定态度,认为它“过于鲁莽、浮夸、无责任心和呆板”,并“陷于绝对论”。这种理性给经验加上一个比事实更为好看的外观,以一个单纯、统一和普遍的外表掩饰实际经验的缺陷和

弊病,如同给一个丑陋的人套上了一件漂亮的衣服,追求的是虚饰而非实际,结果不仅自欺,而且欺人。理性主义认为理性概念是自足的从而是超乎经验之上的,自然无须确证,也无从得到确证,杜威因此认为这种理性是一种无责任心的理性;理性主义自满于这种假定,于是不积极从事具体的观察和实验,蔑视经验,贬低经验,使自身与实际隔绝,杜威认为这种理性也是一种消极退隐的理性。

杜威理论中的经验与理性的含义皆不同于传统。经验不再是通过感官被动获得的一些散乱的感觉印象,而是机体与环境相互作用的过程,机体不仅受环境的塑造,同时也对环境加以若干改变,“经验变成首先是做(do ing)的事情”〔2〕。在经验过程中,我们不只是蹈袭既往,或等候意外事件来推动我们变化,我们利用既往经验造就新的、更好的经验,“于是经验这个事实就含着它指引它改善自己的过程”,“所以经验就可以说是建设的自律的”。经验在它自身里面含有结合和组织的原理,而无须一个外在的所谓理性来提供这种原理。在杜威那儿,理性不再是一个抽象的体系,或某种神秘的官能,而是一种“智慧”,一种使经验(做、行为等)更富有成效的“智慧”。因此这种理性是一种新理性。这种新的理性与新的经验不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经验的过程同时也是一个运用智慧的过程。杜威在《民主主义与教育》中深刻论述了感性与理性在经验改造中的作用。他说:“没有通过感觉器官的积极反应而区别出来的个别,就没有认识的材料,也没有智力的发展。没有把这些个别放在从过去广泛的经验所提炼出来的意义背景之中——没有利用理性或思维——个别就只是一些兴奋或刺激。感觉论学派和理性论学派的错误,同样在于每一派都没有认识到感觉刺激和思维的作用在应用旧经验于新经验,从而保持生活的连续性和一致性时,都与改组中的经验有关。”杜威同时又说:“‘理性’正是利用一种能力,利用先前经验的材

料来认识新的材料的意义。一个有理性的人对直接接触他感官的事件,习惯于在它和人类共同经验的联系中进行观察,而不是把它看成一个孤立的东西。”〔3〕

(二)拓宽了经验的外延

西方近代哲学(尤其是英国经验哲学)往往视经验是认识的一个阶段,将经验与感性认识相联系。经验论遂成为一种感觉论、一种认识理论。近代哲学中认识论占有重要地位,知识(认识)的价值、起源成为讨论的中心问题,作为“知识门户”的感觉在认识论的讨论中也占举足轻重的地位。感觉相对性被对立的理性论和感觉论拿来作为攻击对方的武器,理性论者用它毁谤感觉的不确定性,认为通过它不能达于确定的概括性认识;感觉论者用它轻蔑对待所谓绝对的知识,认为一切都是冒充。杜威认为,新的经验概念使近代认识论关于各种认识问题的讨论失去意义,知识依然很重要,但现在首要的事实和基本的范畴是“在利用环境以求适应的过程里所起的有机体与环境间的相互作用”,〔4〕知识是从属于这个相互作用的适应过程的,知识的来源问题更是次一等的问题。知识不再是孤立、自足的东西,感觉也失去其作为知识门户的地位,而成为行为的刺激。眼或耳所受的感觉并不是世间无足轻重的事情的一种无谓的知会,而是因应需要以行动的一种招请或引诱。它是行为的引线,是生活求适应环境的一种指导因素。它在性质上是触发的,不是辨识的。经验论者和理性论者关于感觉的知识价值的争论全部归于无用。关于感觉的讨论是属于直接的刺激和反应的标题底下,不是属于知识的标题底下的。感觉是行为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认识的一部分。杜威是从一个新的角度看待认识与知识问题的。经验不再像旧认识论那样被视为感觉作用和感性认识,而是一种行为、行动,它当然含有知的因素,但在此之外,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等因素也是经验的构成部分。经验不再仅仅是与认识有关的事情,认识的、情感的、意志的等理性非理性的因素皆涵盖在内。在教育上,学生“从做中学”“从经验中学”就不仅仅是学知识,经验成为儿童各方面发展和生长的载体。“教育即经验的改造”中的“经验的改造”也就不只是知识的积累,而是构成人的身心的各种因素的全面改造、全面发展、全面生长。因此,在讨论杜威教育理论时,只把经验同知识和认识联系起来是远远不够的,在探索经验与课程、教材的关系时尤应注意这一点。

(三)杜威强调了经验中人的主动性

感觉主义经验论把经验看作一个被动的认识过程,洛克的“白板说”是典型的例证。杜威则认为经验是一个主动的过程,不单是有机体受着环境塑造,还存在着有机体对环境的主动的改造。他认为忽视经验的根深蒂固的主动的和运动的因素,是传统的经验哲学的致命缺点。杜威指出,始于近代的直观教学法和实物教学法是以感觉主义的经验论为理论基础的,在实践中,“‘直观教学’往往把感觉活动孤立起来,把它作为目的本身。实物愈孤立,感觉的性质也愈孤立,感觉印象作为知识的单位也愈清楚。这个理论不仅使教学向机械孤立的方向发展,把教学降为感觉器官的体操(用处就像任何身体器官的操练,但只有这种用处),而且忽视思维。根据这个理论,感官观察无需和思维联系;事实上,按严格的理论,在感官观察以前,思维是不可能的,因为思维只是所接受的感觉单位加以合并和区分,它不进行任何判断”。〔5〕正因为近代经验主义具有被动性、片面性、孤立性、机械性,杜威认为尽管它对学校的课程和教育方法有一定的影响,但这种经验主义“不能提供一个令人满意的学习过程的哲学”。〔6〕因此,需建立一种新的经验主义哲学作为教育的基础。

杜威对经验的改造实际上反映了他在哲学上(尤其在认识论方面)克服行为与认识、经验与理性、客观与主观、情感与理智等二元对立的努力。明确这一点,对于深刻理解他的课程论与教学方法论大有裨益。

二、经验的原则

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被称为经验,并不是所有的经验都有教育意义。杜威认为,相信一切真正的教育从经验中产生,并不意味着一切经验都真正地具有或相同地起着教育作用。经验和教育不能直接地彼此等同起来。因为任何对经验的继续生长起着抑制或歪曲作用的经验,都是不利于教育的,所以仅仅强调经验的必要性还不够,还应注意经验的性质,应对经验予以选择。因此,“以经验为基础的教育,其中心问题是从各种现时经验中选择那种在后来的经验中能富有成效并具有创造性的经验”。〔7〕

富有成效并具有创造性的经验必须有衡量的标准,杜威提出经验的连续性原则和交互作用原则作为衡量标准。经验的连续性原则意味着每种经验既从过去经验中采纳了某些东西,同时又以某种方式改变未来经验的性质。意思是说:“经验作为一个活动的过程是占据时间的,它的后一段时间完成它的前一段时间;它把经验所包含的、但一直未被察觉的联系显露出来。因此后面的结果揭示前面的结果的意义,而经验的整体就养成对具有这种意义的事物的爱好或倾向。所有这种继续不断的经验或活动是有教育作用的,一切教育存在于这种经验之中。”〔8〕可见,连续性原则揭示的是经验改造过程的前瞻性。如同杜威所言,“完成和终结了的事物之所以具有影响未来的意义,并不是由于它自身的缘故;简言之,是因为它还没有全部终结。因此,预期是较回忆更为基本的;投入未来是较之召唤过去更为基本的;前瞻是较之回顾更为基本的……于是经验的意义就必须是前瞻的”。〔9〕这种连续性、前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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