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人与鲁迅的恩怨始末
鲁迅与周作人为什么会失和?

鲁迅与周作人为什么会失和?编者按:鲁迅与周作人为什么会失和?这已经成了中国现代文化史上的一大悬案和鲁迅研究的一大谜团。
人们想像不出:本来最为亲近的兄弟两个,最终会绝交,终生不再往来。
更为不解的是,两人绝交之后,绝口不提此事,怨恨之深,难以自拔,切肤之痛,难以忘怀。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本文节选《八道湾八十一号》之《离散》一章,有删节,看看这本书中是怎么说的。
鲁迅与周作人兄弟反目事件,是文学史上一个永恒的谜团。
周氏大家庭曾在北京西城的八道湾八十一号宅院里居住。
在卖掉绍兴的祖宅,在北京购进新宅之后,1919年,周氏三兄弟搬进了八道湾八十一号。
1920年的春节,周家三代十二人大团圆的春节过得十分温馨,鲁迅日记里记录了周宅的祭祖活动:“休假。
旧历除夕也。
晚祭祖先。
夜添菜饮酒,放花爆。
”但团圆总是短暂的。
关于鲁迅与周作人的决裂,到如今众说纷纭。
个中情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也难以解释的。
不过,抽丝剥茧,我们或许可以从下文中可以窥见一二。
住进八道湾的第二个年头,三兄弟聚居的大家庭就开始离散了。
最先离开的是小弟建人。
周建人从绍兴到北京,任职教育部的大哥和任教北京大学的二哥自然要帮他寻出路。
一时找不到工作,就到北京大学旁听哲学、社会学等课程。
这期间周作人日记中的“与乔风往北大”,当是两兄弟同车前去:一个教书,一个听讲。
当时胡适是北大名师,所开《中国哲学史大纲》课,吸引很多学生。
建人也报名听讲了。
上学,不但没有收入,反而还要两位哥哥资助。
建人不久就感觉自己在这个大家庭里是个纯粹的消费者和多余者。
如果只他一个人倒也罢了,而他却有一个四口之家。
羽太芳子(周作人妻子羽太信子的妹妹)与建人婚后感情不错。
但第一个孩子的夭折给芳子造成精神上不小的刺激,使她患了类似疯癫的病症。
在八道湾,管理家政的姐姐花钱阔绰,芳子自己手头却不宽裕,花销要向姐姐(羽太信子)申请,当然不会那么惬意。
因为是亲姐妹,这倒也罢了。
问题是自己的丈夫缺少挣钱的本领。
鲁迅与周作人决裂之谜

鲁迅与周作人绝裂之谜作者:林和生一.晨昏相隔的“双子星座”鲁迅和周作人,按其各自在文学上的贡献,被称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双子星座”。
说“双子星座”,并不完全是形容。
鲁迅又名“长庚”,周作人又名“启明”,两者都是天上的星名。
据鲁迅母亲回忆,鲁迅出生时,胎盘比人先下来,当地乡俗认为,这样的男孩将来会有出息,但命薄,易早夭。
因而,鲁迅不到一岁,便被领到附近的长庆寺,拜庙里一位名叫龙祖的和尚为师,龙祖师傅为鲁迅取了一个法名,叫“长庚”,那是一颗在黄昏出现的星。
3年多以后,周作人出生,也取了一个别名,叫“启明”,那也是一颗星名,但出现的时分与鲁迅相反,不在黄昏而在黎明。
按鲁迅母亲的说法,这意味着两颗星后来会“永不相见”。
历史正是如此。
1923年7月,本来情深意笃、共为“五四”斗士、发誓“永不分家”的鲁迅与周作人,突然之间兄弟失和,不仅生前全无一丝往来,而且两人死后,后代之间也恩断义绝。
就兄弟二人之间而言,失和后不久,即1923年10月1日至11月18日,鲁迅即大病一场,时间长达一个半月多久,据认为他后来1936年死于肺病即与此密切相关。
鲁迅1936年去世时,周作人在兄弟失和13年之后第一次谈到鲁迅:“说起他这肺病来,本来在十年前,就已经隐伏着了……”。
分手后数年间,鲁迅先后写出《牺牲谟》、《颓败线的颤动》、《兄弟》、《铸剑》等文字,“眷意与决绝,爱抚与复仇,养育与歼除,祝福与咒诅”,交织于心,其沉郁与愤世,有增无减。
周作人方面,也于失和后相继写出《破脚骨》、《谈龙集序》、《中年》、《<蛙>的教训》、《老人的胡闹》等文字,用种种暗示手法论及鲁迅,据认为相当恶毒,以至《周作人传》作者钱理群认为:“这恶毒的咒骂出自温雅的周作人,几乎是难以置信的;足见他心中怨恨之深。
”就兄弟二人后代之间而言,据鲁迅儿子周海婴回忆,1948年他随解放大军一道回北京,遇见周作人夫人羽太信子,“对着我破口咒骂起来。
后来似乎感到用汉语骂得不过瘾,又换了日本话,手又指又划,气势凶猛”。
《鲁迅三部曲之一》鲁迅、周作人兄弟反目之谜

《鲁迅三部曲之一》鲁迅、周作人兄弟反目之谜浙江绍兴府的秀才周伯宜、鲁瑞在当时的中国就是一个走向没落的封建官僚家庭中的一对普通夫妇,几乎名不见经传。
但是他们养育了三个儿子周树人(鲁迅)、周作人、周建人却是中国现代史上著名的人物。
周家三兄弟,尤其是鲁迅和周作人,对于五四运动以后的中国社会思想文化发展具有重大影响,可以说是中国现代文坛上各自占据了顶峰一角的人物。
鲁迅作为幼年就挑起家庭重担的长子,自小对弟弟们就很爱护和关照,特别是周作人自幼就表现出卓越的文学才华,鲁迅自然是格外疼爱。
兄弟俩曾一同留学日本,后来更是举家搬到了北京八道湾一个院子里居住。
然而,原本亲密的同胞兄弟,在一起住了没多久就兄弟阋墙,最后形同陌路。
鲁迅、周作人兄弟失和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为什么分道扬镳,反目成仇?封建社会阴影下长大的鲁迅跟兄弟们的交往处事方式并不是完全东方化的,很多时候也很西化。
比如他除了频密地跟两个弟弟写信之外,也给他的两个日本弟妹——周作人之妻羽太信子和周建人之妻羽太芳子写信,就家庭事务交换看法。
一直扮演长兄如父角色的鲁迅在北京教育部任职后,每个月都要给绍兴老家寄100元钱,补贴家用,弟弟周作人生病后也是鲁迅介绍到北京医治,并全额掏腰包给弟弟看病,显然是很有家长风范。
此后,鲁迅在北京买了西直门内八道湾11号院。
这座宅子是鲁迅依靠自己在北京供职和撰稿所得的全部积蓄,加上卖掉绍兴祖屋,才凑齐了一笔款子,从一王姓人手中购得的。
母亲和原配夫人朱安、周作人和信子夫妇、周建人和芳子夫妇,都住了进去。
这所四合院宅子是三进,鲁迅安排周作人夫妇住在最里面,也是最好的第三进;周母和朱安、周建人一家住在第二进,鲁迅则在门房随便找了间房住,这一进里还安排了佣人的住处。
周家在浙江虽然已经没落,但依然保留着大户人家的传统。
在八道湾11号院,鲁迅的原配朱安一心照顾婆婆,但由于她是个大字不识的普通农村妇女,所以羽太信子就成为这个大家庭的总管。
弟兄们来往密切,一个锅里吃饭,时间长了,清官难断家务事,难免产生各种矛盾。
亲兄弟终成仇人,鲁迅兄弟失和的原因不是什么?

亲兄弟终成仇人,鲁迅兄弟失和的原因不是什么?原创倬见 2019-10-20 19:36:20文┃倬琰对于鲁迅先生的赞誉,其语言多得都能做一篇小说。
而关于鲁迅先生的故事,几十年来都讨论不停。
在这所有的轶事中,最令人好奇的就是鲁迅与兄弟周作人的失和之谜。
曾经亲密不已的兄弟,在看起来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反目成仇",直至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谜一直以来都是最让人感兴趣的事情,是经济失衡、还是观念对立、亦或是有人做了错事。
其实很难真的说清,但即使已无法弄明白是什么,但还是可以聊一聊他们失和的原因不是什么。
┃失和公案猝然生鲁迅和周作人兄弟间的关系,直到二人反目之前都是极好的。
鲁迅家里曾是官宦之家,但因变故迅速衰落,这在他的文章中都描写过。
所以年少的鲁迅作为长子,很早就承担起了一个传统家庭兄长的责任。
【鲁迅】由于弟弟周建人和两个哥哥尤其鲁迅年龄差距比较大,所以鲁迅和周作人两兄弟感情自小其实更加亲密。
周作人的童年生活也因为鲁迅的努力和照顾而过得没有过于辛苦。
尤其是兄弟二人去日本留学的时候,周作人的各项事务都是鲁迅安排,所以从求学到归国从文,二人一直相亲相爱。
1923年3月8日,周作人在《晨报副镌》上发表《绿洲七-儿童剧》,动情地回忆了童年时代与兄长一起在桂花树下玩乐的情景。
此后,二人还一起出席北大学生许钦文、董秋芳等组织的文艺社团春光社集会,并共同担任该社指导。
甚至7月3日的时候周作人与鲁迅还同逛东安市场和东交民巷书店。
这些仅仅距二人反目不到半年。
然而1923年7月19日,困扰了从民国到当代很多人的"鲁迅兄弟失和"事件猝不及防地就发生了。
事情的标志就是这封周作人写给鲁迅的"绝情信":"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
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难——大家都是可怜的人,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正的人生。
中国历史故事-周作人的妻子是谁?鲁迅为何会与周作人闹翻?

中国历史故事-周作人的妻子是谁?鲁迅为何会与周作人闹翻?鲁迅本人是中国伟大的文人之一,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是他弟弟周作人评价就不那么好了,虽然周作人在文学上也有些成就,但大家一直记着的却是他任职伪政权的事儿。
周作人历来都是一个比较有争议的人物,因为在抗战时期他曾与日本有过文化上的合作,所以被批评为投敌汉奸。
后来又在汪伪政权工作,这更加重了他汉奸的分量。
前一个还比较好解释,卢沟桥事变发生之后,北京大学撤离北平,周作人没有随行。
但是他并不是投敌,而是因为他被校长蒋梦麟委托为留平教授之一。
周作人后来因为这事儿被关在南京,蒋梦麟还曾写信为他作证。
后面出任汪伪政权却是实打实的,本来就受人非议,又出任伪政权,也难怪大家对他不那么友好了。
周作人不仅被外人议论,实际上他与自己的兄弟也闹翻了。
三兄弟本来感情很好,但后来鲁迅、周建人与周作人闹翻,鲁迅还搬出了北平的家另住,将周老太太也接了过去。
两兄弟与周作人闹翻,倒不是因为他有通敌的嫌疑,而完全因为一个日本女人。
此女便是周作人的日本籍太太——羽太信子。
后人曾分析鲁迅和周作人为何会闹翻,说法多样,但都围绕着羽太信子展开。
第一种说法是羽太信子爱慕虚荣,生活挥霍,花钱大手大脚的,以至于家中常常入不敷出,使得两兄弟产生嫌隙。
第二种说法则认为鲁迅和羽太信子有私情,因此引发兄弟不和。
第三种说法则是周家众人都对羽太信子不满,导致兄弟关系紧张。
周作人和羽太信子是在他留学日本期间相爱的,并于1909年步入婚姻殿堂,1911年羽太信子跟随周作人来到中国。
羽太信子不是没有优点,她和大多数日本女人一样操持家务。
但她爱慕虚荣,挥金如土则将这优点给掩盖了。
周建人曾在《鲁迅与周作人》一文中记述:“增田涉(鲁迅的学生)说:‘他常买糖果给周作人的小孩,周作人夫人不让他们接受而抛弃掉。
他用充满伤感的话说:好像穷人买东西也是脏的,这时候使我想起他常说的寂寞这个词来。
’”周建人还记述鲁迅曾对他说:他偶然听到对于孩子有这样的呵责:‘你们不要到大爹的房里去,让他冷清煞。
周作人何以跟亲哥哥鲁迅反目?1924年的八道湾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作人何以跟亲哥哥鲁迅反目?1924年的八道湾到底发生了什么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所以得名哪一种学问和事业。
——鲁迅1923年7月14日,鲁迅在日记中记下这么一句话:“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此可记也。
”而四天后,周作人便托人给鲁迅带去了一封绝交信,声明“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院子里来,愿你自重!”不久之后,鲁迅搬离八道湾胡同,余生再没有跟自己这个亲弟弟周作人有任何交集。
深追故事根源,那就要从鲁迅和周作人两人一起去日本留学开始说起。
1906年,周作人前往日本留学,本来对日本人生地不熟,心中甚是害怕。
好在大哥鲁迅已经在日本学习了4年,对整个日本环境相当熟悉,鲁迅对弟弟的到来也很欢喜,处处照顾弟弟,一起租房住、一起学习。
房东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名叫羽太信子,一直负责给租房的中国留学生当“下女”,即女佣。
羽太家家庭情况并不好,生活也是紧巴巴的,生性善良的周作人对贫苦女孩总是多几分同情,而这份同情加上日日相处,逐渐升华成感情,最终周作人和羽太信子恋爱了。
但是所有周家人都不知道,日后家庭的祸患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
鲁迅和周作人学业有成之后先后回国,当时鲁迅已经是社会上比较有名的作家了,手头的稿费也不少,为了方便一家人能彼此照顾,鲁迅在北京八道湾买了一个三进三出的四合院,让家里所有人都住进去,母亲鲁瑞、鲁迅原配发妻朱安、鲁迅许广平夫妇、周作人夫妇、三弟周建人,原本冷清的八道湾顿时有了点人气儿。
关于怎么管家这方面,一大家子都放心地把经济大权交给了周作人的妻子羽太信子,鲁迅和周作人每天忙着讲课做学问,没时间理这些琐事,鲁老太太对北平又不熟悉,朱安更是一个大字不识,三弟周建人还在上学,因此从当时的情形看,把管家的责任交给羽太信子是最理所应当的。
祸患也随即开始!鲁迅和周作人几乎把每个月的全部工资都交给了羽太信子,按照当时的两人的工资水平,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至少有500大洋,这已经是当时很多普通家庭几年的收入了。
鲁迅那大一家子人,到底是怎么闹掰的?

鲁迅那大一家子人,到底是怎么闹掰的?文/晏凌羊1鲁迅这一家人的恩恩怨怨,听来也挺令人感慨的。
在开启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先来看看鲁迅的家庭关系图。
鲁迅原名周树人,他妈叫鲁瑞,他给自己取的笔名鲁迅,就是跟母姓。
从这一点我们也可以看得出来,鲁迅是个大孝子。
鲁瑞生了三个儿子:周树人(鲁迅)、周作人、周建人。
三兄弟的名字,可以寓示他们各自的人生:鲁迅影响了一代爱国青年,有“树人”之功。
周作人娶了老婆后,感觉他确实挺“作”的,也把自己的晚年“作”得不大好。
周建人的人生低开高走,他是三兄弟中晚运最好的,他的人生是一步步往上建上去的。
鲁迅的发妻叫朱安,是鲁瑞强行要他娶的,后来他爱上了自己的女学生许广平并与之同居,生下了周海婴。
▲朱安周作人的妻子是是羽太信子,是一个日本人。
当年,周作人跟随大哥鲁迅去日本留学,在那里认识了信子,并娶她回家。
周建人的结发妻子是芳子,她是信子的妹妹,两人育有儿女。
后来周建人也爱上了自己的女学生王蕴如,并与之育有女儿。
鲁瑞为长子挑选儿媳妇,丝毫不管他是否喜欢。
据说,在朱安之前,鲁瑞为鲁迅挑选的媳妇是自己的侄女鲁琴姑,两家人都已经定了婚。
鲁琴姑知书达理,能看懂古文,若是她能跟鲁迅结合,或许,鲁迅和琴姑也能相处得跟胡适与江冬秀一般,但是,当鲁瑞听算命先生说起琴姑和鲁迅的生肖犯冲时,鲁瑞当即退了婚,找了朱安。
鲁瑞选择朱安做大儿媳,主要也是因为朱安够老实、够本分、好拿捏,很适合做自己的儿媳妇……可是,这种选择,只有利于她自己,却造就了鲁迅和朱安的悲剧(虽然以朱安的条件和性情,若是嫁给了别人,说不定只会活得更凄凉)。
看民国名人的包办婚姻,感觉鲁迅是最惨的一个。
他和朱安的差距,真的是太大了。
朱安长得不好看,做人又很无趣,又不肯读书认字,只知道伺候老太太,抱紧老太天的大腿。
不是看不起她,我只是觉得:鲁迅和她,实在是连凑合都没法凑合,又怎么能同床共枕、比翼双飞的。
别说是鲁迅,就换你,把朱安嫁给你,你心里会不抗拒吗?▲朱安和鲁瑞鲁迅在文章里显得不近人情,但对家人,他是一个比较宽大的人。
“兄弟文人”鲁迅和周作人:两腔才情,一生恩怨

“兄弟文人”鲁迅和周作人:两腔才情,一生恩怨【大先生:鲁迅】一个人是否有所作为,开始做什么并不重要。
鲁迅先学医,继而从教,然后从文,最终在文学的路上走到极致。
考察鲁迅生平,专业写作的时间并不长,《狂人日记》发表于一1918年,那时候他已经38岁了。
鲁迅少年是布鞋踩雨,中年是撑伞避雪,中年总是积累了一肚子经验。
白色恐怖时期,有人挨过打,有人被暗杀,有人关进了牢房,尽管鲁迅也避难,也逃亡,但他从来不是风尘仆仆,不是丧家之犬,而是衣衫干净,步履从容,面带微笑地从北京到厦门,从厦门到上海,真不行,躲进租界的小楼。
这正是中年人世事洞明之处,读鲁迅的那些杂文,就知道他的老辣。
鲁迅有段评价胡适与陈独秀的话,十分出名: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里面有几枝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
适之先生的是紧紧地关着门,门上粘一条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
”这段话变一下,用来评价周氏兄弟也蛮合适: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鲁迅的那门半开着,里面有几支枪,几把刀,你看不清楚。
周作人是紧紧地关着门,门上什么也没有。
有些时候,鲁迅高明得如同设空城计的诸葛亮啊。
鲁迅走从文这条路,多少与心性有关。
医学枯燥,教学乏味,以鲁迅后来杂文中流露的个性看,他是做不了医生的。
鲁迅文章的深刻与伟大,有厚重的传统文化作为底蕴,现代作家只有他一个人能常读常新、温故知新。
他的很多文章,我读了二十遍以上还觉得像刚泡的铁观音一样醇厚,很多人的作品读上两遍已成甘渣。
鲁迅是极少数能让文字与思想共同抵达文学内核的人,他在思想上的深刻,汉语上的深刻,至今无人匹敌。
杂文成就了鲁迅,也毁了鲁迅。
不管别人怎么高度评价鲁迅的杂文,在我看来,以鲁迅的眼界、才华和学养,写那些东西绝对是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当然,我只是把鲁迅和鲁迅相比。
鲁迅去世后,有人写文章说:无疑地,他是中国文坛最有希望的领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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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与鲁迅的恩怨始末周作人在他的苦雨斋中写作。
年轻时代的周作人。
晚年的周作人与长孙在一起。
周作人与妻子羽太信子合影,左一为羽太信子,左二为周作人。
北京鲁迅博物馆中收藏的仅有的两张鲁迅与周作人合影之一,第一排左三为周作人,右三为鲁迅。
“三十岁前不读周作人”。
周作人太复杂了,他不同于鲁迅,他的复杂在于思想不易被人们所理解。
今年5月6日是周作人逝世40周年纪念日,怀着对这位特殊的历史名人的好奇,记者对北京鲁迅博物馆馆长孙郁进行了专访。
周作人一生两个最重要的关键词,一是苦雨斋,二是鲁迅。
在那个“南鲁迅,北知堂(周作人)”的时代,他的学识甚至一度被认为超过鲁迅,但就是这样一个被认为思想超前的人,竟一朝失节,而将后人丢在了对其绝美文笔的留恋与对其民族气节缺失的鞭挞的矛盾中。
文/本报驻京记者柳建云北京鲁迅博物馆供图时光退回到127年前的清代末年,光绪甲申年十二月初一,即1885年1月16日,绍兴东昌坊口新台门周家,周作人出生了,那一年,中法战争以中国签订屈辱条约为结束。
在那个内外交困的时代,整个国家、民族正无可避免地走着历史的下坡路,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处于整体崩溃的前夕。
安逸童年待到鲁迅、周作人这一代出世时,原本富足的周氏家族正由兴至衰,尽管往日的豪华排场已经消尽,但也依然可以不愁吃,不愁穿,过着精神与物质都有余裕的消闲生活,从小周作人就习惯了这种安逸的局面。
从15岁起,周作人看到兄长鲁迅在南京读书,每每读到兄长的家书,对外面的世界甚为羡慕,于是,周作人1901年秋到南京水师学堂。
1906年随鲁迅赴日本留学,与鲁迅一起编译《域外小说集》,后入东京政法大学、立教大学文科学习。
周作人从绍兴离开后,就一直在鲁迅的庇护下成长,在日本留学期间,兄弟俩都没按部就班地拘泥于本专业学习,其间,鲁迅总是督促周作人翻译,周作人偷懒时,鲁迅往往以兄长名义斥责他,鲁迅的这种习惯甚至在周作人已显赫成名时,仍未更改。
风雨飘摇1911年夏,周作人回国后,先后任浙江省教育司视学和绍兴教育会会长、浙江省第五中学英文教员。
1917年春任北京大学文科教授兼国史编纂处纂辑员。
当时周作人已经在中国名声显赫。
1919年11月21日,鲁迅与周作人一家迁至北京西直门内八道湾11号的新宅。
同年12月,鲁迅专程回绍兴,将母亲与妻子朱安以及周作人一家接来北京。
然而这个大家庭的和睦气氛仅持续了三年多的时间。
1923年7月,鲁迅与周作人突然闹翻了,此后两兄弟再无团聚,每次对话只在报刊上各执一词,明眼人认为这是兄弟失和后持续的争吵。
1937年日本侵略中国,7月,北平陷落,北京大学南迁,虽经各界人士的多次劝说敦促,周作人仍留在为日本帝国主义侵占的北平。
1938年2月,周作人参加了日本人召开的一个“座谈会”,引起全国文化界的一片强烈谴责。
1939年元旦,有人闯进八道湾,向周作人及他的一位来访的学生开枪射击。
周作人虽中弹却竟未受伤,倒是那位学生被打中左肩,门房里的一些人前来捉拿凶手,一名车夫被打死。
这一暗杀事件始终未搞清是何人所为,但却促使周作人接受了伪北京大学文学院筹备员的职务,接着又当了伪北京大学教授、文学院院长。
汉奸“阶下囚”1940年,周作人被汪精卫的伪南京政府委任为“华北政务委员会委员”、“教育总署督办”,还担任了伪东亚文化协议会会长等职务,就此沦为汉奸文人。
1945年日本投降后,他因叛国罪成为国民党的“阶下囚”。
抗日战争胜利后,周作人被押至南京,经审判被处以有期徒刑十年。
在监狱里,周作人不哭哭啼啼,反而在狱中自得其乐,写了很多杂诗和自娱自乐的文章,精神基本没受到影响。
1949年1月,南京解放前夕,暂由李宗仁任代总统的国民党政府决定疏散监狱在押人员,周作人取保释放后回到北京。
从1949年到“文革”为止的17年间,周作人的生活虽单调平淡却是稳定的。
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让周作人当翻译,他每天伏案翻译,翻译了十几本书,包括许多古希腊经典作品、日本著名的作品,这也成为他一生最大的成就之一。
翻译期间,周作人唯一的乐趣是偶尔和寥寥无几并同他一样潦倒的来访的友人闲扯一通。
1967年5月6日,周作人去世。
周作人临终前曾对身边人说,他的一生平平不足为道,只有晚年的翻译让他满意。
一个乱世知识分子的悲剧命运“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鲁迅和周作人是怎么也绕不过的存在。
‘五四’以后,许多显赫一时的文人一个个如花般地凋谢了,唯其兄弟二人,却一直矗立在20世纪文化的中心点上,成为现代文化史上的一对异端。
”在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北京鲁迅博物馆馆长孙郁如是描述。
“五四时期是周作人思想的重要分野阶段,在此之前,他斗志昂扬,此后,悲观主义,消极主义则占据了他几乎全部精神。
在他看来,抗争失去任何意义。
在他看来,世界总是在轮回,昨日如斯,今日如斯,明日也如斯,太阳底下无新事。
”孙郁说。
曾经周作人在倡导《人的文学》时的慷慨激昂,逐渐褪去,他一下子成了“老人”,醉心于玩古董、沉湎于抄古书的愉悦中。
年代久远的历史演变成了他的精神鸦片。
孙郁认为,20世纪30年代,“五四”时的充满战斗气质的周作人已彻底消失了。
但是,周作人的心里还是对社会心存依恋。
他把社会所有的感受,写进对历史的理解,以平和的心同历史纠缠,总能用举重若轻的方式来解决复杂的问题,无论多复杂的东西,他都能以放松的心态处理,在那个水深火热的时代,他可以说是隔岸观火的儒雅君子;而鲁迅是把历史的感受,写到杂文里,是血海争搏的历练斗士。
孙郁指出,有很多喜欢周作人的学者曾做了很多研究,希望从史实中找到证据证明周作人并非自愿当汉奸,但是史实表明,这是他自愿的选择。
在周作人看来,作为一个百姓,不管在谁的统治下,都要吃饭,不要用国家概念来定位人,这种超越种族,超越国家的思想,让他看淡国家利益,也正是这种无国家主义和文人的懦弱性让他最终拒绝了革命人士的召唤,选择留在北京苟且偷安,担任伪职。
“对于学术研究而言,人们最大目的是想通过对周作人思想的研究来寻回一些我们早已丢弃却又不该丢弃的东西,通过对周作人悲剧命运的研究来反思中国的现代史与知识分子的历程。
”孙郁说。
周作人与鲁迅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爱从跟随鲁迅成长,到与鲁迅突然决裂,再到晚年写鲁迅回忆录……周作人与鲁迅的关系,经历由合到分,再由分到合的循环历程“事实是,鲁迅也好,周作人也好,均是常态中国人生中的叛逆,不过一个趋于挣扎、搏击,而另一个空手道般的隐于苦难的大泽,其形态虽不同,根底大致拴在一个基点上。
”孙郁说,鲁迅与周作人两个人在精神特质上都属于那个时代主流之外的异类,尽管两人曾一度分离并斗争激烈,但纵观一生,两人不论在思想还是情感上,都经历着一个由重合到分离,再到重合的循环过程。
正是这种特殊的关系,让原本复杂的两个人物经过纠缠变得更加复杂。
早期他们都重视日本艺术,并时常将这些转换到思想里,想让国人得到一些启示,不过两人这时出现了一种差异,鲁迅吸收了日本作家的表现手法,用自己的创作呼应着文学的写实精神和个性精神,周作人则从学术的层面阐发独异的艺术思想对中国的意义。
前者乃外面世界里的耕耘,后者是象牙塔里的沉思。
“他们在一些地方做着相同的工作,如果从历史的眼光看,构成了新文化的合力,没有任何一方,都是不行的。
”孙郁说。
决裂八道湾然而,从未被鲁迅和周作人向公众详提的兄弟间那次突然决裂,更为人们所关心。
1923年,鲁迅缘何突然搬出兄弟共住的八道湾,周作人当时是何心态,研究周作人的学者对此一直都存在争执,因为对于这一点,鲁迅和周作人都未对外人详提。
记者在北京鲁迅博物馆的资料室里,找到许许多多周作人、鲁迅的单人照片,但却遍寻不着任何一张鲁迅与周作人二人的合照,仅有两张兄弟二人同时出现的照片,也不过是鲁迅与周作人参加公众活动时的多人合影。
据资料室工作人员介绍,1923年之后,二人不再同时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
鲁迅与周作人之间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孙郁告诉记者,学界主流的观点集中认为矛盾的发生似乎是因为家庭琐事,主要还是经济问题。
周作人的妻子信子家境贫寒,多年来鲁迅就一直在经济上予以接济。
从他的日记里可以看到,从1912年来北京教育部供职时开始,鲁迅定期往信子在东京的家里寄钱,极少间断。
全家搬来北京后,鲁迅在钱财方面向来不很计较,所有的薪水都交给信子支配。
鲁迅兄弟收入不薄,每月至少有六百元左右。
但信子天性奢侈,从不节俭,有时甚至要借债度日。
鲁迅是大哥,难免会在弟弟面前责备几句,不料竟酿成不可调和的矛盾。
信子反目成仇,居然说他有“非礼”行为,以此挑唆兄弟失和。
1924年9月,鲁迅辑成《俟堂专文杂集》,署名“宴之敖”;1927年4月,在所作的《铸剑》中,又用“宴之敖”命名复仇者“黑的人”。
据许广平回忆,鲁迅对这笔名有过一个解释:“宴”从门(家),从日,从女;“敖”从出,从放,也就是说“我是被家里的日本女人逐出的”。
这个日本女人自然就是信子。
鲁迅死后的和解孙郁说,事实上,即便是兄弟关系最恶劣的时期,鲁迅仍一如既往地疼爱着他,也许正是爱得太深,反而让周作人受不了,并最终促成兄弟分离。
“从人性角度思考,鲁迅对弟弟很宽容,当东北遭到日军侵略时,在报上遍寻周作人的名字,当没看到弟弟周作人的抗议时,鲁迅感到很难过。
而此时的周作人正沉迷于沉迷花鸟虫鱼的生活,这被当时学界认为是知识分子的堕落,但鲁迅并没因此而抛弃自己的弟弟,反而帮周作人说好话。
”当年埃德加·斯诺访问鲁迅时,曾问过他谁是中国最好的散文家,鲁迅毫不犹豫地说是“周作人”。
这段历史在鲁迅死了很多年后才被公布,而周作人自从与兄长鲁迅分开后,一直对鲁迅评价不好,常常在报上以文章讥讽兄长,直到晚年,周作人在真正了解了鲁迅对他的爱后,才客观地重新介绍鲁迅,撰写鲁迅回忆录。
周作人与朋友相交终身钱玄同忽冷忽热向胡适周作人喜欢有趣的人,钱玄同、刘半农都是懂幽默的佼佼者,周作人还喜欢性情飘逸的人,胡适的学生徐志摩就深得周作人的喜欢。
而相反,过于严肃而显得乏味的人,则不讨周作人的喜欢。
周作人与钱玄同、刘半农是终身不渝的好友。
从表面上看,三人性格颇不相同:钱玄同偏激,刘半农活泼,周作人则平和;但在内质上却有更多的相通。
如周作人所说,钱玄同尽管言词偏激,论古严格,“若是和他商量现实问题,却又是最通人情世故,了解事情的中道之人。
”周作人与钱玄同两个人常常呆在一起,可以说是无话不谈,钱玄同为人很率直,思想也很高深,深得周作人的赏识。
每次见面,周作人总是坐在一旁听钱玄同讲,钱玄同也愿意讲,两个人一起喝茶时,大部分话题围绕最近看了什么书,钱玄同什么书都看,周作人看的很多书是他推荐的,周作人的很多观点也是受到钱玄同的启发。
在周作人的圈子里,胡适是个特殊的人。
周作人一生,谈及胡适的文章很多,态度有一点复杂:他深知胡适的分量,但对其弱点也看得很清楚,所以关系忽冷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