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鲁迅小说中阿Q的人物形象
阿q形象的特征及典型意义

阿q形象的特征及典型意义阿Q是鲁迅先生笔下的一个形象,他是中国现代文学中的经典人物之一。
阿Q的形象具有一系列的特征,这些特征也为他赋予了典型意义。
阿Q具有自嘲的特点。
他自称为“阿Q”,这个称号暗示着他是一个平凡普通的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没有自信,总是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然而,正是这种自嘲的态度,使得阿Q在社会中不断受挫之后,仍能保持一种乐观的心态。
阿Q具有顽强的毅力。
尽管他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和挫折,但他从未放弃自己。
无论是在斗殴中被打败,还是在生活中遭受欺凌,阿Q总是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寻找到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这种顽强的毅力,使得阿Q成为了一个不屈不挠的人物形象。
第三,阿Q具有一种对抗命运的意义。
他生活在一个充满不公平和压迫的社会中,但他从不向命运屈服。
无论是在斗争中还是在生活中,阿Q总是能够找到一种办法来对抗命运的安排。
他用自己的方式,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不愿意成为社会的牺牲品。
第四,阿Q具有自我安慰的特点。
他喜欢通过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安慰自己。
无论是在失败后还是在挫折中,阿Q总是能够找到一种理由来安慰自己,使自己感到更好一些。
这种自我安慰的特点,使得阿Q成为了一个悲剧性的人物。
阿Q具有一种对社会现实的批判意义。
他是一个贫穷的农民,生活在一个充满不公平和不平等的社会中。
阿Q的形象揭示了社会的黑暗面,他的遭遇和命运,反映了当时中国社会的一种普遍现象。
通过阿Q这个形象,鲁迅先生对社会现实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阿Q是一个富有特色的人物形象,他的形象具有自嘲、顽强、对抗命运和自我安慰的特点。
这些特点使得阿Q成为了一个充满意义和价值的形象,他的故事也引发了人们对社会现实的思考和反思。
阿Q的形象在中国现代文学中具有重要的地位,对后来的作家和思想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鲁迅经典文学《阿q正传》中阿q形象赏析

鲁迅经典文学《阿q正传》中阿q形象赏析(一)妄自尊大,畏强凌弱。
鲁迅先生曾说过,阿Q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
作为旧时代一个农民的代表,阿Q有其勤劳善良、率真朴实的优点,但由于长期遭受欺辱和打击,他也本能的带上了一些自尊自大、欺软怕硬的无赖特点。
虽然不名一钱,但他并不佩服有钱有势的赵太爷和钱太爷,还敢于对假洋鬼子采取怒目主义;他觉得未庄的乡下人很可笑,没见过城里的煎鱼,没见过杀头。
他畏强凌弱,对比自己弱的,蛮横霸道,被王胡打败,又遭遇假洋鬼子的`哭丧棒,便迁怒别人,调戏小尼姑;受赵太爷迫害,丢了生计,又迁怒于小D;但对赵太爷和假洋鬼子则懦弱卑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二)自欺欺人,自轻自贱。
面对一次次的屈辱和失败,阿Q别无选择,只能靠一种自譬自解的方式进行解脱,得以在想象中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和胜利。
他对自己的身世很渺茫,但却对别人炫耀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了!你算是什么东西!生活困窘,地位低下,老婆娶不上,却偏偏夸口:我的儿子会比你阔多了!忌讳头上的癞疮,当别人以此来取笑他时,他说:你还不配当被别人揪住黄辫子在壁上碰了四五个响头后,他会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正是靠着这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啊Q总是在失败中寻求超脱,麻木地过着做奴隶而不得的生活。
遭遇失败和欺辱后,啊Q又常常表现为自轻自贱,甚至自我摧残,在别人面前轻易求饶,骂自己,甚至打自己嘴巴,用作践自己的方式消除失败的痛苦,表现出十足的奴性心理。
(三)麻木健忘,保守愚昧。
阿Q面对残酷屈辱的现实,往往表现出惊人的麻木。
在遭受外界一次又一次打击之后,借助自欺欺人的精神胜利法,他总能够神速而完全的忘却过去的种种不幸,心安理得地照常生活下去,麻木和健忘成了他生活中积久难改的痼疾。
因向吴妈求爱,刚刚挨了赵秀才大竹杠的痛打,却很快遗忘得一干二净,反倒跑过去看吴妈闹着什么玩意儿了,直到看见赵太爷手里捏着一支大竹杠向他奔来,方才猛然间悟到自己和这一场热闹似乎有点相关。
阿Q性格特征浅析

阿Q性格特征浅析
鲁迅的小说《阿Q正传》中,阿Q是一个鲜明的人物形象。
他在人物性格方面有以下
几个特点:
一、自卑感强
阿Q是一位心理自卑的人。
无论在何时何地,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比如,
当他在看戏的时候,看到戏中的英雄人物表现出声名远扬、威风凛凛的形象,心里就会立
刻产生一种自卑感,会想到自己的卑微和无荣誉。
这种强烈的自卑感可以追溯到他小时候,并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一直存在。
二、嫉妒心强
阿Q对那些比自己成功的人怨恨和嫉妒。
比如,什么时候他看到其他人在做什么的时候,会想到自己为什么不能成功,认为别人比自己更有资格得到成功的机会。
在阿Q眼里,其他任何人的成功都是与自己的失败有直接关系的,因此他总觉得那些比自己成功的人非
常讨厌。
三、胆小懦弱
阿Q是一个内心懦弱的人。
他总是很害怕迎接可能出现的危险与挑战,更是不会采取
行动来面对它们。
对于不利于自己的事物,阿Q总是躲躲闪闪,表现出毫无胆量的形象。
四、顽固自傲
尽管在许多场合里,阿Q的卑微和失败呈现的很明显,他总是相信自己是一个成功者,认为自己可以轻易的战胜任何挫折。
阿Q总是执着地坚信着自我价值,通常会表现出顽固
自傲和企图掩盖自己失败的行为。
五、自欺欺人
阿Q具备一些自我欺骗和幻想行为的特质。
当面对失败和挫折的时候,阿Q会寻求一
些符合自己利益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并试图逃避现实。
他会把自己失败的行为归结为环境
和旁人的原因,而并不是他自己,这是典型的无知与幼稚。
鲁迅笔下人物形象

鲁迅笔下人物形象
1.阿Q。
阿Q是鲁迅创作的中篇小说《阿q正传》的主人公。
阿Q是贫苦农民,受尽剥削压迫。
他原以为革命就是造反,痛恨它,但当看到统治者在革命面前惊慌失措时,便要求参加革命,最终阿Q被杀。
阿Q有一个奇特的精神胜利法,那就是“在假想中克敌制胜”,比如作品写了他赢了许多钱,被人串通起来抢走了,而且自己还遭到毒打。
阿Q是一个穷人,他需要这些钱,怎么办?说钱被儿子拿去了不行,骂自己是虫豸不行,把自己当作老子也不行。
阿Q毕竟是精神胜利法的常胜将军,“他擎起右手,用力地在自己的脸上连打了两个嘴巴,热刺剌的有些疼;打完之后便心平气和起来,似乎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自己。
不久也就仿佛觉得是自己打了别个一般……”阿Q自己打了自己之后,脸上虽然还有些热辣辣的疼痛,但是因为打的是别人,于是便心满意足地睡了。
2.祥林嫂。
祥林嫂是鲁迅短篇小说《祝福》中虚构的人物。
是旧中国农村劳动妇女的典型。
辛亥革命前,早寡的祥林嫂听说婆婆要把她卖掉,连夜跑到鲁镇,来到鲁四老爷家帮佣,因不惜力气得到太太欢心。
不料又被婆婆把她抢走与贺老六成了亲。
贺老六忠厚善良,为凑钱还债累病而死,儿子也被狼吃掉,于是祥林嫂又回到鲁四老爷家。
她怕死后阎王分尸,把一年工钱拿去捐了土地庙门槛。
当她在祝福晚上兴冲冲端出供品时,
鲁家的不平待遇又给予她重创,于是从此精神萎靡,做事心不在焉,被赶出去当了乞丐。
在一个祝福之夜,她死在了漫天风雪中。
阿Q人物形象分析

阿Q人物形象分析在鲁迅先生的众多经典文学形象中,阿Q是一个极具代表性且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
他的形象复杂多面,反映了当时社会底层民众的生存状态和精神困境。
阿Q是未庄的一个贫苦农民,没有固定的职业,靠打短工为生。
他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受尽了压迫和欺凌,但却以一种独特的“精神胜利法”来自我安慰和逃避现实。
阿Q的“精神胜利法”是他最显著的特点。
当他被别人欺负时,他不是想着如何反抗,而是在心里自我安慰。
比如,他被人打了,就会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然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种自我欺骗的心理防御机制,让他在面对挫折和失败时,能够暂时获得一种虚假的心理平衡。
但实际上,这只是他逃避现实、不敢正视自己困境的一种表现。
从外貌和性格上来看,阿Q身形瘦弱,脑袋后面拖着一根细细的辫子。
他性格懦弱,胆小怕事,却又爱占小便宜。
他常常去尼姑庵偷萝卜,还会在赌钱输了的时候耍赖。
然而,他又有着强烈的自尊心,不容许别人对他有丝毫的轻视。
当他听到别人说他头上的癞疮疤时,会立刻与人争吵甚至动手。
阿Q的愚昧无知也是他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对革命一无所知,却盲目地向往革命,认为革命就是“造反”,可以让自己变得有权有势。
当他听说城里的革命党造反了,就幻想自己也能参与其中,过上好日子。
但他对革命的理解仅仅停留在表面,根本不明白革命的真正意义和目的。
在人际关系方面,阿Q在未庄是孤独的。
他没有真正的朋友,也不被周围的人所接纳。
人们对他要么是嘲笑,要么是欺负。
他试图通过讨好赵太爷等有权有势的人来改变自己的地位,但往往是自取其辱。
这种孤独和无助的处境,进一步加剧了他的精神扭曲。
阿Q的命运是悲惨的。
他最终糊里糊涂地被当作替罪羊抓去枪毙,结束了他可怜又可悲的一生。
他的死,不仅是他个人的悲剧,更是那个黑暗社会的悲剧。
鲁迅先生通过塑造阿Q这个人物形象,深刻地揭示了当时中国社会的弊病和人民的精神麻木。
阿Q的“精神胜利法”反映了广大民众在封建礼教和封建思想的长期压迫下,失去了自我意识和反抗精神,只能在虚幻的精神世界中寻求安慰。
阿Q人物形象分析自卑情结下的心理逃避与自我欺骗

阿Q人物形象分析自卑情结下的心理逃避与自我欺骗鲁迅先生的小说《阿Q正传》中,塑造了一个充满矛盾与讽刺的人物形象——阿Q。
阿Q的特点之一就是他自恋自欺,对自己进行心理逃避和自我欺骗。
这种现象在阿Q的人物形象中凸显,通过对阿Q的自卑情结分析,可以看到他为了摆脱自卑而进行的心理逃避与自我欺骗的过程。
一、阿Q的自卑情结阿Q是一个生活在清朝末年中国乡村的农民,他和其他农民一样贫穷落后,生活在社会底层。
这种贫困的生活让阿Q充满了自卑感,他觉得自己没有地位,没有尊严,缺乏自信心。
他常常感到自己是一个无足轻重、不值一提的人物。
在和徐世昌斗争的过程中,阿Q的自卑感被彻底激发出来。
阿Q作为一个农民,尽管有着自己的信念,但却被徐世昌等地主资本家压迫和欺凌。
阿Q在面对地主阶级的强大压力时,自卑情结更加加剧,他感到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对自己的生活充满了失望和悲观。
二、心理逃避的方式面对自卑感,阿Q选择了一种心理逃避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痛苦和焦虑。
他通过自娱自乐、自我陶醉和幻想来逃避现实,不去面对自己的困境和问题。
1. 自娱自乐的心理逃避阿Q喜欢打牌、喝酒、打架等活动,这些活动让他暂时忘记自己的自卑和困境。
他通过这些活动来获得一种虚幻的满足感,觉得自己在游戏和欢乐中能够得到一种存在感。
然而,这种快乐和满足只是短暂的,一旦活动结束,阿Q又会回到现实的自卑和苦闷中。
2. 自我陶醉的心理逃避阿Q借酒浇愁,通过喝酒来迷醉自己。
在醉酒的状态下,他可以丧失对现实的敏感,摆脱自卑和痛苦的感觉。
他通过酒精的作用来找到一种短暂的释放,让自己暂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和困境。
然而,这种方式并不能改变阿Q的现实状况,他醒来后依然是一个贫穷的农民,自卑感依然存在。
3. 幻想的心理逃避阿Q喜欢进行各种各样的幻想,通过幻想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他总是自我标榜,跟自己说自己不是一个平凡的农民,而是一个伟大的英雄。
他幻想自己是一个大财主、名人或者有钱人,这样可以让他在想象中获得一种虚幻的满足感。
鲁迅《阿Q正传》中阿Q的形象

鲁迅《阿Q正传》中阿Q的形象窦晓青《阿Q正传》创作于1921年,是鲁迅先生创作的唯一一篇中篇小说。
小说共分为九个章节,故事背景是清朝末年至辛亥革命时期的中国农村,小说的主人公是阿Q。
透过阿Q,读者能够深切地感受到封建主义腐朽思想对中国人的负面影响。
鲁迅笔下的阿Q,其个性主要体现在精神胜利法方面,阿Q在生活中经常自我安慰,自我欺骗,欺软怕硬且精神麻木。
阿Q之所以形成这种个性,与当时的历史、时代以及其个人生活都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阿Q的形象具有十分鲜明的社会和现实意义。
一、阿Q的性格心理特点1.无法正视自己,不能彻底改变思想和行动对阿Q来说,他的悲剧并不是精神胜利法本身,而是在生活中过于依赖且盲目使用精神胜利法,因此阿Q在生活中始终无法正视自己,没有主动采取行动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他始终生活在悲剧之中,这也为他最终的悲剧收场埋下了伏笔。
如阿Q头上长的癞子,很多人都叫他癞头,别人这样说他时,他就说别人还不配有癞子,他甚至将别人这种讽刺和嘲笑视为一种光荣。
阿Q和他人长期接触后,名气也逐渐大了起来。
周围很多人也逐渐熟悉了他的精神胜利法,所以别人在打他时也会说“这不是儿子打老子,是人打畜生”。
精神胜利法是让阿Q感到安慰和虚荣心得到满足的关键要素。
1422.缺乏骨气,欺软怕硬阿Q经常会将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和痛苦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这一特点也是大家讨厌他的主要原因。
阿Q在受到他人的欺负后,将自己的不幸或痛苦转嫁到同样也十分不幸的王胡与小尼姑身上。
阿Q 被其他人打后,并未找打人者理论,而是将自己的怨气都撒在了王胡身上。
二人斗气的过程中,赵太爷打了阿Q,但是此时的阿Q并未做出任何反抗,而是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甚至还说自己是被假洋鬼子打的,甚至以欺辱小尼姑来获得他人的喝彩和肯定,达到自我纾解的目的。
自己“恋爱”失败被赵老太爷解雇,但是他并没有对赵老太爷产生怨恨的情绪,却将自己的情绪转嫁给命运比阿Q还要悲惨的小D身上。
[精品]阿Q人物形象分析
![[精品]阿Q人物形象分析](https://img.taocdn.com/s3/m/fe9642aa50e79b89680203d8ce2f0066f4336445.png)
[精品]阿Q人物形象分析《阿Q正传》是鲁迅先生的代表作之一,通过文学作品中的阿Q形象,传达了作者对那个时代中国人民精神面貌的独特理解。
下面从多方面进行阿Q人物形象分析。
一、阿Q的性格与肉体阿Q是一个性格缺陷极大的人,自恋自欺又好高骛远。
鲁迅援引了一些阿Q常说的话,例如"我打虎无敌手"、"所有女人都可以爱上我"等等。
这些话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却反映了阿Q那种傲慢自大、不自量力的性格。
另外,阿Q还是一个极度自私、目光短浅、膜拜权势的人。
当他获得一些小小的利益时,马上就会认为自己是无敌的,变得更加放肆。
同时,这些小利益也导致了阿Q自身的衰弱,甚至体现在了他的肉体上。
鲁迅在小说中经常描述阿Q身体的衰弱,例如"他的眼睛越来越凹下去,嘴凸得更厉害了"。
二、阿Q的心态与行为阿Q是个懦夫,他不具有任何衡量自己能力的方法。
不懂得如何面对自己的挫败和失败。
当他面临失败时,他会采取一种逃避的方式。
他不会接受自己的失败,也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度自信所带来的失望。
他所求之物只是精神上的胜利,而不是实际。
阿Q的行为也很怪异,他眼里看到的都是别人的缺点,从而强化他自己的优越感。
他咬牙切齿地想把别人说得比他更差劲。
他也不会像成年人那样妥善地管理自己的情绪。
相反,他会在别人面前发脾气,使自己的困境更加糟糕。
在小说的经典结构中,阿Q的失败是他整个人生的动力源泉。
三、阿Q与社会阿Q与社会的关系非常复杂,其中包括了阿Q和其它角色的关系,以及阿Q和整个社会的关系。
首先,阿Q常常和其他镇里的人发生冲突。
他自以为很英勇,却很容易被人轻易击败。
这种战斗只能强化他的自卑和恶劣情绪,所以他也不会和人友好相处。
也正因如此,阿Q逐渐成为了符号,人们开玩笑时也会用阿Q来调侃。
而阿Q则很受挫败。
然而,鲁迅不只是通过阿Q来嘲讽他自己的同胞。
同样的,阿Q也揭示了中国封建社会的缺点。
鲁迅对这些缺点深恶痛绝,他的小说一直在批判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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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鲁迅小说中阿Q的人物形象
——读《阿Q正传》有感
《阿Q正传》写于1921年,是鲁迅唯一的中篇小说,也是他最著名的作品之一。
鲁迅写《阿Q正传》“是想暴露国民的弱点”,是想“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灵魂”。
作品中的阿Q是一个在辛亥革命中的贫苦农民,这说明了鲁迅改造国民性的主张同他关心革命,关心农民对革命的态度以及革命给农民带来的利益等种种问题间的一致性。
《阿Q正传》以辛亥革命前后闭塞落后的农村小镇未庄为背景,塑造了一个从物质到精神都受到严重迫害的农民的典型。
阿Q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赤贫者,他没有家,住在土谷祠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割麦便割麦,舂米便舂米,撑船便撑船”。
从生活地位看,阿Q受到惨重的剥削,他失掉了土地以及独立生活的依凭,甚至也失掉了自己的姓。
当他有一次喝罢两杯黄酒,说自己原是赵太爷本家的时候,赵太爷便差地保把他叫了去,给了他一个嘴巴,不许他姓赵。
阿Q的现实处境是十分悲惨的,但他在精神上却“常处优胜”。
小说的两章“优胜记略”,集中地描绘了阿Q这种性格的特点。
他常常夸耀过去:“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其实他连自己姓什么也有点茫然;又常常比附将来:“我的儿子会阔的多啦!”其实他连老婆都还没有;他忌讳自己头上的癞疮疤,又认为别人“还不配”;被别人打败了,心里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象样……”于是他胜利了;当别人要他承认是“人打畜生”时,他就自轻自贱地承认:“打虫豸,好不好?”但他立刻又想:他是第一个能够自轻自贱的人,除了“自轻自贱”不算外,剩下的就是“第一个”,“状元不也是‘第一个’么?”于是他又胜利了。
遇到各种“精神胜利法”都应用不上的时候,他就用力在自己脸上打两个嘴巴,打完之后,便觉得打的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一个,于是他又得胜地满足了。
他有时也去欺侮处于无告地位的人,譬如被假洋鬼子打了之后,就去摩小尼姑的头皮,以此作为自己的一桩“勋业”,飘飘然陶醉在旁人的赏识和哄笑中。
但是这种偶然的“勋业”仍然不过是精神的胜利,和他的自轻自贱、自譬自解一样是令人悲痛的行动。
阿Q的“精神胜利法”实际上只是一种自我麻醉的手段,使他不能够正视自己被压迫的悲惨地位。
他的“优胜记略”不过是充满了血泪和耻辱的奴隶生活的记录。
作品突出地描绘了阿Q的“精神胜利法”,同时又表现了他的性格里其它许多复杂的因素。
阿Q的性格是充满着矛盾的。
鲁迅后来曾经说过:阿Q“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很沾了些游手之徒的狡猾”。
一方面,他是一个被剥削的劳动很好的农民,质朴,愚蠢,长期以来受到封建主义的影响和毒害,保持着一
些合乎“圣经贤传”的思想,也没改变小生产者狭隘守旧的特点:他维护“男女之大防”,认为革命便是造反;很鄙薄城里人,因为他们把“长凳”叫做“条凳”,在煎鱼上加切细的葱丝,凡是不合于未庄生活习惯的,在他看来都是“异端”。
另一方面,阿Q又是一个失掉了土地的破产农民,到处流荡,被迫做过小偷,沾染了一些游手之徒的狡猾:他并不佩服赵太爷、钱太爷,敢于对假洋鬼子采取“怒目主义”;还觉得未庄的乡下人很可笑,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没有见过杀头。
阿Q性格的某些特征是中国一般封建农村里普通农民所没有的。
即瞧不起城里人,又瞧不起乡下人;从自尊自大到自轻自贱,又从自轻自贱到自尊自大,这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这样典型环境里典型的性格。
出现在阿Q身上的“精神胜利法”,一方面是外国资本主义势力侵入后近代中国农村错综复杂的社会矛盾的表现,另一方面也为阿Q本身的具体经历所决定。
鲁迅从雇农阿Q的生活道路和个性特点出发,按照自己艺术创造上的习惯——“模特儿不用一个一定的人”,遵循主体的需要进行了高度的概括。
在思想熔铸的时候,又突出了人物复杂性格中的某一点,使某具有鲜明的精神特征,从而塑造了阿Q这样一个意义深刻而又栩栩如生的典型。
作为一种比较普遍的精神现象,“精神胜利法”主要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的产物,烙上了民族耻辱的湛深印记。
在帝国主义扩张浪潮不断冲击下,封建统治阶级日趋没落,现实环境使他们产生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情,“精神胜利法”正是这种病态心理的表现。
马克思和恩格斯说过:“统治阶级的思想在每一时代都是占统治地位的思想。
”这是因为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的资料,而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般说来只能受支配于统治阶级的思想。
在这种情况下,农民受到统治阶级思想影响是十分自然的。
还由于不同阶级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环境和同一个民族环境里,它们接触到的物质条件有一部分是相同的或者类似的,因而也就为这种病态心理的传播制造了机会。
与此同时,农民本身的阶级弱点,小生产者在私有制社会里长期以来形成的经济地位,同样是孕育“精神胜利法”的温床。
象阿Q这样一方面没有摆脱本阶级的弱点,另一方面又多少沾染了一些游民阶层落后意识的农民,接受和产生“精神胜利法”便更为容易。
鲁迅在写作《阿Q正传》的时候,曾经抱有批判“国民的弱点”的意图,根据这个意图,他还作了如下的说明:“我的方法是在使读者摸不着在写自己以外的谁,一下子就推诿掉,变成旁观者,而疑心到象是写自己,又象是写一切人,由此开出反省的道路。
”艺术必须担负起社会教育的广泛的任务,这表现了一个革命作家对于自己创作的严格的要求。
实际上,阿Q也的确不是生活里的具体的“谁”,然而陈Q又的确是艺术上的具体的阿Q,没有阿Q的那些行动,也就没有了所谓“阿Q精神”。
作为一个专替人家打杂的雇农的形象,鲁迅在作广泛针砭的同时,仍然是以对农民生活的实际观察作为艺术概括的基础
的,他严格地遵循了现实主义典型化的原则。
这样,阿Q的“精神胜利法”只能是为阿Q所独有的“精神胜利法”,和另外一些人身上的“精神胜利法”有相似的地方,也有根本不同的地方。
正如鲁迅后来所说,“只要在头上戴上一顶瓜皮小帽,就失去了阿Q”,足见人物形象在鲁迅心中是具体的,确切不易的。
他也说过:“还记得作《阿Q正传》时,就曾有小政客和小官僚惶怒,硬说是在讽刺他,殊不知阿Q的模特儿,却在别的小城市中,而他也实在正在给人家捣米。
”在鲁迅看来,针砭“精神胜利法”的普遍现象和塑造具有鲜明个性的艺术形象并不矛盾。
普遍性体现在特殊性里。
典型性格越是具体深刻,也便越带有普遍性;阿Q的“精神胜利法”越是具有农民阿Q本人的特点,也便越能够取得广泛的社会讽刺的效果。
这是因为:只有阿Q身上的“精神胜利法”吻合于他的阶级地位、生活经历和个性习惯,他才有可能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使读过《阿Q正传》的都在脑海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一旦遇见具有类似精神现象的人——尽管在根柢里存在着很大区别,也会立刻想起阿Q,立刻不自觉地叫出阿Q的名字来。
艺术典型在普遍性上所引起的广泛影响,决不会也不需要损害它原来的属性。
小说从第七章起,描写阿Q性格在革命到来以后的某些变化,这种变化紧紧地扣住农民阿Q的特点,进一步证明了惯于使用“精神胜利法”的阿Q作为农民典型的不可更易的意义。
正当他在生活中处处碰壁,快到“末路”的时候,革命党要进城的消息传来了。
阿Q原来认为革命就是造反,造反就是与他为难,一向表示“深恶痛绝”。
现在看到百里闻名的举人老爷居然这样害怕,未庄的人居然这样慌张,便不免对革命“神往”起来。
他想:“革命也好吧,革这伙妈妈的命,太可恶!太可恨!……便是我,也要投降革命党了。
”和“精神胜利”不同,阿Q 这个时候的感受完全具有现实的根据:向来骄横霸道的赵太爷换了一副面孔,怯怯地迎着他低声叫“老Q”;赵白眼也改口称他“Q哥”,想从他这里探听“革命党的口风”。
这些都使阿Q感到新鲜和高兴。
在革命的风暴面前,小说准确地勾画了各阶层人物的情绪和动态,严格地依照生活本身的逻辑和人物性格的逻辑写出了阿Q要革命的阶级特点。
阿Q是从被剥削者朴素直感去欢迎革命的。
鲁迅没有忽视这种革命性,也没有夸大这种革命性。
阿Q觉得造反有趣,又似乎革命党便是自己,在他的想象中,革命党都穿着“白盔白甲”,拿着板刀、钢鞭、炸弹、洋炮、三尖两刃刀;革命之后,赵家的元宝、洋钱、洋纱衫,秀才娘子的宁式床,还有钱家的桌椅,都搬到土谷祠里来;第一个该死的是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假洋鬼子,……阿Q对革命的认识固然十分幼稚,十分糊涂,但由于这种想法里充满着农民式的均分思想和复仇情绪,却又的确反映了农民阿Q
具有改变自己生活地位的迫切要求。
鲁迅看到农民是一个被剥削的阶级,他们本身存在着许多缺点,不觉悟,不团结;同时也看到农民是一个要革命的阶级,不
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们都是中国革命的重要力量;阿Q真心向往革命,在他身上始终潜藏着革命的可能性。
《阿Q正传》真实地再现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是一篇现实主义的杰作。
在具体的艺术手法上,鲁迅运用传神的白描手法,突出人物的性格特征,采用叙述体的结构和夸张的讽刺性的语言,也是十分成功的,在形式上,出色地将悲剧和喜剧两种不同的风俗融为一体,达到悲剧内容与喜剧形式的有机统一;在写人的艺术上,成功地将西方小说注重描写人物心理及人物活动的典型环境等特点,与中国古典小说的白描手法、传统形式的结构及用人物自身言行来传达人物神情的艺术传统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