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性满足_我国青少年对日本动漫_省略_版物的解读研究_以_海贼王_为例_杨银娟

事实上， 应从媒介全球化的角度来考察日本动漫的影 响， 媒介全球化对青少年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冲击不仅仅 是 文 化 问 题 ， 更 是 政 治 问 题 和 安 全 问 题 。 陈 筑 君 (2007)
认为中国的国家文化外部受到发达国家价值输入、 文化霸 权扩张、 加入 WTO 挑战的影响， 内部则受到传统文化破 坏、 意识形态分歧、 多元意见缺乏等因素影响。 中国被卷 入全球化浪潮， 新兴的文化表现手法从以美国为代表的西 方和日韩为代表的亚洲国家不断输入， 这些流行文化渐渐 融入我国青少年既有的价值观念， 而这种抛弃传统文化的 过程是隐蔽的、 缓慢的、 潜移默化的， 一旦警觉到它的影 响力时， 它早已深深与大众结合在一起。 因此， 青少年的 认同和意识形态是一个竞争的场域， 国家不仅要与国内的 宗教、 种族等组织进行竞争以获得群体认同， 同时要与全 球化的组织进行竞争， 全球化的过程令人们发展出全球认 同， 从而削弱了人们对国家的忠诚， 并可能会降低社会的 稳固程度 (Cohen， 2008)。
动漫的这种激励作用不仅体现在在校学生身上， 进入 社会的青年对此动漫有着独特的、 更为深入的理解， 他们 将 此 动 漫 作 品 视为 一 种 社 会 支 持 (social support) 的 资 源 ， 动漫为他们提供了情感和心理支持， 帮助他们克服压力与 心理低潮的情绪。 Mikan 称： “逐渐沉沦在这个尔虞我诈 的成人世界， 你会发现， 这部动漫又唤回了许多失落的东 西。 至少， 对我来说， 唤回了很多。 那些梦想、 奋斗即使 在我们长大成人走进社会以后仍然有激励的作用。 你可以 当这些都是童话， 但作为才走入社会， 生活和工作都异常
出版发行研究
2012 年第 8 期 cbfx001@
替代性满足：我国青少年对 日本动漫出版物的解读研究
—— —以 《海贼王》 为例 *
●杨银娟
摘要： 本文试图研究我国青少年对日本动漫出版物的解读过程， 实证研究表明， “替代性满足” 是他们的主要解读模 式， 青少年获得的替代性满足包括两个层面， 一是梦想的激励， 二是友谊与团队精神。 需要警惕他们对日本认同的泛化效 应， 即通过日本动漫出版物逐渐增加对日本人与日本民族的了解， 进而对日本与日本人产物的研究
1.日 本 流 行 文 化 的 全 球 化 日本的电影、 音乐、 动漫、 游戏等数字文化产业在国 际上获得了许多奖项并受到各 地 的 欢 迎 。 传 播 学 者 Karen Kelsky （2001） 指 出 ， 日 本 流 行 文 化 在 欧 美 吸 引 了 众 多 “粉丝”， 学界常采取一种批判的态度， 但事实上人们主要 通过音乐、 动漫等流行文化形式来了解日本这一国家。 与 此同时， 对日本流行文化的解读应当放置于日本经济起飞 的历史以及日本与美国及亚洲周边国家的关系等情境中去。
通过深度访谈发现， 青少年解读 《海贼王》 的过程可 以用心理学概念 “替代性满足” 来概括。 替代满足通常是 指人在难以摆脱的挫折和失落中寻求某种神经快感或积极 联想， 有意或无意地进行自我补偿。 我国青少年在观看 《海贼王》 时获得的替代性满足包括两个层面， 一是梦想 的激励， 二是友谊与团队精神。
三、 研究发现： 替代性满足— ——我国 青少年日本动漫出版物的解读模式
本研究采用立意抽样 (purposive sampling) 的方法， 先 找到几名曾观看过 《海贼王》 100 集以上的青少年 （年龄
介于 16～28 岁 ）， 访 谈 后 被 访 者 再 推荐 其 周 围 的 喜 欢 观 看 此动画片的朋友或同为动漫迷的网友， 通过面谈、 电话和 网络共访问 32 人 。 深 度 访谈 的 问 题 包 括 促 使 观 看此 动 画 片的动机、 吸引观看的元素、 如何将动漫内容与自身生活 连接起来等。 此外， 作者也到 《海贼王》 的相关论坛上搜 集补充材料。
四、 结论和讨论
胡幸琪在 2002 年第 14 期的 《文化研究月报 》 撰文指 出： “对日剧迷而言， 日剧可以与其人生相互交会的， 日 剧可以指涉、 干涉日剧迷的人生。 与日剧的相遇是美丽的 而情绪的， 现实生活的无奈与挫败， 可以因看日剧与写心 得而得以解脱、 发泄、 获得鼓励。 日剧也是人生的寓言， 它指向了人生多变的可能性与人性的复杂， 让人感动与深 思。” 这段话是用来描述日剧对日剧迷的功能， 但同样可 用来解释中国动漫迷观看日本动漫的驱动因素。
施拉姆对儿童的电视接触行为进行研究发现， 人们在 现实生活中的某些愿望得不到满足， 就会逃向虚幻世界来 寻求一种替代性满足， 大众传媒正提供了这样一个幻想的 世 界 。 本 文 的 研 究 发 现 与 此 观 点 十 分 吻 合 。 Hunter 称 ： “这是一个看上去遥不可及的幻想世界， 但在这里我们把 丢失的梦想一一补齐。 在这里可以看到幻想成真， 在这里 没有不可能的事， 我好像一个孩子， 面对那个梦想的国 度， 流着泪说： 我就知道这些是存在的！ 即使被现实世界 嘲笑和讥讽， 我也不在乎。 因为在这里找到了那个遗失的 缺憾和那种简单纯净的快乐。”
* 本论文是 2011 年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青年基金项目 “图式的竞争： 我国青少年接触海外影视作品及对本国文化的认同 危机研究” （项目编号:11YJC860054) 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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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 年 代 ， 日 本 电 视 节 目 与 日 本 流 行 音 乐 大 规 模 向 东亚国家输出 。 李 丁 赞 、 陈 兆 勇 (1998) 的 研 究 发 现 ， 日 剧建构出来的日本流行文化场域可视为各种日本流行文化 的集合， 如音乐、 动漫、 电视剧等构成的日本文化空间， 这一流行文化场域使得受众在其中互相连结， 这也解释了 日剧迷何以形成对日本的文化认同。 李天铎、 何慧雯 (2003) 研 究 1990 年 代 日 本偶 像 剧 在 台 湾 流 行 时 指出 ， 台 湾受众在观看了日本偶像剧后， 将偶像剧纳入日常生活的 实践， 并对日本产生了想象， 包括观众对东京都市生活的 想象、 对日式生活方式的模仿以及对亲情观、 爱情观的认 可， 正是这种将偶像剧纳入生活的解读方式与想象塑造了 观众对日本的社会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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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人， 梦想和奋斗总能给我困境中继续走下去的勇 气。 这点我是有深刻的心灵体验的。”
第二， 除找回梦想外， 被访者从此部作品中获得的满 足还包括友谊与团队精神。 中国曾崇尚集体主义的意识形 态， 但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导致个人主义和功利主义盛 行， 个人对群体的认同感削弱， 人与人的关系疏离， 而 《海贼王》 崇尚的友谊和团队精神正是人们现实生活中所 缺失的。 Nitan 称： “ 在 《海贼王》 这个动漫作品中 ， 伙 伴象征荣耀、 责任和友情。 团队的人都为能够拥有伙伴而 感到由衷的快乐， 仅仅是为了同伴的笑容， 他们都能够去 赌上自己的生命， 这是怎样一种情感……希望人人都能看 一看这部伟大的动漫， 不因为它是日本制造， 仅仅是因为 里面蕴涵的哲理以及人类有史以来应保护的情感。”
第一 ， 被 访 青 少 年 以 高 度 卷 入 (high involvement) 的 方式来解读这一动漫作品， 他们从中寻得了在现实中缺失 的梦想， 并受到这一梦想的激励， 这被称为 “情感激励”。 被访者 Wing 称： “我只看到一百多集 ， 目前最让我感动 的话语就是： ‘我的人生实在是太美好了！’ 这是庸医临 死之前所说的话， 还是在他受骗遭人暗算之前！ ……而现 实中脆弱的我就算遇到一点的挫折都会立刻绝望， 只会觉 得上天和别人欠了我， 我不会从我所得到的东西中去感觉 生命的美好。 虽然梦想终将被现实一一击碎， 可我缺乏那 种坚持到底的精神， 路飞是这样， 庸医也更是这样， 因此 和他相比自己渺小无比。 为了他的这句话， 我热泪泉涌。”
2.日 本 动 漫 出 版 物 的 内 容 及 影 响 研 究 有学者曾对日本动漫在中国大陆的传播路径及内容进 行了分析。 陈强、 腾莺莺 （2006） 追溯了日本动漫在中国 大陆传播的路径， 即 1980 年代至 1990 年代中期的官方大 众传媒传播时期 ， 1990 年代末至 2000 年 初 的 盗 版 商 人 掌 控时 期， 以 及 始 于 2002 年 的 以 字 幕 组为 代 表 的 爱 好 者 群 体传播时期。 日本动漫出版物对大陆受众尤其是青少年群体的影响 也是学者关注的对象。 刘朋和刘洋 （2009） 认为， 中国人 常带着矛盾的心态看待日本动漫在中国的广泛传播， 一方 面， 他们喜欢日本动漫的情节和人物； 另一方面， 他们又 对日本这个民族及其相关的符号带有历史性的心理排斥。 李梦霞和朱鑫亚 （2009） 的实证研究发现， 日本动漫作品 迎合了中小学生虚幻与现实的叛逆、 追求个性、 不愿受束 缚的心理， 对中小学生个性的发展具有极强的渗透作用。 罗丽琳 （2011） 发现日本动漫内容对大学生有一定的教育 作用， 具体表现在人性教育、 团队精神与科学精神的培 育。 李霄和仪建红 （2011） 认为， 青少年与动漫人物长期 接触， 对人物的态度、 话语、 行为和穿戴进行模仿， 易使 青少年对角色产生认同， 模糊了现实世界和动漫世界的界 限， 影响青少年的社会价值观。 综上所述， 学者对于日本流行文化尤其是日本动漫作 品在欧美尤其是亚洲的传播寄予了高度关注， 日本动漫出 版物对中国青少年的影响已经从认知、 情感发展到价值观 和行为层面。
我们通过青少年对日本著名动漫出版物 《海贼王》 的 解读研究发现， 促使他们接触这一动漫作品并令他们高度 卷入的主要因素是他们从中获得了替代性满足， 这种满足 包括找回现实缺失的梦想以及珍贵的友情和团队精神。 我 国青少年在观看日本动漫作品时绝不是一种被动的消费者 的状态， 相反， 他们是主动的、 有能动作用的主体， 对他 们而言日本动漫不是一种纯粹的、 游离于生活之外的娱乐 作品， 他们将其当作布迪厄所称的文化资源， 将之与自己 的生活关联甚至整合起来， 对他们而言， 这一类的动漫作 品成为一种 “象征意义上的虚拟而真实的伙伴” 以及自身 的社会支持系统， 帮助他们克服情绪低潮， 并对他们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