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聊斋志异》的重情思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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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聊斋志异思想内容

总结聊斋志异思想内容

总结聊斋志异思想内容《聊斋志异》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一部短篇小说集,被誉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部神怪小说集。

小说以神鬼、妖怪和人类之间的故事为基础,展现了作者对于现实社会和人性的深刻思考与揭示。

本文将从它的思想内容出发,总结《聊斋志异》的主要思想内容。

首先,蒲松龄通过小说中的神鬼妖怪形象,探讨了人性的复杂性。

《聊斋志异》中的神鬼妖怪形象多姿多彩,既有形貌妖冶的美女妖精,也有妖形可怖的怪兽魍魉。

这些形象的多样展示了人性的各个层面。

例如,在《狐妖》一篇中,通过描述狐妖与男子的交往,展现了人性中的欲望与诱惑,以及对于爱情和欲望的执着。

而在《饮食汉》一篇中,通过讲述一个有着畸形身体的人如何通过吃人获得力量,揭示了人性中的冷酷和残忍。

这些故事不仅仅是描述神鬼妖怪的存在,更是对人性的一种隐喻和审视。

其次,蒲松龄通过揭示权力的腐败和社会黑暗面,道出了对社会现实的批判。

《聊斋志异》中的很多故事都能找到对当时社会现状的投射。

例如,在《丁市中乡试》一篇中,描述了一个压榨苍生、贪婪无度的丁市官的故事。

这种贪婪权力的描写旨在揭示现实社会中的黑暗和腐败,呈现给读者一个警示的手段。

蒲松龄以形象独特的神鬼妖怪作为象征,更加生动地表达了他对社会现实的关切和对人性的思考。

而且,蒲松龄将传统文化和宗教信仰贯穿于小说之中,表达了自己对传统文化的推崇和对宗教信仰的追求。

在小说中,佛教、道教等传统宗教以及古代文化传统如庙堂制度、传统礼仪等都得到了广泛的描写。

小说中的许多故事都是通过人与神鬼妖怪之间的互动来展示对宗教信仰和传统文化的探索。

蒲松龄通过对古代文化传统和宗教信仰的追求,表达出对于传统价值的重视和对当时风气的不满。

最后,《聊斋志异》中的一些故事还包含了对爱情、亲情和友情等人间情感的思考。

通过描写神鬼与人类之间的感情纠葛,展现了人间情感的复杂性。

例如,在《牡丹亭》一篇中,描述了杜丽娘与柳梦梅的爱情故事,展示了对爱情的追逐和执著。

这些故事不仅仅是娱乐读者,更是对于人类情感的一种探讨和思考,呈现了蒲松龄对于爱情、亲情和友情的理解与思考。

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

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

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聊斋志异是一部集奇幻、鬼怪、爱情、仙侠等元素于一体的文学作品,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一部极具特色的小说集。

在这部作品中,蒲松龄以其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写作手法,勾勒出了一幅幅离奇、动人的故事情节,展现了他独特的思想内容。

首先,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体现在对人性的深刻剖析上。

在这部作品中,蒲松龄通过各种鬼怪故事,揭示了人性的丑恶和扭曲。

比如《聂小倩》中,聂小倩为了报复杀害她的仇人,不惜用吸人血的方法来实现自己的目的,展现了人性中的复仇心理和邪恶一面。

而在《玉娇梨》中,女主角玉娇梨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使用各种手段,包括勾引男人、施展巫术等,这些都反映了人性中的欲望和阴暗面。

这些故事都揭示了人性的复杂和多面性,深刻地反映了蒲松龄对人性的深刻思考。

其次,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还体现在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扬上。

在这部作品中,蒲松龄融合了中国古代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创造出了许多富有中国特色的鬼怪形象和故事情节。

比如《聂小倩》中的狐狸精、《玉娇梨》中的女鬼等,都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形象,蒲松龄通过对这些传统文化元素的重新演绎和创造,使得这些故事更具中国特色,更贴近中国传统文化。

这种对传统文化的传承和发扬,体现了蒲松龄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热爱和尊重,也展现了他对传统文化的深刻理解和思考。

最后,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还体现在对爱情和人生的思考上。

在这部作品中,蒲松龄通过各种离奇的爱情故事,探讨了爱情的本质和人生的意义。

比如《聂小倩》中的聂小倩和宁采臣的爱情故事,虽然充满了离奇和悲剧,但却展现了爱情的坚贞和执着。

而在《玉娇梨》中,玉娇梨和许仙的爱情故事,虽然充满了磨难和考验,但最终也表现出了爱情的伟大和永恒。

这些故事都让人深刻地思考了爱情的真谛和人生的意义,展现了蒲松龄对爱情和人生的深刻思考和感悟。

总之,聊斋志异是一部充满了丰富思想内容的文学作品,通过对人性、传统文化、爱情和人生的思考,展现了蒲松龄深刻的思想内涵和独特的创作魅力。

浅论《聊斋志异》中的情爱故事与女权意识

浅论《聊斋志异》中的情爱故事与女权意识

浅论《聊斋志异》中的情爱故事与女权意识【内容提要】《聊斋》情爱故事曾被批评为"男权话语和情爱乌托邦",本文不同意这一论断.《聊斋》情爱故事的性别基调是男性的雌化和女性的雄化.蒲松龄对女性生存状态充满了关注和焦虑,源自他个人的情爱生活,更源于他得时代风气之先.在《聊斋》中躁动着的女权意识不仅引领了清代小说对女性的关切同情,而且提供了一个文学个案,使我们了解女权意识是如何在17世纪的中国悄然萌生的,因此它更具人类学上的意义.关键字:《聊斋志异》情爱故事女权意识《聊斋》情爱故事历来脍灸人口,蒲松龄将爱情这一人类最基本的情感演绎得令人刻骨铭心,回肠荡气,能使当代人读后依然心旌摇曳,激动不已,这真是一个奇迹.然而,在《聊斋》中仍有一批宣扬封建贞节观念,津津乐道于一男双美,纳妾嫖娼之类内容的篇什,这是颇煞风景的.而在准确评论《聊斋》情爱故事之现代价值的时候,这些篇什都是绕不过去的话题.因此,无论是一般的文学史,还是对《聊斋》的专门研究,对这一问题的结论几乎是众口一词的:蒲松龄一方面讴歌了坚贞的爱情,表现了强烈的反封建礼教的精神,但另一方面他笔下也掺杂着不少封建糟粕,带有落后的成分,反映了作者的阶级局限,等等.毋庸讳言,对《聊斋》爱情故事的上述论断是相当稳妥全面的.然而,稳妥全面不等于准确中肯.对于蒲松龄这种在传统文化,传统道德观念孵育下成长起来的文学家,分析其思想观念时,从正面肯定其积极因素之余,对其局限表示遗憾,对其落后面加以批评指责,可以说是最轻松省事的办法,我们甚至可以推而广之,对封建时代的一切文学家都作如是观,也不至于会有太大的谬误.可这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论断,约定俗成的程式化见解,是不能令人满意的,因为类似论断过分凸显了封建时代文学家的共性,却缺乏对每一位充满个性的文学家作个性化的阐析,总显得似是而非.不客气地讲,这样说了等于不说,对推进研究的深入无所裨补.我们认为,评判一位作家在文学,在人类文化史上的地位,应该有两条基本的标准:一是他究竟比前人提出了多少新的东西,二要看他的思想主流.若以这两条标准来衡量《聊斋》情爱故事的内涵,我们就会发现不少新的思想观念,朦胧的女权意识即其一.一《聊斋》中的情爱故事曾被有的学者称为"男权话语和情爱乌托邦" ① ,事实究竟如何呢所谓"男权话语",是与"女权话语"相对应的一个概念范畴,"女权话语"的提出则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兴起的女权主义运动有着直接的关联.众所周知,人类社会自从母系而父系,进而发展为阶级社会以来,男性就凭藉着生理等方面的优势,一直雄居于社会的中心,生杀予夺,唯我所欲,他们可以丝毫不必去理会女性的感受,愿望与诉求.因此将父系社会之后的文化泛称为男权文化,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西方近数十年来兴起的女权主义运动,正是站在重新审视人类文化的高度上,试图否定曾被视为天经地义的传统男权文化,张扬妇女解放,提出女性应与男性分庭抗礼的思想.可问题的关键是,女权意识,女权思想既不是在一个早晨突然降临的,也并非仅出现于西方,其明朗化和自觉化历经相当长历史阶段的酝酿,积累和衍化.如果忽视了这一渐进的过程,我们对女权意识的认识,可能就是被扭曲了的.而《聊斋》中情爱故事的价值之一,就是它提供了一个文学上的个案,让我们能从一个特殊的角度去了解女权意识在17世纪的中国是如何悄然地躁动萌生的.许多《聊斋》研究专家早就指出,《聊斋》故事中大多数女性鬼狐极为善良可亲,它们不仅不害人,而且还热情地帮助人,这与过去的志怪传奇小说有着绝大的不同.但是,这是否是《聊斋》情爱故事的最显着特点呢其实,《聊斋》情爱故事的更大特点是女主人公们的在婚恋中大抵是主动者,此类故事大部分亦以女主人公的名字命名,也可看出蒲松龄的主观意图和情感偏向.在"家世的利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然主宰着青年婚嫁的年代中,如果说蒲松龄笔下的鬼狐如婴宁,聂小倩,小谢,白秋练等② ,可以不受人间礼法的羁绊,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的幸福,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话,那么,世俗女子在婚姻大事上的主动热情,则非有超人的勇气不可,而类似的离经叛道式的自由择偶,在《聊斋》中却比比皆是.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侠女③ ,遇到穷得无力娶妻,但又乐于助人的顾生时,"嫣然而笑",与之交欢生子,为顾生"延一线之续";菱角听了胡大成"我为若婿,好否"的要求时,"眉目澄澄,上下睨成,意似欣属焉",还主动关照胡,只要托其父的好友来提亲则"无不谐";劭女,细柳,绿娥,五可等姑娘都是自己选择夫婿,"诸家问名,皆不愿","翻复遴选,十无一当",搞得父母也失掉了耐性:"天下迄无良匹,汝将以丫角老耶 "胭脂在家门口邂逅了"白服裙帽,丰采甚都"的鄂生,马上"意动,秋波萦转之",鄂生走远了,还脉脉含情地"凝眺"……,她们大多也都是凭着自己的主动,找到了终身幸福.不仅如此,《聊斋》爱情故事的女主角在婚后也大都是家庭的主宰.红玉,小二,青梅,细柳,鸦头,白秋练等人,或"剪莽拥彗,类男子操作",或"以刺绣作业,……经济皆自任之",或"晨兴夜寐,经济弥勤",或"为人灵巧,善居积,经济过于男子",将家政经理得井井有条;方氏,辛十四娘,成名妻等人,在家庭遭受重大变故时,显得比丈夫更冷静,更有主见,指挥若定,化险为夷;《夜叉国》里的女夜叉"母女皆男儿装",辅佐儿子,丈夫征战,"奇勋半出于闺门";《仙人岛》中的芳云闺房中"牙签满架,靡书不有",博学多才,劝自诩为"中原才子"的丈夫王勉"从此不作诗,亦藏拙之一道也",王"大惭,遂绝笔";《颜氏》中的丈夫因考不上秀才而悲泣,妻子女扮男装应试,中举及第,当上御史,退归田里后,将官衔让给丈夫承当;《书痴》中的郎玉柱在琴棋乃至枕席之事都得接受颜氏的训练;《黄英》中的马子才自名清高,娶了卖菊而富的黄英,偏偏又不愿沾妻子的光,把妻子家的东西送回去,遭到黄英的戏谑:"陈仲子毋乃劳乎 ""东食西宿,廉者当不如是."马遂无言以对,不好再装腔作势.通过这类故事,蒲松龄明白告诉我们,在不少家庭中男子已无形中退居为配角.女性在家庭中地位的强化,最极端的例子是《大人》,《农妇》,《乔女》,《仇大娘》,《张氏妇》,《小二》等,这批女性在精神智慧甚至体力上构成了家庭中的强者,而男性在故事中则几乎完全淡化为女性的附庸.不过这类故事为数不多,显见不是蒲松龄关注的焦点,因此无须过多讨论.《聊斋》中更有意味的是大量的"悍妇"的故事.蒲松龄对凌辱丈夫,虐待公婆的悍妇是深恶痛绝的,这既因为他青年时代就遭受悍泼的嫂嫂欺凌,从而第一次领略了人生的苦涩和艰辛,也与他接受的教育有关④ ,因而《聊斋》中的悍妇大多是被惩治的对象.这似乎是一种封建礼教本位的立场,但值得注意的倒不是蒲松龄对悍妇的厌恶之情,而是他对悍妇在社会上大量存在的无奈.不仅《聊斋》中写了二十多个悍妇,在他的诗文杂着俚曲中悍妇的身影也所在多有.如《禳妒咒》说明朝的名将戚继光在家时"他奶奶说跪着,他还不敢站着哩",《〈妙音经〉续言》更谓:"床上夜叉坐,任金刚亦须低眉;釜底毒烟生,即铁汉无能强项……妇倡夫随,翻欲起周婆制礼",《〈怕婆经〉疏》:"阳纲不竞,遂而阴寇相尤;雌教成风,醋河失岸" ⑤ .再联系清初其他小说戏曲——如褚人获《坚瓠集》,西周生《醒世姻缘传》,曹去晶《姑妄言》,李渔《风筝误》等——中普遍存在的悍妇故事,那么,完全可以说蒲松龄思考的不仅是悍妇产生之因,他还透过悍妇现象道出了男性的集体酸辛尴尬,不过,《聊斋》有时认为悍妇比贤妇更有价值,《云萝公主》中的侯氏,对付谁都管不了的嗜赌丈夫,是"每出限以晷刻,过期则诟厉不与饮食",甚至是刀砍,使丈夫"改行为善".蒲松龄为之感叹:"悍妻妒妇,遭之者如疽附于骨,死而后已,岂不毒哉!然砒,附,天下之至毒也,苟得其用,瞑眩大瘳,非参,苓所能及矣."另一篇不起眼的游戏式故事《狐联》,说的是一对"颜色双绝"的狐女挑逗自称"生平不敢二色"的焦生,狐女调侃焦生:"君髯如戟,何无丈夫气 ""无丈夫气",即男性的雌化,可以说是蒲松龄对男性的评价,也是《聊斋》情爱故事的性别基调,男性的强悍伟岸与女性的娇弱细柔间的对应,在人类社会中曾经是再自然不过的现象,而在《聊斋》中却来了一次大颠倒.性别倒错的描写,实质隐含着蒲松龄对女性的正视,在文学史上这是破天荒的.二正因为蒲松龄能正视女性,他对女性生存状况就显得格外关注.女性一生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夫家度过,她们面临最多的问题无非是妻妾关系,子嗣与守节.封建时代实行的是一夫多妻制,蒲松龄于此未能免俗,而"双美共一夫"的情爱模式也就成了他受现代评论家诟病的主因.的确,蒲松龄写了不"妒"的贤妻,俯首帖耳的小妾,无视发妻存在的丈夫,他还试图调解妻妾间的矛盾,这些都是事实,但《聊斋》中更值得注意的是另一种思想倾向的苗头.《聊斋》对男女之情的描写大抵是认真纯洁的,涉及一夫二妻的故事有45篇,尚不足爱情故事总量的三分之一,这一重要的现象说明蒲松龄并不认为多妻是情爱的常例;而其中又有不少篇故事里蒲松龄有意识地淡化"双美"中的一方⑥ ,她或者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背影,根本不参与故事的进程如《青凤》,《水莽草》等;或者不与另一位同时出现在同一场合中如《西湖主》,《竹青》等;或者要等到前一个妻子去世才正式走进家门如《黄英》,《聂小倩》等.一些双美合一故事若细加玩索,也可以读出另一意味来.《莲香》中的莲香与李氏的争宠要说明的是男女之事"夜夜为之,人且不堪";《小谢》中小谢活泼而秋容老成,故事里时时流露出作者对不同性格少女的体察怜爱;《嫦娥》中的嫦娥与颠当表现了婚后女子有"持重不轻言笑"与"惑人"的两极,孰利孰弊,蒲松龄无法解答;《陈云栖》中真生之母一句"画中人不能作家,亦复何为"的埋怨,表明蒲松龄希望女子既要有"弹琴好弈"之雅,又要有"理家人生业"之实,他将择偶的双重标准兼得的理想幻化为陈云栖,盛云眠这两个艺术形象.而有一些故事更站在女性感受的立场上对一夫多妻提出了抗议,如《阎王》中李常久劝嫂嫂勿"悍妒",不要虐待小妾,嫂嫂便反唇相讥:"小郎若个好男儿,又房中娘子贤似孟姑姑,任郎君东家眠,西家宿,不敢一作声.自当是小郎大乾纲,到不得代哥子降伏老媪!"而做小的也有满腹牢骚,《房文淑》中房氏生子后,丈夫打算还乡,并向房氏说明妻子"不妒",房氏回答:"多谢,多谢,我不能胁肩谄笑,仰大妇眉睫,为人作乳媪,呱呱者难堪也!"《张鸿渐》,《竹青》中的女主角都在已婚男子落难时施以援手,并心甘情愿嫁给男子,在丈夫提出想家,要回家时,舜华含酸说道:"妾有偏心,于妾,愿君之不忘;于人,愿君忘之也";竹青则回答:"无论妾不能往;纵往,君家自有妇,将何以处妄乎 "这类抗议与蒲松龄本人为多妻制的辩护构成了不和谐音.这种众声喧哗的现象,或许可以说明,蒲松龄已在下意识中感觉到要调和妻妾关系,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徒劳的,这实质上已经是多妻制合理性的怀疑了. 在宗法血缘社会中,子嗣对家庭是个牵涉到能否传宗接代的严重问题.按封建礼法,女性在不能生育时,就有为丈夫纳妾的义务.于是,在《聊斋》中就有了林氏暗度陈仓,将丫头推上坚决不愿纳妾的丈夫的床;江城改恶为善后为丈夫钟意的芳兰"出籍";奇妒的连氏四十无子也不准丈夫买妾,侄儿辈在叔叔中风后乘火打劫,"牛马杂物,竞自取去",连氏只有痛哭的份儿.所以她在临死时告诫女儿和孙媳:"汝等志之:如三十不育,便当典质钗珥,为夫纳妾.无子之形状,实难堪也!"毛氏"不育而妒.嫂每劝谏,不听,曰:’宁绝嗣,不令流眼送眉者忿气人也!"当她打算过继兄子,兄长使出激将法,有意让儿子说不愿,还教儿子对婶婶说:"待汝死后,何愁田产不为吾所有."惹得毛氏大怒,"立召媒媪,为夫买妾" ⑦ .这类故事中的正妻因无子嗣,受尽苦楚,不得不为夫纳妾,乃是一种无奈的选择.而丈夫纳妾对妻子情感上的伤害,必然深深震撼着蒲松龄的心灵,因此他也在谋求女性在子嗣问题上的超脱:翩翩与罗子浮在山中生子后,将思家心切的罗送走,罗父子再去寻翩翩时,只见"黄叶满径,洞口路迷";荷花三娘子,云萝公主,颜如玉,青娥,芳云,房文淑等都在生子后悄然离去⑧ .蒲松龄在构思她们的故事时,曾感叹:"混迹人间,狎生子女,则居而终焉,亦何不可乃三十年而屡弃其子,抑独何哉异已!"实际上这是故为狡黠之笔.这些女性都是神仙一流人物,她们当然可以不受世俗情感的困扰,而蒲松龄在对她们行为的描写中,不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世俗女性对她们的超然之行的欣慕之情吗女性如不能与丈夫白头到老,就还要面对守节问题.《聊斋》对此的描写和态度也显得十分矛盾.一方面,《金生色》,《牛成章》,《金姑夫》,《乔女》等篇赞扬不事二夫的烈女,责骂惩罚再醮之妇;另一方面,《青梅》,《吕无病》,《冤狱》,《霍女》等篇却又写寡妇改嫁理所当然.细读这类故事,就会发现蒲松龄不是一般性地反对寡妇改嫁.那些因改嫁受到他责难和惩罚的女性,都是丈夫死后不顾亲老子幼,只顾自己的家伙,她们甚至"货产入囊,改醮而去",不给孤儿老人留下一点活路,完全丧失了人性,无论何人对此在感情上都无法接受和原谅,因此,蒲松龄对她们的否决不能说仅仅是道德礼教层面的,更是人性层面的.也正因为如此,蒲松龄对那些没有亲老子幼问题的寡妇改嫁不持反对态度,这不仅在《聊斋》中可以看出,《聊斋文集》中还有一篇《代人遣侄女再醮启》,在这篇启文中,蒲松龄将妇女改嫁渲染得如此欢快美妙:"江柳拖金,辨云天于春树;花铃护玉,嫁桃李于东风.赤绳联两姓之欢,乌羊系千年之好.同车彼美,鸣凤其昌……"."从一而终"信条本身的不近人性,不合情理,就这样在蒲松龄对女性的宽容和理解中被化解了.可以说,在同时代的文学家和思想家中,对女性生存状态持如此同情,体谅乃至焦虑之情的,实无人能望蒲松龄之项背!三蒲松龄对爱情,婚姻,家庭的关注与描写,实际涉及了人类一个最古老的问题——男女性之间的地位问题.我们来看《聊斋》中被何满子先生称作"女人驾驭男人的恶之花"的作品《恒娘》:朱氏"姿致颇佳",与丈夫洪大业感情也不错.而洪纳妾宝带后,尽管宝带"貌远逊朱",洪还是"嬖之".朱因此不高兴,夫妇反目,关系疏远,朱氏痛苦不堪.后来朱见邻居家的妻子恒娘"姿仅中人",妾不仅年轻且"甚娟好",可邻居 "独钟爱恒娘,副室则虚位而已",朱便向恒娘请教,恒娘教以"易妻为妾"之法,使洪逐渐厌恶宝带,朱氏夫妇间的关系遂恢复了正常.何先生认为"易妻为妾"的目的"就是自己变成一个应该对男性的有诱惑力的玩物……并努力使自己永远占有这被玩弄的地位" ⑨ ,这一主张与他的"驾驭男人"说明显格不入.恩格斯认为家庭"是以经济条件为基础的",在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中,"需要妻子方面的一夫一妻制,而不是丈夫方面的一夫一妻制" 10 .蒲松龄隐约感觉到婚姻中经济地位的重要性,因此才会有我们在上文中述及的家庭中女子创业,男子仰成的描写.而在《恒娘》中他却有意回避了洪家夫妇各自的家族和经济背景,仅在洪"不敢公然宿妾所"一句中隐约透露了洪还不是毫无顾忌的.蒲松龄更多地从性心理的角度表现朱氏在性爱上强烈的排他性,手段当然不无可非,但从目的说,她要求"丈夫方面的一夫一妻制",即蒲松龄在《罗刹海市》中借龙女之口说的"妾为君贞,君为妾义",这其实也是争取家庭中男女平等与和谐相处的第一步,她的目标达到了.可以说,这已经是作为封建文人的蒲松龄所能设想的极限了.此外,《聊斋》中出现的男女平等的思想萌芽,还表现为蒲松龄对男女婚恋中"知己之情"的强调,有关论述相当完备,故不拟展开讨论.《聊斋》女权意识的躁动既有蒲松龄个人的原因,也有时代风气的因素,从个人说,蒲松龄穷困终生,口腹自役,长年设帐在外,家中只靠相濡以沫的妻子刘氏独立支撑,将四个孩子次第养育成人.蒲松龄对妻子的感激之情在《述刘氏行实》及多首忆妻,悼内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从时代看,清代虽也强调礼教,但由于受晚明市民观念余波之浸淫,也因满人的习俗,对女性的禁锢及评价已远非明代那么严苛.我们只须看《明史》和《清史稿》的《列女传》,即可略见一斑.《明史》开头就是"妇人之行,不出于闺门",而《清史稿》则是"积家而成国,家恒男妇半",对女性地位已有观念之异.《明史》言明代烈女"不下万余人",而《清史稿》则说清代烈女"都数千人",其中还有三分之一以上是顺,康年间海内战乱兵祸未定为免受辱而自尽者,这是数量上的差异.再从入传的具体个案来看,明代烈女多为殉夫殉父,肝疗姑者,如京师刘氏被丈夫遗弃后,往松江寻夫,丈夫不准她入门,她就大哭:"良人弃我,我将安归 "自己找了一付棺材,每晚睡进棺材,前后几十年.一天,邻居失火,她干脆爬进棺材被焚而死.相比之下,《清史稿》突出赞扬的倒是女性的自强精神,如顺德周子宽犯罪,被刺配贵州,其妻随行,周死后,其妻又冒险负着丈夫的骨殖回乡,期间前后长达十九年,被乡人号为"女苏武" 11 .不仅平民女子有这种自立自强意识,官宦之家也不乏其例.康熙时的大学士桐城人张英,其妻姚氏不因丈夫骤贵而一改故态,一件青衣穿着数年,她还亲手缝缝补补,乃至亲戚家的人都把她误认为仆妇.在她的言传身教下,儿子张廷玉等亦都成材,连康熙都说:"张廷玉兄弟,母教之有素,不独父训也!" 12 两本"正史"都成于一班正统的冬烘先生之手,两篇《列女传》记的也都是堪为天下女性楷模的女子,但两者在思想观念上的差异竟然会如此之大,这恰恰为清代女性地位的微妙变化提供了一个小小的佐证.我们无意高估蒲松龄的女权意识,但绝不能同意《聊斋》是"男权话语"的主张.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落魄文人,在清代初年男权文化依旧占据社会中心的环境中,就能得风气之先,在自己的创作中表现出对女性的极大同情和理解,这是要有胆魄与卓识的.民国初年修《清史稿》的胜国遗老们,不得不扭扭捏捏地承认清代女性地位比起明代有了改观;与之相比,蒲松龄不仅早出了两百多年,而且对女性的描写显得更为生动体贴,这尤具人类学上的意义.完全可以说,如果没有《聊斋》中众多活泼可爱的女性,就不会有吴敬梓笔下的沈琼枝,曹雪芹的晴雯,黛玉,李汝珍的唐小山.蒲松龄开启小说世界中女权意识之先,这一劳绩后人是不应该忘怀的.注释及参考文献①如马瑞芳先生《〈聊斋志异〉的男权话语和情爱乌托邦》,见《文史哲》2000年第4期.②以上人物均见张友鹤先生辑校《〈聊斋志异〉三会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4月新一版.下不赘.③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侠女》受唐传奇如皇甫氏《原化记·崔慎思》,薛用弱《集异记·贾人妻》等故事的影响,不同者是蒲松龄更具人情味.④参见《述刘氏行实》,《与王鹿瞻》,分别见《蒲松龄集·文集》卷五,卷八.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4月新一版.⑤见《蒲松龄集·文集))卷十,《俚曲集》.⑥如《青凤》,《聂小倩》,《水莽草》,《鲁公女》,《辛十四娘》,《西湖主》,《八大王》,《巩仙》,《张鸿渐》,《阿纤》,《竹青》,《锦瑟》等篇.⑦见《林氏》,《江城》,《段氏》等.⑧见《翩翩》,《荷花三娘子》,《青娥》,《书痴》,《仙人岛》,《云萝公主》,《房文淑》等.⑨《〈聊斋志异〉论析二篇》,出《汲古说林》,重庆出版社1987年11月版.⑩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66年6月版.11引例见《明史》卷303,《清史稿》卷508,中华书局1975年9月版.12马其昶《桐城耆旧传》卷12《张夫人传》,黄山书社1990年3月版,此条材料与《清史稿·列女传》中的相同.。

总结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

总结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

总结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聊斋志异》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一部奇幻小说集,共收录了431篇独立的奇幻故事,涵盖了鬼怪、仙侠、妖魔等各类想象世界。

这部作品中描绘了人与鬼、人与仙、人与妖之间的复杂甚至纠缠的关系。

通过这些故事,蒲松龄展示了他对人性、命运、道德、爱情等哲学问题的深刻思考和探索。

下面将综合展开对《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进行总结。

首先,《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之一是对人性的探讨。

蒲松龄通过各类人物的塑造,展现了人性的多面性和复杂性。

在故事中,有些人物因为贪婪、欺诈或其他恶行而最终受到惩罚,反映了人性的道德缺陷。

比如《聂小倩》中的聂小倩借助妖魔之力为爱而杀人,最终自己遭到了折磨。

而在《骆宾王》中,骆宾王因为一时的痴迷而被妖魔所迷惑,最终导致了自己的噩运。

不过,《聊斋志异》中也有一些人物展现了善良和正直的一面,比如《画皮》中的王孟英,他不愿背叛自己心中的道德准则,并最终战胜了妖魔。

通过对人性的描写,蒲松龄试图告诉人们,应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恶念进行警戒,追求心中的善良和正直。

其次,《聊斋志异》的思想内容也体现了对命运的思考。

故事中的人物常常在命运的安排下遭受各种灾难和磨难。

比如《牡丹亭》中的杜丽娘,她因为命中注定的迷恋而最终导致了自己的死亡。

《聊斋志异》中的人物往往被安排在一个无法抗拒的命运面前,他们被迫接受自己的命运,面对命运的挫折和压迫。

这种命运观念体现了作者对人类命运的无奈和无法逃避的认知,同时也表达了一种宿命论的思想,认为人们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顺应之。

另外,《聊斋志异》中的爱情题材也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这种爱情不仅仅是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纠葛,还包括了人与鬼、人与仙之间的爱情。

蒲松龄通过这些爱情故事,探讨了爱情的真谛和力量。

在故事中,有些爱情是超越了血缘、身份、地位的束缚,展示了爱的伟大和不可抗拒的力量。

比如《聂小倩》中的聂小倩与宁采臣之间的爱情就是一个例子,他们两个人的爱情经过了种种考验,最终战胜了种种困境,彰显了爱情的伟大。

品析《聊斋志异》之爱情观

品析《聊斋志异》之爱情观

品析《聊斋志异》之爱情观《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著的一部短篇小说集,以奇幻的情节和怪诞的人物形象闻名于世。

作品揭示了蒲松龄对于爱情的独特见解,具有鲜明的个人风格和文化内涵。

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对于爱情持有一种理想化的态度。

他将爱情视为一种超凡脱俗的力量,能够超越时间和空间的限制,让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感受到一种超越常规经验的美好感受。

在《寻梦纤纤》这个故事中,男主角明月与女主角纤纤在梦中相遇并相爱,尽管他们不能在现实中相见,但他们的爱情却能够超越现实的束缚,让他们在梦境中共同寻找爱情的真谛。

这种理想化的爱情观在《聊斋志异》中不断地呈现,使作品具有一种梦幻般的色彩。

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对于性别关系呈现了一种特殊的爱情观。

他对于女性的描写常常将她们塑造成美丽、纯洁、善良的形象,凸显了女性在爱情中的重要性和特殊地位。

在《跳梁灯》这个故事中,女主角红娘以她独特的方式帮助男主角鹦鹉夫妇最终团聚,展现了女性善良、聪明和无私的品质。

蒲松龄对于女性的赞美和尊重反映了他对于爱情中性别关系的一种独特理解。

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对于婚姻与爱情的关系也有一种特殊的看法。

他认为婚姻不仅仅是一种合法的配对关系,更是一种心灵和灵魂的契合。

在《铁鞋踏三船》这个故事中,男主角孙草获得真爱的机会,但最终选择了自愿接受女主角所得的三笔嫁妆,体现了婚姻中的责任和承诺。

蒲松龄通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婚姻中的爱情需要经过考验和付出才能达到真正的契合。

《聊斋志异》中的爱情观具有理想化、性别特殊和婚姻契合的特点。

蒲松龄通过这些特点,传达了他对于爱情的独特理解和追求,在作品中展现了一种浪漫而唯美的爱情世界。

读者通过阅读《聊斋志异》不仅能够感受到作者独特的艺术魅力,也能够对于爱情产生一种独特的思考和认识。

品析《聊斋志异》之爱情观

品析《聊斋志异》之爱情观

品析《聊斋志异》之爱情观《聊斋志异》是清代文学家蒲松龄所著的一部文学杰作,被誉为中国古代小说中的珠玑之作。

其中涵盖了各种各样的神鬼、妖怪、鬼怪等极具诡秘性的故事。

而作为这些故事的伴随内容,自然是情感题材,包括恋爱、婚姻、家庭等。

而这些情感题材的塑造,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蒲松龄的爱情观。

首先,从《聊斋志异》中所呈现的恋爱叙事来看,蒲松龄的爱情观呈现出了浪漫主义色彩。

在《聊斋志异》中,男女之间的情感往往涵盖了灵异因素,如鬼怪、妖魔等。

这种不同寻常的情感关系,深深地吸引了读者的想象力。

同时,蒲松龄在情感描写方面也较为细腻,从情感的萌芽到慢慢发展,再到最后的结合,逐渐展现出一种纯粹、理想的爱情。

例如,其中的“聂小倩”、“霍小玉”等,他们虽然都是鬼怪,但却表现出纯洁的爱情情感。

其次,从《聊斋志异》所展现的婚姻观来看,蒲松龄的观念也倾向于传统婚姻观。

在《聊斋志异》中,婚姻往往是男女之间的一个重要话题,其中涵盖了儒家、道家等各种婚姻思想。

但由于蒲松龄并不是一个严格的家庭伦理学家,所以他所展现的婚姻态度较为开放,尤其是在男女爱情的汇聚方面。

在《聊斋志异》中,不乏梦幻般的故事情节,例如“人鬼婚姻”的故事,蒲松龄借此展现了非传统婚姻观。

但对于传统婚姻制度的尊重,却毫不折扣,例如《富贵行》和《张德元和雷婆》等故事中所描绘的一样。

综合来看,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所展现的爱情观,是一种浪漫主义色彩达到巅峰的良好品质。

同时,在传统婚姻观的同时,又大力倡导非传统婚姻制度,开创了新颖而有一定独立性的观念。

总结起来,蒲松龄的爱情观体现了一定的开放、自由和创新性,值得我们与今天的恋爱文化一样去深入探索品析。

浅析《聊斋志异》中的情爱故事与女权意识

浅析《聊斋志异》中的情爱故事与女权意识

浅析《聊斋志异》中的情爱故事与女权意识《聊斋志异》有众多的情爱故事,此书曾被一些学者评为“男權话语和情爱的乌托邦”但此观点有些片面。

在众多的故事中作者往往把男性雌化,女性雄化,更多的关注是以女性角度出发。

此现象的出现原因是由于作者自身的情感经历和当时的社会风气有关。

《聊斋志异》中有许多地方都体现出了女权主义,不但开创了清代小说对女权描绘的一个先河,而且提供了一个让我们了解清代女权主义的机会。

标签:《聊斋志异》;情爱故事;女权意识在《聊斋志异》中的许多爱情故事都是可歌可泣的,蒲松龄先生把情爱人类这一原始情感描写的生动形象,刻骨铭心。

就算是当代人在读完其中的故事后也是心情激动,感动不已。

在此书中描绘的爱情故事大多是鬼狐与人类之间的故事,而且在故事中的鬼狐多为女性,不仅有较为强大的法力还对爱情忠贞不渝的精神,它们善良、有爱、而且还乐于助人。

此与其他明清小说不同,作者以这样的方式从侧面体现出了女权主义的重要性。

一、《聊斋志异》中女权意识的体现在古代女子的婚姻之事往事要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聊斋》中这种观念基本没有体现出来,在众多的女主人公中,由于都是狐仙鬼魅,他们不受当时法礼的约束,放荡不羁、随心所欲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这对当时世俗中的女子来说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如果做出这些事情就是离经叛道的表现,是不会被世人所接受的。

但在《聊斋》此类现象却有很多,狐仙鬼怪路遇落魄书生,只要心生好感,便于之交好生子。

她们凭借着自己的一身修为,为男主人公获取财富或取得功名。

这些都充分体现了《聊斋志异》中的女权意识。

不仅只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在婚后的生活中女主人公往往也是家庭的主宰。

她们不仅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养活了全家,将家中各项事物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还经常在家庭遭遇重大变故时能挺身而出。

故事中的红玉、细流、白练秋、辛十四娘等等比比皆是。

通过这些故事作者把男权主义弱化,强化了女权主义在生活中的重要重用。

此外在《聊斋志异》中也出现了许多悍妇的形象。

聊斋志异中的爱情主题

聊斋志异中的爱情主题

聊斋志异中的爱情主题在偌大的文学世界里,每一个有生命力的文本都埋藏着其所属的时代特征与文化底蕴。

明代文学大师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是这样一部作品,它不仅记载了许多千奇百怪的传说故事,更融入了作者的思想观念、文学审美与情感体验。

其中,爱情作为一种至死不渝、跨越生死的感情主题,在《聊斋志异》中得到了精彩的诠释。

一、超脱世俗束缚的爱情在《聊斋志异》中,不少故事中的爱情都是超越了人世间的种种界限和桎梏的。

其中尤以《牛郎织女》和《草木仙》最为代表性。

《牛郎织女》追寻爱情的过程就是最大程度的诠释了人类内心深处爱情的力量,它无时无刻不在生活中潜移默化,它是让人向往、动容的,即使在物离人不离的痛苦中也不曾改变,时间,空间和桎梏的束缚都无法削弱它的力量。

而《草木仙》则通过仙人与人间姑娘对爱情的坚守,来探讨爱情关系的超越性,表达了作者穿越凡尘追求爱情的高远与卓尔不凡。

这些故事展示了自由、坚定不移的爱情,颠覆了传统家庭和社会的结构,呼唤了爱情自由的声音。

二、执念坚定的鬼怪恋情在《聊斋志异》的故事中,鬼怪恋情是作者所钟爱的一个主题,因为它向我们演示了一种超越时间,生死,种族,甚至是人与妖之间的界限的执念和坚定。

在《莺莺传》中,美丽的女鬼洁身自好,深情依恋一个人,为了守住爱情不顾一切,即使无法亲自赴约,也要化成绚烂的配戏,为忠诚的后续者保驾护航。

而在《聂小倩》中,聂小倩为爱一心一意,牺牲自己的肉身和精神,成为草木的精魂,终于于倪秀才食尽松花江,永别人世。

这些故事中的鬼怪恋情表达了作者对一种不被俗世所理解的、超越时间和生死的爱情的赞美。

三、跨越界限的文化融合明朝时期有着丰富的文化多样性,民族文化交流与融合在文学中得到了广泛的表达。

在《聊斋志异》的许多故事中,跨越种族、民族、文化的爱情更是引人入胜。

巨鹿女与卓文君的故事中,穿插其中的金陵、洛阳双城的对比和战略性的视角,使得故事具备了更深入的历史,社会风貌,气象万千,扣人心弦。

而混血女鬼何小妹和上官婉儿的故事,则通过妙语连珠的交锋和卓越的机智才智,激起了人们对文化融合、和谐发展的向往和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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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聊斋志异》的重情思想(一)
论文关键词]《聊斋志异》婚姻两性关系情
论文摘要]《聊斋志异》中有近百篇描写婚姻爱情的作品,蒲松龄把“情”抬到了极崇高的地位。

这些作品所描写的两性关系,大部分是不合于礼法的,作家把这些虽不合于礼法却出于情的两性结合写得十分优美动人。

蒲松龄在婚姻关系中大力推崇情,把情作为评判婚姻关系的重要标准,反映了现代性爱思想的萌芽和初步发展,显示了作者对两性关系的思索。

“潘郎人说太情深,事到关情自不禁。

”(蒲松龄《读张视旋悼亡诗并传》)在《聊斋志异》中蒲松龄建构了一个看似荒诞不经的狐鬼花妖的世界,他多是有意识地结撰奇异故事,连同其中的神仙、狐、鬼、花妖,都是出自他个人的心灵的创造,个中便蕴含著作者深深的寄托和寓意。

《聊斋志异》中有近百篇描写婚姻爱情关系的作品,在这类作品中,情,是一条主线。

一、把情作为男女结合的基础
中国封建社会的婚姻,多出于政治、经济、生育等目的的考虑,而非爱慕。

从礼教来说,“男女无媒不交,无币不相见”(《礼记·坊记》),“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六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孟子·滕文公下》);从法制来说,有“男女不以礼交皆死”(《魏书·刑罚志》)。

封建社会讲究“门当户对”,有着森严的门第等级观念,即以男女双方的家世、财产作为婚姻的衡量标准。

王昭君,文成公主等历朝历代的和亲之举,就以一种最公开最赤裸的方式集中向我们展现了封建制度下婚姻的政治目的。

《红楼梦》中贾府的家长们最终选择薛宝钗作为宝玉的妻子,一是为了薛贾两家“以贵护富和以富补贵”,二是因为宝钗“德言工貌”俱全,可作为宝玉的贤内助,而且身体好,为贾家的子嗣着想,当然不会要体弱多病的黛玉了。

然而,《聊斋志异》中近百篇描写婚姻关系的作品中,大部分是以情为主题的,这些作品所描写的两性关系,又大部分是不合于礼法礼教规定的。

作家把这些虽然不合于礼法,但却是出于情的两性结合写得十分优美动人。

如《晚霞》中一对痴情少年在龙宫禁苑中私合的场所:“见莲花数十亩,皆生平地上,叶大如席,花大如盖,落瓣堆梗下盈尺。

”“遂以石压荷盖令侧,雅可障蔽;又匀铺莲瓣而藉之,忻与狎寝。

”从古至今,莲花在中国文化中是洁的象征,“出淤泥而不染”,作家为素来被视为污秽的私通设计了如此清雅高洁的环境,意在以莲之洁来比喻情之洁。

洛阳牡丹甲天下,历来的传说是武则天令天下百花齐,独牡丹忤旨,被谪洛下所致。

但在《葛巾》中,蒲松龄却用爱情之说代替了帝王贬谪之说:“后数日,堕儿处生牡丹二株,一夜径尺,当年而花,一紫一白,朵大如盘,较寻常之葛巾、玉版,瓣尤繁碎。

数年茂荫成丛,移分他所,更变异种,莫能识其名。

白此,牡丹之盛,洛下无双焉。

隋种落地而导致花盛洛下:爱情之花的盛开怒放排挤掉了帝王的尊严与权威,更是把情提到了高于封建王权的地位。

专门设计这种扶梯愈墙(《葛巾》),挥铲钻穴(《青娥》)的爱情即已是对孟夫子的公开调侃,进而把这种“淫乱”行为描写的充满了浓郁的诗情,使之变成了优美的神话,就不仅仅是对这种行为的一般的承认、认同了,而是对爱情的高度神话化和诗意化了,对情的极致的赞扬与提倡了。

二、赋予男女真情以无限的力量
蒲松龄不仅以最美的构思、意境和语言来歌颂青年男女的爱情,而且赋予爱情以感天地、泣鬼神的力量。

小霍桓凭借手中的一把小铲,一夜之间洞穿了数重高墙,而得以接近心爱的姑娘,后来又凿通绝壁悬崖,夺回自己的妻子(《青娥》)。

缘于情,孙子楚感动了阎王而被“姑赐再生”(《阿宝》)。

秋容,小谢感动道士而得以借尸还魂(《小谢》)。

白秋练可以使真君敕命龙王免选(《白秋练》)。

黄生可以使“花神感君至情,俾香玉复降宫中。

”(《香玉》)至于连琐的白骨再生(《连琐》),秋月香躯复起(《伍秋月》),这一切无不是情的力量所致。

在作家笔下,礼退居次位,情成为支配人们行为的首要力量,重要力量。

以致无物不有情:人世
间的男女青年痴于情自不待言,那众多的狐鬼花妖,亦无不为情颠倒,连地下的幽灵也念念不忘于情,“不能自已遂不避私奔之嫌”,即便是洞天仙山的仙女也不免堕入情网,而到人间来寻找爱情:或袖中成鸳鸯(《巩仙》),或情中指迷途(《青娥》),就连那些在冥冥之中维护礼教纲常的阎罗,判官,也为男女之情大开绿灯。

由于作家以高度的浪漫主义手法赋予爱情以如此巨大的力量,所以《聊斋志异》中描写爱情的作品绝少悲剧,在这里,爱情总是可以战胜一切的艰难险阻,取得成功!
三、蒲氏情的标准的进步性与局限性
蒲松龄既在婚姻关系中大力推崇情,便把情作为评判婚姻关系的重要标准。

从一般原则上来讲,他并不否定礼教的规定。

例如葛太史女是笃守礼教的,当吴生有志于修仙而辞婚约时,她说:“远近无不知儿身许吴郎矣。

今改之,是二夫也。

”“吴郎贫,我甘其藜藿,吴郎去,我事其姑嫜,定不他适。

”(《白于玉》)。

狐女辛十四娘非父母之命坚决不嫁(《辛十四娘》)。

对此,作者都是给予肯定的。

但是一涉及情的领域,他就不拘于此了。

只要男女互相爱慕,什么礼教的限制,父母之命,贞操观念都可以打破。

比如,连城与乔生的相爱一背父命,二毁成约,而且又未婚即通,可说是完全违礼违法的行为,但作家却给予热情的歌颂(《连城》)。

青风和耿生两人互相倾心爱慕,于是礼教和叔父的权威都成了被嘲弄的对象(《青凤》)。

在这类作品中,情成为衡量两性关系是否正当合理的主要标准。

不过,蒲松龄这一标准的使用,起码有两个禁区:一是对于寡妇,二是对已婚女子同其他男子的爱情。

蒲松龄对寡妇改嫁是明显反对的。

《耿十八》中即对寡妇改嫁之念颇有非议。

到《金生色》、《牛成章》中则给不贞不洁的寡妇以极残酷的惩罚。

而对于守节的寡妇作家是甚为褒扬的:对乔女心许孟生却矢志不嫁的行为极为赞赏(《乔女》)。

《土偶》则为守节寡妇设计了极好的结局。

改嫁既已不许,情奔就更谈不上了。

已婚女子同别的男子的爱情,是历来存在的一个事实,但蒲松龄对这一点似乎是否定的,上百篇作品几乎没有写到这方面的内容。

《成仙》中有一节写到周生妻与仆私通,颇为作家所厌恶,终被一杀了之。

《天宫》是写私通的,但却是用来抨击严嵩父子的,当然是否定性的。

这两个禁区的存在,表明了蒲松龄的“情”的思想的不彻底性。

蒲松龄的重情思想是同明中叶以来的主情派思想一脉相承的。

明中叶以后,思想、文学界出现新潮流,其代表是李贽、徐渭、公安三袁、冯梦龙等,可被视为主情派。

主情派提倡人欲、真情、自然天性。

蒲松龄明显继承了主情派的思想。

巧娘因“生适阉寺”,而“赍恨如冥”,“没奔标人”而失声痛哭(《巧娘》),秋月死三十年而自荐于人(《伍秋月》),都是公然而大胆地表现人的情欲的。

整日憨笑不止的婴宁(《婴宁》),伶牙俐齿、谑语高人的芳云、绿云(《仙人岛》),憨玩无节的小翠(《小翠》),无不天性纯真,言行率直,“从容于礼法之外”(李贽《焚书·又答石阳太守》)。

《聊斋志异》中体现的重情思想多是由狐鬼花妖与书生交往的故事表现出来的,这多是蒲松龄在落寞的生活处境中发出的幻影。

一类情节比较单纯,如《绿衣女》、《连琐》、《香玉》等,大体是写一位书生或读书山寺,或书斋临近郊野,忽有少女来到,或吟唱,或嬉戏,给寂寞的书生带来了欢乐,数度相会方知非人,或进而生出一些波折。

我们有理由认为这正是蒲松龄长期处在孤独落寞境遇中的精神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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