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

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是中美两国领导人达成的战略共识它力图打破历史上国强必霸和
对抗冲突的定式,探索世界大国和谐共处的新路径在中美建交36年的历史中,中美关系曾有过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建设性合作关系等不同定位,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则是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的新思维和新模式亚太地区是中美国家利益高度汇聚交往最密切的地区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将有助于加强中美战略互信,共同维护亚太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促进亚太地区的发展与繁荣,实现中美两个大国的合作共赢
上世纪90年代,面对世界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趋势,时任国家主席江泽民明确提出,要建立以互信、互利、平等、协作为核心的新安全观,积极致力于发展以“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方”为特征的新型大国关系。
在这一原则指导下,中国与俄罗斯建立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并相继同法国、美国、加拿大、墨西哥、德国、埃及、韩国等国以及欧盟、东盟等地区组织建立不同类型的伙伴关系。
2010年5月第二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期间,时任国务委员戴秉国提出,中美应“开创全球化时代不同社会制度、文化传统和发展阶段的国家相互尊重、和谐相处、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
观察人士指出,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最大的发达国家,中美如何相处,不仅关乎双边,更关乎全人类。
传统新兴大国和守成大国猜疑、对抗、冲突的关系模式显然不适合中美。
走出一条新型大国关系之路是中美两国的必然选择。
中美建立新型大国关系的内涵

中美建立的新型大国关系的内涵1972年, 尼克松总统访华,这标志着自新中国成立后中美相互隔绝的局面终于打破。
20世纪70 年代末,邓小平同志高瞻远瞩, 抓住机遇,促成中美于1979 年1 月1 日建立正式外交关系,从而结束了长达30年之久的不正常状态。
新中国成立以来,在国际事务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对第三世界国家,同时中国恢复了在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国际地位日益重要。
自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中苏之间的裂痕加大。
从美方来说,美国经过二十几年对新中国的孤立政策,逐渐意识到外交政策的失败,而当时美苏争霸中,美国处于劣势,不得不考虑改善中美关系。
中苏关系的恶化为中美关系改善提供了契机。
1966年2 月12 日,美国远东事务助理国务卿威廉·邦迪在一次讲话中提出,美国应在坚持抵制亚洲共产主义扩张的同时,尝试同中国接触的可能性。
在中国方面,苏联于1968年8月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后,中国对苏联扩张主义的担心增大,开始把苏联称为“社会帝国主义”,公开把苏联视为比美国更大的威胁。
中苏边境冲突不断发生,并在1969年3月珍宝岛战斗中达到了顶点,两国都在共同的边境地区大量陈兵。
尼克松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把中苏分裂看做是当代世界上最深刻的国际冲突之一。
1971年4月,毛泽东亲自批准了邀请美国乒乓球代表团于1971年4月10~ 17 日访华,以此表示中国对同美国交往的诚意,也因此打开了隔绝22年之久的中美交往的大门。
这就是具有历史意义的“小球转动了大球”的“乒乓外交”。
跨入21世纪,面临着经济知识化和经济全球化洪流的严重冲击,中国经济将进入大调整、大转折、大变化、大发展时期。
世纪之交的中国经济已进入全面、快速工业化阶段;但也存在不少困难问题,集中表现为明显的、多侧面的二元现象。
通过定性分析和定量计算进行超长期预测,到2050年,中国GDP总量可能达到15万亿左右,人均约为10万元,经济总规模居世界各国第二位(仅次于美国)。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纵观地理大发现后世界性大国的崛起,莫不是新兴大国与老牌大国之间相互博弈,进而必然发生冲突。
给人类带来深刻灾难的两次世界大战都是由此而来。
伴随着改革开放,中国逐渐富强并在2012年跃居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而美国作为老牌大国在把中国当作21世纪唯一的挑战者的同时,在经济,政治,文化,科技等各个方面与中国的交流越来越密切。
回顾历史,立足现代,展望未来,中美两国领导人共同提出了建设中美新兴大国关系的主张。
首先,我要说明一下新型大国关系的定义,所谓新型大国关系,就是以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为核心特征的大国关系,是崛起国和既成大国之间处理冲突和矛盾的新方式。
1972年尼克松访华是“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诞世元年,从四十多年前开始中美就已经结束了“你死我活,相互斗争”的年代。
新型大国关系呼之欲出。
中美双方的经济、政治、文化等各领域的交流也越来越密切,两国的关系也逐渐向好的一方面发展。
直到2012年5月3日,在北京召开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期间,双方将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作为主题,这一概念被高调推出。
新型大国关系成了各界关注的焦点。
而发展新型大国关系有什么要求,下面我从以下这四个方面来阐述。
一,创新思维,打造中美关系新路径胡锦涛主席曾在第四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中指出:发展中美新型大国关系,需要创新思维,以创新的思维、切实的行动,探索经济全球化时代发展大国关系新路径。
在四十多年前,两国还处于对立的阶段,各方面交流甚少。
从两国建交以后,随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进步,特别是经济交流的更加密切,有些方面我们已密不可分。
所以我们就要打破历史上大国对抗冲突的传统逻辑,用创新的思维来解决两国共同发展所遇到的分歧与挑战。
二,消除疑虑,增进互信是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基础国与国之交应以诚信为本。
战略互信是实现中美关系长远,健康,稳定发展的基石。
中国坦诚的告诉世界,中国不走“国强必霸”的老路,中国坚定不移的走和平发展的道路。
怎样理解中美新型大国关系

怎样理解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新型大国关系”首先是一种抛弃传统冲突对抗逻辑,利益攸关两国的关系;其次是一种超越和包容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和发展阶段差异的关系;再次是一种在现有国际体系下,既能共创共享制度、又能共同承担国际责任的关系;最后是一种互利共赢、稳定和可持续发展的关系。
这种大国关系存在于当今的现代化世界,并且应该合理地存在。
当今国际环境,国家间的利益关系显得十分明显。
许多国家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不惜牺牲别国的利益和安全。
然而,在新的历史起点上,中美两国的发展是一个具有重大现实意义和深远历史意义的战略性课题。
因此,中国对这方面做出了积极探索。
党十八大报告中明确提出“推动建立长期稳定健康发展的新型大国关系”。
新型大国关系强调大国之间的新型合作之道。
以往,随着大国实力的变化,总会出现冲突。
新型大国关系要看是否能够找到一种办法,在一种新的合作框架下,避免随着国家实力的变化,新兴大国必然和传统大国发生冲突的局面。
中美建交30多年来,关系经历过高低曲折,有很多经验和教训。
最根本的一点是,我们现在必须要改变美国对华既要遏制又要接触的“两面下注”局面。
双方要不断通过增强互信,来减少美国对华遏制、猜疑、敌视和对立的一面。
“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需要有具体的行动路径和行动指南,明确如何避免冲突,增加合作,增加互信,将总的原则具体化、系统化,需要制定一些新的行动指针。
”具体来讲,中美之间的小分歧很多,我们要管控好,不要演变成大的危机。
于是,关于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内涵,习主席在会晤中用三句话作了精辟概括: 一是不冲突、不对抗。
就是要客观理性看待彼此战略意图,坚持做伙伴、不做对手;通过对话合作、而非对抗冲突的方式,妥善处理矛盾和分歧。
二是相互尊重。
就是要尊重各自选择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和重大关切,求同存异,包容互鉴,共同进步。
三是合作共赢。
就是要摒弃零和思维,在追求自身利益时兼顾对方利益,在寻求自身发展时促进共同发展,不断深化利益交融格局。
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

构建美中新型大国关系在我的国家(美国),很多民众对于过去75年的中美关系状况都有错误认识。
他们认为两国关系与20世纪下半叶冷战中的美苏关系相似。
但事实上,过去中美两国从未把对方视为冷战对手,未来也没有理由要这样做。
相反,如今身处21 世纪第二个十年展望未来,中美两国有充足的理由开展合作、避免对抗。
每一个国家都在追求实现本国进一步繁荣发展的目标,而我们可以看到两国达成这一目标的能力都受到一些全球性挑战的威胁。
∙复苏乏力的全球经济∙遭到削弱并且亟需深化改革的的全球金融体系∙环境污染、气候变化的负面影响与极端天气变化∙日益增长的对安全能源、粮食及水资源的需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扩散∙恐怖主义、海盗及跨国犯罪问题中美两国都无法以一己之力解决这些问题,而若无法有效应对这些全球挑战,两国自身也无法实现进一步繁荣与发展。
这一基本现实刺激了中美两国开展合作,共同领导世界努力解决上述全球挑战; 同时也降低了两国间发生威胁国家间合作的对抗或冲突的可能性。
这也使得两国总统近期在加利福尼亚州安纳伯格庄园会晤中讨论的中美间建立“新型大国关系”成为可能。
因此,今天让我们一起来讨论以下内容:∙“新型” 大国关系有哪些基本特点?∙认为“新型”大国关系能够实现的基础是什么?∙最有可能威胁“新型”关系实现的因素是什么?∙为了促进中美“新型”关系的实现我们还能采取哪些行动?I.“新型” 大国关系有哪些基本特点?我认为有以下几点:∙美国接受中国“和平崛起”为全球性大国;∙中国接受美国在亚太地区以及世界继续扮演维稳力量;∙中美两国共同承认彼此的繁荣与成功符合两国的利益;∙中美两国共同承认各自的成功不是“零和”而是“双赢”,即美国的成功有利于中国的发展,而中国的成功对美国而言亦然;∙中美两国基于共同利益、互惠互利以及相互尊重的原则通过不同的合作模式构建双边关系;∙中美两国共同协调长期以来存在分歧或争端的领域,以避免合作遭到破坏,甚至演变成对抗或冲突。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路径

的利益损失为前提。同时两国需要i对亚太地区在全球战略格局中地位i国政府应着眼于两国关系的大局,对 加强国民的友谊,防止极端民族主;的上升、金融危机背景下中国崛起!一时难以化解的矛盾进行淡化处理;
平与发展具有日益重要的影响。然而; 导致苏联走向解体。三是具有相同意 近年来随着中美国力的此消彼长,中j 识形态大国间的关系,主要代表为 美关系中的结构性矛盾日益凸现,并i 20世纪后半期的中苏关系。两国在新 影响着中美关系的稳定。如何让守成i 中国成立初因意识形态相同而结盟, 的霸主国美国与新兴崛起国中国之间j 但随着苏联推行大国沙文主义,两国 保持持久的良性互动关系,已经是摆; 在国家利益上的分歧导致两国最终走 在中美两国领导人面前的现实而重大i 向关系破裂,一度还爆发局部冲突。 的课题。本文试对中美新型大国关系; 尽管以上三种大国关系模式具有各自 的构建路径作初步的分析。 关系的新思路
互尊重。中美两国在历史文化、社i对华战略防范与围堵的力度,从而导;点;四是“转移处理”分歧,即在
会制度和经济发展阶段上存在巨大差i致中美矛盾和分歧近年来出现横向扩;中美分歧处于僵局时另辟蹊径,制 异,作为社会主义的大国和资本主义;展和纵向深化的发展趋势。从近年来{造中美合作的新议题,营造中美合作
大国,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需要包;中美关系起伏变化中可以看出,中美;的额态势,以新的合作转移对中美分 容意识形态和价值观的差异,以国家;分歧的扩展和深化已经对中美双边关j歧的关注,为分歧的最终解决营造有 利益为原则发展两国关系。事实上中;系、地区局势乃至全球战略环境都产;利的氛围。 (作者单位:中共上海市委党校) 美两国三十多年总体稳定的发展给两;生了一定的消极影响。因此,管控中i (责任编辑谭力) 国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积累了丰富的经!美分歧应被视为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
如何看待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及中国的应对方法

如何看待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及中国的应对方法摘要:“新型大国关系”按照中方的说法,它是以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为核心特征的;按照美方的说法,它是对“崛起国与守成国必然冲突”这一历史魔咒的打破,是以“新答案”解决“老问题”。
然而,要在历史传统、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大相径庭的两个大国间发展新型大国关系,谈何容易!中美之间,既有利益的冲突,又有利益的汇合;既有政治价值的分歧与对立,又有文化社会层面的共性与融合;既无法成为盟友,又不可能沦为敌人。
换个角度来看,两国都应把国内一些挑战看作双方合作的潜在领域和机遇。
两国应通过对话磋商协调合作机制,积极探讨中美合作共赢潜力,借此给两国和两国人民带来更多实实在在的利益。
中国也应对中美新型大国关系采取相应的应对办法,为世界和平、稳定与发展作出更多贡献。
关键词:中美关系、新型大国关系、分歧、互利共赢、和平自1979年中美建交以来,总体上,中美关系一直朝着在良好和平稳的方向发展,但其中不乏有矛盾和分歧。
人与人之间尚且会有意见不合和互利共赢之处,二者孰重孰轻,需要仔细斟酌和权衡,况且是两个不同的国家,所以中美关系出现这种复杂而矛盾的“斗而不破与合而不同”的情况是正常而合乎情理的,就目前情况而言,中美是共同利益超过双方的分歧的。
小布什的弟弟尼尔·布什曾经说过“中国和美国像一对“已婚夫妻”,这两个国家拥有共同利益,应当建立起和谐的“婚姻关系”,而不是总在争吵。
”2012年5月3日,在北京召开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期间,双方将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作为主题,这一概念被高调推出。
双方给中美关系定位已经有了新的共识,就是“基于互相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这个定位是双方最高领导人达成的,和过去小布什说的建设性合作关系相比较,新的定位应该说更清晰了,也更积极了。
我们知道美国自1870年以来美国国民经济就高居全球第一,美国是个多文化和多民族的国家,是世界上最大移民国家之一;也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之一。
中美建立新型大国关系

在中美之间建立一种新型大国关系,这是中国的愿望,也是美国许多有识之士的呼吁。
然而,这种愿望尽管是美好的,但此种大国关系可谓前无古人,历史留下的更多是教训,中美两国无疑需要去做艰苦努力和长期探索。
何谓新型大国关系?相对于历史上那些大国而言,中美两国要探寻的完全是一种新的道路,这种新型大国关系应该具有以下几个显著特征:一是相互尊重,互不为敌;二是彼此理解和悉心关照对方的核心利益;三是以合作姿态处理相互关系和重大国际事务;四是双方或起码有一方不在世界谋求霸权。
对照以上几个特征,可以说,历史上的任何大国特别是具有世界性影响的大国,都没有能够做到或做的不好,守成大国和新崛起的大国之间,无一例外的都要“掐架”,而争夺地区和世界霸权则是其共同的特征。
美国取代英国,双方明争暗斗几十年,这还是在“民主国家”之间发生的事情;德意日要在世界争霸,不惜把整个世界拖入一场血腥的战争;前苏联为了和美国争夺霸权,双方打了几十年冷战,在边缘地带引发的局部战争更是多达百余场。
世界一路走过来的历史充分证明,具有世界性影响的守成大国和新崛起的大国之间,既是“天然”的对手,也是挑战与被挑战的关系,这是人类社会的“丛林法则”。
近代和现代以来的大国关系,都没有逃脱这种法则的影响和制约,任何坐上世界头把交椅的大国,都会把维护自己的霸权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都会时刻警惕新崛起大国对自己的挑战,因而争夺霸权(或领导地位)的斗争从未停息,由此带来的冷战和热战也贯穿始终。
中美两国能够走出这种历史轨迹吗?从中国来说,毫无疑问有着这样的愿望,中国自身谋求和平发展,无意于争夺“世界霸权”,因而完全有理由也有条件提出在中美之间建立新型大国关系问题,中国在这方面也是真诚的。
但从美国的情况看,事情就不那么简单。
美国的许多有识之士,包括基辛格这样的大师级人物,都赞成和呼吁中美应寻求建立新型大国关系,无奈他们并不当政,美国的执政者们至今没有在这方面做出过任何表示,相反对于中国的防范之心却愈加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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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中美领导人就共同探索构建新型大国关系达成重要共识,双方在国际和地区事务中保持密切沟通。
需要注意的是,美、日等国对我国快速发展的焦虑感显著上升,在继续同我国合作的同时,明显加大对我国的防范和牵制力度。
——摘自2013年上半年高校“形势与政策”教育教学要点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院长助理、美国所所长袁鹏刚刚过去的2012年是中美关系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
2012年初习近平访美时提出:要把中美关系塑造成21世纪新型大国关系。
但新年伊始,美国参众两院通过新的“国防授权法”,进一步明确《日美安保条约》第五条涵盖钓鱼岛。
这一政策宣示意味着,中美日围绕钓鱼岛乃至东北亚的战略博弈更加复杂化,无疑给中美关系的未来发展投下了阴影。
国际舆论十分关注:中美关系今后究竟会怎样?是在摩擦中逐步走向缓和,还是走向对抗?两国能否建立“新型大国关系”?一、新型大国关系“新”在何处2011年1月,胡锦涛主席访美。
中美双方签署新的《联合声明》,提出“致力于共同努力建设相互尊重、互利共赢的合作伙伴关系”。
这一提法给长期处于“非敌非友”模糊状态的两国关系找到了一个新定位。
2012年2月,时任国家副主席的习近平同志对美进行深化“合作伙伴关系”之旅,进一步提出中美要构建一种“前无古人,但后启来者”的新型合作伙伴关系。
这是中国领导人首次正式向美方提出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倡议。
在3月7日纪念尼克松访华40周年的讲话中,美国国务卿希拉里指出,“我们在共同树立典范,力争在合作和竞争之间达到一种稳定和彼此都能接受的平衡。
这是前无古人的”,“我们必须通过逐渐形成一个建立信任的框架,以直接和富于建设性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其基调同习近平同志的倡议是完全吻合的。
基于这一共识,2012年4月底5月初举办的第四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第三轮中美人文交流高层磋商会议机制均以“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为主题。
奥巴马在贺信中提及新型大国关系,胡锦涛同志则在开幕式上发表《推进互利共赢合作发展新型大国关系》致辞,提出了“创新思维、相互信任、平等互谅、积极行动、厚植友谊”五点构想,首次为“新型大国关系”充实了具体内涵。
中美希望构建的新型大国关系,究竟新在何处?其“新”大体包含两重含义。
第一,这种新型关系不同于40年前、20年前甚至10年前的中美关系。
过去中美关系是“超—强关系”,即唯一超级大国美国与“多强”之一的中国关系。
从这个意义上讲,中美关系与美俄、美欧、美日、中俄、中欧关系等没有根本区别。
而今天中美关系则更像是“老大—老二的关系”,是守成霸权国同新兴崛起大国之间的关系,开始被真正赋予国际关系史上“权力转移”的特殊意义。
而从未来预期看,国际多个权威机构普遍预测,中国GDP总量超美在2020年左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一份报告更大胆预测这一时间会提前至2016年。
这一对比往往同新兴大国群体性崛起和西方大国整体性低迷这一国际体系大变迁的时代背景联系在一起,也同中国在军事、网络、太空、海洋、科技等领域的长足发展联系在一起,更凸显了中美实力拉近之势。
这一势头首先投射在彼此心态变化上,美方近年来对华态度变得格外敏感和焦虑,中国在处理对美外交上则显得更加自信。
如此,今天的中美关系极易被套进“老大—老二关系”的模板,不仅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自觉从这一范式入手分析中美关系的发展,而且美国政要也总爱有意无意将中国“单拎”出来,如奥巴马在2012年《国情咨文》中五提中国,五角大楼新发布的国防报告公然指称“中国作为地区强权的崛起将从各方面影响美国的经济和安全利益”,在备受世人关注的美国大选过程中,两党候选人频频“拿中国当靶子”,渲染中国威胁,对华示强以拉拢选民,奥巴马甚至脱口称中国为“对手(敌手)”。
媒体也加大炒作中美两强并立乃至对立,认为中美之间的对抗不可避免。
与此同时,中美战略基础已经出现松动。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中美具有共同对付苏联的战略基础,冷战结束后依靠全球化时代经济相互依存,“9·11事件”后两国则拥有反恐合作与经贸合作“双引擎”。
而如今,随着美国击毙本·拉登和抽身中东,反恐合作已难以支撑中美关系。
在经济层面,美方倡导“制造业回归”和“出口倍增”,而中国则正推动经济转型、自主创新和产业升级,两国原有的经济结构互补性减弱,竞争性增强。
更重要的是,美国大张旗鼓推动亚太“战略再平衡”,炒作多年的战略重心东移成为现实,引发了中美地缘政治竞争态势。
奥巴马高调加强与盟国之间的安全关系,全面提升同中国有领土领海争端国家的外交关系,在黄岩岛、钓鱼岛等争端中明显偏向菲律宾、日本,拉拢东盟各国,经济上推出TPP(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军事上展开一系列针对中国的部署。
美国此次“重返”,虽难说是完全冲着中国而来,但“制衡中国”的色彩相当浓厚,给中国周边安全与睦邻外交带来新挑战,导致中美战略缓冲带被侵蚀,战略对抗风险明显增大。
第二,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有别于历史上其他大国关系。
改革开放以后,中国通过坚定不移地走和平发展道路,不仅实现了自身经济的高速增长,推动十几亿人口奔小康,并日益成为国际社会维护和平与稳定的重要力量。
中国和平发展的诚意与成就有目共睹,多个版本的“中国威胁论”已经在事实面前不攻自破。
目前,关于将中国同二战前的德国和日本相提并论的说法已很难见到,而二战前的美英关系、冷战时期的美苏关系、冷战后的美欧、美日关系则越来越被用来同今日中美关系做比较。
越来越多的美国政要和战略界人士已经认识到,中国不是前苏联,不寻求意识形态扩张和颠覆现有国际体系,因此中美不会重蹈美苏关系的覆辙。
二战后美国同欧、日关系也保持了长时期的和平,但这种和平建立在美国对欧日的控制、彼此相同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以及军事同盟基础上,在可预见的将来,中国不可能放弃社会主义制度和共产党领导,也不可能同美国结成战略同盟,因此也难以想象中美关系会像美欧美日关系那样。
可以说,中美构建“新型大国关系”,既没有任何先例可循,也缺少相应的理论借鉴,是一条全新的道路,只能靠两国人民自己摸索、创造条件。
二、走“前无古人”之路并非不可能客观来看,目前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至少已经具备四个重要条件。
第一,具备时代条件。
当今时代的特点是“政治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和社会信息化”。
首先,政治多极化的趋势符合国际关系民主化的潮流,是后起的这些国家现代化发展的必然结果,世界出现了更多的力量中心、决策中心和行动中心,权力面临新一轮重新分配。
在体系转型过程中,诸多新兴国家同美国之间的博弈都在增强,中国是新兴大国的代表,也是金砖机制的重要参与者,但并非这一群体的领导者,将国际格局的转变简化为“中国崛起冲击美国领导地位”是不客观的。
其次,经济全球化意味着世界各国的相互依存将进一步加深,主要国家之间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紧密联系。
在这种状态下,国家之间“和则两利、斗则俱伤”,一国的发展与繁荣离不开其他国家,全球性问题的治理也有赖于所有国家共同努力。
再次,文化多样化要求各种文明相互借鉴与融合。
中美都是自信和原则性很强的国家和民族,都坚信自己是本国命运的主宰,对对方国家应有最基本的尊重。
中美双方都有一种文化包容力,能够与其他民族、种族的文化和谐共处。
文化宽容为两国发掘共同价值、谋求和谐发展提供了动力。
最后,社会信息化造成了权力的扁平化,也为不同文明相互理解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
要和平不要战争、要发展不要贫穷、要合作不要对抗,是各国人民的共同愿望。
随着各国民众交流的增多、彼此之间的联系加深,各国民众的共同心愿必然会推动政府在对外关系处理上超越传统的现实主义思维逻辑,朝着“和平、发展、合作”、“包容、借鉴、共赢”方向发展。
第二,具备认知条件。
中美两国领导人对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认知水平在不断提升。
2012年初,中国领导人提出“努力把两国合作伙伴关系塑造成21世纪的新型大国关系”,年底又把同发达国家建立新型大国关系作为未来一项重要的战略任务写入党的十八大报告中。
这是对“和谐世界”理念与“和平发展道路”的延续与深化。
奥巴马政府对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认识也不断深入。
中国正式提出这一设想之后,美方迅速呼应,克林顿国务卿在演讲中多次提到,中美不会发生新冷战,两国应共同努力打破“守成国”与“崛起国”必然冲突的怪圈,“老问题”需要“新答案”。
此后,双方高层在战略与经济对话、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APEC 峰会期间也多次互动探讨。
目前,两国领导人已经在很多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首先,中国崛起不代表美国在衰落,美国在军事、科技、网络、文化等方面的优势仍然遥遥领先。
其次,中国崛起并未导致美国衰落,相反,它支撑着美国继续发展,美国的发展也从未影响到中国的崛起,中国崛起不会打破现有的国际体系框架。
再次,两国在亚太地区不存在领土主权争端,各有优势难以互换和取代,不会形成所谓亚太两极和新冷战的局面。
最后,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之路没有先例可循,需要两国共同探索,推动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需要共同管控危机、维持稳定大局。
第三,具备沟通框架。
这种沟通框架包含四大组成部分:高层对话机制、军事互信机制、地方交流机制和民间交流机制。
首先是高层对话机制。
近年来,两国高层接触频繁程度世所罕见。
自2009年1月以来,胡锦涛主席同奥巴马总统已13次会晤、7次通话、34次通信,吴邦国委员长、温家宝总理多次与奥巴马等美领导人会面。
双方建立起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人文交流高层磋商、商贸联委会、科技联委会等90个对话磋商机制,涵盖了方方面面。
其次是两军交流机制。
双方通过中美国防部防务磋商、工作会晤、海上军事安全磋商机制和国防部直接通话等,就涉及两国两军互信的重要问题进行对话和沟通。
再次是地方交流机制。
在中美省州长论坛的带动下,中美已建立38对友好省州和176对友好城市关系,对中美关系的正面意义无法估量。
最后是民间交流机制。
“国之近在于民相亲”,中美两国人民对对方长期抱有朴实的友好感情,希望两国成为友人而不是敌人。
中美两国每年人员往来从建交时的几千人逐年增多,目前已超过300万人次。
现在,平均每天约有1万人来往于太平洋两岸。
双方每年互派留学生达10万人。
两国教育机构合作在美设立了80多所孔子学院、300多个孔子课堂。
中美沟通框架已经基本建立并在不断完善,它为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源源不断地注入正能量。
第四,具备利益驱动。
中美经贸联系增强,经济利益汇合进一步加深。
双边贸易额已经从建交当年不足25亿美元发展到2011年的4466亿美元,增长了近180倍,2012年有望突破5000亿美元。
每天有超过10亿美元的商品和服务在两国之间流动,两国早已互为第二大贸易伙伴。
截至2011年底,美对华投资项目累计达61068个,合同金额1623亿美元,实际投入676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