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法语义接口研究
英汉运动类动词语义-句法界面对比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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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 键 词 :英 汉 运 动 类 动词 引言 构式语法 框 架语 义 语 义 一 句法界 面 词 词 汇 化 的特 征 与 类 型 ,指 出 了 英 汉 运 动 类 动 词 在 表 层 组
误 会 了。 ( ,弄 ) ( 搞 小品 《 捐助 》 )
很 大 的启 发 。
自然语言处理中句法分析与语义分析技术研究

自然语言处理中句法分析与语义分析技术研究自然语言处理(NLP)是对自然语言进行计算机处理的研究领域,它的研究范围非常广泛,包括各种领域,如文本分类、机器翻译、情感分析、自动问答等等。
其中,句法分析和语义分析是NLP中非常重要的两个技术,接下来我们就来详细了解一下这两个技术在自然语言处理中的应用。
一、句法分析句法分析是指对自然语言中的句子进行分析,确定其语法结构的过程。
它是NLP中最基本、最核心的技术之一。
句法分析主要有两种方法:基于规则的方法和基于统计机器学习的方法。
1.基于规则的方法基于规则的方法是指基于语言学规则来分析句子的结构和成分,传统的语法分析器通常就是采用这种方法。
这种方法需要手动编写语法规则,并借助于形式化方法表示语法规则,对于一些歧义性很小的句子可以得到比较好的分析结果。
但是,基于规则的方法对于歧义性大的句子效果并不理想,因为语言是一种含义丰富、多义性较大的现象,用规则分析难免会造成歧义。
而且编写规则需要依赖句法学家的专业知识,需要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
2.基于统计机器学习的方法基于统计机器学习的方法是指基于大量语料库进行训练,使用统计模型来分析句子结构和成分。
这种方法不需要手动编写规则,而是使用机器学习算法自动从语料库中学习语言规则。
这种方法的优势在于能够自适应地根据训练集自动学习语言规则,并能够处理一些歧义性大的句子。
然而,这种方法的缺点在于需要大量的数据集支持,同时需要处理蕴含关系和推理等复杂问题。
二、语义分析语义分析是指对句子的意义进行分析,确定其所表达的含义。
语义分析在NLP 中非常重要,因为语言的含义是非常复杂的,需要通过机器分析才能发掘其中的信息。
1.基于词汇的方法基于词汇的方法是指通过分析句子中每个单词的含义来确定该句子的整体含义。
这种方法通常是通过词汇语义相似度比较来实现。
例如,这句话:“我要买一张机票”,可以提取出“买”和“机票”两个词,通过比较它们的语义关系来推断出这句话的含义。
语法研究的三个方面

语法研究的三个方面
语法研究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
1. 句法(Syntax):句法研究语言中单词如何组织成短语和句子的规则。
它关注的是句子的结构和组成成分之间的关系,包括词汇类别、短语结构、句型和语序等方面。
句法研究的目的是揭示语言中的规律和模式,以及探索句子的构建方式和语法操作的原则。
2. 语义(Semantics):语义研究语言的意义和意义的表达方式。
它关注的是词语和句子的含义及其与参与交流的人们所共享的语义基础之间的关系。
语义研究的目的是理解语言中的意义,探讨句子的真值条件及其与语境的关系,分析句子的逻辑结构和语义角色等。
3. 语音和语音学(Phonetics and Phonology):语音学研究语音的物理性质和其在语言中的使用规律,如发音、音素和音位等。
语音学的研究对象是语音音素和音位的实际发音形式和它们在语言中的变体。
与此相关的语音学关注的是语音的使用规律以及它们在构词和语音变化中的作用。
语音学的目的是研究语音的表征方式和语音单位的功能,揭示语音规律,分析语音差异和变体,并探索语音和语义之间的关系。
语言理解中句法和语义关系探析

语言理解中句法和语义关系探析句法和语义是语言理解的重要组块,但学界对于句法和语义在语言理解中的地位和作用存在较多争议。
本文从理论语言学和心理语言学两个方面着手,对句法和语义关系问题的研究进行梳理。
标签:句法语义关系王维贤(1991)指出,“形式和意义的对立和相互制约是语言的本质,如何在语言研究中解决形式和意义结合的问题是永恒的主题”。
在以往的研究中,不同领域的学者对于句法和语义的相关问题进行了长久的讨论和思考。
本文从理论语言学和心理语言学两个方面着手,对句法和语义关系问题的研究进行梳理。
一、理论语言学对句法、语义间关系的研究在汉语语法研究的不同时期,对于句法和语义研究的重视程度有所不同,从中也反映出理论语言学者们对于汉语句法和语义间关系问题的思考。
(一)早期的语法研究以语义分析为重由于汉语缺乏形态标记和形态变化,不能同印欧语法一样按照形态对词类进行划分,所以在1898年《马氏文通》中转为以意义作为划分词类和句子成分的标准。
认为“故字类者,亦类其义焉耳”“义不同而其类亦别焉”“字无定义,故无定类”,同时根据语义进行句子成分的分析,划分出起词、语词、止词、转词、表词、司词、加词等。
正如朱德熙所说,早期的语法学著作难免要以印欧语法为蓝本,“但由于汉语和印欧语在某些方面有根本区别,这种不适当的比附也确实给当时以及以后的语法研究带来了消极的影响”。
(朱德熙,1980)(二)语法研究以句法分析为重语法研究以句法分析为重这种研究态度的转变主要受到西方结构主义的影响。
结构主义语言学提倡语言的科学描述,主张从形式入手,谨慎对待意义。
在这种思潮的影响下,汉语语言研究者开始注重结构形式分析,“凭形态而建立范畴,集范畴而构成体系”(方光焘,1958)。
在词类划分上,有的学者注重从词形形态变化、形态标记等“狭义形态”上着手进行词类划分。
这样的狭义形态在汉语中不具有普遍性,因此这种研究方法与汉语语法特点是不相符合的,由此总结出的语法规律必定缺乏概括性、强制性,最后导致得出汉语没有词类的错误结论。
“有所”的句法、语义和词汇化研究

“有所”的句法、语义和词汇化研究“有所”是一个常见的汉语词组,具有丰富的句法、语义和词汇化特点,引起了许多语言学家的研究兴趣。
本文将从句法、语义和词汇化三个方面对“有所”的特点进行探讨。
首先,从句法角度看,“有所”在句子中通常起到限定作用,表示一定程度的选择或限制。
例如,“他有所建议”中的“有所”表明了他的建议是经过选择和限制的,而不是随意提出的。
此外,“有所”还可以与动词、形容词等词语搭配使用,形成各种固定搭配,如“有所准备”、“有所安排”、“有所改变”等。
这些固定搭配使得“有所”在句法结构中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和灵活性。
其次,从语义角度看,“有所”表示的是一种程度或范围的存在。
它强调了某种行为或状态有一定的限定或改变。
例如,“有所进步”表示在某个方面有一定的进步,“有所意识”表示在某个问题上有一定的认识。
此外,“有所”还可以表示一种期望或希望,如“有所作为”、“有所贡献”等,强调了对某种行为或结果有一定的期待。
最后,从词汇化角度看,“有所”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词汇单位,具有自己的语义和语法功能。
它可以在句子中作为副词短语或介词短语出现,修饰动词、形容词或名词,如“有所改变”、“有所准备”、“有所建议”。
而且,“有所”还可以通过派生生成新的词汇,如“有所思”、“有所为”等。
这些词汇化的应用使得“有所”成为了汉语中一个重要的词汇单位,丰富了语言表达的方式。
总之,从句法、语义和词汇化三个方面来看,“有所”是一个具有丰富特点的汉语词组。
它在句法结构中起到限定作用,表示一定程度的选择或限制;在语义上强调了某种行为或状态的程度或范围;在词汇化方面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独立的词汇单位,具有自己的语义和语法功能。
对于理解和运用“有所”,我们需要深入研究其句法、语义和词汇化特点,以便更准确地使用这一常见的汉语词组。
英汉运动类动词语义-句法界面对比研究①

英汉运动类动词语义-句法界面对比研究①本文基于构式语法,研究英汉运动类动词的框架语义、构式论元选择及其语义—句法界面,以揭示英汉运动类动词的语义与句法异同点。
通过分析发现其相同点为:英汉运动类动词框架语义范畴一致,符合致使—移动构式“X cause Y/X to move Z path”,句法映射到主语、谓语、宾语、地点状语和结果补语上;差异为:汉语鲜有<致事客体目标>论元选择,借助“把”字等小品词调整语序完成构式的句法表现。
英汉运动类动词的词汇化程度以及句式表达的个性特征是造成其语义—句法界面差异的根本原因。
标签:英汉运动类动词构式语法框架语义语义—句法界面一、引言“运动是物质的固有属性和存在方式”(张建映、张跃滨,2005),这不仅道出了运动是常态的客观事实,也反映了人类最基本的生活经验。
其折射在英汉语言层面便是英汉运动类动词。
近年来,学者主要从动词隐喻、词汇化与论元关系、词汇化模式等角度(如韩大伟,2007;李来发,2008;秦洪武、王克非,2010;李雪,2010),对英汉运动类动词进行了对比。
这些研究详细分析了动词词汇化的特征与类型,指出了英汉运动类动词在表层组织上的差异并合理解释了论元实现的差异性。
本文拟在Goldberg构式语法下,进一步分析英汉运动类动词的框架语义②、构式论元及其语义—句法界面,以揭示其语义—句法界面的异同。
二、英汉运动类动词的框架语义英汉运动类动词可归至“致使—移动构式”,其意义为“X cause Y to move Z path”(Goldberg、Casenhiser and Sethuraman,2004),表明该运动事件的基本框架语义。
致使实体、运动实体、致使力、运动、路径;由于动词对运动事件贡献部分语义,下文拟寻找动词与构式语义的相容性以及英汉运动类动词的框架语义。
(一)英语运动类动词框架语义特征Levin(1993)把245个英语运动类动词分七个次类:第一类,内驱导向类,如“advance,arrive”;第二类,他向类,如“abandon,leave”;第三类,方式类(包括无生命实体和生命实体的运动动词),如“drop,walk”;第四类,工具类③,如“balloon,drive”;第五类,舞步类,如“waltz,tapdance”;第六类,跟随类,如“chase,trail”;第七类,陪伴类,如“accompany,lead”。
现代汉语通感的句法、语义研究

现代汉语通感的句法、语义研究
本文以现代汉语中采用通感这一修辞格的句子为研究对象,讨论语言中的通感现象。
本文主要从句法、语义、认知三个方向展开。
第一,通过对通感语料的分析,发现通感在句法形式上是受限的,使用这种修辞手法体现了一定的语言策略。
此外,通感对语体也有一定的选择性。
第二,借助语义特征分析法,对通感及其构件的语义进行了分析,发现通感在语义上具有[+冲突]、[+和协]、[+双重影像]、[+临时性]、[+程度性]等特征,构成通感的主体在语义上具有[+感觉]<sub>1</sub>特征,构成通感的移体在语义上具有[+感觉]<sub>2</sub>、[+状态]等特征。
第三,在语料统计的基础上,分析了五种感觉互转的规律,论证了通感的运作机制。
最后,本文还对通感在语言学学科中所具有的不同功能进行了简要的对比分析:通感在修辞学上是一种修辞技巧;通感在词汇学中,可以是一种修辞学造词方法,也可以是词义演变的一种方式。
“不+名词”的句法语义接口研究

A Study on the Syntactic-Semantic Interface of "bu
+ N"
作者: 刘正光[1];王燕娃[1]
作者机构: [1]湖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长沙410082
出版物刊名: 外国语
页码: 26-33页
主题词: 不-名词;类概念;缺省;非范畴化;经济性
摘要:本研究探讨“不+名词”的句法语义接口中的三个主要问题:“不”后接名词的生成动因:“不”后接名词日趋流行的内外在动因;该构式所包含的理论意义。
研究表明,语义上,名词本身的类概念必须积淀到一定的量才能进入该构式;认知上是为了实现认知与表达的
经济性;非范畴化是名词与构式协调的认知方式。
类比是构式功能扩展的重要手段。
本研究进
一步表明,句法形式脱离语义与认知动因是很难获得完满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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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法—语义接口研究概述摘要:当前自然语言处理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是探寻基于理解的自然语言处理模式,要实现这一目的,必然要从句法和语义的关系出发,分析研究表层句法形式和深层语义结构的联接规律。
由于研究者对句法与语义关系认识的不同,形成了句法—语义接口研究两个不同的理论——投射理论和构式理论,本文尝试对这两个理论进行简要介绍和评析。
关键字:句法—语义接口投射理论构式理论当前自然语言处理的一个重要研究方向是探寻基于理解的自然语言处理模式,要实现这一目的,必然要从句法和语义的关系出发,分析研究表层句法形式和深层语义结构的联接规律。
由于研究者对句法与语义关系认识的不同,由此导致了不同的研究角度,从而形成了句法—语义接口研究两个不同的理论——投射理论和构式理论,下面本文将对这两个理论作以简要介绍和评析。
一、投射理论投射理论从词汇语义角度研究句法与语义的关系,这里的词汇语义具体是指动词的语义。
这一理论的研究者认为,句法形式由主要动词决定,动词的句法表现是主要动词语义投射的结果(Grimshaw 1990, Levin and Rappaport 1995, Pinker 1989)。
从这一观点出发,学者们分别对以下三个问题进行了研究:1)动词语义的哪些方面与句法相关;2)如何表征动词与句法相关的那部分意义;3)从词汇语义到句法的映射规则系统的本质是什么。
针对第一个问题,Grimshaw(1993) 提出了语义结构和语义内容两个概念,词汇意义中在句法层面表现活跃的那部分被称为“语义结构”,词汇意义在句法上表现不活跃的那部分则被称作为“语义内容”。
Levin and Rappaport(1995, 1998)将前者称为“语义变量”,后者称为“语义常量”。
虽然所用标签不同,但在将动词语义分为两个部分,甄别和句法形态相关的那部分语义从而认识语义和句法之间的联系这一点上认识是相同的。
由于对决定句法的语义因素的认识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在对这部分语义因素的表征中,所以,关于学者对第一个问题的认识,可以归结到其对第二个问题的处理中。
对于如何表征动词和句法相关的那部分意义,这方面的研究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采用“语义角色表”,另一类采用“谓词分解”。
“语义角色表”是最早提出也是最为人们所熟悉的表征方法,其基本概念是列出和动词论元相对应的事件参与者的语义角色类型。
在语义角色表中,动词语义和句法相关的部分体现为一系列的语义角色。
通常认为语义角色主要有施事(agent)、受事(patient)、客体(theme)、经验者(experiencer)、受益者(beneficiary)、工具(instrument)、处所(location)、目标(goal)、来源(source)等。
每个动词都和一定的语义角色表(又称格框架、题元栅)相联系,如动词put必须与表示施事、客体和处所角色的三个论元相联系,其语义角色表为:put: <Agent, Theme, Location>。
语义角色表是描述论元语义特征和句法位置之间联系的十分有用的工具,但这种描写工具同时也存在很多缺陷,例如我们无法确定语义角色应该细分到何种程度,没有可靠地测试方法来确定具体论元担负何种语义角色,无法解释语义角色和论元实现之间的联系等等。
同时语义角色表还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无法解释语义角色的共现问题。
为解决这一问题,一些学者提出“谓词分解”的方法,将动词的意义(而不是语义角色)进行分解,使得语义角色仅仅作为动词语义表征结构的派生概念出现。
这种表征方式具有内部结构性,论元共现的限制可以从语义结构中的得到解释。
谓词语义分解这一方法在Dowty(1979)、Jackendoff(1990)、Levin and Rappaport(1998)等的研究工作中都有很大发展,其中Levin and Rappaport的语义分解法在表征动词意义的内部结构方面有非常广泛的影响。
动词是对外部世界发生事件的特点的词汇化和概念化,因此,这种词汇语义表征又称为事件结构表征。
这种事件结构表征主要包括两个部分动词的词根意义和动词的结构意义。
动词的词根意义以常量的形式出现,词根按照本体类型的不同可以表示活动的方式、工具、地点和状态等。
动词的结构意义由ACT, CAUSE, BECOME, STATE等基本谓词和谓词的论元构成的词汇语义模板(也称事件结构模板)来体现。
动词词汇语义结构和属于本体类型的词根的结合就是动词语义和句法相关的子系统。
如动词dry的事件结构表征为:dry: [[x ACT] CAUSE[BECOME[y<DRY>]]], 其中尖括号内是词根意义。
关于动词语义向句法投射的问题最初的研究比较笼统,例如Perlmutter and Postal(1984) 在关系语法框架内提出的普遍联系假设(Universal Alignment Hypothesis, 简称UAH)。
这一假设的核心观点是:语言中存在一些制约论元实现的普遍原则,这些原则针对的不是个别动词而是语义上属于同类的动词,在语义上相似的动词在句法实现上也会表现出相似性。
普遍联系假设只是指出从动词意义可以预测名词短语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说明这种“联接”或“映射”到底是如何进行的。
之后随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语言学家针对词汇语义和句法之间的映射关系又提出了诸多理论。
比较一致的看法是词汇语义的某些方面在句法结构中得到了保存,关于这种保存关系一种主要的观点是“显著性保存限制”,这种观点认为语义的层级关系在句法的层级关系中得到了体现。
显著性保存限制能够解决论元实现中的语境依赖性问题。
语境依赖性指的是一个论元的句法实现取决于它的语义角色和句子中其它论元语义角色的相对显著性。
一个语义角色在句法上实现为怎样的角色跟句子中其它论元的语义角色类型以及它们在语义层级中的显著性有直接关系。
由于“语境依赖性”涉及具体论元的语义角色之间的关系,因此体现“语境依赖性”的语义阶层也就因描述的具体现象不同而表现出差异。
如在什么样的语义角色可以实现为主语的问题上,Fillmore按照语义显著性,提出“施事>工具>受事/客体”这一语义层级,即在具体的主语选择中,如果有施事,施事就成为主语,如John opened the door with a chisel(约翰用凿子凿开了门)中的John;如果没有施事有工具,那么工具成为主语,如The chisel opened the door (凿子凿开了门)中的the chisel;如果既没有施事也没有工具,受事/客体就成为主语,如The door opened(门打开了)中的the door。
二、构式理论前面我们谈到,投射理论的核心观点是动词语义对句法形态具有决定作用。
而事实上一个动词可以出现在不同的句子结构中即具有多重论元实现,如动词slice(切片)可以出现在以下多种句法结构中:1)He sliced the bread.(他切了那块面包。
)(及物)2)He sliced the carrots into the salad.(他把萝卜切到色拉里面。
)(使动)3)He sliced Pat a piece of pie. (他给帕特切了一块馅饼。
)(双宾)4)He sliced the box open.(他切开了盒子。
)(结果)根据投射理论的假设即动词论元实现是动词语义投射的结果,上述动词的多重论元实现必须和多重词汇语义表征相联系,也就是我们得假设和多重论元实现相联系的动词(如上面的动词slice)是多义词。
这样的假设带来的一个后果是,由于多重论元实现现象的普遍性,我们就只能假设词库中包含了大量的多义动词,在这一过程中我们不得不强加给动词很多意义,于是就会导致,一方面动词的部分意义可能牵强附会,另一方面对于该理论本身来讲这样做是非常不经济的。
针对多重论元实现的问题,一些研究者尝试从另外的角度寻找答案。
如Goldberg认为,论元结构的形式与意义在很大程度上不能归结于动词的意义,也不能归结于动词意义和句子其它部分意义的组合,而应该从论元结构的整体形式和意义之间存在的系统对应关系中去寻找答案。
由此,Goldberg提出,投射理论假定的动词的“多重意义”实际上是论元结构形式即句法形式赋予的。
为了更好地体现和揭示论元结构形式和意义之间的联系,Goldberg(1995)提出了“构式”这一概念。
所谓构式,是指语言中相对固定形式与意义的结合体。
从广义上来说,任何的语言表达形式,只要它的形式或意义的某个方面严格地说不能从其组成部分推知的都属于构式。
和词汇一样,构式也是形式和意义对应的实体,例如双宾构式的形式为:主语+动词+宾语1+宾语2,意义为:X使Y得到Z,例句:She baked him a cake.(她烤了一个蛋糕给他。
);结果构式的形式为:主语+动词+宾语+补语,意义为:X使Y得到Z,例句:He kissed her unconscious.(他将她吻得失去了知觉。
)。
可以看到,第一个例句具有鲜明的“转移”意义,但句中动词“bake(烘烤)”本身并不包含这一语义成分,而正是双宾构式赋予了句法形式以“转移”的意义即:X使Y得到Z;第二个例句中的“结果”意义也不是句中动词“kiss”本身所具有的,而是来自结果构式。
由此,构式语法认为句法结构本身可以像词一样表示某种独立的意义,这种意义独立于动词的意义存在;论元结构及其句法实现并不是动词语义的直接投射,而是动词意义和构式意义相互作用的结果。
和动词一样,构式也要求自己的语义角色,构式的语义角色被称为论元角色。
论元角色大致和传统的语义角色相当,包括施事、受事、客体、工具、来源等,区别是Goldberg的论元角色是基于构式来定义的。
如双宾构式的论元角色有施事、客体和接受者,结果构式的论元角色有施事、客体和状态等。
Goldberg认为,在论元结构的形成过程中,动词与构式之间的互动主要指动词参与者角色和构式论元角色之间的互相融合。
这种融合必须遵循两条原则:第一条原则是语义连贯原则即只有在语义上相容的角色才能进行融合,如和“踢”相联系的参与者角色之一是“踢者”,因为“踢者”可以看作施事角色的一个实例,所以可以和双宾构式中的施事角色融合;第二条原则是对应原则即每一个被动词勾勒的参与者角色(即必须得到句法实现的参与者角色)都必须和被相应构式所勾勒的论元角色(即和直接语法关系相联系的论元角色)相融合,未被勾勒的动词参与者角色可以和被相应构式所勾勒的论元角色相融合。
如动词mail有三个参与者角色:寄信人、信件和收信人,根据语义连贯原则,这三个参与者角色可以和双宾构式中的施事、受事和接受者融合。
但mail只有两个被勾勒的参与者角色:寄信者和信件,如“John mailed a letter. (约翰寄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