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产业链的内涵_类型及其区域经济效应_李杰义

理论与改革2009·5

一、农业产业链内涵：简要的文献综述

在国外，深入研究产业链或者与本文

研究有关的农业产业链文章很少,与国内农业产业链类似的研究是对农业企业一体化经营问题的研究。而在国内，学者长期以来注重的是农业产业化理论的研究，而对农业产业链的研究却很少。其中，1990—1993年间，华南热带农业大学傅国华最早研究了农业产业链问题[1]。较多的学者与刘志杰（1998年）持有相同观点，认为农业产业链就是农业产业化[2]。王祥瑞（2002）认为传统农业产业链过窄过短大大限制了农业自身获利的空间，必须将产业链不断拓宽和延伸，使农业增效，农民增收[3]。龚勤林（2004）认为，产业链构建一方面是产业链的区域内接通，另一方面是产业链的区域间延伸[4]，同时，他探讨了构建产业链对于城乡统筹和区域统筹的意义。赵绪福（2006）分析了农业产业链优化的具体内涵、内容与途径[5]。综上所述，笔者认为，现代大农业的理念是文章论述的涉农产业链的基本内涵，农业产业链是指与农业初级产品生产具有产业关联关系的产业网络结构系统，是涉农各个领域产业经济活动客观发生的经济技术联系的形式，是构建“以工促农、以城带乡”机制的具体途径和重要纽带。

（浙江师范大学浙江金华321004）农业产业链的内涵、类型及其区域经济效应■李杰义

【摘要】农业产业链存在于涉农产业网中，通过对涉农产业网内部若干条重要的农业产业链的分析可以揭示涉农产业网的基本特征。现实中的农业产业链是自组织型农业产业链与他组织型农业产业链二者的结合。农业产业链延展于城市、城郊和乡村地区，链接起服务业、加工制造业和农业三次产业，是构建“以工促农、以城带乡”机制的纽带。

【关键词】涉农产业网；农业产业链；自组织；以工促农；以城带乡【中图分类号】F06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7426[2009]05-0143-04

作者简介：李杰义，男，湖南郴州人,浙江师范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副教授，管理学博士，企业管理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产业链与

供应链管理。

·143·二、农业产业链内涵：运筹学的分析方法

任何产业总是和其他产业不断地发生着产品的、技术的、市场的联系，产业在空间上相互联系、相互渗透，在时间上顺序发展、有机衔接，从而形成多维立体网络[6]。农业也是如此，涉农产业体系内部诸产业部门之间的关联是一种相互依存、相互需求的立体网络联系，这种多维的涉农产业关联关系就是涉农产业网(Industrial

Web)。根据系统功能分解到结构的原理，涉农产业网可以分解成若干条农业产业链,而且，在涉农产业网中总是存在某一条或若干条相对更为重要的农业产业链，可以通过对涉农产业网内部若干条重要的农业产业链的分析来揭示涉农产业网的基本特征。从产业经济学观点看，涉农产业网中产业部门之间关系十分直观地表现为一种原料与产品的投入产出关系，可以根据其中诸多产业部门之间联系的大小，赋予一定的权重。权可以理解为产业部门之间的影响力系数。在这里，笔者拟将农业产业链就相对简单地理解为农业产业附加价值（增值链）链，在图1和图2中，箭头上的数字表示附加价值的单位数值，如从猕猴桃种植到猕猴桃初加工环节的增加值为2个单位的附加价值量，则这两个环节间的数字为2。在上述假设条件下，我们就能从产业多维网络抽象为产业平面网络，进而借助现代网络技术和运筹学方法可以较寻找出某一特定农业产业网中起着显著支撑作用的特定农业产业链。根据前面叙述，当对其赋权为附加价值，则找出的某一条(或两条及以上)关键路线(CP)就是产业网中附加价值综合最佳的特定农业产业附加价值链。

图1简化的猕猴桃加工/销售产业网中的增加值分布示意图

在这一例图中，因为猕猴桃种植———猕猴桃初加工———维生素制药———药品销售———药品消费路线上显然附加价值总额最大，它便是产业网中的关键链，抓

住这条链，就抓住了猕猴桃加工/销售产业网的关键。从分析思维角度说，也就实现了从分析涉农产业网到分析农业产业链的飞跃，通过对涉农产业网中重要农业产业链内涵的分析可以揭示涉农产业网的基本特征。农业产业链的概念建立在现代意义大农业演进的基础上，在其主线上的各个环节都与许多其他涉农产业相关联，而农业科技、农业信息和标准化等基本要素又影响农业产业链的始终，最终形成了一个以农业生产为主线的网状分布。图2从简化产业网中抽取的关键产业链三、农业产业链的基本类型：自组织理论的视角农业产业链是一种以内力驱动为主的自组织系统，成员间的非线性竞合作用是其构建与演化的基本过程与主要形式之一，外部环境只是输入“负熵流”的必要条件。但在实践中，他组织对产业链的驱动作用也不容忽视，对于具有弱质性的农业产业链更是如此。农业产业链的区域构建应遵循产业（企业）自身的发展规律或市场机制的运行要求，产业要素的流动、产业发展的方向以及产业链环节的组合与调整等应交由市场（自组织动力）来主导，地方政府（他组织动力）的推动不应突破这一基本原则。（一）自组织动力机制与自组织型农业产业链农业产业链系统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按自组织理论的要求，也只有开放才能不断地与系统(或子系统)外部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科技、人才等的交换，才能走向有序，使整体与局部效益同步走向最佳。市场机制是农业产业链系统的一种基本的自组织机制，这种机制是由劳动分工协作和降低成本的动力所驱动。（1）劳动分工与协作。劳动分工在地域上的表现就是劳动地域分工，劳动分工是农业产业链构建的基本动力。农业产业链实质上是涉农产业价值链或供应链构建在大农业领域中的一种表现，在比较优势原理的支持下，城乡能够而且愿意只发展自身有优势的产业，加入专业化分工的行列，促进农业产业链的区域延伸。分工与协作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分工导致的农业产业链延伸势必引起农业产业链在区域上的整合[7]，协调经济是农业产业链区域整合的内在动力。（2）降低成本。农业产业链是由诸多企业及其构成的行业部门等共同组成的，其效益也必须由这些组成成分的最佳效益来实现。农业产业链是其中主体基于生存与发展动机而自发采取行动的结果。农业产业链内的每一个成员企业都是自发、自主地寻找合作者，它们依次链接与构建，相互竞争与协同，共同构成完整的农业产业链。一旦出现“涨落”触发，如市场或技术方面出现较大变动、外部地区和企业作为新成员加入进来或者内部成员退出组织、出现突发事故等状态偏离现象，农业产业链系统内部将自发做出反应。成员企业会依据所获得的信息对形势进行评估，从而做出对自身有利的决策，进而调整彼此之间的链接关系。通过成员之间复杂的非线性竞合互动，个别的“涨落”被放大为系统整体的行为，使系统运行进入新的有序状态，因此，有必要给予农业产业链系统发展运动的自主性(自组织)。综上所述，分工协作和降低成本就是一种基本的自组织机制，在市场机制作用下形成的农业产业链称之为自组织型的农业产业链。例如花卉、水果等特色农产品产业链，其节点成员的联系与交往基本上以追逐利润最大化为目标，其交易行为基本上出于商业目的，属于自组织型的农业产业链。自组织型农业产业链又可分为效率敏感型农业产业链与市场敏感型农业产业链。粮油、蔬菜等日常需求大众化的功能型产品对应的最佳供应链管理模式为效率敏感型农业供应链，保健食品、珍稀农产品等创新型产品对应的最佳供应链管理模式则为市场敏感型农业产业链。功能型产品和创新型产品供应链优化目标不同，相应的构建策略也不同，前者侧重于成本和质量；而后者侧重于速度、柔性和质量。在特定情况下，功能型产品与创新型产品可以相互转化，并带动对应最佳供应链管理模式的转化。（二）他组织动力机制与他组织型农业产业链大区域内的农业产业链可以分解为许多区域或涉农产业子系统，也可以分解为诸多涉农企业和农户，它们都是大区域

区域经济研究DEVELOTMENTOFACADEMICOVERVIEW

·144·理论与改革2009·5

农业产业链中不同层次上的“系统”。构建高效有序的农业经济网络系统所带来的“新集体生产力效应”，即“合力效应”，是局部区域农业产业链无法比拟的[8]。城乡各区域依据“区域特色资源”而建立起来的所谓“特色产业部门”表现出其相对封闭性，在城乡开放系统条件下，应该说，这些具有“区域特色”的产业部门未必就真正具有区域特色，基于其上的涉农产业部门也就未必具有真正的区域特色。因此，规模经济规律客观地要求各地区在开放视野内审视区域优势资源和优势涉农产业部门，从而重新整合该涉农产业部门的空间布局，这种动力主要表现为在消除工农差距（“剪刀差”）和突破城乡区域壁垒等方面。政府、高层次产业经济系统或区域经济系统等的作用机制就是一种他组织机制，在这种机制作用下形成的农业产业链可称之为他组织型的农业产业链。主要表现为政府的农业政策和产业政策，政府通过农业政策或产业政策干预产业链内的产业组织，以实现农业发展目标。有效的农业政策能促进农业产业链快速形成，并使各环节之间协调发展。例如粮食、棉花等农产品产业链，事关国计民生，因此，各收储加工流通主体在准入资格、信贷、价格制订等方面受到政府政策及宏观调控的影响，不具有完全的自主性，这种农业产业链就属于他组织型农业产业链。（三）自组织与他组织合力机制与区域农业产业链社会系统的各个层次中都包含着自组织与他组织，它们是辨证的统一，没有绝对的自组织，也没有绝对的他组织。现实中的农业产业链必然是自组织与他组织动力共同作用的结果，对于具有弱质性的农业产业链更是如此。基于内在技术经济联系构建起来的农业产业链，链中各企业才能产生了协同效应。如果区域间的某些涉农产业并不具有内在的、必然的技术经济联系，将一些与农业毫无关联的第二、三产业纳入到农业产业链中是没意义的。因此，在构建农业产业链时，有必要建立自组织和他组织之间的合作与合成，通过他组织使自组织的效果更佳，并由自组织和他组织共同促进农业产业链协同发展。笔者认为，在构建产业链中各主体在追求整链利益增加的同时，存在着追求各自利益都增加的根本动机；并认为涉农工业在满足自身利益增加的同时，通过构建农业产业链实现对“三农”的贡献和农民增收。需要指出的是，自组织与他组织可以相互转变，当自组织转变为他组织时，外力就变成了序参量。例如，一些国有的粮食企业或农场在完成国家计划后，可商业化经营，此时，他组织型农业产业链转化为自组织型农业产业链。当然基于政治、战备等方面的需要，一些商业性农业供应链可能会由于政府介入而转变为他组织型农业产业链。根据自组织理论，大系统及子系统都应该让其包含的子系统或要素有充分的自主性(自组织)，必须避免政府和主管部门的行政性干预，要清除地区保护主义、城乡市场的行政性壁垒等。在农业产业链构建过程中，各个不同层次上的子系统，必须认识到自己在上一级的产业分工协作体系中所扮演的角色和所起的作用，并为整个大系统的协同运动提供最大的“序参量”。政府应遵循自组织规律，通过制订有利于整体协同与引导控制的区域政策、产业政策、投资政策、财税金融政策和制度等“控制参量”，从而促进区域农业产业链协同系统“自组织”的形成与顺利推进，保证区域农业产业链发展目标的最终实现。例如，政府对需求往往有较大的调控力量，政府可以通过税收、金融、财政等手段刺激或减少对某些农产品的需要[9]。四、农业产业链构建的经济效应：区域产业经济的战略视角自组织与他组织合力机制表明了企业经济规律与产业经济规律存在一致性[10]。农业产业链是围绕大农业体系的城市、城郊和乡村三种各有侧重的涉农经济活动在区域空间延伸与整合而形成农业产业链，农业产业链构建过程是工农间、城乡间涉农产业互动延伸与整合的过程。农业产业链在城乡交融空间上，延展于城市、城郊和乡村地区，集农副产品贸易、农产品加工和农业生产于一体，链接起服务业、加工制造业和农业三次产业，是联系我国城乡经济，是构建“以工促农、以城带乡”机制的具体途径和重要纽带。（一）产业经济效应：“以工促农”“以工促农（注：以工促农”、“以工带农”、“以工补农”、“工业反哺农业”三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本文忽略其差异性，将它们都理解为“以工促农”的基本内涵。）”就是以不损害涉农工商企业的利益为前提，以农业产业链为纽带和载体，通过工商企业的发展促进农业的发展。这是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可以实现工农互动与双赢，是较为典型的“帕累托”改进模式。从农业产业链的角度看，“以工促农”中“农”的环节就是传统农业，“工”的环节就是非农业部门。城市、城郊和乡村经济的协调、有序、互动发展，从产业经济学意义上讲则是城市、城郊和乡村三种各有侧重的产业经济活动通过地域空间的传递与中转形成相互呼应的农业产业链。它是乡村农业产业化向城市市场拓展产业活动的地域空间展现，更是中心城市经济活动向外围经济地域拓展的产业载体和依托。随着农业产业链环节的增加即链条的延伸，不仅促进农业增值，而且对国民经济中众多涉农领域的发展具有巨大作用和效能。如图3所示，横轴表示农业产业链各增值阶段（环节），纵轴表示价值的大小，产品价值线和产品成本线之间面积的大小表明各环节增值能力的大小[11]。因此，如果在生产阶段进行终端买卖，则价值增值小；通过延长产业链，到销售阶段再进行产品终端买卖，增值率高，或者同时在各阶段进行中端和终端买卖，农产品的价值从长度和宽度上进行增值。这说明，随着农业产业链的延伸，农业产业链的价值增值量呈现递增的趋势。反过来，这种价值增值量的递增趋势，也将促进农业产业链的不断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