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地上的少年时光

黄土地上的少年时光 第一节初来乍到 千里迢迢，一路颠簸，玉乘着火车，来到关里，这黄土地是父母的故乡。上车时依然是冰天雪地，下车时却是绿意盎然，一派春天的景色。面对陌生的环境，玉没有丝毫恐惧，有的是无限的新奇。 妈妈：“玉，快叫啊，这是爷爷，这是奶奶。” “妈妈，这是什么呀？”玉指着铁笼里的大耳朵动物问。 “咳，咳，是兔子。” “好可爱呀。我想起来了，爸爸打猎时打过的，肉可香了。妈妈，我要吃兔子肉，我要吃兔子肉„„” “喂大了，喂胖了，再吃！”奶奶递给玉一把青草，“这小子，性子一点没变，长这么大了，还这么好吃，我在东北那会儿不就这样。”奶奶颤巍巍的到屋里，拿出一大把葡萄干，塞到玉的兜里，“还记得我不？” “记得，记得，你是小脚奶奶，我把你的拐杖敲掉龙头，当金箍棒耍来着。” “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干的好事！”奶奶作势欲打，玉早跑到一边捡梧桐花去了。 “三棵大树，开满白花，洒了一地，三个圆盘。转啊转，转啊转，吹喇叭„„” 经过大爷介绍，玉到村里的小学继续读书，在这里，他认识了很多新朋友。 堂弟会：“你从哪里来的？”“东北黑龙江。” 豹：“哈哈，原来是个小蛮子。”“不对，不对，‘南蛮子北侉子’，我在北，你在南，你才是个蛮子呢。” 龙：“我也是从东北来的。”“大家平时玩什么呀？” 科：“打架！”“哇！哇！可我不会打架。” 同学们哄笑，杜走上前推倒玉，玉马上跳起来叫喊，不知道被什么刺到屁股了，早知就不该脱掉棉裤的。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玉生气了，跑上前一把推倒杜，骑在他身上，小拳头又捶又打。 堂兄兵：“得，这不学会打架了！” 第二节山羊、蛇、蝙蝠 玉发现新家和东北很不同：有瓦房、楼房，就是没有土屋；房里只有床，没有炕；生灵比较少，并且没有人家放着养；房多墙高院子小，连一个喊嗓子的地方都没有。没有马车牛车，没有猪闲逛狗挡道，也没有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到处捉虫子，路上除了人还是人，挤啊！不过这里树倒是很多，什么种类的都有，不像东北只有杨树，那么单调。这不，一条街的槐树都开花了，浓浓的甜香，随暖风袭来，阵阵令人沉醉。从小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哥哥——伟，拿着竹竿，给玉打槐花解馋。慢慢熟悉环境，玉开始不安分了，到处调皮捣蛋。 奶奶：“伟，去割些草来喂兔子，顺便带你弟弟出去玩会。” 伟：“好咧，我去叫上垒，他说下午要去放羊的。” 伟拿着篮子和镰刀，垒牵着白色的山羊，玉跟在后面蹦蹦跳跳，东张西望，三人走在田间小路上，两旁是麦苗青青。地里没有几棵树，视野开阔，身后的村子已经掩映在茂密的枝叶里。伟说东北角那个大圆烟囱是村里的砖厂，后面有两个苹果园，再往北就是北河了。垒家的山羊，胡子一大把，还长着两个尖尖角，却是只母羊。皮球似的大圆肚子下面，吊着两个大羊奶，跟奶牛似的，走起路来就摇啊、晃啊，它也不嫌累赘，还不停的和垒拔河。 垒：“嗨，伟，我说这羊怎么总想顶你弟弟？” 伟：“噢？他刚才偷着挤羊奶来着。” “够不着，气死你。够不着，气死你„„”正在扑蝴蝶的玉，不时对着山羊做鬼脸。 河边野草丛丛，垒把山羊拴到一棵杨树上，然后帮伟割草，玉跳来跳去，到河边捧蝌蚪，在草丛里面抓虫子。忽然，一条一米多长的青蛇，从不远处耀武扬威的爬过。垒大喊大叫，山羊吓得跳进了河。 玉：“能吃吗，能吃吗？” 垒：“噢？噢！当然能吃，再也没有比长虫肉（本地方言）更好吃的了。” 美味给了玉无限的勇气，他抢过伟手里的镰刀，飞奔向前。那倒霉的蛇，刚刚昂起头吐出红信子示威，就被玉抡起镰刀打在七寸上，一命呜呼。玉又学着东北大人杀猪模样，把蛇开膛破肚，剥得只剩下一条精肉，直把伟和垒看得目瞪口呆。 垒：“伟，你弟弟真是太猛了，猛啊！” 伟：“你才知道啊？” 三人找来干柴烧烤蛇肉，然后用镰刀分开，你一块，我一块，吃得津津有味。 垒：“太香了，跟鸡肉似的。” 伟：“再放些盐就更美味了。” “留下一点，回家给奶奶吃，我就说是鸡肉，嘿嘿。”玉坏坏的笑。 玉：“哥，天上飞的黑乎乎的丑东西，都是什么呀？” 伟：“蝙蝠。” 玉：“这就是蝙蝠啊，能吃吗？” 伟眨眨眼，“能吃！”“怎么吃？”“油炸。”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玉拿着锤子敲敲打打，身边放着长竹竿、粗铁丝、化肥袋子。 奶奶：“玉啊，你又再鼓捣啥呢？” 玉凑到奶奶耳边小声说，“保密。” 第二天，玉跑到伟面前，从背后伸出两只小手，每只手里拎着一个蝙蝠，“哥，哥，给我炸蝙蝠吃吧。”那两只蝙蝠蔫蔫巴巴，显然已经被虐待得没力气挣扎了。 伟：“我得妈呀！你是怎么逮到的？” 第三节金蝉脱壳 彩色啄木，兢兢行医；林中布谷，声声清幽；槐花刚刚凋谢，空气中又弥漫着另一种似松清香，会说那是白开夜合树的味道．大人们日以继夜的忙碌着，播种收割，玉也要考试了，每天早早赶到校园晨读． 玉：“杜，树上爬的那是什么虫子呀？” “运气，运气！”杜跑上前，把虫子抓在手里，“这家伙一定是个懒虫，昨天晚上睡过了头，今天早晨才想起来变化，你不认识介了龟（按音书写，蝉的幼虫，这是本地方言。各地的叫法都不同，用百度一搜一大堆，河南叫马地了，北京叫知了猴，西宁叫秋声儿，周口叫爬扎等等，还有叫老牛的，大家感兴趣的话凑一凑。）？不是吧，东北没有吗？”“没有。” “这是幼虫，它从地下爬出来，脱了皮就变成蝉了。就是整天在树上叫，越热越叫的那种。还有毒了，个子很小；还有知了，叫得挺好听，只是数目很少。”杜一边向玉卖弄，一边用手指逗那个幼蝉玩。这金黄色的家伙长得挺别扭，六条腿，尖尖的肚子，没有嘴却有一只长长的吸管，杜一吓唬，它就举起两个大钳子激烈反抗。 玉：“原来这就是蝉呀。能吃吗？” 杜：“你不问我还真忘记说。油炸介了龟，天下最美味。要是不上课，我这就回家，让妈妈煎着吃。哎哟，我都流口水了。”“真的？真的？” 杜：“那是当然。看到树周围的圆洞没有？每天下午拿着小铲挖这样的洞抓，晚上就用手电找树上。快看，快看，树叉那儿有个变好的介了龟！飞走了，飞走了，哎，只是下一层皮。” 杜很大方的把幼蝉送给玉，说是让他观看脱皮过程，长长见识。下课后，杜跑到玉跟前，“变好了吗，变好了吗？哎哟，怎么成了个黑疙瘩？” “我看它变的时候特别累，就帮忙来着，没想到帮了倒忙。”玉不好意思的挠头皮，周围的同学都笑了。那个幼蝉，确实已经没有了皮衣，可是也少了四条小腿。它使劲扇动再也展不开的翅芽，似乎在控诉，又似乎在哭泣，委屈的幼蝉呀。 从这一天开始，玉大肆抓捕幼蝉。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管刮风还是下雨，玉一定找遍村子的街头巷尾。每天忙乎到晚上十点多，已经变成蝉的也不会放过，连晚饭顾不上吃。一天也就抓了几十个，玉却乐此不疲。拿回家，洗掉幼蝉身上的泥土，用盐腌上，第二天就缠着妈妈或者哥哥煎了吃。虽然玉吃了绝大部分，可是他的胃口仍然难以满足。 玉：“哎，要是咱村里有个大树林该多好，我听说人家那里一次能抓几百个呢。” “太迷了，术迷了！”妈妈如是评价，一边说，一边吃着玉抓来的幼蝉。 第四节洗澡捕鱼 夏日炎炎，村北小河成了玉的乐园。这河东起山区，西至微湖，平日里河水清浅，水流潺潺，不时几尾黑脊游鱼往来其间。几个光屁股小孩，在桥头跳水潜水，玉很快成为其中一员，并和会、虎二人结成死党。东边是茂密的草，西边是繁盛的林，那里面究竟藏着多少秘密？玉、会、虎三人鼓起勇气，梯次前进，不断探索。 虎：“蛤蟆啊！”会：“水蛇啊！”玉：“蚂蟥呀！” 虽然有很多恐惧，但是寻觅的过程，本身就非常快乐，何况还有许多收获的欣喜。狗刨和抓鱼的技术日益精湛自不必说，整个暑假家里都能吃上鲜鱼，就连做解剖实验也有了丰富的材料。什么泥鳅、草鱼、鲤鱼基本是手到擒来，鲇鱼、乌鱼、鳝鱼也有不少，甚至还有甲鱼。最多的一次，六七个孩子竟然抓了二、三十斤鱼，装了满满一水桶，是水桶呀！玉拍着肚皮当大鼓，会扬着鸡鸡乱撒尿，虎晃着屁股哼动画片的主题曲，大家一起唱，“我们是高手，我们是高手„„”三人因此成了村里的名人，附近的小孩都到玉家玩耍，一时门庭若市，就像在东北那样，玉家再次变成孩子窝。 玉他们深深爱上了小河，天热时自然是去洗澡抓鱼，天凉时就在岸边打闹溜狗，汛期来时，他们还要去钓虾。用缝衣针自制了钩子，本来是想钓鱼的，谁知鱼儿太精明，只有那些寸长的大白虾，从来不害怕。为了吃上一块蚯蚓肉，它们用大钳子紧紧抓住钩子，即使被拉出水面也不松开——原来和玉一样都是馋猫呀。 虎：“这些大虾好勇敢啊！”“笨！”“傻！”玉、会二人嗤之以鼻。 等到冬天下雪的时候，三人还是要去北河的。踏雪无痕的轻功没有练出来，他们就改行当福尔摩斯——到处追查野兔的踪迹，搜索的过程真是有无穷的乐趣。 “都疯了，都疯了！”奶奶很不理解，可惜她管束不了这群顽皮的小鬼了。 尾节侍花弄草 玉该上高中了，曾经的玩伴各奔东西，“真不想长大呀。”玉感叹。北河被污染了，连癞蛤蟆都没有剩下，玉深深的诅咒那些排污的企业。一时的寂寞和愤怒过后，玉很快找到新的乐趣，他把院东的空地全部开垦出来栽花种草。 “大山，你姐姐还有指甲桃的种子吗？帮我要点。” “青，你爷爷家的满天星，给我拔两棵来行不？” “小成，你家这么多仙人掌和仙人球啊，给我两个吧。” “鹏，这来不涛（本地方言，按音书写，未搜索到相关网页，还请大家告知）真能吃吗？那给我些种子吧。” “大娘，大娘，你家的月季、菊花、一串红可真好看呀——” „„ 玉四处讨要种子，然后开始辛勤“耕作”。松土，播种，插秧，浇水，施肥，遮阳，赶兔子——这些兔崽太不领玉疼它们的情。直惹得妈妈抱怨连连，“干活从来没这么勤快过。”玉的热火朝天，很快感染了伟，他向朋友要的苹果树苗、桃树苗也栽到花园里。一时之间，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