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著国语文法》读书笔记

《新著国语文法》读书笔记 最近读了黎锦熙先生的《新著国语文法》，收获颇多。这本书是商务印书馆于1992年9月出版第一版、2000年6月北京第三次印刷的汉语语法丛书。据作者自己交代，这本书的底稿子拟成于1921年，是由四年来教授、讨论、研究等等工作积累而成的。黎锦熙先生为此书分别作了原序（1924）、订正新著国语文法新序（1933）、今序（1951），可见作者进行汉语语法研究的时的谨慎态度和对向中国当代青少年传授国语文法知识工作的重视。 正如黎锦熙先生自己所说的“本书曾用作师范大学国文学系底讲义，但也曾用作初级中学一年级底教本”，这是一本颇具教材性质的书，虽说丛琳老师并不提倡我们写教材类书刊的读书笔记，但通过阅读《新著国语文法》我了解到了黎锦熙先生关于国语文法的不同讲解形式与方法。本书去除书序和附录一共有十七章节，由于时间、课程进度以及个人消化吸收程度等原因我只浅略地阅读到了第九章，分别是绪论、词类的区分和定义、单句的成分和图解、实体词的七位（变式的句法）、主要成分的省略（并短语）、名词、代名词、动词、形容词细目。虽说并没有通读全书，但已受益匪浅，以下是我的几点读书心得与体验。 黎锦熙先生首先在绪论中提到了“句本位”的文法。修习文法讲求“先理会综合的宏纲（句子），再从事于分析的细目（词类）。不但‘宏纲具举’而后能‘细目毕张’，并且词类底区分，有些要由词类在句中的功用而决定。”他还将分析“句本位”文法的作用概括为三点：“（一）句子是语言的单位，可以发现一种语言的普通规则； （二）可以作学习或翻译他种语言的帮助； （三）帮助心的陶冶，进行句子的逻辑分析，从表象（句子）去研究思想。即研习一种思维术，学会如何去思想。”【引论Ｐ2】 在我看来，对于开国语文法这门课程的重要程度是无可厚非的，一方面我们对国语的文法规律感到不甚了解甚至是一塌糊涂；另一方面，新式的诗句、欧化的语体文、流行歌词、网络新语以及对文言句式的“恶搞”等等与国语文法使用规范相违背的现象层出不穷，这样就使得当代青少年们头脑不清言辞纷乱，一旦要求讲解新旧的异同、优劣的比较或者变迁的经过、取舍的准绳，大都“语无伦次”，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另外，对于我们语言学专业，特别是对外汉语的学生来说，汉语语法课就更是一门必开的课程了。若是本身对本国国语的使用规范都一知半解，那么以后走上教学岗位如何教授外国汉语文化爱好者呢？更谈何传播中国文化呢？ 黎锦熙先生还详细解说了进行“句本位”分析的方法——图解法。“画图析句，或主或从，关系明确；何位何职，功用了然。”我觉得图解法真的不失为一种分析句子的好方法，科学研究证明，图像更容易被人脑接受，储存的时间也更久，首先图解法便于我们记忆；同时这可以培养我们进行逻辑分析的能力；而且进行图解分析需要用心、用脑、动手，使我们获得更为全面的锻炼。本书对大量的句子语例使用了图解分析法，但羞愧的是我现在仍不能自行用图解法进行语例分析特别是对于复杂的长难句，目前也只不过可以对书中的理论知识点和已有的图解进行研读与理解罢了，这算是我对于阅读这本书的最大的失败之处吧！ 书中提到了字与词的区别：“词是说话的时候表示思想中一个观念的语词。”我觉得这种解释相比葛本仪的“词是可以独立使用的音义结合体” 更容易理解记忆，“说话”表示一定发声，“观念”表示一定存在某种意义，浅显易懂。同时语与句的区别也非常精妙：“就一种事物述说它的动作，或情形或性质种类，能够表示思想中一个完全意思的，叫句子。比如‘水流’就是一个句子。”但是我有一点不能完全理解的是到底什么样才叫做“表示思想中一个完全意思”呢？难道“日落西山”也是一个句子？感觉这里讲得有点模糊了。 接下来讲到词类划分。与邵敬敏先生不同的是，黎锦熙先生将词类根据人们意识中反映的对象即实体、作用、性态三个方面把词划分为实体词（名词、代名词）；述说词（动词）；区别词（形容词、副词），同时还有充当联络媒介的关系词（介词、连词）；表示说话人的意趣、情感或态度的情态词（助词、叹词）。然而，黎锦熙先生将情态词解析为： “助词 是用来帮助词和语句，以表示说话时之神情、态度的词。这种词的本身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代替一种符号的作用罢了。 叹词 是用来表示说话时一种表情的声音。常独立，不必附属于词和语句；以传声为主，本身也没有什么意思。” 【引论Ｐ3】 我认为这样的解释应该受到批判，照这种解释方法，助词和叹词根本就没什么大的不同嘛，它们之间的区别点没有明确的指出！ 接下来讲到了“同动词”、“内动词”、“外动词”这几个新概念，这也是一种动词的划分方法，但是我觉得三者并不是完全割离的类别，比如内动词的划分标准——动作的影响只是凝聚自身，似乎有点模糊，不大容易与同动词和外动词区分掌握。 这里提到一种关于外动词“主语+述语（谓语）+宾语”，宾语后还要带补足语结构的条件： “（1）表示使令、请托或劝告等意思，而宾语因为接受了主语的这种动作，便须发生一种相应的动作即主语所使令所请托的事情作为补足语； （2）表明宾语因受了述语（外动词）的影响而起的一种变化； （3）表示情意作用的外动词有时只射及宾语一部分的属性，因此必须加一个补足语意义才得完全。”【Ｐ25—27】这就清楚的解释了几种宾语之后必须加补足语的情况了。 关于补足语的总结我个人认为挺有意思的： “同动词 对于主语 玫瑰像火一样红； 我们到上海 内动词

外动词 对于宾语 他们给我一支笔” 【Ｐ27】 另外黎锦熙先生提到，“作介词用之‘的’字，一般文学界多根据宋人的语体文，改写为‘底’字；形容词语尾用‘的’字；副词语尾用‘地’字。”真心认为这种方法应该大力推广，这样就不会产生混淆各种“的”字用法的问题了。如“初级中学底学生不应该盲目地模仿外来的文化。” 接下来提到实体词的七位。“呼位”引起了我的注意。呼位在句子的形式上是离开句子而独立的，但是在说话的意义上是这句话的真正主语。“桂官！我且问你。”中“桂官”就是在呼位的名词。不过我无法理解作者在【Ｐ35注2】中所讲到的与“桂官，我昨天问过了。”的区别！ 再者，通过这本书我还注意到了“双宾语（正宾位【直接宾语】与次宾位【间接宾语】）”和“宾语+宾语补足语”之间的区别。 “我送 张先生 一本书 他请 我 喝茶” 次 正 宾 宾补 【Ｐ36】

另外，关于提宾，书中总结了三种方式： “（一）介词“把”（“将、拿、对于”也有这种作用）字有一种提宾的特别作用 （1）我“把”这本书读完了 我读完了这本书 （2）我“把”一本书送给张先生 我送张先生一本书 直宾 直宾 对外汉语教师可以利用这种方法教外国学生将宾语（或直接宾语）成分从“把”字句中正确提取出来。 （二）“连”字提宾法 我连这本书也读完了 （三）直接把宾语提前。” 【Ｐ37—40】 接下来讲到的“领位”也值得引起注意。领位的修饰性这一性质在语例中体现为“平民的生活”，照黎锦熙先生的说法“这些在领位的名词已经转成了纯粹的形容性”，也就是说它们的本质还是名词，只不过带有形容词的某些性质罢了。这样就可以解释课后练习Ｐ189中“勤劳智慧的中国人民正在以百倍的热情建设自己的家园”的“智慧”是名词而不是形容词的原因了。 而关于“同位”的概念我觉得同位的第二种情况“总分的同位”最有意思且最具争议。作者如此阐述： “‘王冕’‘天性’聪明：年纪不满二十岁，就把那天文、地理、经、史上的大学问无一不贯通。 看来首句『天性』是主语，『王冕』是领位；但断章取义则可，通览篇章，就不然了。因为下文全是叙述王冕的事实；这‘王冕’两字，不但是次句『贯通』的主语，并且是全篇的主人翁，如何可降列为附加语呢？所以‘王冕’要算是总提的主位，而‘天性’是属于他的一部分，就算是分解的同位了。” 【Ｐ39】 初看觉得这种说法颇具争议，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不无道理。就整一篇章来说“王冕”才是叙述的中心，若是单单认定“天性”作主语未免显得断章取义了。不过，分析的角度各有所异，总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有理有据便得了。 书中同位与领位的区别方法让我眼前一亮——同位绝不可用介词“的”字。也就是比如在语例“中国的首都（北京）是一个政治中心。”中的“中国”属于领位，“北京”属于同位，一目了然，清晰明了。 另外提到了“的”字的特别用法：省略被形容的实体词。 “来的人是谁？ 来的是谁？ 名词省略了“的”字便都兼有『代名词』的作用，一方面替代实体词，一方面仍旧联接上面的形容附加语（很可担忧“的”就是这些花都养不活。）。” 【Ｐ72】 读第一遍时我并不是省略 “人”而是省略了“的”字，变成了“来人是谁？”，读到后面才发现这属于不同的层面，涉及形容词和语尾“的”字。由于课堂上老师专门以问题的形式提到了什么时候要加“的”什么时候不加“的”，在这里，为了加深印象，我把黎锦熙先生的观点重新整理了一遍：（1）习惯上有熟词与非熟词；（2）以句子的整齐、调节、流利为标准；（3）一个形容词的附加成分太多，就要加；（4）看加不加“的”后意思是否改变。同时，罗列了两种往往要加“的”字的情况： “（1）名词用成了修饰性作定语 如‘平民的生活 贵族的文学’ （2）单纯的散动词用成形容性 如 ‘飞的禽 走的兽 来的人’” 【Ｐ121】 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就是逻辑主语的省略。存在一种句子从习惯上看大家都不觉得有所省略，但一进行理论分析才发现实际上主语已经悄悄被省略了，留下的只是“领位名词”。比如： “这酒太淡 这酒的味太淡 这棵枫树的叶子都红了 这棵枫树的叶子的颜色都红了 ”我认为中文母语者对这种说法太过于习惯了，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潜移默化的说话方式，一进行文法分析，反而一时不能辨别出来。相反，对于黎锦熙先生提出“习惯上也有应得留心的”语例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