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道德场的本质

试论道德场的本质易法建Ξ(湖南师范大学伦理学研究所,湖南长沙410081)

摘　要:道德场的本质在于,道德是一种场存在,道德场是道德情境中的诸因素相互作用的空间,道德主体是道德场所有场态物质中最根本、最活跃、最具能量的场态物质,道德场是心理场、情境场和社会场交互作用的产物。关键词:道德场;场态物质;心理场;情境场;社会场中图分类号:B85-0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6154(2005)06-0001-03

OntheAttributesofMoralField

YIFa-jian(EthicsResearchInstitiate,HunanNormalUniverisity,Changsha,Hunan,410081)

Abstract:Moralexistsintheformoffield.Moralfieldisaninteractivespaceandaresultoftheinteractionofpsychologyfield、situationfieldandsocietyfield.Moralsubjectisthebasicandthemostactive、energeticliteraturefieldinthemoralfield.Keywords:moralfield;literaturefield;psychologyfield;situationfield;societyfield

根据马克思主义原理和物理学的原理,笔者把自然科学的场论引入道德科学,把物理学中的场转化为道德场(moralfield),研究道德场的结构和行为规律,考察由于道德情境中的因子传递所引起的变化,并改造伦理学本身所固有的场论。为此,我们认为道德场和物理场是类似的。它是一种有实体的社会存在,是一种相互关系场,它和实物都是随着条件和时空因素变化而变化的。但是,道德场和物理场又是相区别的,作为反映社会意识形态之一的道德现象的道德场,又是一种精神现象,是主体意识才能认识、把握的空间,它和主体道德意识一样也是因人而异、不断变化发展的。道德场既是构成一定道德情境中的诸因素相互作用的产物,又是这些因素相互作用的空间。这一空间中包含着一定的道德情境中物质体系内部组成部分之间的相互作用,同时又包含着道德场物质体系与道德主体意识调控之间的相互作用。道德场既是作为客观存在的道德现象的一种特殊形态,又是作为精神现象的道德世界的一种相互作用的空间。道德场是构成一定道德情境的各因子之间在相互作用过程中因传递、交换其信息、能量、物质所产生的进而影响道德主体的道德选择和道德行为的一种道德特殊形态和空间[1]。道德既是社会场能量运作生成的一种社会物,

同时也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道德是由一定的社会经济关系决定的,表现为善恶对立的心理意识、原则规范和行为活动的总和[2]。它是人类现实生活中,由经济关系所规定的,用善意标准去评价,

依靠社会舆论、内心信念和传统习惯来维持的一类社会现象[3]。个体在一定的情境中进行道德选择,

必须综合考虑内外环境的多种因素,在践行道德之前统筹考虑多种可能、可行的方案,从而选择一种主体认为最符合自己的道德信念,能使自己的道德需要获得最大的满足,且能最有效地达到自己道德目的和使自己的道德行为具备最佳道德价值的行动方案。无论是个体道德选择的进行,还是个体道德行为的发生,都是个体在一定情境中,对主体所意识并能把握的内外诸因素进行分析、比较、综合、抽象、概括的结果。因此,个体的道德行为就是一种场行为,

从这一意义上说,个体道德的发生离不开道德场。如何正确地理解道德场?笔者认为应从以下方面来理解。(一)道德是一种场存在,道德场是道德情境中

的诸因素相互作用的空间道德场是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的道德存在的一种

Ξ收稿日期:2005-09-26

作者简介:易法建(1955-),男,湖南慈利人,湖南师范大学伦理学研究所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道德心理学和社会心理学。

2005年11月第30卷第6期湖南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ofHunanUniversityofArtsandScience(SocialScienceEdition)Nov.2005Vol.30No.6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特殊存在方式。在《道德场初论》一文中,我们已经论述过,道德生活(morallife)的关系性决定了道德是一种场道德,道德现象的联系性决定了道德现象是一种场现象,道德活动的实践性决定了道德行为是一种场行为,道德过程的转化性决定了道德过程是一种场过程[1]。道德客观地内含了场的特征,说明了道德是一种场存在。社会学家迪尔凯姆(E.Durkheim)在《社会学研究方法论》一书中曾经指出,任何事物都必须在一定的场中存在,一切社会过程的起源都必须从这种场的结构中去寻找。迪尔凯姆认为场是所有事物发生的起源,自然界是如此,社会也是如此。社会场是从自然场的复杂演化中派生出来的,是自然场的次级派生场。社会场的派生性决定了它必然要受到自然场的制约,必然有着与自然场共同遵守的场规律。社会场具有自然场原理的特征,它的运动发展的最终原因同样也是场力作用的结果。在社会场中,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教育、道德等都是构成社会场的场态物质,它们不仅在同一社会场中彼此相互联系、相互作用,而且又各自以其特殊的运作方式形成更次一级场。因此,道德是构成社会场的元素,是社会场的场态物质,道德场是社会场的次级场。道德属于社会上层建筑和社会意识形态。按照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原理,社会经济关系决定道德,正如列宁所说的:马克思、恩格斯的基本思想,“是把社会关系分成物质关系和思想关系。思想关系只是不以人的意志和意识为转移而形成的物质关系的上层建筑,而物质关系是人们维持生存活动的形式(结果)”[4]。如果用场理论来解释,道德在社会场的结构体系中,受各种因素的场力作用。其中作用力最强、能量最大的是经济社会场,它是道德及其道德场发生、发展的基础,对道德起着决定性的作用。道德场不仅受到社会场各场力的影响和作用,同时由于自身的运动具有一定的能量,因而能对社会场及其它次级社会场产生反作用。在道德场中,场态物质相互作用所产生的能量会传递、辐射给整个社会,形成对社会的作用力。道德场对社会作用力的大小、强弱以及力的方向、性质,受两方面因素的影响[5]:一是来自社会场的力。这种力是构成社会场结构系统中各子场的综合力,这种力越大,道德场的反作用力就越大,即整个社会对道德越关注,道德就越能发挥其积极作用。一般而言,社会场综合力的方向、性质与道德场力的方向、性质是一致的。但在道德发展的不同时期,尤其是阶级社会的道德状态,会出现彼此不协调,甚至对立的现象。二是道德场自身运动的力。这种力是由道德场的场态事物和人──道德实物的运动所产生的力,这些力交互作用形成无数力的平行四边形,最后整合平衡,形成合力,对社会场产生影响。这种合力决定着道德对社会场作用力的大小和性质(正向或负向)。道德场是道德主体之间相互作用的空间。道德主体之间具有发生相互作用的客观必然性,道德主体是个体存在物和社会存在物的统一体。主体的这种二重性,决定了道德需要是其本质的需要,而道德需要的满足就是在相互作用中实现的。道德主体之间相互作用必须凭借一定中间载体和时空处所,否则,相互作用就不能完成,主体价值的实现、道德需要的满足也成了一句空话。而这一中间载体和时空处所就是道德场,道德场既是道德现象的一种客观存在,又是道德主体的一种精神把握,具有主观性和客观性的统一。(二)道德主体是道德场所有场态物质中最根

本、最活跃、最具能量的场态物质迪尔凯姆指出,“具体地说,构成这个‘场’的因素有两种:一种是人,一种是事物”,“事物……既没有包含变革社会的原动力在内,也不存在决定社会变化的力量。……它们是一种证明社会力量的材料,是社会力量从事实践的一种条件,只是它们本身却没有任何活跃的社会力量。那么,社会进化的主动因素、活跃因素,就只能在人本身这一方面”[6]。道德活动是实践———精神性的活动,因此也就是主体的活动。道德活动就是主体借助于一定的方式观念地把握和现实地完善自身或其他主体的活动。简言之,即是主体与主体的相互作用过程[7]。在实体上,前一主体与后一主体是同一的,都是现实的人;

在功能上,前一主体是活动的发起者、作用者,而后一主体则是活动的承受者,被作用者。前者是活动的主体,后者是活动的对象。主体性就是指人在一定社会历史条件下,基于社会实践活动或对象性活动的人的自主性、积极性和创造性。而道德的主体性作为人在道德活动中使人成为主体的性质,是指人在一定道德情境中对待所面临的道德客体即以社会和他人的活动为载体的道德准则、行为规范的自主性、积极性和创造性[2]。道德主体的这一特性就决定了它在道德场中是最根本、最活跃、最具有动量

2 湖南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第30卷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和能量的场态物质。马克思曾经说过:“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作为道德主体的人集自然性和社会性于一身,自身就是一个既具自然性又具社会性的复杂的“场”。一方面,主体通过自身生物的、化学的、物理的形式所发生的运动产生“自然—生物能”,维持机体的新陈代谢和正常运行,维持主体的生命;另一方面,主体又在社会场的作用下,通过社会教化和个体内化两种途径,接受社会场力作用,从而获得其他任何场态物质不曾获得的“社会—心理能”,它集中表现为主体在社会化过程中所获得的智力、人格等。“社会—心理能”来自于社会场的作用,又反作用于社会场,与社会场不断进行交流、交换,推动社会向前发展。道德主体自身所拥有的自然(生物)场和社会场二者密不可分。前者是后者存在的基础,人只有先维持自然的生存,才能获得社会的生存;而后者,只有人才具有,是人的社会属性的体现。因此,马克思主义将人的概念定义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其实质就在于人与社会中的各种事物紧密相联、不可分割,并彼此形成一个相互交流的场。在社会场的作用下,社会上一切事物的性质在人身上得到一定程度的浓缩,使所有人都留下深深的社会印记。因此,人们全部行为都是一种场行为,道德行为也绝不例外。同时,由于人是具有实践能力的人,既相对自然而存在,受制于自然,又能动地作用于自然。人在能动地改变环境的过程中,同时还改变自身,“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占有自己的全面的本质”[8]。人正是通过这一系列活动来确立其在道德场中的主体地位的。(三)道德场是心理场、情境场和社会场交互作用的产物社会心理学家勒温(K.Lewin)认为,改变人生活空间的力有两种:一种是“内驱力”,来自于人自身的需要;一种是“诱发力”,来自于周围环境。人的行为就是两种力交互作用的结果。人的道德行为的产生,同样也是这两种力交互作用的结果。它不仅来源于主体内在的道德需要和道德动机(moralmotiva2tion),同时也受到外部大的道德环境和具体的道德氛围的影响,这些因素的相互作用,最终酿成道德行为。由此可见,道德场是个体自身的心理场、个体面临的具体的情境场以及个体所感受到的宏观社会场相互交流而形成的场。在这一复合的道德场中,个体不仅要受到以往的道德经验、道德体验的影响,同时个体的认知风格、记忆方式、注意倾向、动机强度、需要水平、态度兴趣、能力气质、性格特征等等,都会影响到对道德信息的处理与分析、对道德环境的认识与评估、对道德规范的理解与执行,从而最终影响到主体的道德选择和道德判断直至道德行为。因此,研究道德场,不仅要分析、研究微观的道德心理场,还要分析、研究中观的道德情境场以及宏观的道德社会场,而且还应综合考虑三个子场之间的关系与作用,只有这样,才能科学地阐述道德场的客观规律,否则会挂一漏万而不能纲举目张。总之,从本质上说,道德场是道德情境中的诸因素相互作用的空间,道德主体是道德场所有场态物质中最根本、最活跃、最具能量的场态物质,道德场是心理场、情境场和社会场交互作用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