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 修理匠 中的创伤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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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卷第2期盐城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Vol.32No.2 2012年4月Journal of Yancheng Teachers University(Humanities&Social Sciences)Apr.2012小说《修理匠》中的创伤解读*

孔施施,佘军

(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南通226019)

【摘要】保罗·哈丁的处女作《修理匠》讲述了主人公一家三代在残酷现实中奋力挣扎以弥合生命尊严的凄婉故事。疾病衍生、爱的缺失使小说人物承载了身体、记忆和心灵的多重创伤。作者通过创伤描写表

达了对生命存在的关注,传达了作者的人文关怀和道德情感。

【关键词】《修理匠》;创伤;生命存在;情感力量

【中图分类号】I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6873(2012)02-0076-05

2010年4月12日,保罗·哈丁(Paul Harding,1967—)凭借其处女作《修理匠》(Tinkers,2009)摘得普利策最佳小说奖桂冠。评委会对该书的评语是:“一种对生命有力的赞美,在人生的种种遭遇中,一对来自新英格兰的父子,通过苦难与欢愉,超越了生活的藩篱,以新的方式感知人生与死亡。”[1]在意识流、多重视角等艺术技巧的编织下,哈丁用优美的诗画语言,向读者娓娓道来主人公乔治·华盛顿·克罗斯比(George Washington Crosby)一家三代在苦难的生活中不断努力挣扎,追寻幸福的生命故事。本文结合创伤理论,通过对小说人物的创伤症状、病因、以及伤痛愈合的研究,探析小说对生命存在的关注,解读作者透过文本传达的人文关怀和道德情感。

一、刻骨铭心的创伤体验

创伤一词,最初来源于希腊语,指身体上的伤口。创伤的病理学研究可以追溯到19世纪末的歇斯底里症研究。在《沉默的经验》中,美国学者凯西·卡鲁斯(Cathy Caruth)将创伤定义为“对某一突发性的灾难事件的一次极不寻常的经历”[2]。在《精神分析引论》中,弗洛伊德对精神创伤的解释是:“一种经验如果在一个很短暂的时期内,使心灵受一种最高度的刺激,以致不能用正常的方法谋求适应,从而使心灵的有效能力的分配受到永久的扰乱,我们便称这种经验为创伤的。”[3]20世纪90年代之后,创伤研究“逐渐由医学问题演变为社会问题,由个人的心理疾病逐渐演变为一种社会症候,创伤研究的重心也开始由探讨心理创伤产生的原因和防治逐渐向文化研究层面转移”[4]24。

小说主人公乔治罹患绝症,卧床在家,从骨子里透出的疲惫流淌在四肢百骸间,大脑也断开同理性的连接,幻觉起浮,“昆虫从天花板的缝隙中飞进飞出,玻璃,曾经牢固地镶嵌在窗棂里,如今松动破碎,一阵微风便可具有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全部打落,砸在家人头上”[5]1,“两楼的天花板轰然坠落,成架的旧衣服、一盒盒被遗忘的棋盘游戏、拼图和摔坏的玩具以及成袋的家庭相片,一起滚入地窖,他甚至来不及抬手护住脸”[5]9。崩塌的表象象征着乔治内心世界所设置的重重防线被一道道击垮,他的思维不断穿梭于现实与过去,往昔在他的脑海中翻腾,尘封多年的往事,不愿触及的伤疤,终于在生命弥留之际找到了缺口,如洪水般汹涌而下,破碎的记忆被不断整合、打散,再聚合,直至最后冲破迷离的烟雾,将这个新英格兰家庭的三代故事,和着血与泪清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生命存在,伴随着刻骨铭心的创伤体验,展现着不屈不挠的阳刚之美。

关于父亲霍华德·亚伦·克罗斯比(Howard Aaron Crosby)的记忆是乔治一生中最痛苦的部

*[收稿日期]2012-03-29

[基金项目]江苏省教育厅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美国新现实主义小说研究”(2010SJB750016)[作者简介]孔施施(1987—),女,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美国文学研究。

佘军(1974—),男,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美国文学研究。

分。他不允许自己回忆有关父亲的任何事情,不敢挣脱记忆的缰绳,不愿回到苦涩的过去。只有在某种偶然下,父亲的幻影才会闯入到他的意识中。“他正在修理时钟,试图装进一个新弹簧,这时弹簧从心轴里弹了出来,刺伤了他的手指,父亲的影像随之映入眼帘。”[5]20深红的鲜血敲醒了沉睡的记忆,不断提醒他:父亲是个癫痫病患者。“父亲用脚使劲地揣着地板,耳边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噪音,地板上的物体被振起,落下,桌上的东西也哗啦啦地摔到地上,被振得粉碎。父亲咬伤了我的手指,血蔓延了一地,而他还在傻笑。”[5]86-87他发病时的可怕场景成为乔治成长历程中难以磨灭的记忆创伤。俗语云:父爱如山。父亲,这个本应似山的角色却没有为他带来安全感和稳重感,而是在他年幼的心灵上刻下了深深的害怕和无助。后来父亲的离家出走,更是将这裂口越撕越大逐渐成为一道岁月无法逾越的鸿沟。

身体的创伤不断折磨着霍华德,但更吞噬人心的是由此引发的心灵创伤。由爱而生忧,由爱而生怖。霍华德虽然有病,但他不是疯子,清醒时分,看到儿子因自己而受伤,他自责、内疚、悲伤,对自己的绝望、对儿子深沉的爱使他萌生了逃走的念头,但他舍不得亲手切断与家人的联系。“他以为家人对他的病只字不提,对这一切保持沉默,意味着妻子对自己忠贞不渝,为此他感激不尽;他以为他们的沉默是出于好心,他也就坦然接受了。”[5]122直到知道妻子要将他送入疯人院时,他才明白家人选择沉默只是出于苦涩的无奈之举。他可以忍受疾病带来的身体折磨,却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虽然纠结无奈,自尊心深受打击的他仍决心离开这个被沉默冻结的家,他乞求获得上帝的原谅,还给家人清静与安宁,也希冀着找回属于自己的遗失的美好。

霍华德就像自己的父亲一样,突然从家人的世界蒸发了。随着故事抽丝剥茧的发展,读者才发现,霍华德的内心原来也尘封了一段对父亲遥远而陌生的沉痛记忆。哈丁把这种写法归类为玛丽莲·罗宾森所称作的“疑问式书写”,不是在书写前,而是在书写过程中发现自己所想表达的,从中获取真相和启示,并把这种体验传递给读者。霍华德的父亲是一位卫理公会的牧师,这理应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体面职业。事实却截然相反,父亲的布道市场惨淡。“经常,礼拜者坐在教堂的长椅上都会睡着,打鼾声从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传来。”[5]131用霍德华的话形容,那叫一个“空洞”、“模糊”[5]131。其实,父亲的布道词写得“富有激情”、“令人着迷”[5]131,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拥有一颗关怀众生的慈悲心,只可惜他的口才没能驾驭其满腹的才华,而他也没有遇到自己的伯乐。职场上的失意,心情的郁结,导致父亲的身体慢慢瘫痪,意识也开始支离破碎,忘却成了生命的唯一。直到有一天,母亲送走了父亲。这一刻,霍华德惊慌失措,他发疯似地到处寻找父亲,却无法推开死别,能抓住的只有幻灭,也在那时,他落下了癫痫的病根。

二、伤痕累累的梦魇之口

对于乔治一家人来说,幸运之神似乎从未眷顾过他们,苦难缘起于疾病的折磨。失忆、瘫痪、癫痫、癌症似恶魔般纠缠着这个可怜的家庭。身体创伤似阴霾般重重地压在家人心头,卷走了患者的自尊和信心,没收了家人的欢笑与幸福。当霍华德发病的时候,“他坐在椅子上抽搐,椅子从身子底下滑出,他摔到地上,头栽在椅子上面”[5]84,而孩子们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在门外挤成一团,瑟瑟发抖”[5]84。乔治强忍泪水,不让它夺眶而出,他无法面对这样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爱怜中交织着悲恨,怨愤中掺杂着怜悯。而对于霍华德而言,清醒时内心的苦痛远甚于发病时的痛楚。他憎恨病魔,甚至仇恨怨恨本身。尽管每天早上醒来,他都给自己鼓劲,但是现实让他明白那只是自欺欺人,“因为无论阴晴圆缺,无论目睹友善还是过失,无论承受痛苦,还是享受欢愉,疾病带来的伤害始终如影随形”[5]73。他眼中落入的尽是现实的无望,不得不发出“一切为死而生”[5]119的悲凉哀叹。

客观原因无法避免,但主观因素也会促使创伤形成,比如沟通的缺乏。一旦沉默成为主旋律,隔阂就会愈加深刻。可悲的是,有时并不乏爱的能力,而是用错了爱的方式,习惯用自己的立场为对方设想,结果却适得其反,这是乔治母亲的真实写照。丈夫的决绝让她怨恨了一辈子,但这种局面虽不是她一手造成,她却无意识地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丈夫想和她谈谈,还来不及开口,她已经转身回到自己的阵地,忙着洗衣烧饭;乔治的手指被父亲咬伤,“他最需要的是躺在母亲的怀里,希望母亲用温暖的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用她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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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期孔施施,佘军:小说《修理匠》中的创伤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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