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红夜宴排座次 兼谈从宴会参与人数和掷骰点数看“脂砚斋评本”“庚辰本”之伪
《红楼梦》中贾府两次元宵夜宴的比对分析

《红楼梦》中贾府两次元宵夜宴的比对分析黄海艳【摘要】摘要:《红楼梦》(前八十回)中出现了两次关于贾府元宵佳节的描写,从场面、亲情和习俗角度的比对中隐约可见贾府富贵奢华背后的尴尬之境、团圆温馨下的别离之情和喜庆狂欢中的不祥之兆。
这两次元宵夜宴与可能佚失的第三次贾府元宵夜宴是贾府由盛转衰过程中的三个关节点,因此在全书结构中占有着重要地位。
【期刊名称】成都师范学院学报【年(卷),期】2010(026)004【总页数】3【关键词】关键词:《红楼梦》;元宵夜宴;结构《红楼梦》前八十回共出现三次元宵佳节。
第一次元宵佳节的场面是写甄府幼女英莲被拐一事,不在贾府之内,暂且不论。
十七至十八回的元妃归省庆元宵和五十三、五十四回的元宵夜宴则是贾府大观园中的两次欢庆元宵佳节的场面。
周汝昌先生曾认为《红楼梦》全书“以54回,55回之间为中界”[1]分为前后两个对称部分,若前半部分写处于末世的贾府回光返照之日的盛,后半部分则描写了贾府无力挽回的衰。
那么无疑这两次庆元宵是鼎盛时期的贾府两次重大的“喜宴”,通过对两次夜宴的比对分析也能够看出其对情节走向的重要价值。
一、富贵奢华背后的尴尬之境元妃归省庆元宵,整个荣国府西街都用帷幔挡严,悬挂着书写“体仁沐德”的匾灯。
在宁静的等待与肃穆的仪式中,皇家气派带给了贾府何等的体面与荣耀。
各处水晶风灯、彩灯上下争辉犹如“玻璃世界,珠宝乾坤”,行宫也如金门玉户,桂殿兰宫。
连看惯了珠光宝器的贵妃娘娘也不免要对贾府奢华连声告诫。
可见贾府富贵煊赫、奢靡腐化之极。
荣国府元宵开夜宴,对元宵佳节欢庆场面的描写是以席间陈设缓缓道来,炉中点的是百合宫香,几上放着的是稀有盆景。
作者用千余字平缓而冗长地介绍贾母珍藏的一件罕见慧纹。
脂评(戚序回后)云[2]484:“叙元宵一宴,却不叙酒何以清,菜何以馨,客何以盛,令何以行,先于香茗古玩上渲染,几榻坐次上铺叙……有无限含蓄。
”其“含蓄”即为有意突出贾府的富与贵,以其极盛反衬今后之骤衰,此是曹公行文深之又深之处。
_红楼梦_中_怡红夜宴_座次问题的探讨

看, 里面是五点, 数至宝钗。 (二) 宝钗又掷了一个十六点, 数到探春, 探
(一)~(九)的描写,我们可得如下的线性方程组:
(3.2) 101
王春芹 田 维 : 《红楼梦》中“怡红夜宴”座次问题的探讨
令 x1=1, 代入方程组 (3.2), 再利用 (3.1) 式即可逐步解出各 xi* (i=1,2,…,10) 之值。 求解 的结果如下: X1=1 (晴雯), X2=5 (宝钗), X3= 4 (探 春 ), X4=6 (李 纨 ), X5=7 (黛 玉 ), X6=8 ( 湘 云 ) , X7=9 ( 宝 玉 ) , X8=16 ( 麝 月 ) , X9=2 (香菱), X10=10 (袭人)。 根据这些结果, 就 可 以排出 “怡红夜宴” 中各人的座位情况了。
(五) 黛玉一掷, 是个十八点, 便该湘云掣。 湘云笑着, 揎拳掳袖的伸手掣了一根出来。 大家 看时, 一面画着一枝海棠, 题着 “香梦沉酣” 四 字, 那面诗道是: 只恐夜深花睡去。 黛玉笑道: “‘夜深’ 两个字, 改 ‘石凉’ 两个字。” 众人便知 她趣白日间湘云醉卧的事, 都笑了。 湘云笑指那 自行船与黛玉看, 又说: “快坐上那船家去罢, 别多话了。” 众人都笑了。 因看注云:“既云 ‘香梦
(九) 黛玉也自笑了。 于是饮了酒, 便掷了 个二十点, 该着袭人。 袭人便伸手取了一支出来 ……
(十) 宝玉忙说: “林妹妹怕冷, 过这边靠 板壁坐。” 又拿个靠背垫着些。 袭人等都端了椅 子, 在炕沿下一陪。
红楼梦分回赏析(六十三)

红楼梦分回赏析(六十三)红楼梦分回赏析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死金丹独艳理亲丧宝玉的生日是在女儿群中度过的,写了一回还不过瘾,还必须从点上再深入,再放大来写,方显得这个女儿国的国王过生日的与众不同。
怡红园是女儿国的中央核心,要趁此圣诞良夜大乐特乐一番。
唉,贾宝玉,你的艳福真不浅啊!群芳开夜宴中的酒令,是众人各自命运的预示。
宝钗的令是一枝牡丹,题着“冠艳群芳”四字,另有“任是无情也动人”的诗。
这诗最妙,妙到宝玉颠来倒去地念。
真的是,看去好像无情,却很动人;真是“多情却似总无情”也。
探春的“瑶池仙品”“日边红杏倚云栽”。
都是绝妙的酒令。
宴会上特写芳官,她的暴露型的妆束,不对称的耳环,和宝玉的猜拳,醉后的胭脂脸,已是够美的了。
而她和宝玉同醉同榻,更是神来之笔。
但最精彩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叫宝玉惊得,急得,喜得,激动得“直跳了起来”的一件事:妙玉叫人送来的用粉红色的笺纸写成的贺帖:“槛外人妙玉恭肃遥叩芳辰。
”我曾有《蝶恋花》:红粉笺纸香(发表在《红楼》)红粉笺纸红粉香,花围翠绕怎抵我仙兰。
叩我生辰慰我芳,万千爱意透毫端。
槛外人称费思量,岫烟启示神瑛方恍然。
迫不及待把帖还,槛内槛外游高唐。
宝玉读贺帖后大喜,但不知回帖时怎么样自称。
幸而有妙玉的好友邢岫烟,告诉宝玉自称“槛内人”。
这“槛外人”和“槛内人”的称号妙不可言。
关于宝玉和妙玉有精神之恋,学者早有论述。
这两个痴人之恋大有文章可做。
他俩这种奇恋之缘起,人们有多种解释,不若笔者的解释之独特:爱情是什么?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异性相吸。
用物理学的原理来说,就是男女双方频率相同的心电,来自相反的方向,向同一个中心点行动,到中心点时相吸相碰相撞。
妙玉身在槛外佛地,却有一缕情丝牵到红尘槛内;宝玉身在槛内红尘,又有一线理念牵到槛外佛地。
这两根线从相反的方向迎面而来,相反相成,相互引吸,至中心点时相互磨擦,相互碰撞,从而发出情感的火花。
(妙论,奇论)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也。
解味《红楼梦》故事(69):怡红院生日夜宴(第六十三回)

解味《红楼梦》故事(69):怡红院生日夜宴(第六十三回)贾宝玉和林黛玉《红楼梦》故事(69):怡红院生日夜宴(第六十三回)今天是宝玉生日。
掌灯时分,林之孝家的和几个管事的婆子夜查走后,晴雯忙叫关上院门;麝月和袭人、四儿摆上柳嫂子准备好的酒果;两个老婆子在外面火盆上烫酒。
宝玉和芳官两个先划拳。
袭人给大家斟了酒,说:“等等再划拳,每个人先吃一口酒吧。
”一一吃过了酒,大家团团坐好。
宝玉提议行酒令,袭人不同意;麝月说掷骰子抢红,宝玉说沒趣;小燕笑着说:“依我说,咱们悄悄地把宝姑娘、林姑娘请来玩一会儿,二更天再睡也不迟。
”宝玉说:“咱们三姑娘也吃酒,再请她一声才好,还有琴姑娘。
”于是,大家分头去请。
宝钗、湘云、黛玉、探春、李纨、宝琴、香菱等人先后到了怡红院。
炕上又摆了一张桌子,大家才坐好。
晴雯拿了一个竹雕的签筒来,里面装着象牙花名签子,摇了一摇,放在当中。
又取过骰子来,放在盒内,摇了一摇,揭开一看,里面是五点,正好数到宝钗。
宝钗将竹筒摇了摇,掣出一根签子。
大家看时,只见签上画着一支牡丹,题着“艳冠群芳”四个字,下面刻着一句唐诗:任是无情也动人。
大家共贺一杯,芳官唱了一支《赏花时》。
宝钗又掷了个十六点,数到探春。
探春掣出一根签来,自己一瞧,便扔到地上,笑着说:“这东西不好。
”袭人忙拾起签来,大家看时上面是一枝杏花,红字写着“瑶池仙品”四个字,诗云:日边红杏倚云栽。
注曰:得此签者,必得贵婿。
大家笑着说:“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
大喜!大喜!”大家敬酒,探春不喝,湘云、香菱、李纨强死强活地灌了下去。
湘云拿探春的手强掷出十九点来,数到李纨。
李纨掣出一根签子,上面画着一枝老梅,写着“霜晓寒姿”四个字,那一面诗云:竹篱茅舍自甘心。
李纨笑着说:“我自吃一杯,不问你们的废与兴。
”吃过酒,将骰子给黛玉。
黛玉掷出十八点,数到湘云。
湘云掣出一根签来,上面一枝海棠花,写着“香梦沉酣”四个字,诗曰:只恐夜深老睡去。
李小龙:“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谜题之三:座次推算丨【小说新话】

李小龙:“寿怡红群芳开夜宴”谜题之三:座次推算丨【小说新话】在俞平伯先生大文中,虽然说“依推之,可得大凡”,然其所云“斯全合矣”却必须以改动两处数据为代价——湘云与麝月的点数在俞先生所引之程甲本中原为“九”、“十”,俞先生改为“十”、“十八”。
于是,周绍良先生的文章便重新排定。
他当然认为其座次“作者是花了一番心思安排过的”,还说“他从酒令骰子次序中把一些人的位置排开,丝毫不紊”,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还是不得不偷偷地换掉一个数据——把麝月之点数在没有版本依据的情况下改为“十八”,因为他认为“显然是‘十八’点而非‘十’点。
”其实,这里的座位的确是“苦心安排”的结果,本不会错。
所以,也用不着“掉包计”,问题就在于俞、周二先生所使用的数据均只源于程甲本,而没有与其他脂本进行比勘。
俞平伯先生在多年后为此文加注云:“麝月掷个十点,原依程本。
顷检脂庚本及戚本俱作麝月掷个十九点,仍与我的悬想微差,但十九、十八,点数已很接近了。
校记‘十下疑脱一“八”字’,得脂、戚两本证明,果然有脱文,亦一快也。
”惜其未再对别的数据也比勘一下。
我们先对点数的异文进行一些必要的比勘。
文中共举了八个点数:晴雯五(六)点至宝钗宝钗十六点至探春探春九(十九)点至李纨黛玉十八点到湘云湘云九点至麝月麝月十九(十)点至香菱香菱六点至黛玉黛玉二十点至袭人再加上我们知道李纨下一人为黛玉,湘云下一人为宝玉,便可复原座次了。
不过这些点数中三个有异文。
晴雯之点数除甲辰与程甲二本为“六”外,均为“五”[1]。
麝月除列藏本、甲辰本与程甲本为“十”外,均为“十九”[2]——但依了前者,连俞、周二先生也只好交一笔糊涂账,所以应当是十九。
探春所掷的点数,甲辰与程甲二本为“十九”[3],列藏本据冯其庸及周汝昌二先生所校为“几”字[4],余皆作“九”。
不过,细勘列藏本,此处用的是“几”,而不是“幾”,且字的左上角稍模糊,并不能排除原为“九”的可能性[5]。
笔者细绎列藏本第一回中用到的“几”字,均写为正体的“幾”,只在甄士隐“伏几少憩”时用“几”,可见书手还是比较注重字体规范的,不过,再细核第六十三回,至此书手便不再区分了,数次用到均径写为“几”,这对此字的确定增加了困难,冯、周二先生之所以校为“几”,或许正是看到此回书手的特点。
《寿怡红群芳开夜宴》阅读训练及答案

说着,晴雯拿了一个竹雕的签筒来,里面装着象牙花名签子,摇了一摇,放在当中。
又取过骰子来,盛在盒内,摇了一摇,揭开一看,里面是六点,数至宝钗。
宝钗便笑道:“我先抓,不知抓出个什么来。
”说着将筒摇了一摇,伸手掣出一签。
大家一看,只见签上画着一枝牡丹,题着“艳冠群芳”四字。
下面又有镌的小字,一句唐诗,道是:任是无情也动人。
又注着:“在席共贺一杯。
此为群芳之冠,随意命人,不拘诗词雅谑,或新曲一支为贺。
”众人都笑说:“巧得很!你也原配牡丹花。
”说着大家共贺了一杯。
宝钗吃过,便笑说:“芳官唱一只我们听罢。
”芳官道:“既这样,大家吃了门杯好听。
”于是大家吃酒,芳官便唱:“寿筵开处风光好……”众人都道:“快打回去!这会子很不用你来上寿。
拣你极好的唱来。
”芳官只得细细的唱了一只《赏花时》“翠凤翎毛扎帚,闲踏天门扫落花……”才罢。
宝玉却只管拿着那签,口内颠来倒去念“任是无情也动人”,听了这曲子,眼看着芳官不语。
湘云忙一手夺了,撂与宝钗。
宝钗又掷了一个十六点,数到探春。
探春笑道:“还不知得个什么。
”伸手掣了一根出来,自己一瞧,便撂在桌上,红了脸笑道:“很不该行这个令!这原是外头男人们行的令,许多混帐话在上头。
”众人不解,袭人等忙拾起来。
众人看时,上面一枝杏花,那红字写着“瑶池仙品”四字,诗云:日边红杏倚云栽。
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一杯,再同饮一杯。
”众人笑说道:“我们说是什么呢,这签原是闺阁中取笑的,除了这两三根有这话的,并无杂话。
这有何妨?我们家已有了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大喜,大喜!”说着大家来敬探春。
探春那里肯饮,却被湘云、香菱、李纨等三四个人,强死强活,灌了一钟才罢。
探春只叫:“蠲了这个,再行别的。
”众人断不肯依。
湘云拿着他的手,强掷了个十九点出来,便该李氏掣。
李氏摇了一摇,掣出一根来一看,笑道:“好极!你们瞧瞧这行子,竟有些意思。
”众人瞧那签上,画着一枝老梅,写着“霜晓寒姿”四字,那一面旧诗是:竹篱茅舍自甘心。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第四十回史太君两宴大观园金鸳鸯三宣牙牌令[蒙回前总批:两宴不觉已深秋,惜春只如画春游。
可怜富贵谁能保,只有恩情得到头。
]话说宝玉听了,忙进来看时,只见琥珀站在屏风跟前说:“快去吧,立等你说话呢。
”宝玉来至上房,只见贾母正和王夫人众姊妹商议给史湘云还席。
宝玉因说道:“我有个主意。
既没有外客,吃的东西也别定了样数,谁素日爱吃的拣样儿做几样。
也不要按桌席,每人跟前摆一张高几,各人爱吃的东西一两样,再一个什锦攒心盒子,自斟壶,岂不别致。
”贾母听了,说“很是”,忙命传与厨房:“明日就拣我们爱吃的东西作了,按着人数,再装了盒子来。
早饭也摆在园里吃。
”商议之间早又掌灯,一夕无话。
次日清早起来,可喜这日天气清朗。
李纨侵晨先起,看着老婆子丫头们扫那些落叶,[蒙双行夹批:八月尽的光景。
]并擦抹桌椅,预备茶酒器皿。
只见丰儿带了刘姥姥板儿进来,说“大奶奶倒忙的紧。
”李纨笑道:“我说你昨儿去不成,只忙着要去。
”刘姥姥笑道:“老太太留下我,叫我也热闹一天去。
”丰儿拿了几把大小钥匙,说道:“我们奶奶说了,外头的高几恐不够使,不如开了楼把那收着的拿下来使一天罢。
奶奶原该亲自来的,因和太太说话呢,请大奶奶开了,带着人搬罢。
”李氏便令素云接了钥匙,又令婆子出去把二门上的小厮叫几个来。
李氏站在大观楼下往上看,令人上去开了锦阁,一张一张往下抬。
小厮老婆子丫头齐动手,抬了二十多张下来。
李纨道:“好生着,别慌慌张张鬼赶来似的,仔细碰了牙子。
”又回头向刘姥姥笑道:“姥姥,你也上去瞧瞧。
”刘姥姥听说,巴不得一声儿,便拉了板儿登梯上去进里面,只见乌压压的堆着些围屏、桌椅、大小花灯之类,虽不大认得,只见五彩炫耀,各有奇妙。
念了几声佛,便下来了。
然后锁上门,一齐才下来。
李纨道:“恐怕老太太高兴,越性把舡上划子、篙桨、遮阳幔子都搬了下来预备着。
”众人答应,复又开了,色色的搬了下来。
令小厮传驾娘们到舡坞里撑出两只船来。
正乱着安排,只见贾母已带了一群人进来了。
「红楼梦」群芳夜宴三处不能细思的情节藏得有点深你发现了吗

「红楼梦」群芳夜宴三处不能细思的情节藏得有点深你发现了吗贾宝玉生日正赶上太妃薨了,阖府上下都在宫中伺候,到了晚上年轻人便开始在怡红院帮贾宝玉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生日宴。
起初只是怡红院里的丫鬟们凑了钱,拜托柳嫂子置办了些果子,关起门来帮宝玉庆生。
为了生日宴更加热闹,便有人提议请上薛宝钗和林黛玉,袭人担心开门喝户的闹,遇见巡夜的不好交代,遂提议叫上三姑娘探春和大嫂子李纨才算合适。
于是便有了一场精彩的群芳夜宴。
等到众人落座,晴雯拿上竹雕签筒,随意扔骰子擎花签。
通过擎花签,引出三处不能细思的情节,曹公可以隐藏,可越是隐藏,越是感觉在故意说明。
第一处,麝月擎的花签没给解释湘云绰起骰子掷个九点,数去便该麝月了。
麝月便擎了一根出来,花签面上一枝荼蘼花,题着:韶华胜极,反面写着一句:开到荼蘼花事了。
麝月作为一个丫鬟,看不懂花签的意思,便向宝玉求助,宝玉的举动很反常,并没有给大家解释花签的意思,反倒让大家直接喝酒,众人也没有追问,可见大家都明白了花签的意思,只是不点透而已。
荼蘼花,是春季最后盛开的花朵,它一开就代表春天即将结束了。
草绳灰线伏脉千里,联想麝月的结局,反观此处不难发现,麝月的登场是在大观园中诸芳散尽之后,贾府的没落,女儿们的春天也即将结束,花事了代表着连花姓袭人都离开了,麝月就是那个最后关上大观园门的人。
宝玉看到花签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但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缄口不提,就像贾政此前看到元春所打的灯谜,纵使知道不详,也不敢说出,只能心中暗度罢了。
第二处,群芳夜宴没请迎春和惜春贾宝玉过生日,晚上在怡红院群芳夜宴,发生在大观园,但却漏掉了迎春和惜春两姐妹。
宝二爷心思细腻,特别是对女儿家,就算宝玉忘记,身边的袭人晴雯或者薛宝钗、探春等都不太可能会忘记,唯一的解释就是曹公并不想让她们出现。
回想宝玉生日之前,刚发生的司棋带人砸了小厨房,引发的事情,便不难发现不宴请迎春的理由了。
迎春是荣国府长子贾赦的女儿,住在大观园属于寄宿在婶子家,司棋作为迎春的贴身大丫鬟,因为一碗鸡蛋羹大闹小厨房,引出蔷薇硝和玫瑰清露的事情,林之孝家的借机将柳嫂子换成了秦显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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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夜宴排座次——兼谈从宴会参与人数和掷骰点数看“脂砚斋评本”“庚辰本”之伪怡红夜宴排座次——兼谈从宴会参与人数和掷骰点数看“脂砚斋评本”“庚辰本”之伪陈林今天10:07《红楼梦》第63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其中写到的参与宴会并行酒令者的座次问题难倒了诸多“泰斗”、“大师”、“红学家”和红楼发烧友,长期以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无法得出定论。
这里首先涉及到的是小说版本的问题,不同的版本对宴会参与人数和掷骰点数有不同的描写。
在版本问题没有得到正确的解决之前,怡红夜宴的座次问题确实无法得出正确的结论。
说到这里,我必须强调一点——对于那些一味只顾个人阅读感受而轻视文本事实考据的读者而言,“读懂”《红楼梦》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更不用说什么人物的评价、写作的技巧、小说的意义和价值等问题了。
我也必须老实承认,多年来,我对怡红夜宴的座次问题也没有弄清楚,曾经写过两篇自以为是的小文,结果还是搞错了。
但是今天,既然小说版本问题已经澄清,怡红夜宴的座次问题就必须得到一锤定音的最终解决,敬请大家明鉴。
在此,我还必须重申前论:程伟元和高鹗于1791年冬至后五日出版发行的活字印刷本,即程甲本《红楼梦》,是曹頫原著《石头记》唯一传世的原本和真本;所谓“乾隆时期旧钞本”的系列“脂砚斋评本”都是后世作伪者伪造的假古籍,人民文学出版社一版再版三版的红楼梦研究所校注本以“脂本”之一的“庚辰本”为底本,同样大大偏离了原著原意。
有关此论的理据,本专栏前文已有系列详细深入的论述,在此不赘。
正因如此,大家探究怡红夜宴的座次问题,必须以程甲本文字为准,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
从小说第63回的描写来看,确定参加夜宴并行酒令的人物有如下16位:宝玉、袭人、晴雯、麝月、秋纹、芳官、碧痕、春燕、四儿、李纨、探春、宝钗、黛玉、湘云、宝琴、香菱。
不能确定的是一位——探春的丫鬟翠墨。
小说写道:(探春)因想不请李纨,倘或被他知道了倒不好,便命翠墨同春燕也再三的请了李纨和宝琴二人,会齐先后都到了怡红院中。
参加夜宴并行酒令的人到底是16位还是17位呢?这需要仔细推敲、综合判断,并不是轻易就能说清楚的问题。
不但参加夜宴并行酒令的人数一开始不能确定,不同的版本关于行酒令时掷骰的点数还有不同的写法,这当然会直接影响到对夜宴人数的判定。
点数的不同,主要体现在程甲本与“庚辰本”两个版本上。
下面,我首先列出两个版本关于掷骰顺序和点数的文字,然后逐步加以比较分析。
程甲本和“庚辰本”的比较:程:(晴雯)又取过骰子来,盛在盒内,摇了一摇,揭开一看,里面是六点,数至宝钗。
庚:(晴雯)又取过骰子来,盛在盒内,摇了一摇,揭开一看,里面是五点,数至宝钗。
程:宝钗又掷了一个十六点,数到探春。
庚:宝钗又掷了一个十六点,数到探春。
程:湘云拿着他(探春)的手,强掷了个十九点出来,便该李氏掣。
庚:湘云拿着他(探春)的手,强掷了个九点出来,便该李氏掣。
程:(李纨的下家)黛玉一掷,是十八点,便该湘云掣。
庚:(李纨的下家)黛玉一掷,是十八点,便该湘云掣。
程:恰好黛玉是(湘云)上家,宝玉是(湘云)下家。
庚:恰好黛玉是(湘云)上家,宝玉是(湘云)下家。
程:湘云便抓起骰子来,一掷个九点,数去该麝月。
庚:湘云便绰起骰子来,一掷个九点,数去该麝月。
程:麝月一掷个十点,该香菱。
庚:麝月一掷个十九点,该香菱。
程:香菱便又掷了个六点,该黛玉。
庚:香菱便又掷了个六点,该黛玉掣。
程:(黛玉)便掷了个二十点,该着袭人。
庚:(黛玉)便掷了个二十点,该着袭人。
在讨论正确的座次问题之前,敏锐的读者一定会质疑——这个掷骰的顺序究竟是按照顺时针方向,还是按照逆时针方向进行的呢?幸好作者曹頫提供了明确的小说文本参照,使大家不至于在这个小问题上臆测妄断贾府行酒令的习俗。
第40回,贾母带领刘老老等人在大观园藕香榭饮酒行令,座次是这样:上面二榻四几,是贾母、薛姨妈;下面一椅两几,是王夫人的;余者都是一椅一几。
东边刘老老,刘老老之下便是王夫人。
西边便是史湘云,第二便是宝钗,第三便是黛玉,第四迎春、探春、惜春挨次下去,宝玉在末。
令官鸳鸯当众宣布行令次序:“如今我说骨牌副儿,从老太太起,顺领下去,至刘老老止。
”正式行令时,果然是依次按照贾母、薛姨妈、湘云、宝钗、迎探惜三姐妹、王夫人的顺序,最后行至刘老老。
由此可见,贾府行酒令的惯常顺序是按逆时针方向进行的。
尽管有程甲本和“庚辰本”文字不同,大家仍然可以根据没有异文的描写首先确定四个人的座次:李纨的下家是黛玉,黛玉的下家是湘云,湘云的下家是宝玉。
根据“黛玉一掷,是十八点,便该湘云掣”这个情况,可以做出两个合理的推断:1、如果是16人参与夜宴并行令,那么这个点数一定是从掷骰人开始数;2、如果是17人参与夜宴并行令,那么这个点数一定是从掷骰人的下家开始数。
由此继续推论——由于“宝钗又掷了一个十六点,数到探春”,如果16人行令,那么探春一定是宝钗的上家;如果17人夜宴,探春也一定是宝钗的上家。
由于黛玉“掷了个二十点,该着袭人”,如果16人夜宴,那么袭人一定是宝玉的下家;如果17人夜宴,袭人也一定是宝玉的下家。
“西洋花点子叭儿狗”袭人坐在宝玉旁边,这是合情合理的。
小说写到,根据签注,湘云的上下两家黛玉和宝玉要各饮一杯酒,“宝玉先饮了半杯,瞅人不见,递与芳官。
芳官即便端起来,一仰脖喝了”,这说明宝玉和芳官坐得很近。
合理的推断是,芳官就是袭人的下家。
宝玉递酒给芳官,袭人自然不会声张,相反还会替他们打掩护。
探春被湘云强拉着掷了一个点数后,“便该李氏掣”;那么,程本的“十九点”和“庚辰本”的“九点”两个点数,究竟谁是谁非呢?这不难判断。
根据小说描写,“袭人等都端了椅子在炕沿下陪着”,因此坐在炕上的人就只有李纨、宝钗、黛玉、探春、湘云、宝琴、宝玉,最多还加上香菱,总之不会超过8个人,因此探春和李纨之间相差“九点”是完全不可能的情况。
由于探春“掷了个十九点出来,便该李氏掣”,而探春的下家一定是宝钗,因此如果16人夜宴,那么宝钗的下家一定是李纨;如果17人夜宴,宝钗的下家也一定是李纨。
这样,大家就可以得到了一个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确定不移的座次:探春的下家是宝钗,宝钗的下家是李纨,李纨的下家是黛玉,黛玉的下家是湘云,湘云的下家是宝玉,宝玉的下家是袭人,袭人的下家是芳官。
由这一系列关系可知,怡红夜宴的座次,是紧紧围绕以寡妇李纨李宫裁为核心,按照尊卑次序排列的座次。
根据这个排法,大家可以根据人物之间的尊卑关系进行合理推断,薛宝琴的座位一定在且仅在探春的上家。
香菱的座位看来应该在薛宝琴的上家,因为在所有的奴才中,香菱的地位稍微高一点,她已经是主子呆霸王薛蟠的妾。
由于香菱“掷了个六点,该黛玉”,因此可以肯定——这个点数一定是从香菱开始数,数到6点,正好是黛玉;在这种情况下,参与夜宴并掷骰的人数看起来应该是16人。
(怡红夜宴16人座次示意图;图片由作者提供)明确了参与夜宴的人数,剩下的座次问题貌似可以迎刃而解。
由于“湘云便抓起骰子来,一掷个九点,数去该麝月”,因此麝月一定是在上图E的位置。
程本说:“麝月一掷个十点,该香菱。
”这明显是不对的。
“庚辰本”说:“麝月一掷个十九点,该香菱。
”这才是对的。
可见“庚辰本”的作伪者根据16人行酒令的座次校改了程甲本这一处明显的错误。
那么,在香菱和麝月中间,F的位置,究竟是谁呢?大家知道,程本说,晴雯“取过骰子来,盛在盒内,摇了一摇,揭开一看,里面是六点,数至宝钗”。
由于参加夜宴的人数是16人,因此由这个点数,可以推断出晴雯一定是在E的位置。
这样一来,晴雯的位置和麝月的位置就重叠了。
曹頫啊曹頫,您这是闹哪样呢?由以上引文可知,“庚辰本”说,晴雯“取过骰子来,盛在盒内,摇了一摇,揭开一看,里面是五点,数至宝钗”。
由于参加夜宴的人数是16人,因此由这个点数,可以推断出晴雯一定是在F的位置。
这个位置,对于晴雯来说是恰恰合适的。
可见“庚辰本”的作伪者仔细研究过座次问题,特意根据16人参与宴会行酒令的可能座次进行了校改。
这样,还剩下四个人的座位没有排定:秋纹、碧痕、春燕和四儿。
大家知道,春燕和芳官的关系比较好,两人同在为柳五儿进入怡红院打工而努力,因此芳官的下家极有可能是春燕。
大家又知道,从小说文本透露的姓名排序关系来看,麝月、秋纹和碧痕常常排在一起;因此她们三人在夜宴上的座次也极可能排在一起。
于是,我们就可以得到一张群芳夜宴的16人座次表,如下图:(怡红夜宴16人座次示意图;图片由作者提供)座次排好了,但是疑问还没有完全解决。
由上述排座次的过程大家知道,程甲本和“庚辰本”在掷骰的点数方面各有对错,“庚辰本”还校改了程甲本明显的点数错误。
在16人参与夜宴行令的情况下,程本“晴雯掷骰六点,数至宝钗”,这是错的;“庚辰本”的“晴雯掷骰五点,数至宝钗”,这才是对的。
程本“探春掷了个十九点出来,便该李氏掣”,这是对的;“庚辰本”“探春掷了个九点出来,便该李氏掣”,这是错的。
程本“麝月一掷个十点,该香菱”,这是明显的错误,“庚辰本”校改成了“麝月一掷个十九点,该香菱”,看起来是改对了。
大家必须清醒认识到一个问题——上述16人的夜宴行令座次表,是综合了对人物尊卑次序的判断而推理出来的,并且这一推理竟然将探春的丫鬟翠墨排除在夜宴之外。
请问,大家凭什么判断翠墨一定没有参加夜宴呢?如果翠墨参加了夜宴行令,17人的座次和作者曹頫的写法就会出现相当耐人寻味的情况。
程甲本“晴雯掷骰六点,数至宝钗”,那么此时晴雯必定是麝月的上家,点数从麝月开始算;从尊卑次序来推断,在麝月和香菱之间坐的就是探春的丫鬟翠墨。
这样一来,“庚辰本”的“晴雯掷骰五点,数至宝钗”,就是错的。
如果出现上面这种情况,香菱“掷了个六点,该黛玉”,就意味着翠墨不是香菱的上家,而是下家,坐在香菱和宝琴之间。
从尊卑次序来看,这似乎很不合理。
可是,如果这是作者曹頫刻意的安排,大家有什么可说的呢?如果翠墨在作者曹頫的刻意安排下参加了夜宴行令,打破了尊卑次序,就坐在香菱和宝琴之间,大家再仔细研究一下,就会发现聪明的作者曹頫跟大家开了一个智力大玩笑;“庚辰本”的作伪者自作聪明妄加篡改,结果败露了作伪的马脚。
(怡红夜宴17人精确座次图;图片由作者提供)请大家根据这张座次表,仔细对比程甲本和“庚辰本”的掷骰点数。
大家很快就会发现,“庚辰本”的校改相当不合理,出现了多处错误;程甲本《红楼梦》作为曹頫《石头记》传世的唯一原本真本,在点数上只有一处错误,即“麝月一掷个十点,该香菱”,正确的点数应该是“麝月一掷个一点,该香菱”。
请大家想一想,聪明的作者曹頫为什么要把正确的“一点”写成了错误的“十点”?我认为,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曹頫是故意写错的,故意改动数字的笔画,隐瞒真实情况。
在这里,曹頫故意将“一点”写成了“十点”,隐瞒了17人参加夜宴行令的真相;“庚辰本”的作伪者并没有研究透彻人数和点数的问题,轻率地判定参加宴会行令的人数只有16人,进而对多个点数妄加篡改,结果败露了“庚辰本”作伪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