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_爸爸爸_之主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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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根文学 《爸爸爸》

寻根文学 《爸爸爸》

寻根文学《爸爸爸》寻根文学代表作《爸爸爸》把笔触深入到了民族文化之中,既追寻"根源",在作品中呈现出了一幅瑰丽奇特的文化空间,又找寻"劣根",用理性来审视民族文化的腐朽成分,从而使作品具有了繁复的审美意味和批判的高度。

但是,同其它寻根作品一样,《爸爸爸》中也不由流露着对传统文化的得意赏玩,由于对其有着根本上的摇摆态度和暧昧,作品的思想力度被削弱。

更重要的是,寻根文学最大的努力也只是一种文化的批判性重铸,无法从本体上实现超越,这一局限性注定了寻根潮流的思想境界。

作品赏析《爸爸爸》作者韩少功,1953年生于湖南长沙。

1977年开始文学创作,陆续发表短、中篇小说,出版小说集《月兰》、《飞过蓝天》、《诱惑》、《空城》、《谋杀》等。

韩少功是以“知青文学”名世的。

他的作品具有强烈的批判意识和忧患意识,在对民族历史文化进行探寻、反思的同时,十分注重对现实生活的观照;在遵循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同时,不断向现代派小说吸取有益的营养,特点是对魔幻现实主义的技法进行移植、借鉴,小说语言带有浓郁的乡土色彩和地域特点。

这些,使他成为人们公认的有成就的“寻根”作家”。

《爸爸爸》是韩少功“寻根文学”的代表作。

是他主张文学创作对民族文化、民族精神重新进行审视和思辨,希望在立足现实的同时又对现实世界进行超越,去揭示一些决定民族发展和人类生存之迷的具体实践。

这篇小说,无论是在思想还是在艺术方面,均有修复我们重视之处。

首先,作家进行民族自审的深刻立意颇为精警。

作家将目光投向了湘西的古老山寨,描写了似乎是化外之地的山乡,那种怵目惊心的原始洪荒和愚味闭塞。

那山、那寨、那人、那事,都很难用现代化眼光去观照,很难用现代意识去评断。

实际上,这种蛮荒落后的文化特点,即巫楚文化的原生状态,只是作家寄慨遥深的一个认识层面。

他真正要开掘的则是蕴藏其中的深层含义,他要清理的则是这些化外之民身上世代流传、绵绵不绝的深厚文化积淀:对落后、愚昧、原始祖训奉若神明,对新思想、新观念、新事物本能地抵御和反抗,乃至于拚命的排斥、打击和扼杀。

韩少功《爸爸爸》解析

韩少功《爸爸爸》解析

丙崽பைடு நூலகம்活了下来。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形象,象征了顽固、
丑恶、无理性的生命本性,而他那两句谶(chèn)语(指 事前预言、事后应验的话)般的口头禅,既包含了人类生 命创造和延续的最原始最基本的形态,具有个体生命与传 统文化之间息息相通的神秘意味,同时它又暗含着传统文
化中,那种长期以来影响和制约人类文明进步的绝对“二
谢谢观赏
《爸爸爸》 ——韩少功
“寻根运动”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一次声势 浩大的文化追溯浪潮, 韩少功就是其中的一位重量级作家


一、作者介绍
二、作品内容 三、内容分析
四、细节探析
五、原始意识 六、丙崽形象分析 七、作品评价
韩少功的简介

韩少功,笔名少功、艄公等。湖南长沙 人。他是 1985 年倡导“寻根文学”的主 将,发表《文学的根》,提出“寻根” 的口号,并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了这一主 张。比较著名的作品有《爸爸爸》、 《女女女》等,都表现了向民族历史文 化深层汲取力量的趋向,饱含深刻的哲 学意蕴,在文坛产生很大影响。

《爸爸爸》是以一种富于想象的 魔幻现实主义手法,通过描写在 湘山鄂水之间一个原始部落“鸡 头寨”的历史变迁,把祭祀打冤、 迷信掌故、乡规土语揉合在一起, 刻画了一幅具有象征色彩的民族 画,从而展示了一种封闭、凝滞、 愚昧落后的民族文化形态。
作品内容

在鸡头寨与鸡尾寨发生争战之后,大多数男人都死了,
举例子说明《爸爸爸》中的原始意识
▪万物有灵论
如丙崽娘烧死一只绿眼赤身大蜘蛛,冒犯神明,生下体残 心呆的儿子;
▪畏天敬神
如烂了秧,就拿丙崽祭祀谷神; ▪咒语拜物教
如咒人“背时鸟”可使人绝后,
▪ 巫卜文化 如巫师指点,砍牛头后观察牛进退,可以占卜战事胜负; ▪盲目的祖先崇拜和长辈权威 如立祠堂、修族谱; ▪对人的兽性摧残 如对丙崽的侮辱成为大家的乐事;

爸爸爸韩少功读后感

爸爸爸韩少功读后感

爸爸爸韩少功读后感《爸爸爸》是韩少功的一部作品,讲述了一个普通家庭的故事,通过父子关系的变化展现了人性的复杂和家庭的温暖。

这本书让我深刻地思考了父子关系和家庭的重要性,也让我对自己的家庭有了新的认识。

在小说中,主人公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他为了生活奔波劳累,但对儿子却很少关心。

儿子渐渐长大,对父亲的冷漠和忽视感到失望,他开始远离父亲,寻找自己的出路。

而父亲也在儿子的离开中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努力弥补与儿子之间的关系。

最终,父子之间的关系得到了修复,他们重新建立了亲密的联系,体会到了家庭的温暖和重要性。

通过这个故事,我深刻地感受到了父子之间的情感纽带。

父亲是家庭的支柱,他们的付出和劳累往往被忽视,但他们的爱却是无私的。

而儿子则是家庭的未来,他们需要父母的关爱和引导。

父子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亲情,更是责任和担当。

这让我更加珍惜自己的家庭,也更加理解父母的辛苦和付出。

同时,这本书也让我思考了家庭的重要性。

家庭是一个人成长的摇篮,是一个人生活的港湾。

在家庭中,我们感受到了爱与温暖,也学会了责任和担当。

家庭是一个人的精神支柱,是一个人前行的动力。

在这个社会化的时代,家庭的地位和作用愈发重要,我们需要珍惜家庭,关爱家人,让家庭成为我们心灵的避风港。

总的来说,读完《爸爸爸》让我对父子关系和家庭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父子之间的关系需要用心经营,需要理解和包容,而家庭的温暖和重要性更是不可替代。

希望每个人都能珍惜自己的家庭,关爱父母,让家庭成为我们成长的力量之源。

论《爸爸爸》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类型特证

论《爸爸爸》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类型特证

论韩少功《爸爸爸》小‎说中的人物形象类型特‎点摘要:韩少功的小‎说中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的性格、为人、缺点‎和优点在小小村落的生‎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有的麻木无知,有的自‎私聪明,有的恃强凌弱‎,有的封建迷信,有的‎“先天畸形”。

这些不‎同的人,在这个村落中‎不断的采用错误的方法‎,妄想获取捷径走向更‎好的生活。

但是,最后‎闹得个全村走向死亡的‎结局。

这部小说中的人‎物的类型特点是我们本‎文论述的重点。

关‎键词:愚昧无知狭隘封‎建迷信类型特点山外生‎活韩少功,笔名少‎功、艄公等。

1953‎年1月出生于湖南省,‎汉族,现居海南。

19‎68年初中毕业后赴湖‎南省汨罗县插队务农;‎1974年调该县文化‎馆工作;1978年就‎读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1982年后任湖南‎省《主人翁》杂志编辑‎、副主编;1985年‎进修于武汉大学英文系‎,随后调任湖南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198‎8年迁调海南,现兼任‎海南大学客座教授。

‎1974年开始发表作‎品,执笔含有大量史料‎的传记《任弼时》(与‎甘征文合作)。

199‎6年出版的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引起各方争‎论。

他是1985年倡‎导“寻根文学”的主将‎,发表《文学的根》,‎提出“寻根”的口号,‎并以自己的创作实践了‎这一主张。

比较著名的‎有《爸爸爸》、《女女‎女》等,表现了向民族‎历史文化深层汲取力量‎的趋向,饱含深逢的哲‎学意蕴,在文坛产生很‎大影响。

韩少功小说‎所塑造的人物性格各异‎,这些人的生活圈子大‎多都是在狭窄的圈子里‎,都与外界隔离,外面‎的世界对他们来说充满‎了异样的色彩。

他们的‎性格大多都是信仰封建‎迷信的思想,个性鲜明‎。

在此,仅就《爸爸爸‎》作品中的重要人物形‎象进行简单分析。

‎一、“无话可说”,而‎又意味深长的形象——‎丙崽“他生下来时‎,闭着眼睛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一个死‎人相,把亲人们都吓坏‎了,直到第三天才哇地‎哭出一声来。

”“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他就被寨子里的人逗来‎逗去,学着怎样做人。

论_爸爸爸_之主体精神

论_爸爸爸_之主体精神

论《爸爸爸》之主体精神徐敏君(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1)*摘要:《爸爸爸》被文学界誉为寻根文学的代表性作品,它以其独特的魅力而成为一种文学思潮的开山之作。

除其叙述客体所表现的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外,更吸引我们的是作者以一种批判的眼光审视传统文化的愚昧、落后,但并非“一棍子”打死式的愤世嫉俗的疏离,而是以一种宽容的精神去观照传统文化和生活在古老原始部落的人们。

《爸爸爸》不仅以其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和强烈的寻根意识而著称,而且其创作主体表现出的精神蕴涵为其创作更增添艺术魅力。

关键词:韩少功;《爸爸爸》;主体精神doi:10.3969/j.issn.1000-5757.2012.01.061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5757(2012)01-0061-0320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文坛掀起了一股“寻根”的文学浪潮,作为倡导者之一的韩少功,直接把创作的目光投向了远古蛮荒的原始部落。

他以饱含热情的笔调写下了小说《爸爸爸》。

一、寻文学之“根”,追求人世的无限感和永恒感“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里,根不深,则叶不茂。

”[1]寻文学之“根”,不如说是寻一种精神,超越时间和空间,在历史和现实中更感无限和永恒的传统民族文化之精神。

《爸爸爸》这部作品中,作者通过对鸡头寨这一原始部落生存迁徙的脉络来探寻湘楚传统文化之“根”,作品充满楚辞中那种神秘、奇丽、狂放、孤愤的境界。

鸡头寨“落在大山里,白云上,常常出门就一脚踏进云里。

你一走,前面的云就退,后面的云就跟,白茫茫的云海总是不远不近地团团围着你,留给你脚下一块永远也走不完的小小孤岛,托你浮游。

小岛上并不寂寞,有时可见树上一些铁甲子乌,黑如焦炭,小如拇指,叫得特别干脆洪亮,有金属的共鸣。

它们好像从远古一直活到现在,从未变什么样。

有时还可能见白云上飘来一片硕大的黑影,像打开了的两页书,粗看是鹰,细看是碟,粗看是黑灰色的,细看才发现黑翅上有绿色、黄色、橘红色的纹路斑点,隐隐约约,似有非有,如同不能理解的文字。

爸爸爸 作品赏析

爸爸爸  作品赏析

《爸爸爸》作品赏析韩少功的这篇《爸爸爸》被许多人视为“寻根文学”作品的典型代表。

这部小说叙述了一个遥远不知所在的山寨“鸡头寨”及其自称刑天后裔的居民们蒙昧而充满神秘色彩的生存状态。

小说以一个痴呆儿“丙崽”为中心人物,描述了湘西高山中的鸡头寨因天时不正气候不好而导致她们的收成不好,经过巫师指点决定炸鸡头峰,因此引起同鸡尾寨的武斗,在鸡头寨大败后的青年男女举族迁徙的过程。

整篇小说都笼罩着一种神秘色彩,下面我将从四个方面来简单阐释其中的神秘色彩。

首先,作者有意淡化故事的背景,把鸡头寨放在了白云缭绕的深山里,关于村寨的来历也众说纷纭,有的说来自陕西,有的说来自广东,说不太清楚。

整个村子与外界的联系也不强,像就是一个封闭的小社会。

从小说中提及的汽车与报纸来瞧故事大概发生在不久前,但从人物原始愚昧的生活来瞧故事又似乎发生在很久以前。

在从她们的语言来瞧,比如把“瞧”说成“视”,把“说”说成“话”,把“站立”说成“倚”,把指代别人的“她”说成“渠”,把父亲称为“叔叔”,把叔叔称为“爹爹”,把姐姐称为“哥哥”等等。

这些颇具古风的言语也给小说的发生蒙上了一层浓浓的神秘。

其次就是小说中怪异的风俗习惯与永远长不大的“丙崽”。

比如她们迷了路要赶紧撒尿、骂娘,以驱赶所谓的“岔路鬼”;她们的居民会患一种名为“挑生虫”的怪病,症状就是“吃鱼腹生活鱼,吃鸡腹生活鸡”,其治疗方法居然就是喝白牛血后学三声公鸡叫。

当然还有她们残酷而庄严的“坐桩”,在她们心中坐桩而死就是死得慷慨,死得惨烈,死得其所,可以载上族谱的。

这一系列怪异的习俗都带有一种古老的神秘。

其中最为神奇与神秘的还就是文章的主人公“丙崽”,她长到十多岁也只会说两句话,即高兴时会说“爸爸”,反之会说“X 不不”。

与她同龄的孩子,一个个长成壮年汉子,她却依然“只有背篓高,穿着开裆的红花裤。

母亲总说她只有十三岁,说了好几年,但她的相明显地老了,额上隐隐有了皱纹。

”她眼目无神,行动呆滞,就就是这样一个任人欺辱的白痴却在鸡头寨连连失利时而被尊为“丙相公”、“丙仙”成为一个活卦。

论《爸爸爸》的多重象征意义

论《爸爸爸》的多重象征意义

论《爸爸爸》的多重象征意义作者:陈美企来源:《智富时代》2018年第05期【摘要】韩少功的中篇小说《爸爸爸》以独特的美学风貌向读者展示了鸡头寨落后的习俗和文化,主人公怪异的言行举止也为小说增添了种种神秘色彩,其人物形象和主旨具有多重象征意义。

【关键词】可写性;多义性;象征意义;开放性寻根文学是1985年前后出现的有一定影响的一个文学流派,作家们致力于传统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

在挖掘本民族古老文化的深厚土壤的同时,寻根小说以独特的叙述视角和叙述方式向读者展现了古老的生活风貌以及文化根基,主题的不确定性和结尾的开放性使得寻根文学有着极大地可写性。

《爸爸爸》是韩少功寻根文的代表作,小说以一个只会说“X 妈妈”两句话的弱智“小丙崽为主人公,描写了一系列发他生活的地方——原始部落鸡荒诞不羁而又异常真实的事件,向读者展现了一种愚昧的、落后封闭的民族文化形态。

本篇将以韩少功的《爸爸爸》作为解读对象,探求其中的可写性及其主旨的多重象征意义。

一、作品的中心主旨不确定且不断再生这是一部有意识把主题掩藏起来的作品,或者说它的主题比较隐晦。

它呈现给读者的,首先是其奇特的美学风貌:神秘、悲壮,而又有一层淡淡的喜剧色彩。

这种美学风貌使小说具有无穷的魅力。

首先是作者有意淡化故事的背景,把鸡头寨放在白云缭绕的深山里。

从小说提及的汽车、报纸看,故事是发生在不久以前,而从人物原始、愚昧的生存方式看,故事又似乎发生在很久以前。

于是故事的空间坐标和时间坐标都有些游移不定。

鸡头寨周围的自然环境充满了神秘感,这里的原始森林长得雄姿英发,互相争夺着阳光雨露,最后又默默地老死在山中。

这里的社会环境更为可怕,生活在这深山的寨民们很少出山,因为出山是非常危险的,可能碰上“祭谷的”或“剪径的”,他们不是取了出山人的人头就是钩了出山人的船并且抄了腰包,更为可怕的是放蛊,使鸡头寨的存在显得尤为神秘。

其次是写出人物、事物的怪异。

最有代表性的当然是小说主人公、永远长不大的小老头丙崽。

韩少功《爸爸爸》浅析

韩少功《爸爸爸》浅析

韩少功,湖南长沙人,生于1953年。

在70年代初就开始从事文学创作。

韩少功作为“文化寻根”的倡导者之一,他力图通过自己的创作“寻找我们民族的思维优势和审美优势”,“一方面对传统文化中保守落后的意识给予现实的影响,进行揭露和批判,另一方面则汲取精华,注进现实生活,光大发扬,给当代人来个扶阳补气,益已精固本”。

韩少功1985年创作的小说《爸爸爸》,堪称“寻根文学”的扛鼎之作。

在《爸爸爸》中,韩少功以看似平淡实则充满感情的笔触把一个封闭、愚昧、原始的小山村赤裸裸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把一个埋藏在民族历史尘埃中的活化石挖了出来,让人触目惊心,感慨万千。

在这里,他挖出来的是民族遗留下来的惰性,披露了原始、愚昧的生活和思想,表达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感和深深的忧患意识。

《爸爸爸》这篇小说发生的时间不是确定的某一天或某个年代,小说的主人公是一个傻子,名叫丙崽,故事从丙崽的出生开始,描绘出他所在的鸡头寨的乡村生活、神秘迁徙等。

小说的主旨不在于塑造一个叫丙崽的人物,也不在于记录丙崽的生活,更不在于纪实鸡头寨这个乡村的生活,故而从始至终都给读者一种神秘的阅读体验。

因此,小说一发表便引起了读者的广泛争议。

有人认为《爸爸爸》像虚构痕迹明显的沈从文的小说《边城》,有人说《爸爸爸》在精神和象征手法上像鲁迅的《阿Q正传》,还有人认为《爸爸爸》以一种象征、寓言的方式,通过描写一个叫鸡头寨的乡村的历史变迁,展示出了一种封闭、凝滞、愚昧、落后的民族文化形态。

这些认识都不无道理。

本文着重通过小说中人物的生活方式,小说的叙事线索和叙事视角等来解读出文本的神秘性。

一、寻根文学的代表寻根文学是1985年前后出现的有一定影响的一个文学流派,作家们致力于传统民族文化心理的挖掘,他们的创作被称为“寻根小说”。

郑万隆的《我的根》、李杭育的《理一理我们的“根”》、韩少功的《文学的“根”》等文章中都对“寻根”这一概念进行了界定、解说和发挥。

“寻‘根’成为这些文章的一个‘中心词’,既表露了他们对文坛现状的不满,又表明了一个共同的愿望:文学应该突破表面化的‘现实’层面,开掘本民族‘古老文化’的深厚土壤,与‘世界文学’开展真正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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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爸爸爸》之主体精神徐敏君(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1)*摘要:《爸爸爸》被文学界誉为寻根文学的代表性作品,它以其独特的魅力而成为一种文学思潮的开山之作。

除其叙述客体所表现的浓郁的地域文化特色外,更吸引我们的是作者以一种批判的眼光审视传统文化的愚昧、落后,但并非“一棍子”打死式的愤世嫉俗的疏离,而是以一种宽容的精神去观照传统文化和生活在古老原始部落的人们。

《爸爸爸》不仅以其浓厚的地域文化色彩和强烈的寻根意识而著称,而且其创作主体表现出的精神蕴涵为其创作更增添艺术魅力。

关键词:韩少功;《爸爸爸》;主体精神doi:10.3969/j.issn.1000-5757.2012.01.061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5757(2012)01-0061-0320世纪80年代中期,中国文坛掀起了一股“寻根”的文学浪潮,作为倡导者之一的韩少功,直接把创作的目光投向了远古蛮荒的原始部落。

他以饱含热情的笔调写下了小说《爸爸爸》。

一、寻文学之“根”,追求人世的无限感和永恒感“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深植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里,根不深,则叶不茂。

”[1]寻文学之“根”,不如说是寻一种精神,超越时间和空间,在历史和现实中更感无限和永恒的传统民族文化之精神。

《爸爸爸》这部作品中,作者通过对鸡头寨这一原始部落生存迁徙的脉络来探寻湘楚传统文化之“根”,作品充满楚辞中那种神秘、奇丽、狂放、孤愤的境界。

鸡头寨“落在大山里,白云上,常常出门就一脚踏进云里。

你一走,前面的云就退,后面的云就跟,白茫茫的云海总是不远不近地团团围着你,留给你脚下一块永远也走不完的小小孤岛,托你浮游。

小岛上并不寂寞,有时可见树上一些铁甲子乌,黑如焦炭,小如拇指,叫得特别干脆洪亮,有金属的共鸣。

它们好像从远古一直活到现在,从未变什么样。

有时还可能见白云上飘来一片硕大的黑影,像打开了的两页书,粗看是鹰,细看是碟,粗看是黑灰色的,细看才发现黑翅上有绿色、黄色、橘红色的纹路斑点,隐隐约约,似有非有,如同不能理解的文字。

……”[1]在这样神秘莫测的环境中,生活着鸡头寨这一古老的原始部落,这里的人们依然像他们的祖先那样生存,他们无法摆脱自然的无形压力和对神秘的不可捉摸的神灵意志的召唤,纯朴而又愚昧、可怜可悲而又高尚壮烈的生存状态。

在纯朴又愚昧、可怜可悲又高尚悲壮的表层下,我们更应该领悟到埋藏在文化深层之中的,长久以来仍深植于传统文化之中的民族精神。

“比这些观念和习俗更难被时间铲除的,是民族的某些本能和才具,如他们身上的某些哲学与社会倾向,某些对道德的看法,对自然的了解,表达思想的某种方式。

要改变这个层次的特征,有时得靠异族的入侵:彻底的征服,种族的杂交,至少也得改变地理环境,迁移他乡,受新的水土慢慢地感染,总之要使精神气质与肉体结构一齐改变才行。

”[1]《爸爸爸》中的鸡头寨世代生活在与外界隔离的封闭的山落里,很少与外面的世界联系,一直以来以祖先的遗训作为生存的法则和精神支撑,把不违逆自然、神第28卷第1期Vol.28四川教育学院学报JOURNAL OF SICHUAN COLLEGE OF EDUCATION2012年1月Jan.2012*收稿日期:2011-10-20作者简介:徐敏君(1986—),女,江西上饶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灵及祖先的意志视为道德。

他们的生存哲学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生生死死皆人所不能掌控,面对灾难与不幸而更添从容、淡然,抑或悲壮之精神。

鸡头寨人们生活中的诸如“如果寨里有红白喜事,或是逢年过节,那么照规矩,大家就得唱‘简’”、灾年丰年“祭谷神”“吃年成”“打冤”等等这些浮游在历史文化表层的仪式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亡,但当我们掀开现代文明的外衣发现的依然是那已融进民族精神骨血的对于神灵、神秘力量的顶礼膜拜和对生死命定的超脱等传统道德及哲学思想的继承。

我们对传统文化中的愚昧落后及悲剧感到可笑又同情,同时,当我们发现作为现代文明人,我们的生活、思想中的一些因子在传统文化中依然有迹可寻,此时,我们更切身的体会是民族之“根”深,人世“无限”与“永恒”之感,像这种把“目光开始投向更深的层次,希望在立足现实的同时,又对现实进行超越,去揭示一些决定民族发展和人类生存的谜”的文学作品,才是文学理想中追求的“凝聚历史和现实、扩展文化纵深感”的创作。

二、悲悯的人文关怀丙崽,作为作品中刻画的主人公,他有着奇丑无比的外貌,“眼目呆滞,畸形的脑袋倒很大,像个倒竖的青皮葫芦”,且脑子也不灵光,从小到大只会说两句话“爸爸”“ⅹ妈妈”,行为动作也跟常人不一样,他高兴的时候见人亲切地喊一声“爸爸”,不高兴时“翻上一个慢腾腾的白眼,咕噜一声‘ⅹ妈妈’,调头颠颠的跑开去”“跑起来更费力,深一脚浅一脚找不到重心,靠头和上身尽量前倾才能划开步子,目光扛着眉毛尽量往上顶,才能看清方向”。

他被人们视为怪胎,生下来就被父亲抛弃,因为脑子不好使只会说“爸爸”“ⅹ妈妈”而被鸡头寨的大人小孩任意的打骂和羞辱,是一个在人们看来还不如死了的好的人,可是他却有着超常的生命力,他经历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历史,对周围的事物没有多大的兴趣,只生活在自己简单的世界里,他被作为文化的符号,象征着地域传统文化所具有的丑陋、愚昧、闭塞的特点,而作为一个有生命的个体,他只是为了其存在本身而存在,除此之外,并无什么意义,当丙崽最后失去妈妈的时候,他似乎有点人的意识“丙崽一直等妈妈回来。

太阳下山,石蛙呱呱地叫,门前小道上的脚步声也稀少了,还是没有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

……小老头使劲地搔着,搔出了血,愤怒起来。

他要报复那个人。

……他颠覆了一个世界。

”“他在月光下的山道上走着,……。

前面躺着一个人影,是女的,但丙崽从来没有见过。

他摇了摇她的手,打她的耳光,扯她的头发,见她总是不能醒来。

”“‘爸爸’他累了,靠着乳房,靠着这个很像妈妈的女人睡了。

”“那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1],丙崽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最后成为无依无靠的落后文化的遗物流落在人间,作者给这一代表传统地域文化命运的人物以更多的同情和悲悯,抑或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情绪。

丙崽娘,一个外乡女人,嫁入鸡头寨这样一个封闭落后的寨子,生下丙崽这一怪异的孩子之后就被丈夫抛弃,成为寡妇。

作为接生婆,“她剪下了不少活脱脱的生命,自己身上落下的这团肉却长不成个人样”,没有丈夫,守着一个傻孩子丙崽,受尽人们的欺负,她的不幸令人同情。

作为一个女人,她也表现出女性的特征和欲望,“丙崽喜欢看人,尤其对陌生的人感兴趣,碰上匠人进寨了,他都会迎上去喊‘爸爸’。

要是对方不计较,丙崽娘就会眉开眼笑,半是害羞,半是得意,还有对儿子又原谅又责怪的呵斥:‘你乱喊什么?’”“呵斥完了,她也笑了”[1],这段描述极为形象地表现了她作为一个女人希望得到别人的认同和男人的爱护的虚荣心,同时,她也有那种喜欢嚼舌根、窥探人隐私、危言耸听的被男性文化认为是女人所具有的阴暗心理,但她作为一个外乡人生活在鸡头寨,具有一定的外乡人的清醒意识,但最终还是被鸡头寨落后的传统文化所淹没,注定也是历史悲剧的一部分,到死发出控诉“你要告诉那个畜生,他害得吾娘崽好苦啊!你天天被人打,吾天天被人欺,大户人家的哪个愿意朝我们看一眼?要不是祠堂一份猫食,吾娘崽早就死了。

其实死了还是福,比死还不如啊!你要一五一十都告诉那个畜生啊!”[1]仁宝和仁宝的爹即仲满,一个是作为寨里唯一有点现代文明意识的后生,而另一个则是寨里有“话份”的传统文化的卫道士。

两人虽为父子,却分别代表现代文明和传统文化,他们都有各自无法摆脱的命运。

仁宝,他喜欢“接近一些不凡的人物:窑四川教育学院学报2012年1月匠,界(锯)匠,商贩,读书人,阴阳先生等等。

他同这些人说话,总是用官话。

吹捧之后,巧妙地暗示自己也记得瓦岗寨的一条好汉乃至六条好汉。

……”[1]总爱摆弄一些寨里人看来奇怪的东西,他都成了大龄后生也没能娶上媳妇,梦想着能做山下人的上门女婿,他喜欢以新派人物的身份自居,能说出许多新鲜的名词,他认为鸡头寨太保守了,可是,对于鸡头寨的现实,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处于文明和保守的夹缝中,他最终也只能被保守的传统文化所淹没,随着它一起消亡。

仲满,他作为鸡头寨有“话份”的长者,是传统规范的忠诚的护卫者。

当打了败仗部落面临再次迁徙的局面,他平静而坚定地按照祖先的遗训,熬了半锅毒汁,一户户送上门,他想“自己生不逢时,愧对先人,今日却总算殉了古道,也算是稍稍有了点安慰”。

他最终选择遵照遗训,以身殉道,让人感到愚昧之余,却也充满悲壮。

作品中塑造的这四个个性较鲜明的人物即丙崽和丙崽的娘,仁宝和他爹仲满,他们作为不同的个体,在相同的文化背景下,虽然最终都成为保守的、落后的传统文化的牺牲品,但他们各自所具有的个性特征为他们的悲剧性命运增添了异样的光彩,灌注了作者深切的悲悯之情。

三、一种哲学:宽容韩少功曾经说过:“真正伟大的人格就是既看透了这一切又充满着博爱,原谅一切,去爱、去同情一切”[2],他把这种人格融入他的创作中,成为他创作主体精神的一部分,成为他的文学观念。

在《爸爸爸》中,作者以一种理解、宽容的眼光观照他笔下的一切。

在对地域传统文化精神的寻找中,它的愚昧、腐朽在作家平静的笔调下一览无余,不是“一棍子打死”式的批判和毫无温情的揭露,而是给以主观浪漫的审视,把古老、保守的地域传统文化当作一曲纯朴而沧桑的老歌来谱写。

鸡头寨古朴的民风和世代流传下来的风俗人情及充满神秘诱惑的民间传说,在作者平静的叙述笔调下悠然地呈现在我们面前,给人一种异域奇丽、神秘之感,那些流传民间的巫蛊之术和在我们现在听来都有点悚然的民间异事,让我们感到不可思议之余,却又似乎确有点神通和来历,它的想象力之丰富也着实令人佩服,如这样一段描述:“山中多蛇,粗如水桶,细如竹筷,常在路边草丛嗖地一闪,对某个牛皮商的满心喜悦抽上黑黑的一鞭。

据说蛇好淫,把它装在笼子里,遇见妇女,它就会在笼中上下顿跌,几乎气绝。

取蛇胆也不易,击蛇头则胆入尾,击蛇尾则胆入头,耽搁久了,蛇胆化水也就没有用了。

人们的办法是把草扎成妇人形,涂饰彩粉,引蛇抱缠游戏,再割其胸,取胆,蛇陶陶然竟毫无感觉”[1]等等。

这样的奇闻异事很多,或许这就是古人的智慧,东方民族是讲究智慧的,会用奇特的方法去解决常人不能解决的问题,这样的奇闻异事和富有想象的民间传说给山寨地域传统文化蒙上了神秘的、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面纱,这也正是楚文化“奇丽、神秘、狂放、幽默深广”等特点的写照。

作者就文学寻根的一个重要方面———地域传统文化的书写,曾做过自己独到的论述,认为,我们对于文化的东西不仅仅把其当作描写对象、创作客体,“写文化现象”,作为素材、材料、对象来处理。

更重要的,还有创作主体的改变,即创作主体“感知方式和审美方式方面要真正成为东方式的,使东方式的这种感知方式、思维方式变成优势变成长处,……”[10]基于这点,作者确实是积极地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他用一种宽广、包容的心态写出了鸡头寨这一湘楚偏僻的小山寨愚昧、落后的生存状态,同时,又以一种东方式的感知方式和审美方式,用幽默深广的语调写出了这一楚地传统文化神秘、狂放、奇丽等充满浪漫主义特征的精神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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