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伤与文学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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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文学作品中的战争创伤与复苏

二战文学作品中的战争创伤与复苏

二战文学作品中的战争创伤与复苏引言二战是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战争之一。

许多文学作品将战争作为背景,描绘了战争带来的创伤和对个体与社会的影响。

本文将探讨二战文学作品中关于战争创伤和复苏主题的表现。

一、战争创伤在文学作品中的描写1.1 精神创伤在二战期间,大量士兵经历了生死厮杀、恐怖场景以及长时间持续的压力,导致许多人承受精神创伤。

文学作品通过描述士兵们面对极度压力时出现的心理失衡、恐惧和抑郁等症状,展现了他们所经历的心灵创伤。

1.2 身体创伤二战中,许多士兵身体上遭受了各种各样的创伤,包括严重的外伤、残肢以及爆炸引起的损伤。

通过描写这些身体创伤,文学作品展示了战争对个体的破坏力以及身心相互关联的复杂性。

二、战后复苏与康复的描述2.1 心理复苏有许多二战文学作品描述了士兵们在战后经历心理上的重建和复苏过程。

这些作品表达了希望、意志力和重新发现生活目标的故事,揭示了人类强大的适应力和治愈能力。

2.2 身体康复与社会重建除了心理上的复苏,许多文学作品也呈现了战后身体康复以及社会重建的过程。

通过描述主人公面对身体伤病、找到新工作或者修复家园的经历,这些作品表达了战后希望与重建社区团结的力量。

三、对于创伤与复苏主题的思考二战文学作品中关于战争创伤和复苏主题所描绘出来的人类经验,引起我们对于战争及其影响范围的深思。

通过阅读这样的文学作品,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并关注那些遭受过创伤的人们,以及对他们进行支持和帮助的必要性。

结论二战文学作品中关于战争创伤和复苏主题的描写,通过表达个体所经历的心理与身体上的困扰以及复苏过程中的希望与力量,帮助我们更深入地理解战争对人类产生的长期影响。

这些作品提醒我们珍视和呵护那些受过创伤并为恢复而奋斗着的人们,在社会上推动更多关于创伤治疗和康复支持的讨论与行动。

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

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

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在人类社会与文学的漫长历史中,创伤与文学的关系一直为人们所。

本文将围绕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展开,通过探讨两者的内在,分析其对我们理解人类经验和表达方式的影响。

创伤理论是一个心理学的概念,主要个体在面对生活中的重大变故时所产生的心理创伤。

这种创伤可能来自于亲人死亡、失恋、失业等极端事件,也可能来自于日常生活中不断的挫败和压力。

创伤理论的是这些事件如何影响个体的行为、思维以及情感,进而导致各种心理问题的出现。

与创伤理论相似,创伤文学也是人类经验和心理的文学类别。

它常常通过描绘人物在极端事件中的心理变化,展现出人类面对困境时的无助和痛苦。

例如,在《百年孤独》中,马尔克斯描绘了布恩迪亚家族在一场大屠杀中的恐惧与悲痛,这就是一种典型的创伤文学。

通过这些描绘,创伤文学使读者能够深入体验到人物的情感世界,理解他们的痛苦与挣扎。

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之间存在着密切的。

首先,两者都极端事件对人类心理的影响。

其次,它们都通过深入探索个体的内心世界,展现出人类情感的脆弱与坚韧。

最后,两者都试图通过艺术的手法,将抽象的心理现象具象化,使人们能够更好地理解并感受。

以卡夫卡的《变形记》为例,这部作品就很好地体现了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的交织。

在小说中,主人公格雷戈尔突然变成了一只甲虫,这一极端的事件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部作品通过具象化的手法,将我们带入格雷戈尔的内心世界,使我们能够感受到他的无助与恐惧。

这是创伤理论所的内心动态,也是创伤文学所擅长的情感表达。

总的来说,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都是人类内心世界和经验的表达方式。

通过理解两者之间的关系和表现手法,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人类的情感世界,提高我们的写作水平。

这不仅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描绘人物和情节,还能使我们的作品更具深度和力量。

在今后的写作过程中,我们可以有意识地运用创伤理论与创伤文学的原理,以更具艺术性和感染力的方式呈现我们的作品。

在战争和灾难的背景下,人们常常会遭受巨大的心理创伤。

乡土生活的创伤记忆与文学疗救——论邵振国小说《若有人兮》

乡土生活的创伤记忆与文学疗救——论邵振国小说《若有人兮》

第35卷第1期兰州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V o l .35,N o .12019年1月J o u r n a l o fL a n z h o uU n i v e r s i t y ofA r t s a n dS c i e n c e (S o c i a l S c i e n c e s )J a n .2019ʌ收稿日期ɔ2018G11G15ʌ基金项目ɔ2014年度甘肃省社科规划项目 甘肃当代文学的文化影响力评估与提升对策研究 (14Y B 0860)ʌ作者简介ɔ王婷(1993-),女,甘肃张掖人,兰州大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文学理论研究.乡土生活的创伤记忆与文学疗救论邵振国小说«若有人兮»王㊀婷(兰州大学文学院,甘肃兰州㊀730000)ʌ摘要ɔ邵振国长篇小说«若有人兮»主要描写了中国西部农民在1960 1980年代的生活图景,呈现了下层民众艰难挣扎的生存状态,表现了乡土世界的创伤记忆与生命存在反思.马玉凤㊁孙志福和史淑芬等小说人物的生命创伤的形成既与社会时代语境有关,又与人性本能压抑及家庭伦理环境有关.«若有人兮»是创伤记忆的文学疗救与哲学反思,在新世纪乡土小说中别具一格.ʌ关键词ɔ«若有人兮»;创伤记忆;文学疗救;乡土小说ʌ中图分类号ɔI 206.7㊀㊀ʌ文献标识码ɔA㊀㊀ʌ文章编号ɔ2095G7009(2019)01G0033G05T r a u m a t i cM e m o r y a n dL i t e r a r y T h e r a p y ofL o c a l L i f e O nS h a oZ h e n g u o sN o v e l L i k eS o m e o n eE x i s t i n gWA N G T i n g(S c h o o l o f C h i n e s eL a n g u a g e a n dL i t e r a t u r e ,L a n z h o uU n i v e r s i t y ,L a n z h o u 730000,C h i n a )A b s t r a c t :S h a oZ h e n g u o sn o v e l L i k eS o m e o n eE x i s t i n g ma i n l y d e s c r ib e s t h e l i f e p ic t u r eo f p e a s a n t s i nw e s t e r nC h i n a i n t h e 1960s -1980s ,p r e s e n t s t h e s t r u g g l i n g l i v i n g c o nd i t i o n s o f t he l o w e r c l a s s e s ,a n d r ef l e c t s t h e t r a u m a t i cm e m o r y of t h e l o c a lw o r l da n d t h er e f l e c t i o no nt h ee x i s t e n c eo f l i f e .T h e f o r m a t i o no f l i f et r a u m ao f M aY u f e ng ,S u nZhi f ua n dS h i S h u f e n i n t h en o v e l i s r e l a t e dn o t o n l y t o t h e s o c i a l c o n t e x t ,b u t a l s o t o t h e s u p p r e s s i o n o f h u m a n i n s t i n c t a n d f a m i l y et h i Gc a l e n v i r o n m e n t .L i k eS o m e o n eE x i s t i n g i s a l i t e r a r y r e m e d y a n d p h i l o s o p h i c a l r e f l e c t i o no f t r a u m a t i cm e m o r y ,w h i c h i s u n i q u e i n l o c a l n o v e l s o f t h en e wc e n t u r y.K e y wo r d s :L i k eS o m e o n eE x i s t i n g ;t r a u m a t i cm e m o r y ;l i t e r a t u r eh e a l i n g ;l o c a l f i c t i o n 引言邵振国是著名的当代小说家,代表小说有«麦客»«祁连人»«月牙泉»«雀舌»«河曲,日落复日出»,这些作品多关注中国西部农民的生活境遇.已有学者对其小说作过研究,丁帆分析点评了邵振国90年代小说作品中风俗画㊁风情画㊁风景画中的丰富文化意蕴,让读者看到 邵振国是一位坚守自己精神家园㊁坚守自己艺术风格的作家[1].刘俐俐认为邵振国的创作轨迹是 从独特的西部人文情感出发,去寻找富于表现力的艺术形式 [2].许文郁对邵振国的创作从 理性的把握和 对生活中动人的诗意的捕捉 两个方面评述了其创作的长处,也指出作品中 理性力量的薄弱 的问题.李小红和张向东的文章指出邵振国的创作是从 理性审视乡村文化的弊端 和 精神家园的想象与表达 书写了陇东文化与其作品的关系.«若有人兮»于2009年出版,是邵振国花费七年心血创作的又一部小说.对这部小说,唐翰存的«小说是这样面对存在的 评邵振国长篇小说‹若有人兮›»从事件开展㊁人物活动㊁情节设计㊁细节描写和语言特色等方面论述了邵振国的 文学自然主义与超验主义的平衡艺术 [3]的存在思考,彭青的«形而上学的文学追求精神 读邵振国小说‹若有人兮›»从小说的人物形象和悲剧根源论述了存在者的生存状态㊁人生悲剧和哲学悲剧,揭33示作者的形而上的文学追求精神.本文通过人物创伤记忆的命运表征,分析形成创伤记忆的社会语境并思考创伤记忆的文学疗救的途径.创伤是人生存着的烙印,每个人在时代㊁环境和种族等因素的影响下,会带有时代精神㊁风俗习惯和族群认同等多方面的文化精神归依.在文化建构过程中,往往依据社会制度和社会分工及文化习俗等因素来分配人的生存权利,加之人经历生存的挑战和死亡的威胁,创伤在生命记忆中留下烙印. 创伤 在医学文献中是 伤口 的意思,后经弗洛伊德将创伤运用于心理学研究,并将其分为创伤经历和创伤言说两个方面,美国学者杰弗里 C 亚历山大提出了 文化创伤 的概念,强调集体认同对创伤形成的作用.通过创伤记忆的书写可以达到治疗创伤的目的.«若有人兮»通过创伤叙事的呈现,反思创伤的悲剧意义和文化意义,更深层次地指向了人生活在社会和自然中带有的创伤文化记忆.一、创伤记忆的人物命运表征«若有人兮»是作者作为创伤见证者对那段历史故事进行重新的解读和编码,通过创伤叙事呈现人物命运,使创伤具有社会反思与文化修复的意义.«若有人兮»的时代背景主要从上世纪60年代的大饥荒年开始,直至改革开放,包产到户的80年代止.作者有意选取人物在这二十年的生活经历作为叙事的主要内容.小说中,政府干部马玉凤㊁地主婆史淑芬和退役军人孙志福以及南裕乡的其他农民,虽然身处不同的政治处境,但都不同程度的带有创伤的烙印.小说的主人公马玉凤是一个具有政治创伤记忆的人物.她因为植树造林㊁打坝垒田出了名,成为被扶持培养的妇女干部,从副社长提拔到炼钢总指挥,一直干到了县委副书记.她斗地主,打击迷信,领导了南裕的革命运动. 直至邓爷二次出山,整顿清查 三种人 [4]173,马玉凤被撤职回村,成为一名普通的村妇百姓.马玉凤干革命贻误了嫁心上人的机会,嫁给了老实巴脚的邓三宝.她坦然面对了爱情理想的破灭,接受了身份转变导致的巨大生活落差.当马玉凤看过张建德拿着的一本白皮子㊁朱红色标题字迹的理论书后,她重新审视自己曾经走过的革命之路,想不通以前不允许 雇工剥削 ,为何现在又 允许剥削,允许 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4]194.马玉凤悲伤地向张建德诉说,泪珠子忍不住地从她手指缝间渗出来.坚定的革命信仰突然坍塌了,马玉凤陷入迷茫和虚无之中.为弥补曾经工作的过失,她变成一个热心借钱帮助乡亲的人,变成了一个有名的测卦占卜的仙儿,以寻求自我的解脱.这成为她疗救心灵创伤的方式,成为她存在的意义了.小说主人公史淑芬曾经是一个叫 毛蛋 的少女,她十五岁时亲大大为筹办民团抵御土匪,将她嫁给了陈家大庄二少爷, 当陈老二把那具黑乎乎的躯体悬吊在那间盥洗室的梁上,她尚不满十八岁 [5]70,后来又嫁给 开明地主 张青堂.当张青堂在饥荒年饿死留下史淑芬和他的四个儿女时,史淑芬不满二十八岁.孙志福送来的食物挽救了濒临饿死的史淑芬和她的儿子们.出于感动和生存的需求,史淑芬嫁给了孙志福.在革命运动中,对地主婆史淑芬的身体迫害已是常事:大公社食堂前她的一句辩白,引来几个男干部 劈里啪啦一顿暴打 ;开斗争会, 一片纷乱密集的枪托子打砸在她肩背上腰腿上,民兵撕着她的头发肩臂把她从地面上揪起来 [4]44;民兵搜查张青山未果,把她扑扑啦啦的五花大绑了.而她的三儿子扶辰上吊自杀以后,史淑芬的精神受到重创,她时常出现幻觉甚至想把自己掉在屋梁第九根椽子上自杀.她常常出现幻觉或用本能的欲望来排解创伤的疼痛.在这个特殊的时代,史淑芬是压抑的, 她的后半生只剩下她的身体,她的希冀㊁幻灭㊁挣扎㊁奔扑都在她的身体内 [5]70.所以作者开篇就写 只感觉在她的体内有一片无限开阔的无比陌生的大地 [4]1,史淑芬与过多的人有过性行为也不足为奇了.他们不正常的关系是来自对压抑的欲望的发泄,史淑芬只能用身体的欲望治疗创伤,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生命的存在和生命的力量.小说主人公孙志福在爱的追求和组建家庭中经受着创伤.他曾参加过朝鲜战争,退役后选择了回乡.炼钢时期,他被史淑芬深深吸引.饥荒年景,他作为食堂伙管员偷偷拿食物救济史淑芬一家,却不管自家妻儿的安危.文革时期,为了和史淑芬在一起,他赶走了结发妻子刘月萍,也失去了南峪公社供销社主任的职务.和史淑芬组建家庭之后,看到史淑芬为张建德做的新褂,孙志福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在猴年与野兽搏斗,尽管胸肋内还残留的弹片加剧他的疼痛,他依旧忍着肉体的创伤用腰里的绳子制服了怪兽.他发现史淑芬在麦田里与那个雇工性交却选择沉默不语.43他生前没有等到大儿子成檩回家,这成为他生命的遗憾和创伤.他用尽心血修建的鱼塘,也被一场山洪冲毁.鱼塘隐喻着孙志福生命的衰落,他向鱼塘投入鱼仔和向外抛卖鱼的疼痛,暗示着孙志福生命中的付出与收获都充满着疼痛.孙志福向死而活,忍受着肉体与心灵的创伤.小说人物张建德在斗地主会上,屏着气,憋红脸,抬起手, 啪 啦啦啦地一巴掌,打在了亲大大的脸上 [4]42,是为了划清和他爹的阶级成分.阶级斗争使亲人间的伦理道德异化,也在张建德心里留下创伤.浮云卖给傻子做妻以救活快饿死的母亲和兄弟.面对婆婆的刁难,公公的纠缠,丈夫的无能,浮云只能默默忍受生活的创伤无处诉说,最后以远走他乡来逃避现实.还有其他人物在生活中遭遇的创伤,都促使我们思考创伤从何而来.二、创伤记忆产生的社会语境个人记忆是个体的时代体验,集体记忆则是在时代语境下从社会认知层面的回望,创伤记忆产生的社会语境对创伤事件的书写是影响至深的,因而创伤的来源与政治政策㊁家庭伦理和个人生存处境有密切的关系.«若有人兮»通过创伤叙事的呈现,从个人生活处境㊁家庭生活环境和时代氛围反思创伤记忆产生的社会语境.«若有人兮»具有浓厚的乡土文化背景,也延续了中国乡土的伦理道德风貌和风俗习惯.性压抑是小说人物普遍存在的状态.孙志福对史淑芬的性占有,张建德对史淑芬的性幻想,张胜功对史淑芬的性渴望,雇工对史淑芬的性冲动以及孙志福对马玉凤的性幻想等等人物间的性关系,是疏解人性本能压抑的原始方式,也成为治疗生命创伤的方式.女性生存处境构成了人物命运悲剧图.乡村女性承担着生育后代延续香火的重担,史淑芬具有很强的繁衍子嗣的能力,她香甜高挺的乳房象征着人类对生殖崇拜的向往.张建德的第一个女人因为不会生娃,被理直气壮地撵掉了.为了男性传宗接代的需要,家庭里女子的嫁妆用来给男子娶妻,扶正用莲花的嫁妆娶了妻,成英换亲也是为了给成檩娶妻.而女性只能围绕男人存活.莲花的丈夫被狗咬却怪怨莲花婚前不好,迫使两人结婚一年多就离了婚;刘月萍大闹政府欲撵走史淑芬,却因丢了孙志福的脸面被撵出家门.女人们生活在父权中心的宗法制度下,像物品一样被抛弃.千百年来女性处在文化创伤的束缚下,连最基本的生存选择权利都没有.乡村生活中,家庭里父母与儿子的情感隔膜与关怀缺失常常会成为个人的隐秘创伤.小说中,史淑芬的三儿子扶辰在本命年自杀的情节,看似是讲农村迷信,实则是孩子心灵缺乏关爱的写照.扶辰住进张青山住过的屋里,总是充满对叔叔已经死亡的恐惧,他也没法诉说和排解妈妈与叔叔不正常关系对他造成的道德伦理创伤和精神创伤.扶辰的自杀源于他心灵创伤的未疏导和未治疗,导致他恐惧抑郁自杀而死.还有孙志福大儿子成檩的成长遭遇.成檩出生就被父亲忽视,他随母亲逃荒八年加剧了父子间亲情的生疏,使他经常成为父亲的出气工具被暴打.成檩耽误了读书和娶妻的年龄,最后以上门女婿的形式终得到一个安脚的地方.虽然孙志福临死前盼望成檩回家,但对成檩造成的心灵创伤又如何抚平.还有父母传统的伦理观念和家庭关系给晚辈带来的生活创伤,孙志福拆散了扶正和莲花,史淑芬对儿媳生活的压制和对继子成檩的压抑都使家庭生活中的情感创伤在两代人之间延续,这都使我们在新时代仍需关注乡村家庭亲情的处境.邵振国着重书写了扶辰和成檩这一辈人压抑的成长遭遇.乡村父母和儿女的相处只是为了生存和延续后代的需要,却存在着乡村父亲话语和关怀的缺失问题,存在着乡村父母对孩子心灵关注和教育的缺失问题.正是这集体无意识的家庭日常生活的创伤,伤害着一代代的孩子,也塑造着一代代的父母,这也是乡村深层次的文化创伤.个体生活的创伤和家庭亲情的创伤都处在特定的时代之中,政治政策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形成了一代人的政治记忆.通过马玉凤㊁史淑芬和孙志福等人物命运的表征和创伤记忆的呈现,我们感受到在政治斗争的年代,阶级斗争压抑着他们的生存本能和生活欲望.情感和欲望通过不正常的关系来抚平政治创伤.以阶级斗争为主的伦理道德的新秩序的建立,政治话语控制和压抑着人们正常生活和活动,形成每个人的创伤记忆,而这种乡村共同的经历,形成了集体记忆甚至是民族的记忆.创伤在社会时代语境中压抑着每个人,压抑着乡村,在记忆的传递中压抑着整个民族,这需要我们的反思来理清创伤的原因以及如何进行文化治疗.53三、创伤记忆的文学疗救邵振国以 存在论 哲学思想寻找生命创伤的救赎之路.作者回望小说时写到:史淑芬在飘飘惚惚等候的那个人是什么呢?是不存在的生命价值的对象,是在等待存在本身吧.孙志福㊁马玉凤等人的不同生命道路,最后都 殊途同归 , 因为他们的人生中共同缺乏的那个 存在 ,是相同的! [5]71 我想这意义就在于把它看作人的本质上的普遍性的存在. 我莫过是指出他们的一生是处在这种历史的关系中,末了是悲剧的,是迷茫无着的. [4]319存在指向悲剧性,带有了创伤的意味,而创伤记忆也带来了救赎的指归.人的出生就是苦难,创伤是人存在着的印记.海德格尔说: 日常的向死存在作为沉沦着的存在乃是在死面前的一种持续的逃遁.一向本己的此在实际上总已经死着,这就是说,总已经在一种向死存在中存在着. [6]292我们无法避免生老病死,爱恨别离的人生境遇,我们也无法选择出生的时代和家庭.在日常忙碌迷茫的生活中,生命每天重复上演着出生与死亡的永恒悲剧.此在是人作为个体的存在,个体面对和处理生存的问题. 人终有一死,但自己当下还没碰上. [6]290此在的存在本质就是向死存在,向死而生带有了悲剧和创伤的意味.邵振国提到: 正像孙志福的 鱼塘 ,它是象征意义上的,它必定要被山洪冲毁! [4]318在小说的最后,孙志福离开了人世,张建德成了校园看门人,史淑芬住在了老汉的园子里.直面人生存的本质,坦然面对生命的 本然 状态,更有益于治疗我们的创伤.«若有人兮»反思了中国乡土记忆中的文化创伤,但又不同于高晓声等人的乡土小说中对创伤记忆的反思.«若有人兮»在创伤叙事中呈现了悖论的历史语境,叙述了创伤故事,建构了社会文化记忆. 在世俗社会中,群体共同承担和面对过去的创伤记忆 [7]5,是为了重返历史语境,实现 宽恕与和解,摒除暴力与报复 [7]5,这是对个人创伤进行集体的文化治疗,引导文化记忆形成健康的社会影响.许多乡土小说都反映了作家对创伤记忆的文学反思.鲁迅的«阿Q正传»极具有启蒙意义,鲁迅用冷峻犀利的言辞塑造具有 精神胜利法 的阿Q.通过小人物阿Q的生命活动隐喻了传统的文化痼疾,反思了民族文化中存在的思想创伤;萧红的«生死场»讲述了东北农民贫苦日常生活里忙着生忙着死,在贫苦里挣扎生存的故事;古华的«芙蓉镇»围绕胡玉音被打成新富农的艰难政治处境展开刻画;高晓声的«李顺大造屋»讲述了穷苦农民李顺大在政治运动中受尽磨难,经过近三十年的奋斗,终于在1977年完成了造三间屋的目标;毕飞宇的«平原»讲述了青年人端方㊁吴曼玲㊁混世魔王等人在政治运动背景下的青春苦闷,充斥着历史宿命感的无奈;余华的«活着»讲述了徐福贵经历了政治运动的折磨和亲人的相继死亡,仍能坚强乐观的活着;贾平凹的«秦腔»通过戏曲秦腔和农民与土地的关系两条交错的线展演了清风街农民生活近三十年的历史演变.乡土小说家运用 伤痕话语 和 反思话语 ,关注农民的精神世界,追求具有哲理深度的文化反思.相比而言,«若有人兮»为我们提供了以 存在论 思考透视政治创伤㊁生命悲剧以及本能创痛的小说叙述范式.中国传统文化的反思总是 诉诸政治的反思显然优先于诉诸哲学的反思 [8]85,中国古代的文人们大多受限于 发乎情,止乎礼 的礼制束缚的情感抒发,大多依从于政治统治下的儒道思想,没有自觉地进行脱离政治意识形态的哲学层面的文化剖析,没有质疑政治体制和宗法制度负面影响的自觉意识.哲学思考被政治意识形态导引,文化记忆依附于政治记忆,缺乏理性的独立的哲学反思.而中国近代的暴力革命取代了深刻的思想启蒙,人们还来不及作出深刻的思想回应,就被历史运动推向前进, 真正的哲学反思并未随着社会变迁和政治制度改革而完成 [8]85.文化传承是传统文化建构当下的文化并被集体认同的产物.政治记忆和政治创伤被叙述和传承,政治和历史故事习惯于通过文学表征出来,因此我们反思时代政治的创伤不只是对政治事件的事实性回应,还应将哲学反思纳入其中,实现革新意义的思想文化启蒙,而不是陷入中国传统的宗法制度和礼制的束缚中.应当有意识运用理性思辨的哲学逻辑能力,有意识探索文化内部的哲学反思路径,对包含政治创伤在内的文化创伤进行文化内部的修复和治疗.«若有人兮»的反思不是 呐喊 的启蒙话语反思,不是 牧歌 浪漫话语,也不是 控诉 的批判话语反思,而是对人的 存在论 的反思与治疗.值得注意的是,在小说中,创作主体先验性的 存在论 ,一定程度上会限制小说人物性格与命63运的多维度书写.«若有人兮»在讲述故事过程中,缺少复调叙事策略的运用,始终用第三人称叙事者的身份叙事,使文本形成了压抑的氛围,也导致人物的刻画不够立体,小说中扶正㊁扶光㊁成梁㊁成栋等人物的话语基本上被父辈话语压制了,也被作家的冷静叙述话语压抑了,人物自身的饱满度反而降低了,也限制了我们理解人生创伤的深度.结语人的存在是 被抛入世界 的 此在 .人生创伤是无法避免的关于生与死的永恒的话题,创伤赋予了人存在的悲剧性意义.邵振国选取了特定的政治背景,将政治创伤的反思上升到人存在之思的哲学层面,将政治记忆通过故事呈现为文化记忆,显见作者的深刻用意,凸显了文本的哲理深度,也一定程度上对文化创伤进行了哲学意义的文化内部修复,对乡土小说书写范型与话语方式表达是一种极富深度的开拓与探寻.ʌ参考文献ɔ[1]丁帆.风俗画㊁风情画㊁风景画中的文化意蕴 漫论邵振国90年代小说创作[J].扬州教育学院学报,1999,(3):1.[2]刘俐俐.走向形式的西部人文情感 邵振国小说创作论[J].文学评论,1996,(4):120.[3]唐翰存.小说是这样面对存在的 评邵振国长篇小说«若有人兮»[J].飞天,2010,(11):119.[4]邵振国.若有人兮[M].甘肃:敦煌文艺出版社,2009.[5]邵振国.在表象的背后 «若有人兮»回眸自审[J].扬子江评论,2013,(6).[6][德]马丁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修订译本)[M].陈嘉映,王庆节,译.北京:生活 读书 新知三联书店,2017.[7]徐贲.人以什么理由来记忆[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2008.[8]邱运华.论作为文化表征的创伤记忆[J].探索与争鸣,2014,(2).[责任编辑:王艺]73。

创伤叙事与写作治疗

创伤叙事与写作治疗

自我认知
通过书写创伤故事,个体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对 事件的看法和感受,促进自我认知和情感理解。
治愈与成长
书写创伤故事为个体提供了一个机会,以正 视并处理自己的情感和经历,进而实现治愈 与成长。
写作治疗在创伤叙事中的运用
01
02
03
情感表达
自我理解
心理发展
写作治疗鼓励个体表达内在的情 感和体验,为创伤叙事提供了有 效的情感表达途径。
通过写作治疗,个体可以更清晰 地理解自己的情感和经历,有助 于形成对创伤事件的深入认识。
写作治疗不仅关注个体的情感表 达,还注重培养其批判性思维和 创造性思维,促进心理发展。
创伤叙事与写作治疗的相互促进关系
01
02
互补性
交叉性
创伤叙事和写作治疗各自具有独特的 优势,它们的结合可以相互补充,为 个体提供更全面的心理支持和帮助。
总结词
创伤叙事可以帮助个体重新审视和解读过去的经历, 重塑个人叙事,从而改变自我认知和情感反应。
详细描述
在个案二中,一位青少年经历了车祸后,产生了严重 的心理阴影。通过创伤叙事,他重新审视了事故对自 己的影响,并从中汲取了力量和勇气,重塑了自己的 信念和价值观。
个案三
总结词
写作治疗与创伤叙事结合使用,可以帮助个体更深入地 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提高自我认知和情感管理能力。
通过写作治疗,个体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 的情感和想法,增强自我认知和自我意识。
情感宣泄
社交能力
写作治疗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环境,让个体能 够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感受,有助于情感宣泄 和心理压力的释放。
创伤叙事与写作治疗可以帮助个体提高社交 能力,通过分享经历和情感,加强与他人的 联系和沟通。

文学创伤理论评述历史、现状与反思

文学创伤理论评述历史、现状与反思

文学创伤理论评述历史、现状与反思一、本文概述本文旨在全面评述文学创伤理论的历史发展、现状呈现以及对其进行的深入反思。

创伤理论,作为文学批评与文学研究的重要分支,自其诞生以来,便在探讨文学作品中人类心理创伤的呈现与处理方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通过对该理论的历史回溯,我们可以理解其如何从心理学领域逐渐渗透到文学研究领域,如何随着时代变迁而不断演化与丰富。

对文学创伤理论现状的梳理,将展示其在当代文学研究中的活跃度和影响力,以及面临的新的挑战和机遇。

在此基础上,本文还将对文学创伤理论进行反思,探讨其理论局限性,以期推动该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二、历史回顾:文学创伤理论的起源与发展文学创伤理论并非一蹴而就,其起源与发展经历了漫长而曲折的历程。

早在古希腊罗马时期,悲剧作家如埃斯库罗斯、索福克勒斯等就在作品中描绘了战争、命运等带来的创伤体验,这些作品通过人物的苦难和挣扎,反映出作者对创伤的深刻思考。

然而,这些思考并未形成系统的文学创伤理论。

随着现代文学的发展,创伤理论开始逐渐崭露头角。

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战争、灾难和社会变革频发,人们开始广泛关注创伤问题。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为创伤研究提供了心理学基础,他认为创伤源于个体无法承受的心理压力,而这种压力往往源于过去的痛苦经历。

在此基础上,文学领域开始探讨创伤对文学创作和接受的影响。

进入20世纪后半叶,文学创伤理论得到了快速发展。

一方面,文学批评家开始关注文学作品中的创伤主题和形象,分析它们如何反映社会现实和个体心理;另一方面,创伤理论也借鉴了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如历史学、社会学、心理学等,从而不断丰富和完善自身。

这一时期,一些代表性的文学创伤理论家如安妮·怀特海德、多米尼克·拉卡普拉等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和方法,为文学创伤理论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综观文学创伤理论的起源与发展,我们可以看到其经历了从无意识关注到有意识研究、从单一学科到跨学科研究的过程。

格林童话中的创伤与疗愈

格林童话中的创伤与疗愈

格林童话中的创伤与疗愈格林童话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瑰宝,这些故事以其奇幻的情节和深刻的寓意深受人们的喜爱。

然而,在这些美丽的故事背后,隐藏着许多创伤和疗愈的主题。

本文将探讨格林童话中的创伤与疗愈,并分析其对读者的启示。

一、创伤的根源与表达格林童话中的许多故事都涉及到人物的创伤经历。

这些创伤往往源于现实生活中的苦难,如家庭冲突、贫困和失去亲人等。

例如,在《灰姑娘》中,主人公灰姑娘被继母和姐姐们虐待,她的创伤根源于家庭的不公和对她的歧视。

格林童话以奇幻的方式表达了这些创伤。

通过描绘不幸儿童的遭遇和经历,它们传递了人们对真实生活中的创伤的关注和思考。

二、疗愈的奇迹与变革格林童话中的故事往往以疗愈和变革为核心。

在经历了创伤后,主人公往往会通过奇遇和试炼来实现心灵的疗愈和成长。

这种疗愈过程往往伴随着内心的挣扎和反思,以及外部世界的帮助和支持。

例如,在《美女与野兽》中,美女贝儿通过与野兽的相处和了解,渐渐解开了他的心结,最终实现了对野兽的改变和疗愈。

这个过程象征着人类内心深处的黑暗面和复杂情感的治愈。

三、对读者的启示格林童话中的创伤与疗愈给读者带来了深刻的启示。

首先,它们提醒人们关注和关心那些在现实生活中遭受创伤的人们,尤其是儿童。

通过呈现这些创伤并描述主人公的疗愈过程,它们引发人们对于社会不公和虐待的思考。

其次,格林童话中的疗愈过程向读者传递了希望和勇气。

它们告诉我们,不论遭受多大的创伤,内心的疗愈和成长是可行的。

通过主人公的奋斗和努力,读者能够获得正能量和鼓舞。

最后,这些故事还将人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激发到极致。

格林童话中的奇遇和变革激发读者探索未知世界、超越自我的渴望。

从而引导人们勇于面对自己内心的创伤,并积极寻求疗愈与成长。

总之,格林童话中的创伤与疗愈是这些故事的核心主题,它们以奇幻的方式表达现实生活中的伤痛和希望。

通过故事中主人公的经历和成长,读者能够从中找到启示,并获得自我疗愈和成长的勇气。

格林童话以其独特的魅力和智慧成为世界文学的经典之作,深深影响着读者的思考和美好追求。

文学与心灵的抚慰我对文学疗法的应用与研究

文学与心灵的抚慰我对文学疗法的应用与研究

文学与心灵的抚慰我对文学疗法的应用与研究引言一、文学疗法的定义与形式文学疗法是一种心理治疗方法,通过阅读和写作文学作品,帮助人们处理与情感有关的问题,释放心理压力,实现心理健康。

文学疗法可以采用各种形式,包括阅读文学作品、写作信件、写作日记和创作故事等。

阅读文学作品是一种常见的文学疗法形式。

通过阅读文学作品,人们被文学中的情节和角色吸引,进入虚拟的世界,与角色一起体验和情绪共鸣。

这种情绪共鸣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情感,并从中获得启示与安慰。

写作信件是一种将自己的情感,与他人进行沟通的方式。

通过写信,人们可以倾诉自己的内心痛苦和困扰,并通过文字来表达他们的情感和需求。

写信的形式可以让人们更好地理解自己,并获得寄托和安慰。

写作日记是许多人使用的一种个人的写作形式。

写作日记可以帮助人们记录自己的思想和情感,释放内心的压力,并更好地与自己的情感进行沟通。

写作日记还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自己,并通过写作来表达和解决内心的矛盾和困惑。

创作故事是一种更加创造性的文学疗法形式。

通过创作故事,人们可以把自己的情感和体验转化为故事的形式,以此来探索和理解自己的内心深处。

这种创造性的过程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处理内心的冲突和情感,并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答案。

二、文学疗法的益处1.激发情感共鸣:文学作品中的情节和角色可以触发读者内心的情感共鸣。

通过与角色共鸣,人们可以更好地面对自己的情感,并从中获取安慰和理解。

2.表达情感和需求:写作是一种有效的表达情感和需求的方式。

通过写作,人们可以将复杂的情感和需求转化为文字,更好地理解和面对自己的内心。

3.解决内心矛盾和困惑:通过文学疗法,人们可以更好地理解自己的内心冲突和困扰,并通过写作来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和答案。

4.减轻心理压力:写作是一种有效减轻心理压力的方法。

通过将负面情绪和困扰写下来,人们可以释放内心的压力,并更好地应对困难和挫折。

5.增强心理健康:文学疗法可以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和接纳自己的情感,增强心理健康和自我意识。

“创伤性”文化记忆与“疗愈式”文学想象

“创伤性”文化记忆与“疗愈式”文学想象

“创伤性”文化记忆与“疗愈式”文学想象张晓红【期刊名称】《学习与探索》【年(卷),期】2024()4【摘要】本文以美国犹太作家辛格的《冤家,一个爱情故事》和德国作家施林克的《生死朗读》为研究对象,探究创伤运作机制下关于纳粹大屠杀历史的文学想象性呈现。

创伤理论建基于精神分析学和社会学,重点观照集体无意识下的历史访问模式或强迫症式个体记忆机制,可为我们理解历史与现实、记忆与遗忘、沉默与发声、创伤与创造等多重纠葛关系提供新视角、新方法和新洞见。

两部作品书写个体在历史灾难中遭受的身体和精神创伤,揭示了大屠杀浩劫中犹太民族和德国民族经受的创伤效应。

关于纳粹大屠杀的创伤书写既是个体表达,又是纷繁复杂的社会建构。

两部作品从不同视角和维度检视和反思后大屠杀时代美德社会心理与文化思潮,尤其是美国犹太人的身份焦虑、美国社会进步式和悲剧式叙事、德国人的集体耻辱,以及欧美文化对传统宗教和道德哲学的普遍怀疑。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面对宗教、政治、文化仇恨和冲突造成的种种个体和集体创伤,不同文化群体之间进行谈判、对话、磋商和合作,这可能是最审慎、最可取、最富建设性的文化选择和文化参与。

【总页数】11页(P151-159)【作者】张晓红【作者单位】深圳大学【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106.4【相关文献】1.文学、文化的记忆与想象——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戏仿小说2.乡土记忆与文学想象——论萧丽红小说创作的文化心态3.透视疼痛:身体记忆与疗愈——医学人类学视角下的羌族生命文化4.记忆、创伤与疗愈--台湾文学中的灾害书写因版权原因,仅展示原文概要,查看原文内容请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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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伤与文学治疗
作者:杨纳让陈媛
来源:《北方文学》2018年第36期
摘要:文学是人们内心活动的表现形式。

通过文学,人们表达感情,展示丰富的精神世界。

文学作品的创作素材离不开作者自身的人生经历,也包含着作者的情感。

以叶舒宪为代表的国内学者提出了“文学与治疗”的新观点,在经历过战争创伤的诗人安东尼·赫克特的作品中随处可见。

文学反映创伤,也具有治疗功能。

关键词:创伤;文学治疗;安东尼·赫克特
一、引言
创伤理论认为,身体上的创伤,会逐渐演变成精神上的创伤,并且具有不可控性和延迟性。

伊瑟尔在叶舒宪的《文学与人类学》中表示,文学人类学目标引向某种自我反省式的启蒙。

通过阐明我们无意识准则并由此而引发的反省过程而带来精神上的解脱。

它会持续不断地揭示我们自身境遇的前提,并由此而揭示出形成我们见解的东西。

因此,文学存在的最终目的就是探究如何成为一个更加完善的人,解决人面对的生存生活问题,实现其教化,宣泄和升华功能。

安东尼·赫克特于1944年参加世界大战,战场的残酷和伤痛使他患上了创伤后精神紧张性精神障碍(PTSD)。

他的创作充满了自身经历的叙事,大屠杀是常见的主题。

他于1968年获得普利策诗歌奖,于2004年逝世。

对于安东尼·赫克特的研究在国内并不多。

本文从创伤与治疗的视角对他诗歌进行解读,扩充对他作品的研究。

二、《透明人》中的四层创伤
《透明人》描写一位从战场归来的士兵,对一位女士的倾诉。

诗中表达了不同层面的创伤。

首先,战争中经历的第一层创伤。

亲历了战争的血腥和残酷,在这期间,“我”患上了白血病,身体和心理每况愈下。

其次,民众们高姿态的善意和同情。

他们都来围观自己,出于施舍,觉得应该给“我”拿点自己不足为惜的东西,比如一大块蛋糕或者巧克力,却并不想也无法走进“我”的内心。

再次,亲情成为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母亲早逝,“我”成为父亲唯一的亲人。

经历了战争之后,儿子死亡将带走父亲的全部希望。

父亲和儿子内心的隐痛溢于言表,残酷的现实让父亲无法面对甚至都不会来医院看望自己。

最后,时间和周遭的遗忘。

“我”将会被埋葬,然而死亡对于前来埋葬的人来说,无关痛痒。

他们会无动于衷地站着,并眼看我倒下。

尽管“我”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然而时间的流逝和人们的健忘,会慢慢讲所有的付出掩盖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下。

众多的牺牲换做他人前行的脚步,短暂的悲伤化作平淡的遗忘,那些浴血奋战的躯体,最终归零。

三、《透明人》中的治疗
“文学治疗首先是一位诊断者,正确的诊断是治疗的前提,它的文本是治疗中的图案,它的言说是医者的叙事。

”(叶舒憲,P114)生病之后,化疗使“我”掉光了头发,父亲每天打电话,期望出现转机,然而并没有任何改善。

别人的来访,书籍,治疗,无法使“我”内心安宁,一切仍旧疏离。

但是“我”喜欢坐在窗前,看窗外树枝的交错,如同人的大脑结构。

“我”在和大自然的交互中,将自己的全身心放在观察树枝的走向和缠绕上,这件事使自己忘却伤痛,甚至忘却自己。

并且能回忆起曾经年幼时美好的时光。

通过这样的方式,“我”得到暂时的平静,打发日子。

尽管在诗中的主人公没有从书本中得到慰藉,但是安东尼本人却在写诗的过程中,感受到些许的平静和安慰。

诗中的“我”也或多或少的具有诗人自己的影子。

安东尼用诗歌表现内心的压抑,倾诉内心的孤独,让诗中的人物从静谧的大自然中获得安慰,无疑也是诗人自己给自己展开的一扇心灵之窗。

诗人的孤寂正如《透明人》中的病人,对亲情、友情、爱情都难以像正常人一样去体验和交际。

诗人的美好停留在很久以前的年少时代,对当下的人情冷漠和战争牺牲都产生了无比的失望。

大自然孕育着生命,是生的希望。

诗人通过“我”与窗外树枝的交流,表达出自然即其内心情感的归宿。

诗歌,作为诗人与病理的译介,表述理性思想或者非理性情。

他通过诗歌,构造出一个虚幻的时空和人物,在创作中反复回忆曾经的场景,通过语言表象系统,逐渐释放出内心的紧张和消极情绪,并且试图通过语言,对自己崩塌的世界进行重建。

四、总结
美学家阿恩海姆在《作为治疗手段的艺术》中表明,由于病人的需要,或陷入困境的人的需要,艺术成为了他们治病的实用手段。

只有对治疗有益的手段都可以称作好的方式。

“在英美等国,作家、艺术家、文学批评家等与精神医生之间的传统职业分野正在逐渐淡化……身兼诗歌之神和医药之神的阿波罗神话重新迸发出生命的活力”(叶舒宪,p 27)。

战争是残忍的,无论是对于生者或者死者,毁灭性的影响都会持续一生甚至几个世纪。

佛洛依德认为,人类本身具有毁灭性的特质,通过自杀或他杀来体现。

在战争中出现的创伤,需要漫长的岁月来抚平和缓解。

文学是人类精神世界的王,在这个精神世界中,它疗愈内心的伤痛,化解悲伤,享受如释重负的慰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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