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文艺作品也应重视方言问题
方言与文学作品

为有文化、身份的人所使用。标准语有一套广为认可的语 且日益更新。
法、词汇及语音系统。例如“I haven’t got any”是个标准的英
3 用方言来表示亲近(solidarity)的感情,能给作品增添
语句子,而它的一种变体“I ain’t got none”就属于非标准英 地方色彩
语的范畴了。每个以英语为母语的国家都有自己的标准英
风格。在一定程度上,“文如其人”,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猫和老鼠就那么轻易地颠覆了经典卡通的本来面目,暴力
四 方言在文学作品中的作用
的“锤子,看老子不扁你!”、“滚开”、 “整死”比比皆是。在四
尽管由于社会情境特征不同而产生了各种英语,但都 川版的《猫和老鼠》中,剧中动物的轻声哼唱,被改成了《常
是在共核英语(thecommon- coreEnglish)这一共同基础上产 回家看看》的调子,歌词更被改成了具有四川特色的“找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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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杂志 Writer Magazine 2010 No.2
思考与言说
人的人格和个性的便利而明显的标记(mark)。在书面语言 鼠》各地方言版的版权,并制作了包括普通话、陕西话、河南
中,这些特点往往引出有关风格的问题。海明威的风格不同 话、上海话、天津话等方言版本。结果表明,普通话版本的销
于马克·吐温的风格;马克吐温的风格有别于杰克·伦敦的 售业绩最差。猫还是那只猫,鼠还是那只鼠,但操着方言的
一 语言与方言 语言是语言学研究的基本对象,语言学家从各个不同 的角度探索“语言”这一概念。美国人类学家萨丕尔 (1884- 1939)指出:“语言是人类独有的、用具有任意特性的 创造而创造出的符号系统进行交流思想、感情和愿望的非 本能的方法。”索绪尔(1857- 1913)等语言学家强调:应把语 言(Langue)和言语(Parole)区别开,前者是说语言集团言语 的总模式,后者是在某种具体情况下个人的说话活动。乔姆 斯基(1928-)等另一些语言学家则认为,语言是说本族语的 人解释和构成合乎语法句子的先天能力,是在某一时期内 说出的实际话语。从乔姆斯基的解释可以看出,语言是以 “本族语”为出发点的。“本族语”狭义地讲,是和方言分不开 的。 语言具有多层面性,卡特福德(Catfird,1965)说:“有关 某种‘整体语言’(Whole language)的概念含义是如此广泛 又如此不同,以致它在实际应用中根本不能应付描写、写 作、比较教学等诸多语言用途。因而就引出了变体(Variety) 和次语言(Sub language)等概念。”变体指在某一特定的语 境里,一组可供选择的形式中的一个语言形式。从社会学的 角度看,语言包括个人方言(idiolect)和社会方言(dialect)。 传统而言,方言只限于体现空间变异,它与语言的区别在 于,方言虽被看作一个与众不同的独立存在的变体,但它与 其它方言之间的差异,还没能大到被看作一种完全不同的 语言。也就是说,方言可以看作同一“本族语”下不同的次语 言。今天,方言的理解是多面化的,它包含由使用者之间的 差异所带来的各种变异,即空间、时间因素和社会距离等各 种因素造成的语言变异。格里戈里(Gregory,1967)按语言使 用者及情景范畴,把方言变体归纳为个人方言、时间方言、 地域方言、社会方言及(非)标准方言。 二 语言与文学作品 不同于语言学家,文学家认为语言是艺术媒介,是文化 信息的载体和容器。Writing 可狭义理解为文字,广义理解
简论方言写作的利弊

2012.01倪思然在当今社会,方言已成为一种特定的地域文化现象。
方言中蕴含的民俗风情特色和历史文化内涵已受到了越来越多民众的关注。
可以说,方言是汉语世界中独立于普通话之外,具有内在特有风格和意蕴的一片语言天地。
在当代,相当一部分的表演艺术作品已向方言这片神奇的天地进军。
从赵本山和巩汉林主演的小品《如此竞争》到由冯巩充当“红角”的《没事偷着乐》,方言都给广大观众带来了颇为另类的审美体验。
在人们的通常观念中,方言是一定地区风俗民情、人文风韵的一种无形的载体。
当这种特殊载体进入文学时,又被赋予了特殊意义。
然而方言写作,却一直是个颇受争议的话题。
本文拟以韩少功的《马桥词典》为例,来简要论述方言写作的利与弊。
《马桥词典》是韩少功的一部具有浓郁地域特色、写法新奇独特的长篇小说。
该部作品收录了马桥村许多鲜活而特别的日常用语。
这些话语是“湘味”十足的,能让读者感受到一片崭新的语言天地。
其中收录的每个词条都可看作是对马桥民间口头话语———即口语的诠释。
因而方言写作在该作品中即体现为民间口语写作。
正如“每一枚硬币都有正反两面”,方言写作既有突出的优点,也难免有一定的缺憾。
一.方言写作的优点从读者审美接受的角度来看,《马桥词典》不仅具有旺盛的语言活力,还不拘泥于通常文学作品的言语习惯。
这样,所谓“正宗”的话语传统被它颠覆,而且作品有着引人入胜的内在意蕴和颇为深广的现实意义。
首先,方言写作一定程度上能够激发作品的语言活力,使我们的母语得以焕发青春。
作家将方言中一些颇为形象生动的词语如点石成金般化入作品,极大地增强了文本的可读性。
如在《马桥词典》中,“散发”是“死”的意思。
人的生命终结,即是各种生命元素的分解与溃散。
“哩咯啷”这一颇具胡琴小调韵味的拟声词指代“情人”,也指代游戏性质的谈情说爱活动。
“话份”顾名思义,即为具有特权色彩的话语权。
这些鲜活的方言词语闪烁着灿烂的地域光芒,也焕发出语言的勃勃生机。
顾城曾经说过:“语言就像钞票一样,在流通过程中已被使用得又脏又旧。
浅析方言在文学创作中的功用

概 而言之 , 在一般 的叙事作 品中, 语言分为叙述语 言和人 物语言。较多情况下 , 叙述语言 由普通话 承担 。 人 物语 言常常 有一定 的方言特点。 在普通题材 的作品中 , 方言在交代人物身 份, 刻画人物深 层心理 , 抒发细腻情感等方面 比之于普通话钉 更大的优势 。 因为方言是真正的来 自于生活, 和人们 的情感有 着难舍难分天然一体 的牵连。而普 通话 由于是一个整合 的讲 言, 代表了汉民族语言 的总体面貌 , 所 以它特别适合于宏大题
文学作 品的方言是当时 口语的生动记 录。 方 言是 中、 国文化 中渗透力较强 的一分子 ,有时甚至可 以 说方言是文化的凝聚点 , 其文学功能我们当然不能视 而不 . . 方言曾在文学作品的风格 中扮 演了比较 的重要的角色 。既使 本地人觉得亲切也使外乡人感 到新奇 ,浓重 的乡音 中还浸透
使用本地方言行文 , 从而带有了很强 的地域色彩 。 所 以, 方 言在文学创作中起 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 首先 , 方言的文学功能表现 为铺垫文化底 色。 汉民族共 同 语 的基础方言是北 方方言 , 这是长期历史发展的结果 。 以北京
语音 为标准音 , 是 因为北方话在汉族历史 上无论政治 、 经济 、
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 , 作为构成文学的语言这 一要 素 , 既
淮方言有着深刻 的内在联系。 方 言包含 的文化 信息有多少 , 周振鹤 、 游汝杰 的《 方 占与
是工具 , 也是手段 。 实事求是地讲 , 各类语 言中最能直接 、 准确
地表达人们的情感的恐怕非方言莫属。 在文学创作 中, 文学采 撷 的确实不单是标 准语 。它还包括方言俚语 、 文言古语 、 外来 语等成分等 , 空间和时 间上都超越了现代普通话 的范围。 而方 言的一些成分如 : 语言、 语法 、 词汇 、 修辞现象 , 倒是 常被标准 语 吸收。个别 的也还进 入文学 , 充作地域和方言的标志 , 负有 修辞 的使命 ; 甚至还发展起一种 “ 乡土型” 的文学语言 。
试论方言在文学作品中的作用

试论方言在文学作品中的作用方言在文学作品中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方言是地域文化的一部分,它是人们在特定地域内使用的特殊语言。
方言可以帮助刻画人物形象。
每个地方的方言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它不仅包括语音、语调和词汇等方面的差异,还包括人们在生活中的态度、价值观和思维方式等。
通过运用方言,作家可以更加准确地描写和刻画人物,使人物形象更加传神、生动。
《红楼梦》中的人物形象丰满多样,其中一部分就是通过运用方言来表现的。
在小说中,贾母是一个地位崇高且有权势的人物,她常常使用京剧中常见的宣德腔,这一方言让贾母更加贵气和特立独行。
而贾府中的婆婆们则使用京味十足的京腔,这种方言使她们的形象更加鲜活、亲切。
方言可以增强作品的地域感。
方言是地域文化的一部分,它是地域特色的象征。
通过运用方言,作家可以打破统一化的语言,使作品更加具有地域特色,增强读者的身临其境感受。
作家余华的小说《活着》中,通过运用安徽方言,使作品具有浓厚的安徽乡土气息。
方言中蕴含的地域特色让读者感受到了小说中所描绘的那段特定时空中的地方气氛和人们的生活状态。
方言还可以突出作品中的对比和冲突。
方言之间的差异以及与标准语之间的对比,可以使作品中的矛盾和冲突更加明显,并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和分析。
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通过运用方言,作者描绘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桃花源,采用方言可以更加凸显与外界的对比,表达人们对自由和平静生活的向往。
方言的差异也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故事中一些冲突和反差。
方言在文学作品中的作用多种多样。
它可以帮助刻画人物形象,增强作品的地域感,突出作品中的对比和冲突,丰富作品的内涵和艺术效果。
方言是文学作品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它给作品增添了独特的色彩和魅力。
浅谈陕北民歌中方言运用的重要性

浅谈陕北民歌中方言运用的重要性作者:张馨月来源:《北方音乐》2015年第12期【摘要】陕北民歌可说是中国民歌的一朵奇葩,如何使这朵奇葩绽放的更加美丽,需要我们共同去研究。
陕北民歌流传在黄河流域五百多年,确切的反应出陕北人民的生活环境以及黄河流域的生活面貌。
一首歌曲的演唱,不但需要歌者高超的歌唱技巧,同时需要歌者演唱出歌曲的风格特点以及歌曲本身地域性的方言,讲究声情并茂,否则,就失去了歌曲本身的“味儿”,本文根据陕北地区的方言特点,通过三个方面的语言运用,做出了浅析。
【关键词】陕北方言;叠音运用;衬词运用;韵脚和谐从古至今,民歌就是与人类息息相关的,不同时期的民歌会反映出不同的时期的特点,不同地域也会反映出不同的旋律。
地方色彩的形成与文化要素密切相关。
中国幅员辽阔,自然地理悬殊很大,经济文化发展水平也不平衡,导致各地在语言、风俗、审美心理和文艺传统上都形成了不同特点,这些文化因素综合作用于各地人民的审美情趣和民歌形式,因而形成了多元化多层次的色彩差异。
陕北民歌作为中国民歌中的一朵奇葩,更加是绽放出了独特的光彩。
由于陕北民歌地域性特点浓厚,因此在演唱过程中,需加入大量的陕北方言,使得歌曲听起来更加有韵味。
一、陕北方言的发音所谓“两地不同俗,异乡不同音”,由于陕北地区位于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方言和语调更是多种多样。
陕北方言中一般都没有前鼻音,所有的前鼻音都发成了后鼻音。
例如在陕北方言中“我们”的“们”,不是发音成“men”,而是发音“meng”,“人民”不是发音为“ren min”,而是发音为“reng ming”,“吃饭”不是发音“chi fan”,而是发音为“ci fang”,“亲”字发音不是“qin”,而是发音为“qing”,等等一些发音;另外还有一些陕北的方言中,会把“J、Q、X”读成“G、K、H”。
例如《信天游》歌词中的“为什么那个露水地里穿红鞋”,其中的“鞋(xie)会唱成“hai”,再如《衡山里下来的游击队》中的”下(xia),会唱成(ha)等等。
汉语方言演变对现代文学的影响

汉语方言演变对现代文学的影响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的语言之一,其拥有丰富的方言体系。
方言是根据地理位置、历史发展以及社会文化因素而形成的语言变体。
汉语的方言演变对现代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汉语方言演变为现代文学提供了丰富的表达方式。
中国历史悠久,地域广大,不同地区的方言具有独特的语音、词汇和表达方式。
这些方言的特点赋予了现代文学更多元的表达手段。
作家们可以通过运用不同方言的特点,为自己的作品增添真实感和地域特色,让读者更加深入地了解和感受不同地区的人文环境和文化习俗。
其次,汉语方言演变使得现代文学更具历史渊源和文化内涵。
汉语方言演变源远流长,不同方言之间存在着千年的历史渊源。
作为一种活化石般的存在,方言的传承使得现代文学能够借鉴古代文学的形式和技巧,继承传统文化的精华。
方言体现了不同地区的历史发展和文化特性,使得现代文学更加丰富多样,同时也激发了作家对传统文化的反思和创新。
此外,汉语方言演变为现代文学创作带来了挑战和机遇。
随着社会的发展和交通的便利,不同方言之间的交流更加频繁,方言之间的边界变得模糊。
然而,方言的变化也带来了文学创作的一些困惑,如何平衡方言与标准汉语之间的关系成为了作家需要思考的问题。
这种挑战也带来了机遇,作家们可以通过创造性地运用方言演变的特点,扩大作品的受众群体,使作品更具亲民性和地域性。
另外,汉语方言演变对现代文学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源。
方言是汉语演变的重要记录和见证,通过对方言的研究,我们可以了解汉语的历史变迁和文化发展。
现代文学作为一个学科领域,也离不开对汉语方言演变的研究。
研究方言对现代文学的影响,有助于深入挖掘语言与文学之间的关系,进一步丰富和拓展现代文学研究的深度和广度。
综上所述,汉语方言演变对现代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方言为现代文学提供了丰富的表达方式和文化内涵,同时也为文学创作带来了挑战和机遇。
汉语方言演变的研究也为现代文学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源。
方言与现代文学之间的关系是一个相互交融、相互促进的过程,为汉语文学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创造力。
浅析文学作品中方言的应用及编辑

媒介与文化研究MEIJIE YU WENHUA YANJIU- 143 -一、普通话与方言我国地域广大,区域特征明显,形成丰富多彩的语言系统。
按照普及程度,我国目前语言可分为普通话和方言。
普通话是新中国成立后逐步发展起来的通用语言。
它以北方话为基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音节结构简单,声、韵、调的配合规律性强,适合交流。
方言也称地方语言,是语言的地方变体,其种类丰富(按照现代通俗的分法,现代汉语方言可分为七大方言区,即北方方言、吴方言、湘方言、客家方言、闽方言、粤方言、赣方言),蕴含浓郁的民族和地域特色,有其独特的意蕴和魅力。
近些年,方言在电视、新媒体中愈发活跃,广受欢迎。
然而,其在文学作品中的作用备受争议。
有人认为,方言是生产力水平低下的产物,其荼毒现代文明用语,影响整个民族的情感团结、融合和文明发展进程。
也有人认为,文学作品中合理运用方言,可以起到非普通话可以达到的效果。
作为图书编辑,怎样看待文学作品中的方言,出版工作中该遵循怎样的原则,是需要认真分析总结的。
二、方言在文学作品中产生的影响方言称得上是语言的活化石,承载着地域特色文化,积淀着人民的深厚情感。
方言运用在作品中,可以展现当地的风俗民情,巧妙刻画鲜明的人物特征,拉近同地域人民的距离,丰富阅读体验。
但由于方言产生于区域文化,传播性较差,不利于交流,难免形成交流障碍。
(一)凸显风土人情,传承区域文化方言是风俗民情、人文风韵的无形载体。
当这种特殊载体进入文学时,又被赋予了特殊意义。
[1]文学作品源于生活,是地域风情、民俗的真实写照。
文学作品中的方言可以让读者感受到当地文化的韵味,体察其历史的社会万象。
人民艺术家老舍就是方言运用中的翘楚。
他的作品通俗易懂,朴实无华,又诙谐幽默,深深地打上了“北京市民文化”的烙印,具有浓郁的北京韵味。
《四世同堂》中写道:“别人想花钱运动都弄不到手,你怎么把肉包子往外推(比喻有意放弃好机会)呢?”《骆驼祥子》中的:“小孩有的躺在院中便睡了,有的到街上去撒欢儿(指动物欢蹦乱跳,也形容小孩子又蹦又跳的高兴样子)。
南北地域文化对现代地域小说创作风格的影响

南北地域文化对现代地域小说创作风格的影响张永(西南民族大学文新学院,成都 610041)摘要:中国南北水土滋生的显著地域特征,对文学创作产生了深刻而巨大的影响。
在现代小说中,构成小说文本的首要差异是语言差异:北齐南烦,北粗南细。
其次,是主题选择取向上的差异:北方地域小说关注民生和政治,注重揭示人的生存困境,具有现实性;南方地域小说关心人的文化心理,注重心理表现和人性呼唤,精神内涵稍强。
第三是艺术审美的差异:北方朴实厚重、严肃正直而南方则阴柔冷峻、超脱清逸。
关键词:中国;地域文化;现代小说;创作取向中国现代地域小说,是在人与地缘相结合之基础上形成的。
“中国传统天人合一的传统哲理,加深了自然与文艺的内在联系。
”[1]从而使得“现代小说史上的‘浙东作家群’、‘中原作家群’或‘巴蜀作家群’‘京津作家群’不单纯是指小说作家的籍贯居地的同一地理属性,主要还指作家们在小说创作中表现出的独特的地方文化属性。
”[2]其中,明显的南北文化属性,对现代地域小说的创作取向产生了不同影响。
一、南北方言差异之影响现代地域小说因处于不同的南北语言文化系统中,故,中国现代小说的地域性和文化性以方言特色为重要标志。
南北文化在语言上的特点是南繁北齐。
北方方言使得现代北方作家在小说的叙述、情景的描绘上,都遵从了一种整一、标准和经典的白话范式。
在“东北作家群”、“中原作家群”的小说中,都存在着明了划一的表达方式,都是用相当规范的白话语言写成,难以看到生僻艰涩的言辞和不合规整的表达。
而在南方现代地域小说中,这种系统标准的白话语言书写方式却难做到。
南语繁复多样,各种方言复杂又自成系统。
在白话文确立其文学主体语言的现代化进程中,具有“风俗画”、“民俗画”和“地理志”功能的南方现代地域小说,不可避免地在小说创作中与不同的方言相结合,不仅彼此之间有差别,而且在整体上不同于北方现代地域小说整齐的“一”,而表现出“多”的特性来,常常出现一些“土话”,有时候甚至会造成一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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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页 共3页 中国艺术报/2015年/1月/21日/第006版 百家论艺
北方文艺作品也应重视方言问题 于海阔 民间有种说法,“央视春晚是北方人的娱乐方式,春晚的主要观众群也在北方。”2014年春晚开始前播出的短片中,有位受访的农民工微笑着说,“北方的笑话听不懂啦!”道出了很多南方观众长期以来的心声。要想说清这个问题,还要从文化和语言差异说起。 南北文化和语言差异影响作品接受度 我国有数量繁多的戏曲和曲艺形式,为何东北小品能成为春晚舞台上的胜出者?其实,东北小品是由去掉了歌舞的拉场戏,后经话剧导演和编剧的加工,借鉴了相声的元素,而逐渐演变到现在的状态。20世纪80年代,话剧小品和戏曲小品是小品艺术的主流,人们对小品的理解还处在探索时期。小型的拉场戏被划到戏曲小品之列,东北喜剧小品尚未成为独立的艺术形式。1985至1986年,本溪话剧团演出了小品《红皮鸡蛋》《让坐》《JQK》。1988年中央电视台与辽宁电视台在沈阳联合举办了“三鱼杯”全国喜剧小品大赛,全国多家单位派队参加,近200个小品参赛,剧种包括话剧、京剧、评剧、川剧、豫剧、吕剧、楚剧、蒙古剧、拉场戏、谐剧等,戏曲小品首次登上擂台,受到了很大关注。结果,6个戏曲小品和8个话剧小品分别获得金、银、铜奖。青岛市吕剧团的《超负荷》、解放军艺术学院的《书香门第》、沈阳军区抗敌话剧团的《夸爸爸》获得金奖。然而,很多优秀戏曲小品由于受语言局限,始终难以在综艺舞台上占主要地位,东北小品则因语言优势最终发展成为小品的主流,被称为“文艺的轻骑兵”。东北小品能够胜出,很好地说明了作品所用语言的重要性,但由于本身仍有很多词汇令南方观众感到陌生,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它的继续发展,这是应当引起重视的。 其实,文艺作品中文化和语言差异问题由来已久,侯宝林当年为毛主席录相声节目时就曾遇到这个问题。为了配效果,临时调来几十名警卫连的战士充当观众,但由于这些战士来自全国各地,语言障碍、文化背景使得他们一时难以搞清说的是什么,因而也笑不出来。最后,为了达到效果,只好安排专人手举一面小旗,需要笑声的时候,将旗高举,大家就笑。不管台上说什么,只要用眼睛盯着那面旗跟着笑出声就可以了。 文化差异经常会影响观众对文艺作品的理解及接受,郭德纲在春晚相声《败家子》里说有钱人用吸管插到“糖三角”里嘬糖,很多南方观众因没吃过这种北方食品就不理解这个包袱。东北小品中的一些包袱没能在南方观众心中引起共鸣也是文化差异造成的。小品《策划》中的包袱“你的嘴像棉裤腰似的太松”就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因为多数南方观众对东北的风土人情比较陌生,不知“棉裤腰”为何物。东北官话虽与普通话接近,但语音、词汇上存在差异,经常影响演出效果。例如:“在”经常说成zǎi、ě、dǎi;“感觉”经常读成ǎn jiǎo,“热”读成yè,“叔”读成shú。此外,蹽(跑),刺挠(痒),那前儿(那时候),突鲁反仗(不利索)等词汇虽令本地观众感到亲切,但南方观众却不易理解,特别是福建和广东的观众理解更为困难,因闽语和粤语同普通话差异很大。偶尔出现一两次或可容忍,太多则易引起反感。如果看小品需要连猜带蒙才能了解剧情,效果显然要大打折扣。 北方文艺作品应照顾到南方观众 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由于普通话以北方方言为基础,喜欢相声和小品的人多在长江以北,而长江以南的观众则由于语言障碍大多难以接受。这句话是不准确的。需要强调的是,“北方方言”中的“北方”是语言学而非地理学意义上的北方。我国有七个大的方言区:北方方言、吴方言、湘方言、赣方言、闽方言、粤方言、客家方言。其中,北方方言(又叫官话方言)可细分为 第2页 共3页
八个次方言,语言学中称之为:西南官话、江淮官话、兰银官话、中原官话、冀鲁官话、胶辽官话、北京官话、东北官话。这八个次方言使用人群之间交流相对容易。相对于南方六大方言区来说,北方方言区的人享有某种优势。西南官话也属于北方方言,同北京官话、东北官话等有较大一致性,其主要覆盖地区(云、贵、川、桂、渝、湘、鄂等省)也有不少相声迷、小品迷。著名笑星多出自北方,也可说明这点。 南方六大方言区的人学习普通话的困难较大,其母语与普通话在语音、词汇和语法上都有很大差别。有些省份推广普通话的效果显著,但由于有些北方人讲的普通话未必标准,并且语速较快,有时也会出现交流困难。坦率地说,北方很多省份推广普通话的工作力度尚需加大。北方的相声、小品很多未采用普通话,南方(此处指南方六大方言区,不包括西南官话、江淮官话等方言片)观众经常出现理解困难,同样的节目想要看懂需要付出更多的心理资源。 北方的演员喜欢学说北方各地的方言,如河南话、天津话、山东话等,行话叫“倒口”,这种幽默官话方言区内的人较易接受;然而南方观众却需花更大精力辨音,有时还没等听明白演员说的是什么,北方观众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南方观众却一脸茫然,感到无奈和气愤。文艺工作者应适当考虑南方人的感受,设身处地为南方观众着想。陈佩斯在广州演话剧时就曾主张演员们将语速放慢一倍以方便当地观众理解,收到了很好的演出效果。文艺作品要想走向全国,被更多的观众接受,就必须将方言问题处理好,即使对北方的文艺作品也是如此。否则,编导和演员再努力也可能是做无用功。当然,只要是文艺作品就一定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北京和天津未必每个人都喜欢相声,山东人未必都爱听山东快书。然而,理解毕竟是接受的重要基础。在艺术史上有很多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京剧、昆曲也来源于地方戏,之所以能够成为公认的全国性剧种,与语言改革分不开。如果京剧没有一个让人们听得懂的基本语言元素作为重要基础,就不可能有如此广泛的受众面和艺术生命力。发源于苏州昆山的昆曲能够走向全国,语言改革也扮演了重要角色。在梅兰芳、程砚秋等人的建议下,昆曲敢于舍弃苏州土音,改用中州韵是昆曲成为全国性剧种的关键性因素。 文艺作品让更多观众能听懂应成为一个重要原则,决不能抱有“听不懂是观众的事”的心态。不然哪怕表演再卖力,编导再认真,也可能成为无用功。解决了这个问题,作品和观众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哪怕稍微带些口音,只要不影响理解,观众也能原谅。否则便会让观众反感,时间久了甚至会形成条件反射,导致作品不被接受。 普通话与地方特色不是“非此即彼” 有人担心,文艺作品如果完全使用普通话将失去地方特色。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这是陷入了二元对立思维误区,普通话和地方特色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过分强调以方言为代表的地域特色,忽略其他艺术特色,是崇古思维和农业思维的典型表现。在艺术交流这个问题上,最需要的是解放思想。为什么不能在思想上前进一步,让普通话版和方言版并存呢?在面向本地观众时使用方言,面向全国观众时使用普通话,这是完全可行的。 南方曲艺发展在这方面具有深刻教训,虽不乏高水平的创作和演出,但因语言障碍,大多“养在深闺无人识”,多年来走不出偏僻地区,甚至有些名称对外地人来说都很陌生,如福建伬唱、宁波走书等。在本地观众被分流,外地人又看不懂的尴尬情况下,有些曲种的生存境况如同雪上加霜,面临被淘汰的命运。尽管政府为保护这种“多样性”做了大量努力,却仍难有大的改观。数量众多的地方曲艺是历代艺人在大量演出实践中根据观众需求不断调整,在碰撞与磨合中探索出来的。旧时艺人常去外地演出,为获当地观众认可常吸收新元素,学习、借用当地语言,为了生存不像今天的专家、学者这样顾虑重重,担心增加新元素会影响正宗性。艺术一直随着时代变化,被赋予新的内涵。某些曲种没有走向全国这种理想,坚持自己的小天小地,只供本地区的人自娱自乐,一旦本地观众弃之而去,便失去自救能力,只能向政府呼救。遗憾的是,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一些学者和从业人员仍对此缺乏清醒、理性的认识,坚称方言是地方曲艺的命脉,对艺术的发展极其不负责任。北方的文艺工作者应吸取这方面教训,不让悲剧重演,合理处理好 第3页 共3页
方言问题,更好地为全国观众服务。 另外,说着同一种语言的族群也有着千差万别的文化习俗与世界观。艺术的特色不仅仅靠语言来体现:同样用普通话表演,天津的相声、湖南的相声、辽宁的相声在艺术风格上却有很大差异;同样是普通话演唱,《精忠报国》和《我的祖国》等歌曲的艺术特色截然不同。方言是地方特色,但不是唯一的特色。可见,要想让更多的人接受,要敢于做出部分牺牲,这是痛苦的、带有遗憾的,但却是必要的。这需要一定的艺术敏感性、开放的心态和广阔的艺术视野才行。很多艺术家对这一点有非常深刻的认识。中央电视台2007年小品大赛上,很多参赛作品使用方言,影响了观众理解,被评委们打了低分。评委唐国强说,“不要把说方言当作时尚,特别是咱们中央台。” 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南方文艺工作者主动推出普通话版的作品,为扩大本地节目的影响做出了努力,这种精神是可嘉的。例如:浙江小品《汇报咏叹调》、湖北小品《招聘》、四川小品《耙耳朵》都很好地解决了方言问题,使用普通话同时又带有地方特色,为这些作品的广泛传播创造了条件。湖南笑星奇志、大兵能走向全国也与使用普通话分不开,否则其影响力恐怕只能局限于本省。四川笑星闵天浩拜师胜杰为师,将普通话版的“散打评书”带到了北京,引起热烈反响,赢得了全国观众的认可。 随着社会的进步,普通话日益普及,很多文化差异和语言差异造成的困难经过努力还是可以克服的。面对全国观众,文艺作品更应尽量使用普通话。普通话不能生动反映生活的观点是不对的。编导、演员应尽量少用方言,如实在有必要用应巧妙解释以方便理解,不能为了突出地域特色而让人无法看懂,否则外地观众不但难以买账,还很可能失去继续看的耐心。同时这也容易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将本来由文化和语言差异造成的问题上纲上线,解释成其他的原因来误导观众。2011年吉林省文化厅组织艺术团赴澳大利亚演出,演员王鹏在表演说口时,为方便理解,将“不远遐儿(很近)、嘎拉哈(羊膝盖骨)、拔了盖(膝盖)”等方言词汇用幽默的语言和动作巧妙加以解释,调动了观众的热情,掌声、笑声比在国内还热烈。这些成功经验值得我们总结和借鉴。解决了方言问题,北方的文艺作品就有了更大的受众面,这对于艺术交流无疑具有积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