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阿伦特的“思”及其理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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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汉娜·阿伦特是20世纪著名的政治哲学家和思想家,她的许多著作对于理解现代政治和道德问题有着深远的影响。

她的一篇著名文章《平庸之恶》被认为是她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在这篇文章中,阿伦特以纳粹战犯阿道夫·艾希曼的案例为起点,探讨了普通人如何参与恶行的问题,以及这种行为对社会和道德的影响。

本文将通过对阿伦特的“平庸之恶”思想进行分析和思考,探讨普通人如何参与恶行,以及我们应该如何对待这种现象。

我们需要了解阿伦特对“平庸之恶”的定义。

在她的《论犹太人问题》中,阿伦特指出:“一个人只要表现自己为平庸,方能在这种程度上去‘接纳’罪恶”。

她认为,那些参与大规模杀戮的纳粹战犯,并非都是心怀邪恶、凶残残忍的人,而是普通的、平庸的人。

他们没有自己的原则和道德标准,只是遵循着所谓的“民族和家庭利益”,执行着上级命令,从而成为了罪恶的实施者。

这种平庸的恶行,正是阿伦特所谓的“平庸之恶”。

阿伦特的这一理论引起了人们对于道德与个体责任的深刻思考。

艾希曼并非是一个具有恶意和凶狠本性的人,他是一个普通的官僚,只是按照组织和法律规定行事。

在阿伦特看来,这正是“平庸之恶”的本质,它并非源自于邪恶的个人,而是源自于对自由意志和个体责任的放弃。

这种放弃,使得一个普通人也能够成为罪恶的参与者,甚至成为其推动者和执行者。

对于阿伦特的“平庸之恶”,也有一些批评和质疑。

有人认为,艾希曼并非“平庸”而是“邪恶”,他的行为不仅仅是单纯的追随命令,而是出于对犹太人的仇恨和对纳粹意识形态的自愿认同。

阿伦特对于“平庸之恶”的分析并不全面。

一些学者也指出,阿伦特的理论并未能充分考虑到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对于个体决策的影响。

在极权主义的政治体制下,个人的自由并不仅仅受其自身的意志所驱使,而是受到全面性的控制和规训。

要理解个体的行为,我们需要考虑更多的社会和政治因素。

不过,尽管阿伦特的“平庸之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但其对于普通人参与恶行的思考,以及对于道德责任和个体自由的反思,依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我思故我为人——由影片《汉娜·阿伦特》所想到的

我思故我为人——由影片《汉娜·阿伦特》所想到的

识, 并成为好友 。 此间 , 她继续致力于救助犹太
难 民。
1 9 4 0 年, 阿伦特与德国诗人 、 哲学家海因 里希 ・ 布 吕赫结婚。接着 , 二战爆发 , 法国被纳 粹德国占领 , 当局秉承纳粹 意志 , 开始逮捕犹 太人 , 并将其送往集中营。 阿伦特再次被捕, 在狱中组织数百名犹太
0 69
1 9 4 1 年, 一位美国外交官 自 作 主张 , 采用 非法手段向包括阿伦特与其丈夫和母亲在 内 的2 5 0 0 名犹太难民发放了签证 , 使得阿伦特得
以进 入美 国 。
制造 , 指生产一个与 自 然物有别的人工世 界, 为人类提供生存 的可能 , 受功利主义和机 械性思想的支配。
抵达纽约后 , 阿伦特成为德 国犹太侨 民中
的活跃分子, 并为德语的《 建设》 周刊撰稿。
战后 , 阿伦特与海德格尔恢复联系 , 并在 德国的“ 去纳粹化” 听证会上为其辩护。
行动 , 指生命体唯一具有一种特征 , 是在 没有人之外的物体等中介的情况下 , 直接在人 们中间发生的。 它的基本条件是承认人的多样
这 位不 凡人 物 。
此后 , 是阿伦特同丈夫 、 朋友们之间的嬉笑互动, 还追溯了她与海
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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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格尔的一段暖昧关系,为整部片的展开 , 奠 定了人物关系和性格特征等必备的基础。 故事的真正深入, 是其核心事件的展开。
1 9 6 1 年, 她受美 国著名杂志《 纽约客》 邀 请, 以特约记者 的身份 , 到耶鲁撒冷考察了以
能 不引 起深 思 的电影 。
其故事的主旨是: 人必须独立思考 , 而平庸是有罪的。
这对每一个观众来说 , 不能不说是一种启发 、 一个警示 、 一记鞭策。 虽然这是一部传记性质的故事片 ,但是编导并没有完整地叙述德 国著名思想家 、 政治理论家、 哲学家汉娜 ・ 阿伦特的一生, 甚至没有完整

思考与判断:汉娜·阿伦特的哲学—政治之思共3篇

思考与判断:汉娜·阿伦特的哲学—政治之思共3篇

思考与判断:汉娜·阿伦特的哲学—政治之思共3篇思考与判断:汉娜·阿伦特的哲学—政治之思1思考与判断:汉娜·阿伦特的哲学—政治之思汉娜·阿伦特,生于1906年,是一位德国哲学家和政治学家。

她是20世纪的一个重要思想家,贡献了许多思想和理论,尤其在政治和哲学领域上。

她的思考和判断对当今世界和中国有着重要的影响和启示。

作为一个哲学家,汉娜·阿伦特一直强调人的自由和尊严。

她认为,人是生来自由的,这也是我们共同的特征。

因此,她强调了尊重人的权利和意愿的重要性。

这一理念对当今世界和中国的人权保护和机构改革都有了积极的引导和推动作用。

同时,汉娜·阿伦特的一些理论也成为了当今国际政治领域的重要议题。

例如,她提出过“权力与暴力的区别”这个问题。

她认为,力量是可以想象和掌握的,而暴力则是不可预测和滚动不可控的。

这一理念对于处理国际冲突和保护世界和平都有着非常积极的作用。

此外,汉娜·阿伦特还强调了政治哲学的重要性。

她认为,政治哲学是对政治现象的深入思考。

在这方面,她的思考对当今中国的政治变革和国家治理也有着非常宝贵的启示。

她提出过“革命与民主”的问题,认为革命是激进的、暴力的,而民主则是温和的、和平的。

因此,她推崇民主制度的重要性,认为民主制度是符合人性本质的政治体制。

此外,汉娜·阿伦特还认为政治哲学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对分类和区分的思考。

她认为,很多政治现象和社会问题需要有一个清晰和准确的分类和区分。

在这方面,她对当今中国的改革和发展也有着非常宝贵的启示。

她提出的“分类与区分”的思维方法,也可以用来指导我国政治体制和制度的改革。

总之,汉娜·阿伦特的哲学和政治思想对当今世界和中国都有着非常重要的启示和引导作用。

她所倡导的历史主义、权力与暴力的区别、民主政治的价值等,都是当今社会所需要的重要思考和启示。

因此,我们可以说,汉娜·阿伦特的思想和理论已然成为了当今时代思想和哲学的一部分汉娜·阿伦特的思想和政治哲学为我们提供了不少有益启示,不仅有助于我们更深刻地认知人类社会和政治现象,也有助于我们更加深入地思考当今中国政治改革和治理问题。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政治哲学家之一,她的作品对于当代政治和伦理问题有着显著的影响。

她提出的“平庸之恶”理论更是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和思考。

在本文中,我们将对汉娜·阿伦特的“平庸之恶”理论进行深入的思考和分析。

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平庸之恶”的概念。

汉娜·阿伦特在她的著作《恶的 banality》中提出了“平庸之恶”这一概念,她在书中提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纳粹集中营的一些案例,特别是以戈培尔进行了描绘。

在她看来,戈培尔并不是一个狂热的纳粹,而是一个平庸无能的官僚。

他的行为并非出于邪恶的目的或者动机,而是出于对自己角色的忠诚以及对命令的听从。

这种“平庸之恶”并不是源自于邪恶的本能,而是源自于对道德责任的缺失和对自己行为的自我辩解。

对于“平庸之恶”,人们常常产生疑问:这些人到底是如何成为潜在的犯罪者?他们的行为背后有没有某种深层的恶意?阿伦特的理论给出了一个非常有启发性的解释。

她认为,这些平庸之恶的行为者并不是出于对他人的恶意,而是出于对自己角色的忠诚和对命令的听从。

正是这种对自己和对他人责任的缺失,使得这些人成为了大规模犯罪的执行者。

我们也需要思考的是:这些平庸之恶的行为者是否应该为他们的行为负责?他们是不是真的没有选择,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在这个问题上,阿伦特给出的答案是并不一定。

她认为,这些平庸之恶的行为者可能确实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免责的理由。

他们应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因为他们有能力和机会去思考和选择。

正是因为他们选择了顺从和听从,选择了逃避责任,才导致了最终的灾难。

基于这一理论,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每个人都应当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无论是出于恶意还是出于忠诚,每个人的行为都会对他人和社会产生影响。

我们应当警惕自己是否也存在一种“平庸之恶”,是否也存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的倾向。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汉娜·阿伦特是一位著名的政治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她的著作《平庸之恶》探讨了纳粹时期的德国的一些社会现象和人类行为。

在这本书中,阿伦特介绍了“平庸之恶”这一概念,并对其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分析。

阿伦特认为,“平庸之恶”是指那些在普通人生活中并非恶魔或狂人的人所展现出的恶行。

即使他们没有直接参与暴力行为,却可以通过遵守恶劣的制度和社会规范,间接地对他人造成伤害。

阿伦特特别强调了这些普通人的作用,她认为正是这些人的被动合作才构成了极权主义的基础。

阿伦特对“平庸之恶”的思考不仅涉及到纳粹德国的历史事件,也涉及到当代社会现象。

她指出,现代社会下的人们往往被庸常的生活和生存需求所束缚,缺乏独立思考和批判的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更容易受到权威和主流思想的操控,从而成为“平庸之恶”的推手。

对于“平庸之恶”的思考,我认为有以下几个重要的方面值得深入思考和讨论:我们需要关注社会规范和制度对个体行为的影响。

阿伦特认为,如果个体只是孤立地行动而不考虑整个社会和制度的关系,那么即使是正直的个体也可能变得平庸。

我们需要认识到个体行为和社会环境之间的紧密联系,并思考如何在社会层面上改变和优化制度,以减少“平庸之恶”的发生。

我们需要重视个体的自由意识和独立思考能力的培养。

阿伦特认为,现代社会的平庸之恶往往是由于人们缺乏独立思考和批判精神而导致的。

我们应该在教育和社会环境中注重培养个体的自由意识和批判精神,使他们能够独立思考,对权威和主流思想进行批判性思考,并做出独立的道德选择。

我们还需要思考和反思自己的行为和道德选择。

阿伦特指出,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平庸之恶”的展示者,而不仅仅是受害者。

我们应该从自身出发,反思自己的行为和道德选择是否有可能对他人造成伤害,并采取行动来避免和纠正这种行为。

每个人都有责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努力去做对的事情而不是被动地遵从权威和社会规范。

汉娜·阿伦特的《平庸之恶》引发了人们对社会行为和道德选择的深入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汉娜·阿伦特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政治理论家之一,她以其深刻的洞察力和独特的思考方式闻名于世。

在她的著作中,有一篇文章《关于平庸之恶》,在这篇文章中,她对纳粹德国的纳粹分子阿道夫·艾希曼进行了深入分析,探讨了他在大屠杀中扮演的角色以及他的行为表现。

这篇文章为我们揭露了平庸之恶的本质,引起了人们对罪恶的思考和反省。

平庸之恶的存在使我们不得不重新思考人性和道德责任。

在《关于平庸之恶》中,阿伦特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观点,即每个人都有责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无论是在政治、社会还是个人生活中。

她呼吁人们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要时刻警惕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对他人造成伤害,要不断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道德准则。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再次发生类似艾希曼式的平庸之恶。

对于艾希曼这样的平庸之恶的产生,我们需要从多个角度进行思考。

作为个体,我们需要意识到自己行为的重要性,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在社会层面,我们需要建立起一套严格的道德规范和法律制度,来约束每个人的行为,避免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我们还需要注重教育,培养人们的道德意识和责任感,让每个人都成为有责任感的公民。

汉娜·阿伦特的思想对我们的启发是深远的。

她的分析揭示了平庸之恶的本质,让我们对人性和道德责任有了全新的认识。

面对这样的分析,我们不能只是对其进行批判和谴责,更需要从中汲取教训,警惕自己的行为,努力避免自己成为平庸之恶的一部分。

我们需要思考如何建立一个更加公正、更加和平的世界,如何让每个人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对他人的影响,如何让每个人都成为一个有责任感的公民。

汉娜·阿伦特的《关于平庸之恶》是一篇富有深刻洞察力的文章,她通过对阿道夫·艾希曼的分析,揭示了平庸之恶的本质,呼吁人们时刻警惕自己的行为,重视道德责任。

这篇文章给我们带来了深刻的反思,对我们今后的行为具有重要的启发意义。

希望我们能够牢记这些教训,时刻警惕自己的行为,努力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思考在汉娜·阿伦特的思想中,她提出了“平庸之恶”的概念。

她认为,纳粹德国的种种恶行能够发生和持续,不仅仅是因为少数极端分子的独裁统治,更重要的是普通人的中庸心态和对道德责任的放弃。

所谓“平庸之恶”,指的是普通人在面对集体罪行时,虽然并非恶意所致,但他们的行为和态度却成为邪恶的助推力量。

阿伦特通过对纳粹统治德国的研究,发现一大部分参与者并非纯粹的恶徒,他们既不具备邪恶的心理,也没有明确的反犹主义信仰,但他们却在纳粹政权的构建和维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这些人被她称为“善良的中庸者”。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是普通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可以表现出一定的善良和友善,但在纳粹统治的背景下,他们却选择了适应和迎合这个邪恶的体系。

阿伦特认为,这种中庸心态是与平庸之恶紧密相连的。

平庸之恶的核心在于人们的思维和行为的普通性和中庸性,因为它们反映了社会中价值观的弱化和道德责任的淡漠。

在纳粹统治的背景下,善良的中庸者放弃了他们作为个体的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将责任和决策交给了集体意识和权威。

他们接受了国家和集体的评价标准,为了社会认同和个人利益而妥协和迎合纳粹的政策和行动。

阿伦特的观点引发了人们对个体责任和道德判断的思考。

她认为,当个人主动抛弃对道德责任的思索和行动时,邪恶就有机会在社会中蔓延。

平庸之恶成为了人们对正义和道德的冷漠和中庸的适应,这不仅仅是少数极端分子的问题,更是普通人的缺失。

阿伦特的观点也引起了一些质疑。

有人认为,对于普通人来说,在纳粹统治的恶势力面前,他们是无力改变和抵抗的。

他们也许在精神上反对,但在实际行动中无法独善其身。

阿伦特的观点过于侧重普通人的道德缺失,而忽略了那些一直抵抗纳粹统治的英勇者。

这些人虽然在极端环境下也没有完全摆脱恶的影响,但他们通过自己的行动和言论,保持了对正义和道德的坚守,并对社会发挥了正面的影响。

汉娜·阿伦特对“平庸之恶”的思考,揭示了在集体罪行发生时,普通人心态和行动方式对邪恶的助推力量。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哲学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哲学思考

对汉娜·阿伦特“平庸之恶”的哲学思考今天介绍的是哲学家汉娜·阿伦特有关“恶”的理论。

从“根本恶”的理论到“平庸之恶”理论,是她的“恶”体系真正的完善和构建。

阿伦特有关恶的理论主要包括根本恶理论、平庸的恶理论以及克服平庸之恶的方法,这一“恶”的理论体系,是对康德对于恶的理解与思考的借鉴、超越与回归。

一、汉娜.阿伦特的“根本恶”:不同于康德的理解1、康德的“根本恶”:颠倒的恶意康德是现代西方哲学史上最早对人性中“恶”的问题进行理性反思的哲学家,这一反思集中表现为他对“根本恶”的道德形而上学论证,他在《纯然理性界限内的宗教》中提出了“根本恶”这个概念。

康德认为,在人性中存在着两个相反的潜在维度:向善的禀性和向恶的倾向。

而后者被康德称之为“根本恶”,也就是人性中不愿意反抗恶行的理性倾向,换句话说就是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知道什么是道德的,什么是对的和善的,但是总是出于自己的动机和利益去选择不道德的、违反自己心中的道德准则的行为,它是德性的真正的敌人。

康德为什么把这种恶称为根本恶呢?其出发点主要有二:一是这种恶违背了人们的行为准则中的道德依据;二是因为这种向恶的倾向是天生存于人们心中而无法去消除的。

通过对恶的再进一步考察,康德将恶的习性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人性的脆弱。

所谓人性的脆弱也就是说人们的内心拥有道德准则,可是出于我们意志的薄弱和社会环境等造成的人性的一种脆弱,而使得人们放弃自己内心的道德准则,向恶的方向行驶。

正如康德所言,“人所愿意的道德法则不及偏好作为动机来得强烈”。

•第二,人心的不纯。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在做一件事情时,总是怀有各种动机,这也就是说,一个人他可能在尽心尽力的履行自己的义务,可是这其中总会夹杂着其他的利益,这种人心的不纯在现实生活中是常见的现象。

•第三,人心的恶劣。

这一点是康德着重强调的。

人心的恶劣就是说人们直接抛弃善的道德准则,用非道德的准则代替道德的准则,可以说这是一种“人心的颠倒”,其特征表现为人性中的自我欺骗和虚伪,由于这种自我欺骗和虚伪,人们落入根本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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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阿伦特的“思”及其理论意义汉娜·阿伦特以对20世纪的一系列政治问题的反思著称于世。

对“恶”的思考构成了阿伦特思想体系的重要维度。

“不能思想”是“平庸的恶”得以产生的根本原因。

思想意味着通过言词交谈,是“我”与“自我”之间的相处、对话。

“思”是克服“平庸的恶”的根本方式。

“根本恶”依赖特殊语境,“平庸的恶”则成为人类必须长期面对的恒常境况。

在现代世界,“思”与“行动”呈现出悖论,但“思”和“行动”依旧是可能的。

标签:阿伦特;恶;思想;自我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06—1975)是20世纪最有影响的政治哲学家之一,她以对20世纪的一系列政治问题的反思而著称于世。

透过阿伦特的《极权主义的起源》《艾希曼在耶路撒冷》《精神生活·思维》《人的境况》等著作,我们可以对她的思想窥见一斑。

一、“根本恶”与“平庸的恶”对“恶”的反思构成了阿伦特哲学思想的重要维度。

阿伦特不满足于一般性揭示极权社会之“根本恶”,而是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探究其背后隐含的“平庸的恶”。

后者无疑更具理论穿透力。

在阿伦特的哲学生涯中,对“恶”的探讨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置。

在早期的文章中,她就开始关注“根本恶”,抑或极恶。

在《极权主义的起源》一书中,阿伦特对“根本恶”进行了详细的探讨。

她认为,在全部哲学传统中,难以想象有一种“根本恶”。

在基督教神学中,魔鬼是天使出身。

至于康德,他用自己的语言来解释恶,但至少他怀疑这种恶的存在,即便他立即用理性化的概念将之解释成“颠倒的恶意”。

总之,康德是以一种可理解的动机来阐释它的。

在此基础上,阿伦特阐释了“根本恶”的特殊性。

“我们现在面临的是无法藉助任何事物来理解的,是一种以强劲的力量与我们对抗的现实,它打破我们所知道的一切标准”,这种“恶”“是与一种制度同时出现的,在这种制度中,一切人都同样变成了多余的”。

①在阿伦特看来,这是一种现实体制的产物。

在她那里,任何来自传统的衡量标准都失去了既有意义。

这种“恶”源自现代以来的极权主义制度,它完全颠覆了传统的道德伦理,使得行为凌越思想与认知边界成为不可理解之物。

这种现代性的负面产物与启蒙运动以来形成的复数的人构成了尖锐的冲突。

极权体制强求一律与服从,人成为单一的存在,失去了政治性与复数性。

对此,美德无法宽容,法律与刑罚也难以制裁。

对“根本恶”的探讨深入地揭露了极权主义的道德后果。

不过,相比而言,阿伦特后期思想中有关“平庸的恶”的探讨,影响更为深广。

这一观念直接源自阿伦特对审判艾希曼案件的报道。

鲁道夫·艾希曼是纳粹中的活跃分子,在大屠杀中,他发挥“才智”高效地将百万犹太人从欧洲各地运送到集中营和死亡营。

纳粹灭亡后,他潜逃到阿根廷,以色列特工对他展开追缉,直到1961年捕获他并将他从阿根廷绑架到以色列接受审判。

作为犹太人的阿伦特,对以色列特工的这些行为是持批评态度的。

她认为,以色列特工并没有审判的权力,他们僭越了法律。

虽然他们有自己的政治目的,但这一任务是陷入民族主义的以色列所无法承担的。

显然,尽管阿伦特自身是犹太人,但她理性地超越了种族局限,并意识到艾希曼的反人类罪必须在更广泛的意义上才能得到有效惩戒。

艾希曼在审判过程中的表现更出乎阿伦特的意料:在这个资深纳粹身上竟然找不到任何邪恶的动机,当然也没有什么狂热的信念。

除了热衷于升迁外,他与其他常人一样,扮演着普通的社会角色,是个好邻人,好父亲。

也就是说,在他身上并没有突出的“恶”的特征能把他和他所犯的罪行联系起来。

顯然,艾希曼没有表现出魔鬼的属性,而是具有普通人的特点。

可怕之处正在于,这样的平庸者也可以像魔鬼一样毁掉整个世界。

因此,阿伦特认为,“平庸的恶”则应成为人类必须长期面对的恒常境况。

二、“恶”与“思”的对立在阿伦特看来,“恶”与思想是对立的,“平庸的恶”源自脱离现实和不能思想。

阿伦特在《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一书中,通过详尽地描述对艾希曼的审判过程,说明了“恶”与“思”的对立。

阿伦特说,艾希曼在走向绞刑架时的一些表现尤其值得反思:艾希曼是无比尊严地走向绞刑架的;他为一种情绪所怂恿,别扭而做作;在喝了半瓶红酒后,他拒绝清教牧师的帮助,声称自己是上帝的臣民而非基督徒;他絮絮叨叨说我们都将再次会面,这是所有人的命运;显然,他一直在表演,而这些表演全无新意。

针对艾希曼的这种话语单调、思维僵化的麻痹状态,阿伦特在该书“后记”中叹惋道:这种脱离现实与不能思维相当可怕,它能导致比内在于人类中所有恶的本能更大的浩劫。

这正是阿伦特在耶路撒冷审判中得到的深刻启示。

之后,阿伦特明显修正了自己有关“恶”的观点。

她认为,“恶”绝不是根本的东西,它只是一种单纯的极端的东西,并不具有恶魔那种很深的维度。

她进一步指出,“恶”与思想是对立的,它们不能相互兼容:思想要朝深里去,要寻根究底,它一碰到恶,就毫无进展;“恶”是虚空的,是一种非思状态,因此它只会带来思想的挫败感。

在阿伦特看来,这就是恶的平庸性。

相反,只有善才有深度,才是根本的。

②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阿伦特已不再认为恶是根本的东西。

恶是平庸的,如艾希曼一样,在这样的人身上追索恶的任何更深层次的根源或动机,都是不可能的,他不能为你提供任何有想法或观念的东西,因为他具有的最显著特征是完全否定性,即“不能思想”。

这种“恶”明显不同于我们惯常理解的恶,惯常的恶是某种邪恶的东西,或者其所作所为是出于嫉妒、仇恨、贪婪等,而这些恶都是有事实根据的。

艾希曼的行为是罪恶的,但他本人却既不是魔鬼,也不是怪物。

艾希曼不是愚蠢,而是轻率无知。

在阿伦特看来,“陈词滥调、常用词语、因循守旧、标准化的表达和行为方式,具有被社会认可的作用,能使我们应付现实,也就是说,应付所有事件和事实由于其存在而对我们的思维注意力提出的要求”③。

这种思维的惰性在艾希曼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但他显然对现实与思维的这种对应关系缺乏反思。

阿伦特认为,“平庸的恶”源自脱离现实与不能思想,因此,通常意义上,有知识的人不一定能思想,也不意味着远离了“平庸的恶”。

艾希曼接受过较好的教育,但这些教育并没有将他带入一种有思想、会思考的人生状态。

艾希曼的经历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现代性以来人类面临的知识危机。

于是,阿伦特就将批判的矛头对准整个人类的知识状况。

在阿伦特看来,康德对理性和理智的区分十分重要。

理性与理智分别对应思想与知性。

知性带有形而上学色彩,主要在于产生确定的知识,与真理有关;而思想涉及的是意义问题,并不产生确定的知识。

真理范畴之外的东西不能“知”,但能“思”,这就涉及形而上学的谬误与僭越问题,即相信真理全能,根据其模式来解释意义。

尤其是在特定语境下,所谓真理,往往是权力的产物。

在形而上思维的左右下,主体就会成为真理操持的肉体木偶。

阿伦特对真理的反思,延续了西方后现代哲学的总体思路。

可以说,阿伦特从康德那里学会了“思”是什么。

阿伦特还常常回到苏格拉底去寻求思想资源,她从苏格拉底那里学到了“思”的方式。

在阿伦特看来,尽管苏格拉底承认德性可以传授,但他从来没有去宣讲一些概念,比如何为“正义”“勇敢”“善”等。

他扮演的是思想的接生婆,即通过言语辩论接引出一些未经检验的观点,从而检视、审思它们。

苏格拉底热衷于生产意义、解释意义,而不热衷于亘古不变的真理。

思想的接生术与言语的交谈、辩论直接相关。

在阿伦特看来,苏格拉底的思想接生术暗含了“思想”的本源含义:只有“通过言词交谈”才能呈现思想。

苏格拉底经常陷入与理性神对话的出神状态,这正是“我和自我之间无声的對话”,也是“通过言词交谈”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三、“思”:如何与“自我”相处在阿伦特的伦理学体系中,强调与预设“我”与“自我”之间的相处、对话,占有非常突出的位置。

或者说,她强化了苏格拉底有关“我”与“自我”关系的思想。

在阿伦特看来,所谓“我”与“自我”的相处、对话,是能思想、能判断的基本前提,不能思想也就是不能与“自我”相处,不能构成良性对话关系。

在阿伦特看来,极权主义统治的时代,有极少数的人成为“不负责的不参与者”。

他们之所以有能力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们建立了更好的价值体系,也不是因为旧的是非标准仍根植于他们的灵魂和良知,而是因为这些“不参与者”的良知是不按照自动的方式起作用的,不像屈服者在高压态势下可以简单地用一套价值体系替换已有的价值体系。

他们自问:“在已犯下某种罪行后,在何种程度上仍能够与自己和睦相处;而他们决定,什么都不做要好些,并非因为这样世界就会变得好些,而只是因为,只有在这种条件下他们才能继续与自己和睦相处。

故而当他们被逼迫去参加时,他们也就会选择去死。

不客气地说,他们拒绝去杀人,并不因为他们仍坚持‘你不得杀人’这一戒条,而是因为他们不愿意与一个杀人犯——他们自己——相处。

”④阿伦特再次强调,这种明确地要与自己相处、与自己交谈的倾向,即投入我与自己之间无声对话的倾向,自苏格拉底、柏拉图以来,通常把这种对话称为“思”。

值得注意的是,阿伦特认为“思”不是技术性的,也无关理论问题。

“思”的人与其他人的界限,打破了所有社会、文化或教育的差异。

社会地位、文化水准等都不能区分一个人是否能有效思考。

至少在阿伦特这里,“思”成为另一种道德层面区分人的方式。

在希特勒政权时代,受尊敬的阶层的全面道德崩溃表明,在那种境况下,那些珍惜价值并坚持道德规范和标准的人们是不可靠的,因为,道德规范和标准能够一夜之间被改变,而留存下来的不过是那种总要坚持点儿什么的习惯。

也就是说,当一套全新的、违背人类伦理底线的道德标准出现时,这些人会选择接受与适应。

教育与社会地位并不能使人们免于成为乌合之众。

整个社会风向的改换往往和时尚一样具有盲从的色彩。

因此,阿伦特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可靠的反而是那些怀疑者,因为他们习惯检审事物并且自己做出决定。

显然,最可靠的是那些只确切地知道这件事的人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活着,就必须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⑤要与自己生活在一起,意味着对任何行为都进行基本判断,并且让自身成为超越时代风尚的有效标准。

阿伦特有关“思”的探讨,受到了“遭受不义比行不义要好”这一苏格拉底式命题的深刻影响。

在她看来,居于有关人类行为的道德关切中心的是自我,而居于有关人类行为的政治关切中心的是世界。

于是,这一与苏格拉底理性神极为接近的“自我”,成了道德判断的基本依据。

对苏格拉底式命题的政治性回答将是:在这个世界上,重要的是不应该有不义存在;遭受不义和做出不义是同样糟糕的。

显然,这有理想主义色彩。

而在道德层面,我们可以说,与整个世界相矛盾也比我与自己相矛盾更好些。

比如,苏格拉底被关押期间,本可以在学生们的帮助下脱身,但他却选择了赴死,因为苏格拉底认为,这样会败坏雅典法律。

苏格拉底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从事不义之事,对此,阿伦特解释道:如果做了那现在作为参与的代价要求于我的事情,无论只是作为循规蹈矩,还是作为取得最终胜利的唯一机会,那么我就不再能与我自己生活在一起了,我的生活对我来说就不再值得过了,故而,我宁愿现在遭受不义,甚至在我万一被胁迫参与时付出死的代价,也不会行不义,从而与一个不义者形影不离;如果那是一个涉及杀人的问题,那么其论据就不能是——如果这个谋杀没有犯下,这个世界就会安好无缺,而应该是不愿意和一个杀人犯(自我)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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