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温庭筠词中女性形象
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及其审美意义

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及其审美意义唐代诗人温庭筠(809-886年),出生于长安,曾任太子傅、上元阁直学士,论文笔丽,故有“温文尔雅”之称。
他是唐代五言诗的代表人物之一,篇篇语言丰富,情感真挚,内容涵盖了诗歌的各种主题。
在温庭筠的作品中,女性是他所赞美的对象之一。
他的诗歌不仅具有盛赞妇女的渴望,更反映了唐代人们的审美标准和思想观念。
首先,温庭筠的女性形象几乎都具有早期中国文学中的传统审美意义。
他所描绘的女子品质高尚,容貌清秀,一如传统女子的美丽形象。
例如,他在《商山早行》中描写的“翠眉低、珊瑚颈、绿鬟乱、红脸斜”的女子,令人想起古代女子的形象,会让读者仿佛看到了一幅龙泉窑瓷器上精美的青花图案。
其次,温庭筠的女性形象还展示了唐代男子对女性的崇拜和热爱。
在《登岳阳楼》中,温庭筠借岳阳楼观景之机,赞美了当时流传的一位美女后裔,尤其是她从容纯洁、姿态优美,不仅让他感到渴望,更是让他天真地认为这是道貌岸然的美德。
这种热爱和崇拜也是当时男子对女性的共同感观。
此外,温庭筠的女性形象也展示了女性作为内部主人翁的力量。
在《蝶恋花·春景》中,温庭筠描绘了女主人公在春天里喜欢赏花的场景,她精妙灵巧的笔调,体现了这位女子对自己生活的热爱和掌握,同时也表现了她的独立性和自我扩展。
这种刻画方式,不仅可以表达女性在当时中国社会的潜力,还可以反映唐代男子对女性的肯定。
总的来说,从温庭筠的作品中看到,他的女性形象深受当时审美标准和思想观念的影响。
然而,他对女性形象的理解,显然不止是在审美上,更重要的是在仪态上,这种仪态体现了女性的内在纯洁、自立和扩展的力量。
这也是唐代社会对女性的尊重和承认,为后来“天下归女儿”等女权运动,提供了思想和文化基础。
温庭筠的诗歌情感真挚,语言丰富,内容包含了多种主题,其中女性形象极为突出,被温庭筠视为一个重要的审美对象。
温庭筠对女性形象的刻画方式主要分为传统审美意义的塑造,唐代男子对女性的热爱和崇拜以及女性作为内部主人翁力量的表现三个方面。
温庭筠的女性意识

温庭筠的女性意识温庭筠是唐代著名的女诗人,她的诗作中表现出强烈的女性意识。
她的诗歌中展现了女性的情感、思想和内心世界,同时也对当时的社会制度和女性地位有着深刻的反思。
本文将从温庭筠的作品中探讨她的女性意识的表达和对当时社会现象的审视。
首先,温庭筠的诗歌多以表达女性情感为主题。
她通过细腻的描写、迷人的意境和流畅的词句,独特地展现了女性的柔情和细腻。
比如在《杨柳枝词》中,她写道:“杨柳枝枝弄晚霞,烟红柳烂桃花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花力。
”这些诗句表达了女性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热情,突显了她们的浪漫情怀。
而在《蝶恋花·常记溪亭日暮》中,她写道:“花纷纷,泪如雨。
无情最是台城柳。
”这些细腻感人的描写,表达了女性对爱情的深切思念和无奈之情,让人们深刻感受到了她们的内心世界。
此外,温庭筠的作品中也反映了她对女性地位与社会制度的反思。
在唐朝,女性地位低下,妇女受到男权社会的束缚。
然而,温庭筠并没有被这些限制所困扰,她以自己的诗歌为声音,通过表达对这种不公平待遇的不满和渴望自由的愿望。
在《河南策·玉都临春阙外》中,她写道:“缠绵婉娩一犹胜,白日星辰虽可比。
愿为西施行,自歌弦外思。
”诗人渴望通过自己的才华和美貌,打破社会束缚,追求自由和独立。
这种对女性地位的思考和反思,使得温庭筠的诗作在当时唐代社会中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
与此同时,温庭筠的作品也关注了历史变迁中女性地位的变化。
在她的创作中,我们能够感受到唐代女性地位的相对自由和卓越。
这与温庭筠本人的身份与背景有关。
她出身于文化熏陶的家庭,丈夫也是文人。
这使得她有机会接受教育,追求自己的兴趣和发展。
她获得了一定的社会认可和赞誉,成为了唐代文坛上的翘楚。
她的诗歌向世人展示了一个有思想、有文化的女性形象,从而成为当时女性地位不同寻常的象征。
总之,温庭筠的诗歌作品无疑展现了她的独特女性意识。
她通过对情感的表达和对社会现象的关注,深刻讨论了女性的内心世界和对自由的渴望。
论温庭筠词的女性化词体特征

论温庭筠词的女性化词体特征
温庭筠是一位优秀的诗人,她以其独特的女性化词体特征而闻名,在汉语诗歌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本文旨在分析温庭筠词的女性化词体特征,以期为汉语诗歌研究提供参考。
温庭筠被称为“女性式词体”或“淡雅流畅”,这是因为她的词
体特征表达了女性特有的心理和个性,如温和情感、不同寻常的眼光和美学观点。
这种特质使她的诗句温柔婉转,文字优美,具有柔和的抒情气息,淡雅而令人心醉。
温庭筠的语言表达也有所不同,以“间”、“馀”等字样作为修辞方式,诗句更添清新,也更突出一种纤细柔美、轻盈清圆的象征性。
同时,温庭筠也结合了古典艺术的技巧,如“和音”、“押韵”等,尽管是传统的文学技巧,但温庭筠却以罕见的方式把它们发挥的淋漓尽致,使得她的诗歌充满着绚丽的色彩,多变的节奏,带有亲切的温柔气息。
温庭筠的诗歌不仅有着女性化的语言特色,而且富有情感,正是这种真实感动的抒情使她的诗歌在汉语诗歌史上有其重要的地位。
比如,她的《秦淮春行》就给人以深刻的感受:“垆边人家燕子去时,
草色新绿晚霞里。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泪!”此句内涵温柔,抒发了对聚散的情愫,让人不由的感动。
通过对温庭筠诗歌的分析,可以看出其独特的女性化词体特征。
温庭筠融合了古典艺术的技巧,又灌注了真实故事的情感,以淡雅而柔美的句式表达出女性特有的心理和个性,使其诗歌在汉语诗歌史上
具有重要的地位。
综上所述,温庭筠诗歌因其独特的女性化词体特征而受到赞誉。
她的作品体现出女性特有的心理和个性,灌溉了真实生活的情感,运用古典艺术技巧,以及抒发激情的文字,使她的诗歌温柔而令人心醉,在汉语诗歌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
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及其审

美前言温庭筠,唐代著名的文学家、诗人,他的诗歌以清新淡雅、含蓄婉约著称,而在他笔下的女性形象也同样充满了魅力和韵味。
本文旨在探讨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及其审美,以期更好地了解唐代女性的风貌和文化。
温庭筠传记温庭筠,唐代文学家、诗人,才华横溢,被誉为唐代“诗坛佳话”。
他的诗歌以清新淡雅、含蓄婉约著称,反映了唐代文人的审美与情感。
他的作品主题广泛,包括山水田园、爱情婚姻、历史传说等方面。
温庭筠的生平事迹不太清楚,但据史书记载,他曾在唐德宗时期(757-805年)担任过官职,并先后任过著作郎、校书郎等职务。
他还曾担任过淮南节度使的文学官,深入了解了当地的民俗风情和文化底蕴。
温庭筠的诗歌以清新淡雅、婉约含蓄为特点,他的诗中描写了许多美丽的风景和动人的情感。
同时,他的作品也表现了对于时代和人民的关切和思考,反映了唐代的文化风貌和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温庭筠的作品中,女性形象占据了重要的地位。
他笔下的女性形象五官轮廓分明,眉梢微拱、目光微闭,脸型清秀、肌肤如玉,身姿窈窕妩媚。
她们有着优美的身材和各自独特的风度与气质,经常被描写成市井、乡村、墨客、王宫之中的女性形象。
虽然她们生活的环境和角色不同,但她们都共同具备了柔情、知性和高尚的品质,传达出一种温暖、舒适的美感。
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经常出现在山水田园的背景之下。
诗歌中的她们在青山绿水之间嬉戏玩乐、采花拈草,让读者既感受到了田园婉约之美,也感受到了女性柔情温暖的一面。
如《幽居初夏午睡起》中的描写:低枝密叶繁,路隐何婆娑。
竹雨笼疏影,花风动半窠。
宛在梦中宿,还留画里波。
这首诗以自然景致烘托出了女性柔情的美,女主人公身处清幽的竹林之中,安然地午睡,唯美的意象诠释了女性的柔美和她们的精神追求。
还有一些诗歌,则是以宫廷或者市井生活的场景为背景,描绘出了女性的繁华、艳丽和脆弱。
她们或是曲艺表演者、舞娘,或是官家美女、豪门千金,或者是市井美人,总之,她们都是千姿百态、婀娜多姿的女性形象。
温庭筠《菩萨蛮》的双性之美

温庭筠《菩萨蛮》的双性之美
温庭筠是唐代著名的诗人之一,他的诗作被誉为“唐代诗歌的绝品”,其中《菩萨蛮》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这首诗以其双性之美而闻名于世,表现了温庭筠独特的诗歌艺术魅力。
《菩萨蛮》以描写美丽的女性为主题,歌颂了女子的婉约、妩媚之美。
诗中以尽情赞美女性的风姿绰约、温柔娴静,表现出了男性对女性美的迷恋和赞叹。
诗人通过描绘女性美丽的容貌、婀娜的身姿和端庄的气质,展现了女性在男性心中的崇高地位和至高无上的美丽之感。
《菩萨蛮》并不局限于对女性的赞美,其中还包含了对“道”、“菩萨”等佛教概念的渗透。
通过将女性形象与佛教理念相结合,温庭筠巧妙地融入了宗教色彩,赋予了诗作更加深邃的内涵。
在诗中,菩萨被赋予了女性的形象,使得诗作不仅仅是对女性的歌颂与赞美,更是对“菩萨蛮”这一形象的艺术呈现和内在意蕴的挖掘。
由此可见,《菩萨蛮》融合了女性美的赞美及佛教思想的渗透,展现出了双性之美。
它既具有对女性美的传统赞美之情,又体现了对精神境界的探求和对内在美的追求。
正是在这种双重的美的表达中,《菩萨蛮》展现出了深厚的诗意魅力和富有内涵的艺术特点。
在《菩萨蛮》中,温庭筠以简洁明快的语言,铺陈出了一幅典型的唐代女性形象。
他通过对女性美的描述,强调了其婉约、妩媚、端庄、高洁的特质,表现了对女性的赞美与歌颂。
在诗中,他以“菩萨”这一形象为女子作描绘,赋予了女性更加高尚的灵性寓意,使女性形象在诗中更加具有宗教性和超越性。
这种融合了宗教意蕴的女性形象,不仅仅是对女性美的讴歌,更是对内心世界的探索和对美的精神追求。
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

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温庭筠笔下的女性形象温庭筠在词这种文学体裁中专力描写女性形象的第一位文人,他在文学领域中专剖女性的情感世界,从而丰富了诗歌的题材和审美情趣,使词在中国诗歌史上开始绽放出清新的独具魅力的光彩。
一、温庭筠词中所描绘的女性形象(一)、歌妓舞女温庭筠笔下大多都是美艳动人的女子,他的词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幅色彩鲜艳、形象优美的美人画卷,这些女性有着“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般如云的头发,有着“人似玉,柳如眉”般姣好的容颜,还有着“转盼如波眼,娉婷似柳腰”般优美的身姿。
他笔下的这些靓丽的女性,不仅仅是有着天生丽质的姿容,而且她们还特别热衷于装扮自己。
温庭筠在词中往往用形象化的语言来表现这些女性的美。
如在《菩萨蛮》这首词里,温庭筠借用“水精帘”、“鸳鸯锦”、“藕丝”、“玉钗”这些华美的意象来描绘女性的闺房,以及她的衣着和闺房。
虽然词人并没有明确说明这些女性的身份,但是从他的描述中,我们能够感受的出来女主人公的身份。
作为当时社会底层的女性,为了生计抑或是由于种种原因迫使她们沦为歌妓舞女,但是她们大多都长相姣好而且具有较好的音乐、舞蹈和文学修养,能歌善舞,能言善辩,慧黠诙谐,还能诗词唱和,因而能够博取文人的欢愉,因而在温庭筠笔下,尽管这些歌妓舞女表面上光鲜靓丽,可是终究掩饰不了她们心中的那份孤独寂寞的心境。
(二)、商人妇秦观在其词《水龙吟》中云:“名缰利锁,天还知道,和天也瘦”意为男子为功名为谋生与女方分居两地,这对女方是最难堪的事情。
“因而,‘望归’就成为诗词当中最为常见的主题。
”妇人每日精心打扮,只为等待远方的丈夫归来。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个晨起梳妆打扮的女子满心期盼的丈夫却迟迟未见,她最终只能是“肠断白频洲”。
李冰若在《栩庄漫记》中说:“《楚辞》‘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幽情远韵,令人至不可聊。
飞卿此词‘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意境酷似《楚辞》而声情绵渺。
谈温庭筠词的女性化品格

谈温庭筠词的女性化品格
温庭筠是《花间词》的一个重要作者,有“花间鼻祖”之称,在词的发展历程中是一个不可缺少的词人。
温庭筠是第一个大力致力于词的创作的文人,对于他的词历来也有很高的评价·如果我们仔细去读他的词,就会发现其内容几乎都是在描写女性,描写精致华美的女性生活。
温庭筠的词具有女性化品格是因为温庭筠被选录在《花间集》里的作品几乎全是取用了女性题材。
如,《菩萨蛮》十四首和《更漏子》六首都为表现宫女﹑思妇﹑歌伎的生活和情怀。
以《菩萨蛮》第一首来看: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
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写一个女子,先写她未起床之前的睡态很美,是如云的鬓发遮在雪一样的香腮上,还描写了她房间里的摆设是“金明灭”,接着写女子起床了,起床做的事情是画眉,然后慢慢井井有条地化妆梳头。
完了之后再拿出镜子,前照后照,人面桃花相映红,十分美丽了,低头看见新衣服上都是成双成对的金鹧鸪,自然而然引起了形单影只的幽怨·作者没说,但是读词的人读得出·作者以无比的细心和耐心来描写一个美艳﹑孤独·慵懒﹑无所事事﹑自矜自怜的女性形象·
如果说温庭筠的词的女性化品格表现在他以女性题材为主的话,那么,还是流于表象化了·温庭筠词的女性化品格不仅仅体现在女性化题材上,还在于他填词的时候采取了女性化的吻。
温庭筠《菩萨蛮》的双性之美

温庭筠《菩萨蛮》的双性之美温庭筠《菩萨蛮》是一首中国古代诗歌,讲述了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在沉醉的酒意中向恋人倾诉心声的故事。
在这首诗中,温庭筠通过华丽的词藻和细腻的描写,展现了双性之美的魅力。
温庭筠在《菩萨蛮》中描绘了女子细腻柔情的一面。
诗中有“暖风熏得游人醉,直腰纤细带金鸂”、“香腮瘦脸花边瘦,回雪舞衫俏冷烟”,这些词句表现了女子的细腻柔美,如同细腻的绸缎,如同婀娜的柳枝。
女子的柔美之处,给人一种温柔婉约的感觉,仿佛是一幅娇艳的山水画,让人心驰神往。
温庭筠在《菩萨蛮》中展现了女子坚强独立的一面。
诗中有“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舞袖弄瓶云溅野,笑摘桃花妆似娘”,这些词句表现了女子的坚强独立,如同一片洁白的云彩,如同一朵绽放的桃花。
女子的坚强之处,给人一种自信从容的感觉,仿佛是一幅雄壮的山川画,让人心生敬佩。
温庭筠在《菩萨蛮》中勾勒出了恋人之间的甜蜜情愫。
诗中有“惊觉还来时,扶床踏袂绦,倚门寻、窕窈娘,夜风吹到枕头凉”,这些词句表现了恋人之间的甜蜜情愫,如同一湖清泉,如同一枝嫣然的花朵。
恋人之间的甜蜜情愫给人一种温馨幸福的感觉,仿佛是一幅幸福美满的画面,让人心生温暖。
温庭筠在《菩萨蛮》中展现了自然与人文的和谐美。
诗中有“落花时节重看化,将邂逅、论千古”、“暖风前後便由花;总是、熏来醉如夏”,这些词句表现了自然与人文的和谐美,如同一幅优美的山水画,如同一篇陶醉的月夜曲。
自然与人文的和谐美给人一种和谐美妙的感觉,仿佛是一幅千古传唱的画卷,让人心折。
《菩萨蛮》这首诗通过对双性之美的描绘,展现了女子的细腻柔情,坚强独立,恋人之间的甜蜜情愫,以及自然与人文的和谐美。
这些都从不同的角度展现了双性之美的魅力,给人以美的享受,使人陶醉这正是温庭筠《菩萨蛮》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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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读温庭筠词中的女性形象温庭筠的《菩萨蛮小山重叠金明灭》被选入高中语文选修课《唐诗宋词》“展苞初放的唐五代词”板块中。
教学中师生共同的感受是温词中字面上平和温婉,内容上有闺阁艳冶之风,然而词意却无限凄凉哀痛,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艺术效果呢?带着这个问题,师生用知人论世的方法联系作者的生平际遇和当时的社会文化背景,再联系其他温词以其中的女性形象为切入口来探究温词中绵密隐约的情感折射。
温庭筠,字飞卿,是初唐宰相温彦博之裔孙,有过显赫的家声。
而温庭筠又少负才识,除了善于鼓琴吹笛之外,尤长于诗词。
其诗在当时与李商隐齐名,时号“温李”。
他的《商山早行》诗之“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更是不朽名句,千古流传。
这样有才华的人却是数举进士不第。
他恃才傲物,藐视权贵。
他非议朝政,对宰相令狐啕的不学无术大加嘲讽,并指责其结党营私,治国无方。
因此令狐啕奏他有才无行,不宜与第。
由此可知,温庭筠一直未中第,并非才学不高,而是因为被当权者所妒。
怀才不遇,潦倒终生的人生悲剧,使得温庭筠长期出入于秦楼楚馆,有着广泛接触歌妓舞女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
他的词作中显而易见的悲愁就是他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体验的有意无意的折射。
但其词中的闺阁情怀和艳冶之风又和当时的社会文化背景密不可分。
温庭筠是第一位大力作词的文人,他奠定了词的“类型风格”即“艳情性”的基石。
词兴起于中唐,至晚唐、五代蔚为大观,它的起与盛都蕴含着深刻的时代动因。
唐玄宗天宝十四年发生的安史之乱,使唐代的社会文化遭到重创,社会动乱使文人染上沉重的政治上的失落感,为了寻求一种心理平衡,他们将人生追求由跻身仕途转向自我,转向内心,“走进了更为细腻的官能感受和情感色彩的捕捉追求中。
”晚唐文人生活在一个经济畸形繁荣的特定的社会环境。
晚唐社会,文人们的生活情趣大都不很严肃,他们放荡不羁,在礼崩乐坏的社会环境下,文人多以狭游畅饮为乐事。
这种社会风气必定会在文人笔下表现出来,而表现风流艳事,抒发个人情怀又莫过于在樽前月下浅唱低吟的词了。
晚唐五代衰败的社会,使文人们的感情从热衷于仕途而趋于沉静和颓丧,他们的作品也就比较注重表现个人的情感,因而多写闺阁情怀和离愁别绪了。
文士、达官、富豪都在回光返照式的繁华中及时行乐。
花间词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产生,注定了要以侬丽绮艳为最大特征才能得以广泛传播,因为歌台舞榭上、贵府酒筵里是它的流播之地。
社会发展到晚唐,滋生了最适合词生长的土壤。
词原本属于娱乐性的艺术,与风月艳情的世俗风气联系在一起,而温庭筠又把它推进了一步,在抒情内容和艺术创造上都有突破。
但仅从温词的文本本身来看,多是描摹女子的体态、衣饰和一些娇憨的举止。
而所表现的情绪又多是孤独无奈的愁怨。
这和词人的遭遇和当时的文化背景是分不开的。
师生通过对《菩萨蛮》及其他补充的温词的赏析探究得出温庭筠在词中对于女性形象的塑造概括起来有以下几方面特点及出现这种特点的原因:形象的单一性作者基本上不使男性形象进入词中,这种安排大致有两个原因:1、单一女性形象的出现迎合着歌筵酒席上男性观赏女性美的心理,他们需要这种能愉悦感官的绮罗香泽之态,和满足着他们品味女性恋情时的男子虚荣心。
如温词“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偷里暗形相,不如从嫁与,做鸳鸯。
”2、词中女主人公孤独自处的境况或结局也能说是对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
那时女性的爱情生活是很不幸的,或远人长期不归,或遭薄情郎遗弃;她们或默默等待,或痛定思痛,抑郁愁闷之情已成为其感情生活的主旋律。
如“青琐对芳菲,玉关音信稀。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
”词人不直斥男人的负心行为,而将他们隐去,使女性的形象更加纯美,且更富于悲剧意味。
情感内容的复杂性1、闺怨、宫怨温词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闺怨词。
如“新贴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写女子更换新衣时,忽见衣上有一双双的鹧鸪,不禁更添了一段新愁。
写闺怨之情含而不露。
“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
”写因思君而憔悴不堪,以花貌与容貌对举,造语功深。
2、怀远“人远泪阑干,燕飞春又残。
”“宿妆惆怅倚高阁,千里云影薄。
”怀远主题不是温庭筠独创,但在他手中又别有一番幽咽的风味。
通过一人、一事、一物或一举手、一投足、一凝眸,女主人公的怅惘之情就已不待多言了。
3、离情“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环境之凄清寂寥,情感之含蓄深沉,此一句乃离情之千古绝唱。
4、闲愁温词中有少量作品描写莫名的愁绪。
如“采莲时,小娘红粉对寒浪。
惆怅,正思维。
”写采莲女子面对寒浪产生的惆怅之情。
“未卷珠帘,梦残,惆怅闻晓莺。
”这首词只写妇人梦后无名的惆怅。
纵观温庭筠的词,可以看到温词无论写闺怨、怀远、离情或闲愁,其描摹的女性都很少直接涉及到人物的心理,往往是通过间接的衬托或烘托逐步暗示,因而显得含蓄深隐。
表现方法的多样性 1、善于罗列事物,从精心雕刻中逐步暗示。
如《菩萨蛮》第七首和第八首:凤凰相对盘金缕,牡丹一夜经微雨。
明镜照新妆,鬓轻双脸长。
画楼相望久,栏外垂丝柳。
音信不归来,社前双燕回。
牡丹花谢莺歌歇,绿杨满院中庭月。
相忆梦难成,背窗灯半明。
翠钿金压脸,寂寞香闺掩。
人远泪阑干,燕飞春又残。
第一首词写女主人公妆扮后的形象以及妆成后的活动和心理;第二首词写外界环境和女主人公在此环境中的感受和表情,都是客观描述,而前一首的“思妇望远人归来”和后一首的“因怀人而通宵难眠”,是从场面和情节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而不是特别把它指点出来的。
这种情在景中的表达方法,细腻含蓄,耐人寻味。
2、善于根据实际的自然环境,具体的生活内容,相应地描绘出各种不同的生活画面。
如《河传》其一、其二:江畔,相唤,晓妆鲜。
仙景个女采莲,请君莫向岸那边。
少年,好花新满船。
红袖摇曳逐风暖,垂玉腕,肠向柳丝断。
浦南归,浦北归?莫知。
晚来人已稀。
湖上,闲望,雨萧萧。
烟浦花桥路遥。
谢娘翠蛾愁不消。
终朝,梦魂迷晚潮。
荡子天涯归棹远,春已晚,莺语空肠断。
若耶溪,溪水西,柳堤,不闻郎马嘶。
前首写采莲女对少年的倾慕,后首写游春女子对情人的思念,生活内容不同,所描绘的画面也带有不同的感情色彩。
前首“江畔,相唤”四字写尽江南采莲女天真烂漫、嬉笑相闹的情态。
“浦南”“浦北”足见女子对少年魂牵梦绕,不知所归,直到天晚人稀的恍惚状态。
后一首因写对情人的思念而没有活泼多彩的描写。
“湖上”是游春之处,一“闲”字,足见女子并无心游春,只不过借景消愁而已。
“谢娘”三句是女主人公望中的神态,愁思与带雨的晚潮混在一起。
如幻似梦,没完没了。
结尾处景物依旧,而人却飘渺,连马嘶声也听不到,只有堤柳如丝,无限凄然。
3、善于截取生活中的典型环境和侧影,抒发某种感受或表达某种情绪。
如《梦江南》其二:梳洗罢,独倚望江楼。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肠断白频洲!借一个典型的登高怀人的情景写了思妇绵长、怅惘之情。
陈延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评:“绝不着力而款款深深,低徊不尽”。
4、善于通过主人公的一举手、一投足来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及其情态。
如《菩萨蛮》其十一:南园满地堆轻絮,愁闻一霎清明雨。
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
无言匀睡脸,枕上屏山掩。
时节欲黄昏,无聊独倚门。
这首词写女主人公黄昏时的惆怅。
清新的环境,娇艳的杏花在她的眼中都带上了冷落的色彩。
这是她感情外射的结果,是她黄昏时刻孤独、冷落的反映。
“无聊独倚门”写出了她的空虚。
独倚闺门,心绪迷茫,百无聊赖。
在温词中反复表现的女性形象其外在特征是鲜丽的,然而整体感觉温词却是美好的歌唱又是哀怨的呻吟。
温词中的基调,基本上是惆怅的,抒发的感情,也基本上是孤独无奈的伤感。
既然词的主要功用在于供“绣幌佳人”当筵而唱的,那么,为什么温庭筠词中不再多一些颓放呢?这不更适合了客人的品味了吗?纵观温庭筠的词,可以看出其中少有男欢女爱的即时直接描写,很少调笑之作,几乎没有色欲描写,而女主人公又多有一定身份教养,端庄正派,并无明显的风尘女子的特征。
可见,温庭筠的创作态度大体是严肃的。
但他在反复描画女子刹那间的绰约风姿的同时也刻画了其复杂的心理,而这种心理又不约而同千篇一律的是空虚孤独的无奈和悲愁。
究其原因,我认为,作者在描摹美女姿态,体味女性心理的万千愁绪,代她们唱出“无限心曲”的同时,必然也影射了自己的心绪,这心绪带上了鲜明的积郁和悲愁,只是这种情绪是作者无心的流露。
中国的士大夫文人久处于皇权统治之下,他们对皇权、对仕途常怀有一种胆战心惊的妻妾般的心境,对仕途经济的追求过程中表现出自身的软弱无力甚至屈辱的心理,一种无奈的被遗弃的苍凉的心境。
温庭筠屡举不第,对仕途更怀有一种热切的渴望。
这种心理和在男权社会女子对男子的敬畏和期待是相似的。
“士大夫失去君主的眷顾和重用就像被弃置冷落的艺妓”温庭筠的人生际遇使他对女子的孤独无奈的心理感同身受。
温庭筠在酒席舞筵上与歌妓合作写艳情词时,其心境和这些“绣幌佳人”是同样凄清而又空虚的。
温词中女性的情感与词人潜在的心态是如此接近,于是就产生了浑然一体、真切动人的情感魅力了。
大概也由于这个原因使温词“悲愁深隐几似无迹可求”总的说来, 温庭筠是一位才华横溢又仕途不顺的词人。
温庭筠在词中大力塑造女性形象也是第一家,温词中的女性形象魅力动人,却从动人的外在形象中透出深沉的哀伤。
结合以上所述,温庭筠在词中反复摹写的女子哀婉的心境其实也是在对自己人生不遇的凄凉哀痛的心境的无意识的反复咏叹。
温庭筠自己恐怕也难把握他想在词中寄托什么,但是“无限心曲”已寄托其中,因此他的词才显得迷离惶惑、含混游移、丰富浑成,又温词不仅在塑造女性形象方面开了先声,更以其具有代表性的面目一新的词章开创了文人词创作的新格局,对词的发展具有积极的导向意义。
参考文献⑴张惠宋代词学审美理想【m】北京: 人民文学出版社, 1992⑵叶嘉莹《唐宋词名家论稿》【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0⑶杨海明《唐宋词史》【m】南京: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87⑷叶嘉莹《嘉陵论词丛稿》【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 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