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渠宝笈》与清代宫廷书画的鉴藏(中)
《石渠宝笈》特展

《石渠宝笈》特展自晋唐以来,书画即被视为「有国之重宝」,皇家以收藏、著录推动艺术发展,元代以前以宋宣和内府、元文宗内府为盛。
清代则以乾隆及嘉庆初期为极盛,《石渠宝笈》初编、续编、三编应运而生,《初编》著录唐宋书画精品极富,为当世之瑰宝。
故宫博物院藏有绘画53492件,法书75035件,拥有无可比拟的历代书画珍品,这其中大多数为《石渠宝笈》著录的清宫旧藏之作。
本特展分为「武英殿」及「延禧宫」两个展区,以《石渠宝笈》著录书画为主轴,展出包括《游春图》、《伯远帖》、《冯承素(传)摹兰亭序帖卷》在内的书画珍品283件,其中《清明上河图》等是最近10年来的首次全卷展出。
《清明上河图卷》,宋,张择端展览将详细介绍作品的流传经过、递藏经历,为研究者提供翔实、完整、全面的参考资料。
其中,「武英殿」展区主要展出故宫博物院藏《石渠宝笈》著录书画精品,展览分为「皇室秘赏」、「重回石渠」、「考订辨伪」三个单元。
「延禧宫」展区以故宫所藏《石渠宝笈》著录的文物为依据,从「皇家庋藏」、「君臣编著」、「精覈无遗」、「皇家宝藏」、「皇朝秘笈」几个角度概述清内府书画的来源、《石渠宝笈》编纂人员、《石渠宝笈》编纂体例,同时展示《石渠宝笈》书画贮藏地点,以及《石渠宝笈》版本与玺印等。
另外,展览还将首次集中展示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位皇帝书法、绘画作品。
关于《石渠宝笈》:中国书画著录书,共有三编,由乾隆皇帝命令大臣编纂,前后共耗时74年完成。
初编成书于乾隆十年(1745年),共四十四卷;二编成书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共四十册;三编成书于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共二十八函。
书中收录的均为清朝宫廷所藏之书画作品。
部分展品:《游春图卷》,隋,展子虔《写生蛱蝶图卷》,宋,赵昌《桐荫玩鹤图轴》,明,沈周《十骏马图册》,清,王致诚。
从《石渠宝笈》初编看乾隆朝前期宫廷书画收藏

从《石渠宝笈》初编看乾隆朝前期宫廷书画收藏宫廷收藏在中国收藏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书画为其主要藏品。
中国古代宫廷收藏史辉煌时期应属清代:其藏品门类之广,数量之多,著录之详,都无可比拟。
而清代收藏又以乾隆朝为最,成为全盛时期。
此后随着国力每况愈下,清宫廷收藏日渐萎缩。
本文以乾隆朝初期宫廷书画收藏特点为研究对象,从《石渠宝笈》初编着手,欲解决以下问题:其一,该书编纂在何背景中进行,有何目的;其二,该书如何编纂?为何以此种面目呈现,其体例选择沿革,评价标准何人所定,执行者为谁。
并通过数据统计、具体作品分析该时期宫廷书画收藏的特点。
其三,通过该书透视清代宫廷书画收藏的影响。
本文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从史料入手,采用分析、比较的方法,探寻整理清宫书画收藏、编纂《石渠宝笈》的社会环境和文化背景,以及文化背后的政治用意。
第二部分将从著录内容着手,采用分类、统计、归纳、比较的方法,分析该书体例选取的特殊性以及对于不同作品的评价标准的差异性,从而分析品评书画究竟以何为标准。
第三部分将着重分析编纂该书对于当时宫廷内外的书画创作及相关活动的影响。
三幅陆治作品评鉴

110“吴地雅事—无锡博物院藏文氏一门书画”展览是无锡博物院近年来策划的一个精品原创展览。
该展以文徵明作品为核心,旁涉至其子侄、学生作品,旨在通过实物图像来展示吴地丰富多彩的文人生活①。
展览在无锡获得成功之后,旋即又在深圳、合肥巡展,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反响。
陆治作为文徵明的重要门生,其有三幅作品被遴选参展,分别是《后赤壁赋图》、《临管夫人绿竹图》和《沧浪疏雨图》。
蒙佳友惠赠,笔者得以在图录中先睹展览风采。
又值展览在合肥巡展之际,见到了作品原件。
因笔者近年来对陆治研究颇感兴趣,本文笔者拟就展览中陆治的三幅作品谈谈个人看法。
一、《后赤壁赋图》卷评鉴《后赤壁赋图》卷,纸本设色,纵23.2c m,横119c m,画心主要描绘湖北赤壁胜景。
画面主要分为三段:右段以枯笔淡墨绘出杂树远滩,又作白帆点点隐现江面,作者以白帆待渡方向引出第二段。
第二段占画面比重最大,作者着墨亦最多,即画面主体赤壁胜境。
作者主要以折笔勾线兼以渴笔皴擦体现山石的峭拔质感,临江崖岸高耸奇崛,下有泉流冲波逆折,山体层峦叠嶂,苍松拿云攫石,一条依山盘桓的山路是画面的引导线,作者在山路上置点景人物有三,其中二人在山路初始段,正结伴往画面深处走。
另有一策杖高士在山路末段,他伫立崖巅,眺望远方,若有所思。
作者以高士目之所及方向引出第三段。
第三段以极简的笔墨绘出一段崖壁,崖壁高处为云雾所掩,真有“断岸千尺”之势。
款识在画心左上方:“山高月小,水落石出。
嘉靖戊午秋暮作于松陵道中,包山陆治。
”钤白文方印“陆治之印”、朱文方印“包山子”。
画心左下方钤有一枚鉴藏印“潘兰史”。
潘兰史即潘飞声(1858—1934),广东番禺人,字兰史,号剑士、心兰等,近代著名诗人、书画家。
引首有喻长霖篆书“明陆包山后赤壁赋图”九个大字,落款“少岩仁兄雅正,戊寅嘉平八十二叟长霖。
”钤白文方印“喻长霖印”、朱文方印“乙未榜眼”。
喻长霖(1857-1940),浙江黄岩人,字志诏、子韶,近代大儒。
判断作品是否经过《石渠宝笈》著录

如何判断作品是否真的经过《石渠宝笈》著录1、殿座印是表明曾经《石渠宝笈》著录的关键按一般规律讲,《石渠宝笈初编》著录的书画应钤“乾隆御览之宝”、“石渠宝笈”和殿座章,如果是被鉴定为“上等”的,则加钤“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和“宜子孙”印。
《石渠宝笈重编》著录的应钤除以上诸印外,有“石渠定鉴”和“宝笈重编”,后经嘉庆庋藏的会有“嘉庆御览”等玺;乾隆帝又命人在这些作品又加盖了“太上皇帝”、“古稀天子之宝”和“八徵耄念之宝”朱方大印。
《石渠宝笈三编》的则加钤“嘉庆御览之宝”、“宝笈三编”印。
常会看到市场上一些作品,尤其是清代宫廷绘画,幅面上有许多内府印记,但是都缺少殿座章,而《石渠宝笈》著录作为内府书画总帐,是按书画所存放的地点登记的,如重华宫、养心殿、静寄山庄、御书房、乾清宫、学诗堂等,存放在各处的书画画心必定有以其所放宫殿名称专刻的“殿座章”如冯承素摹《兰亭》中左侧最末一印“重华宫鉴藏宝”。
这种编写体例,是早在乾隆八年编纂《秘殿珠林初编》之前就由乾隆帝亲自指定的,谕旨曰:内府所藏书画“何者贮乾清宫,何者贮万寿殿、大高殿等处,分别部居,无相夺伦,俾后人披籍而知其所在。
”而且,以后的《秘殿珠林》和《石渠宝笈》各编也都依此体例,并无更易,如果画幅上没有标示这些宫殿的殿座章,也就意味着此物从未经《石渠宝笈》著录,否则,皇帝要看时去哪里找?所以,判断是否确经《石渠宝笈》著录,殿座章是不可或缺的。
有关殿座章也有例外的现象,如前年拍卖的乾隆帝书《塔山西面记卷》,由于与另外四卷作为一套藏品即“清高宗书白塔山记五卷”著录于《石渠宝笈重编·永安寺》,或许殿座章钤在某一卷上,所以,此幅上就没有“永安寺”的殿座。
当然,类似的情况十分罕见。
因此,在没有确凿材料证明的情况下,臆断缺少殿座章的作品就是失群之物,那是不负责任的。
2、清内府鉴藏印的钤盖有严格的格式内府印章的钤盖不是随意来的,它们的位置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固定的。
《石渠宝笈》与清代宫廷书画的鉴藏(下)

《石渠宝笈》与清代宫廷书画的鉴藏(下)清内府印章和宫廷书画真伪辨伪造清宫廷绘画及内府鉴藏印、造假帝后书画和清代宫廷书画自清末民初就已有之,即俗称“后门倒”等,因其手法低劣,较易识别。
近年来,由于收藏清代宫廷画及帝后书画的升温,一些人开始利用高科技手段制造内府印,以假充真。
由于当今出版昌盛,照相制版技术日益精湛,加之电脑、精雕等仪器运用,已令某些对这一类作品不太熟习的藏家大呼上当。
另外,这些人也在市场上收罗老“套子”,即古旧的装裱材料和旧纸绢,将原有的画心撤去,换上新仿的董邦达的山水、邹一桂的花卉或乾隆、慈禧的书法等等,将“石渠宝笈所藏”或“大雅斋”等印章盖在上面,甚至找某些并非是专门研究清代宫廷和帝后书画的名家题跋、撰文以作保驾护航之大旗。
此类赝品往往价格不菲,且最近一、两年来大有泛滥之势。
对于这种老瓶装新酒的把戏,只要掌握了《石渠宝笈》著录的原则,并多加留意宫廷和帝后书画的纸绢明显的时代特点,多去观摩故宫的专题画展,还是较易辨别出来的。
在当代博物馆展览增多、出版印刷业昌盛的年代,可以对比的依据日渐增多,辨别“后门倒”已非难事。
但毕竟宫廷书画在民间留存少,一般大众不够了解,所以,还是有人被一些貌似宫廷书画的伪作所蒙骗。
这中间有民国间的“老假”,也有最近几年的“新假”。
但无论假的新旧,毕竟清代距今比宋元要近得多,可以参考、依据的史料留存也多,因此,只要掌握了帝后书画和清代宫廷书画的主要特点,还是很容易区分真伪的。
前文所讲在北京曾经拍过的乾隆帝款《行书小春说卷》,无论是质地还是书法笔墨都与真迹相差甚远。
其所用材质描金色笺,时代不够乾隆,要晚到嘉、道之后;书法水平只学到乾隆的外形,但行笔软弱做作,根本不是乾隆皇帝风格,更不是词臣代笔。
这是利用旧纸造假的个例。
但有的东西是作伪者搞不了的,那就是清宫原装裱。
所以,是否为原装裱是决定此类作品价格的重要因素之一。
另外的一种现象是临摹宫廷书画中的知名作品。
北京故宫藏郎世宁《平安春信图轴》是郎世宁真迹,此作原藏于乾隆时期兴建的盘山“静寄山庄”的“缋山容”,是嘉庆年以后被揭下装裱成轴的,并非是稿本或习作,细细观察、分析画心下部的墨线痕迹,也并非是原作者底稿所遗留下的,而是后人添加。
《石渠宝笈》的前世今生

《石渠宝笈》的前世今生作者:暂无来源:《收藏/拍卖》 2015年第10期文:陈漫兮图:江西美术出版社九月的第二个周末,天气晴好。
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无论“圈里”专业人士,还是“圈外”雅好文化的公众,大家纷纷把目光聚焦在故宫博物院建院90 周年的“石渠宝笈特展”。
武英殿的“典藏篇”是以《石渠宝笈》著录书画为主轴。
那么,让我们一探究竟,看看《石渠宝笈》到底是一部怎样的书?清朝内府书画整编《石渠宝笈》初编、续编、三编是历代书画著录的集大成者。
“石渠”一名,典出《汉书》。
汉初丞相萧何在长安未央殿北建造石渠阁以庋藏秦代图书典籍。
乾隆皇帝对古代文化十分热衷和推崇,于是以“石渠”为内府书画著录命名,《石渠宝笈》由此应运而生。
乾隆九年(1744)二月初十,在历史长河中这是个极为平常的日子,根据《清高录· 高宗纯皇帝》卷记载,乾隆皇帝和往常一样先去了皇太后那儿请安,回宫后开始处理日常朝政。
可是在中国书画收藏史上,这却是极为不平凡的一天。
当日,乾隆皇帝一道上谕,开启了对宫廷书画收藏的大规模整理。
三朝御笔,藏之金匮者,焜煌典重,实为超越前古。
……又内府所储历代书画积至万有余种,籍轴既繁,不无真赝。
顷释道两典,已编为《秘殿珠林》一集。
此处并宜详加别白,遴其佳者荟萃成编。
……事实上这场浩大的整理工程早在乾隆八年(1743)就已经开始,这一时期编纂的是《秘殿珠林》,著录清内府有关佛教、道教之书画藏品。
分历代名人画( 附印本绣锦缂丝之类)、臣工书画、石刻木刻经典、语录科仪及供奉经相等类。
按照阮孝绪《七录》的体例,先佛后道,再根据鉴赏惯例,先书后画,依次著录册、卷、轴等。
到了第二年,宗教之外的书画藏品《石渠宝笈》开始编撰。
初编成书于乾隆十年(1745),《续编》成书于乾隆五十八年(1793),《三编》是在《续编》的基础上继续编辑、整理,于嘉庆二十一年(1816) 完成。
所收录书画家(合作作品不计)名头共863 人,用文字形式收录记载我国上迄魏晋,下至清初书画名家12000 余种书画作品,卷帙浩繁,蔚为壮观。
重磅罕见的故宫《石渠宝笈》特展高清细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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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渠宝笈
盛世丹青
9月9日,美术报官方微信已经推出了本次“石渠宝笈特展”的报道,相信很多读者都对此感兴趣,有的甚至已经亲自前往故宫参观本次展览。
不过,也许有很多读者因为工作、家庭等等原因无法亲自看展。
因此美术报专门搜罗了本次展览中的展品图片,让您通过手机就能看到这些稀世珍品。
注:图片皆由故宫博物院提供,但由于微信平台限制,部分作品像素无法达到原图水准,尽情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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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滉五牛图卷
▲ 赵昌写生蛱蝶图卷
▲ 范仲淹楷书道服赞卷
▲ 弘历岁朝图并新正重华宫诗轴
▲ 黄庭坚寄贺兰铦诗帖-册页1
▲ 黄庭坚寄贺兰铦诗帖-册页2
▲ 顺治皇帝书王维诗轴
▲ 宋元宝翰册-米芾先生德行帖-册页1▲ 宋元宝翰册-赵佶闰中秋帖-册页
▲ 宋元宝翰册-赵孟頫诗帖-册页1
▲ 玄烨行书除夕书怀轴
▲ 出师颂跋-全形
▲ 李公麟仿韦偃牧放图卷
前方清明上河图全图预警(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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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卷(全图)
附·展品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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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典藏篇目录
▲ 编纂篇目录。
聂崇正:说说清代《石渠宝笈》《秘殿珠林》

聂崇正:说说清代《石渠宝笈》《秘殿珠林》《石渠宝笈》、《秘殿珠林》是专门记录清朝宫廷收藏绘画、书法和缂丝艺术品的著录书。
该著录书是由乾隆皇帝下令编纂的,所以在书名前冠以“钦定”二字,以示不同寻常。
清朝的宫廷收藏于乾隆时期达到鼎盛,从传世前代书画艺术品的角度而言,可以说已经被这位皇帝“一网打尽”,遗散在民间的已如凤毛麟角、十分稀少了。
而《石渠宝笈》、《秘殿珠林》这部著作就是截止于乾隆朝宫廷书画艺术品收藏集大成的记录。
《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两书虽然合称,但内容还是有区别的。
前者专门记录历代一般题材的书画作品,而后者则专门记录宗教题材的书画作品。
两书各分为初编、续编和三编。
《秘殿珠林》初编的编纂工作始于乾隆八年(公元1743年)十二月,成于一年后的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五月,参与编修者有张照、梁诗正、励宗万、张若霭四人;《石渠宝笈》初编的编纂始于乾隆九年(公元1744年)二月,成于第二年的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十月,参与编修者除上述四个人外,又增加了庄有恭、裘曰修、陈邦彦、观保、董邦达等五人。
《石渠宝笈》、《秘殿珠林》续编的编纂工作始于乾隆五十六年(公元1791年)正月,成于乾隆五十八年(公元1793年)五月,参与编修者有王杰、董诰、彭元瑞、金士松、沈初、玉宝瑚、图礼、吴省兰、阮元、那彦成等十人。
《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三编的编纂工作始于乾隆五十八年(公元1793年)二月,成于嘉庆二十一年(公元1816年)六月,参与编修者为英和、吴其彦、黄钺、姚文田、张鳞、顾皋、朱方增、吴信中、龙汝言、沈维鐈、胡敬等十一人。
《石渠宝笈·秘殿珠林》两书初编、续编、三编的编纂前后经过了七十四年的时间,可以算是我国收藏史上的一项伟大的工程。
《石渠宝笈》各编均按照书册、画册、书画合册;书卷、画卷、书画合卷;书轴、画轴、书画合轴九类区分。
每类中又按照作品之珍贵程度分成上、次两等。
上等者将作品的质地、尺寸、款识、印章、题跋等一一详加记录;次等的作品记录则内容稍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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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殿座章也有例外的现象,如前年拍卖的乾隆帝书《塔山西面记卷》,由于与另外四卷作为一套藏品即“清高宗书白塔山记五卷”著录于《石渠宝笈重编?永安寺》,或许殿座章钤在某一卷上,所以,此幅上就没有“永安寺”的殿座。当然,类似的情况十分罕见。因此,在没有确凿材料证明的情况下,臆断缺少殿座章的作品就是失群之物,那是不负责任的。
3、《石渠宝笈》著录的书画都有清内府标准的装裱
清内府尤其是乾隆时期,宫廷庋藏的画院作品、帝王书画以及内府收藏的前代书画,都按皇帝的亲笔指示,有极为标准的装裱要求和形式:
挂轴多根据画的内容和色调选用浅米色或淡青色花绫作裱边,花纹有折枝花、云鹤、团龙等,多作二色式。包首用绢,签用仿古纸如金粟山藏经纸、侧理纸等,轴头有玉、象牙或紫檀等硬木。乾隆御笔的书画以玉轴头为多。画轴外包装有织锦面,单色绸里画套,套签为白绫墨笔书作品名称。
一般来讲,宫廷收藏的古代书画作品和御笔书画作品上的皇帝印玺并不是乾隆或嘉庆自己钤盖的,而是负责此项任务的词臣根据皇帝或自己与皇帝的鉴定、探讨的结论,奉命在书画上钤盖的,有时还要负责对御笔书画做“润色”的工作。
根据内府印的钤盖方式鉴定宫廷书画是这类文物鉴定的重要手段。北京某季拍卖的清?钱维城款《九如图轴》,首先是其画与钱维城的真迹南辕北辙,在笔墨上不符合钱的风格;其次,画心上的乾隆御题既非亲笔也非同时代词臣代笔,气息很新;再次,画上的内府印章,完全不符合乾隆内府印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钤盖方式,将一些本应盖在画心内部的上方或两侧的印当作裱边的骑缝印来用,仅此一点,就可知作伪者根本不了解《石渠宝笈》著录和内府印钤盖规律。
2、清内府鉴藏印的钤盖有严格的格式
内府印章的钤盖不是随意来的,它们的位置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固定的。比如挂轴,“乾隆御览之宝”椭圆印或“太上皇帝”一类的大印一般在画幅正上方或稍偏,“乾隆鉴赏”圆印在左上角,“三希堂精鉴玺”与“宜子孙”是一对,钤在画幅的左中侧或右中侧,“石渠宝笈”长印和殿座章也是盖在画幅上的某一侧。如果画面上部较窄或有画意、空白少,正中位置的印章则是有往上移,成为上隔水与画心的骑缝印的,但极少见到在挂轴上把数枚内府藏印盖在立轴的画心两侧当骑缝印用的,即使画心两侧都有画意,也会直接盖在画意上边。在手卷或册页中,“太上皇帝”、“避暑山庄”、“圆明园”一类的大印都是盖在引首和后隔水或前后附页上,“乾隆御览之宝”椭圆印及殿座盖在画心上,有时“乾隆御览之宝”椭圆印会在册页上当作中缝上的骑缝印用。另外,带乾隆御题的手卷还会有他的闲章作骑缝印,花样纷繁,令人目不暇接。
册页多用淡米色绫边,前后附页有各种仿古纸、撒金笺、色笺或撒金绢、色绢,夹板有紫檀、红木、松木或软木包各种彩色织锦,图案大方典雅,许多都是内务府特制的仿古锦。夹板还有少量的铜胎漆布面夹板,图案有类似琉球的菊石等样式。
就作品的完整性而言,原装原裱是十分关键的因素,尤其是在价格方面,因此,如果一件书画确经《石渠宝笈》著录但失去了原装裱,价格肯定会受到损失。如明?杨慎《行书禹碑考》长卷,书法学文征明一路,自然流畅,潇洒恣肆,是一件十分难得的名人诗文和学术研究手稿,曾经卞永誉、乾隆内府的收藏,并入《石渠宝笈续编》著录。但此物是《佚目》中物,20世纪30年代被溥仪带到了东北,后来又被撕裂。导致手卷的前三分之一的长度缺失,并在后来的流传中失去了乾隆内府的原装裱。故其在北京瀚海拍卖时,价位很低,大概也就三、四十万元,以致于一些不太了解杨慎书法风貌的人竟对此卷的真伪也产生了怀疑。从价格因素考虑,文人书画失去清宫原装裱的价值损失并不像清宫廷绘画或帝后书画那么大,这主要是由宫廷作品的时代性和艺术完整性决定的。从这一点看,失去原装裱绝对是不可估量的损缺。
《石渠宝笈》与清代宫廷书画的鉴藏(中)
如何判断作品是否真的经过《石渠宝笈》著录 1、殿座印是表明曾经《石渠宝笈》著录的关键 按一般规律讲,《石渠宝笈初编》著录的书画应钤“乾隆御览之宝”、“石渠宝笈”和殿座章,如果是被鉴定为“上等”的,则加钤“乾隆鉴赏”、“三希堂精鉴玺”和“宜子孙”印。《石渠宝笈重编》著录的应钤除以上诸印外,有“石渠定鉴”和“宝笈重编”,后经嘉庆庋藏的会有“嘉庆御览”等玺;乾隆帝又命人在这些作品又加盖了“太上皇帝”、“古稀天子之宝”和“八徵耄念之宝”朱方大印。《石渠宝笈三编》的则加钤“嘉庆御览之宝”、“宝笈三编”印。
常会看到市场上一些作品,尤其是清代宫廷绘画,幅面上有许多内府印记,但是都缺少殿座章,而《石渠宝笈》著录作为内府书画总帐,是按书画所存放的地点登记的,如重华宫、养心殿、静寄山庄、御书房、乾清宫、学诗堂等,存放在各处的书画画心必定有以其所放宫殿名称专刻的“殿座章”如冯承素摹《兰亭》中左侧最末一印“重华宫鉴藏宝”。这种编写体例,是早在乾隆八年编纂《秘殿珠林初编》之前就由乾隆帝亲自指定的,谕旨曰:内府所藏书画“何者贮乾清宫,何者贮万寿殿、大高殿等处,分别部居,无相夺伦,俾后人披籍而知其所在。”而且,以后的《秘殿珠林》和《石渠宝笈》各编也都依此体例,并无更易,如果画幅上没有标示这些宫殿的殿座章,也就意味着此物从未经《石渠宝笈》著录,否则,皇帝要看时去哪里找?所以,判断是否确经《石渠宝笈》著录,殿座章是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