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现代女性文学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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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发展

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发展

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发展1. 引言1.1 概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和发展是现代社会进步与女性平等意识崛起的产物。

随着社会变革和女性主义理论的兴起,越来越多的女性作家开始涌现并以自己独特的写作风格和观点探索各种话题。

本文旨在探讨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及其对社会产生的影响。

1.2 文章结构本文分为五个部分进行阐述。

引言部分将概述文章内容,并说明本文的目的和意义。

接下来,我们将从历史背景、社会变革以及女性主义理论等角度深入探讨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发展。

然后,我们将介绍几位当代女性作家的代表作品,并探讨她们在塑造女性形象方面所做出的贡献。

接着,我们将重点关注当代女性文学在社会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它反映社会现实、传递价值观念以及对于女性群体的启示和鼓舞作用。

最后,在结论部分,我们将总结当代女性文学兴起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因素和阶段性成就,并展望其未来发展的趋势。

1.3 目的本文的目的是通过分析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发展,探寻其中的历史背景、社会变革以及女性主义理论等关键因素,进而评估当代女性文学对社会带来的影响和意义。

我们希望通过这篇文章能够增进读者对当代女性文学作品及其创作者的了解,并加深对女性权益和价值观念传递的思考。

2. 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发展2.1 历史背景在20世纪的社会发展过程中,随着女性地位的提升和社会观念的变革,当代女性文学开始崭露头角。

传统上,女性往往被边缘化,在文学圈内鲜有作为独立的创作者被承认。

然而,20世纪后期以及21世纪初,众多女性作家开始涌现出来,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2.2 社会变革的影响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发展与社会变革密不可分。

随着新时代的到来,对于女性权益和平等问题的关注度日益加强。

这种社会意识深刻影响了文学领域,为女性作家们提供了更广阔的创作空间和表达自我的平台。

同时,逐渐形成的女权主义运动也推动了当代女性文学发展,并赋予了其更深远的意义。

2.3 女性主义理论的崛起除了社会变革外,当代女性文学还受到了女性主义理论思潮的影响。

戴锦华x张莉:浮出历史地表的女性精神,百年来在写作中一直缺席

戴锦华x张莉:浮出历史地表的女性精神,百年来在写作中一直缺席

戴锦华x张莉:浮出历史地表的女性精神,百年来在写作中一直缺席如今全世界范围内,女性写作者越来越多,女作家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超过男作家的数量。

大体上说,大多数国家不同性别的写作者在各自文坛上也都能享有同等的待遇。

在这样的背景下,为何还要重提“女性写作”这样一个看似已然不成问题的问题?这不是评论家张莉在她时隔十年再版的博士论文专著《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1898-1925)》着力解决的问题,却是可以从中引申开去做一些深入探讨的问题。

在日前于北京SKP书店举行的发布会上,张莉坦言,她这本书的写作受到了由学者戴锦华和孟悦合著,于1989年出版后引起轰动,被誉为“中国当代女性理论的发生之作”的《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一书的深刻影响。

张莉又听了作家梁鸿的建议,在十年前初版时把书名定为《浮出历史地表之前——中国现代女性写作的发生》。

张莉不由感慨,对她来讲,这本书完全打开了她的另外一种视野,她感觉自己的人生由此发生非常大的变化。

这也应了活动主持人、评论家季亚娅的话,这一命名在某种意义上,可视为张莉等这一代女性文学研究者对戴锦华等前辈的致敬,毕竟她们是在前辈学者打开的精神穹庐和问题意识底下进行思考的。

Part 01中国新女性是“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明,更是现代中国的新人的确,《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不仅影响了张莉对张爱玲、萧红、丁玲等等现代女作家的重新理解,也让她产生了一个问题:她们是怎么成长为作家的?她们在成长为作家之前是什么样子?由此出发,她在做硕士论文时就开始凝聚到第一代女学生。

因为她慢慢注意到这些女作家都是当时的女大学生,也就是经历过“五四”运动的第一代女大学生。

“她们基本上都是在考上大学后才成了女作家,我就非常好奇她们是怎么考上大学的,她们在考上大学之前经历了什么?接下来的问题是,他们在成为女作家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换句话说最终是什么原因,或经过怎样一个过程,才使得她们成为第一代女作家?”图为《浮出历史地表——现代妇女文学研究》不同版本封面以张莉的博士生导师、已故评论家王富仁的说法,把中国女性写作的发生和女学生这么一个特殊的群体结合起来,以区别于西方女性写作最开始的自我表达,是张莉老师在当时一个很直觉的、本能式的同时又是很新颖的发现。

第一人称、自白式表达与女性写作

第一人称、自白式表达与女性写作

对于中国女性而言,确立‘我’与‘自己’的关系,意味着重新确 立女性的身体与女性的意志的关系,重新确立女性物质精神存在 与女性符号称谓的关系,重新确立女性的存在与男性的关系、 女 性的称谓与男性的关系等等一系列重大问题。”
——孟悦、戴锦华《浮出历史地表》
在她们看来,“我是我自己的”是女性向整个语言符号 系统的挑战,也是子君们成为主体的话语瞬间,这一瞬 间结束了女性的绵延两千年的物化、客体的历史,开始 了女性们主体生成阶段。
二、日记、书信体形式的采用
以书信形式进行写作,对于自古以来的妇女而言,是亲切而熟 悉 的倾诉手段。书信,使家内的妇女们获得了与亲朋沟通的机会 和可 能。但是这些书信只属于私人领域。它不可能进入公众领 域―― 被出版、被传抄以及被阅读。一是因为书信本身的特殊属 性,另一 方面还在于妇女们的地位,不允许她们走出家外的习俗, 使其作品 被公众认知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第一人称、自白式表达与女性写作
张莉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
一、作为旁观者的第一人称 二、日记、书信体形式的采用 三、自白式写作
“ 我 ” 是 谁 ?“ 我 是 同 你 一 样 的 人 。 ” 这是《玩偶之家》中娜拉对她的丈夫说 出的话。这个在“五四”时代受到热烈 欢迎的外国女性,扮演了一个时代偶像 的角色。
日记的私密性应该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它们很 适合一种内心的、自白式的讲述方法。但是,妇 女们使用日记形式说话,依然不是容易之事。
庐隐
“人们必须明白,每一个妇女――无论她是何等的解 放――都深受她的教育和在成长过程中受到的抚养 的影响。因此,她们会犹豫不决;很多人不会有勇气 过这样一种生活;而那位有勇气过另外一种生活的女 子就会在街上遭到人们的嘲笑,被人们戳脊梁骨。”
• 庐隐书信体小说在《小说月报》 上的出版、发表,在显示了社会的 宽容、文学观念的丰富性之外,还 应当被理解为“个人主义”兴起 的结果。

211291591_“只要人还愿意爱人”———关于梁豪《天黑请闭眼》(主持人语)

211291591_“只要人还愿意爱人”———关于梁豪《天黑请闭眼》(主持人语)

·新作大家谈·主持人语梁豪是九○后新锐作家,他的硕士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现当代文学专业。

对青年生活的切实书写和深入认知使他的作品有一种独特的现实感。

《天黑请闭眼》是梁豪的最新短篇小说,写下的是当下新一代青年的生活方式和情感方式,令人印象深刻。

本期栏目邀请了胡诗杨、易彦妮来点评,两位论者都是出生于2000年前后的年轻人,属于是新一代读者,她们如何理解梁豪笔下的这位青年人的生活,是我特别感兴趣的问题。

在《始于一簇言语的照明》中,易彦妮认为,“小说《天黑请闭眼》演绎了一次次意味深长的‘闭眼’与‘睁眼’———从游离于‘饭圈’产业链的半职业代拍者扈琛的视角切入,通过捕捉追星、代拍、乐队live演出等颇具当下性的流行文化元素,梁豪写下当代北漂青年的爱情、秘密和重新拾起的勇气,也勾勒出穿梭在日常生活与虚拟的电子密林之间关于逃离与直面的故事。

”“在这里,作为一种外向的确认,那些光鲜的照片和丰厚的收入带来了一场虚幻的催眠,它们为诸事失意的扈琛提供了一种与父母、恋人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之间小心翼翼地维系动态良性关系的可能性。

而在镜头的盲区里,小说《天黑请闭眼》也在耐心地一遍遍打磨着某种对于日常突发事件的钝感力。

面对意料之外的家庭变故、分手、考研失意等遭遇,那位面目模糊的扈琛只是沉默、克制着,试图接受那一切。

”易彦妮欣赏这部作品的同时,意识到主人公在某些层面的“钝感力”和在生活方面的“敏感力”。

而这,正是打开这部小说的新颖角度。

胡诗杨在《爱与生活的冷眼旁观者》中则认为,“两种不同性质的‘爱’在小说中交织,一个是粉丝对偶像的爱,这份爱被置身事外的扈琛认为虚拟与不可得,他不过是利用粉丝心理谋生;另一个爱则是扈琛自己的爱情,在这方面他仿佛失去了清醒而变得惶“只要人还愿意爱人”———关于梁豪《天黑请闭眼》筲张莉张莉,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北京师范大学“最受研究生欢迎的十佳教师”。

中国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副主任,茅盾文学奖评委。

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影响

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影响

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影响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与影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话题。

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女性地位的提升,中国女性开始更加关注自身的权益和价值。

通过文学的表达,她们传递了自己的声音和思想,对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源于女性地位的提升。

在传统社会中,女性被束缚在家庭和婚姻中,缺乏自由和平等的机会。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女性开始争取平等的权益,追求自我实现的机会。

这种社会变革为女性文学的兴起提供了土壤。

女性作家通过文学作品表达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和对社会现象的思考,为女性争取平等权益发声。

其次,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也受到文化环境的影响。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化大国,女性在传统文化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然而,传统文化中的女性形象常常被束缚在传统的道德观念和家庭责任中。

现当代女性作家通过文学作品挑战了这种传统观念,探讨了女性的自我意识和自由选择。

她们以独特的视角创作,展现了女性的多样性和独立性,为中国文学注入了新的活力。

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还受到社会变革的影响。

中国社会在改革开放以来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为女性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女性作家通过文学作品记录了这一社会变革的历程,表达了自己对社会问题的关注和思考。

她们关注女性的职业发展、家庭关系、婚姻观念等问题,为社会带来了深刻的反思和启发。

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对社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首先,它为女性争取平等权益发声,推动了社会的进步。

女性作家通过文学作品揭示了社会中存在的性别歧视和不公平现象,引起了公众的关注和思考。

其次,它为女性提供了一个自我表达的平台,激励了更多女性走向文学创作的道路。

女性作家的成功经历鼓舞了无数的女性,激发了她们追求自我实现和独立思考的勇气。

然而,中国现当代女性文学的兴起也面临着一些挑战。

尽管女性地位的提升和社会变革为女性文学的发展提供了机遇,但仍然存在着性别歧视和刻板印象的问题。

张莉真正的优秀作品既属于当下也属于未来

张莉真正的优秀作品既属于当下也属于未来

真正的优秀作品既属于当下,也属于未来1919年五四运动对于构建新文学中的“新人”有重要作用,同样,解放区文学对于当代文学也有重要意义。

赵树理和孙犁笔下的农民形象与鲁迅笔下的农民形象已有非常大的不同。

闰土是中国文学史上新的典型形象,而孙犁笔下的水生、水生嫂何尝不是?他们是新一代农民形象的代表。

之所以写出温柔勇毅的水生嫂,与解放区的新现实有关,也与孙犁本人对农民及新人的理解有重要关系。

在解放区的工作与学习中,孙犁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重要改变,作家要直面的,是迥异于传统中国的“新的现实”:“以前,在庙台上,在十字街口,在学校,在村公所,上城下界,红白喜事,都有那么一批‘面子人’在那里出现、活动、讲话。

这些人有的是村里最有财富的人,有的是念书人,有的是绅士,有的是流氓土棍。

这些人又大半是老年人,完全是男人。

”可是,在冀中解放区,一切发生了变化:“而今天跑在街上,推动工作,登台讲话,开会主席的人,多半换了一些穿短袄、粗手大脚、‘满脑袋高粱花子’的年轻人。

出现了一些女人,小孩子。

一些旧人退后了,也留下一些素日办公有经验有威望的老年人。

这些新人,是村庄的新台柱。

以前曾淹没田野间,被人轻视,今天他们在工作和学习上,超越那班老先生,取得人民的信赖。

”孙犁开始认识到,对于一位现实主义作家而言,重要的是“要把新的人表现出来,把新时代新人的形象创造出来”。

“因为人是这个时代精神和行动的执行者和表现者。

”于是,水生嫂们来到了孙犁笔下。

她们与中国以往小说中围着锅台转的、呆板而麻木的农村妇女完全不同。

她们怎么可能只是柔弱的被保护对象,她们怎么可能只会干家务?孙犁笔下的她们,开朗、明媚、乐观,有胆识,也有承担。

每一位读者都能在小说中听到她们爽朗的笑声,感受到她们的力量,而就在水生们去抗日的那年秋季,“她们学会了射击。

她们配合子弟兵作战,出入在那芦苇的海里”。

孙犁的写作是站在农民内部书写,这是与启蒙主义视角不同的写作,这也是他笔下农民形象与鲁迅笔下的农民形象迥然不同的重要原因。

网络文学中的性别意识,最多就到《延禧攻略》或《琅琊榜》

网络文学中的性别意识,最多就到《延禧攻略》或《琅琊榜》

网络文学中的性别意识,最多就到《延禧攻略》或《琅琊榜》2021年01月12日 09:57:38来源:凤凰网读书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莉、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贺桂梅曾进行过一场关于四十年来中国女性文学与性别文化的对谈。

两人梳理并评论女性写作的历史脉络,其中,特别关照丁玲、铁凝、王安忆等作家作品;也谈到当代大众文化中的性别意识,如《都挺好》《延禧攻略》等热播剧的保守性和文化价值观。

对谈实录原文刊于《十月》杂志,凤凰网读书经授权转载,因篇幅限制有删减。

八九十年代女性主义的典型文本张莉:前几天,一位朋友问我近十年来最新的最具女性精神的小说文本是哪几部,最具女性精神的新锐作家是谁。

我被问住了,沉默了好几分钟。

最近十年来,达到批评家共识的女性作品其实很少。

贺桂梅:我常在想我理想中的女性写作,或具有女性独立意识的女性文学会是什么样。

读了这么多年,读得比较舒服的还是丁玲的作品。

她的自我意识是不附加的,不是要去控诉,她没有那种很强烈的受害意识,也不想去特别地表演女性主体性,而是她本来就是主体性很强的人,只有当性别问题阻碍行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女性身份的存在,这大概是比较好的状态。

其他读起来比较舒服的还有比如像波伏娃的《第二性》、多丽丝莱辛的《金色笔记》等。

当然后者是外国作家。

丁玲中国文学里我读到的表现女性意识和女性问题最狠、最厉害的作品是铁凝的《玫瑰门》,这部作品已经写到了女性承受的极限,那是女性的宿命,一点希望都没有。

张莉:非常赞同,《玫瑰门》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最具女性精神的作品,弥足珍贵。

贺桂梅:八十年代中后期到九十年代初,有一个非常激进的关注性别问题和女性命运的创作阶段。

比如铁凝的“三垛”、《对面》、《遭遇礼拜八》,王安忆的“三恋”、《逐鹿中街》、《弟兄们》、《纪实与虚构》等,我觉得都非常好。

大概跟她们的年龄有关,30-40岁之间处在女性生命变化最大的阶段,对性别身份很敏感,在作品中考虑女性问题也非常深入、具体。

试论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崛起、特征及其发展趋势

试论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崛起、特征及其发展趋势

试论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崛起、特征及其发展趋势在中国当代女性文学的发展历程中,曾经涌现出了一批优秀的女性作家。

如王蒙、王安忆、张洁、冯骥才等。

在她们的作品中,均深刻地体现了她们对女性意识的理解与感悟,对女性自我意识的揭示和追求。

但是,随着女性文学的不断发展,女性作家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如80年代中期出生的许多女作家已经不再局限于自己的私人世界,而是把关注对象转移到了社会现实之中。

例如李娟等人写下了大量关于新疆农村生活的作品,她们开始对少数民族的生活环境、文化风俗等进行观察与探索,并且在作品中创造出了独特的民族风格与地方特色。

然而,在这一时期,中国当代女性文学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与不足。

女性文学是中国当代文学发展过程中一个具有独特意义的创作类别。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当代女性文学从最初的萌芽状态,发展到了如今的勃兴状态,呈现出了鲜明的时代特征。

但是,中国当代女性文学也存在着一定的局限与不足,本文从对中国当代女性文学进行分析和研究为切入点,对当代中国女性文学的崛起、特征及其发展趋势进行了研究。

笔者认为,女性文学已经成为中国当代文学创作中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并且在整个现代文学史上已经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

但是,由于社会发展方式等方面发生了一定变化,当代中国女性文学也在经历着一系列的变革与发展。

本文将从对中国当代女性文学进行研究的背景出发,进而分析其崛起与特征。

“女性文学”是在特定的时代背景之下,由女性作家群体所创作的一种文学作品,其所体现的是特定历史阶段之下社会女性群体的生活状况、审美情趣以及思想感情等。

在中国当代文学发展过程中,由于社会经济文化以及政治等方面的不断进步,女性文学也呈现出了独特的特征。

女性作家在中国当代文坛上占据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但是在发展过程中,也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

由于中国社会发展进程中还存在着一定的不均衡现象,造成了中国当代文学中“男作家”与“女作家”之间所存在的差距,导致中国当代文学发展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性别化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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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言:现代妇女写作的中国式发生张莉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代女作家――中国现代教育史上的第一代女大学生,是本论文所关注的主角。

女学生与现代妇女写作发生的渊源,只有借助于梳理第一批女作家们的教育史、生活史及写作史,才有可能被充分阐明。

为此,我想要借助的是“社会性别”这一历史范畴。

只有当研究者进入历史情境,采取“共时”的讲述,“社会性别”才能成为一个有效的视角,研究也才会具有意义。

换言之,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关注“中国环境下妇女写作的发生”,而不是时下妇女文学研究中通用的借“西方女性主义理论”解读“中国妇女写作”。

导论将勾勒出本论文的主旨,并阐释社会性别与女作家研究相结合的方法。

我的结论是,通过重视社会性别及妇女写作实践,中国妇女写作的独特性将得到呈现,进而“西方女性主义理论”与中国妇女写作之间的关系将获得反思。

有关现代妇女写作发生的研究,会为我们业已熟知的“女性写作”带来某种修正和调整,进而丰富我们对现代文学发生史的理解。

现代妇女写作发生的历史条件1898年到1925年,有关妇女的一切价值判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妇女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她们的身体被凝视、讨论、批评,也被试图进行改造,她们从来没有这样地被举国重视。

在这之前,中国妇女们普遍都生活在家内,遵从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男女授受不亲”的行为规则。

但是,在1840年后,情况逐渐发生改变――妇女们逐渐被知识分子发现,妇女问题被认为是国家衰弱的原因之一。

正是对妇女问题的关注,开启了晚清民初以来有关妇女乃至整个民族国家的变革。

事实上,“妇女问题”经过自晚清以来近百年的使用,早已被常识化、本质化了。

妇女为什么会被讲述为问题、如何被讲述是值得关注的,但同时,“妇女作为问题”这个事件本身就值得关注。

它提示我们,要求妇女走出家庭,其动机是把妇女作为“问题”看待和解决的。

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使她们放足、进入学堂读书――双足的解放为妇女们生育出健康、强壮的后代提供身体保证,进女校读书则使她们自食其力,以免成为男人的负担,另外,这样的经历也为将来的国民成长提供一位知书识理的母亲。

女学生的出现,其实是民族国家运动“福荫”的产物,换言之,借由民族国家的想象,中国历史上的新一代妇女开始诞生。

只有充分了解妇女被发现的历史背景,女学生之于妇女史及现代史的意义才可以被理解。

中国历史上现代意义的女学生――不是请私塾先生进入家庭,也不是名士文人在家中收的女弟子,出现在晚清。

最早,她们出现在外国传教士开办的教会女校中。

有资料可查的中国人自办的第一所女校出现在1898年。

之后,女学生(即从女子学校中培养出来的青年女性)越来越多,随着1907年清政府《学部奏定女子小学章程》26条和《学部奏定女子师范学堂章程》39条的颁布,女学堂在中国合法化,同时,日益壮大的女学生群体也渐渐成为妇女中的文化精英阶层。

那么,女学生身份对于现代女作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首先,女学生是中国第一群以合法的名义离开家庭进入学堂读书的女性。

这使几千年只能在家内生活的良家妇女进入了公共领域。

其次,她们开始接受“家外”的、现代意义上的学校教育:如何成为国民,为国家(而不只是为家庭)分担责任。

这些责任包括生育健康的后代、教育孩子为国效力、帮助丈夫处理社会事务、以及在成家之前可以自食其力等等。

在学校,她们获得了阅读大量报刊的机会:她们不必每天被家长要求刺绣、学习家务;她们不再只阅读与传统妇女行为有关的书籍;她们将有更多的渠道阅读晚清民初不断出现的报刊,这些报刊和书籍为她们提供林译小说以及新鲜的资讯;她们还将在课堂上被要求写作,作文内容通常包括如何看待国民身份、探讨女学生形象、妇女将来的义务、对旅行和家事的理解等等。

如果遇到一位开明的老师或校长,她们的文字及心得体会将以女学生某某某或某某女校学生的署名拿到报刊上发表,以显示当时女学教育的学绩。

妇女生活中出现的诸多新变化:走出家庭、进女校读书、与同龄女性交流、出外旅行、参与社会活动、与男性交往……都是现代妇女写作发生的客观条件。

这些条件应该被视作妇女写作时必不可少的那张“安静的书桌”。

这里的书桌并不是实指,它象喻的是生存环境,不愉快的心情与环境将大大降低她们的写作热情。

传统社会中的妇女在家内安静写作的可能性远远低于那些女校中的写作者。

家内的妇女时常会被要求做饭、做家事、刺绣、带孩子,即使父母、丈夫允许她们写作,这件事也常常会被家务工作打断。

在女校,上述情况则不会发生――读书、习作不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尤其是在她们的国文课堂上。

当然,“安静的书桌”还隐喻了安静思索、自由选择情感归宿的可能。

在1898至1925年的近三十年时间里,中国妇女获得了比她们前辈更多的生活自由,毫无疑问,她们所经历的外面的世界,远大于其母亲。

作为新的社会形象,“女学生”不只代表着新的社会群体,还意味着新的女性审美标准的形成:她们有文化、引领时尚潮流、对情感及未来有非同一般的认识。

女学生群体的出现,也意味着一种新的女性文化的开始。

妇女们的文字获得更多的关注――出版商和报纸编辑们喜欢刊登女学生们的文字、照片。

这一时期妇女们的文字际遇,与她们的前辈相比也要幸运得多。

对于后者而言,指望出版商大量出版著作是困难的,她们的文字只会在亲戚朋友的信笺以及与丈夫的两地鸿雁传书中出现,受众显然要少得多。

从女学生身份出现开始,尽管刊登的目的各不相同,杂志们对于女学生文字的青睐就没有停止过。

1919年后的新文学期刊也加入了乐意发表女作者作品的行列。

事实上,“一个社会采用什么样的艺术生产方式――是成千本印刷,还是在风雅圈子里流传手稿――对于‘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社会关系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性因素,也决定作品文学形式本身。

”1――传播方式的变换意味着现代女作家即将出现。

到1919年,中国的初等小学女学生是190882人,高小女生则达24744人,2这个数字远远大于十年前女学生数量。

官办的师范学堂由官方出资,为女学生提供学习费用,现代女作家庐隐、冯沅君、苏雪林、石评梅、丁玲等,都曾经以师范女校学生身份获得过资助。

1922年-1923年间,中国还有了两所女子高等学校――北京女高师和燕京女大。

政府也开始资助青年女性出国留学,她们在日本、美国、英国学习医学、师范、艺术史、文学等。

这些进入高等学府就读的青年女性,比普通的家内女性或中等师范的女校学生获得了更多的阅读、写作、发表文字、进入社会领域的机会。

了解这一教育史背景,则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第一批女作家都来自当时的女子高等学校和国外留学归来的女大学生群体这种现象,便不那么令人惊奇了。

现代妇女写作者的产生把妇女们从家内“解放”到学校,就能产生真正的现代妇女吗?答案是否定的。

事实上,如果没有新文化运动,便没有中国现代妇女写作真正意义上的完成。

需要辨析的是,康有为、梁启超等人发起的“不缠足”、“兴女学”运动与五四时期的妇女运动有本质区别。

康梁号召妇女放足进入学校,是为了培养健康的国民。

他们看重的是妇女的生产功能。

换句话说,以康梁为代表的维新知识分子们看重的是妇女的生产力,其实质就是“妇女的生物性再生产(生育)被等同为民族的生物性再生产(繁殖)。

”3即:健康的妇女生育健康的国民,有学识的1特里·伊格尔顿:《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批评》,文宝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3月,73页2引处所引数字并不包括教会学校学生数。

数字引自俞庆棠:《三十五年来中国之女子教育》。

庄俞等编:《三十五年来之中国教育史》,上海:商务印书馆,1931年,190页3陈顺馨:《导言一:女性主义对民族主义的介入》,陈顺馨、戴锦华编:《妇女、民族与女性女学生将成为他日的贤妻良母。

新文化运动也号召妇女们从家庭中逃离,但看重的是对于个人自由意志的尊重,是对封建社会的反叛。

新文化运动对“妇女是人――有着独立自由意志的人”的认识,对于妇女运动发展至关重要。

这无异于中国历史上第二次对于妇女的发现,即发现她们的人格。

为数众多的学者都发现了晚清民初以来中国妇女身上发生的从外表到精神的一系列变化,这些变化令人吃惊。

这是一场有关妇女身体的改造运动。

在当时,常以母亲与女儿的方式比喻。

“母亲”,她们裹着小脚,梳着传统的发式,穿着长衫,目不识丁;而女儿们,脚是天足,发是短发,衣服的式样也开始变短,以利于运动,她们上新式学堂,敢于公开演讲,也有作品在杂志上发表。

与此相应的是精神气质的变化:母亲的脸上的胆怯害羞被女儿脸上的活泼大方所替代。

知识分子们以“旧女性”和“新女性”命名“母”与“女”,也暗示了新一代妇女的出现。

与旧女性迥异的人生观、价值观使这些新女性有别于通常意义上的才女。

而现代女作家们无一例外的“新女性”身份,为新文学的写作者都来自新的妇女阶层这一论断提供了佐证。

对现代妇女写作发生的探源,将使我们意识到,1917年开始的文学革命成为现代文学的起点,并不必然产生现代的妇女写作。

妇女文学――妇女写作、女性写作,有其自身的源头和轨迹。

现代妇女文学的发生,并不是“自然而然”的过程,她们的文字――“浮出历史地表”后的文学作品的确值得书写和铭记,同样,她们浮出历史地表之前的情状――既丰富又模糊、既隐秘又诱人的空白之页,依然值得记忆与关注。

有必要借用伍尔夫的句式来讲述现代妇女写作者的发生史:现代妇女写作者的诞生,要感谢两场战争,一场是把妇女们从家内解放到家外的“贤妻良母”的战争,另一场则是在五四时代的“超贤妻良母”运动,它为妇女们的解放提出了“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的目标。

如果说妇女走出家庭进入公共领域只是为妇女写作提供了客观条件的话,那么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生,则为现代妇女写作提供了创作者――一批具有现代主体意识的女性。

她们是勇于用“我”说话、勇于发表对社会的看法、勇于表达爱情、勇于内心审视、也勇于向传统发出挑战的新青年,是与男性青年并列走在时代潮头的女性青年。

如果把中国现代文学理解为“用现代文学语言与文学形式,表达现代中国人的思想、感情、心理的文学”4,那么,这也就意味着妇女写作史,不只是妇女文学史,它还是现代女作者出现的历史、是具有“现代精神”的女性文本如何生4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前言”,《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北京大学出版社,成的历史。

现代妇女作家的轨迹――逃离家庭、接受新文化教育、自由选择婚姻、自由写作,既是庐隐、冯沅君、白薇的生命经历,也是丁玲、萧红等人的人生体验。

人的意识和女性意识的苏醒使她们参与现代文学的书写,并且,她们开创出现代妇女写作传统的事实表明,五四运动之于妇女文学的贡献之一,在于它为现代妇女写作培养了一批有着独立意识的写作者。

5这样的证明牵涉到以往人们对“五四”的理解。

在诸多妇女文学研究者看来,“五四”时代“女性文学之所以特别易于被主导话语同化或者取代的原因”,被笼统地认为是因为“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仅以人本身为目的运动,‘五四’运动、妇女运动都是以民族问题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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