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文角度看张彦远的绘画理论

艺 术 论 ｊ ＡＡｓｃｒ ｌ Ｊ ｉｃ ｅ

从 人 文 角 度看 张 彦 远 的 绘 画 理论
■ Ｔ ｘ 魏晓敏 Ｅ Ｔ／
无 不 是 对 生命 的关 照 ， 自我 的关 照 。张彦 社 会 伦理 观 的同时 ， 没忘记 这 一源 流观 念 ： 对 也 远 在 对绘 画本 体 以 及艺 术 家 的评 论 中 ， 用 “ 画者 ， 教 化 ， 人伦 ……发 于天 然 ， 由 沿 夫 成 助 非 了南 朝谢 赫 的“ 法 ” 并 对 其加 以更 丰 富 的 述 作 。 六 ， ” 诠 释 ， 其 最 为关 注 “ 韵 生 动 ” 尤 气 。他 在强 调 在 论 及 艺术 家 及 其作 品时 ， 彦远 采 用 张 “ 气韵 ” 基础 上 ， 的 隐约 透 露 着人 文 关 怀 的生 了一 种偏 离 理 性 主 义 的观 念 。在 这 里 ， 人 文 命气 息 。 浪 漫 主义 情 怀 得 以显 现 ， 们 仿 佛从 隶 属 于 我 他 认 为 ，六法 ” 的其 它 几 法 都是 服 务 道 德 、 理 、 治 世 界 的状 况解 放 中出来 ， “ 中 伦 政 从 于 “ 韵 生 动 ” ， 其 “ 物象 形 ” “ 气 的 尤 应 ：古之 画 而充 分 肯定 了艺术 自身 的价值 和 意义 。 或 能 移其 形 似 ， 尚其 骨气 。 以形 似之 外 求 而 如果 跟 时代 相结 合 ， 我们 可 以发现 ： 彦 张 其画 ， 此难 可 与 俗 之 道 也 。今 之 画 ， 得 形 远对 “ 纵 自然 ” 崇拜 来 源 于 道家 学 说 ， 者说 的 或 似 ， 韵不 生 。 以气韵 求其 画 ， 而气 则形 似在 其 更直 接来 源 于道 家“ 名教 与 自然 ” 自然哲学 的 间矣 。［ （７） ”１ ｐ１ ］ 观 。 在嵇 康 “ 名 教 而 任 自然 ” 越 的思 想 基 础 从张 彦远 的 这一 段话 可 以看 出 ， 的 “ 他 形 上 ， 美 学上 建 立 了一 种 绝 美 的 、 功利 的 、 在 非 的审 美内涵 似” 即对 应 “ 法 ” “ 物象 形 ”他 认为 “ 六 之 应 ， 应 追求 无 限的 、 神至上 的 、 精 超越 自然 的 自由境 唐代 社会 安 定 ， 济 繁荣 ， 行和 发展 了 物 象 形 ” “ 韵 生 动 ” 关 系是 互 为 辩 证 界 。 经 推 与 气 的 科 举 制度 。而 科举 制 度 所带 来 的 儒 学复 兴 ， 的 。这一 看法 继 承 了顾 恺 之 的“ 神观 ” 形 。张 他 曾这样 评价 过顾 恺之 的人 物 画 ：遍 观 “ 使 得张 彦远 在绘 画理 论上 对儒 家人 文精 神 的 彦远 把 气 韵作 为 绘 画 艺术 的先 决条 件 ， 成 众 画 ， 完 唯顾 生 画贤得 其 妙理 ， 对之 令 人终 日不 演 绎 ， 具社会 文化 底蕴 。 更 了对顾 恺之 形神 观 的超越 与补充 。 倦 。凝 神遐 想 ， 妙悟 自然 ， 我 两忘 ， 物 离形 去 首先 ， 《 在 历代 名 画记 》 开宗 明 义第 一章 ， 张 彦 远 心 目中 的“ 韵 ”在 唐 代 生命 哲 智 ， 固可 使 如槁 木 ， 固可 使 如死 灰 ， 亦 气 ， 身 心 不 张 彦远便 向人 们 阐述 了一 个充 满儒 家正 统 主 学 的 影 响 下 ， 落 实 在 生 机 活 泼 的 生 命 之 臻 于 妙 理哉 ？【】 １３在 《 顾 陆张 吴 用笔 》 便 ”ｌｐ ２） 论 （ 义 的观点 ：夫 画者 ， 教化 ， “ 成 助人 伦 ， 穷神 变 ， 中 。 由于 张彦 远 对人 物 画 这 一题 材 的关 注 ， 篇 中也有 着 类 似 的论 述 ：不滞 于手 ， 凝 于 “ 不 测 幽微 ， 与六 籍 同功 ， 四时并 运 ， 于天 然 ， 发 非 并 且其 描绘 对象 本 身具 有生 命力 ， 因而 ， 气韵 心 ， 不知 然 而然 。 【 （１９ ”ｌ ｐ ０ ） 】 繇述 作 。【］２ ” （） １ｐ 生动 则 变得尤 为重 要 从 张 彦远 的这 两 段话 来 看 ， 认 为 画 家 他 在此 ， 彦远 明确 地肯 定 了艺 术 的社 会 张 张 彦远 对 “ 气韵 生动 ” 的推崇 ， 方面 ， 一 在 只 有达 到妙 悟 、 物我 两忘 的境 界 ， 不受 制于 客 教化 功 能 。为 了加 强这 种 说法 的说 服 力 ， 他 理论 上 种下 了文 人 画的 萌芽 。历 代无 数 才华 观 条件 ， 受制 于 自身 心智 ，离 形去 智 ” 也不 “ 之 又引 证 了汉代 的云 台和 麟 阁上美 德典 范人 物 卓 越 之 士 ， 作 了数 量 巨 大 的 偏 重 表 现 “ 创 气 后 ， 意识 的情 形 下达 到 的“ 在无 自然” 才可使 ， 的 画像 ， 说 明 了 画像 是怎 样 昭 明 时代 榜 样 韵 ” 并 的文 人 画作 品 ， 今仍 是 中 国美术 界不 可 绘 画作 品最 大 限度 的 表 现事 物 的 本质 ， 至 才能 的 ： 以忠 以孝 ， 在 于 云 台 ， “ 尽 有烈 有 勋 ， 皆登 轻视 的 一股 潮流 ； 一方 面 ， 另 其绘 画理 论 中隐 让 观者体 会 到画 者所 体会 的 “ 画之 道 ” 。他在 于麟 阁 ， 善 足 以戒 恶 ， 恶足 以思 贤 ， 见 见 留乎 现 出的 ， 具有 人文 关怀 的 生命气 息 。 为后 世 发 评 画时 所谓 的“ 妙悟 ”“ 、 自然 ” “ 我 两忘 ” 、物 、 形 容 ， 昭 盛德 之 事 ； 其 成败 ， 式 具 以传 既 往 之 展 为极 具 规 模 的生 命 艺术 观 ， 尤其 是 宋 代 画 “ 离形 去 智 ”都是 老庄 的语 言 ， ， 是道 家 “ 悟道 ” 踪 。 【］ ８这 无 疑是 透 过为 我 们 描绘 绘 画 在 学的生 命哲 学 ， ”１ ｐ ） （ 奠定 了不 可忽视 的基 础 。 所 需要 的 过 程 。 可 见 他 受 道 家 思 想 影 响 之 社 会伦理 道 德方 面所 起 的鉴戒 和规 范作 用 的 三 、 漫 的人 文 精 神 —— 自然 至 上 的 审 深 ， 他 的绘 画理论 中不但 弥漫 着老 庄精 神 ， 浪 在 图景 ， 来达 到一 种宣 扬道 德伦理 的 目的 。 美 标 准 还 充斥 着老 庄式 的语 言 。 其次 ， 彦远 还认 为 ， 画 品格 和艺 术价 张 绘 从 大 的 文化 角度 来 看 ， 子 崇 尚现 实 的 孔 在 论 及 艺术 家 的成 就 及作 品风 格 时 。 张 值 的 高下 ， 与 画 家 自身 的 价值 取 向 相 辅相 理 性 主 义 与老 子 、 子 注 重 自然 的 非理 性观 彦 远把 自然 列 为最 高等 级 ：夫失 于 自然 而后 应 庄 “ 成 。他 曾 这样 评 述一 位 画 家 ：彦远 以 ‘ “ 德成 念 ， 构成 了古 代 中 国人 思 维方 式 的 两 大精 神 神 ， 于神 而后 妙 ， 失 失于 妙而 后精 。精 之 为病 而 上 、 成而 下 ’鄙亡 德 而 有艺 也 。 君 子依 支 柱 。 以孔 子 为 代表 的儒 家 学说 ， 艺 ， 以建 立 一 也 ， 而成 谨 细 。 ［ （１５ 自然 、 、 、 、 ”１ ｐ １） ］ 神 妙 精 谨 仁 游 艺 ， 公 多 才 多 艺 ， 德 艺 兼 也 。 … 个 良好 的富 于秩 序 的幸 福社 会为 终身 追求 目 细 ， 成 张 彦 远 的 品 评 体 系 ， 体 现 了 他 对 周 贵 ”１ 形 便 （５ １ ｐ２ ） 标， 在某 种 程度 上讲 ， 是形 成 中 国文明 内聚 “ 这 自然 ” 的推崇 ， 对“ 细 ” 和 谨 的贬抑 。 在 他 看 来 ， 术 家 的德 行 与 艺术 价 值 是 性 的最重要 因素 。 艺 由 此可 见 ， 张彦 远 的 绘 画理 论 在 道 家 思 个 相对重 要 的两个 范 畴 ： 行很 重 要 ， 次 德 其 然 而这 种 正 统 的 人文 学 派 ， 不 能 令 人 想 的影响 下 ， 崇 自然至 上 的审美标 准 。 并 推 才 艺 ， 德有 艺 的人 方可 称之 为君 子 ， 有 就像 周 感 到十 分 安 心 ， 国 古人 对 某 种 天然 的 浪 漫 中 综上所述 ， 张彦 远 的 绘 画理 论 受 社会 人 公 那样 。张 彦远 还引 用孔 子 的“ 于仁 ， 于 想象 的需 要 ， 为道 家崇 尚 自然 、 拘无 柬 的 文各 方 面 因 素 的影 响 ， 现 出具 有 不 同 人文 依 游 则 无 显 艺” 这一 儒者 生 活处事 的 准绳 ， 图在儒 家正 学 说所 补 充 。林语 堂 曾经讲 儒 道关 系时 评论 精 神 风 貌 的 多重 性 ， 现 了他 作 为 一 个艺 术 意 体 统 主 义与 艺 术创 造 之 间 ， 立 起一 种 完 美 的 道 ：官 吏 尊孔 ， 家诗 人 则崇 老庄 ； 而 ， 建 “ 作 然 一 史 论 家 或 者说 批 评 家 的严 谨 与周 全 ， 的画 他 关系 。 旦 作家 、 人戴 上 了官 帽 ， 又走 向公 开 激赏 论 思 想是 中华 艺 术 的瑰 宝 ， 的治 学态 度 是 诗 却 他 最后 ， 《 代 名 画记 》 在 历 的史 传 部 分 不难 孔 子 、 地 研究 老 庄 的途 径 。 【 （８ 然 ， 暗 ”】 ） ２ｐ 显 张 永 不垂 朽 的榜 样 。 发现 ， 张彦 远所 收 录 的绘 画 名迹 中 ， 道德 伦理 彦 远便 是 如 此 。 当他 论 及 绘 画视 觉 美 时 。 便 的题 材 占了很 大 的比重 ， 如《 女 仁智 图》 无 意于 社会 功 能方 面 的评 论 ， 美 的形式 上 ， 参 考文 献 例 列 、 在 《 史箴 图》 女 这类 褒扬 模 范 妇 女 的绘 画 ， 反 他 更偏 向 于道家 无拘 无束 、 是 随意 惘然 的状 态 ， … 【 】 彦远 著 ， 唐 张 承栽 译 注 ． 代 名 画记 全 译 历 复 出现的主 题 。 以 自然 为最 高境 界 和标 准 。他 的绘 画理论 中 【 ． 阳： 州人 民 出版社 ，９ ９ Ｍ］ 贵 贵 １９． 由此 可 见 ， 彦 远 的绘 画 理 论 富 于道 德 的多 重性 显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