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20世纪末台湾新女性主义文学_赵静
论20世纪90年代两岸女性主义小说创作

程。晨勉甲出生在一个缺少父亲的不幸家庭 ,自 幼 由年迈 的外婆抚养长大。晨勉 甲留学归来先在 香港任职,后到新加坡 自己成立公司,先后与德 国男友丹尼、澳洲的双性恋者辛、印度一夫多妻 的财阀都兰等交往 ,最后为了孩子与辛结婚 。晨 勉乙出生在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 ,按部就班地留 学结婚最后 回归家庭。可事实上,晨勉 乙并不是 独立存在的另一个人,只是晨勉 甲在 自己不幸的 生活境况下所幻想构筑出来的另一种生命的存在 状态 。 “ 到那 些几 乎没 有灯 光 的历史 长廊 中去 寻 找,在那儿 ,幽暗朦胧地、忽隐忽现地 ,可以看 见 世世代 代妇 女的形 象” - 。5
第 2期
曾丽华 :论 2 0世纪 9 o年代两岸女性主义小说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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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 格局 ,使作 品成 了一种 独 特 的 ‘ 系 寓 母 言 ” ,】 ’【作品以女作家吴为为 中心,描写了她 的 】
母 系 家族 中三代妇女 痛苦 的婚姻 历史 ,揭示 理想 男性 神话 的表 象 、男 性施 予女性 的灾 难和心灵 重
化 思潮和女性 主义文 学思潮 的交互影 响 ,中 国大
世界 ,书写女性欲望 ,构建女性生存 的历史谱
系。这类作品往往 以一个女性叙述人为中心,讲 述女性或女性家族 的成长历程和内在经验。如铁 凝的 《 玫瑰 门》 、张洁的 《 ④ 无字》 、徐小斌 的 《 羽蛇》 、蒋韵的 《 栎树的囚徒》 、台湾作家李昂 的 《 迷园》 《 传 的小说》和苏伟贞的 《 、 自 沉默 之岛》等。 铁凝 的 《 玫瑰门》 讲述了女孩儿苏眉 的成
长历程 ,在 “ 文革 ”特殊时代 ,她被寄养在北 京外婆家,经过艰辛磨砺 ,终于生涩迷茫地穿越 人生的 “ 玫瑰 门” 。作品是关于三代女 人 ——外 婆、儿媳、孙女的特殊生活的描写,揭示 了三代 女人 隐秘的内心世界。这是一个纯粹由母系构成 的世界,男性的残缺和猥琐使得文本具有 了驱赶 男性 、颠覆男权 的文化 意义。王安忆 《 纪实 与 虚构》从母亲 的姓 氏 “ 茹”字人手 ,开始母系 家族历史 的追溯。小说两部分内容在文章中交互 出现 :奇数章节是追溯母亲的家族历史 , 茹字这 个逐水草而居的游牧 民族 ,经历了入主中原 ,然 后 定居 、发迹 、繁 荣 ,直至 破败 的过程 ;偶 数 的
台湾古典文学中的女性文学研究_1

台湾古典文学中的女性文学研究女性文学研究本是一种西方的文学批评观念,它产生于80年代末的欧美。
以美国的格蕾·格林和英国的科拉·卡普兰为代表的一批学者,企图“改写所有由男性文化体系衍生出来的种种规范、典律”,“揭开久经压抑、掩藏的躯体、无意识以及文化、语言中的深层欲望”;其分析方法则“结合了语言学结构主义理论、马克斯主义、心理分析和解构论”。
90年代初,一些学者着意将此引入台湾文学研究领域,如格雷·格林、考比里亚·库恩合编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芭特勒的《性别麻烦》(london:Routledge,1990),于致中的《正文、性别、意识形态——克丽丝特娃的解析符号学》等。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引借到台湾的古代文学研究领域后,研究者把它与文本研究结合起来,形成以文本研究为基础,西方理论为导向的新的研究观念和研究手段,并逐渐向题材研究、主体研究和影响研究等方面演化,从而成为台湾古典文学研究的一大特色。
一般说来,台湾古典文学研究领域的女性文学研究,具有以下几个特色:第一,研究面较宽、研究队伍较大,并形成了较为广泛的社会影响。
台湾的古典文学研究队伍中,有一批学者以“女性主义文学”理论作为指导思想,自觉地从事这方面研究。
整个90年代,学位论文中的女性作者占整个唐代文学学位论文作者的将近一半,1994、1996、1997、1999年都超过一半。
从学位论文的女性研究对象来看,所涉及的面也较广,研究也较深入。
陈瑞芬的博士论文《两汉隋唐妇女闺怨诗研究》,对一千多年的妇女闺怨诗细加搜寻,然后加以分类,归纳其时代特色和艺术价值,探析其不同的心理特征和不同的表现手法。
同年李镇的硕士论文《唐诗中的两性意象研究》则从文学社会学的角度切入,首述唐代两性的社会文化处境,次则叙述唐诗中所呈现的两性意象,并阐释其中所隐含的文化意义,以建构唐代诗人的两性观。
王怡芬《〈花间集〉女性叙写研究》,讨论了《花间集》中所有与女性有关的作品,就女性的外貌、心理以及所处环境做出分析和研究。
性别意识与家国观念——台湾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女性小说

性别意识与家国观念——台湾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女性小说王勋鸿【摘要】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台湾,在国民党“反共复国”的政治口号和“反共文学”、“战斗文学”的文艺政策下。
女作家及其文学总是在国族大叙述的洪涛大浪中,被贬为“闺秀文学”、“主妇文学”,然而实际上,该时期女性作家正是经由“私领域”的琐碎书写,在男性家国大叙述的时代背景下,建构了自我性别意识和主体意识,开拓了女性文学的一片天空。
她们的作品一定程度上突围了家国政治下传统温婉女性的定位,并解构了该时期男性笔下的家国图景,具有鲜明的女性性别意识和主体自觉意识。
为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女性主义文学的辉煌奠定了基础。
%In the grand state narration, women writers and their works are denounced as "Girls' Literature" or "Housewife Literature" for their elegant and delicat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 and their trivialization and personalization of the theme. However, strong gender consciousness and female subjectivity are revealed in their works. Based on interpretation of works of Taiwan's first generation women writers, we can reveal the wakening of female subjectivity of traditional women and the courageous self-breakthrough of modern women through their love and marriage stories.【期刊名称】《中国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卷),期】2012(028)006【总页数】6页(P93-98)【关键词】家国叙述;性别意识;女性文学;台湾省;五六十年代【作者】王勋鸿【作者单位】山东大学图书馆,山东济南250061【正文语种】中文【中图分类】I207.4马华作家林幸谦在《历史、女性与性别政治》文中指出“一切的文本都具有性别”[1],台湾学者梅家玲更认为:“小说中性别意识的体现,向来与文学传统、社会现况及政治大环境息息相关;如何以性别研究的视角,去解读小说,想象文学世界,更是多重文化机制交错互动下的政治实践。
新 台湾女性文学

这种写作是以纯女性化的方式进行的,但其 中所蕴含的则是对妇女整体命运的思考,深 度已达到超越女性的界限。她将对社会的观 察思考,落笔于女性的人生,反映的问题常 能超出女性本身,达到更高层面,从而受到 好评。
5.作品内容:北平生活的回忆 描写老北京各阶层的生活和北京的风俗习惯 与风景名胜,如代表作《城南旧事》及其早 期的散文。这些作品流淌着脉脉的乡思,含 蓄含蓄委婉的韵致,抒情的诗化结构,扣动 着千千万万读者的心,并以别具一格的风姿 绽放在当时“战斗文艺”盛行的台湾文坛。
关于如何艺术地去构思小说,林海音曾有这样的自 白:“当我写她们的时候,是顺其自然发展,并未 想到什么结构呀、艺术呀,这些令人头痛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们的结构如何,因那些人物的典型,故 事的经过和给我的感触,是早结结实实地储存在我 脑子里许多年了。我写她们的时候,不容我有所改 变,我也不要改变。因此,顺着早刻在我脑中的秩 序,就流水般地奔放于我的笔端。” ——夏祖丽:《从城南走来_——林海音传》[M].北 京:三联出版社,2003.206—207.
林海音《番薯人》 :“那时在北京的台湾人 大约有四五十人,他们不愿在日本人的统治 下生活,远离家乡来到大陆,他们在籍贯上 大都填写他们的祖籍闽、广两省。一来是为 了躲避日本领事馆之类的机构注意,二来如 果说是台湾人,会被投以歧视异样的眼光。 因而彼此间提到台湾人,就以‘番薯人’代 之。因为台湾的地形像一个番薯。不提台湾 而用蕃薯,实际上包含了异乡人无限的辛 酸。”
叶石涛《林海音论》:“以女人的心眼和细 致的观察来塑造成一个世界;时代的推移, 社会的蜕变,世事的沧桑,皆透过女人的心 身来寻觅表现。”( 叶石涛《台湾乡土作家 论集》台北:远景出版事业有限公 司,1979.266页.)
对新世纪女性文学批评的思考

张隆海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初,其中以欧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为发端,其产生背景主要有两点:一是解放的新文化促进了女权运动的再次高涨,鼓舞了女性离经叛道的倾向,而女权运动的存在是女性文学、批评发展的基本前提,并且女权运动又几乎是从对文学的习读开始的。
世界性妇女文学的勃兴,为女性主义批评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一是现代文学理论本身的危机,也使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应运而生。
新批评的衰落,结构主义向解构批评的转化,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勃兴开辟了道路。
女性文学批评与心理分析批评、解构批评、读者接受批评及后殖民批评等一起,改变了当代文学理论的分析模式,对当代中国的文学创作及理论研究皆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构成了20世纪文学批评史的重要一页。
这种文学批评强调性别角度,突出对女作家的研究,但不局限于此。
它同时也研究男作家笔下的男女人物,女作家笔下的男女人物,作家本身的性别主体位置,以及研究作家的叙述话语、叙述方式中的性别倾向,研究性别权力是如何在文学生产中形成。
中国新时期女性文学批评是在思想解放和新启蒙主义的潮流中,吸收着西方女性主义理论的营养成长起来的,正如张文娟博士在其研究中所归纳的,其发展过程大致分成两个阶段:80年代是大量西方女性文论被介绍进入中国的阶段,从开始时一些片段的译介到大规模引进一些专著,西方女性文论的经典逐渐进入到中国研究者的视野,如法国的西蒙娜·波伏娃的《第二性》,英国的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间自己的屋子》,美国的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奥秘》,凯特·米莉特的《性政治》等,由此,第二个阶段也就水到渠成地出现了。
80年代末期90年代初出现了一批应用这些理论研究中国女性文学,并进行了富有中国色彩的阐发的著作,如李小江的《夏娃的探索》,孟悦、戴锦华的《浮出历史地表》,刘慧英的《走出男权传统的藩篱》,95年在北京召开的世妇会更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至90年代已经成为了自觉的学科建设。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台湾的接受与影响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台湾的接受与影响西方女性主义理论一经传入中国台湾,就迅速被台湾女性主义者接受。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台湾的兴起满足了台湾女性文学蓬勃发展的需要。
本文通过分析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台湾的接受、兴起和发展,揭示了台湾女性主义文学不断发展的成因,总结了台湾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理论贡献。
中国台湾女性主义文学在与中国大陆文化母体相依又相隔的特殊环境中发生发展,其发展过程、文学内涵、审美方式、表现形式与大陆女性主义文学既有鲜明的差异,又有着割不断的联系。
作为20世纪中国女性文学的一个组成部分,其特殊性铸就了台湾女性主义文学所特有的执着和令人瞩目的发展。
一、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台湾的接受玛丽·伊格尔顿认为,女权主义运动的蓬勃发展、世界性女性文学的迅速发展以及文学理论自身的窘境,为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提供了发展机会。
[1]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出现于20世纪70年代[2],在1981年前后正式登上学术舞台[3]。
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一经传入中国台湾,它就被接受下来,并迅速根植在台湾女性文学的土壤中,台湾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因此而萌芽、兴起和发展起来。
(一)中国台湾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萌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中国台湾的萌芽和勃兴有其深厚的思想和社会根源。
20世纪初,西方第一次女性主义浪潮对中国台湾的影响发生在日本侵略时期,当时的一些重要报刊(如《台湾民报》)介绍了西方的女性主义运动,探讨妇女的经济、婚姻、教育、参政等问题,但是没有在思想和文学创作上产生足够的影响,未能在台湾地区真正形成女性主义文学。
台湾女性主义文学真正萌芽是在20世纪50年代,而台湾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
台湾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最初是从翻译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理论开始的。
台湾地区在20世纪70年代出版了女性主义论文集,欧阳子、杨美惠、杨翠屏翻译了西蒙·波伏娃的《第二性》,她们率先在台湾介绍西方女性主义批评理论,标志着台湾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萌芽。
女性_民族_历史救赎——台湾1970年代乡土文学语境下的女性文学“占位”

女性·民族·历史救赎———台湾1970年代乡土文学语境下的女性文学“占位”陆卓宁(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6) “乡土文学”成为台湾上世纪70年代文学场域的巨大话语,根本在于其所隐喻的意蕴已远远超出了它作为一个普通文学话语形态的意义,直指民族意识建构、民族国家认同、台湾社会现实关怀、中西文化对话以及被殖民历史的再审视等多重文化符码。
因此,它在事实上引发了旷日持久的包括主流意识形态和各种文化立场在内的话语总动员及其力量搏弈,并在相当程度上深刻影响了台湾社会的文化品格和时代精神。
甚至,在随后更为纷繁复杂的政治文化场域的角逐中,它以“本土”或“本土化”为表述,逐渐演变成为一种内涵单一的话语,进而异化为一种封闭、排他和民粹化的政治意识形态。
这是后话。
然而,在一个几乎集结了或隐或显的社会各个话语立场的70年代“乡土文学”场域,发韧于1950年代且已经表现出丰富的叙事实践的女性主义文学话语,却难以整合在一个线性的社会发展的历史描述或者是“非线性”的社会文化编码之中。
换言之,在一个几乎包容了各方不同话语,甚至是互为异己的文化立场的宏大话语场,女性文学仍然一如既往地成为“放逐”与“被放逐”的对象。
我们注意到,关于台湾文学思潮与文学发展的论著,不论是大陆的研究,重要的如《台湾新文学思潮史纲》①,还是台湾地区的研究,如《台湾文学史纲》②,以及两岸其他著述,大抵都缺乏了一种视野,一种女性文学话语“在场”的视野。
一个有意味的例子:麦田出版社于2007年出版的《台湾小说史论》,是由台湾活跃学者邱贵芬组织,陈建忠、应凤凰、邱贵芬、张诵圣、刘亮雅等5名学者共同完成的。
邱贵芬在序言中谈道,曾计划“促使一部《台湾女性小说史》问世”,“不过,《台湾女性小说史》计划不久即转化成《台湾小说史》撰述计划。
……会议(应该是书稿写作讨论会议,笔者)讨论中,研究群发现要把《台湾女性小说史》独立于《台湾小说史》之外来撰述,有实际的困难,不如调整计划,放手来撰述《台湾小说史》,原先《女性小说史》的结构未纳入的‘乡土文学’断代也因此补回”[1]。
台湾女性写作

的中国女性作家(如陈染等)影响较大。
(二)西蒙·德·波伏娃(1908-1986)
《第二性》是波伏娃探索女性处境和出路的集 大成之作,被当作女权运动的经典。 在书中她富有创建地提出并论证了“女人不是 天生的,而是变成的”这一著名命题。
• 波伏娃在书中指出了男人如何将自己定义为自我, 而将女人定义为他者;如何以男性为主体,以女 性为客体。她指出,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人性那就 是男性;女性只不过是男性的偏离;这个世界是 一个男人的世界。波伏娃把自己的存在主义哲学 运用于对妇女状况的分析和研究之中,对一切现 成的习俗、价值、信仰质疑。关于妇女解放的途 径,她更强调个人的努力,而非整体的行动,认 为尽管现存的性别压迫是结构性的,解决问题却 要靠个人战胜环境的努力。
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
进入20世纪60、70年代,在美国最早掀起了
第二次女权主义运动浪潮,并很快波及到西 方各国。这次运动的成果主要体现在对现存 父权制文化的强烈不满和质疑。 与第一次浪潮中以争取妇女的权益和参政意 识及强调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变革不同,第 二次浪潮论争的重点已由妇女的权益转向了 妇女的“经历”以及男女两性在性别上的差 异,其基调是要消除两性差别,并把这种差 别视为造成女性对男性从属地位的基础。
二、性和精神的压迫
在其母悲惨死去后,她被他叔叔收养,在叔叔家做尽各 种苦差事,到17岁时被叔叔嫁给四十岁的杀猪屠夫陈江水, 叔叔拿他换取长期免费的猪肉。妻子的身份并没能让她获得 尊严,反而更加卑贱。丈夫把她当成小丑来取乐,看她狼狈 吞咽赏给她的吃食以满足他经济操控的自豪感,以嫖客心态 朝她脸上扔了几个开苞铜钱来显示他的主导地位,当她不愿 意忍受性虐取悦丈夫时,丈夫就不给饭吃,饥饿的林市想找 份工作养活自己,但是没人给她工作机会。在肉体和精神的 双重磨难中,林市陷入找不到出路的绝望。 小说主人公林市不但没有经济自主权,经济上受丈夫掌 控,更遭到丈夫非人的性虐待,甚至精神上也备受折磨,终 致在这三重压迫虐待下做出杀夫的失控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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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广阔社会生活、文化视野下的独立思考 20世纪末的女性,已经被赋予了新的人生位置,完全从妻子、情人、母亲的传统角色中解放出来,其活动空间 也已经从狭小的家庭扩展到更广阔的社会层面,婚姻从此再也不是女性人生的第一要义。此时,台湾新女性主义 作家以女性特殊的视角来观察台湾社会,表现出女性特殊敏感的社会生活体验。在广阔的社会生活、文化视野下, 她们有着自己独立的思考,通过一系列的文学作品创作来表达自己对于人生和社会独特的见解。在这些新女性主 义作家中,廖辉英、朱秀娟、李昂、袁琼琼等进行小说创作,龙应台、洪素丽等致力于散文、评论写作,罗英、冯青、陈 斐雯等抒发诗情。这些女作家文化素养精深,生活视野开阔,大多既接受了传统文化的熏陶,也经历过欧风新思想 的洗礼,对传统与现代两者关系有着较为深入的探索,因而在传统与现代的冲突中,善于运用现代观念,反思社会 历史文化,表达了女性个体的生命体验。 现代观念与文化传统的冲突,在龙应台身上更是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1952年龙应台出生于台湾高雄,台 湾成功大学外文系毕业后赴美留学获得博士学位,曾任教于纽约市立大学及梅西大学英文系。如此中西方文化结 合的修养造就了她开放的文化视野。她在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长大,然而作为一个有思想的女学者,她既要面对 一个开放的世界,又要有独立思考且敢于直言的勇气。在20世纪末,龙应台用锐利的笔锋书写常见社会生活的切 入点:新闻事件、传统观念、社会现象、热门话题……透过许多司空见惯的人生百态,从内心萌生了她的社会敏感, 发掘现象背后,直接挑战台湾社会的政治、制度、法律、文化、道德、习俗、价值观等,形成了她独立的思考和独特的 见解。她缜密的思虑、锐利的词锋、空灵的文字,无所畏惧地揭开社会中的种种病象,通过披露那些触目惊心的事 实去逼迫人们去自剖、去自省。例如,她的杂文集《野火集》凝聚着对台湾社会问题的热切关注,正是以清醒无畏的 文化批判精神勇敢地揭示了台湾的自然环境、生活环境、道德环境已经恶劣到极点;《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揭 示出在台湾,由于中国人的懦弱自私,最容易生存的不是蟑螂,而是“坏人”;《生了梅毒的母亲》从自然环境的生态 恶化,到社会环境的“标语口号污染”,台湾为疯狂忘形的“经济增长”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幼稚园大学》写出了大 学生们在封闭式的教育制度下,以牺牲自立自决的能力来换取学历的增长…… 其他一些新女性主义作家同样将笔触伸向社会生活及文化领域。林海音将对社会的观察、思考,以小说的文 学形式同样落笔于女性的人生;罗兰的理性散文善于思考,重视独立,充溢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大众意味,内容 涉及社会生活面极广,小至婚姻家庭、读书娱乐,大至社会形势、伦理道德、生态环境、国格人格、经济行为、价值观 念等,几乎无不有所思索、议论,且不乏独到的见解,表现出她对人生、历史、传统的深层文化的思考和感悟。 20世纪末,台湾女性主义作家们在她们的作品中所书写的,已经不再局限于个人的情感和少数人的哀怨,而 是毫无顾忌地将笔触对准男性作家敢于涉及甚至无法涉及的一切题材中,这使得她们创作的作品境界涵盖了更
的一个女性文学世界,但面对着男权价值体系的巨 摆脱了狭隘自私、逞强斗气的个人恩怨,眼界开阔、胸怀
大投影,仍然对男女情爱和家庭伦理这两个主题特别关 宽广、性格健全、才华出众、立足家庭、关注社会,以阔大
注。新女性主义文学作家以女性特有的敏锐、委婉 的人道主义情怀来发挥自己的能力,去建设合理而又
和细致,通过各种不同的文学形式,书写女性的自身经 和谐的两性新秩序。也有一些作家从女性自身存在的
做哭泣的愚女”,勇敢享受女性“美丽的权利”。她用辛 案,不仅仅单纯地表现“男人和女人的战争”这一孤立的
辣的笔调嘲讽了维护中国传统文化对女子规范的“女 主题,而是通过这个两性关系的窗口来进一步窥视人
子书局”对女子思想的禁锢。她深刻剖析了电视标语制 性和社会的深层奥秘。李昂还勇于突破禁忌,大胆探索
作者的大男人主义心态,把台湾社会的顽疾彻底地暴 女性的性爱、情欲和成长、责任等问题,剖析情爱与道德
而且通过描述女主角的奋斗历程,向那些不幸的女性
以具有“龙旋风”的社会震荡力量而取胜的龙应台 们证明,她们有能力通过自强不息而取得自主的社会
的杂文则更是淋漓尽致地在男权价值体系的投影下鲜 地位,而只有自强自立才是日益严重的都市婚姻家庭
明地张扬着女性主体意识。身为一个现代台湾的社会 问题的根本解决之道。廖辉英的《盲点》、朱秀娟的《女强
等”的社会现实上更加深入。她曾经在《中国时报》“人 妇型的汪云和矛盾型的许玉芝这三位台湾新女性的典
间”副刊上发表过多篇杂文,酣畅淋漓地抨击台湾社会 型,阐扬了台湾新女性主义的精义,谱写了优美和谐的
轻视、贬低女性的传统观念和习惯势力,一言一语都切 新女性三重奏的乐章。李昂的作品一扫闺怨文学的脂
中时弊,例如有感于某专科学校强迫已婚女助教及职 粉气,以极大的勇气和魄力向封建传统观念以及不合
历、生活方式和情感体验;通过抒发自己的真实感受,反 弱点挖掘其悲剧根源,并以之为警诫,树立起崭新的女
映时代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形成一股蔚为壮观的 性观念,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对女性的自我觉悟、自我完
新女性主义文学的创作潮流。袁琼琼、朱秀娟、廖辉英、 善以及新社会的男女平等做出了诠释。例如曾心仪的
苏伟贞、杨小云等新女性主义文学作家作品中的女性形 成名作《彩凤的心愿》,开启了20世纪80年代势不可挡的
自己身体力行,面对这个男权社会,她不断做着对抗性 戕身体来消除身心遭受摧残的阴影的行为,充分显示
的思索,而且用自己的笔触,通过女性的言说去批判男 了女性强大的个体意志力量。吕秀莲在狱中写的小说
权中心主义,张扬女性主体意识。龙应台的杂文比起同 《这三个女人》,又融入了更成熟的女性意识,对新女性
时期的其他女作家的小说创作来说,在揭示“男女不平 主义做了更进一步的诠释,塑造了理想型的高秀如、家
象,已由原来的从属地位逐渐向主体地位移动,已由生 新女性主义文学潮流的先河,率先倡导了新女性主义
活里的悲剧角色转变为自我意识趋于独立,勇于向大男 文学的发展。袁琼琼在自己的小说代表作 《自己的天
子主义挑战的强者形象。这些女性形象在求生存、求平 空》里不仅指出了女性在婚姻中常常沦为男性的附庸,
等、求发展的奋斗中,显露出思想、信仰与力量的锋芒。
人,特别是身为女性,龙应台清楚地意识到,“一个女人 人》两部小说则分别塑造了丁素素、林欣华这两个自强
从一生下来便不是白纸,纸上注定浮印着千年刻就的 不息的女性,通过自己的艰苦奋斗,从而冲出困境,最终
男权价值体系”;然而作为一个历经现代文明洗礼的知 从失败走向成功。夏行的《奔赴落日而显现狼》、洪祖玉
识女性,龙应台在女性的人权、独立、尊严等方面不仅 的《剖》等小说中的女主角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不惜自
员辞职,她拍案而起,发出了不平之鸣:“我不是一张卫 理的社会现实发起强有力的挑战。例如她的《杀夫》“宣
生纸。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把我当‘人’?”面对来自校 告台湾野蛮男权的结束,将男性的优势推入永不回头
园的、社会的性别歧视,她大声疾呼“女人站起来”,“拒 的时光之流中”。她的成功之处是通过描写一起凶杀公
喊、振臂高呼,创作了大量能够反映自己独立思考,写 下了她对抗男权社会的思索,更是大胆地放手着笔在
作背景更为广阔,视野更为开阔的作品。在理性层面 家庭琐事上,通过这些题材鼓励女性要自立自强。
REVIEW
有更高突破的文学作品,代表了台湾女性和女性文学
再看看20世纪末,其他女性主义作家,也都从不同
的一次新觉醒。
[1] 罗婷.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在西方与中国[M].北京:中国社 会科学院出版社,2004.
[2] 李银河.女性主义[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5. [3] 林树明.多维视野中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M].北京:中国
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 [4] 王文惠,陈春生《. 简·爱》的生态女权主义思想[J].延安大
赏
就无法体现个人价值,女性也不例外。伊泽贝尔从小受 的权利,才能使人类和自然、男性和女性达到和谐的状
到其医生父亲的影响,掌握了许多先进的医学知识,希 态,才能使人类真正获得心灵的宁静。
望像男性医生一样为病人解除痛苦,所以在刚到唐顿
庄园所在的小镇之初,她便坚持在罗伯特家族投资的 参考文献:
医院工作。但在当时,医生这一职业是被男性所垄断 的,女性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护理方面的工作。因此一 开始,医院院长认为她只会点花拳绣腿,是一个“见血 就晕”的贵族夫人,并且十分不满其插手医院的事物。 一天,伊泽贝尔在对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进行专业检 查后,判断他得了很严重的心脏积水,随后提供了一种 先进的效果显著的治疗方法,但医院院长却因怀疑和 保守置病人的生命于不顾,拒绝了伊泽贝尔的要求。 在伊泽贝尔的一再坚持下,院长终于答应为病人进行 手术。在抽出心脏积液并注射肾上腺素后,病人很快 恢复了知觉,身体也逐渐好转起来。伊泽贝尔打破了 男权价值观强加在女性身上的传统保守思想的束缚,
露在大众面前,并对此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的关系,发人深思。例如在她有的作品中虽然以相当篇
当然,在她的文章中她也毫不讳饰女性自甘示弱 幅描写了“性生活”,但态度非常严肃,(下转第80页)
/ 名作欣赏 MASTERPIECES REVIEW/ 性别世界 75
MASTERPIECES
/
名
作
欣
型的中产阶级,其价值观是崇尚自食其力,认为不劳动 性中心论的观点,尊重女性,赋予女性平等的追求幸福
层面、不同角度、不同深度向男权价值体系进行宣战,鲜
二、男权价值体系投影下女性主体意识的鲜明张扬 明地张扬女性主体意识,她们往往固的男权价 为窗口进一步窥探社会人生的奥秘,探讨与女性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