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施蛰存作品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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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与传统中穿梭_论施蛰存的小说创作_崔妍 (1)

在现代与传统中穿梭_论施蛰存的小说创作_崔妍 (1)

ANHUIWENXUE 安徽文学安徽文学2016年2期总第391期文学研究在现代与传统中穿梭———论施蛰存的小说创作崔妍北京市水务局党校摘要:施蛰存同时受到传统文化和现代思想的影响,在创作中呈现传统与现代因素交相呼应的特色,本文根据施蛰存创作时期,分三个阶段叙述其传统与现代因素的体现。

以说明施蛰存创作的独特风格。

关键词:施蛰存小说创作传统现代作者简介:崔妍,女,文学硕士,北京市水务局党校。

施蛰存作为现代文学派的领军人物,自幼受传统文化熏染。

他生于江南书香人家,幼年熟读经典,并跟随《白香词谱》、《草堂诗余》等书学着填词。

同时施蛰存作品创作技巧和思想架构又深受日本新感觉派的影响。

这双重性造就了其在近20年的创作在传统与现代中穿梭,呈现出传统与现代交错混杂的艺术风格。

何为传统?何为现代?传统是基于千年文明之上的文化积淀,是史传和诗骚在文学创作中的延续。

“史传传统诱使作家热衷于以小人物写大时代。

”[1]“诗骚传统使传统作家先天性的倾向于‘抒情诗的小说’,引‘诗骚’如小说突出情调和意境,强调即兴与抒情[1]”。

此外传奇话本影响了后来小说在情节性上引人入胜,而中国传统圣人哲学造就了中国小说中因果业报宿命感与出世倾向。

现代的概念则是源于工业文明进程中,人们对欲望与性冲动的共鸣性书写,强调独立性和多元性。

这反映在我国新文学时期,表现在心理分析、意识流创作,打破线性叙事,叙事视角多元化等等;内容多选择新旧文明交戈中人们的焦虑惶恐彷徨。

一、《上元灯》:现代因素灵光闪现的传统叙事《上元灯》是施蛰存认为的自己的第一部小说集,“在这时期以前,我所曾写的作品大部分都是习作,都是摹仿品”。

[2]李商隐般的感伤情绪以及《扇子》中“轻罗小扇扑流萤”意境都是作品中不可忽视的传统因素。

然而,此作品集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作者对心理分析的热衷。

(一)心理分析的初现心理分析运用是新文学乐于运用的书写方式。

施蛰存此时期的小说《花梦》中特将心理分析寄注于混合叙事之中。

[山城施蛰存]施蛰存

[山城施蛰存]施蛰存

[山城施蛰存]施蛰存施蛰存篇一:施蛰存小说《梅雨之夕》赏析施蛰存(1905-2022年11月19日),三十年代著名小说家,其创作曾被呼之为“新感觉派”,作家也被归入与刘呐鸥、穆时英并列的“海派”。

但确实地说,他当时的作品称为“心理分析小说”更为恰当,代表作包括以都市为背景的《梅雨之夕》及以历史为背景的《将军底头》等。

他曾评价自己的小说“把心理分析、意识流、蒙太奇等各种新兴的创作方法,纳入了现实主义的创作轨道”,由此对中国小说发展作出了贡献,是有道理的。

《梅雨之夕》是施蛰存的代表作之一。

它记叙了一个梅雨天的薄暮时分,一位下班回家的男子在途中邂逅一位少女,并且伴送这位陌路相逢的少女回家过程中的一段心灵历程。

初读这篇文章,首先的感觉是这篇文章的文笔非常舒展,格调也很清新。

就像养育施蛰存的那方水土,江南文字的流畅和秀美来得那么温婉,已经到了“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的地步。

江南是鸳鸯蝴蝶,就如同梅雨季节下的那牛毛小雨,密密而斜斜,绵绵而潇潇,似烟似雾,似幻似梦,我们雾里看花,却总也撩不开那层神秘的纱,害得心里痒痒。

那凄迷的烟雨长廊,那愁怅的水乡小镇,那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让我们不禁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打破这梦一样的美丽,这样的美丽有着如此多人工的痕迹,但却与江南的山水这般浑然一体,这里的美丽有着那么多脆弱的理由,但却在人们的呵护下一日比一日更加诱人。

那位满腹浪漫情怀无处释放的男主人公恐怕也是如此吧。

滑出“壳”,送素不相识的少女回家,浮想联翩,待到雨停,一切都像是梦一样恍惚迷离,然后回到现实,继续着既定的人生。

人生总是被既定,是偶然,还是宿命是生活所限,现实所困心总是在现实与幻想的矛盾中流离。

脚把心带到远方,心又把脚带回故园。

人这一生走来走去,其实只绕着这一颗心。

其实在阅读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一度曾十分讨厌这位男子,就一个女性的角度看,他似乎不太负责任。

不过,当我读完全文之后,静静地想象,在那样一个梅雨暮色的天气,那样一个凄迷灰暗的色调,突然出现了那样一个温雅美丽的少女,那么一个精致易碎的梦境。

游移在两种现实之间__--__施蛰存作品创作论

游移在两种现实之间__--__施蛰存作品创作论

摘要施蛰存,作为三十年代中国现代派小说的开创者之一,其独具特色的创作成就业已得到广泛共识。

随着文学创作和文学研究的纵深发展,麓蛰存创作现象再次成为新时期文学研讨的热门话题。

本文旨在吸收前人研究成果基础上,以作家创作作品为依据,通过文艺心理和社会学的方法,考察作家创作与现实的关系,探讨作家个体生命三个阶段的轨迹变化,认为施蛰存是一位现实感非常强烈的小说家,是一位具有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家代表,并论述作品的成就与得失,以期进入作家创作的艺术世界,把握作家个性特点及其体现的创作规律。

全文主体共分三篇。

上篇:现实的发现与文学的痴迷。

主要讨论施蛰存小说创作背景及创作简况,在作家与现实关系中,论述作家早期创作的特点。

中篇:现实的另一种形式。

论述施蛰存成熟期的小说创作表现及文学现实性的特点,着重探讨作家关注现实的特殊方式,涉及问题有现实观、性爱观、历史小说创作观等。

下篇:现实的追赶与失落。

论述作家女性心理小说特点,探讨作家创作心态变化对于创作的影响。

结语:施蛰存是一位具有强烈现实主义精神的优秀作家,他的创作生命演绎着时代变迁的轨迹,然而,他却又不是简单地迎合时代主流,作家的创作成就体现在立足现实又超越现实,而一旦脱离了现实的超越精神,即屈从和依附了现实,就导致了创作生命被现实所窒息的命运。

关键词:施蛰存现实历史小说性爱ABSTRACTAsoneofthepioneersofChinesemodernnovelin1930’S.ShiZhecun’Scharacteristiccreationachievementhasbeenwinningextensiveconsensus.Withtheliterarycreationandresearchdevelopinglongitudinallyandpenetra“Vely'Shi’SCreationphenomenonbecomesatopicingreatdemandinthenewlyliteraryseminaragain.Onthebasisofassimilationofpreviousresearchachievements,thearticleaimsatinvestigatingtherelationbetweentheauthor’Screationsandrealitvandexploringandstudyingtheorbitchangesinthreephrasesoftheauthor’Sindividuallifethroughliteraryandartisticpsychologyandsociologyinaccordancewiththeworkereatedbytheauthor.ShiisconsideredasanovelistwithastrongsenseofrealityaswelIasanauthorrepresentativeofrealismspirit.Ⅵ,eareexpectedtoenjoytheartisticworldproducedbytheauthorandgrasphischaracterandthecreationlawembodiedthroughdiscussionoftheSuccessesandfailuresinhiswork.Thearticleisdividedintothreechapters.FirstChapter:TheDiscoveryofRealityAndTheObsessionofArt.ThecreationbackgroundandbriefconditionofShi。

人教版高中《语文读本》(第二册)梅雨之夕

人教版高中《语文读本》(第二册)梅雨之夕

•••••••••••••••••人教版高中《语文读本》(第二册)梅雨之夕人教版高中《语文读本》(第二册)梅雨之夕《梅雨之夕》是现代作家施蛰存所创作的一部短篇小说,1929年8月收入小说集《上元灯》。

《梅雨之夕》揭示了潜意识,文笔舒展,格调清新,艳而不俗。

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人教版高中《语文读本》(第二册)梅雨之夕,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作家简介:施蛰存(1905—2003年11月19日),三十年代著名小说家,其创作曾被呼之为“新感觉派”,作家也被归入与刘呐鸥、穆时英并列的“海派”。

但确实地说,他当时的作品称为“心理分析小说”更为恰当,代表作包括以都市为背景的《梅雨之夕》及以历史为背景的《将军底头》等。

他曾评价自己的小说“把心理分析、意识流、蒙太奇等各种新兴的创作方法,纳入了现实主义的创作轨道”,由此对中国小说发展作出了贡献,是有道理的。

《梅雨之夕》是心理分析小说家施蛰存的代表作之一。

该作同作者的其它小说一样也描写了性心理、揭示了潜意识,但与《鸠摩罗什》、《石秀》等小说相比较,《梅雨之夕》显得文笔舒展,格调清新,艳而不俗。

正是这种舒展而周密的心理描写和素雅清丽的格调使《梅雨之夕》成为吸引众多读者的名作。

《梅雨之夕》几乎没有情节,它仅仅记叙了一位下班回家的男子在途中邂逅一位少女之后的一段心灵历程。

但在新颖而丰富的心理分析学理论的指导下,作者以娴熟的文字表现技巧对人物的心理层层剖析,把读者带进了主人公那丰富多彩而又微妙曲折的内心世界。

一个已婚的青年男性与一位娇美的少女萍水相逢,他会有什么心理反应?首先是怦然心动。

傍晚的上海街头,梅雨蒙蒙,灯光溶溶,下班后的“我”虽然手中有伞却并不急着回家,而是揣着慵懒的情怀有意无意地观望黄昏的街景。

这时,“一位姑娘”映入了“我”的眼帘,——“我”看到她从电车的“头等车”里走下来,发现她没有带任何雨具。

梅雨“淙淙地”下着,没有雨具的她只好跑到木器店的房檐下躲雨。

“我开始注意她的确美丽了”。

浅析施蛰存的《梅雨之夕》

浅析施蛰存的《梅雨之夕》

《梅雨之夕》心理分析文学院2012级9班官源 201202340911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引进中国的文学创作后,作为其推崇者新感觉派代表人物之一的施蛰存在心理分析小说的创作上也是有着一定的成就。

而其孤寂内倾和耽于妄想的性格也使他特别适于探索人的精神世界, 发掘人的隐在寂寞和内心荒凉,深入人的潜意识, 描写性欲压抑, 探索人性奥秘, 使他不得不成为中国心理分析小说的第一人。

《梅雨之夕》正是作者运用弗洛伊德的精神学说分析创作的一篇心理小说。

小说讲述了在一个梅雨季节的某一个黄昏时分,一位已婚的青年男子送一位素昧平生的美丽妙龄少女一程的故事。

主人公“我”是一个对雨并不嫌弃甚至喜欢在滴沥的雨声中撑着伞回去的已婚男子。

在一个下着雨的黄昏时分, 主人公并不着急回家, 而是逗留很晚才回家。

在回家途中漫无目的走在路上, 在一个车站,碰到一个美丽少女, 接着他鬼使神差地跟在少女的后面, 一起躲到屋檐下避雨, 然而雨并不马上停止,他鼓起勇气提出送女子一程, 少女并未矜持地推辞。

在为少女撑伞的途中, 他思绪纷飞浮想联翩, 想到了初恋的女友和家中的妻子, 最后与少女分手作别, 回家仍怅然若失。

故事情节很简单,但是在简单的情节下,却蕴含着巨大的心理暗流。

作者娴熟的运用弗洛伊德的学说,将文章主人公抛进一个不露痕迹的白日梦中,虽然事件的存在是真实的,但作者却描写了主人公暴露出来的被压抑的欲望,同时让主人公的欲望在通过梦的稽查下支配着他的行为。

在文章一开始,作者便塑造了一个内心世界丰富的主人公“我”的形象,喜欢下雨天但是又讨厌雨中的摩托车,想在雨天更舒适去坐电车,但电车里却都是穿着雨衣的先生太太,同事们嘲笑“我”太刻苦的时候,“我”心里却说他们不懂得雨中行走的乐趣。

我们看到,在主人公的潜意识里并不排斥做电车,只是因为“我”没有一件雨衣,所以无奈下只能安于伞下欣赏行人。

这在文章的开始,我们便能看出主人公是一个善于隐藏内心的人。

施蛰存与爱伦坡恐怖小说的比较

施蛰存与爱伦坡恐怖小说的比较

施蛰存与爱伦坡恐怖小说的比较摘要:爱伦坡是恐怖小说的鼻祖,而我国现代派的领军人物施蛰存也写过几篇恐怖小说,本文试图用比较文学平行研究的方法,具体从对人物心理的描写、创作方法及文学手段的使用来剖析两位作家恐怖小说的异同。

关键词:施蛰存;爱伦坡;恐怖施蛰存的小说创作在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文坛上独树一帜,作为现化派的领军人物,施蛰存主要是以创作心理分析小说而名世。

最能体现心理分析特色的莫过于《将军的头》(上海新中国书店1932年出版),《梅雨之夕》(同上1933年出版)及《善女人行品》(上海良友图书公司1933年出版)这三个集子。

其中《善女人品行》是现实题材的心理分析小说;《将军底头》是历史题材的心理分析小说,;《梅雨之夕》情况有些复杂,大多是都市题材的小说,还有几篇比较特别的描写幻象幻觉的心理分析小说:《魔道》《夜叉》《凶宅》《旅舍》《宵行》,这五篇小说的主人公精神上都不正常(《宵行》的主人公是个醉鬼),小说通篇给人一种阴郁恐怖的感觉,我认为可以把这几部小说归为恐怖心理小说。

19世纪30年代的美国作家爱伦·坡以创作恐怖小说著称于世,并且被公认为第一个探索人类意识与心灵深处的作家,“坡的最伟大之处在于他是第一个开掘人类意识深处幽暗领域的人”。

[1]其恐怖小说是一种心灵式的恐怖,“如果在我的许多作品中恐怖一直是主题,那我坚持认为那种恐怖不是日耳曼式的,而是心灵式的,———我一直仅仅是从这种恐怖的合理的源头将其演绎,并仅仅是将其驱向合理的结果。

” [2]我们可以看出,施蛰存和爱伦坡的恐怖小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都描写人物的心理。

不过具体到描写的内容,他们便有很大不同了。

施蛰存的恐怖小说中主要描写神经错乱者的心理,写这些人物的可怕的联想,疑神疑鬼,草木皆兵的惊恐及无意识的幻想幻象幻觉,主人公仿佛进入了魑魅魍魉的鬼怪世界。

施蛰存把笔触深入到人的潜意识,透过人物意识流动的表象和灵魂战栗的展示,表现人物被压抑在“本我”中的恐惧、孤寂、迷惘和烦躁。

“心画心声总是真”——论施蛰存《...

“心画心声总是真”——论施蛰存《...

“心画心声总是真”——论施蛰存《梅雨之夕》的心理探寻“心画心声总是真”——论施蛰存《梅雨之夕》的心理探寻_现当代文学论文“心画心声总是真”——论施蛰存《梅雨之夕》的心理探寻,摘要:施蛰存以心理分析为视域焦点,将其细腻的笔触深入到都市,深入到人的潜意识,展示了其对人性独特的思考和阐释,堪称中国心理分析小说第一人。

《梅雨之夕》运用舒缓的笔调抒写了男主人公的内心独白,通过外在神态与内在心理的二极背逆,生理欲望和社会道德的碰撞交锋,人物内心两极对立的心态变化,将人物内心世界的复杂变化以及真实的人性淋漓尽致地呈现在大众面前。

关键词:施蛰存梅雨之夕二极背逆心理分析《梅雨之夕》以疏淡缓慢的笔调诉说了“我”在某个黄昏的雨中邂逅了一位美丽少女的心画心声。

小说几乎没有什么情节,并非传统才子佳人的浪漫故事,描写的只是一次还没开始就已结束的萍水相逢:在一个灰暗的梅雨天里,在享受着雨中漫步的乐趣时邂逅了一位美丽的少女。

从风雨中少女的侧脸联想到日本画家《夜雨宫诣美人图》和古人“担签亲送绮罗人”的诗句,心里充满着初恋的心情。

正当他渐欲沉迷于这种美妙之时,让人心逸神驰的梦境破碎了,眼前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篇以描绘平静生活中的微妙心理为特征的小说,通过细微生动、曲折回环的心理描写,各种平素被禁忌的欲望和难以言说的心理体验浮出意识之表。

首先,作者通过外在神态与内在心理的二极背逆来展现小说男主人公丰富的心理活动,描绘出一幅掩藏在平静外表下真实的“心画”,演绎出一曲少为人知的“心声”。

小说中的男主人公很是享受缓慢的生活步调和恬淡的梅雨季节,沉淀心情,放飞思绪。

“尤其是在傍晚时分,街灯初上,沿着人行路用一些暂时安逸的心境去看看都市的雨景,虽然拖泥带水,也不失为一种自己底娱乐。

”[1]这样一位嫌厌在雨中疾驰的摩托车,不喜欢电车车厢的狭窄拥堵,享受着在雨中漫步乐趣的先生,在邂逅了一位从车上下来的没带伞的美丽少女时,内心里所想所期待的并非像他外在神态上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

基于精神分析学说的《将军底头》剖析

基于精神分析学说的《将军底头》剖析

基于精神分析学说的《将军底头》剖析《将军底头》是1932年1月初版的现代作家施蛰存的代表作,因其所写的是唐朝花惊定将军的故事,对其解读常主要集中在“写种族和爱的冲突”[1]159上,但这篇小说的内蕴丰富,它的题材是历史的,意识却是现代的,其主题并不是表层的“种族和爱的冲突”就能够概括。

施蛰存通过对主角花惊定意识与潜意识的呈现,将花惊定爱情悲剧之外的生命悲剧全面展示在笔下,但花惊定的悲剧所具有的时代的和超越时代的意义常常被人忽略。

本文将在精神分析学说的视域下剖析花惊定的生命悲剧,同时挖掘出《将军底头》在其历史境遇中所具有的深意。

一、精神分析视域下的花惊定《将军底头》开篇引用了杜甫的诗句“成都猛将有花卿,学语小儿知姓名”, 以证明花惊定是一个勇猛无敌、威震天下的将军。

如此将才居然有一个不应该存在的苦恼,那就是“束下无方”“军心涣散”, 其军队空有作战技能却没有严肃的军纪、团结的军心以及保家卫国的责任意识。

作为一代猛将的他意识到这问题的存在,但又是如何处理的呢?“怎样结束他们呢?凡是要趁着战胜的时候搜刮人民财宝者,一律都处斩么?那是,真的也不必隐讳,然全军都被刑的。

这种军令可能发施得下去吗?用告诫的方法么?对于战略的告诫是人人都效命的,但要他们不搜括财货,这是即使将军诚恳地劝导出眼泪来,也是没有人悔悟的”, 令人意外的是最后他把这问题的根由归结为汉族人的劣根性,并因而生出对他父辈吐蕃人的崇拜和向往之情,在征讨吐蕃入侵者的行军路上产生了叛逃吐蕃之心。

从意识的层面看,他叛逃之念是出于对父系民族的深沉感情。

他不想攻打父系血缘上的祖国、渴望和祖父嘴里那些品德高尚的吐蕃人一起生活,无法再与“贪渎无义的汉族士兵”为伍。

可作为叛徒是会被全人类唾弃的,所以在大战之前他的内心陷入了逃与不逃的“种族冲突”中。

如果叛逃是出于对高尚品行的向往,对低劣人群的逃离,出于他对自己家乡的爱、族人的爱,那么想成为正直骁勇吐蕃人,消灭卑劣的汉族人的念头就会变得高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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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在中国现代文学创作中堪称独步。

他借鉴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显尼志勒的心理分析小说以及西方意识流小说而创作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心理分析小说。

本文从注重性心理分析、揭示二重乃至多重人格,创作手法的借鉴,现代主义与现实主义的融合三个方面,对施蛰存心理分析小说的创作特点进行分析,对读者欣赏阅读施蛰存小说和创作心理分析小说提供一定的帮助。

关键词:施蛰存心理分析小说创作特点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在中国现代文学创作中堪称独步。

沈从文早在上世纪30年代就说过,施蛰存的成就“在中国现代短篇作家中似乎还无人可企及”[1]。

他小说的创作特点主要体现在三方面,即注重性心理分析,揭示二重乃至多重人格;创作手法的借鉴;现代主义与现实主义的融合。

本文将结合施氏的作品来谈其小说的创作特点。

一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的创作特点,首先表现为注重人物潜意识性心理的分析,揭示二重乃至多重人格。

早在1933年,施蛰存就声言“我的小说不过是应用了一些弗洛伊德的心理小说而已”[3]。

由此可见,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具有浓厚的弗洛伊德色彩。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创建于19世纪末。

早期他将人的心理历程分为三层:底层为潜意识,中层为前意识,上层为意识。

潜意识是存在于人们内心底层的隐蔽的非理性世界,是人们自己往往也难以觉察的黑暗王国。

意识是人们清醒状态下的心理活动,它是清晰的,与潜意识处于对抗状态。

而在这两者之间的边缘地带,担任警戒任务的则是前意识。

后来弗洛伊德在这三分法的基础上又提出另外一种三分法。

其基本观念认为人格由三部分构成:本我、自我和超我。

本我主要由性本能,即“里比多”组成,是人的一切行为动机的源泉;自我是受环境的影响而加以调整后的本能,把不见容于社会伦理道德规范的冲动改造为适应外部世界的心理动机;超我是人类所特有的心理结构层面,代表社会道德准则,压抑着本能冲动。

这两种三分法都是以“泛性论”为基础,把本能作为人格发展的动力。

弗洛伊德认为“里比多”无处不在,这种力量隐藏于潜意识里,一触即发。

所谓精神分析“其实就是研究性本能与社会压抑之间的冲突,研究二重人格的拉锯”[4]。

施蛰存深受弗洛伊德这种理论的熏染,在小说创作中,非常注重挖掘人物潜意识中的性心理,从而揭示出人物的二重乃至多重人格。

《将军的头》是施蛰存历史题材的心理分析小说集。

作者将笔触深入到了古代高僧、名将以及绿林英雄的思想、精神、意识以及潜意识等方面的活动,专心致力于心理分析,向人们展现他们的隐秘世界。

《鸠摩罗什》中的主人公鸠摩罗什本是史籍中的真实人物,是后秦的一位高僧。

他幼年出家,12岁就成为沙勒国师,名震西域,是中国佛教史上三大翻译家之一。

对这样一位虔诚的得道高僧,施蛰存没有沿用史料,彰显其功德,而是褪去他神性的光辉,将之世俗化。

小说中的大智鸠摩罗什陷入了二重人格的冲突与苦楚之中。

妻子病亡后,本以为的名妓孟娇娘时,潜意识中的本能欲望肆意横行。

最终沉溺于肉欲之中而不能自拔。

从高僧到凡人再到淫人,鸠摩罗什“从这三重人格的纷乱中,认出自己非但已经不是一个僧人,竟是一个最最卑下的凡人了。

”施蛰存在《石秀》中借用了《水浒传》里石秀帮助义兄杨雄杀死奸夫淫妇的故事。

石秀被靓艳的潘巧云所迷惑,但当他“既已知道了这是杨雄所有的美妇之后,不存什么别的奢望”,而“不得不用最强的自制力”抑制着自己。

英雄石秀遵守着伦理纲常,本能欲望也便被这意识中的道德准则压抑着。

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引论》中说道:“常态的性的满足的缺乏可以引起神经病。

实际上由于这种缺乏的结果,性的需要乃不得不使性的激动寻求变态的发泄。

”[5]石秀的“常态的性的满足的缺乏”也就导致了他的变态心理的形成。

在勾栏里,妓女不留神被小刀割破了一个指头,石秀觉得那一缕朱红的血“流成了一条半寸余长的红线,然后越过了指甲,如像一粒透明的红宝石,又像疾飞而逝的夏夜之流星”,认为“这是从来所没有看见过的艳迹”。

石秀此时俨然已经成了一个“变态狂”。

后来知道潘巧云与和尚裴如海的奸情后,先杀了头驼和裴如海,竟有了“天下一切事情,杀人是最愉快的”的感觉。

思想上也由“因为爱她,所以睡她”转变成“因为爱她,所以杀她”。

他认为睡一个女人,是决不及杀一个女人那样的愉快了。

小说通过对石秀变态情欲的性心理描写,充分体现了他的二重人格的冲突以及由此而导致的变态心理。

在《将军的头·自序》中,施蛰存这样说明作品的主旨:“《鸠摩罗什》是写道和爱的冲突;《将军的头》却是写种族和爱的冲突了。

至于《石秀》一篇,我是只用力在描写一种性欲心理。

”[6]的确,这三篇作品都运用了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法,进入小说人物的内心世界,挖掘出他们潜意识中的性心理,从而揭示了人物的二重乃至多重人格。

二创作手法的借鉴是施蛰存心理分析小说的另一大特点。

1929年,随着施蛰存自称为“正式的第一个短篇集”[7]——《上元灯》出版并受到好评,他便“想写一点更好的作品出来”[8],“想在创作上独自去走一条新的路径”[9]。

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施蛰存读了奥地利心理分析小说家显尼志勒的许多作品,他“心向往之,加紧了对这类小说的涉猎和勘察,不但翻译这些小说,还努力将心理分析移植到自己的作品中去”[10]。

显尼志勒的作品几乎都是以“死与爱”为主题的,并且非常善于描写女性心理。

1927年,施蛰存开始翻译显尼志勒的《蓓尔达·迦兰夫人》,之后又译了《毗亚特丽思》和《爱尔赛小姐》,因为都是描写女性心理的作品,所以把它们合起来,冠以《妇心三部曲》。

他说:“施尼茨勒的作品可以说全部都是以性爱为主题的。

因为性爱对于人生的各方面都有密切的关系。

”[11] 但是显尼志勒写性爱,并不描写性爱的行动,而是着重于人物的性心理的分析。

施蛰存认为显尼志勒小说性心理分析的特色“可以与他的同乡茀罗乙特媲美”[12]。

如果说施蛰存在观念上是受了弗洛伊德的影响,那么在艺术表现上,尤其是在题材的选择上,他大多是受了显尼志勒的影响。

他的大多数心理分析小说都是以性爱为主题的,且鲜少有性爱行动的描写,主要注重对人物的性心理进行分析。

如作品《周夫人》,小说集《将军的头》、《善女人行品》等。

另外,施蛰存也极擅长于女性心理的描写,如《李师师》,小说集《善女人行品》(其中有“几篇完全研究女人心理及行为的小说”[13])等。

施蛰存的创作虽然深受显尼志勒的影响,但是他并没有通盘接受。

上文已经提到过,显尼志勒的作品都是写“死与爱”的,而施蛰存却很少写到死。

只有小说集《将军的头》里涉及过,其他的大部分小说还是以揭示性爱的矛盾与冲突为主。

除了接受显尼志勒的影响,施蛰存还借鉴了西方意识流小说的表现手法,认为文学应表现人的意识流动,尤其是表现潜意识的活动,人的意识流动遵循的是‘心理时间’,而非物理时间,这就形成了意识流文学。

”[14] 意识流小说采用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的自由联想和内心独白的表现手法,对施蛰存的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在《梅雨之夕》、《四喜子的生意》等作品中,施蛰存就较为熟练地运用了意识流小说的内心独白等手法。

《梅雨之夕》的男主人公“我”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邂逅了一位年轻美丽而没带雨具的女子,女子下车后到街角等雨停,“我”主动送其回家。

文中,我的情绪随着这位女子蔓延开去,产生了一系列的遐想,这些遐想都是经由内心独白向读者们呈现出来,而没有插进一丝的客观描写。

《魔道》中的主人公“我”应了朋友陈君的招请而去他家消磨周末。

在火车上,看见对座的一个老妇人,“我”觉得这个老妇人多少有点神秘,很怪诞,于是“我”将她幻想成妖妇,由此展现了一系列的幻觉。

这些幻觉都是通过内心独白的方式表现出来的,显得更加恐怖、诡秘。

《四喜子的生意》先是以“我”的内心独白叙述了四喜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思绪,接着又以回忆与内心独白的形式,交代了被捕的经过,并揭示了被捕的原因乃是性欲受压抑的转移。

《薄暮的舞女》通过舞女素雯一个晚上的四次电话的自白,揭示了她这个都市尤物的性苦闷与性无聊。

作品还采用了联想的方法,在杂乱无章中形成了一种多侧面的立体结构,全方位地展示了素雯的心理世界。

施蛰存借用西方意识流小说的手法,将内心独白、自由联想与心理分析结合起来,增加了人物心理活动的深度与广度,更为逼真地展现了人的理性与非理性、意识与潜意识的各个层面,向读者们描绘了主人公丰富而复杂的内心世界。

施蛰存对意识流创作手法的移植,打破了当时现实主义文学一元独尊的局面,为艺术创作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三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还具有另一大特点——现代主义与现实主义的融合。

现代主义文学反对文学是客观现实的反映的传统美学观,他们的作品“不是根据历史或故事中历史时间的连续性或性格发展的连续性来进行安排,它们倾向于在空间或通过各个意识层次工作,力求得到隐喻或形式的力量”[15],强调表现人对世界的主观感受,热衷于“描写意识,涉及人类心灵的潜意识和无意识运动”[16]。

在艺术手法上,他们反对传统的表现技巧,用荒诞的情节来取代故事的逻辑性,用虚化的富有象征性的空间、场景和人物来取代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用时序跳跃、交错的心理时间来取代时序递进的物理时间,用隐晦、暗示性的语言取代语言的鲜明性。

而现实主义是产生在同一时期,与现代主义相互对立的一个文学思潮。

在艺术上,他们遵循按照生活的本来面目再现生活的创作原则,重视作品结构的完整性与故事情节的逻辑性,重视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重视描写的真实性与细节的精确性,具有较为浓厚的传统色彩。

施蛰存的心理分析小说大多吸收了西方现代主义的影响。

前文一、二部分已经做了较为详细的论述,比如从弗洛伊德的“泛性论”的观念出发去选择题材,开掘主题;比如借鉴意识流的表现手法来揭示人物的丰富的内心世界。

可他没有盲目地照搬西方现代主义的那一套。

在《关于“现代派”一席谈》中,他如是说:“我感到对一些新的创作方法的运用既不能一味追求,也不可一概排斥,只要有助于表现人物,加强主题,就可以拿来为我所用,不过有一点不能忘却,这就是别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是在写反映中国国情的作品。

如果在创作中单纯追求某些外来形式,这是没有出息的,要使作品有持久的生命力,需要的是认真吸取这种‘进口货’中的精神,受其影响,又摆脱影响,随后才能根植于中国的土壤中,创作出既有创新又有民族特点的作品。

”[17]他“把心理分析、意识流、蒙太奇等各种新兴的创作方法,纳入了现实主义的轨道”[18],将现代主义与现实主义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周夫人》是施蛰存早期的作品,已初露心理分析的端倪。

“我”——一个十二岁的名叫微官的男孩,被女佣陈妈带到孀居的周夫人家里去玩。

周夫人是一位慈善、美丽而大方的女子,经常叫一些左近邻舍人家的女人到她家打发无聊的时光。

孤独的她始终怀念着去世的丈夫,这种情感一直到看见“我”时才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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