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创作研究述评
张爱玲后期小说创作研究

张爱玲后期小说创作研究张爱玲,中国现代文学的重要作家,以其独特的小说创作赢得了广泛的赞誉。
在她的小说生涯中,后期的作品展现了更加成熟和深刻的文学技巧与主题,为我们提供了分析其创作的崭新视角。
张爱玲后期小说的创作特点鲜明,她在文学技巧、主题、人物形象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探索和创新。
从文学技巧角度来看,张爱玲后期小说善于运用象征、隐喻等手法,将现实与幻觉、回忆与现实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使作品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艺术效果。
主题方面,张爱玲后期小说主要人性的复杂、命运的无常以及生死、爱情等哲学思考,通过细腻的笔触揭示出生命的真谛。
在人物形象上,张爱玲塑造了一系列丰满、立体的人物形象,他们面对生活的种种困境,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和坚定的信念。
张爱玲后期小说的情节曲折离奇,常常通过跳跃的叙事手法和时空转换来组织情节,让读者在看似无关的片段中感受到人生的无常和命运的多舛。
例如,在《红玫瑰与白玫瑰》中,张爱玲以主人公振保的视角,描绘了他与两个女人的情感纠葛,深刻地探讨了人性的矛盾与挣扎。
张爱玲在小说中运用大量的象征元素,如《小团圆》中的九莉与蕊生的人生历程,巧妙地隐喻了人生的曲折与无常。
张爱玲后期小说的主题深刻而多元,不仅个体情感,还涉及家庭、社会等层面。
在《半生缘》中,张爱玲通过曼桢和世钧这对恋人的故事,揭示了命运的无奈和人性的复杂。
同时,小说还展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上海社会的世态炎凉,让我们深刻感受到人生百态和社会现实的残酷。
《红玫瑰与白玫瑰》则从更加现实的视角探讨了爱情与婚姻的矛盾,揭示了传统与现代价值观的冲突。
在人物形象方面,张爱玲后期小说的人物性格鲜明、丰满。
如《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振保,他既渴望真挚的爱情,又难以摆脱现实的束缚,最终导致了自己的悲剧命运。
《半生缘》中的曼桢和世钧也塑造得十分立体,他们在命运的捉弄下相爱却无法相守,展现了人生的无奈与悲凉。
张爱玲后期小说创作的特点在于其独特的文学技巧、深刻的主题以及鲜活的人物形象。
张爱玲散文的创作综论

张爱玲散文的创作综论张爱玲,1921年9月30日出生于上海。
旧官宦世家,祖母李菊耦为李鸿章幼女,父张志昕为前清进士、李鸿章幕僚张佩纶第三子,母亲则是留过洋的新女性。
出身不可谓不显赫,更不用说富贵了。
但经过过知暂的欢乐童年时光以后,她就开始了一生的孤苦日子。
父亲嗜毒成瘾,娶姨太太,对子女不负责任,甚至多次毒打女儿。
逃到离婚独处的母亲那里,她也未见多少快乐。
母女二人的作派都和对方的想象差距很大,这使她过早地成为一个郁郁寡欢的女孩子。
她曾在文章中用“赤裸裸地站在天底下”来形容让自己的不安全感。
这种环境也促使她多疑、内省的性情的发展,让她很早熟地用深刻甚至尖刻的思想分析人,研究人。
和钱钟书家学渊源式的人物不同,张爱玲显赫的出身并没有给她多少学养,如果硬说是这个家庭为她成名作家创造了什么条件的话,那首先应该说她在自己的家庭环境下养成了独特的性格,具有不同的看人、看事的方法。
但在她出生和成长时,无论整个时代和她的家庭,都是“繁华已经过去,穿着新鞋也赶不上了。
她自7岁开始阅读中国古白话小说并开始进行创作,熟读《红楼梦》、《海上花》等古文学名著,后随其母学习英语。
1930年张爱玲父母协议离婚,母亲再赴法国留学,张爱玲随遗少父亲生活。
1932年其父娶后母,冷酷凶悍的后母使本不和睦的家庭环境更加逆转,从物质到精神的欺凌深深伤害了少年张爱玲。
1937年因与后母争吵遭父亲毒打并被关押,后出逃投奔已回国的母亲,继续她的生活。
生存的困境,亲情的缺失,造成了她此后独立孤僻的性格。
这段经历也成为其小说创作的重要素材。
1939年张爱玲考入伦敦大学,因二战全面爆发而改入香港大学读书,并开始发表作品。
因日军入侵香港,社会秩序崩溃,学业未完。
日军攻陷香港,她不得不中断香港大学的学业回到上海。
受惯家人白眼的她要过自食其力的日子。
从中国文学史的角度上看,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及至之后,中国文学始终是一股社会救亡的政治变革的洪流,作家们要么立于潮流之上摇旗呐喊,要么在完全对立的文艺争论中被击倒,退出这个舞台。
张爱玲创作探析

张爱玲创作探析一、上海是张爱玲创作的源泉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张爱玲生活在上海,上海成了她创作的源泉。
探析张爱玲的文学创作,笔者发现取材于上海的作品占据了创作总量的大部分,如《倾城之恋》《金锁记》《半生缘》《十八春》《红玫瑰与白玫瑰》《封锁》等。
张爱玲从人生经历与生命感悟出发,以定居者与观察者的身份来体认与书写上海世界,她以细腻、敏感的女性感觉,描绘出女性视觉下的“公馆”“弄堂”“流言”“私语”,试图以此来展现上海的城市风貌。
作为定居的上海人,张爱玲体会到城与人之间的相互影响、精神同构,更以其上海人的身份感悟着上海人在日常生活中的努力与用心。
她认为上海的精神内核实际上蕴含在上海人及其日常生活中,上海最好的代表就是上海女性。
于是,她选择上海女性为书写对象,借这些生活于上海不同层次的女性,来分析上海人的日常生活,进而阐释其对上海的独特体悟。
这种以上海女性为载体书写各自女性体验、女性感受的日常化叙述,显示出日常化、琐屑性与细致化的女性叙述特点。
张爱玲笔下的上海女性,生活在动荡的时代,她们认为女性是受压迫的,为了能够获得与男人一样的权利与地位,一直在不懈地努力与奋斗。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对安稳人生的追求是相同的,不同的只是方式和手段而已,她们或是向男人求取安稳之路,或是与女人为争夺安稳而战,从而使自己求得些许的安稳。
二、日常叙事是张爱玲创作常用的笔法张爱玲通过语言特色、人物形象、文章内容、意象应用、精神内涵五个方面建构日常生活叙事笔法。
艺术特点表现为日常性、人情世态、“细节”叙事以及“荒凉”的历史感等美学风格。
张爱玲关于日常生活的文学创作不仅与她的成长经历相关,而且受到了中国传统文学和现代西方理论的双重影响,进而形成了张爱玲传统与现代相融的独特文学风格。
面对当前中国小说的创作,张爱玲的日常生活叙事学带给我们的是对现状的反思,是对中国传统文学的重新发现。
这个日常现代性其实正是对五四现代性的另一种延续和发展。
她的日常生活叙事是参差对照的美,这种美的最终指向是“荒凉”。
新世纪二十年张爱玲研究述评

析 了 张 爱 玲 创 作 和 自 译 《秧 歌》 的 动 机 及 译 本
名——否定结构及其有机构成、产生的原因和文本
《跋》 中对故事真实性进行辩护的目的,探究了改写
存在。
随着 20 世纪语言论转向、西方叙事学、语言诗
背后的话语权利表现,并对改写的效果进行了简要
不失精当的评价;黎昌抱、孟洁如的 《译者主体性
美追求。她裹挟着内心深处库存已久的温淡与热
的日常叙事》 ,深入分析了张爱玲小说所创造的
望、决绝与妥协,在永远的黑暗中,一直走,真实
日常现代性,并抽丝剥茧地辨析了以张爱玲为代表
真实再真实,到最后就是地老天荒。她笔下参差林
的日常生活叙事的艺术特点;张彩霞的 《论张爱玲
立的繁复意象,似一座座森森丛林,很多时候,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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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文坛
2020.5
Southern Cultural Forum
新世纪二十年张爱玲研究述评
伍志恒
真检阅俗世的酸惨琐屑,然后又抱有不甚其多的执
一、张爱玲小说艺术的本体性研究
拗,肩窝盛满一地的惘然。这类研究论述集中紧
凑,往往能于管窥一豹间由点带面,深入细致地勾
本体性研究指就张爱玲小说文体、艺术构成及
掘、世俗人生的执着、孤寂苍凉的叙述语式等四个
为张爱玲的家庭小说在哲学观念、情感结构、叙事
方面来谈张爱玲爱情文本的思想意蕴与艺术特点;
模式和精神承传等方面,整体上为中国现代家庭小
娄秀荣的 《月亮·玻璃·墙——张爱玲小说意象小
说写作开辟了新境界,达到了令人难以企及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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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 ,指出在张爱玲的小说作品中时常出现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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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动性直接影响着译者,制约着翻译成果的表达,
张爱玲的创作思想与文艺评论

2012.01学教育20张爱玲的创作思想与文艺评论司娟(商丘职业技术学院,河南商丘476000)[摘要]张爱玲是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女作家,她喜欢悲壮、素朴和苍凉,她的创作思想重在突出普通人的安稳人生,她的文艺评论涵盖文学、绘画、舞蹈、服饰、电影、音乐、戏曲等方面,且多有独特的见解。
虽然张爱玲的文章题材丰富多样,但主要的创作思想基本不变,本文在探讨张爱玲的创作思想的基础上,结合其文艺评论进一步挖掘了作品表面下的张爱玲的创作思想和悲凉情怀。
[关键词]张爱玲;创作思想;文艺评论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战争小说是中国小说界的主流旋律,然而其间也不缺乏张爱玲等作家的非主流声调。
在那个时代的上海,张爱玲突兀而来,似乎仅仅一夜之间便征服了上海人,成为红极一时的作家、女才子。
在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们重新解读张爱玲的作品时,仍然能够因她的才华感到灵魂上的震撼,并受到深刻的启迪。
一、张爱玲的创作思想了解张爱玲,必须要了解她的幼年生活。
张爱玲的幼年处于时代变革的混乱之中。
在这个大背景下,作为满清的高门巨族,张爱玲的家族仍然延续了富足的生活。
张爱玲的家庭虽然缺少了关系融洽的父母,但仆人们的照顾依然使幼年的张爱玲感受到生活的温暖,体会到生活的舒适和慵懒。
随着父母离异、继母进门、母亲归来,张爱玲宁静的幼年生活被一步步打破了,张爱玲对父亲家的感受被其描述为“整个的空气有点模糊,有太阳的地方使人暄睡,阴暗的地方有古墓的清凉”,而母亲家则是有着“纤灵的七巧板桌子,轻柔的颜色”,对于向往出洋留学的张爱玲来讲,母亲的家无疑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而父亲的家是能够使其沉没的所在。
父亲察觉到了张爱玲的变化,最终借题发挥囚禁了张爱玲一秋一冬,幽禁是张爱玲人生的第一个大挫折,这与其童年的感受成为对比并相互补充,使张爱玲在认识到封建大家庭的热闹的同时也体会到了孤寂感。
由于缺少家中亲人的关爱,并缺少同龄人的交往,形成了张爱玲敏感内省、审慎怀疑的性格和态度。
海内外张爱玲研究述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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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锁记文献综述

张爱玲《金锁记》研究综述和我的研究题目。
研究框架103班10011172 高炳丽一、《金锁记》研究综述随着人们研究视角的扩大和研究氛围的变化,张爱玲以及她的文学作品的地位和价值得到了重新的审视与评价,关于张爱玲以及她的小说《金锁记》人们已经进行了相当充分的研究。
整理、了解历来人们的研究以及研究成果,对于重新的认识和评价《金锁记》有着重要的意义。
张爱玲的《金锁记》在1943年11月首次发表在上海《杂志》月刊第12卷2期上,后收入小说集《传奇》,1944年上海杂志社出版。
(一)最早的研究以及其他著名作家、人士的评论著名翻译家傅雷先生那篇写于1944年4月7日、发表于同年5月上海《万象》第3卷第11期的雄文《论张爱玲的小说》(署名“迅雨”),是对于《金锁记》的最早的具有分量的评论。
他主要的观点是张爱玲在《金锁记》中在结构、节奏、色彩上取得巨大的成就,他说“毫无疑问,《金锁记》是张女士截止目前为止的最完满之作,颇有《狂人日记》中某些故事的风味.至少也该为我们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
”[1]他从新文学文坛过于注重“主义”的论战,而缺乏“深刻的人生真实观,真实的生活体验,迅速而犀利的观察,熟练的文字技能,活泼丰富的想象"等弊病出发,详尽、系统的分析了张爱玲小说作品。
他主要从作者的心理分析方法、节略法的运用以及作者的风格来体现作者在《金锁记》这个小说上的成就。
有一些著名的作家、著名人士对《金锁记》做过评论,比如严加炎说《金锁记》把主人公的心理写得很复杂、深刻和透彻,把悲剧写得细致入微而又震撼人心。
他说“把主人公心理写得如此复杂、深刻和透彻,把人类悲剧的后果写得如此细致入微,而又如此震撼人心的,却只有张爱玲的《金锁记》。
”[2]一是细细分析曹七巧在小说中那种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让儿女得到幸福的变态心理,以及她所说的那些刀子似的在他人的心灵上能划出伤痕的话语,以此来体现张爱玲在小说两性心理刻画上的前所未有的深刻性;二是细细分析《金锁记》中的那些鲜活而富有艺术魅力的意象,以此又说明了张爱玲小说的艺术成就的独到。
关于张爱玲女士的作品特点分析综述

关于张爱玲女士的作品特点分析:1.中西两种文化对张爱玲的影响和她作品中的文化背景。
中西两种文化对张爱玲的影响,首先来自她的父母。
张爱玲的父亲是一个遗少式的人物,风雅能文,给了她一些古典文学的启蒙,鼓励了她的文学嗜好。
张爱玲在少年习作《天才梦》中曾说:“我三岁时能背唐诗。
我还记得摇摇摆摆地立在一个满清遗老的藤椅前朗吟‘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眼看他的泪珠滚下来。
”而张爱玲的母亲则是一个果敢的新式女性,敢于出洋留学,敢于离婚,她的生活情趣及艺术品味都是更为西方化的。
她母亲第一次从海外回来时,就在张爱玲幼小的心灵中撒下了西方文化的种子。
据张爱玲后来在《私语》一文中说,母亲的回来使她十分兴奋,“家里的一切我都认为是美的顶巅。
蓝椅套配着旧的玫瑰红地毯,其实是不甚谐和的,然而我喜欢它,连带的也喜欢英国了,因为英格兰三个字使我想起了蓝天下的小红房子,而法兰西是微雨的青色,像浴室的瓷砖,沾着生发油的香,母亲告诉我英国是常常下雨的,法国是睛朗的,可是我没法矫正我最初的印象。
”她一直喜欢老舍的小说《二马》,除了因为她母亲当时喜欢这部小说的原因外,还在于这部小说写的是北京人在伦敦的故事。
其次来自她自己的经历。
受父母的影响,张爱玲从小会背唐诗,也从小就学英文,在教会中学读书时就曾在校刊发表过英文文章,虽然考上了伦敦大学却因为战争没能前往,但仍然到中西文化杂交的香港接受了大学教育,这段经历对她的创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她最初的几篇小说《沈香屑第一炉香》、《沈香屑第二炉香》等都是以她在香港的生活为题材的。
而她从小卷不离手有《西游记》、《红楼梦》等古典文学名著的营养,更是深入到了她的骨髓之中,从字里行间渗透出来。
张爱玲作品中的文化背景可以归纳为:衰落中的文化,乱世中的文明。
2.张爱玲《传奇》中的“香港的传奇”和“上海系列”等作品的主要内容、独特风格和具有现代主义意味的“荒原”意识。
对于张爱玲《传奇》中的“香港的传奇”和“上海系列”主要内容的了解,可以《沈香屑第一炉香》、《倾城之恋》和《金锁记》为主,辅以其它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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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创作研究浅析【摘要】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是个奇特的现象,她早年的身世影响了她的人格心理的发展,进而影响到她对外部世界的感受和体验;不幸的童年、没落的家族、动荡的现实环境造成她复杂的内心矛盾,从而导致她精神上的悲观气质,形成了沉默、冷淡、自卑、孤独、不随时尚的性格。
与胡兰成、赖雅的婚姻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张爱玲的性格,胡兰成的热情健谈,赖雅的情调才华都是她自己孤独自傲性格的补充。
沦陷后的上海,文学的萧条、政治上的低气压、乱世里的纸醉金迷和兵荒马乱,使个人在环境面前显得渺小无能,生命易逝,朝不保夕,对未来的惶惑促使人对现世的追逐。
张爱玲以她独特的方式写现代都市中的神话与寓言,老练深沉又真诚无伪地将目光凝视于人的本性在外界的力量下所形成的种种反应。
【关键词】邂逅私语突兀【Abstract 】Modern literature history, zhang ailing's a strange phenomenon, her early story affected her personality psychological development, and influence of the outside world to her feelings and experience; Unhappy childhood, declining family, the reality of the unrest environment caused by her complex inner conflict, leading to her mental pessimistic temperament, formed the silent, cool, inferiority, loneliness, not at any time is character. And on the subject, the marriage, we can also see that zhang ailing's character, subject enthusiasm talkative, depend on the emotional appeal of talent is her own loneliness arrogane supplement.After the fall of the Shanghai, literature of depression, and political depression, desperate and BingHuangMaLuan of live a luxury and dissipation life, so that individuals in the environment appears small before incompetent, life is fleeting, ChaoBuBaoXi, about the future of trepidation of earthly to chase. Zhang ailing with her unique way of writing modern city myth and fables, sophisticated and sincere no false to deep eyes gaze on human nature in the power of the outside world in the form of a variety of reactions under.【key words 】encounter whispers abrupt一本《传奇》,一本《流言》,张爱玲让中国四十年代的文坛因“太突兀了,太像奇迹了”,而“过于意外怔住了”,正像胡兰成当年形容初见张爱玲时的印象那样:“艳也不是那艳法,惊亦不是那惊法。
”本世纪八十年代,对张爱玲重新发现的“惊喜”,几乎又以同样的方式席卷当代文坛。
对张爱玲其人其文的研究,近十年已形成一个独立的系统,对她的身世、作品的主题、创作的基本风格、文学、艺术上的价值等方方面面都做了不同角度的研究。
90年代初到中期,已有4部张爱玲传记。
到后期,张爱玲的研究已呈现商业化趋势,对张爱玲的研究也带有时尚性的标志,95年年更因张爱玲的别世而再成热点,不仅大批“张迷”和文学研究者蜂拥张爱玲,解读她让人惊诧不已之“谜”,而且在作家中,景仰张爱玲的风格者颇不乏人。
张爱玲的创作研究中,对其小说评价褒多于贬。
40年代,《万象》上发表傅雷的《论张爱玲的小说》,称《金锁记》是“文坛最美的收获之一”,同时对《连环套》提出严格的指责;70年代,夏志清对张爱玲作出了过激的评价,认为她是“当年文坛独一无二的人物”,《金锁记》“是中国自古以来最伟大的中篇小说”,在夏志清编写的小说史中,有关张爱玲的叙述占据84页;季红真更是把张爱玲与鲁迅相提并论。
四十年代文坛上升起的明珠张爱玲在很长时间里未能给予应有的重视,但当我们重新梳理历史时,张爱玲的功绩便不可磨灭地闪耀出来,我们在研究其人其作时,要本着客观的角度,肯定其功绩时,也要看到其价值和意义的缺失,作出中肯的评价。
一、从传奇文学到流言人生张爱玲最重要的著作就是小说集《传言》和散文集《流言》。
《流言》所呈示的是一个沦陷区的孤独女性“嘁嘁切切絮絮叨叨”的“私语”,它所展示的是女性独特的人生感悟和心理世界,“形成了另一种非意识形态的边缘性话语方式,这使张对人性的凡俗与非神话一面的展示,达到了现代文学中少有先例的深度”。
张爱玲以她的《流言》,奏出了四十年代中国散文的一阙华美的乐章。
《传奇》是世俗的,张自称是一个俗人,“可是世上有用的人往往是俗人”,张以对世俗生活的了悟去洞察世俗人生,同时,她又从寻常生活中获取点滴乐趣,从而在此种会心之中获得孤独的灵魂的慰藉。
《传奇》对俗世生活的了悟与沉浸正实践着她的诺言。
二、对生存环境的主客观抗争现代文学史上,张爱玲是个奇特的现象,她早年的身世影响了她的人格心理的发展,进而影响到她对外部世界的感受和体验;不幸的童年、没落的家族、动荡的现实环境造成她复杂的内心矛盾,从而导致她精神上的悲观气质,形成了沉默、冷淡、自卑、孤独、不随时尚的性格。
与胡兰成、赖雅的婚姻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张爱玲的性格,胡兰成的热情健谈,赖雅的情调才华都是她自己孤独自傲性格的补充。
沦陷后的上海,文学的萧条、政治上的低气压、乱世里的纸醉金迷和兵荒马乱,使个人在环境面前显得渺小无能,生命易逝,朝不保夕,对未来的惶惑促使人对现世的追逐。
张爱玲以她独特的方式写现代都市中的神话与寓言,老练深沉又真诚无伪地将目光凝视于人的本性在外界的力量下所形成的种种反应。
对生存环境的主客观的抗争,成就了张爱玲这个天才的女子、奇异的女子。
张爱玲早期的小说是她对生存环境的主客观反应,对人物心理描写更多带有“主观性”特征。
更值得注意的是《封锁》,它的象征意义:人是孤独的,人与人的心灵被有形无形的“封锁”隔开了。
张爱玲“所给人的感受仍旧是对生命对人性的苍凉”,它是人物的内心情绪体验,也是作者主观的情绪基调,从客观上看,又是那个战乱岁月在人们心理上的投影。
我们从作品中都能看到她的主观色彩与自己生活经历的投影,“苍凉”的内心情绪、自卑感、孤独感等。
三、世俗传奇张爱玲表现的是非主流的生活,她笔下的人物都是普通人,是一些卑下的、可笑的、有些愚蠢的、平庸的“芸芸众生”。
女人是俗气的,平凡琐屑的,小奸小坏的,她们不是淑女型的,也不是叛逆型的,而是世俗型的,深刻地体会到平凡生活的滋味。
《封锁》里的吕宗桢与翠远邂逅于非常时期,在短时间内,他们都隔离时事般地产生了一点点的爱,而一旦封锁解除,等于一切都没有发生,只“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在现实面前,平凡人那一点浪漫情怀显得渺小、可悲而且可怜。
他们要投入现实,现实中许许多多实际的问题会把那一点梦挤兑得一丝不剩。
张爱玲善写常态与非常态的人性: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她走出了政治、战争和群体,写个体,还原人的本色,写都市市民日常生活的表现,写尽乱世男女在社会动荡的状态下人生的真实状态,揭示人在欲望中最真实的常态。
同时,张爱玲也塑造了一些非常态的人物,充分挖掘了现代都市中的人性扭曲和心理变态给人造成的悲剧,她的笔触不只停留在意象的表层,而是深入到人性中最隐秘的部分。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被黄金的枷锁泯灭了人性,变为报复子女的变态女魔,曹七巧为了金钱而战胜性的本能,那种被金钱的枷锁沉重压迫下的人性挣扎,确实达到非常态的地步。
《茉莉香片》中的聂传庆恋母仇父,是女人化的男子,《沉香屑——第一炉香》中,葛薇龙为了享乐与金钱而背叛了破落世家的传统道德。
在审美上张爱玲追求和谐:在张爱玲的作品中,有现代和古典、历史和现实、常态和非常态、美和丑、俗和雅的和谐。
在情节和心理上追求和谐中的不和谐,在不和谐中追求和谐,二者共生共存在其作品中,在高潮跌落的时刻,“过去”的背景情节却往往突然变得鲜活起来,甚至完全翻转过来,时间仿佛此时此刻跌向了过去的深渊,在现代与古代,现实与回忆,真实与幻想的骤然相遇中,一些隐藏于情节深处的意义得到了揭露,一些必须在并置、对照之时才能为人察觉的意义显现出来。
在《自己的文章》中,张爱玲表达了她的写作观点,她要写人生安稳的一面,亦即那些最普遍、最普通、最细小的因而也最恒久的生活。
张爱玲小说里的人,真是很俗气,傅雷曾批评其“恶俗”,并不言过。
而惟其“安稳”,才能揭示出具有恒定不变的内在规律性的东西,才能展露表层现象背后的深层意识的传统积淀。
四、边缘化个人化创作四十年代,沦陷中的上海成了一座孤岛,几乎是一块“无政府”、“无中心”的悬空地带。
特定的背景助长了非主流文学的发展,张爱玲的创作正产生于这一背景中。
如果说冰心与丁玲持浪漫的诗意的理想主义的表达方式,那么张爱玲则恰恰相反,她的创作始终维持一种反浪漫主义的姿态,这不仅表现在她那无法自制的反精英化的世俗倾向对作品的弥漫与调控,更体现在她总有意无意地对人生飞扬的一面进行拆解,露出其千疮百孔的真相,揭露其谎言的性质,让人们一眼把它看透。
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这是她对人生的理解更是她对女性处境的描绘。
张爱玲表现的是非主流的生活,“我的作品没有战争,没有革命”,主张“男人的战争,女人的情爱”。
她小说中所出现的人物都是一些普通人,生活在孤岛沦陷中间,战争的夹缝中间。
正如作者在《传奇》前言中所言:“书名叫传奇,目的是在传奇里面寻找普通人,在普通人里面寻找传奇。
”张爱玲重视个体,拒绝群体认同,骨子里有与社会隔膜的情绪,所以张爱玲的笔下不可能出现“五四”一代知识分子与统治者的庙堂文化针锋相对的斗争,甚至连钱钟书那样隐居民间从事学术活动的洁身自好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