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是这样消失的……
当我们说出故乡,故乡已不再存在

当我们说出故乡,故乡已不再存在初三,当然是要回乡的,哪怕像被迫赴考般不爽。
长辈说,再怎样,故乡不能丢。
于是,归去。
村庄还是那个村庄。
长坡上,弯脖子树下,一丛闲汉站着,盯着进村的人和车,等车过去,站在尾汽里,猜测车值多少钱,人是谁家客。
都老了。
头发蒙了岁月的灰,神情卑怯又防御。
我还记得十年前的他们,也站在这里,身形高大,骨节像树突,烟卷抽得像烟囱一样凶猛。
没想到一个个都圆而矮了,又或者,只是委顿了。
饭在大伯家吃。
进门的时候照例请坐、请茶、请烟,乌乌苍苍的一厅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烟雾中,懒洋洋又紧张地聊着天。
交谈的核心,理所当然是“做什么工作、工资多少钱一个月、买房没、有车否、升官没、娶媳妇了没、谈对象了没、女朋友啥时候带回来、生小孩了吗、小孩成绩怎么样... ...”之类。
被询问的,多是从都市回来的年轻人。
他们站在二大爷三大娘四大姥姥五大叔六大舅七大姑八大姨的目光之间,无奈又谨慎地回答每一个问题。
如同面试。
怕表现不佳,还得从表情库里,调取各种型号的微笑,以润色自己的叙述——答案让人满意,未来的一年,就会成为榜样,在故乡被学习和传播。
答案差强人意,就会成为三姑六婆们用以抬高自己的石头。
关于亲戚对私人生活的粗暴入侵,在这里不多讲——满屏的“春节防身术”、“击败七大姑八大姨的必用大招”,已经表达了被刺探的愤怒。
我所要说的,是这些蛮横打探之后,另一种荒诞的生发——回答的人对答案的修饰,对事实的篡改。
26岁的三表弟和我聊天时,他曾和盘托出全部生活:新交的女友闹分手,因为没房没车没钱。
他干的是厨师,薪水不高,每月4000多,交了房租,支付了各类用度,到手只有几百块钱,北京昂贵的生活成本使他喘不过气,他觉得自己就像西西弗斯,除了永无穷尽的苦役,逐渐湮灭的希望,什么也没有剩下。
然而,在乡村的春节叙事中,他的故事摇身一变,带上了闪烁的励志色泽——他与女友感情甚笃,对方是老师,人也懂事,计划明年带回来过年。
工作也不错,虽然薪水暂时不太高,但他勤快,老板器重,升职空间很大。
谈《故乡那片消失的竹园》的“垫”“拽”技巧

围∞ 鲤∞国回 蛆
口陈 晓 龙
清代 学者 、 论 家包 慎 伯在 《 舟 双辑 ・ 理 艺 文谱》 中说 : 垫 拽 者 , 其 立 说 之 不 足耸 听 “ 为
也 , 垫之 使 高 , 故 为其抒 议 之 未能 折 服也 , 故 拽 之使 满 。 王高 英 的散文 《 乡那 片 消失 的 ” 故 竹 园》 描写 细腻 , 韵 生 动 , 其值 得 我们 学 气 尤
文 章一 开 篇就 点 明 : 粘 上竹 子 的灵 气 。 “
堡 子 的女 人 个 个 精 明 清 秀 ,男 人 则 豪 爽 硬 朗 。” 达 出对 故 乡“ 片竹 园” 表 那 由衷 的喜 爱 之情 。 着作 者饱 含深 情着 力描 写竹 子 给村 接 子带 来 的灵气 。 你看 , 竹 园里更 是一 派勃 勃 “ 生机 。新 绿 的 春笋 茁壮 成 长 ” ,春 天 的新 竹 “ 给堡 子里 的人 们春 日的欢 畅和 希望 ” 接 带 。 着作 者进 一 步 “ ” , 秋 “ 园里 却 是 一 垫 高 夏 竹
气的 东西, 粘上竹 子 的灵气 , 堡子 的女 人 个个
人 置 于它们 的领 空之 下 。其 实老鸦 看 中的是 那片茂 密的竹 园,那里是 它们 自古 以来栖 息
繁衍 和越 冬过 夜的地 方 。 每 当这样 的黄 昏 , 也
孩子 们就仰 着脑 袋 大声 向鸟群唱 着那首 古老
的 童 谣 : 老 鸦 老 鸦 一 绺 绺 , 家坟 炒 豆 豆 , “ 张 你
成 。 大地 一 片苍 茫 , 河水 无息地 流淌 着 , 园 竹 里残 叶追 风 ,尚存 的竹 叶连 同竹梢 在北风 中 整 齐地摇 曳着 ,这也许 是整 个冬 季唯一 泛 着 青绿 的植物 。 到黄 昏 , 每 便有 上万 只老鸦 自远 方 向堡 子 飞旋 而来 。 它们 喧 叫着 , 并一路散 下
消失的故乡散文精选

有人说故土,犹如自己的亲娘,离的时间愈久,就愈加的思念。
也有人说故土,犹如一坛甘醇的老酒,放的时间越长,越令人回味无穷。
每个人对于自己的故土,都会怀着一份眷恋之情,即使他飞黄腾达远离了故土,但对故土的那种思念,却常常会不经意的就出现在他的梦中。
那一幕幕儿时的片段,似模糊又清晰。
又倘假设遇见与故土有些相似的情景,便不自禁的,就会从心底勾起对故土的回忆。
离开故土近二十年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我的故土名叫里山村,位于贵溪市的一个偏僻的山区里,确切的说,是座落于一处高山坳内。
这个虽只有巴掌般大的自然村,却也有着几百年的历史。
而今,这个上百年历史的小山村,在2021年的退村还林的政策下,最后几座残存的老房子也被夷为平地,片瓦不存,变成一片荒野。
从此,这个生我养我长大的故土就此彻底的终结了,永远的消失了,户籍变成名存实亡了。
留给我们的,只剩下无尽的回忆,而这缕思乡的情丝,总在我的脑海萦绕。
不但挥之不去,反而愈发的鲜明。
里山村是个十分闭塞的村落,由于山高路陡,交通非常不便,所以一直也没有通过电,晚上人们都是点煤油灯照亮。
要购些生活用品,必须下到山下的石埠村才能够买到。
而走这一段五六里的山路,至少需要用一个小时。
记得在我读书的那些年,每天都要往返于这条山路上。
因此,这条崎岖的山路,早已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山村唯一的好处就是饮用水非常的方便。
家家户户的饮用水都是山间石壁下榨出来的山泉水,人们砍竹制笕,一段一段的引至家中厨房。
这水不但干净清澈,而且在夏天时很冰凉,凉的令人洗个冷水浴也直哆嗦。
在冬天时却又很暖和,还时常冒热气。
村子小,总共只有十五六座房屋。
但最鼎盛时却住着有将近三十户人家。
那是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有些是由于插队迁来的,有些是由于下放调来的,因为人多,往往两户,甚至三户四户人家合住一栋屋里。
据我父亲说,我家之所以会落户于里山村,其实也是由于被下放过去的。
我的曾祖父以前是贵溪县的一名教书匠,他的书法曾经是全县数一数二。
每个故乡都在消逝(王开岭)

每个故乡都在消逝王开领我要还家,我要转回故乡。
我要在故乡的天空下,沉默寡言或大声谈吐。
——海子1先讲个笑话。
一人号啕大哭,问究竟,答:把钱借给一个朋友,谁知他拿去整容了。
在《城市的世界》中,作者安东尼·奥罗姆说了一件事:帕特丽夏和儿时的邻居惊闻老房子即将拆除,立即动身,千里迢迢去看一眼曾生活的地方。
他感叹道,“对我们这些局外人而言,那房子不过一种有形的物体罢了,但对于他们,却是人生的一部分。
”这样的心急,这样的驰往和刻不容缓,我深有体会。
现代拆迁的效率太可怕了,灰飞烟灭即一夜之间。
来不及探亲,来不及告别,来不及救出一件遗物。
对一位孝子来说,不能送终的遗憾,会让他失声痛哭。
2006年,在做唐山大地震30年纪念节目时,我看到一位母亲动情地向儿子描述:“地震前,唐山非常美,老矿务局辖区有花园,有洋房,最漂亮的是铁菩萨山下的交际处……工人文化宫里可真美啊,有座露天舞台,还有古典欧式的花墙,爬满了青藤……开滦矿务局有带跳台的游泳池,有个带落地窗的漂亮大舞厅……”大地震的可怕在于,它将生活连根拔起,摧毁着物象和视觉记忆的全部基础。
做那组电视节目时,竟连一幅旧城容颜的图片都难觅。
1976年后,新一代唐山人对故乡几乎完全失忆。
几年前,一位美国摄影家把1972年偶经此地时拍摄的照片送来展出,全唐山沸腾了,睹物思情,许多老人泣不成声。
因为丧失了家的原址,30年来,百万唐山人虽同有一个祭日,却无私人意义的祭奠地点。
对亡灵的召唤,一直是十字路口一堆堆凌乱的纸灰。
一代人的祭日,一代人的乡愁。
比地震更可怕的,是一场叫“现代化改造”的人工手术。
一次城市研讨会上,有建设部官员忿忿地说:中国,正变成由一千个雷同城市组成的国家。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能指认和珍藏一个故乡,且故乡信息又是各自独立、不可混淆的,那么,面对千篇一律、形同神似的一千个城市,我们还有使用“故乡”一词的勇气和依据吗?我们还有抒情的可能和心灵基础吗?是的,一千座镜像被打碎了,碾成粉,又从同一副模具里脱胎出来,此即“日新月异”“翻天覆地”下的中国城市新族。
每个故乡都在消失的读后感700字

每个故乡都在消失的读后感700字每个故乡都在消失的读后感700字(精选篇1)故乡是唯美的,但也是不幸的。
它在消逝,也在让我迷惘。
曾经的故乡有着涓涓的小溪,有着笔直的苍天大树,那蓝天白云更不在话下,一切是那样的自然,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
清晨,和煦的清风拂过,炊烟袅袅,时不时的还有清脆的鸟鸣声。
寂静的.山村像是在沉思,沉思着这样的寂静还能持续多久,同时山村还在沉醉,山村的沉醉仿佛不需要言语来表达,即便是没有阳光的早晨,情节的点缀也会是更加的精彩,因为它的沉醉已经深深地赋予每一寸土地。
故乡的一切是甜蜜的,有时我甚至把她当作我的恋人,因为她的背影和她那忧郁的眼神,让我也在梦里沉醉,深深地不肯离去,我甚至能闻到浓浓的杏花香,听到动听的鸟鸣声。
但是,这一切还未等到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就变了,变得很快很快。
反而证明了山村的沉思是正确。
随后一台台机器、一辆辆大卡车还未经过主人的同意,已经像泉水一样涌了进来。
村庄自然也就免不了一场厄运。
大型的挖掘机、装载机看哪儿不顺眼就用它那锋利的爪牙啃哪里,哪怕是岩石也变得害怕起来,树木就更不用说,山脉露出了寒骨,它在流血,在撕心裂肺地惨叫,但是他们会顾山、水、树的感受吗?当我再次回家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迷茫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我的故乡。
公路虽然宽阔了,但是树又到哪儿去了?忽然一阵大风吹过,我看见了以往从未有过的黄沙,黄沙掩盖了蓝天白云。
我多么希望蓝天白云会再漂浮在我的上空,涓涓的河水能够叮咚作响,清风不再私语,就连岩石也说我很快乐。
然而,这一切已不可能,正如我怎样也回忆不起以前的故土一样,故乡在消逝,我的心在开始茫然。
每个故乡都在消失的读后感700字(精选篇2)碾路机的轰鸣扰乱了村里的宁静,黄皮肤的土地包裹上了青色的柏油外壳;藤蔓缠绕的土墙倒下了,彩砖装饰着的钢筋大楼立起来了。
老树、小溪与炊烟在岁月的脚步过后便已面目全非,工厂、马路和城市替换掉了故乡原本的颜色。
当漂泊的游子怀揣着干涸的心灵寻求故乡的泉水浇灌时,他们却惊诧地发现那片心灵的绿洲已经被黄沙所覆盖。
寻找消失的故乡的散文

寻找消失的故乡的散文寻找消失的故乡的散文我的故乡是一个国家级贫困县。
那里山高路险风景独特,在我心中的故乡一直是童年时代的模样:山清水秀的风景中一座座民居挂在半山腰上,掩映在青山翠谷之间。
西山坡上有一个瀑布,瀑布底下是一个深潭,山的谷底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终年不断地日夜流淌……我的童年时代有一半时间都是在家乡的小河边度过的。
那条河里有很多我喜欢的小可爱,小鲫鱼、小泥鳅、小鲢鱼、小猛子、小虾、青蛙、蟾蜍……春天里最引人注意的是小蝌蚪,黑黑的大脑袋、细细的长尾巴,游起水来摇摇摆摆的样子十分有趣。
我伸出双手把它们从水里捧起来,放进盛着水的罐头瓶里,看着它们游来游去的样子,心里十分满足。
夏天的时候,我跟着妈妈和姑姑到小河边洗衣服,肥皂水的味道吸引了河里的小鱼,在清澈见底的河水中,我可以看到小鱼们争先恐后地游到妈妈的脚边,它们顽皮地用嘴巴触碰着妈妈的脚丫和我的小脚丫,那种感觉是痒痒的,很舒服很歉意。
小河的最上游有一口井,那是全村乡亲们吃水的水井,那里的水甘甜清冽,如果在夏天里你走了十几里山路,从这口井里取一桶水,在桶沿上喝一口,那种甘甜清冽的味道沁人肺腑,比冰镇矿泉水好喝多了。
全村的乡亲们都是直接饮用这口井的水的,包括全村的牛羊和小毛驴都离不开着井水的滋润。
离水井最近的河边有一泉眼和井水相通,水质也很不错,那是乡亲们洗菜和淘米的地方。
洗衣服不能在这个地方,只能在小河的下游或中间地带。
沿着小河的两岸是姿态各异的垂柳,他们树干高大、树枝下垂如千年长发,是夏季乘凉的好地方。
小时候,每到中午我便逃避睡午觉,偷偷的跑出来玩水,时常看见小河两岸都是婶子和姑姑们的身影,她们有的纳鞋底、有的织毛衣、有的绣花。
一边干活儿一边拉家常,什么张家的媳妇孝顺、什么李家的小姑贤惠;什么左边的邻居婆媳关系紧张、什么右边的街坊叔嫂关系暧昧都是她们的话题。
那时候,我穿一件小裤头,光着上身,站在小河的中央,弯着腰看着水里的小鱼小虾,试图把它们弄到我的小水桶里面。
回不去的故乡:消失的故乡
天能不能赚够汽油费 。 住 进 丽 都 酒 店 。前 台 服 务 生
情 ,因 为 我 生 命 中最 美 丽 最 珍 贵
面无 表情 、一 问 三 不 知 的 姿 态 已 经 令 人 心 冷 ,楼 梯 和 走 道 上 油 污
的那 一 部 分 , 经 在 地 球 上 消 失 。 已 故乡 的变化 是在 想象 之 中的 . 合
了个 来 回 ,竟 对 自 己 的方 位 感 产
生 了怀 疑 :我 没 有 错 把 城 西 当 城 南 吧 ?我 的 眼 睛 里看 到 的 。 一 片 是
一
种 不 能够 走 近 的东 西 。
前 日我 独 自坐 长 途 客 车 回 了
一
片 毫 无 特 点 的 小 区 .小 街 上 千
邻 居 们 全 部 消 失 了 . 洁 净 的 古 城
一
起 腻 的地 毯 又 让 人 头 皮 发 麻 。 开
门 进 屋 是 散 不 去 的 烟 味 和 潮 湿
味 ,枕 头 上 有 以 前 住 的 旅 客 的数 根 短 发 , 便 器 摇 摇 晃 晃 , 淋 龙 坐 喷 头 只 存 一 半 的 零 部 件 。就 是 这 样 的房 间 , 过 五 折 之 后 , 还 要 付 打 我
情 合 理 的 , 应 时代 和 发 展 的 . 顺 只 不过 变 得 太 多 的故 乡还 是 我 的 故 乡么?
j 印
中 , 的 长 篇 《 乱 世 佳 人 》 目光 我 新 《 样 透 明 》 没 有 名 字 的身 体 》 漂 《 《 来 的狗儿》 ,都 是 为 了 纪 念 故 乡 、
寻 访 故 地 的 小 巷 时 . 心 里 是 颇 有 一 点 点 期 待 的 。 可 是 沿 着 那
每个故乡都在消逝
生命 特征 和精神 基 因之来 源 、 之 出处 。若抛 开
此任 务 , “ 故 乡” 将 虚脱成一记 空词 、 一朵谎 花。 当一位 长辈 说 白个儿 是北 京人 时 , 脑海 里 浮动 的一定 是 由老 胡同 、 四合 院 、 五 月槐花 、 前 门吆 喝 、 六必居酱菜 、 月 盛 斋 羊 肉、 小 肠 陈 卤
言, 那房 子 不过 是 一种 有 形 的物体 罢 了 , 但 对
于他们 , 却是人生 的一部分 。” 这样 的心 急 ,这 样的 驰往 和刻 不容缓 , 我
深 有体 会 。
的人 工手术 。一 次城市 研讨 会 上 , 有建设 部 官
员 愤愤 地 说 : 中国 , 正 变成 由一 千个 雷 同城 市
一
个 时代 的集体分 泌物 。 每个 故 乡都在 沦 陷 , 每个 故 乡都 因整容 而
者说 , 是 京城 喂养 出的 那套 热气腾 腾 的生活 体
毁容。
系和 价值观 。而 今 天 , 当一个 青年 自称 北京 人
时, 他 指 的 一定 是 户籍 和 身份 证 , 联 想 的也 不
外乎 “ 房屋 ” “ 产权 ” “ 住 址” 等信息 。 “ 故 乡” 。 不 仅 仅 是个 地 址 和 空 间 , 它是 有 容 颜 和 记忆 能 量 、 有年 轮 和光 阴故 事 的 , 它需 前者在 深情 地表 白故 乡 , 把 身世和 生涯 融 化在 了“ 北 京” 这一地 点里 。后者声 称的乃制 度
人 号 啕大哭 。 问究竟 , 答: 把钱借 给 一个
朋友 , 谁知他 拿去 整容 了 。
了, r 睹物 思情 , 许 多老 人泣不成 声 。因为丧 失 了
家的原址 , 3 0年 来 ,百万唐 山人虽 同有一个 忌 日, 却 无私人意 义的祭 奠地点 。对亡 灵的召 唤 ,
乡村的消失作文
乡村的消失作文我生活在一个美丽的乡村,那里有青山绿水,有鸟语花香,有我最爱的小伙伴们。
可是,最近我却发现,乡村正在慢慢地消失。
曾经,乡村的天空是那么蓝,蓝得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
云朵像棉花糖一样,洁白柔软。
我和小伙伴们常常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云朵变幻着形状,想象着各种奇妙的故事。
现在,天空似乎没有那么蓝了,云朵也没有那么洁白了,好像有一层灰蒙蒙的东西笼罩着。
乡村的小路是那么宁静,走在上面,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路边的野花散发着迷人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可是现在,小路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多的汽车在上面飞驰,扬起一片尘土。
野花也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生机。
村子里的老房子是那么有特色,每一栋都有着自己的故事。
那斑驳的墙壁,那古老的瓦片,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我曾经和小伙伴们在老房子里捉迷藏,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而现在,老房子被拆得七零八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崭新的楼房,却没有了灵魂。
乡村的人们是那么朴实善良,他们互相帮助,互相照顾。
每到农忙时节,大家都会一起劳作,一起分享收获的喜悦。
可是现在,年轻人都离开了乡村,去了城市追求更好的生活。
村子里只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显得格外冷清。
我不禁要问:乡村为什么会消失?是因为我们的贪婪吗?是因为我们只追求物质的享受,而忽略了乡村的美丽和价值吗?难道我们真的要让乡村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记忆中吗?我多么希望能回到过去,回到那个乡村还没有消失的时代。
我想再看看那湛蓝的天空,再闻闻那野花的香气,再听听那老房子的故事,再感受感受那乡村的温暖。
乡村的消失,是我们的损失,是我们无法挽回的遗憾。
让我们一起努力,留住乡村的美丽,留住我们心中的那片净土吧!。
谢冕《消失的故乡》初中散文阅读及答案
谢冕《消失的故乡》初中散文阅读及答案①这座曾经长满古榕的城市是我的出生地,我在那里度过难忘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可是如今,我却在日夜思念的家乡迷了路;它变得让我辨认不出来了。
通常,人们在说“认不出”某地时,总暗含着“变化真大”的那分欢喜,我不是,我只是失望和遗憾。
②我认不出我熟悉的城市了,不是因为那里盖起了许多过去没有的大楼,也不是那里出现了什么新鲜和豪华,而是,我昔时熟悉并引为骄傲的东西已经消失。
③我家后面那一片梅林消失了,那迎着南国凛冽的风霜绽放的梅花消失了。
那里变成了嘈杂的市集和杂沓的民居。
我在由童年走向青年的熟悉的小径上迷了路。
我没有喜悦,也不是悲哀,我似是随着年华的失去而一起失去了什么。
④为了不迷路,那天我特意约请了一位年轻的朋友陪我走。
那里有梦中时常出现的三口并排的水井,母亲总在井台上忙碌,她洗菜或洗衣的手总是在冬天的水里冻得通红。
【A】井台上边,几棵茂密的龙眼树,春天总开着米粒般的小花,树下总卧着农家的水牛。
水牛的反刍描写着漫长中午的寂静。
⑤那里蜿蜒着长满水草的河渠,有一片碧绿的稻田。
我们亲坐落在一片乡村景色中。
而这里又是城市,而且是一座弥漫着欧陆风情的中国海滨城市。
转过龙眼树,便是一条由西式楼房组成的街巷,紫红色的三角梅从院落的墙上垂挂下来。
再往前行,是一座遍植高大柠檬桉的山坡,我穿行在遮蔽了天空和阳光的树荫下,透过林间迷蒙的雾气望去,那影影绰绰的院落内植满了鲜花。
⑥那里有一座教堂,有绘着宗教故事的彩色的窗棂,窗内传出圣洁的音乐。
这一切,如今只在我的想象中活着,与我同行的年轻的同伴全然不知。
失去了的一切只属于我,而我,又似是只拥有一个依稀的梦。
⑦我依然顽强地寻找。
我记得这鲜花和丛林之中有一条路,从仓前山通往闽江边那条由数百级石阶组成的下坡道。
在斜坡的高处,我可以望见闽江的帆影,听见远处传来的轮渡起航的汽笛声。
那年北上求学,有人就在那渡口送我,那一声汽笛至今尚在耳畔响着,悠长而缠绵,不知是惆怅还是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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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狼来了”的故事一样,拆房队终于进村了......
今天,春雨潇潇,气温还有些寒意料峭,我开车碾着泥泞回故乡看孤单生活在那里的老母亲(老父亲因脑梗治疗后刚从协和出院,回乡生活诸多不便,暂时安顿在老三家,待天暖后再做长久打算)。
原来进村的弯曲平坦的水泥路已经毁弃,路基刚被整直并拓宽数倍,还未来得及铺上石子和混凝土。
春雨一下,新翻出的黄土被来来往往的车子碾过,形成黄褐色有粘性的泥泞,很难行走。
到村后,看到村南数家房屋已经被拆,木料、预制板、砖、瓦及门窗等分名别类堆放好。
被拆房的屋顶没有了,真正说得上是“徒有四壁”,且留下的半截墙壁被拆去窗户后留下的空洞,如同绝望的死不瞑目的眼睛。
有的墙角或无窗的山墙也被胡乱打出园洞,透着凄凉的荒芜和空虚。
据说,这样做是因为天晴后,便于推土机轻松推到墙壁而不出事故,以利于安全和提高拆房效率。
今天下雨,拆房队雨中作业不安全,故休息。
春雨中暂时停止拆房的故乡,除两家在往车上搬家具有点声响外,沉寂一片,连鸡鸣狗吠都不闻一声。
这是因为,房屋拆迁在即,家家户户都已将鸡鸭鹅等家禽宰杀干净,片羽不留;村里的十几条狗,已经被在“鸿门宴”上大出风头的樊哙的徒子徒孙三番五次游说,廉价收购而去,仅留下我家的叫“四喜”的小黄狗。
母亲还在犯愁,过几天搬家了,人有着落,“四喜”怎么办呢?——家没有了,“四喜”何处栖身?
母亲介绍,拆房队都是四川人,十几个,男女都有,系庙山井村的小明所雇用。
这群拆房的人都是职业拆房者,所用的大小工具简单易行,非常称手。
男的负责上房揭瓦,下木料及预制板;女的在地面将砖瓦等码堆整齐,便于销售时清点数目。
动作麻利极了,手脚并用,半天的功夫,一间完好的红砖红瓦房就如同“庖丁解牛”一样,被干净利落“分解”成砖瓦、木料及门窗,并堆放整齐;有意留下半截非常结实的山墙及墙基,打出园洞,只等推土机上阵,彻底从地球上“消灭之”。
拆房的程序是这样的:村里凡房屋补偿款谈妥且到位的人家,均被村小队长“狗狼子”(系诨名)反复通知:一周之内必须搬出,并被要求该房子的一砖一瓦与己无关,不得擅自处理;房中的家具衣物及其他日常用品可以搬走。
接着,拆迁办视该空空如也的房屋的好坏优劣,论价卖给小明领导的拆房队。
拆房队男女齐上阵,将拆房所得的砖瓦、木料及门窗、预制板,按质论价经拆房行业特殊的销售渠道卖之,所得款项作为拆房者的工钱及自己所得利润。
这个庙山井村的小明何德何能可揽此生意?乃是因为其兄“幺伢”系本地一大佬级“头面人物”,可镇得住一方耳。
这一环套一环的拆迁程序令我想到非洲的大草原。
那儿的弱肉强食和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疏而不漏地统治着所有的生物,大小生物都是食物链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道法自然,秩序井然,所有动物种群都在动态的平衡与竞争中,迁徙觅食,繁衍生息。
狮子捕食角马,吃饱血淋淋的鲜肉后安然睡去;饥饿的猎狗成群结队而来,在狮子留下的“残羹冷炙”上大吃一通,陆续离去;天上的秃鹫追腥逐臭地飞来吃掉腐烂的内脏和骨头缝隙中的残肉,也飞走了;地下的蚂蚁和其他微生物纷纷爬上角马支离破碎的尸体,继续蚕食余下的部分......要不了多久,一头活蹦乱跳的角马就变成了一付干净的森森可怖的白骨架.....。
在我乡圈地拆迁所带来的利益链条上,谁是狮子,谁是猎狗,谁是秃鹫,我不得而知;有两个角色确凿无疑:角马就是那即将离乡背井的拆迁户(包括我家),蚂蚁就是眼前这些已经进村的拆房者。
母亲说,拆房的四川人很本分,总是天没亮就开始,一直干到夜幕降临,月亮上山才歇息。
每天干活很累,人平可赚300元左右。
晚餐时,到我家小卖铺买大量啤酒畅饮,谈笑风生,其乐融融。
他们拆完东村拆西村,以此为业,信誉不错。
该拆房队的人都很老实,只认干活,不管其余;如果有未谈妥有争议的房屋,他们一律不沾边;只拆那些铁板钉钉没有任何矛盾的房屋。
我在家门口碰到儿时的伙伴“七胜”——已经谢顶,满脸络腮胡,面目黝黑。
他说,他家连房带披屋、院子,谈了四十几万,钱已经到位,天天被人追着,天晴就得搬家。
新的住房已在豹澥镇租赁到手,先搬到那儿住一段时间。
搬迁过渡费人均每月220元,根本就不够用;再加上目前要租房的人多,有房出租的人少,好些人拿着钱都租不到房,愁死了。
听说豹澥小区安置房今年六月建成,何时可住人还是未知数。
不过,搬进新房过年铁定不成问题。
他说这些时,脸上不带一点感情色彩,透着麻木的无奈和驯服的苦笑。
最后,他说:过两天就搬,搬出去就回不来了,......不可能回来了。
语气里似乎含着不易觉察的凄凉,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
一会儿,邻村桂同方湾名叫“体伢”的来买烟。
这个“体伢”1958年生人,比我大五、六岁,小时候经常跟他一起放牛、砍柴、扒树叶,关系不错。
因该兄儿时很调皮,经常打架闹事,前后湾流传一段关于他的儿歌:体伢体,纳鞋底/纳几双,纳三双/纳给体伢过端阳。
眼前已经做爷爷的“体伢”枯瘦如柴,脸上皮包骨,牙齿稀疏,嘴和下巴如同列宁一样向前翘着。
吸烟时,眼睛眯成一条缝,很是享受的模样,似乎日子过得很滋润。
一开口就说:小时候我吃了几多苦啊!读到小学二年级就辍学了,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好不容易,养了三个儿子,建了两栋房,现在又要老子搬家!马上就得搬,一天都不能等。
两栋大房子谈了八十万,不算蛮多(说到此处,脸上有点掩饰不住的自得的笑意)。
我得保证每个孩子有120平米的还建房啊。
现在,两个孙子在身边,我养了儿子还得养孙子......我过度的房子租好了,天晴就走人,干干净净,走了就不回来。
......狗日的,这个地方,看都不值得看一眼,连尿都不朝这个方向拉......。
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生他养他的故土?莫非,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爱?
吃午饭前,母亲要我到黄金堂去打点货——米、面、香烟及副食类,供应给拆房队及附近的建筑队。
我和老五驱车走在已经破残且泥泞不堪的乡道上,放眼望去,全是村庄被拆除后留下的一马平川的空地。
稍远处是繁忙的工地,远远地,可看见成排的彩旗在春风中飘舞。
昔日所熟悉的大张村、大杨村、姚蔡村、葫芦村及更西边所有村庄,均消失了,连残垣断壁都看不见。
每座村庄四周大片的田野和树林也不见了,到处都是被推土机新翻的土地。
大小树木一律砍伐放倒,那些还没长出叶子的大树上的鸟巢及巢内的羽毛散落在泥土上;被推土机翻出的树根,有的碗口粗,有的小指细,全纠缠在黄土堆中。
新平整的土地中央,建有一排排蓝色的工棚;不远处是脚手架和安全网包裹着的比春笋长得还快的钢筋混凝土建筑。
雨中,工人们和塔吊仍旧忙碌着。
紧靠路边是小张村拆迁后的废墟,大部分已经被红褐色新土盖压;在未被新土遮盖的残余墙角,还看得见石磨,瓷盘瓷碗及装咸菜装油盐的小陶瓷坛子,均被主人弃之。
乌鸦和麻雀在这片废墟上飞起飞落,似乎在寻找筑有巢窝的树林。
这不能不让我想起陶渊明的诗句——羁鸟念旧林,池鱼思故渊。
不远处,有一片茅草地没有被新土覆盖,那茅草呈灰白色,随风起伏。
再过去一点,是父亲读私塾的范道士村,该村仍处在暂时的安宁中,没有被拆房队
所侵扰......
打货毕吃午饭时,母亲说:全村几十户人家,只有五户没有谈妥,悬在那儿,其余的全都签了字,钱也到位了。
这些拿了钱的人家,下周内必须全部搬完,一户不留。
有的人说池塘、祖坟山、大路及水渠的土地补偿钱还没有分,不能轻易离开。
这是最后一把“草”,村里人人有份。
看样子,抗不住,非走不可。
至于还没有谈妥的五户人家,马上得谈,越快越好;拆迁办说是现场办公,今天签字今天的钱就到位,要现金就现金,要金卡就金卡,一天也不拖,悉听尊便。
说是这样说,我家的房子就没谈妥;不为别的,就是无人来家谈,凉在一边不理睬;我们兄弟几个在家苦等数次,不见一人来上门。
母亲说:不知为什么?全村就我家的房子无人问津。
昨天,村书记胡某某打门口经过,还半讥讽半威胁地说:老婆婆怎么还不搬家?你家的钱多得很,要什么补偿,就那样拆了去鬼。
再就是前几天,送来900元钱,说是我家房屋前屋后的树木补偿费。
并发话:拿了钱,房前屋后的一草一木都无权处理,公家买走了。
我笑着说:他不来谈,那很好,我村因依山面水是规划中的别墅建设区;我家顺坡下驴,直接改建三栋别墅算球。
至于300元买树木的事,那是霸王条款,不予理睬。
老子家那么多参天大树、大竹林,你丢下300元全买走,天底下有这样的买卖吗?你这样霸道,有王法有天理吗?万恶的旧社会都无此先例!母亲听后哈哈大笑。
听说,高新开发区的钱已经到了九龙村,只要这几户人家谈妥了,本村的拆迁大任就算功德圆满。
拿到补偿款的乡亲们将四下寻找自己的栖身之所,自己负责今后的人生......
无论怎样,有一个事实冷酷地摆在全村人面前:还有一个月,一个已存在600余年,生我养我,名叫郢家岭的小村将在地球上彻底消失,仿佛从未有过似的......
鲁迅先生曾说“家是我们的生处,也是我们的死所”;他若看到今天的情形,不知会发出怎样的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