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野文集》阅读札记
皖籍翻译家李霁野的翻译历史考察
于１ ９ ３ ５ 年列 入《 世界文 库》 。他还译 介 了《 虎皮武 士》 、 《 四 季 随笔》 、 《 化身博士》 、 《 鲁拜集》 、 《 妙意 曲》 等诸 多域 外诗歌
文学作品。这些译 作及其翻译风格在 国内享有颇高 的声誉 。 此外 他还 创作 了《 海 河集》、 《 今 昔 集》 、 《 乡愁 与 国瑞 》 等诗 集。因而李霁野先生在学界被誉为“ 诗文并茂 ， 译著成家” 。
卷， 四百 多万字 ， 其 中翻译 占了五卷 ， 客观反 映了李霁 野翻译 外 国文学作品在其文学生涯 中的重要地位 。综 观《 李霁 野文
国人 ， 以挽救 国家于危难 之中 ， 达“ 立 国” 、 “ 立民” 之 目的。
１ ９ ２ ６年李霁野先 生 翻译 了第一 部俄 罗斯 文学 名著 《 往 星 中》 。《 往星 中》 是安特列 耶夫 的第 一部戏 剧 ， 书 中讲 述 了
长期追随着鲁迅先生 的翻译活动 。鲁迅 曾早在 《 祝 中俄 文字
之交》 一文中深 刻地指 出 ： “ 俄 国文学 是我们 的导 师和朋友 。 因为从那 里面 ， 看见 了被压迫者 的善 良的灵魂 ， 的酸辛 ， 的挣
他欺辱 和损 害的人 民之 间 的冲突 ， 揭露 了资 产阶级 的黑 暗 、
摘
要： 李霁野是我 国著名的文 学翻译 家。他的文 学翻译 生 涯大致可 以划分为三 个阶段 ： 域 外革命文
学作品翻译 阶段 、 女性 主义文学作品翻译阶段 和诗歌翻译阶段 。李 霁野对翻译对 象的择取体现 了强烈的救
国救 民意识 、 思想启蒙意识和文化建设意识 ， 他是 一位 卓有建树的文学翻译 家， 对我 国文学翻译 事业做 出了
名家散文赏析：岳麓山和桔子洲头 李霁野
名家散文赏析：岳麓山和桔子洲头李霁野长沙的岳麓山是我早在少年时代，就已经耳闻神往的地方。
我的小学同班同学韦素园曾在长沙学习过，参加过学生运动。
我们几个同学在故乡围炉夜话的时候，他像说故事一样，谈到学习和学运的情况，也不止一次谈到岳麓山的景物。
因此，岳麓山在我听焉一直是一个很亲切的的地名。
世事沧桑，他早已不幸逝世了。
十几年前，一个在抗日战争时期结识的朋友在岳麓山定居，来信把岳麓山和桔子洲头的的景物，描绘成一幅多么令人神往的画图呵！毛泽东主席的词《长沙》，更引起我对于富有诗情画意的岳麓山和桔子洲头的向往。
一九六三年五月，我初访长沙，会晤旧友，畅谈往事，也到岳麓山一游。
我只在爱晚亭旁徘徊一会，远远看望桔子洲头和湘江，没有向岳麓山高处攀登，也没有到江边了望，因为天色已近黄昏，还在下着蒙蒙细雨，我没有欣赏到明媚的山光水色，但是仿佛看见了蒙着轻纱的西子，自是另外一种境界。
我想，今天未尽丘壑美，留得青山他日来吧。
时光真好像"白驹过隙"，十五六年匆匆过去了。
中华民族经历了许多可悲的灾难，度过了许多艰苦的岁月！但是暴风雨过后，中华民族息息相关的革命胜地。
这篇短文只略记我游岳麓山和桔子洲头时思想感情的点滴。
我们游岳麓山，首先到爱晚亭。
因为亭的周围枫树很多，一到秋季，"层林尽染"，风景如绘，所以亭名原显秋叶。
清代诗人袁子才以为此地风光，很像杜牧在一首诗中所写的境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就把亭名改为爱晚了。
现在"爱晚亭"三个字是毛泽东主席题写的。
在绕亭缓步的时候，忽然听到远远有布谷的鸣声。
这鸣声引起多么丰富的诗的联想！布谷总爱在树林深处深处鸣叫，是很不容易看见的鸟，多年中我只见到过一次，还说不准是否真是它。
它远不如黄鹂容易识别，这种可爱的歌鸟，我却是多次听过见过。
虽然我很爱读英国哈德生写鸟的文章，关于鸟的知识却很少，只知道布谷不自己孵雏，形体酷似杜鹃，很容易混淆。
忆韦素园君文学作品阅读理解答案
忆韦素园君文学作品阅读理解答案现在有几个朋友要纪念韦素园君，我也须说几句话。
是的，我是有这义务的。
怕是十多年之前了罢，我在北京大学做讲师，有一天。
在教师豫备室里遇见了一个头发和胡子统统长得要命的青年，这就是李霁野。
我的认识素园，大约就是霁野绍介的罢，然而我忘记了那时的情景。
现在留在记忆里的，是他已经坐在客店的一间小房子里计画出版了。
这一间小房子，就是未名社。
未名社的同人，实在并没有什么雄心和大志，但是，愿意切切实实的，点点滴滴的做下去的意志，却是大家一致的。
而其中的骨干就是素园。
于是他坐在一间破小屋子，就是未名社里办事了，不过小半好似也因为他生着病，不能上学校去读书，因此便天然的轮着他守寨。
我最初的记忆是在这破寨里看见了素园，一个瘦小，精明，正经的青年，窗前的几排破旧外国书，在证明他穷着也还是钉住着文学。
然而，我同时又有了一种坏印象，觉得和他是很难交往的，因为他笑影少。
笑影少原是未名社同人的一种特色，不过素园显得最清楚，一下子就能够令人感得。
但到后来，我知道我的判断是错误了，和他也并不难于交往。
他的不很笑，大约是因为年龄的不同，对我的一种特别态度罢，可惜我不能化为青年，使大家忘掉彼我，得到确证了。
这真相，我想，霁野他们是知道的。
但待到我明白了我的误解之后，却同时又发见了一个他的致命伤：他太认真;虽然似乎沉静，然而他剧烈。
认真会是人的致命伤的么?至少，在那时以至现在，可以是的。
一认真，便容易趋于剧烈，发扬那么送掉自己的命，沉静着，又啮碎了自己的心。
我到广州，是第二年――一九二七年的秋初，仍旧陆续的接到他几封信，是在西山病院里，伏在枕头上写就的，因为医生不允许他起坐。
他措辞更明显，思想也更清楚，更广阔了，但也更使我担忧他的病。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本书，是布面装订的素园翻译的《外套》。
我一看明白，就打了一个寒噤：这明明是他送给我的一个纪念品，莫非他已经自觉了生命的期限了么?我不忍再翻阅这一本书，然而我没有法。
我所知道的李霁野先生
位 来 自安徽 霍邱 的文 学 青 年仿 效 日本 大 学
生经 营 的 丸善 书店 ， 从 北 新 书局 移 出《 未 名
情 真 意切 ， 细腻 感人 ， 《 嫩黄 瓜》 和《 微 笑的脸
面》 两个短篇 被 收入 《 中 国新 文 学 大 系・ 小说
参 加过许 多事务 ， 也 都 是安 徽 霍邱 人 。 未名
社 简直是 个鲁迅 主持 的 、 安 徽 霍邱 籍 文 学青
年 组成 的 文 学 团体 。通 过进 一 步 的 关注 。 我
１ ９ ８ ７年 １ ２月 ７日写给 李 霁野先 生 的一纸 信
又知道 ． 未名社 的成 立 与 李霁 野的 文 学翻 译
谈谈 少数 要 修 改 的 地 方 ．对 我 是 极 大 的鼓
野和 台静 农 、 韦 丛芜 同时被 捕 。５ ０天 以后 ， 经过 鲁迅 以及 常 维均 等人 的 四 处奔走 ． 几人 取 保 获释 。 出狱 不久 ， 李 霁野 着手 翻译 在 牢 狱 中就 有 酝酿 的 波 兰作 家式 曼斯基 的 《 一撮
二 集》 。鲁迅 在 大 系的《 序 言》 中非 常确切 地 评价道 ： “ 在 小说 方 面 ， 除 了魏 金 枝 ， 又 有 李
丛刊》自办印行 ， 出版 自己的作 品。 还 商量先
行 筹 集 ４次半 月－ ？ ｌ ｊ 和一 本 书的 经 费 ， 大 约在
霁野 ， 以锐敏 的感 觉创作 ， 有 时深 而细 ， 真如
中》 。 这时， 李 霁野对 鲁迅 先 生的 学识 和为人 早 已高 山仰 止 ． 很期 待 自己的 译著 能 够得 到
先 生 的指教 。 巧合 的是 ， 另一位 霍 邱 老 乡张
访87岁老人李霁野(上)
访87岁老人李霁野(上)作者：津英来源：《祝您健康》1992年第01期1991年6月的一天，我们拜访了李霁野教授。
这位著有小说集、杂文集、散文集的著名作家，曾译过《简爱》、《难忘的一九一九年》等许多部作品的文学翻译家。
这位早年曾与鲁迅先生共同战斗过的进步青年(鲁迅先生的书信集中就有写给霁野先生的信文)，待人竟是那么亲切随和。
当我们在霁野先生那整洁的客厅里落座后，没容我们发问，先生就主动谈起我们想要知道的问题了——原来，天津市有关部门的领导事前向先生打了招呼，转述过我们来访的意图，所以一见面，先生就开门见山进入正题，可见先生是个爽直人。
先生已高寿87岁，可他精神挺好，十分健谈。
在2个多小时的拜访中，先生始终在滔滔不绝地说这论那，并无倦意。
尤其令人钦敬的是，所述观点鲜明，逻辑性强，聆听之后受益殊多。
本刊特以《霁野先生的长寿观》和《霁野先生谈养生》两文分别介绍先生谈话的主要内容，以飨读者。
霁野先生的长寿观一般人都愿意多活些年，亲友相见或书信交往中，也喜欢说一句“祝您更长寿”的话。
真的，生命只有一次，大家又怎能不倍加珍惜呢。
然而，霁野先生却说：“我最近体会，活着不一定就是好，长寿更不等于就是幸福。
”霁野先生认为，长寿者的幸福是以健康——自身的健康和亲朋的健康——为前提的。
“首先是自身必须健康。
”霁野先生说，年纪大的人，要是得了脑溢血、瘫痪、痴呆、失明等大病，活着就没有什么生气，长寿也就不是什么幸福的事，而且还使家人受累。
霁野先生接着引伸开来：“在无术回天而又自己痛苦、家人受累的情况下，我是赞成安乐死的。
”霁野先生认为，安乐死看起来很殘酷，实际上是慈悲的，因为这免除了大家的痛苦。
他相信，大多数人是愿意接受安乐死的。
“二是亲朋好友们也能健康长寿。
光是自己活着，那也没意思。
”霁野先生解释说：朋友的年龄太多相当，如果朋友们相继谢世，长寿者在精神上必然受到打击，也就会带来压抑感。
要是亲友的身体不健康，自己会十分烦恼。
许寿裳先生与我的祖父李霁野
作者： 李正辉
作者机构： 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100032
出版物刊名： 鲁迅研究月刊
页码： 37-44页
年卷期： 2013年 第9期
主题词： 许寿裳;李霁野;祖父;《中国小说史略》;纪念馆;座谈会;追思会;上海
摘要：今年是许寿裳先生诞辰130周年和逝世65周年。
2月，我应邀参加了由全国台联和上海鲁迅纪念馆分别在北京和上海举行的追思会和纪念座谈会。
在北京的会上，见到了许慈文女士，她向我回忆起建国后在天津的情形，并在《李霁野纪念集》扉页上题词留念。
我小时候在家里看到过祖父珍藏的许寿裳先生详细批注的鲁迅《中国小说史略》（已捐赠上海鲁迅纪念馆），许寿裳先生清丽而刚健的书法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所知道的李霁野先生
我所知道的李霁野先生作者：唐跃来源：《安徽文学》2014年第06期大约一个月前，我接到北京李正辉先生的电话，说到今年是他的祖父，也是安徽籍的著名作家、翻译家、教育家李霁野先生诞辰110周年，4月初先后要在北京、天津、上海三地举办纪念活动，希望我作为家乡文艺界的代表出席。
过了几天，正辉先生又通过邮件发来了纪念活动的安排，同时发来一幅让我意想不到却又十分亲切的图片，是我1987年12月7日写给李霁野先生的一纸信函。
由于工作没有排开，我未能参加纪念活动，但答应正辉先生，一定会抽出时间，把对于李霁野先生的敬仰以及有关交往整理出来，表达一份家乡文学晚辈的深情怀念。
最初知道李霁野先生，还是在大学中文系的课堂里。
现代文学的老师告诉我们，中国现代文学史以“五四”新文化运动和文学革命为开端；新文化运动的一个重要标志，便是新的文学社团如雨后春笋纷纷涌现；李霁野积极参与活动的未名社，在数以百计的众多文学社团中影响较大，成果颇丰。
我那时比较关注未名社，因为六位成员中除了鲁迅和曹靖华，其余四位如韦素园、李霁野、台静农、韦从芜，都是安徽霍邱人，还因为，李何林和王青士虽然不是未名社正式成员却参加过许多事务，也都是安徽霍邱人。
未名社简直是个鲁迅主持的、安徽霍邱籍文学青年组成的文学团体。
通过进一步的关注，我又知道，未名社的成立与李霁野的文学翻译有着直接关系。
1923年，年仅19岁的李霁野在同乡韦素园的敦促下来到北京，先是自学英语半年，而后进入崇实中学读高中，次年便在课余时间开始文学翻译生涯，利用一个暑假译完了苏联作家安德烈夫的剧本《往星中》。
这时，李霁野对鲁迅先生的学识和为人早已高山仰止，很期待自己的译著能够得到先生的指教。
巧合的是，另一位霍邱老乡张目寒正在鲁迅兼课的北京世界语专科学校读书，与先生经常有些往来，他了解李霁野的迫切心情，很快把《往星中》带给鲁迅审阅，那一天大约是1924年9月24日。
李霁野后来回忆说：“他第二天就看了，并约我去谈谈少数要修改的地方，对我是极大的鼓舞。
陈漱渝回忆李霁野二文正误
陈漱渝回忆李霁野二文正误
葛涛
【期刊名称】《中国图书评论》
【年(卷),期】2024()4
【摘要】从北京鲁迅博物馆保存的关于韦丛芜的《未名社始末记》一文的史料,可以看出李何林批示将韦丛芜的这篇文章保存在北京鲁迅博物馆资料室,但是北京鲁迅博物馆主办的两份学术刊物《鲁迅研究动态》和《鲁迅研究资料》在1987年和1988年分别刊登了韦丛芜的这篇文章。
通过将北京鲁迅博物馆保存的关于韦丛芜这篇文章的史料与陈漱渝回忆李霁野的两篇文章,以及《李霁野文集》收录的相关书信进行对比,可以看出陈漱渝回忆李霁野的文章存在与史实不符之处。
在2024年迎来李何林与李霁野诞辰120周年之际,辨析清楚李何林、李霁野与韦丛芜这篇文章的关系,也在一定程度上表达出对这两位文坛前辈的纪念意义。
【总页数】16页(P52-67)
【作者】葛涛
【作者单位】北京鲁迅博物馆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I21
【相关文献】
1.基于生态翻译学“三维适应性选择转换”视角的李霁野诗歌翻译研究--以李霁野的译著《妙意曲》为例
2.回忆李霁野教授
3.回忆与李霁野先生的交往
4.从龚自珍
到鲁迅:串起一部中国近代思想史——评陈漱渝《搏击暗夜:鲁迅传》及陈歆耕《剑魂箫韵:龚自珍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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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霁野文集》阅读札记还在/五四0文学革命时期,第一个新文
学社团文学研究会就在其宣言中庄严宣告:
/将文学当作高兴时的游戏或失意时的消遣
的时候,现在已经过去了。
我们相信文学是
一种工作,而且又是于人生很切要的一种工
作;治文学的人也当以这事为他终身的事业,
正同劳农一样0。
(5文学研究会宣言6,原载
1921年1月10日出版的5小说月报6第12卷
第1号)。
这个宣言据说是周作人起草而经
过鲁迅修改的。
由此中国现代文学一开始就
确立了严肃地对待文学和人生的宗旨,这是
一个可与现代自由主义文学观)))它是针对
/文以载道0的旧文学传统而提出的)))相并
列、相补充的文学新精神。
为什么新文学开创之初就在力争文学自
由独立的同时,又严肃强调/文学是一种工
作,而且又是于人生很切要的一种工作0呢?
因为新文学当时面对的不仅有僵化的/文以
载道0旧信条,还有旧文人不严肃地玩世、玩
文学的旧习惯,而当新文学家意识到在现代
时世中新文学担负着沉重的社会使命,他们
就不得不高度严肃地对待文学,而文学在他
们那里也就不能不严肃地关怀人生和社会。
对此,作为新文学过来人的朱自清先生有深
切的体认。
他认为:/新文学运动以斗争的姿
态出现,它必然是严肃的0(5论严肃6,5朱自
清全集6第3卷第140页,江苏教育出版社,
1988)又说:/严肃这个观念在我们现代文学
开始发展时是认为很重要的。
当时与新文学
的创造方面对抗的是鸳鸯蝴蝶派,礼拜六派
的小说。
他们的态度,不论对文学,对人生,
都是消遣的。
新文学是严肃的。
这严肃与消
遣的对立中开始了新文学运动。
0(5文学的严
肃性6,5朱自清全集6第4卷第478页,江苏
教育出版社,1990)。
当然,新文学要坚持严肃的为人生文学
方向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曾遇到不少阻力
和干扰。
尤其是不严肃的消遣主义文学趣味
以现代面目在二十年代后期文坛的回潮和在
三十年代文坛上的泛滥,严重地消解和颠覆
着新文学阵营严肃看待文学、严肃看待社会
人生的精神。
幸而大多数新文学作家如朱自
清所指出的那样,/大家认为这种态度要不
得。
于是更明白的提出严肃的口号,鲁迅先
生介绍了一句话:-一方面是严肃的工作,一
方面是荒淫与无耻。
.这两相对比严肃与消遣
相对更尖锐,这表示时代要求严肃更迫切了0
(5文学的严肃性6,5朱自清全集6第4卷第
480页)。
的确,鲁迅在1935年郑重其事地介
绍爱伦堡的这句话,实在非常及时,影响广
泛,显著地促使更多的新文学作家在随后的严峻岁月里严肃地坚守文学的底线和人生的底线。
所以朱自清欣喜地说,/大家常提起鲁
迅先生介绍的那句话。
并且从工作扩大到行
动。
于是文学又回到了严肃0(同上)。
经过
这番曲折,以严肃的态度看待文学及其与社
会人生的关系,因而严肃的从事这项工作,才
真正被确立为新文学的主导精神之一。
今天我们回顾已成历史的现代文学三十
年,不难发现这种/相信文学是一种工作,而
且又是于人生很切要的一种工作;治文学的
人也当以这事为他终身的事业,正同劳农一
样0的精神贯穿始终,已成为新文学的一个优
良传统。
虽然不同的社团和作家们的成就有
大有小,但凡具有这种精神者,都让人肃然起
敬。
已故的李霁野先生及其所属的未名社,
就是如此。
话说的有点远了,还是回到5李霁野文
集6上来,略谈一点关于编校的观感吧。
实在的,现代性的中国文学在很大程度
上是由众多如李霁野先生及未名社这样的作
家、翻译家与文学社团,在默默的耕耘和严肃
的工作中建设起来的,所以对这些/正同劳农
一样0的作家、翻译家和文学社团的劳绩,我
们是不应遗忘的,而尽早地搜集、编印其著译
及相关文献,既是对前辈们最好的纪念,也有
利于文化的传承和文学的传播,有利于学术
的研究。
这无疑是一项重要、严肃而且迫切的工
作。
对此人们已有共识,近十年来诸多作家
的文集、全集的编辑出版,就是证明。
天津市
的文化宣传出版部门则是走在前列的,5李霁
野文集6的编校与出版,就是一个重要的成
果,而且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由于老师宿儒
的凋谢而使遗文随之散佚以至于无法收拾,
是最让人追悔莫及的事情。
而幸运的是5李
霁野文集6的编辑工作早在李霁野先生退休
之初就着手筹划了。
1984年4月李先生八
十华诞前夕,在天津市文化宣传部门的支持下,百花文艺出版社即组成了5李霁野文集6 编辑委员会,正式开始工作。
如此早为之计,
实属难得)))在那时就为一位健在的作家、
翻译家编文集,确乎不多见。
从那时到现在, 20多年过去了,400多万字、煌煌9大卷的
5李霁野文集6终于在李先生百年诞辰前夕出版了。
这自然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文集囊括了李先生近70年文学劳绩的大部分,在辑
佚和校订方面需要下很大工夫,而不论作者、编者还是出版部门,都是把它当作一件严肃
的文化工作来认真从事的,历20年的辛劳方
告峻事。
这与时下那些受市场利益驱动而匆促上马、粗制滥编文集全集的投机行为判然有别。
也正因为严肃认真的从事,才使5李霁野文集6成为一部质量上乘、可以信赖、足以传世的文集。
这是不能不感谢编校者和有关部门的。
他们珍重前辈的文学劳绩,能够早
为之计、精心筹划、组织得宜,又不急于求成而以质量为重。
这对方兴未艾的现代文学文献整理出版事业是一个特别有益的启示。
李霁野先生虽然未能目睹其文集的出
版,但他退休后的10多年间亲自参与了自己
文集的整理与编校工作,这就为文集的质量
提供了最好的保障。
从5李霁野文集6最后一卷所收书信中可以看出李先生关于文集的编校思路,所以整套文集编排有序,断制得宜。
而披览文集,最让人感动的是李霁野先生校
订译文的一丝不苟。
李先生以翻译名家,整
套文集所收自以译文为大宗。
半个多世纪积累起来的译文不仅数量甚夥,内容广泛,而且
涉及多种语言,校订起来,是殊费心力的,何
况是一个年过八旬的老人。
但李先生还是坚持从严要求自己,一部一部地校改旧译,数百
万言,一字不肯马虎;他还不辞烦难,搜集中
外研究文献,吸取新知,为几乎所有重要的译
品撰写了新的译者序或译后记。
这些译者序或译后记反映了李先生对原著体贴入微的体会和精辟独到的见解,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
和循循善诱的导读作用,读来受益匪浅。
如1981年写定的5简#爱6校改本译者序(收入文集后改为译后记)长达2万余言,对夏洛
特#勃朗蒂的家世生平、创作历程、文学观念和5简#爱6的文学史意义,作出了详瞻的介绍
和颇富深度的分析,现在读来,仍然代表着国
内最好的学术水平。
李先生如此不惮烦地校订旧译、撰写新序,既反映了他在翻译艺术上精益求精的品格,更表现出这位文坛前辈对
文学的热爱和对读者认真负责的精神。
记得冯至先生曾经说过,一个人对自己的工作漫
不经心是很大的罪恶,而不认真的态度都是
由于缺乏/爱0。
所以他盛赞那些/死认真0的人如临死易的曾子,还有书圣王羲之和法
国诗人阿尔维斯)))据说王羲之若是发现自
己的字有一笔不妥当,便如瞎掉一只眼睛、失却一只胳膊似地,感到生命有一部分残缺了;
而阿尔维斯在病床上最后弥留之际,只因听
到做看护的修女说话时拼错了一个单词,便
把他的死往后推迟了片刻,特地纠正那个修
女的发音错误。
/如此痛苦地认真,是由于
爱:王羲之爱他的艺术,曾子爱礼,那法国诗
人爱他的语言,,但世人往往认为这样认真
是不必要的,多余的,甚至是可笑的0(5认
真6,5冯至全集6第4卷第7页,河北教育出版社,1999)。
冯至先生的这番感慨已经60
年了。
如今,粗制滥造、假冒伪劣在学术界与出版界成风,也因此,像李霁野先生和百花文
艺出版社这样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是特别
值得我们尊敬的。
诚然,像5李霁野文集6这样一部数百万
追求目标。
但是救中国是不应该、也不可能从这里出发的,理解鲁迅的思想也应该全面些。
改造中国人的国民性,是一个现实问题,
也是个宏观的问题。
从现实性来讲,鲁迅之
所说要改造中国人的国民性,主要是针对了
中国长期处于封建主义统治之下这一个特别政治背景和文化背景而言的。
只要考虑到中国封建统治的长期性、封建制度的完备性、封建宗法制度的根深蒂固性,就不能不想到改
革中国是要考虑到改变人的素质。
从宏观上说,革命的最后目标是改变人,是要让人类走
向更高意义上的存在。
这一问题似乎已经逸出了本论题,我们只好另外再谈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