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现象”与美国的保守主义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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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国会弹劾特朗普权力分立与民主制度的宪政危机

美国国会弹劾特朗普权力分立与民主制度的宪政危机

美国国会弹劾特朗普权力分立与民主制度的宪政危机近年来,美国国内政治局势动荡不安。

其中,特朗普总统的弹劾事件引起了国内外广泛关注。

特朗普总统被国会弹劾,不仅仅是对他个人权力的限制,更是对美国权力分立与民主制度的宪政危机的一次重要检验。

首先,权力分立是美国宪政制度的核心原则之一。

它通过三权分立的机制,即行政、立法和司法相互制约,确保政府的权力不会被滥用。

然而,特朗普总统的行为引发了对权力分立原则的质疑。

特朗普总统以行政命令的方式频繁干预司法部门的独立性,试图影响与干预司法判决的结果,使得司法部门的独立受到了威胁。

这种行为不仅违反了权力分立的核心原则,也削弱了司法的独立性,对整个宪政制度带来了不可忽视的风险。

其次,弹劾事件也揭示了美国民主制度中存在的问题。

民主制度建立在保障公民的权利和自由基础之上,但特朗普总统的行为却引发了对公正选举的质疑。

特朗普总统在2019年的总统选举中大肆宣称选举舞弊,并试图通过操纵选举结果来巩固自己的权力。

这种对选举公正性的怀疑不仅破坏了民众对选举制度的信任,也动摇了美国的民主基石。

如果不及时加以解决,这种民主危机可能会对整个国家的政治稳定产生重大影响。

与此同时,特朗普总统的弹劾也引发了政治民意的割裂和分裂。

特朗普总统的支持者与反对者之间形成了对立的两极化态势,使得政治对立不断升级。

这种分裂不仅会削弱美国政府的决策效力,还会加剧社会的紧张局势,严重威胁到国家的统一和稳定。

在这个过程中,媒体也发挥了重要的角色。

部分媒体对特朗普总统的弹劾持批评态度,而另一部分媒体则积极支持弹劾。

这种媒体角力也进一步深化了社会的分化,导致公众对事件的判断和观点被操纵和操控。

总之,特朗普总统的弹劾事件凸显了美国国会与总统之间的权力分立与民主制度之间的紧张关系。

权力分立的原则被特朗普总统频繁的干预所动摇,而民主制度也在他的行为中受到了挑战。

弹劾事件不仅仅是政治斗争的结果,更承载着对宪政原则的辩证思考。

特朗普的“政治正确”:美国利益就是一切

特朗普的“政治正确”:美国利益就是一切

特朗普的“政治正确”:美国利益就是一切作者:徐海娜来源:《当代世界》2017年第05期近来,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内政外交表现与其竞选阶段及上台之初的主张大相径庭,舆论对特朗普外交政策诸多评论莫衷一是,总体上认为特朗普从其赖以起家的“政治不正确”走向了“政治正确”。

“政治正确”在美国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政治正确”的过度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美国的言论自由和政治生态,由此形成了巨大的政治分裂。

所谓“政治正确”把美国捆绑死了,而特朗普恰恰能够跳出“政治正确”,把“美国优先”作为新的政治信条。

特朗普绝不是只会锱铢必较的商人,他正在用其特殊的方式实现政治理想。

近日来,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内政外交表现与其竞选阶段及上台之初的主张大相径庭:他在竞选时声称上任第一天就要把中国列为“汇率操纵国”,近日却明确表示不会把中国认定为“汇率操纵国”,其后美国财政部报告又加以确认;他在竞选时声称要“解散北约”,现在又正式收回“北约过时论”;他在竞选阶段“离奇地钦佩”[1]普京,如今却改口说“我一点也不熟悉他”,并且对习近平赞赏有加,从“亲俄贬华”迅疾改为“抗俄和华”;他一改先前对叙利亚问题的超脱姿态,对俄罗斯力挺的叙利亚政府空军基地进行军事打击,等等。

面对近期特朗普的种种外交行动,国际舆论认为他开始从其赖以起家的“政治不正确”走向了“政治正确”。

2017年4月18日,特朗普在接受福克斯电视台采访时针对其对华态度转变做出回应,“我没有改变立场”。

其实,特朗普说了一句真心话。

“政治正确”和“政治不正确”这些标签都框不住他。

特朗普没有什么特别固定的意识形态立场,“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国家利益”这一经典的外交圭臬在他身上得以体现。

没竞选总统之前,特朗普是“商业利益至上”;竞选期间,特朗普是“选民利益至上”;入主白宫之后,特朗普的“政治正确”归结为“美国利益至上”。

“政治正确”的双刃剑当前,美国的“政治正确”说,指由美国政界(自由派政治家)、学术界和媒体于20世纪70年代所共同缔造的话语体系,其出发点旨在避免冒犯弱势群体(少数族裔、女性、同性恋者、跨性别人士、有不同宗教信仰或持不同政见者)并保护其权益。

美国新保守主义的兴起及其政治影响

美国新保守主义的兴起及其政治影响

美国新保守主义的兴起及其政治影响佟德志∗2016年,特朗普的当选让很多学者对美国政治有了新的看法㊂且不说特朗普从一个政治素人成为总统让人惊愕,单就从奥巴马向特朗普的过渡就让人大跌眼镜㊂综合后来特朗普上台后的一系列令人瞠目结舌的政治和政策主张,我们确实可以这样讲,美国兴起了一种新保守主义㊂新保守主义是什么?到底包含哪些内容?基本观点㊁政治主张是什么?对这些问题的思考已经进入对新保守主义认识的实质性层面㊂但这里先要搞清楚一个基础性的问题,即美国到底是否出现了新保守主义?笔者觉得,对这一问题,要持开放态度㊂有些学者忌惮谈 新 ,认为新保守主义的 新 是不成立的,和老保守主义没什么区别㊂甚至有学者认为, 新 就是哗众取宠㊂笔者倒是对此持开放态度㊂如果确实有不一样的,我们就可以谈一谈 新 ㊂保守主义在美国意识形态当中,是一级概念,是完整的意识形态㊂也就是说,像自由主义一样,保守主义可以将其他意识形态的一些内容容纳进来㊂比如,民族主义㊁民粹主义等意识形态㊂从这个角度看,美国新保守主义的 新 就体现出来了㊂比如,民族主义这种美国最不受待见的意识形态开始流行起来,这就是一种新㊂尤其是,民粹主义这样的政治思潮在美国竟然蔚然成风,尤其值得我们注意㊂这就是保守主义在思想方面的新㊂一个思潮一定会有成体系的观念㊂这种成体系的观念不仅仅是纸上谈兵,书斋里的思想操练,它还一定要在政治实践中产生实际影响,这个才叫思潮㊂如果没有影响只能叫思想,不能叫作思潮㊂保守主义不仅有成体系性的观念,还有一系列政治和政策的主张,比如贸易战㊁反全球化,等等㊂它产生了一系列对美国政治非常深刻的影响,比如美国的政治极化,包括文化战争㊁经济领域的贸易冲突㊂实际上,这些影响,也是有很多新意的㊂6世界政治研究(2022年第一辑总第十三辑)∗佟德志,天津师范大学政治与行政学院教授,北京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研究员㊂本文是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当代西方民主治理的困境与趋势研究 (21AZZ003)的阶段性成果㊂笔谈:政治思潮与世界政治变迁从现实政治影响上看,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特朗普作为新保守主义的典型代表并当选总统,就说明了新保守主义的兴起㊂特朗普上台,包括英国 脱欧 ,这些都是世界范围内新保守主义的特点㊂特朗普的保守主义有很多让我们觉得诡异的地方,比如特朗普作为保守主义共和党候选人上台以后,很多西方学者认为他是一个民粹主义者,这就很奇怪 保守主义和民粹主义两者之间是很难融合在一起的,但是在特朗普身上却不违和㊂当然这里还有一些争论,笔者一直认为特朗普具有浓厚的民粹主义色彩,但中国政法大学的丛日云教授并不承认特朗普是民粹主义者,认为他是保守主义者㊂笔者认为,特朗普既有民粹主义的主张,也有保守主义的特点㊂这种杂交产生了一个新品种 新保守主义,也有人称之为 特朗普主义 ㊂但如果归类的话,这个应该属于新保守主义的内容㊂一般认为,保守主义与民粹主义这两个看起来似乎是不共戴天㊂但 特朗普主义 神奇地将这两种意识形态捏在一起,给保守主义带来了新色彩㊂首先,我们来梳理一下保守主义思潮的思想源流和新保守主义的发展脉络㊂保守主义是很重要的一个政治思潮㊂当代西方政治思潮有三个 自由主义㊁保守主义和民主社会主义㊂保守主义历史悠久,而且是整合型的,不仅有政治主张㊁政策主张,而且,这些主张有着明确的思想体系作为基础,保持了连贯性和完整性㊂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保守主义甚至跟自由主义有一些交叠,比如新古典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在思想领域,以哈耶克㊁诺齐克等人为代表;在政治领域,以里根㊁撒切尔夫人等人为代表㊂有人认为这是新保守主义,有人认为是新自由主义,笔者认为,这实际上就是保守主义㊂对于保守主义,有一些经典的判断,比如减税㊂小布什时期,即任便减税,特朗普也是要减税,这个肯定是保守主义最典型的特点,而且是最经典的,如果不减税,我们就会怀疑这是不是保守主义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特点,比如对道德㊁宗教的推崇等㊂保守主义自产生那天起就这样,传统就是这样㊂小布什上台时,甚至有一些发言,对美国当时流行的 政治正确 进行了一番批驳㊂在他看来,政治正确的初衷是好的,但后来的政治正确走向极端,误入歧途,成了对自由的一种新的压制㊂这种说法在当时是非常勇敢的㊂敢向政治正确提出批评,这个很不容易㊂一个人敢用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来捍卫的东西,一定是他最珍视的东西㊂小布什敢这样做,就是因为他在骨子里就是保守主义的㊂7。

寡头政治的铁律:特朗普的胜利已经改变了政治格局界面文化

寡头政治的铁律:特朗普的胜利已经改变了政治格局界面文化

寡头政治的铁律:特朗普的胜利已经改变了政治格局界面·文化唐纳德·特朗普的当选是一场戏的第二幕,这场戏开始于较小的舞台。

英国投票脱欧从来不是一件特别英国的事情,然而只要被抛弃的政治精英仍然局限于一个国家,脱欧就仍然会被视为英国的事情。

现在,特朗普摧毁了克林顿家族和布什家族体现的“朝代”秩序,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改朝换代。

英国此次具有深远意义的转变已经成为了国际运动。

民主政治正在经历革命性的剧变。

特朗普打败了美国媒体,而启用的金钱和组织资源远少于竞争对手,他不会被悄悄地收编进那些被他排挤出权力中心的政治精英。

毫无疑问,他会被美国的制度所制约。

尽管体制的僵局将被打破,他需要和共和党控制下的国会在某些方面进行合作——比如,如果他要继续退出《巴黎协定》的话——那么旧的统治集团还能保存一些制约他的能力。

其他的人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这个新政权。

游说团体将会快速地与特朗普的过渡团队建立利益关系。

由于没有战略性计划,特朗普也会发现修改已有政策——正如他打算对“奥巴马医改”所做的——比全部废除要容易得多。

一直在发展的政府模式会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许多连续性。

但是朗普以颠覆性的方式获得了竞选胜利,这排除了他将继续推行某些政策的可能性,这些政策定义了他所推翻的政权。

他将会扰乱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起建立起来的秩序,这是不可避免的。

他改变世界的影响力会因为欧洲的政治冲击而被放大,在那里这场戏的第三幕似乎即将上演。

特朗普的胜利颠覆了人们的信念,人们曾经以为70多年前建立起来的国际秩序能够一直持续下去,并且还能塑造未来。

最坏的情况就是,如果即将上任的总统违反了北大西洋公约组织(Nato)章程的第五条(集体自卫原则)——2001年“911袭击事件”后被启用,内容是如果成员国中一国受到攻击,其余成员国要共同加入防御——那么北约组织可能会被摧毁。

结果可能是波罗的海诸国面临生存危机,波兰前景堪忧,还会增强俄罗斯在整个亚欧大陆上的影响力。

保守主义回潮下世界的走向——特朗普执政带来的影响|陈荟楠

保守主义回潮下世界的走向——特朗普执政带来的影响|陈荟楠

保守主义回潮下世界的走向——特朗普执政带来的影响|陈荟楠荟楠提示:各位朋友,久违了!7月8日,我应朋友之邀,在青岛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读书研讨会。

讨论的话题就是特朗普的各项政策,特别是他发动的中美贸易战。

下面是此次读书会上我的主题发言的精减版(有一些修订补充)。

本次的读书会很成功,大家的讨论很热烈,这些讨论也给了我不少启发。

谢谢青岛朋友的支持与参与!我今天的这个话题比较大,如果细讲的话可能一两个小时讲不了什么,因此我主要讲讲特朗普的各项政策。

特朗普上台之后,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搅局者。

似乎世界本来很太平,他一上台,就给搅得有点混乱了。

特朗普确实一个争议人物,从他参加美国大选之后,就一直争议不断。

甚至有人认为,是他造成了美国社会和国际社会的撕裂。

我不认同这种观点,美国社会和国际社会的矛盾一直都存在,只是特朗普上台将这些矛盾摆上了台面。

直到现在,美国的主流媒体也就是《纽约时报》那些报纸,天天都在批特朗普。

特朗普之所有要“推特治国”,就要跨过媒体直接和选民交流。

这也是他大选成功的原因之一。

所以要了解特朗普,不能只看美国的媒体怎么报道他,还要看他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能够竞选成功,就说明支持他的人还是占了优势。

而一年多来,他的竞选口号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的政策,美国的经济蒸蒸日上,支持他的人恐怕比选举的时候更多了。

移民政策看看特朗普的推特,就知道移民这个话题是最近的热点。

他每天就这个话题和民主党对骂,有时候你甚至会觉得他喋喋不休。

这个话题在他竞选的时候就是热门,他当时说要在美墨边境修墙,并且还要墨西哥来出钱。

这种看似荒唐的说法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也引起了巨大的争议。

最近移民问题又开始热门,原因是特朗普当局在边境执法时对非法越境实施“零容忍”的政策。

也就是非法移民被抓住之后,将会被拘禁待审,如果带了孩子,孩子不能跟父母一起拘禁,那就只好强迫他们分开。

以前执法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零容忍”,民主党人、包括很多共和党人都不干了,纷纷批评特朗普不讲人道。

郑永年 特朗普与美国的 联俄制中

郑永年 特朗普与美国的 联俄制中

郑永年:特朗普与美国的“联俄制中”2017年1月17日星期二03:30 AM文/郑永年来自/新加坡新加坡›联合早报特朗普当选总统以来,在国际关系和外交政策方面,人们讨论或猜想最多的莫过于中、美、俄之间关系变化的可能性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特朗普会否转向联合俄罗斯来遏止中国。

在冷战时期,美国曾为了遏止苏联的全球性扩张,而和中国结成“准”同盟。

这一战略最终导致了苏联的解体,美国成为世界上的唯一霸权。

特朗普会不会重演这一战略,来遏止日益被美国视为是“敌人”的中国呢?这是未来世界政治格局的核心问题。

如果是那样,无疑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世界地缘政治的最大变革,不仅是中美俄三国关系的重构,也会影响其他较小的国家。

对中国来说,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不言自明。

中国有太多的理由来警惕这个领域的任何细小变化。

人们的猜想并非毫无道理。

首先是特朗普的个人因素。

在竞选过程中,他不时表达出对普京的好感。

在美国精英圈中,特朗普可能是绝少几个对普京有好感的政治人物。

当选总统后,在关键人事尤其是国务卿的任命上,他明显倾向于要和俄国修好。

特朗普一直淡化,甚至漠视美国情报部门有关俄罗斯干预美国大选的情报,并非没有原因。

另一方面,不仅对诸多对华鹰派的重要人事任命,已经引起中国的关切,而且在很多关键问题上,明确对中国频频施加压力,包括台湾问题、南中国海问题和朝鲜问题。

更重要的是大国关系的客观规律。

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对中国认知一直处于变化中。

冷战时期,中国是美国的“准”同盟,借此对抗苏联,但时间并不长。

苏联解体后,美国需要重新确认中国是竞争者还是合作者,是敌人还是潜在盟友。

各种概念都出现过。

在政策实践层面,美国也使用过不同的方法。

特朗普中国政策受制约在正面的一端,美国制定过“接触中国”政策;有条件地承认中国的大国地位,但须承担国际责任。

在负面的一端,也出现过各种遏止和围堵政策,例如小布什时代的新保守主义。

奥巴马总统期间,美国更是明确了“重返亚洲”战略,利用南中国海问题给中国带来了巨大的外交压力。

新保守主义视角下特朗普政府外交政策特征与中美关系

新保守主义视角下特朗普政府外交政策特征与中美关系

向了社会主义中国。新保守主义者以“制度决定 上取得绝对的优势。强调国家实力作为政策的
论”为依据 ,断言中国经济的现代化必将导致扩 支柱是新保守主义外交思想和政策主张的重要
张主义倾 向 的 增 长;从 新 兴 大 国 出 现 的 角 度 出 特征。因此,在受到新保守主义思想影响的里根
进行大致 归 纳,因 为 尽 管 新 保 守 主 义 内 涵 复 杂, 难以统一定论,但在几十年的发展过程中也积淀 了一些共同的本质特征和政策理念。如对内主 张“小政府 ”、反 对 过 度 政 府 干 预,主 张 削 减 社 会 福利开支,重视市场调节作用,强调传统的道德、 伦理、宗教 信 仰 和 秩 序 的 作 用;对 外 坚 持 西 方 价 值理念,主张在海外推广民主,反对共产主义,强 调美国在世界的领导地位,推崇实力外交。其中 国际事务是新保守主义关注的重要方面,特别是 冷战结束以来,新保守主义更将关注的重心从内 政转向对 外 事 务。 在 对 外 关 系 上,概 括 起 来,新 保守主义主要坚持以下四点政策理念和主张。
201810 No10,2018
学 术 探 索 AcademicExploration
2018年 10月 Oct.,2018
新保守主义视角下特朗普政府 外交政策特征与中美关系
何达薷
(南京大学 历史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摘要:特朗普政府执政以来,以“美国优先”为执政原则,采取单边行动、退出多个多边国际合作机制;奉行实力外 交,加大国防军事投入,对潜在“威胁者”和“挑战者”加强战略“竞争”与“遏制”这些对外政策与新保守主义的外 交政策理念具有共通性,体现出新保守主义外交政策的特点。在此政策背景下,特朗普政府对华政策转向以“战 略竞争”为主,并试图通过增强美国自身实力优势、巩固和扩大同盟关系、对华实行贸易保护以及利用台湾问题 “以台制华”四个途径加强对中国崛起的“战略遏制”。美国对华政策的这一战略转向直接增加了中美之间的摩 擦和冲突,未来中美关系发展呈不稳定性和复杂性的趋势增强。 关键词:新保守主义;特朗普政府;对华政策;中美关系 中图分类号:D8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723X(2018)10-0026-07

美国的“深层国家”及其与特朗普的矛盾

美国的“深层国家”及其与特朗普的矛盾

近年来,“深层国家(Deep State )”术语成为分析美国政治的常用语,特别是在2017年初特朗普指责美情报机构和官僚阶层泄密之后,随着总统与情报机构关系陷入紧张,该术语引起美国媒体界和学界的广泛关注。

“深层国家”确实能解释美国的部分政治现象和特朗普的某些执政阻力,同时也存在误用和滥用的风险。

美国“深层国家”的起源“深层国家”这一概念源于土耳其,被认为是该国政治体制内一个具有很大影响力的秘密网络,由军队、情报界等国家安全机构和依附于他们的文官构成。

它自称信奉凯末尔主义和坚决捍卫国家利益,力图消除对土耳其世俗民族国家的任何威胁。

“深层国家”被视为土耳其的“国中之国”,曾反复地使用暴力来干预土耳其民主政治进程。

[1]这一政治现象在中东和拉美各国广泛存在。

美国的“深层国家”大致等同于它的国家安全权势集团(National美国的“深层国家”及其与特朗普的矛盾美国“深层国家”即美国国家安全权势集团,其核心是情报部门、国防部和国务院等政府机构,也涉及情报和国防承包商、华尔街、硅谷等外围集团。

美国“深层国家”起源于冷战初期,在国家安全政策方面具有较一致的观念和利益,很大程度上不受民选领导人的影响和监管。

特朗普就职以来已与它产生不少矛盾,施政受到严重制约。

考察特朗普政府的未来发展,需认真评估两者之间的矛盾以及对特朗普“通俄门”的调查。

■ 付随鑫/文DOI: 10.19422/ki.ddsj.2017.05.007Security Establishment )。

迈克•洛夫格伦(Mike Lofgren )是美国“深层国家”的最早研究者之一,他将其界定为国家安全和法律执行机构的混合体。

[2]加州大学教授彼得•斯科特(Peter Scott )认为它既包括国家安全机构,也包括相关的外围权势集团。

“深层国家”与许多阴谋论所提及的“秘密统治集团”等概念并非一回事。

因为即使对“深层国家”而言,进行成功的有组织的密谋也是非常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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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现象”与美国的保守主义政治
作者:程东金
美国的政治周期又进入了大选年,此次大选格外引人注目,因为在这个堪称最成熟的民主国家中,类似特朗普那样通常是不健康民主特产的反常政治家一路前进。

对观察政治的人士来说,“特朗普现象”可以说是多年来美国诸多社会、政治和经济矛盾集中爆发的表征。

作为局外人的特朗普是以共和党人提名人的身份参选的;控制着当前共和党大权的,则是一群保守主义者。

沿着战后保守主义的发展这一线索,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当前美国政治的若干特征。

二战以后,美国的保守主义始终是美国政治中强有力的存在。

多年来,右翼共和党人几次遭遇选举惨败,却又出人意料地强势反弹、重振士气。

在反对国家“新政”的斗争中,右翼保守主义者必须先战胜党内的温和派对手,赢得共和党的控制权,再与自由派民主党争夺政府的控制权。

保守主义在第一轮战斗中,逐渐取得优势,控制了共和党;在第二场战斗中,却是胜败参半。

在《开罗全球事务评论》(The Cairo Review of Global Affairs)2016年冬季卷中,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唐纳德·克里奇劳(Donald T. Critchlow)教授发表《理解保守主义》(Understanding Conservatives)一文,讲述了一个现代人所熟知的故事:现代美国保守主义运动的起源和发展。

1930年代,它诞生于一批知识分子和政论作家的圈子中,在1950年代演变为一场共和党内的政治运动,在1964年总统竞选中展露头角并逐渐重塑了共和党,直至1980年代之后,成为美国政治传统的主流之一,甚至一度成为主导性力量。

一波波进步主义改革的浪潮和罗斯福新政,逆转了美国传统的有限政府哲学。

现代保守主义的诞生正是源自右翼对于新政的回应。

最初,保守主义者的回应不成体系,缺乏有效的组织。

政治和商业界的保守主义者甚至一度偏执地反对创建任何可持续的政治平台。

这样,有分量的抵抗最早来自知识界。

一批绝望的右翼知识分子和政治作家起而攻击新政的集体主义倾向,其人数虽少,但却系统批评了福利国家的政策,哈耶克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在政治领域中,保守主义的进展则要缓慢得多,也更缺乏传奇性。

在1950年代的几次选举中,右翼共和党人势单力薄。

他们不满意温和派共和党人所提名的艾森豪威尔,但却无力挑战。

尼克松在1960年选举中输给了肯尼迪,一些右翼共和党人相信接下来的1964年将是其机会之年。

他们发现了一位理想的候选人——戈特华德。

他公开鼓吹保守主义,在党内提名中,戈特华德与代表温和派势力的洛克菲勒展开角逐。

戈特华德赢得了提名,但在随后的总统竞选中还是输给了约翰逊。

戈特华德与洛克菲勒的战斗是事关共和党灵魂的意识形态之战,某种程度上也是地区之战:占有传统优势地位的东部与新崛起的阳光地带之争。

戈特华德的胜出,标志着温和派共和党势力走向衰落。

右翼共和党人从戈特华德的失败中得到三个教训:第一,一个做出公开声称的保守主义者更可能赢得总统竞选的提名,并领导共和党;第二,他们不再信赖媒体,在戈特华德竞选期间,美国的主流媒体表现得相当不友好,这让保守主义者断定左派控制着媒体;第三,共和党能够赢得南方。

自内战以来,民主党牢牢控制着南方,可以说两党制并不适用于这一地区。

但其代价是,民主党必须支持南方事实上存在的种族隔离体制。

黑人民权运动兴起之后,民主党逐渐转向支持黑人的立场,这就开罪了南方白人,随即导致现代美国政治史上影响最为深远的一次政治重组。

从戈特华德开始,寻求共和党总统提名的竞选人都给自己贴上保守主义标签。

当然,他们在选举期间的言论与上台后的表现并不总是一致的。

1968年,尼克松以保守主义者所偏爱的议题(强化法律和秩序以及加强国家防御)上台。

然而,就任后尼克松的诸多施政方针却令保守主义者深感失望。

经历水门丑闻和卡特民主党政府的插曲,保守主义者在1980年再度拿下白宫,里根成为共和党保守主义的象征。

里根当选是一系列美国社会结构性变迁的结果,但其本人作为一个演说家的政治技巧也至关重要,他成功地将保守主义信息传递给大众。

但尼克松模式再一次重演,保守主义所仰仗的大英雄里根以及其后的两个布什政府未能遏制大政府的发展,相反,他们在教育、福利、医疗等领域,推广了一系列保守主义版本的社会项目。

三根支柱维持着保守主义的核心:最小化的中央政府;自由市场;传统的道德价值。

但如何将这些愿景转化为实际的施政纲领?只有经由激烈的党内斗争才能见出分晓。

而在那些代表选民的国会政治家、在任官员以及草根活动家之间,也存在持续的紧张。

这当然是任何一个有组织、有教义的运动所共同面临的困境。

自1930年代,美国保守主义逐渐成为一个自觉的知识和政治运动,在其意识形态原则和草根民粹主义之间,始终存在着张力,意识形态的纯正性、赢得选举以及统治之间,也并非总能协调一致。

以上描述聚焦于政治机器运作的保守主义发展史,占据舞台的主角是数代保守主义运动的领导人和政治家、右翼知识分子和理论家以及大量行迹更接近宣传家的人物。

如果把视野延展开来,还可以更好地理解保守主义运动。

例如,1960年代之后美国反动的“文化战争”给保守主义以绝佳机会,去代表那些在社会和文化议题上持保守立场的民众,哪怕其经济上明显是自由市场原则的牺牲者。

克里奇劳认为,现代美国保守主义有两点特征:第一,共和党右派成功利用战后阳光地带的人口变迁;第二,原民主党阵营内带有种族主义情绪的白人离弃了民主党(在其支持黑人的民权事业之后)。

其中第一点尤其值得注意。

战后阳光地带人口的增长,与世界大战期间以及冷战早期阶段的军事工业复合体的发展直接相关,军备大规模扩展以及战争相关产业的发展,创造了一个高薪的蓝领部门,一个白人白领部门也大幅度地扩展起来。

他们构成了战后郊区人口增长的基础,阳光地带内保守主义的社会和政治价值观占据优势。

产业和人口的重构导致重大政治变化,阳光地带的军事工业很快就对东北部的传统霸权发起了挑战。

长久以来,东北部都是美国统治阶级的中心。

最终,军事工业新富与一些“老钱”精英达成妥协。

新的政治共识出现了,其意识形态表征就是保守主义。

或许可以大胆地说,诸如德州石油、梅隆银行家族实际上就是战后美国保守主义背后的真实力量。

试举一例,威廉·巴克莱1950年代创办的《国家评论》堪称早期保守主义运动的知识标杆。

但在长时间内,杂志的经营一直亏损,直至最后被其家族的石油财富和其他捐赠者买下。

保守主义崛起的背后推动力,还有一批慈善家及其资助的思想库。

例如,声名显赫的美国企业研究所就属于这一脉络,
堪称保守主义运动在经济学的大本营,其主席也是通用电气的首席执行官。

而众所周知,通用电气与军事工业复合体有着最为亲密的关系。

保守主义赢得了一个目标,军事预算的无止境升级以及美国海外军事存在的永久扩展。

但盘点每一个其他领域,结果都令人失望。

遏制福利国家?事实是大政府现在更大,而且仍在扩展。

财政克制?美国公共债务达到了史上最高。

社会保守主义和传统价值观?美国在文化上更加左倾,更具文化多样性。

考虑到保守主义者在扩展军事开支以及海外军事干预上显著成功,以及他们在其他领域的显著失败,人们或许可以结论说:前者才是真正要紧的,而构成保守主义运动基础并贡献选票的那些保守主义信众,不过是“有用的炮灰”(借用一句列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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