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先锋小说的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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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底斯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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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马原第一个把小说的叙事因 素置于比情节因素更重要的地位，他广泛地采用“ 元叙事”的手法，有意识地追求一种亦真亦幻的叙 事效果，形成著名的“马原的叙事圈套”. 事实上， 这使他不仅致力于瓦解经典现实主义的“似真幻觉”， （似真幻觉：传统的现实主义观念认为小说本身是 对世界的真实反映。20世纪文学理论的一个倾向在 于揭示那些在我们看来似乎是真实的叙事同样也是 高度成规化的，对于现实的一切再现都同样是人为 的。因此，小说中的所谓真实仅仅应该理解为某种 特定的叙事方式在读者心里引起的幻觉。）更创造 了一种对现实的新的理解。元叙事是作者在小说中 直接出现并且揭露小说的虚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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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死亡也是在先锋作家作品中出现频率相当 高的词汇
已往文学对死亡的描写大体可以分为三类：一 类是正常的死亡，比如人的生老病死等。第二 类是价值框架内的死亡，如“英雄主义的，崇 高的死亡”，或正义的伸张和对邪恶的惩罚， 这是已往文学中最为常见，也是最受关注的死 亡。再一类是被迫的死亡，如描写政治、战争、 灾难时的死亡描写。

B：独特的语言风格。
“在向传统小说文体规范挑战的诸多探索 中，孙甘露无疑是最极端的挑战者。他的 每一次写作都是一次‘反小说’的语言智 力游戏，在把小说的叙事功能转变为修辞 风格的同时，孙甘露最大可能威胁到小说 的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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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使之函》、《访问梦境》、《请女人 猜谜》、《我是少年酒坛子》 《信使之函》中，“信是焦虑时钟的一根 指针”、“信是耳语城低垂的眼帘”、 “信是锚地不明的孤独航行”等几十个充 满诗意的梦呓式的对“信”的诉说，在每 一句述说下摘录一段新诗所送的信中的段 落，这些段落同样华美，富于诗意而又没 有现实或象征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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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对真实性的看法，先锋文学反抗并挑战传 统文学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追求文学的自主 性，强调文本与语言的独立自足。在先锋作家 看来，文学真正应该关注的不是写什么，而是 怎么写。他们公认的写作准则是：对叙述视点， 独特的感觉方式，鲜明的语言风格，故事的特 殊处理方式的强调，这些成为他们公认的写作 准则。他们不追求文学的现实来源和现实意义， 认为文学是个人心灵的产物，而不是生活的附 庸。在文学与现实的关系上，他们坚持视文学 是独立自足的世界，视文本和语言为文学的生 命。

Байду номын сангаас
“人类活动的意义一直都在于减轻存在时 的痛苦。”

“先锋小说”与“现代派小说”的不同之 处，就在于“先锋小说”更注重“形式” 的探索，更强调小说是“叙事的艺术”， “形式的意识形态”受到先锋作家的普遍 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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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小说”的起点自马原开始。叙事的 问题成为作家和批评家关注的焦点。罗布格里耶、罗兰· 巴特、博尔赫斯等人的创作 和理论被先锋作家与批评家奉若神明。 叙事理论是解读先锋小说最有效的金钥匙。 于是，“零度叙事”、“叙事的圈套”、 “有意味的形式”以及对西方叙事学的学习 和阐释一时蔚然成风。 余华、苏童、格非、孙甘露、叶兆言等在文 体上的实验和处理故事的方式，是批评界最 热心谈论的话题。

无论是宿命的死亡，不可知的死亡还是欲 望中的死亡，先锋文学对死亡的不同描写 表达的是对世界，对人生的相同认识，即 生存的荒诞与虚无。浓厚的死亡气息使得 先锋文学散发着衰颓的末世情调。

3．先锋文学的形式追求
先锋小说的艺术探索分为叙述革命，语言 探索，生存状态三个方面。 A：由于先锋作家对文学自主性的追求，先 锋作家都有着十分鲜明的文体意识，重视 叙述是先锋文学开始最引人注目的共通之 处。

所谓先锋精神，至少表现在两个层面上， 即表现为思想上的异质性，对既成的权力 叙事和主题话语的某种叛逆；表现为艺术 上的前卫性，对已有文体规范和表达模式 的破坏性和变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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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先锋小说的发展渊源 先锋文学通常是指在中国文坛80年代中后期出 现的，在创作思想和形式技巧上都呈现出强烈 的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气息的创作流派。主要表 现在小说创作中，也被称为“新潮小说”或 “实验小说”。 先锋文学无论在题材范围、思想主题、形式技 巧和创作理念上都借鉴和模仿了西方现代主义 文学，表现出与中国传统文学迥然不同的特征。 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家主要有马原、残雪、苏童、 格非、余华、叶兆言、孙甘露、北村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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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对于‘内容’、‘意义’的解构，对 于性、死亡、暴力等主题的关注，归根结蒂 不能与中国现实语境、与对于‘文革’的暴 力和精神创伤的记忆无涉。笼统地说在‘先 锋小说家’的作品中，寻找象征、隐喻、寓 言，寻找故事的‘意义’都将是徒劳的——— 这种说法，并不是事实。只不过历史和现实 的有关社会，人性的体验的记忆，会以另外 的方式展开。不过，‘先锋小说’总体上的 以形式和叙事技巧为主要目的的倾向，在后 来其局限性日见显露，而不可避免地走向形 式的疲惫。”
格非的《迷舟》、《褐色鸟群》，孙甘露的 《信使之函》《访问梦境》、《请女人猜谜》 苏童的《一九四三年的逃亡》、《妻妾成群》 《罂粟之家》、叶兆言的《五月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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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20世纪80年代末，中国的意识形态发 生了某些变化，先锋、形式主义、现代主义、 个人经验等都被认为是脱离人民的资产阶级自 由化倾向。另一方面，90年代的中国社会是经 济和文化急剧转型的时代，物质、金钱在社会 和大众生活中的作用和影响日益突显，包括先 锋文学在内的纯文学被“边缘化”的趋势日益 明显。另外，从内部因素看，先锋文学的前卫 性、创新性以及形式实验的极端化倾向，注定 了它在现实中的发展是脆弱和艰难的。它的贵 族化倾向使它与大众趣味有着天然的距离，越 来越为读者所离弃。相比外部因素而言，内部 因素可能是导致先锋文学溃败的更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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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锋文学描写死亡的目的最终还是对于人 的生存问题的探询。如同前面对历史题材 的使用，死亡也是他们思考生存问题的材 料。
余华的《世事如烟》 《现实一种》中两兄弟山岗、山峰和他们 两个孩子的死亡


余华说：“我寻找的是无我的叙述方式，” 在叙述过程中“尽可能回避直接的叙述， 让阴沉的天空来展现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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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从与社会政治的关系看，80年代中 后期，文学与社会政治的关系不象80年代 初那样呈现一种黏着状态。 一方面意识形态的整合功能弱化，不可能 有权威的话语来维系文学的统一。 另一方面，作家、读者对文学作为政治意 图和观念载体的方式，也不再持普遍的肯 定态度。

第二，从文学发展的内在需求看：


洪子诚曾经这样评价：“其实，‘先锋小 说’应该说同时从马原和残雪那里得到启 发：马原的叙述的自觉，和残雪的以非现 实的意象展示‘恶’、‘暴力’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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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苍老的浮云》、《山上的小屋》、《黄 泥街》等。 洪峰的《奔丧》、《瀚海》、《极地之侧》 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四月三日事 件》，《现实一种》、《世事如烟》
2．先锋文学的基本主题 A：生存的虚无与人生的荒诞是先锋文学 作品表现的一个普遍主题。


透过具体的历史的碎片，先锋作家意在表 达生存的虚无与人生荒诞的本体性主题。
先锋作家对生存的认识是虚无、悲观的。 并带有浓厚的非理性主义色彩。


B：暴力与死亡又是一个很突出的主题话语。 先锋作家经常表现荒谬、暴力、死亡、性、 欲望、罪恶等主题话语，但暴力和死亡却 是最为普遍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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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先锋文学的价值与意义 （一）文学的独立与自律

文学不再是某种外在者的工具而具有了自 己的独立性。正是从先锋文学开始，中国 文学才正式自觉地、大规模的脱离意识形 态的轨道，走向对自我的清醒自律与追求。

先锋作家认为，小说不是世俗的艺术，而 只是个人的冒险和经验。因而先锋作家的 感受和表达上都打上了贵族化的烙印。他 们叙述的生存经验是远离人间烟火的，是 先验、形而上的。这种脱离现实，自我封 闭的倾向成为后来先锋文学失去读者关注 的重要原因之一。

（二）形式实验与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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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平： 2、关于余华的创作 余华在文体转型之后的代表作《活着》和《许三观卖血 记》两部长篇充分体现了90年代初小说写作在文体上的 新特点。可以说这两部小说在文体上的意义是具有开创 性的：作家开始在洞悉、把握现实生活乃至存在世界结 构的前提下建立起自己的艺术表达结构，不再刻意于虚 构、设置，采用装饰性、技术性因素，努力使小说的文 本结构与现实世界的存在形态能形成或实现一种和谐、 默契的对应关系。作者开始站在民间立场上，使小说的 语体呈现出朴素、柔和又蕴涵灵性和审美情趣的独特的 语感、语调，创造出一种独具一格，具有艺术魅力的自 由语体。

先锋文学主要借助西方20世纪文学所提供 的经验，寻求创作题材和艺术方法上的各 种可能性及“永恒意味”的生存命题。主 题上对于具体现实社会以及政治问题的超 越，艺术上摆脱“写实”方法的拘束，以 追求“本体意味”的形式。

1、首先我们来看一下先锋文学的文学观念
文学真实性的含义就是对于客观的生活状 貌的再现。而在建国以后的社会主义现实 主义文学阶段中，文学的真实性往往事实 上成为掩饰生活真相的代名词。


被前辈夸大了的历史和价值标准对他们来说， 不仅不具有支配性，而且从来没有产生过影 响。一方面，他们以愤怒的方式嘲笑了流行 的价值标准，同时也在无所事事和归宿难寻 的痛苦中，表达了一种深刻的惶惑。
“现代派小说”更注重思想和精神上的表 达，在这一点上，他们与５０年代美国的 金斯堡有许多相似之处。 金斯堡抗议“繁荣昌盛”的美国------《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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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传统的故事讲法不同，余华设计了一个冷漠 的叙述者，并借助这个叙述者提供了观察世界 的另一种视角，这种视角极端而直截了当的诗 人看到一副世界图景与人的兽性的一面。这个 叙述者使得他能够将这个残忍的故事貌似不动 声色的讲述出来。这也在小说的叙述态度中表 现出来，小说中叙述者特权的使用尽量降低， 既不作过多的议论，也不对人物进行心理分析， 更不作价值判断，仿佛是从天外俯视世间的愚 昧与凶残。但叙述者的作用还是很重要的，他 的冷漠可以使人物走向前台，进行充分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