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女性视角解读萧红_生死场_中的女性悲剧

合集下载

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形象

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形象

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形象摘要萧红在小说《生死场》中塑造了三类女性形象,一类是麻木迟钝、逆来顺受的女性形象,如麻面婆;一类是对爱情婚姻充满期待,却在残酷的现实中梦想幻灭,身心扭曲,如金枝、月英;第三类是有几分“传奇”色彩的乡土女性无论是对于地主阶级、帝国主义的暴虐,还是对于日常生活中的父权主义的压迫,都以独立不羁的姿态,表现出自觉地反抗意识,如小说的主要人物王婆。

通过这三种不同类型的女性形象的塑造,作者呈现出下层女性普遍的悲惨生活、无奈命运,同时也将女性之思延展到民族/国家话语之外的领域,追索更为复杂的悲剧原因。

关键词:萧红;《生死场》;女性形象;女性之思AbstractXiao Hong in the novel "Life and Death" in shaping three female characters,one is numb dull, submissive image of women such as Mamianpo.One is looking forward to marriage for love, but the harsh reality of broken dreams, physical distortion, such as Jinzhi,Yueying. The third category is a sort of "legendary" color of the local women both for the landlord class, imperialism, tyranny,or for the daily life of patriarchal oppression, are independent uninhibited attitude, showing awareness of conscious resistance, such as the novel's main characters Wangpo.Through these three different types of female characters, the author presents the tragic life of women in general lower, but the destiny,thought will also be extended to women nation / state discourse outside the area, the reasons for recourse to more complex tragedy. Keywords XiaoHong, "Life and Death", Female Characters,Female Thinking一、前言作家萧红的一生是一个悲剧传奇。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备受瞩目的女作家之一,她的作品《生死场》描写了中国传统社会中女性的悲剧命运,反映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平态度。

本文将以《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为切入点,探讨其中蕴含的现代意义。

我们来了解一下《生死场》这部小说。

《生死场》讲述了一个女子静秋的命运,她因为家庭的贫困被迫与一个瘸子结婚。

在这段婚姻中,静秋遭受了丈夫的虐待和歧视,她的人格也逐渐受到了摧残。

最终,她怀有身孕,但却因为无法承受身心的折磨而选择了自杀,以求解脱。

小说中对静秋的描写,使得读者感受到了这位女子的悲惨命运,以及传统社会对女性的束缚和压迫。

在当时的中国社会,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妇女地位低下且受到限制。

女性被视为家庭的附庸,她们的人格和自由常常受到忽视和侵犯。

《生死场》中的女性形象,正是对这一社会现象的生动再现。

静秋所遭受的种种不公,是无数中国女性命运的写照。

她们或被迫婚姻、或受男性暴力、或无法选择自己的人生,受尽委屈和折磨。

这些悲剧并非孤立的事件,而是反映了当时整个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平对待。

《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并非仅仅停留在历史的舞台上,而是对当代社会依然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

尽管中国社会经济发展迅猛,封建思想逐渐淡化,但女性地位和权益的保障仍然面临挑战。

女性权益和地位问题依然存在,体现在许多方面,比如职场歧视、家庭暴力、性别歧视等。

通过改革和取缔性别歧视,提高女性地位和权益,促进性别平等,仍是当代社会亟需解决的问题。

在当代社会,我们应当通过多种途径来保障女性的权益和地位。

需要加强对性别平等和女性权益的宣传,提高社会对女性问题的关注和重视程度。

在学校、媒体、社会中,普及性别平等观念,促进男女平等,尊重女性人格和价值。

需要通过制定法律和政策来保护女性的权益,提高女性地位,纠正各种形式的性别歧视和不公平待遇。

社会应当加强对家庭暴力问题的管理和预防,给予受害者更多的支持和保护。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萧红的《生死场》是一部关于女性悲剧命运的小说,它反映了当时社会中妇女地位低下、封建礼教束缚、男女不平等的现象。

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在面对生死场的考验时,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和勇气,但最终仍被现实所击败。

这部小说深刻揭示了女性在当代社会中的遭遇和境况,对于今天的我们来说,仍具有深刻的现代意义。

小说中的女性大多出身于贫苦家庭,缺乏知识、文化和教育,被传统封建礼教束缚,面临着男女不平等的处境。

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小说中的女主角卓文君。

卓文君出身于贫苦家庭,由于生得美貌,成为了富家少爷的妾室。

她原本只想靠自己的努力摆脱贫困,但最终被现实所击败。

她的悲剧命运表达了萧红对当时中国女性境况的深刻反思和探讨。

小说中的女性角色在面临生死场的考验时,展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和勇气。

他们不畏艰险,不惧死亡,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一种坚强和勇敢的品质。

比如,在小说中,卓文君在面临死亡时,没有向命运低头,反而坚定地选择了跳崖。

女孩子芳芳在被强奸后选择了自杀,即便家人多次试图阻止,她依旧决定了走向死亡。

这些女性的行为彰显出了她们内心深处的崇高品质和坚强勇敢的信念。

然而,这些女性最终都被现实所击败,其悲剧命运也提醒着我们:在当代社会中,女性仍然面临着诸多的困难和限制,需要我们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当今的社会中,女性已经获得了许多的权利和机会,我们应该以她们的悲剧经历为鉴,在今后的道路上,坚定不移地追求真正的平等和尊重。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生死场》是著名作家萧红的代表作之一,它描绘了20世纪初中国社会的残酷现实和女性的悲剧命运。

在小说中,萧红以细腻的笔触刻画了女性们在家庭、婚姻、社会等方面所遭受的苦难和艰辛,展现了女性在男权社会中所遭受的不公和压迫。

本文将就《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展开探讨。

小说中所描述的女性命运,可以说是充满了悲剧与苦难。

从女主人公小云、明娘、秧儿到其他的女性角色,她们在这个故事中都经历了种种不幸的命运。

她们在家庭中承担着繁重的家务劳动,受尽了丈夫和家庭成员的虐待和压迫,她们没有自己的人生和自由,生活得十分苦痛。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无一不显示出她们在男权社会中的无助和悲剧。

在小说中,小云是一个具有独立意识和不甘屈服于命运的女性形象,但她最终也无法摆脱厄运的困扰。

她在家庭中遭受丈夫的压迫和虐待,无法得到婆婆和姑爷的支持和理解,最终走上了不归路。

明娘则是一个不幸的女性形象,她被迫嫁给了不爱的男人,终日受尽欺凌和折磨,悲惨的命运着实令人心痛。

小说中的其他女性形象,如秧儿,她也是一个无辜受害的女性形象,她被迫堕入火坑,最终无法逃脱悲惨的命运。

通过描绘这些女性的悲剧命运,萧红深刻地反映了旧中国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压迫和剥削,同时也呼吁人们对女性的关爱和尊重。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是对旧中国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女性苦难的真实写照,也是对现代社会中依然存在的一些女性问题的深刻探讨。

在当下社会,尽管女性地位有所提高,但依然存在着性别歧视和不公平待遇,许多女性仍然是家庭中的弱势群体,她们承担着繁重的家务劳动,面临着职场上的不公平待遇,甚至遭受家暴和性骚扰。

小说《生死场》中描绘的女性悲剧命运也能引起我们对当代社会中女性命运的深思。

通过深入了解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所承受的压力和不公,我们可以更好地关注并尊重女性的地位和权益,努力消除性别歧视和不公平待遇。

我们也应该关注和关爱那些身处困境的女性,给予她们更多的支持和关怀,帮助她们走出困境,追求自己的幸福和自由。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萧红是我国著名的女作家,她的作品《生死场》描写了20世纪初期中国农村的社会现实和女性的悲剧命运。

在小说中,女性角色面临着来自社会的歧视和压迫,他们的一生被命运所左右,表现出了一种无奈和悲哀。

本文将从《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以及其现代意义两个方面进行分析和探讨。

《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体现在主要女性角色身上,她们的命运可以说是被社会所束缚、被男权社会所压迫的典型代表。

在小说中,主要通过陈希黎和包铁案两个女性角色的命运,揭示了当时农村女性的悲惨遭遇。

陈希黎是一个聪明伶俐、努力进取的女孩子,但她却因为家庭的贫困,受制于封建观念和家庭的压迫,最终沦为一个妓女。

在小说中,陈希黎在家中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她父母的决定和家庭的贫困迫使她只能去学技艺当妓女。

即使是在妓院里,陈希黎也依然奋斗着,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摆脱贫困,但是最终还是被残酷的现实所击败。

她的一生都被命运所左右,无法摆脱社会的枷锁,最终以悲剧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包铁案的命运也是令人唏嘘的。

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热情而又坚强的女性,但是在封建社会的压迫下,她最终也只能落入一个悲惨的结局。

包铁案被迫嫁给了自己不爱的男人,婚后的生活充满了痛苦和折磨。

她的丈夫虽然对她很好,但是却无法填满她内心的空虚和孤独。

在小说的结局中,包铁案走上了自杀的道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生死场》中描绘的女性悲剧命运,让人深感心痛。

这些女性角色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她们的一生都被社会所扭曲,无法在封建压迫下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她们的悲剧命运反映了当时农村女性的现状,也呼应了当下社会中一些女性所面临的困境。

《生死场》中女性悲剧命运的现代意义,反映了当下社会中依然存在的一些问题。

尽管我们已经迈入21世纪,但是封建观念、男权社会依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女性的命运。

相较于小说中的陈希黎和包铁案,当下社会中的女性也依然面临着诸多的困境。

在当下社会,一些地区和家庭依然存在对女性的歧视和压迫。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生死场》是中国作家萧红创作的一部小说,描写了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农村社会中妇女的悲惨遭遇和命运。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深受现实生活的影响,展现出当时农村妇女的悲剧命运和社会地位的低下。

这部小说也带有鲜明的现代意义,在当今社会仍然具有深刻的启示作用。

在《生死场》中,萧红通过不同的女性形象展现了当时农村社会女性的悲剧命运。

首先是小说中的女主人公花儿,她是一个贫苦农家的女儿,在家庭的压迫下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选择自己的婚姻。

她被迫嫁给了一个丑恶的老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最终在对丈夫的不堪忍受下选择了自杀。

其次是小说中的贾二嫂,她与自己的姐姐一同被强迫嫁给了同一个男人,最终被抛弃在艰难的环境中。

这些女性形象都展现了当时农村社会女性的悲剧命运,她们的人生被社会制度和家庭压迫所扭曲,无法得到自由和独立。

这些女性形象的悲剧命运揭示了当时农村社会中妇女的困境和社会地位的低下。

在那个时代,农村女性的主要任务是生儿育女、料理家务,她们没有受过教育,没有独立的思想,也没有社会地位和自我意识。

她们的人生被早婚、早育所束缚,没有选择自己的命运和未来。

在男权社会压迫下,她们只是家庭的附属品,没有自己的人生和价值。

她们在生活中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和痛苦,最终被迫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生死场》中的女性形象也带有现代意义,具有深刻的启示作用。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揭示了性别歧视和家庭暴力的问题。

在当今社会,性别歧视和家庭暴力依然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很多妇女在家庭中遭受着各种形式的歧视和暴力。

这些女性形象的悲剧命运提醒人们,应当关注和呵护妇女的权益,保护她们的人身安全和尊严。

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也呼吁妇女应当有自己独立的意识和价值。

在当今社会,妇女应当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应当享有平等的社会地位和权益。

她们应当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和未来,不应当被家庭和社会的压迫所束缚。

萧红的《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剖析萧红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形象

剖析萧红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形象

Z HONG GUO NONG CUN JIAO YU萧红的生命是短暂的,但是她文学的生命却生生不息,她在有限的创作时间里,留给了我们太多的回忆、感慨和震撼,萧红所创造的文学价值也留给了世人越发掘越耀眼的光辉。

一、萧红作品中的女性形象(一)生的坚强、死的挣扎《生死场》体现了萧红的生命价值的深刻思考,书中对女性的命运,能折射出在那样一个特定时代的生存环境里,生与死的意义主要体现在女性的身体上,小说从女性生育所受的痛苦写起,既充满了人道主义的光环,又能从人的本性出发,要承受虐待以及自己不忍生活产生的扭曲心理,自残折磨到死,真是让女人受尽了世间的痛苦。

萧红在作品里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关于女性生与死的世界,让我们深切的感受着女性存活的不易,所承受的极大的苦痛,得不到任何的理解与包容,这简直是对人生的灾难的描摹。

原本正常的女性,在那个黑暗的扭曲的世界里,难逃命运的捉弄。

最后沦为不堪的人生奴隶。

无法体现自己的生命价值。

在那个男权大过天的社会,她们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二)隐形的封建残害《呼兰河传》里王大姐做姑娘时,像一棵灿烂的大葵花,都夸她将是兴家立业的好手,可她毕竟也是个普通的女儿家,人们发现她与磨倌冯歪嘴子同居,没有通过明媒正娶,在那个封闭落后的时代人们曾经的赞美之词在一夜之间全都被推翻了,更难以接受的时冷眼嘲笑,和那不堪入耳的恶毒的话语。

她有什么过错?怎么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每天承受着精神的莫大的痛苦,终于在寂寞冷眼中死去。

这群在贫穷困苦中挣扎的女性,被恶心摧残着,周遭的一切不成文的规定还在前方设法地继续折磨她们,面对她们的不幸,她们难以挣脱伦理的束缚,只能成为这个社会低廉的牺牲品。

王大姐,小团圆媳妇,她们的生命从升起到陨落,不断地受着封建的迫害,这一张无形的巨网,让她们承受灾难的同时毫无回天之力地接受命运的摆布。

(三)负重的情感、压抑的生命《小城三月》是萧红最后一部作品。

它是对人情感方式的一个历史检验,对其“剪不断,理还乱”的隐微心理的追求与探索。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浅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作为中国现代文学的代表作品之一,萧红的小说《生死场》通过对女性生存状态的探索,展现了当时社会对女性的极度剥削和压抑,进而揭示出女性在现代化进程中遭受的悲剧命运。

本文就从女性角度出发,探讨《生死场》中女性悲剧命运及其现代意义。

首先,小说中的女性都是被动的受害者。

玉米、小红等女性主人公都经历了身心上的痛苦,承受着社会和家庭的压力。

小红在父亲的逼迫下成了养病地震的妓女,给她带来了无法描述的痛苦和寂寞,而玉米则被父亲放逐到农村,被迫嫁给相貌丑陋的文革闲散青年成勇,最后背负着沉重的家庭负担,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这些女性不得不接受她们不愿意的生活,承受着世俗的压力和社会的不公。

她们受到的是残酷的对待,是无限的悲痛。

其次,小说中女性的悲剧命运凸显了女性在现代化进程中的身份危机。

在当时的中国社会,女性的地位十分低下,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女性都被贴上了“弱者”的标签。

而随着现代化进程的不断推进,女性在生活和工作上的地位愈加严峻。

在这种情况下,萧红通过刻画女性人物,直观地展示了女性在社会变革中的身份危机,使读者能够深刻认识到,女性也应当成为社会中重要的角色。

最后,小说中的女性悲剧命运表明了女性已经迫切需要自我救赎。

尽管生存环境艰苦,小说中的女性们并没有失去自我,而是逐步发掘出自己的潜力,寻找自己内心的安宁。

这从小红在痛苦中祈求释放和玉米在生活中保持乐观、积极态度中可以看出。

她们正在寻求自我救赎的道路,希望挣脱社会规则的束缚,追求自我价值的提升。

总之,《生死场》中的女性命运凸显了女性在现代化进程中所面临的身份危机和悲剧命运。

她们所经历的苦难,反映出中国社会对于女性权利和地位的忽视。

但是,小说同时也表明了女性不应该屈服和自卑,而应该得到平等和尊重。

对女性的关注和尊重应该是社会前进的必然步伐,而女性也应该挖掘自己潜藏的力量,争取自我救赎。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22-167CN14-1034/IMZXS4/200820世纪80年代西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涌入中国,为研究领域打开了新的思路和视角,它通常采用带有解构意味的分析方法,强调叙事者的主体性,从性别角度评价文学作品,涉及到叙事者主体位置与笔下人物关系,以及叙事者在叙述时不同于男性作家的角度、方式等。

萧红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独具风格的女作家,其小说《生死场》,显示了不可多得的艺术才情和创作生命力。

如果立意从性别角度切入对萧红作品《生死场》展开思考,分析萧红作品女性的独特认识,观照她所熟悉的乡土社会的女性的生命形态和生存境遇,这样就能更深入地理解作品中所表现的女性悲剧。

一、从女性话语的视角,解读女性的生命苦难“性别这个因素在文学创作中是不可忽略的,无论在视角,叙述方式和语言风格方面,都会因女作家和男作家在经验和性别认同上的差异而有不同的表现”①。

由于男性文化占据统治地位,男性用男性话语解读女性、书写女性,女性也模仿男权话语自我解读、自我书写,从男权文化大门走出去的,是被扭曲了的“男人眼中的女人”和“男人化的女人”。

要打破这一文化格局,女性必须“逆流而上”站在女性视角用独特的女性话语进行真正的“自主选择”、“自我照型”,自己撩开隐蔽世界的重重帷幕,展现自己。

而这一过程中,女性最先可以依靠和建构的便是自己的身体,以及自己身体上的真实感受。

法国女权主义者海伦娜·西索提倡“白色墨汁”来写作,“妇女必须通过自己的身体来写作……妇女必须把自己写进文本———就像通过自己的奋斗嵌入世界和历史一样”②。

由于处于男权文化压制下的妇女没有自己的语言,她只有自己的身体可以凭借。

写作使妇女超脱自我结构,回到未经男权制文化扭曲的起初的自我。

在男权制的文化下,只有这些可以逃脱男性文化,摆脱女性被审美、被想象的“他者”处境,这才是真正的从女性视角来透视女性形象。

《生死场》中的王婆自杀未遂时可怖的身体毁形,小金枝被父亲活活地摔死,美丽的月英姑娘瘫痪之后遭丈夫的折磨而死,此外,从未出现的女性体验作为书写视角在历史中浮现。

金枝是书中从头到尾的人物,也是萧红以她为探讨女性生命本质的个体典型。

未婚先孕带来的耻辱与恐惧将金枝逼入了走投无路的绝境,非法胎儿的出现犹如暴力疾病等对身体构成了威胁和伤害,怀孕造成的身体畸形使她对身体转而害怕和憎恨起来,进而官能神经都发生了变异,子宫成了滋生“怪物”的温床。

“金枝仿佛是米田上的稻草人”,这一形象深刻地道出了金枝精神上的极度恐慌和绝望。

萧红把男人无从理解的女性特有的身体感受写进了作品。

乡村被日军占领后,金枝背井离乡到哈尔滨谋生,“为着钱,为着生活,她小心地跟了一个单身汉去他的房舍”。

软弱无助的女人最终倒在男人的怀中,“她无助的嘶狂着,圆眼睛望一望锁住的门不能自开,她不能逃走,事情必然要发生”。

遭到异性强暴后金枝受到的创伤在文中再一次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示。

“金枝好像踏着泪痕行走。

她的头过分昏迷,心脏落进污水沟似的,她的腿骨软了,松懈了。

”女性在遭受异性强暴的事件中作为主体浮出文本,她不再作为无声无息、喑哑的“他者”隐匿于历史深处,她的生命,她的声音,从历史叙事中的那个“无”显现出来。

“我恨中国人呢,除外我什么也不恨”,金枝的控诉是基于女性主体对男权世界的强烈批判。

女性视角使金枝这一躯体有了属于自己的情感体验,打造了女性鲜活的肉身和独有的精神。

这每一丝情感上的律动成就了她作为女性的真实存在,并以此提炼出属于女性特有的性别体验。

她有着为男性触摸不到的心灵哀痛及灵魂上的颤栗。

同样涉及到女性遭受强暴这一情节,萧军《八月的乡村》中的李七嫂形象则言说着另一番意义。

她被日本侵略军强暴了,作者却没有从女性视角解读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董玉芝(周口师范学院新闻系,河南周口466001)关键词:萧红生死场女性视角女性悲剧摘要:萧红是一位具有独特风格的现代女作家,她以女性特有的情感体验,独特的叙写视角,来关注和审视生活在社会底层劳动妇女的生存困境。

本文就是从自身的经历和女性意识的角度来解读小说《生死场》中所表现的女性的悲剧命运。

"49MZXS4/2008M534AISSN1006-0189对女性身心痛苦的描述,没有女性鲜活的生命感受。

“李七嫂的悲剧旨在激发中国抗战的热情,而代价是让女性的身体去充当国家民族主义斗争的场所。

”③同样的情节,男女作家笔下表现的女性内涵却大相径庭。

萧军以男子惯有的思维方式将女性在历史中形成的“他者”处境融入作品,并为了现实目的进行利用改造,忽视了女性的生命感受。

而萧红则不然,她以现代女性的眼光去体悟她们的生存困境,昭示她们“生的坚强,顽强不息的抗争之路”④。

以女性之口发出女性的声音,复活被男性作家屏蔽与扭曲的女性独特性别体验,并以此宣告女性并非男性的影子或反面,与男性一样她也有着自己的身体感觉与情感律动,有着人之为人的主体性。

通过以女性话语的视角来观照,恢复女性的主体性,萧红以身体言说的方式不仅提炼出属于女性自我真实的性别体验,而且由此建构了具有女性特征的文学题材,真实地表现了女性的生命悲剧。

二、从女性情感的绝望,解读女性的爱情悲剧爱情是让女性闪光的名词,一贯是作家讴歌描写的重点,可在萧红笔下却黯然失色,成了一个沉默的缺席者。

作家正是透过这一性爱的空缺,揭示了女性更深层的悲剧处境。

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里,在北方农村的落后文化中,神圣的“爱情”被掏空了内涵,女性只是充当一个性别符号,没有作为“人”的尊严和价值,始终在无爱的痛苦中,成为玩弄的对象。

在萧红的笔下,黑土地上的女性不是主宰自己的身体,更不是依靠自己的感情而生活着的,金枝和成业婶婶的婚恋就是典型。

波伏娃认为,理想的性爱应该是“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所有瑰宝交相辉映,于是形成一种永远变动的,欣喜若狂的统一。

这种和谐所需要的并不是精湛的技巧,而宁可说是基于此时此刻性冲突魔力的灵与肉的相互慷慨给予”⑤。

如果说《生死场》里的男人们固然是奴隶,那么女人则是奴隶的奴隶,她们生活在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她们体验不到为人妻为人母的快乐,甚至连她们纯真的恋情也惨遭幻灭。

金枝被成业用歌声唱开了少女的心,却被他一次次粗暴地占有;而成业根本就忽视她的身体状况,以及她对怀孕的担忧和她在村里的尴尬等等情绪。

金枝即将生育,成业却不管她的死活,在她生育的前夜强行和她做爱。

丈夫死后流落街头的金枝,对于女性命运有着最深切的认识。

她惧恨日本军,然而,她直接亲身感受到的屈辱却始终是中国男性对她的暴行。

“我恨中国人呢,除外我什么也不恨。

”借金枝之口,萧红将批判的矛头直接指向男权社会,表达出了被男权社会秩序所放逐的女人的悲剧。

《生死场》中那个“打鱼村最美丽的女人”月英是小说中唯一被正面描写的美丽女性,也未能逃脱这种悲剧。

从一出场她就退去了美丽的光彩,患上了瘫病,整整一年“坐在炕的当心”“没能倒下睡过”,每夜她都发出“惨厉的哭声”和哼声,开始得病时,丈夫还曾经为她四处治过病,但后来连一口水都不给她喝,并抽走她的被子,用砖头让她依着,她像一只被厌弃的“患病的猫儿,孤独而又绝望”,“她的眼睛,白眼珠完全变绿,她的头发烧焦了似的,紧贴住头皮”,下体已经腐烂生蛆,并被排泄物淹浸着,她的身体“将变成小虫的洞穴”,当她照着镜子,“悲痛沁人心魂的大哭起来。

但面孔上不见一点泪珠,仿佛是猫忽然被碾轨,她难忍的声音……开始低嘎”。

当这个曾经美丽温柔的女人,失去了作为工具的价值之后,丈夫再也不理睬她,并时常打骂她,就如同丢弃在垃圾堆上的病猫,成为连动物都不如的废弃物。

作者通过对月英形象的塑造,表明了在男权中心的社会里,女人的生存意义就是男人的工具和奴隶,表达了作者对男权社会的绝望和抗争。

作为一位女性,萧红一直在寻找一个有爱有温暖的家,终其一生也没能找到,无论萧红走到哪里,都没能走出男权意识形态的阴影。

萧红明白了男权文化对女性的损伤与异化,探清了在此社会中男女爱情生成的不可能性。

在她的创作中,萧红把这些认识融进了人物塑造当中,如成业的婶婶慨叹青春易逝,男人多靠不住,其间正包含着女人无爱悲剧的宿命论。

仿佛如同生命的轮回,同样的歌声,同样的情境,孕育、演化着一个个相同的悲剧故事。

在男人的眼里,女人只是丈夫的工具和奴隶,更别说对爱情的期盼。

如果说未婚前的她们还有对男女恋情的渴望,那么在婚后,这种渴望便荡然无存,只能于想象中寻找一点安慰。

因为“婚姻之对于男人和对于女人,一向有着不同的意义。

男女固然彼此需要,但此需要从未建立在平等互惠的基础上,妇女则被局限于生殖和理家的角色,社会并没有保证她获得与男人相同的尊严”⑥。

萧红正是从婚姻生活中窥视到人生的失落与作为女人必然遭受的摧残。

三、从女性内在精神的畸变,解读女性灵魂的麻木女性在“男子本位”的封建性别观念的束缚5022-167CN14-1034/IMZXS4/2008下,女性的内在精神被强烈的男性意识所“驯服”,从而导致女性内在精神的麻木和对男性的顺从。

这种强有力的“驯服”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自觉地接受并服从这种男权意识,并把男性对女性思想行为规范等方面的要求内化为自身的立身行事之准则,指导自身的人生活动。

另一方面,被男权文化教化后的年长女性如母亲、婆婆等,还利用手中的“家长”权利有意去“调教”和“塑造”着男性文化要求的女性,这就形成了男权社会中女性自缚和缚人的生存困境。

《礼记·郊特牲》中为女子所下的定义是“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

《白虎通》声言:“夫者扶也,以道扶接;妇者服也,以礼屈服。

”这种要求女子驯从的封建意识在中国人心中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并自觉地将之作为自己的立身之本,这才是女性悲剧的根本原因。

《生死场》中女性的悲剧是在男性权威的覆盖下展开的,这里没有反抗只有顺从,没有权利争夺,只有被动接受,女性的无言默许了男性权威的长期合理存在,它作为一种历史文化心理积淀深藏于女性意识深处,被内在化、心理化了,这无形中又维护了男性中心社会的超稳定状态。

她们深受压迫而麻木不仁地以男性的标准来实现自身价值。

在小团圆媳妇和王大姐的惨死中,女性扮演了不可饶恕的凶残角色。

她们对小团圆媳妇和王大姐越出常规的言行深为反感,并竭力按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来改造她们,善良的愚昧促成了人间悲剧。

然而在目睹年轻女性生命消殒的过程中,她们对自己无意中成为帮凶的身份并不自知,对小团圆媳妇和王大姐的惨死毫无心理上的负疚与道德谴责。

在封建礼教、男权思想及其他世俗观念的束缚下,女性形成的旧道德意识使她们的自我意识异化,认同传统标准也即男性标准,无视女性生命本体而以一种外在道德苛求女性的言行,道德倘若不是从生命本体和利益出发,而是从外在的人为戒律出发进行谴责,它便是一种特别的谬误。

在小团圆媳妇及王大姐的悲剧中,女人自身的愚昧狭隘显示出它具有的残酷性。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