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罗 论公民的不服从
论公民的不服从

“我出身高贵富产,
不可为篱下傀儡,
或侍佣器具致用
于普天君王之国。”[威廉·莎士比亚:《约翰王》(King John)第五幕第二场]
把自己完全奉献给同胞的人,在他们看来无用而自私;可把自己部分奉献给他们的人,却被称为恩人和慈善家。
如何对待今天的这个美国政府,才与一个人相称呢?我回答说,与它在一起,他就不可能不蒙受耻辱。我片刻都不可能认可那政治机构既是我的政府,也是奴隶的政府。
一切投票都是一种游戏,就像跳棋或双陆棋,稍许染上了道德色彩,玩正确与错误,加上道德问题;而赌博自然伴随着它。选民的品德没有被用来下赌注。我投了我的一票,或许按照我所认为正义的;但是,我对于那正义可能获胜并不十分在意。我愿意将它托付给多数派。因此,它的义务从未超过权宜的义务。连为正义投票也帮不了它。它只是无力地向人们表示,你的愿望是它该获胜。明智者既不会让正义听任运气的摆布,也不盼望它凭借多数派的力量获胜。民众的行为几乎不具备美德。若多数派终于投票赞成废除奴隶制了,大概是因为他们对奴隶制漠不关心,或者因为没有剩下什么奴隶制可供他们投票废除。那时,他们将是唯一的奴隶。通过投票来维护自己的自由的人,只有他的投票才能够促进奴隶制的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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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衷地认可这句箴言:“最好的政府治理得最少”;我也希望见到它被更迅速而有条不紊地付诸实施。它得到贯彻后,最终就意味着这句,也是我所相信的——“最好的政府一无所治”;当人们为之做好准备时,那将是他们愿意拥有的那种政府。政府至多只是权宜之策;可大多数政府,且有时是所有政府,通常是失策的。已对常备军提出的异议是众多而有力的,理应获胜,同样地,至少也可以对常设政府提出异议。常备军只是常设政府的一支武装。政府本身只是人民所选择的执行其意志的方式,在人民能够靠它做事之前,同样有被滥用和腐蚀的倾向。且看目前的墨西哥战争,就是寥寥几人把常设政府当作其工具来利用的杰作;因为,人民当初是不会应许这一手段的。
论公民的不服从之欧阳学创编

【编者按】梭罗毕业于哈佛大学,终生在波士顿附近的康科德镇从事教书与写作,并在爱默森影响下加入超验主义者俱乐部,成为美国文化启蒙运动的重要代表。
1845年,梭罗开始在康科德镇外的瓦尔登湖畔离群索居达两年之久,为的是“有目的地生活,仅仅面对生活的要素”。
梭罗不仅是位崇尚自然、追求超灵理想的哲人,他还具有强烈的民主意识与个人独立精神。
1846年一个夏日傍晚,他由林中小屋返回镇上取一双修补的皮靴,路遇警官,要他交纳三年未付的人头税。
梭罗拒绝以税款援助正在进行的美墨战争及与其有关的蓄奴势力。
他因此坐了一夜牢房(他的姨母赶来代交了税款,并阻止了他同政府的对抗)。
出狱后,梭罗将自己的政治观点写成论文,先在康科德夜校向公众宣读,继而刊登在波士顿一家杂志上,题名《论公民的不服从》。
未曾料及,该文绵延百年,传遍世界,影响了英国工党、印度独立斗争、丹麦反法西斯团体、美国的女权与黑人运动,甚至俄国的托尔斯泰伯爵。
后者赞扬梭罗对公民权益的坚持推动了西方政治思想对异议的重视与宽容,因为梭罗“不仅相信自己的道理,还亲身加以实践”。
文/亨利·大卫·梭罗我真心接受这一名言--“最少管事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并希望它能更迅速更彻底地得到执行。
执行之后,我也相信,它最终会变成:“一事不管的政府才是最好的政府”。
只要人们对此有所期待,他们就会得到那样的政府。
充其量政府只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
但是大多数政府往往不得计,而所有的政府有时都会不得计。
人们对常备军提出的意见很多,也很有份量,值得广泛宣传。
但它最终也可能会用来反对常备政府。
常备军只是政府的一个手臂。
政府本身是由人民选择用来执行他们意志的一种模式。
但是在人民能够通过它采取行动之前,它同样有可能被引入歧途,滥用职权。
请看当前的墨西哥战争,这是相对少数人把常备政府当工具使用的例子。
因为在一开始人民并不同意采取这种手段。
目前的美国政府--它实际上是个传统形式。
虽说人选是新的,它却努力使自己完整地传送到下一代,而每一刻又都在失去它的完整性。
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 梭罗

《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美〗亨利.戴维.梭罗著,18492005年10月,『福子书屋』整理亨利·戴维·梭罗(Henry David Thoreau,1817年7月12日— 1862年5月6日),美国著名作家、哲学家,著名散文集《瓦尔登湖》和论文《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Civil Disobedience)》(又译为《消极抵抗》、《论公民的不服从》)的作者。
梭罗出生于马萨诸赛州的康科德城,1837年毕业于哈佛大学。
梭罗除了被一些人尊称为第一个环境保护主义者外,还是一位关注人类生存状况的有影响的哲学家,他的著名论文《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影响了托尔斯泰和圣雄甘地。
1845年7月4日梭罗开始了一项为期两年的试验,他移居到离家乡康科德城(Concord)不远,优美的瓦尔登湖畔的次生林里,尝试过一种简单的隐居生活。
他于1847年9月6日离开瓦尔登湖,重新和住在康科德城的他的朋友兼导师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一家生活在一起。
出版于1854年的散文集《瓦尔登湖》详细记载了他在瓦尔登湖畔两年又两个月的生涯。
梭罗是拉尔夫·沃尔多·爱默生的学生和朋友,受爱默生的影响,梭罗也是一位先验主义者。
梭罗因患肺病死于他的家乡康科德城,并被葬于马萨诸赛州康科德城的斯利培山谷公墓(Sleepy Hollow Cemetery)。
《论公民的不服从》(Civil Disobedience)〖美〗亨利.戴维.梭罗著“在一个监禁正义之士的政府统治之下,正义之士的真正栖身之地也就是监狱。
”亨利.戴维.梭罗(1817-1862)是位杂文家、诗人、自然主义者、改革家和哲学家。
他出生在马萨诸塞州的康科德,毕业于哈佛大学。
在担任了数年小学校长之后,梭罗决定以作诗和论述自然作 他终生的事业。
他是拉尔夫.沃尔多.埃默森的信徒,是先验主义运动的一位领袖。
与浪漫主义和改革结合在一起的先验主义推崇感觉和直觉胜过理智,宣扬个人主义和内在的心声──完整和自然的声音。
《论公民的不服从义务》梭罗

我不比任何人低也不受制于任何人,
我不是有用的仆人和工具,
不为世界上任何一个帝国服务。
有的人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了他的同胞,却仿佛被人们认为无用、自私;有的人只奉献了一点点,却被高歌为恩人、慈善家。
对待当今的美国政府,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才算正直之人呢?我回答:和它有任何关系都使人蒙羞。如果它同时是奴隶们的政府,我怎能承认这个政治机构是我的政府?要我成为这样的政府的臣民,我一秒钟都不愿意。
《论公民的不服从义务》梭罗
———————————————————————————————— 作者:
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 日期:
论公民的不服从义务
我衷心接受这句名言:“管得越少的政府,就越是好政府。”我也十分希望看到这句话被迅速、系统地实施。如果该思想被彻底实施,最终将会得到大约这样一个结果:“什么都不管的政府,便是最好的政府。”这也是我坚信的。当人们准备好接受它时,这便会成为人们将拥有的那种社会管理模式。政府至多算某种权宜,可带来方便,但大部分政府通常、所有的政府有时都不带来方便。我们一直以来谴责常备军。常备军人数众多,机构繁冗,好采用暴力,所以反对声此起彼伏本为理所应当。到最后,我们也许会发现这些谴责会指向常设政府,常备军只是政府的一条手臂而已。政府本身是一种形式,一种人民选举出来执行自己意志的形式,但当人民需要它执行民意时,它却像常备军一样可能被人利用,甚至滥用。看看现在正在进行的美墨战争吧,它正是相对少数人利用政府工具的杰作,因为从一开始,人民就不同意这种做法。
没有一声送别的锣鼓,没有讣告,
当他的尸体被草草埋进“堡垒”,
没有一个士兵为他鸣枪送别,
《论公民的不服从义务》梭罗

论公民的不服从义务我衷心接受这句名言:“管得越少的政府,就越是好政府。
”我也十分希望看到这句话被迅速、系统地实施。
如果该思想被彻底实施,最终将会得到大约这样一个结果:“什么都不管的政府,便是最好的政府。
”这也是我坚信的。
当人们准备好接受它时,这便会成为人们将拥有的那种社会管理模式。
政府至多算某种权宜,可带来方便,但大部分政府通常、所有的政府有时都不带来方便。
我们一直以来谴责常备军。
常备军人数众多,机构繁冗,好采用暴力,所以反对声此起彼伏本为理所应当。
到最后,我们也许会发现这些谴责会指向常设政府,常备军只是政府的一条手臂而已。
政府本身是一种形式,一种人民选举出来执行自己意志的形式,但当人民需要它执行民意时,它却像常备军一样可能被人利用,甚至滥用。
看看现在正在进行的美墨战争吧,它正是相对少数人利用政府工具的杰作,因为从一开始,人民就不同意这种做法。
现在的美国政府是过去留下来的,但是历史不长。
它始终在努力要把自己完整地传递给下一代,但实际上每一刻它都在丢失一些东西,不能让自己完好无损。
它本身不像一个活人那样充满生机和力量,因为一个人可以用自己的意志来控制自己。
对人民来说,政府倒更像是一杆木枪。
虽然如此,它却并非完全不必要,人民总是需要这样一种复杂的大机器,听一听它的噪音,以此满足他们对“社会管理秩序”的想法。
这样一来,政府们的优势便显露出来,展示出它们是多么有能力去指挥国民,欺骗自己,只为了一己私利。
这样当然很好,我们也必须接受。
但是,这个政府却从未想过促进任何事业的发展,而是身手敏捷地走偏了。
它不去促进国家的自由,也不去稳定西部的骚乱,更不好好以身作则教化国民。
美国人天生自带的性格,创造了美国人现在所有的成就,但如果没有政府干扰,他们还会做得更多。
政府作为表达人民意愿的一种工具,是一种可提供便利的权宜工具,人们非常乐意通过它保持彼此独立。
但正如我从前所说,当政府最大限度地行使权宜时,它就最大限度地独立了。
梭罗论公民的不服从

梭罗论公民的不服从文稿归稿存档编号:[KKUY-KKIO69-OTM243-OLUI129-G00I-FDQS58-梭罗:论公民的不服从我由衷地同意这个警句──“最好的政府是管得最少的政府”。
我希望看到这个警句迅速而且系统地得到实施。
我相信,实施后,其最终结果将是──“最好的政府是根本不进行治理的政府”。
当人们做好准备之后,这样的政府就是他们愿意接受的政府,政府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而大部分政府,有时所有的政府却都是不得计的。
对设置常备军的反对意见很多、很强烈,而且理应占主导地位,它们最终可能转变成反对常设政府。
常备军队不过是常设政府的一支胳臂。
政府本身也只不过是人民选择来行使他们意志的形式,在人民还来不及通过它来运作之前,它同样也很容易被滥用或误用,看看当前的墨西哥战争,它是少数几个人将常设政府当作工具的结果,因为,从一开始,人民本来就不同意采取这种作法。
目前这个美国政府──它不过是一种传统,尽管其历史还不久,但却竭力使自己原封不动地届届相传,可是每届却都丧失掉一些自身的诚实和正直。
它的活力和气力还顶不上一个活人,因为一个人就能随心所欲地摆布它。
对于人民来说,政府是支木头枪。
倘若人们真要使用它互相厮杀,它就注定要开裂。
不过,尽管如此,它却仍然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人们需要某种复杂机器之类的玩意儿,需要听它发出的噪音,藉此满足他们对于政府之理念的要求。
于是,政府的存在表明了,为了人民的利益,可以如何成功地利用、欺骗人民,甚至可以使人民利用、欺骗自己。
我们大家都必须承认,这真了不起。
不过,这种政府从未主动地促进过任何事业,它只是欣然地超脱其外。
它未扞卫国家的自由。
它未解决西部问题。
它未从事教育。
迄今,所有的成就全都是由美国人民的传统性格完成的,而且,假如政府不曾从中作梗的话,本来还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因为政府是一种权宜之计,通过它人们可以欣然彼此不来往;而且,如上所述,最便利的政府也就是最不搭理被治理的人民的政府,商业贸易假如不是用印度橡胶制成的话,绝无可能跃过议员们没完没了地设置下的路障;倘若完全以议员们行动的效果,而不是以他们行动的意图来评价的话,那么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应当被视作如同在铁路上设路障捣蛋的人,并受到相应的惩罚。
梭罗-论公民的不服从

论公民的不服从梭罗我由衷地同意这个警句──“最好的政府是管得最少的政府”。
我希望看到这个警句迅速而且系统地得到实施。
我相信,实施后,其最终结果将是──“最好的政府是根本不进行治理的政府”。
当人们做好准备之后,这样的政府就是他们愿意接受的政府,政府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而大部分政府,有时所有的政府却都是不得计的。
对设置常备军的反对意见很多、很强烈,而且理应占主导地位,它们最终可能转变成反对常设政府。
常备军队不过是常设政府的一支胳臂。
政府本身也只不过是人民选择来行使他们意志的形式,在人民还来不及通过它来运作之前,它同样也很容易被滥用或误用,看看当前的墨西哥战争,它是少数几个人将常设政府当作工具的结果,因为,从一开始,人民本来就不同意采取这种作法。
目前这个美国政府──它不过是一种传统,尽管其历史还不久,但却竭力使自己原封不动地届届相传,可是每届却都丧失掉一些自身的老实和正直。
它的活力和气力还顶不上一个活人,因为一个人就能随心所欲地摆布它。
对于人民来说,政府是支木头枪。
倘假设人们真要使用它互相厮杀,它就注定要开裂。
不过,尽管如此,它却仍然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人们需要某种复杂机器之类的玩意儿,需要听它发出的噪音,藉此满足他们对于政府之理念的要求。
于是,政府的存在说明了,为了人民的利益,可以如何成功地利用、欺骗人民,甚至可以使人民利用、欺骗自己。
我们大家都必须承认,这真了不起。
不过,这种政府从未主动地促进过任何事业,它只是欣然地超脱其外。
它未扞卫国家的自由。
它未解决西部问题。
它未从事教育。
迄今,所有的成就全都是由美国人民的传统性格完成的,而且,假设政府不曾从中作梗的话,本来还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因为政府是一种权宜之计,通过它人们可以欣然彼此不来往;而且,如上所述,最便利的政府也就是最不搭理被治理的人民的政府,商业贸易假设不是用印度橡胶制成的话,绝无可能跃过议员们没完没了地设置下的路障;倘假设完全以议员们行动的效果,而不是以他们行动的意图来评价的话,那么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应当被视作如同在铁路上设路障捣蛋的人,并受到相应的惩罚。
论公民不服从的权利

梭罗: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亨利•大卫•梭罗(1817—1862):美国著名作家与思想家,美国文化启蒙运动的重要代表政府的权威,甚至是我愿顺从的权威,——因为我乐于服从那些懂得比我多、干得比我好的人,甚至在许多事情上服从那些懂得和干得都不如我的人,——仍然是不够纯洁的。
严格说来,它必须得到被统治者的承认和同意。
只要我没让步,它对我个人和财产就没有纯粹的权利。
从绝对君主制到有限君主制,再从有限君主制到民主制的进程就是通向真正尊重个人的进程。
论公民的不服从权利梭罗我真心接受这一名言——“最少管事的政府是最好的政府”;并希望它能更迅速更彻底地得到执行。
执行之后,我也相信,它最终会变成:“一事不管的政府才是最好的政府”。
只要人们对此有所期待,他们就会得到那样的政府。
充其量政府只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
但是大多数政府往往不得计,而所有的政府有时都会不得计。
人们对常备军提出的意见很多,也很有份量,值得广泛宣传。
但它最终也可能会用来反对常备政府。
常备军只是政府的一个手臂。
政府本身是由人民选择用来执行他们意志的一种模式。
但是在人民能够通过它采取行动之前,它同样有可能被引入歧途,滥用职权。
请看当前的墨西哥战争,这是相对少数人把常备政府当工具使用的例子。
因为在一开始人民并不同意采取这种手段。
目前的美国政府——它实际上是个传统形式。
虽说人选是新的,它却努力使自己完整地传送到下一代,而每一刻又都在失去它的完整性。
除此之外它又能是什么呢?它的朝气和力量抵不上一个活人;因为一个人也能按他的意志使之屈从。
对人民自己来说,它是一种木枪。
如果他们一本正经地把它当真家伙用来互相攻击,它肯定会崩裂。
但它的必要性不会因此而减少,因为人民必须要有这样或那样的复杂机器,并亲耳聆听它发出运转噪音,以此来满足他们有关政府的概念。
因此政府便能显示出人们会多么容易地置身于强制之下,甚至是自我的强制,目的是为了从中获益。
我们都必须承认这是桩妙事;但政府除了极善于偏离自己职能之外,它可从来没有促进过任何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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梭罗论公民的不服从.txt12思念是一首诗,让你在普通的日子里读出韵律来;思念是一阵雨,让你在枯燥的日子里湿润起来;思念是一片阳光,让你的阴郁的日子里明朗起来。
梭罗:论公民的不服从我由衷地同意这个警句──“最好的政府是管得最少的政府”。
我希望看到这个警句迅速而且系统地得到实施。
我相信,实施后,其最终结果将是──“最好的政府是根本不进行治理的政府”。
当人们做好准备之后,这样的政府就是他们愿意接受的政府,政府充其量不过是一种权宜之计,而大部分政府,有时所有的政府却都是不得计的。
对设置常备军的反对意见很多、很强烈,而且理应占主导地位,它们最终可能转变成反对常设政府。
常备军队不过是常设政府的一支胳臂。
政府本身也只不过是人民选择来行使他们意志的形式,在人民还来不及通过它来运作之前,它同样也很容易被滥用或误用,看看当前的墨西哥战争,它是少数几个人将常设政府当作工具的结果,因为,从一开始,人民本来就不同意采取这种作法。
目前这个美国政府──它不过是一种传统,尽管其历史还不久,但却竭力使自己原封不动地届届相传,可是每届却都丧失掉一些自身的诚实和正直。
它的活力和气力还顶不上一个活人,因为一个人就能随心所欲地摆布它。
对于人民来说,政府是支木头枪。
倘若人们真要使用它互相厮杀,它就注定要开裂。
不过,尽管如此,它却仍然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人们需要某种复杂机器之类的玩意儿,需要听它发出的噪音,藉此满足他们对于政府之理念的要求。
于是,政府的存在表明了,为了人民的利益,可以如何成功地利用、欺骗人民,甚至可以使人民利用、欺骗自己。
我们大家都必须承认,这真了不起。
不过,这种政府从未主动地促进过任何事业,它只是欣然地超脱其外。
它未扞卫国家的自由。
它未解决西部问题。
它未从事教育。
迄今,所有的成就全都是由美国人民的传统性格完成的,而且,假如政府不曾从中作梗的话,本来还会取得更大的成就。
因为政府是一种权宜之计,通过它人们可以欣然彼此不来往;而且,如上所述,最便利的政府也就是最不搭理被治理的人民的政府,商业贸易假如不是用印度橡胶制成的话,绝无可能跃过议员们没完没了地设置下的路障;倘若完全以议员们行动的效果,而不是以他们行动的意图来评价的话,那么他们就理所当然地应当被视作如同在铁路上设路障捣蛋的人,并受到相应的惩罚。
但是,现实地以一个公民的身份来说,我不像那些自称是无政府主义的人,我要求的不是立即取消政府,而是立即要有个好一些的政府。
让每一个人都表明能赢得他尊敬的是什么样的政府,这样,也就为赢得这种政府迈出了一步。
到头来,当权力掌握在人民手中的时候,多数派将有权统治,而且继续长期统治,其实际原因不是因为他们极可能是正义的,也不是因为这在少数派看来是最公正的,而是因为他们在物质上是最强大的。
但是,一个由多数派作出所有决定的政府,是不可能建立在正义之上的,即使在人们对其所了解的意义上都办不到。
在一个政府中,如果对公正与谬误真正作出决定的不是多数派而是良知,如果多数派仅仅针对那些可以运用便利法则解决的问题做出决定,难道是不可能的吗?公民必须,哪怕是暂时地或最低限度地把自己的良知托付给议员吗?那么,为什么每个人还都有良知呢?我认为,我们首先必须做人,其后才是臣民。
培养人们像尊重正义一样尊重法律是不可取的。
我有权承担的唯一义务是不论何时都从事我认为是正义的事。
……那么一个人应当怎样对待当今的美国政府呢?我的回答是,与其交往有辱人格。
我绝对不能承认作为奴隶制政府的一个政治机构是我的政府。
人人都承认革命的权利,即当政府是暴政或政府过于无能令人无法忍受的时候,有权拒绝为其效忠,并抵制它的权利。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说,现在的情况并非如此。
他们认为,1775年的情况才是如此。
如果有人对我说,这个政府很糟糕,它对运抵口岸的某些外国货课税。
我极有可能会无动于衷,因为没有这些外国货,我照样能过日子。
所有的机器都免不了产生摩擦,但是这也许却具有抵消弊端的好处。
不管怎么说,为此兴师动众是大错特错的。
可是,如果摩擦控制了整个机器,并进行有组织的欺压与掠夺,那么,就让我们扔掉这部机器吧。
换句话说,如果在一个被认为是自由的庇护所的国家里,人口的六分之一是奴隶,如果整个国家任由一个外国军队蹂躏、征服,并被置于军管之下,那么,我认为,诚实的人都应立刻奋起反抗、革命。
使这个责任变得更加迫切的是,这个被如此蹂躏的国家不是我国,恰恰相反,我们的军队却正是入侵的军队……事实上,反对马萨诸塞州改革的人不是南方的万把政客,而是这儿的千千万万商人和农场主,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他们的商业和农业,而不是他们属于人类这个事实。
不论花费什么代价,他们都不打算公平对待奴隶和墨西哥。
我要与之争论的敌人,不是远在天涯,而是那些就在我们周围的敌人。
他们与远方的敌人合作,按照他们的旨意办事。
要不是这些人的话,远方的敌人不会为害。
我们习惯于说,群众还未做好准备。
可是情况的改善是缓慢的,因为这些少数人实质上并不比多数人高明多少或好多少。
在某处树立某种绝对的善,比起让许多人都像你这么好更重要。
因为绝对的善将像酵母一样影响整体。
在成千上万人具有反对奴隶制、反对战争的观点,但实际上却未做任何事情来结束奴隶制和战争。
他们自以为是华盛顿和富兰克林的子孙,却是两手插在裤兜里,坐在那儿,借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而无所事事,他们甚至优先考虑自由贸易问题,而不是事关自由的问题。
饭后,他们安然地同时间读时价表和来自墨西哥的消息,也许,读者读着便睡着了……美国人已经蜕变成奇怪的家伙──以爱交际的器官发达而着称,同时又显示出智力低下的沾沾自喜。
在世界上,他最最关心的是确保救济院情况良好;他还未披上合法的外衣,便四下募捐以扶助孤寡,尽管这些孤寡眼下还不是孤寡。
总之,他冒险光靠互助保险公司的资助过日子,而该公司已经答应为他体面地安葬……不公正的法律仍然存在:我们必须心甘情愿地服从这些法律,还是努力去修正它们、服从它们直至我们取得成功,或是立刻粉碎它们呢?在当前这种政府统治下,人们普遍认为应等待,直到说服大多数人去改变它们。
人们认为,如果他们抵制的话,这样修正的结果将比原来的谬误更糟。
不过,如果修正的结果真比原来的谬误更糟的话;那是政府的过错,是政府使其变得更糟的。
为什么政府不善于预见改革并为其提供机会呢?为什么政府不珍惜少数派的智慧呢?为什么政府不见棺材不落泪呢?为什么政府不鼓励老百姓提高警惕,为政府指出错误而避免犯错误呢?为什么政府总是把基督钉在十字架上,把哥白尼和路德逐出教会,并指责华盛顿和富兰克林是叛乱分子呢?”…如果不公正是政府机器必然产生的磨擦的一部分,那么就让它去吧,让它去吧:也许它会磨合好的。
──不过,毫无疑义,机器终将被彻底磨损掉的。
如果不公正的那部分有其独自的弹簧滑轮、绳索,或者曲柄,那么你可能会考虑修正的结果会不会比原来的谬误更糟;但是,如果不公正的那部分的本质要求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时,那我说就别管这法规了。
以你的生命作为反磨擦的机制来制止这部机器吧。
我不得不做的是,无论如何都要确保我不为我所唾弃的谬误效劳。
至于采纳州政府业已提出的修正谬误的方法,我听都没听过。
那些方法太费时日,不等它们奏效,已经命赴黄泉了。
我还有别的事要干。
我到这世上来主要不是为了把这世界变成个过日子的好地方。
而是到这世上来过日子,不管它是好日子还是坏日子。
一个人办不了每一件事,但是可以做些事。
正因为他不必样样事情都要做,所以他也不一定非做出什么错事来。
州长和议员们用不着向我请愿,我也犯不着向他们请愿。
如果他们不听从我的请愿,那么我该怎么办呢?如果事到如此,州政府也就自绝其路了:其宪法本身也就是谬误的了。
这似乎显得粗暴、顽固和毫无调和之意。
但是,最温和、最体贴的作法,只适用于能够欣赏它,并能够配得上它的人;一切能使情况好转的变迁都是如此,正如振撼整个人体的生与死一样。
我毫无反顾地认为,凡是自称废奴主义者的人都必须立刻撤回对马萨诸塞州政府的人力和财力的支持,不必等到废奴主义者在政府中形成多数,不必等到他们让正义通过他们占了上风才动手。
我认为,如果有上帝站在他们一边的话,就足够了,不必再等另一个了。
况且,任何人只要比周围的人更正义一些,也就构成了一人的多数……在一个监禁正义之士的政府统治之下,正义之士的真正栖身之地也就是监狱。
当今马萨诸塞州为自由和奋发图强之士提供的唯一妥当的处所,是监狱。
在狱中,他们为州政府的行径而烦恼,被禁钢在政治生活之外,因为他们的原则已经给他们带来麻烦了。
逃亡的奴隶,被假释的墨西哥囚犯和申诉白人犯下的罪孽的印第安人可以在监狱里找到他们,在那个与世隔绝,但却更自由、更尊严的地方找到他们。
那是州政府安置不顺其道的叛逆者的地方,是蓄奴制州里一个自由人唯一能够骄傲地居住的地方。
如果有人以为他们的影响会消失在监狱里,他们的呼声不再能传到政府的耳朵里,他们无法在囹圄四壁之内与政府为敌,那么他们就弄错了。
真理比谬误强大得多,一位对非正义有了一点亲身体验的人在与非正义斗争时会雄辩有力得多。
投下你的一票,那不仅仅是一张纸条,而是你的全部影响。
当少数与多数保持一致时,少数是无足轻重的,它甚至算不上是少数;但是当少数以自身的重量凝聚在一起时,便不可抗拒。
要么把所有正直的人都投入监狱,要么放弃战争与奴隶制,如果要在这二者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州政府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如果今年有一千人不交税,那不是暴烈、血腥的举动,但是若交税则不然。
那是使政府得以施展暴行,让无辜的人流血。
事实上,这正是和平革命的定义,如果和平革命是可能的话。
如果税务官或其它政府官员问我,正如有位官员问我的那样,“那么,我怎么办呢?”我的回答是,“如果你真希望做什么的话,那你就辞职。
”如果臣民拒绝效忠,官员辞职,那么革命就成功了。
即使假定这会导致流血的话,难道当良心受伤害的时候就不流血吗,从良心的创伤里流出的是人的气概和永生,将使他永世沉沦于死亡之中。
此时此刻,我就看到这种流血……我已经六年未交投票税了。
我还一度为此进过监狱,关了一夜。
当我站在牢房里,打量着牢固的石壁,那石壁足有二、三尺厚,铁木结构的门有一尺厚,还有那滤光的铁栅欗。
我不由地对当局的愚昧颇有感独。
他们对待我,就好像我不过是可以禁锢起来的血肉之躯。
我想,当局最终应当得出这么个结论:监禁是它处置我的最好办法,而且我还从未想到我还能对它有什么用处。
我知道,如果说我与乡亲之间挡着堵石墙的话,那么他们若想要获得我这种自由的话,他们还得爬过或打破一堵比这石墙更难对付的墙才行。
我一刻也不觉得自己是被囚禁着。
这墙看来是浪费了太多的石头和灰泥了。
我觉得,似乎所有公民中,只有我付清了税款。
他们显然不知道该怎样对付我,他们的举止就像些没教养的人。
他们的威胁恭维,样样都显得荒唐可笑。
他们以为我惦记的是挪到这堵墙的另一边。